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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奶又狼小猎户沈青河鹿圆圆全局

月落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沈青山问道:“问清楚了,她没成亲,没婚配?”“没有。”“多大了?”“21”“21?比你大四岁,比你嫂子还大一岁。”沈青河一脸淡定,“我喜欢。”气的沈青山差点翻白眼,“你,你,十六七的不要,找了个老,老姑娘。村里那个王二梅也是21,刚生了第三个娃。”沈青河半掀眼皮,“你才老。”陈秀花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好了,二郎,快起来,我们同意了。”沈青河跪着不动,瞟了眼他哥。陈秀花看向沈青山,说道:“你倒是说句话啊,先让二郎起来。”沈青山不情不愿的说道:“起来吧。”他知道他不同意也没办法,虽然觉着不是良配,可是这个小祖宗喜欢。还没娶进门,已经维护上了,真是弟大不中留。沈青河一站起身,就端着桌子上的饼要走。沈青山说道:“站住,我还没说完...

主角:沈青河鹿圆圆   更新:2025-04-28 1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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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青河鹿圆圆的其他类型小说《又奶又狼小猎户沈青河鹿圆圆全局》,由网络作家“月落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青山问道:“问清楚了,她没成亲,没婚配?”“没有。”“多大了?”“21”“21?比你大四岁,比你嫂子还大一岁。”沈青河一脸淡定,“我喜欢。”气的沈青山差点翻白眼,“你,你,十六七的不要,找了个老,老姑娘。村里那个王二梅也是21,刚生了第三个娃。”沈青河半掀眼皮,“你才老。”陈秀花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好了,二郎,快起来,我们同意了。”沈青河跪着不动,瞟了眼他哥。陈秀花看向沈青山,说道:“你倒是说句话啊,先让二郎起来。”沈青山不情不愿的说道:“起来吧。”他知道他不同意也没办法,虽然觉着不是良配,可是这个小祖宗喜欢。还没娶进门,已经维护上了,真是弟大不中留。沈青河一站起身,就端着桌子上的饼要走。沈青山说道:“站住,我还没说完...

《又奶又狼小猎户沈青河鹿圆圆全局》精彩片段

沈青山问道:“问清楚了,她没成亲,没婚配?”
“没有。”
“多大了?”
“21”
“21?比你大四岁,比你嫂子还大一岁。”
沈青河一脸淡定,“我喜欢。”
气的沈青山差点翻白眼,“你,你,十六七的不要,找了个老,老姑娘。村里那个王二梅也是21,刚生了第三个娃。”
沈青河半掀眼皮,“你才老。”
陈秀花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好了,二郎,快起来,我们同意了。”
沈青河跪着不动,瞟了眼他哥。
陈秀花看向沈青山,说道:“你倒是说句话啊,先让二郎起来。”
沈青山不情不愿的说道:“起来吧。”
他知道他不同意也没办法,虽然觉着不是良配,可是这个小祖宗喜欢。还没娶进门,已经维护上了,真是弟大不中留。
沈青河一站起身,就端着桌子上的饼要走。
沈青山说道:“站住,我还没说完。”
“鹿儿饿了,得先让她吃饱。”
陈秀花笑着接过,“二郎,饼子凉了不好吃,我去热下,锅里还有粥,一并给你热了。”
“谢谢嫂子。”
陈秀花被沈青河的笑容晃了眼,虽然很淡,不过确实是笑了。这是她第一次在小叔子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到笑。
“先和你哥聊两句。”
沈青山也看到了。这个女子还真是特别,刚醒来,这个不省心的弟弟就会笑了。从那女子来了之后,他更是‘嫂子嫂子’的叫不停。
三年为他做饭做衣,也没听他叫一声。
“她叫啥?”沈青山问道。
“鹿圆圆。麋鹿的鹿,圆月的圆。”说起她的名字,沈青河脸上都挂着不自知的淡淡的笑意。
沈青山看着他,真是见了鬼了。
“哪里人氏?”
“不是大历朝的。具体的没问。”
“你就不怕她是个细作?”
沈青河看着他,“哥,你见过那么弱的细作吗?”
沈青山斜了他一眼,“有脑子就行。这不是把你迷的团团转。”
“我没什么好让她惦记的,除了我这个人。她若想要,我自己送上门。”
沈青山看着没出息的弟弟,揶揄道:“你不是说不成亲,不让任何女子进你的屋,进一次打一次。”
沈青河迅速接话,“鹿儿不是普通的女子。”
这腻歪劲,沈青山打个寒颤,可真有他的,混小子,“那她是啥女子?”
沈青河说的理所应当,理直气壮,“我未来的娘子啊。”
一瞬间,沈青山仿佛看到了弟弟小时候的样子,明媚,肆意。
好吧,就算那女子三十岁,他也认了,只要这臭小子喜欢。
“她同意了?”
