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意识恍惚间我好像听见了鸟类扑棱翅膀的声音。
是跟着我来的嬷嬷。
她并没有避着我,把信鸽放飞后走到床边“神女,陛下说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要是一。
个月后还是阻止不了燕北出兵,就发动母蛊。”
佝偻着身子的老人一板一眼传达南疆王的旨意。
“昨天的事只是警告,神女若再不行动恐怕……知道了。”
出嫁前,南疆王强迫我吃下子蛊,防止我给哥哥报仇的同时又可以控制我。
可笑的是他真的天真地以为单凭我和谢将时的情意就可以保下南疆。
我压下思绪,我死了总归南疆王也活不长。
只是,我又想起和谢将时在南疆的那段时光,他是否会有半分心痛呢。
“殿下”刚下朝回来的谢将时推门而入。
他生的极好,面若冠玉,让开门的侍女红了脸。
“婳儿,陛下已经同意。”
“不出一个时辰,祭台就搭好了。”
谢将时眼中带着欣喜“你好好准备准备。”
“夫人,接旨吧。”
跟着他一起来的传旨太监尖着嗓子,打开明黄的圣旨。
多说无益,我领旨扣恩,额头磕在地上顿时红了一片。
南疆传统,祈福时要褪去身上的珠宝钗饰,一身素衣。
可将军府被抄家后我身上留下的也只剩下一只玉镯。
我从腕子上取下来,任凭宫人梳妆打扮。
祭台搭建在寺庙周围,离的不是很远。
镶嵌在其中的刀尖在大雨中若隐若现。
我走到时,屋檐下已经站满了人。
鼓声响起,我赤脚登上台子,脚底被刀锋刺破,流出的鲜血又被雨水刷干净。
音乐响起,我在大雨中起舞,以往跳了无数次的动作今日却越发艰难。
脚下每一次发力就会被刀尖刺的更深,没多长时间裙摆也被染成了红色。
“我曾听说,在南疆祈福的时候可要持续一个时辰呢。”
“姐姐要是半路中断,可是对神明不敬呢。”
宋思柔一脸娇俏地靠在谢将时怀里“阿时,你说姐姐要是没坚持下去可怎么办啊。”
“婳儿在南疆祈福多次,这次又怎么会出问题。”
谢将时一只手虚虚搂着她,垂下的另一只手却青筋暴起。
没事的,青婳她这么多年不也这么过来了。
他看着染血的裙摆,为自己开脱。
没过多久,我的脚底已经麻木,可皇帝那边还没有下达终止的旨意,只能咬牙坚持。
衣裙紧贴着身体,我浑身冰凉眼前阵阵发黑。
意识中最后的画面是旁边大佛悲悯的笑。
“婳儿,雨真的停了。”
谢将时接过侍女的药碗,轻轻吹了吹,喂到我嘴边。
“那就好。”
我张嘴喝下后,示意侍女把我放在匣子里的玉镯拿来。
这是哥哥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
可侍女却越来越焦急,竟满桌子翻找起来。
“怎么了?”
侍女闻声慌乱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夫人,那镯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