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冲淡。
她偷偷将带血的纸巾藏在被子里,不想让季伯常看见。
随着病情恶化,柳如烟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她开始频繁陷入梦境,梦里是和季伯常初遇的便利店、求婚的草坪、养着“汤圆”的小家。
有次在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季伯常握着她的手贴在唇边,轻声唱着他们定情时听过的歌。
泪水从她紧闭的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巾。
柳如烟的父母从老家赶来时,季伯常正跪在病床前,小心翼翼地为她修剪指甲。
老人看着女儿憔悴的模样,瞬间红了眼眶。
季伯常强撑着起身,声音沙哑:“叔叔阿姨,我没照顾好如烟……”柳父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孩子,这不是你的错。”
最后的弥留之际,柳如烟突然清醒过来。
她费力地环顾四周,看着守在床边的亲人与爱人,用尽最后的力气说:“谢谢你们……”她的目光停在季伯常脸上,“记得按时吃饭,少熬夜……”话音未落,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长鸣。
季伯常扑到床边,握住她逐渐冰冷的手,“如烟!
你醒醒!”
他的呼喊回荡在病房里,惊飞了窗外树枝上的寒鸦。
葬礼那天,天空飘着细碎的雪。
季伯常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却像失了魂的木偶。
柳如烟的遗照被放在白花环绕的灵柩前,照片里的她笑容明媚,与此刻病房里那个枯瘦的身影判若两人。
当工作人员准备盖上棺木时,季伯常突然冲上前,死死攥住棺沿,“别带走她……”他的嘶吼让在场所有人红了眼眶。
回到空荡荡的家,“汤圆”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蜷缩在柳如烟常坐的沙发角落,发出哀戚的叫声。
季伯常抚摸着妻子留下的衣物,在衣柜深处发现了一个精致的盒子。
打开后,里面是十几封未寄出的信,每封信的开头都写着“给我最爱的伯常”。
他颤抖着展开信纸,泪水模糊了视线:“如果有一天我先走了,请别责怪自己……答应我,好好活下去……”深夜,季伯常抱着柳如烟的骨灰盒坐在飘窗上。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他轻声诉说着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秘密,就像她还活着时那样。
“你说过想吃我做的糖醋排骨,还没吃够呢……”他哽咽着,“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么过?”
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