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姈裴渡的其他类型小说《再重生,病娇帝王放肆宠全文》,由网络作家“酥与X”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六弟,来,喝酒。”三皇子端起酒杯,主动与裴渡碰了一下,低低提醒,“收敛些,好歹是别人家的新妇。”裴渡乜他一眼,将酒水饮尽。酒杯还未放下,就听见对面忽的起了一声不大不小的惊呼:“哎呀。”随后是一阵瓷器落地的清脆碎响。文氏忙回头,触及顾姈那件菡萏色裙衫染上一片酒水,不由皱眉:“怎么弄成这样?”顾姈拧眉不语,只拿帕子擦着衣衫,神情复杂地打量着手足无措的宋芷柔。“顾姐姐勿怪,妹妹不是有心的……”宋芷柔神情慌乱,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起来我见犹怜。认错还挺快,在这么多人面前,顾姈倒不好为难她了。“你怎么笨手笨脚的,敬个酒都能打翻杯盏!”谢夫人险些气到后仰,后悔带宋芷柔来景泰园,人情往来帮不上忙,只会添乱。谢砚书皱了皱眉,上前半步,不动声色地...
《再重生,病娇帝王放肆宠全文》精彩片段
“六弟,来,喝酒。”三皇子端起酒杯,主动与裴渡碰了一下,低低提醒,“收敛些,好歹是别人家的新妇。”
裴渡乜他一眼,将酒水饮尽。
酒杯还未放下,就听见对面忽的起了一声不大不小的惊呼:“哎呀。”
随后是一阵瓷器落地的清脆碎响。
文氏忙回头,触及顾姈那件菡萏色裙衫染上一片酒水,不由皱眉:“怎么弄成这样?”
顾姈拧眉不语,只拿帕子擦着衣衫,神情复杂地打量着手足无措的宋芷柔。
“顾姐姐勿怪,妹妹不是有心的……”宋芷柔神情慌乱,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起来我见犹怜。
认错还挺快,在这么多人面前,顾姈倒不好为难她了。
“你怎么笨手笨脚的,敬个酒都能打翻杯盏!”谢夫人险些气到后仰,后悔带宋芷柔来景泰园,人情往来帮不上忙,只会添乱。
谢砚书皱了皱眉,上前半步,不动声色地将宋芷柔挡在身后。
“表妹她不是有心的,阿姈莫怪。”
这处的动静不小,很快惹来不少目光。
当上首响起太后温和的询问声时,顾姈心头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也顾不上擦拭衣衫的酒水了,忙朝上回禀:“回太后娘娘,不过是衣裳染了酒水,小事而已,惊扰太后娘娘雅兴,实在叫臣女惶恐。”
太后坐在高处,看顾姈身上那件裙衫有分外明显的水渍,便出声吩咐身侧的嬷嬷:“你派个人,领顾小姐去偏殿换身衣衫吧。”
到底是世族贵女,若一直穿着脏了的衣衫,有失体面。
嬷嬷屈膝称是,抬手招了身边一个小宫婢,让她去一趟。
“顾小姐,请随我来。”
眼看太后坚持,顾姈拒绝不了,只能随那小宫婢往长乐殿外走。
当那抹菡萏色身影从身前掠过,宋芷柔眼神晦暗一瞬,转身看见谢夫人神色严厉盯着她,登时心下一紧,“表姑母,我……”
“表妹也不是故意的,母亲就别责怪她了。”
念及在宴席上,谢夫人不好摆脸训诫,只得生硬扭过脸去,权当旁桌没坐这么个人。
谢砚书劝完谢夫人,又回头看了眼宋芷柔,知她性情敏感,轻声宽慰:“若是觉得难受,就出去透口气吧。”
宋芷柔抿了抿唇:“多谢表哥体恤。”
而后抬步离开长乐殿。
殿外日光正盛,走廊左侧有个汉白玉露台,露台再过去些,才是偏殿。
宋芷柔攥紧手心的合欢散,正琢磨着动手时机,便看见五皇子被一个小太监半架半拖从殿中带出来,从脖颈开始,整个脑袋涨红成猪肝色。
她站在柱子后,静静看着露台。
“快,端碗醒酒汤来。”小太监扯着尖锐的嗓音催促。
五皇子酒量不行,又好面子,那些官员来敬酒,他都来者不拒,几杯酒下肚,竟当众摸起宫婢的手,被太后娘娘呵斥了两句,丢出来醒酒。
“滚滚滚滚滚”,五皇子一连丢出五个‘滚’字,抬脚踹上小太监的屁股,将其踹翻在地,哀声连连。
小太监不敢得罪这位主子,挨了一脚还得腆着笑脸恭维:“殿下,您小心自个儿身子。”
五皇子心头有火无处发泄,余光瞥见守在侧殿门口的宫婢,眼泛精光:“谁在那里头?”