沈青河蔫了下来,“我还没和她说。被那周郎中说准了,鹿儿脑袋里有淤血,现在她眼睛看不见。我如果现在和她说了,像逼她一样。”
“她一醒,就把身上的东西都给我了,只求给她请个郎中。还说她没地方可去,求我允许她在我们家住一段时间。”
“哥,你说我咋能这个时候和她提这个事。”
沈青山第一次听弟弟一次说这么多话,就像小时候,每天追在他屁股后面,哥长哥短的,叭叭叭不停。
“哥,你听见我说话了没有?”
沈青山回神,“哦,听见了。你说的对,是不合适。”
沈青河没了神采,啥时候才能和鹿儿成亲啊,他都要是18了。
沈青山才反应过来,“你说她还是个瞎子?”
沈青河不乐意了,“谁说她是瞎子?”
“不是你刚说的吗?”
沈青河不悦的白了他一眼,“我说暂时看不见。只是磕到脑袋而已。”
看在沈青山眼里,就是这个弟弟在向他撒娇。
瞎子就瞎子吧,大不了他多帮扶一点,总不至于会饿死。
“为啥都21了还没成亲?”
“鹿儿说,她们那里成亲晚,都要30左右才会考虑成亲。”
“哎呀,我忘了给鹿儿熬药。哥,都怪你,问什么问啊。”
他说完就跑了。
沈青山看着鲜活的弟弟,欣慰的笑笑。
他仰头望天,“爹娘,我们的二郎又回来了。”
沈青木站在家门口,发愁要怎么回复月英。他思来想去,长痛不如短痛。
长舒一口气,推门而入。
“回来了。”王四凤迎上来,“吃饭了没?”
沈青木摇摇头。
“他们都不留你在家吃饭啊?”
“说了,我没留。”
王四凤看着沈青木的神情,也猜出了一二。屋里,月英巴巴的望着他。
沈青木艰涩的开口,“月英啊,再觅良人吧。”
话音未落,月英又开始落泪。
沈青木无奈道:“月英啊,你们都没见过面,咋就恁喜欢他。”
“谁说我们没见过面。”
“青河啊,他说根本不认识你,也没见过面。”
月英一听,哭的更凶了,“他这样说的?他竟然说没见过我。”
王四凤一听来了精神,“咋?你们见过?见过还退亲,更不地道了。”
沈青木瞪了她一眼,“不要跟着别人胡说,都没定亲,咋能说退亲。”
王四凤撇撇嘴,悻悻然闭了口。
沈青木问月英,“你们啥时候,在哪儿见过?”
月英边抽泣边说道:“一年前,在县里。他们兄弟俩去酒楼卖猎物,我和姐姐在那里吃饭。遇到两个登徒子,是他打跑了他们。”
沈青木松了一口气,“换作其他女子,他也照样会出手相帮。至于他说不认识你,也很正常。他又不知道你的名字,而且青河从来不关注女子。即便是同村的,他说不认识也正常。”
“他知道我名字,我当面感谢他,还说了我是西水村的月英。”
沈青木无奈的叹口气,“唉,妹子啊,他根本不会记得你。他应该从头到尾都没看你一眼吧?”
月英低头不语。
沈青木索性说明白,“别想了,他快成亲了。”
月英猛然抬起头,“成亲?和谁?不是一直没相上的女子吗?表哥刚才还说他从不关注女子,怎么就要成亲了?”
“那女子已经住进他家了。听哥一句劝,赶紧觅个良人成亲。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月英哭着回了厢房。
王四凤凑上来,“还没成亲,就把人领家去了?还住一起?”
沈青木沉了脸,“谁说住一起了?你不要胡说八道,一天到晚乱嚼舌根。”
王四凤翻个白眼,去了厨房。

老本行肯定不行,至于爱好,她比较宅,只喜欢窝在家里看小说。中医说她体弱,让她没事多抄抄经。这两件事也不能挣钱啊。
她不是很会做饭,更多的是点外卖。美食这条路也走不通。刺绣更是不懂。
搜索一圈,一无是处,又瘸又瞎又没用。
她正满心灰败,门口传来陈秀花的声音,“圆圆,醒了吗?”
鹿圆圆正了正身体,忙答道:“醒了,嫂子,快进来。”
陈秀花端着一个大碗进来,“我今天做了面条,你尝尝喜欢吗?”
