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皮肤已经冰冷,可那些指印却狰狞鲜活。
这不是自缢的痕迹,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我撬开母亲的院门时,她已经快死了。
屋里弥漫着腐肉和药渣的臭味,床榻上的妇人形如枯槁,嘴唇乌紫。
显然是中毒已久。
见我进来,她的手动了动,突然攥住我的腕子。
“你姐姐不是自杀。”
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承嗣少爷前日从她房里出来,她当晚就……”我掰开她的手,却发现她掌心攥着一块褪色的红布。
是婴儿襁褓的碎片,上面绣着“昭”字。
“当年,族长用……庶子……调换。”
她咳出一口黑血,“祭田……必须嫡系血脉才能继承!”
我浑身发冷。
十二年来,柳霜给我送的书里,永远夹着半块桂花糕。
而此刻,赵夫人断断续续的话终于拼凑出真相。
柳世昌当年调换婴儿,不是为了除妖,而是为了偷梁换柱。
柳霜才是真正的嫡长女,而我,是庶支的弃子,被换进来顶替她的亲弟弟。
母亲咽气前,突然死死瞪大眼,“她……知道!
霜丫头……早就知道!”
我抱着柳霜的尸体在树下坐了一夜。
天亮时,族长派人来拖棺材。
我没反抗,只是在她被抬走的瞬间,从她发间扯下一根簪子。
木质的,已经开裂,尖端却磨得极锋利。
回到地窖,我继续剥兔子。
簪尖划过皮毛,露出鲜红的肌肉。
这些年,我学会用剥皮刀在青砖上刻字,墙面密密麻麻全是《礼记》。
柳霜每隔半月就偷塞一本书进来,从《山海经》到《战国策》,书页边缘总有用指甲掐出的小字:“阿昭,你要认字。”
“阿昭,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
“阿昭,等。”
我一直以为她只是怕我疯掉。
可现在,我盯着铜钱上的“祭田”二字,突然想起一件事。
柳家的祭田,是二十年前高祖皇帝亲赐的,地契上写明“由嫡长子一脉承袭”。
而柳霜,本该是嫡长女。
我发疯般翻找柳霜送来的书。
《山海经》里,精卫填海的故事旁,她用炭笔写了一行小字:“阿昭,海填不平,但仇可以。”
《战国策》的扉页上,她画了棵歪扭的槐树,树下站着两个小人,一个戴枷锁,一个拿匕首。
所以十二年来,她像精卫衔枝一样,一本一本地往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