小太监跟着看过去,答道:“顾小姐的裙衫染了酒水,这会儿正在偏殿更衣。”
更衣……
五皇子酒劲上头,想到那张仙姿玉色的脸蛋,顿时心痒难耐,“去把人支开。”
“啊?”小太监双眼陡然睁大,满脸惊悚的表情,那可是顾家大小姐,五皇子喝了点酒,色胆包天了吧,连顾家大小姐的主意都敢打。
阿姈变了许多,可文氏不觉得这是坏事。
“若非六皇子及时出手相救,女儿如何能平安归家,登门道谢是应该的。”
顾敬行一脸犹疑:“可三皇子在京郊遇袭,这事儿背后恐怕不简单,我们若登门道谢,会不会让背后之人误以为顾家要和六皇子联手……”
“夫君是怕了?”文氏斜睨他一眼。
顾敬行竖眉:“怕甚?顾家不惹事儿,也不怕事儿,别让我知道京郊刺杀是谁的安排,敢伤我女儿,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文氏眼神犀利:“是啊,定要让幕后之人,付出代价才行。”
…
翌日,天清气朗。
顾府前院,奴仆们将一箱又一箱的重礼抬上马车。
文氏站在台阶上,身旁的嬷嬷将礼单呈给她过目,“夫人,都按您的吩咐备好了,咱们何时出发?”
恰在这时,顾姈来到前院,看见一袭华服,打扮庄重的母亲,心中顿感诧异。
上前规矩行礼,迟疑道:“母亲这是要去哪儿?”
文氏侧头看了眼打扮同样庄重的女儿,“说好要登门道谢,这都辰时了,你才准备好?”
“母亲……也要去?”
不至于吧,她又不是处理不好人际关系的小孩子,不过是道谢,怎么还要长辈领着去。
文氏淡淡‘嗯’了一声:“准备一下,即刻出发。”
“是。”
不等顾姈反应,常媪指挥廊庑下的侍婢有条不紊的往门庭走。
顾姈紧跟其后,登上前往裴渡府邸的马车。
马车在青石板路上平缓前进,停在裴渡城东的宅邸外。
青瓦红墙的三进大宅院,是去年御赐下来的宅子。
赐下之前,陛下命人彻底翻新过,屋顶覆盖的新瓦,梁柱刷的新漆,就为了向朝野彰显他对六皇子的重视。
顾家要登门拜谢的消息并未提前通知,所以马车停在宅邸门庭时,看见紧闭的宅门,母女二人都有些吃惊,难不成此行跑空了?
常媪上前敲门。
等了好一会儿,红漆白丁的大门才开了条小缝。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探出头来,眯眼打量门庭前的这群人,单看文氏的打扮和气度,便知来者身份不简单。
主家声名在外,鲜少有人登门拜访,平日来的客人,也就那么一两个,今日倒是稀罕。
“敢问贵客姓名,登门所为何事?”
常媪代为回答:“我家主子是顾府夫人,此番登门拜访,是为感谢六皇子恩情。”
西京第一世族顾府,老者自然有所耳闻,当即打开大门,热切相迎:“原来是顾夫人和顾小姐,请随老奴来。”
老者是府邸的管家张伯,在六皇子身边当差许多年。
一进府邸,顾姈便忍不住四处打量,大概是人少的缘故,府邸冷清得很,好在花草树木繁茂,给庭院添了些盎然生气。
张伯在前面引路,随意唠了几句话,将母女二人迎到堂厅,回头看着走廊上跟了一串抬着重礼的顾府奴仆,又与常媪交涉,将重礼放在偏厅。
“我家殿下尚在后院处理公务,还请顾夫人和顾小姐稍等片刻,我这就派人去请。”张伯说。
文氏冲张伯微微颔首:“有劳。”
等张伯退出堂厅,顾姈不动声色的四下看了看,前世嫁给裴渡时,他已登基称帝,对于他登基前的事,她一概不知,更别说这处府邸了。
简单看下来,府中的冷清气氛与裴渡这个人气质很贴合,像是他会居住的地方。
书房内,裴渡坐在窗边,一手拿着约莫毛笔长度的紫檀木,刻刀游于指尖,专心致志地雕刻,硬木逐渐褪去粗砺,初见少女的雏形。
劲装男子颔首低眉,神态紧绷,将今日文氏携礼登门拜谢裴渡的事细细回禀。
“顾家小姐在京郊遇袭的事并未传扬出去,可顾夫人携重礼登门,会不会是存了与六皇子联手——”
砰——
裴煜夺过舞姬手里的酒杯,猛地砸向劲装男子。
乐声霎时停止,满场寂静。
“一群废物,刺杀裴韫失败就罢了,还让顾家欠了裴渡人情,嫌事态不够棘手是不是?!”裴煜气急败坏,俊朗面庞因怒意扭曲。