她把碗放在炕桌上,又把炕桌挪到鹿圆圆面前。
鹿圆圆摸索着炕桌,把手放在上面,陈秀花递给她一双筷子。
“闻着就很香,谢谢嫂子。”
陈秀花看着她弯弯的眉眼,浅浅的小梨涡,这模样是真好看,什么村花和她都没法比。怪不得迷得他家二郎神魂颠倒。唯一不好就是年龄太大了,再有就是不知道这眼睛能不能好。
鹿圆圆尝试几次挑起碗里的面条,只成功吃到一根。可是她不气不恼,仍旧尝试着。
陈秀花看着可怜,又暗自骂自己考虑不周到,“哎呀圆圆,我忘了你眼睛不方便,我再给你做饼子去。”
“不用嫂子,这面挺好吃的。反正我也没事,慢慢吃。”
陈秀花看着她在碗里胡乱的挑,说道:“我来喂你吧。”
“不麻烦嫂子,我能行。”
鹿圆圆双手扶着碗,弯下身子,嘴唇慢慢靠近碗边,用筷子往嘴里扒着面条。
吃了一口后说道:“你看嫂子,我这不是吃到了。”说着笑起来。
陈秀花看着心酸,好好的姑娘突然就成了瞎子,咋就会掉到陷坑里呢。
她问道:“圆圆,你家是哪的?咋会一个人出现在深山里?”
鹿圆圆又吃了口面,心里思索着,来了,考验她编故事能力的时刻到了。
“嫂子,我是大华朝的人,很小的地方,很多人都不知道。”
陈秀花想想,她也不知道几个地方,都是听大郎说起的,确实没有大华朝这个地方。
“那你咋一个人来这里了?”
鹿圆圆咽下口中的面说道:“嫂子,说来话长,我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
陈秀花一听有故事,忙说道:“圆圆,你先吃着,我去拿些针线活来。二郎走的时候,嘱咐我多陪陪你。”
“哎,好。”
鹿圆圆扒着面条,脑子里编着故事。
陈秀花从堂屋出来,看到一个女子在她家院子外朝里张望,看到她,又迅速离开。她没多想,只当是谁家亲戚来串门的。
她端着针线筐进了东厢房,看到鹿圆圆已经放下了筷子。
她看看还剩下的半碗面条,“饱了?”
“嗯,嫂子,我吃饱了。”
“这吃的忒少了,怪不得这么瘦。”
鹿圆圆笑笑,“每天坐在炕上,不怎么饿。这剩下的面条,还要麻烦嫂子中午给我热下,我挺喜欢吃的。”
陈秀花“嘿嘿”笑着,“好。”
她坐在炕沿,拿起手里的活,说道:“我正给你做小衣呢,昨天刚做好一件,下午一起让你试试。”
“谢谢嫂子。青河给我说了,我身上的衣服鞋子都是嫂子做的,真是太麻烦了。我让青河拿我那些东西去当了,到时让他替我给嫂子买件小礼物。可惜我不能亲自去挑了。”
陈秀花听着舒坦,虽然她是为了大郎二郎,也不图个啥,可是这姑娘知道知恩图报,人是错不了。
只是她这话,分明是已把二郎当作自己人。她抿嘴笑笑,他俩的事,她不参与,别越帮越乱,惹急了二郎。
“没啥,就几件衣服,我左右也没事。大郎也不让我下地,只在家洗衣做饭带带孩子,做些缝补的活儿。”
“大哥对嫂子可真好。”
陈秀花一脸幸福满足,感慨道:“女子在家中长到十四五就要嫁人,之后几十年都要生活在夫家。嫁对人真是太重要了。大郎确实不错。”
又补充道:“二郎也不错。”之前觉着他冷心冷面,从这几天照顾鹿圆圆来看,以前只是没遇到让他上心的人,遇到了他也会是个好相公。
鹿圆圆抿抿唇,说道:“嗯,青河很细心周到,谁嫁于他,也定会像嫂子一样幸福。”
陈秀花停下手中的活,看着鹿圆圆,这是没同意还是二郎还没与她提?
想了想,她还是不插手比较稳妥。
问道:“圆圆刚才说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咋回事?”
鹿圆圆坐直了身体,娓娓道来,“十岁那年,我爹娘和离了。我娘改嫁到了很远的地方,从此再没见过她。”
“十五岁那年,家里的一个嬷嬷偷偷告诉我,我爹为了巴结县令,准备把我送给他作小妾。我才不给人当小妾,就装扮成小厮,偷偷跑了出来。”
陈秀花听着,已经忘了手里的活,双眼红红的,原来也是苦命的人,爹不疼娘不爱。
“我无处可去,身上银子快花光的时候,遇到一个大姐,她收留了我。后来才知道,她身边都是单身的女子。”
“和离的,被夫家休弃的,要么就是像我一样,不满意家里安排,偷跑出来的。反正都是无处可去的女子,她把大家聚在一起,互帮互助,日子倒也过得舒心。”
“随着人数越来越多,有人向当地官府告发,说是因为那个大姐,现在才有那么多女子不听话,动不动就离家出走。”
“官府就拿了那个大姐,把她流放了。我们这些人也就各自散了。我也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那天实在是挣不到银子,就想到山里找点吃的,结果就掉进陷坑了。”
鹿圆圆说的开头是真,剩下都是假。陈秀花听的直流泪。她只觉着她没遇到大郎前,日子过的苦。没想到鹿圆圆比她还惨。怪不得二十一了,还没婚配。
鹿圆圆听着声音,哭了?这故事就这么感人吗?