柔若无骨的舞姬贴在裴煜身上,挑逗似的轻抚他胸口,嗓音娇媚:“殿下息怒。”
劲装男子陡然跪地,脊背生出一阵寒意,战战兢兢开口:“殿下,若非六皇子突然出现,打乱了计划,我们肯定能得手…镇抚司那群人,不好对付,我们……”
“这种话本皇子听腻了。”裴煜目光幽暗,语气慢悠悠的,“本皇子从不留废物在手底下办事。”
言至于此,劲装男子吓得砰砰磕头,嗓音也在颤抖:“殿下恕罪!还请殿下再给属下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软榻上的男人置若罔闻,猛地抓住舞姬作乱的手,俯身在她脖颈间轻嗅,一手去握她的脚踝,一路向上抚过她软玉般的身体。
直到劲装男子磕得头破血流,意识模糊,裴煜才抬起头,语调寻常地说:“行,本皇子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劲装男子还未露出欣喜,听到裴煜接下来的一番话,犹如一盆凉水从头浇下,脸色惨淡不堪。
“兽园新收了一头艾叶豹,性子太烈,被我饿了几天,你既想将功折罪,不如就去兽园喂豹,那畜牲喝了人血,说不准能通几分人性。”
话音落下,死一般的静谧横扫四方阁。
若说方才的安静是因裴煜动怒,现在的安静则是众人对裴煜的恐惧。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聒噪。”
裴煜只微微抬手,便有人将那劲装男子捂嘴拖出四方阁。
而后,他掀眸看了眼那群呆滞的乐师,冷声吩咐:“愣着干什么?接着奏乐。”
…
星光璀璨,揽翠阁内一片兵荒马乱。
顾姈为了找那道玉华寺求来的平安符,就差把主屋翻个底朝天,问了院里的侍婢,也个个都说没看见过。
她坐在软榻上纳闷,嘴里嘀咕道:“不对呀,我明明记得放在身上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或许是躲避贼匪时弄掉了,小姐若喜欢,改日命人再去求一道。”锦瑟宽慰道。
这段时日,谢公子伤了腿,小姐去求平安符,还遇上贼匪,真是祸不单行。
“算了,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物件,丢了便丢了吧。”顾姈泄气道。
相较于这处的热闹,彼时的城东宅邸依旧冷清,仅有三两处燃着点点灯火。
裴渡坐在窗边,继续雕刻白日未完成的少女像。
他的手法细腻精巧,定格的容颜灿若夏花,美若舜华,就连少女长裙上的鹤纹都雕刻得栩栩如生,好似这一幕在他脑海里上演了千万遍,千锤百炼。
待木雕完成,已是月上中梢。
裴渡朝少女像吹了口气,吹落一层白花花的木屑,而后打开桌案上楠木盒,里面赫然躺着一枚淡紫色平安符,他静静端详了一阵,便将少女像也放进盒中。
…
临到七月中旬,西京发生了几件大事,西京最大的花楼被查抄;二皇子身陷党争风波,陛下龙颜大怒,在朝会上,当着百官的面,将其训斥一通,禁足一个月,还罢免了礼部和内阁的几名官员。
谢砚书仍不为所动,将带来的金疮药放在床边,起身掸了掸衣袍,“我该走了,剩下的事,还是等你伤好全了再谈吧。”
看着那抹雪青色身影头也不回的离开,宋芷柔眼中阴霾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清明。
房门‘吱呀’一声从外推开。
阿苑神情复杂走进来,看见床边那瓶金疮药,也没有多问。
“奴婢替您上药吧。”
说罢,拿起那瓶金疮药,默默替宋芷柔上药。
翌日清晨,阿苑发现宋芷柔的伤口在加速溃烂,浑身烧得滚烫。心中大骇,跌跌撞撞往外跑,准备去街上请大夫,可她身上的钱财不多,跑了好几家医馆,都因付不起出诊费被拒之门外。
眼看着人快不行了,一直守在暗处的阿筑,向顾姈请示过后,领了大夫来看诊。
阿苑失魂落魄回来时,便看见顾姈站在城隍庙的四方院中,闻声回头,朝她微微一笑:“好久不见,阿苑。”
“……”阿苑慌乱低头,目光下意识瞥向偏房。
却见屋里出来一名须眉白发的老者,手里提着药箱,将病患的情况与对症药方,一一嘱咐给云钗。
“知道了,我这就派人去买药。”云钗应下,将药方给了腿脚利索的阿筑。
阿苑见此情形,红着眼眶,半晌说不出话。
好一会儿,才整理好心情向顾姈致谢:“多谢顾小姐为我家小姐治病。”
顾姈静静打量着阿苑,或许是这几日发生了太多事,原本有些微胖的阿苑,竟瘦削了些。
她浅叹了口气,朝锦瑟抬手示意。
锦瑟抿了抿唇,不太情愿地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塞进阿苑手里,语气稍厉:“这钱拿好了。”
阿苑不知所措地握着荷包,泪水簌簌落下。
想拒绝,可当下的处境却不容她拒绝。吃饭需要钱,看病需要钱,再过段时日,回庆州也需要钱。没有钱,她们在西京寸步难行。
顾姈敛眸,没去安慰阿苑。
直到午后,宋芷柔才从昏迷中悠悠转醒。
室内,两婢搬来一张干净的木椅,放在宋芷柔的床边。
顾姈端坐着,朝榻上的人笑了笑:“芷柔表妹的伤可好些了?”
宋芷柔抬头,冷冷盯着那张灿若夏花的脸庞,讥讽道:“顾姐姐何必与我装,那日我给五皇子下药,究竟要害谁,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才是,否则我也不会被人打晕……是我棋差一招。”
说这番话时,宋芷柔再无往日娇柔温顺的姿态,毫不掩饰眼底的阴暗与张狂。
顾姈敛笑。对嘛,这才是真正的宋芷柔。
“顾姐姐来这儿,是好奇我为何要下药?”
“不好奇,该知道的,我都已知道。”
听到这句话,宋芷柔眉头皱了皱,从前的一些细枝末节在脑海中不断闪过,半晌,瞪大双眼,难以置信道:“你是故意的?!”
顾姈眉梢微挑,未动声色。
果然,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些。
“原来你都知道了。”
宋芷柔疯笑两声,质问:“既然知道,为何不退婚?你不是很喜欢表哥么,人前,你们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人后,表哥与我温柔缠绵,许下海誓山盟。堂堂顾家大小姐,竟能忍得下去?!”
顾姈坐在木椅上,冷冷看着她,高贵中带着一种疏离的淡然:“你不会天真觉得,爱情就是婚姻的全部吧。顾家是西京的百年世族,谢府图的是顾家权势,我父亲看中砚书哥哥的能力与品行。”
她微微倾身:“你的出现,根本撼动不了这桩婚事,况且……如今的你,已经被砚书哥哥厌弃了。”
从前的阿姈,以世族身份为傲,别说是普通百姓了,连六皇子都看不上眼。
可今日,她不仅管起文清淮当街用刑的事,还在乎起百姓的看法。
“你当众落清淮的面子,可有想过你外公是何想法?他杀了文家亲卫,死不足惜!”顾敬行气得不轻。
顾姈抿唇不语,默然承受父亲的怒火。
堂厅气氛紧张。
文氏轻咳一声,怒火中烧的顾敬行立马收敛了些,坐到交椅上,喝了口热茶。
“阿姈,是不是清淮干了什么不对的事,惹你生气了?”文氏嗓音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顾姈纤瘦脊背挺得笔直,看了眼父亲,心想着三表哥私运禁药肯定动用了文家的关系,毕竟是文家的家事,还是让外公来处理好些。
于是,整个人又变成不吭声的锯嘴葫芦。
“愣着作甚?你母亲问你话呐!”
文氏幽幽睇他一眼,神态依旧柔和,“夫君不是约了同僚谈事么?”
言下之意,是要赶人。
顾敬行听懂了,临走之前,忍不住点了点顾姈,“愈发没有规矩了,之前不忍你出嫁,是想多留你在身边,眼下看来,得和谢家早日商议婚期,砚书为人清正,定能管好你。”
什么?!
顾姈震惊,距离前世定下的婚期还早着呢,裴渡也还未登基,难道是她前世太听话了,婚期才定得迟?
原以为时间充裕,退婚之事可徐徐图之,这下可不行了。
“阿姈。”
文氏温和的嗓音拉回顾姈的思绪。
“说说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顾姈思忖一下,道:“母亲可信我?”
“你是我的女儿,是何秉性,我最清楚,自然信你。不过……”只见文氏上一刻还春风和煦,下一刻便板起脸,“你若不如实相告,那我还是要替你外公罚你。”
若给顾家人在府中的地位排序,文氏毋庸置疑是最顶端的那位,表面上温温柔柔,实则阖府都听她的话,且动起真格来,不比顾家家主的手段差。
“今日三表哥抓的人是镇抚司缇骑。”
文氏点了点头,这事儿她知道,也与家主的看法一致,纵使是镇抚司的人,也没有欺负到世族头上的道理。
“母亲可知镇抚司缇骑为何盯上三表哥?”
文氏掀眸,看向顾姈的眼神多了几分凝重,细眉难得拢起,“你知道?”
“……女儿想请母亲写一封信给外公,让外公细查北司的城防是否有疏漏。”
文清淮就在北司任职,他若借职务便利私运禁药,肯定是在城北交易,只要让外公细查城北,定能查到不对劲的地方。
堂厅陷入片刻的沉寂。
“好,这封信,我现在就可以写。”文氏神色如常,半垂的眼帘清冷又严肃,“不过,你的消息是从何而来?”
虽未细说具体发生了何事,但涉及到五城兵马司,阿姈不会拿此事开玩笑,得让父亲调查清楚。清淮这孩子急功近利,能被镇抚司盯上,定然不是简单借职务之便谋利。
顾姈沉默了很久,死后重生太过荒诞,想必说了也不会有人信,还会被当成疯子。母亲嘴上说信她,可知道后,心里指不定有多担忧。
文氏见她不愿意多说,也没打算逼问,命侍婢取纸笔墨砚来,信写好后,指派身边的嬷嬷亲自送到文府。
“信已叫人送去文府,在事情未调查清楚之前,你今日之举,还是得罚。”
文氏端坐在首位,平静的面色下隐含风雨。
顾姈微微蹙眉。
“去祠堂跪着吧。”
…
暮色深深,祠堂内燃着巨烛高擎,牌位前香火不断。
顾姈跪在蒲团上,脊背挺得笔直,脑海中思绪万千。
顾家从一个新门户走到如今的地位,已有百年历程,可是这世间没有永恒的上坡路,盛极必衰才是常态。一个大家族繁盛太久,就会从里面烂起来,就比如文清淮私运禁药。
经历过一次天翻地覆的生活,她才懂得居安思危的道理,这次算她帮了裴渡,希望将来他登基,能念几分旧情。
从白日跪到现在,她不止膝盖快跪麻木,还腰酸背痛,也不知道母亲要她跪到什么时辰。
叩叩——
祠堂的窗户被轻轻敲响。
顾姈偏头看去,就见窗户下冒出颗脑袋,除了锦瑟还能是谁。
“小姐,我给您带了点吃的,您先垫垫肚子吧。”
她跟了自家小姐十多年,从未见小姐顶撞过家主,更别说被罚跪祠堂了,换做从前,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四下安静无人,顾姈没有犹豫,拿起食盒里的糕点吃起来,“母亲呢?”
锦瑟趴着窗台,摇了摇头:“夫人一直待在账房里呢,也不知道多久放您出来。”
顾姈垂眸,若有所思。
“小姐别伤心,夫人最疼爱您了,今日罚你跪祠堂,也是给文家一个交代嘛。”锦瑟柳眉紧蹙,眼中盛满真切的担忧。
“……”她才没伤心呢。只是在想今日父亲说要与谢家商议婚期的事,时不我待,有些计划得提上日程了。
恰在这时,二人都听见门外有动静。
锦瑟赶忙提上食盒往暗处躲,最后一眼瞥到自家小姐破天荒用袖子擦嘴巴,霎时惊愕不已。
顾姈刚跪回到蒲团上,身后的祠堂门就被人从外打开。
两个提灯侍婢候在门口,文氏仪态端庄地走进来,坐到红木交椅上。
“跪了这么久,可有好好反思?”
顾姈眨了眨眼,一脸懵懂茫然的模样。
文氏叹了口气,提点道:“清淮明知对方是镇抚司缇骑,却还要当众用私刑,真是为了替五条人命出口恶气?”
“他是想逼六皇子现身说法。”这个顾姈一早就想到了。
“是啊,涉及到六皇子,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还记得你父亲跟你说的话吗?不要轻易行险,不要树敌太多,纵使顾家势大,也难说能保你一世。”文氏温声道。
顾姈默然不语,想起上一世的遭遇,心情格外沉重。
“女儿知道了。”
“你父亲今日说要去谢家商议婚期,你是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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