“嫂子,莫伤心,都过去了。现在才惨。”鹿圆圆自嘲道,“没想到一觉醒来成了瞎子,还伤了腿,幸好遇到了你们,不然我不知道现在在哪儿呢。”
陈秀花安慰道:“别想那么多,好好养着。”

陈秀花担忧的说道:“今天你要自己去县城?”
中大型的猎物,他们都是送去县上,价格能高一点。
“嗯。”
那女子想必还没退烧,二郎应该没心思干其他的事。
陈秀花又嘱咐道:“别不舍得铜钱,坐牛车去。”
沈青山的腿毕竟受过伤,虽然日常活动没影响。可是扛着一只六十多斤的獐子走那么远,还是会不舒服。平常都是青河拿着猎物,只有大型猎物,兄弟俩才会坐牛车。
“嗯。有什么需要买的?”
“那女子需要中衣,小衣,买匹布。”陈秀花提醒道,“细棉布吧。”
“嗯。”沈青山应了声,出了堂屋。
他也知道那女子身子娇嫩。他们平常都是穿粗布,想必她穿不了。
沈青河在厨房熬药,看到沈青山背起獐子,他走出厨房,说道:“哥,我和你一起去。”,眼睛却不听话的瞟向东厢房。
沈青山问道:“她退烧了?”
“比昨天好点。”
“就一只獐子,我坐牛车去。”沈青山背着獐子出了门。
沈青河没再坚持,转身又进了厨房,继续熬药。
陈秀花用家里现有的布,开始给鹿圆圆做襦裙。这本是给月英准备的,看来是用不到了。
大哥不在家,沈青河把饭食端进东厢房,边吃边照看鹿圆圆。
他坐在外间,看着躺在里屋炕上的女子。
她从哪里来?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深山?穿着如此奇怪?真是细作?可又没有一点武艺在身。身上的东西也奇奇怪怪。
幸好遇到了他们,如果被官府的人遇到,就那身衣裳,就足以给那些急于立功的小吏送上充足的证据,把她当做细作直接处理了。不会给她解释的机会。
沈青河给鹿圆圆换了一床薄被,拿起昨天的那条晒在院子里。
本来还想让嫂子给她换身衣裳,又怕再着了风。好在都是微微出汗,他都及时擦干了。
少年坐在炕沿,轻声说道:“赶紧退烧吧,还要给你泡脚。”
沈青山到了县上常去的那家酒楼,獐子肉卖了二两银。
买了一匹细棉布,花了三百文,又买了三十斤面粉,花了九十文。
那女子还没有鞋,又买了点粗布,花了六十文。
想想,还是再给二郎做身新衣裳。弟弟本就生的俊俏,等那女子醒来,不能让她看到太寒酸。
咬咬牙,又买了一匹细棉布。
还要买点肥猪肉。
多口人,开销就大起来。以后得更勤快才行。
他没吃午饭就开始往回走,接近黄昏才到家。
陈秀花看着他怀里的两匹布,“咋买这么多?”
“给二郎做身新衣裳。”
陈秀花知道他的意思,只是他们不是进山打猎就是下地干活,这细棉布也不抗造啊。她摸着细棉布,打趣道:“你这是照着新郎官打扮他呀。”
“再给那女子做双鞋。”沈青山又拿出粗布。
陈秀花看着其中的豆青色布料,显然这是鞋面。她这个糙相公,还挺心细。她没嘱咐的,他也想到了。还挑了这么好看的颜色。正好和她正在做的襦裙相搭。
她无奈的摇摇头。都不知道那女子是否婚配,已经把她当成了一家人。如果醒来才知道已经名花有主,小叔子的真心要错付了。
第一次对一个女子上心,只怕以后更难接受其他女子了。
哦,还有月英,怎地回复她呢。想想就头疼。
早不遇到晚不遇到,已经说好了下聘礼的时候,这女子像是从天而降。
沈青山看着在油灯旁做针线活的秀花说道:“花娘,明天再做吧,仔细伤了眼。”
“明天要和柱子娘去采点菌子。”
“明天让庆生去找庆有,免得他在家捣乱。衣裙不急着做,不是已经给了她两身。再说,我看一时半会儿,那女子也醒不来。”
陈秀花停了手里的活,“为啥?”
“郎中说磕到了脑袋。不然只是一个风寒,怎么会昏得这么彻底。”
陈秀花一声叹息,“二郎也太多磨难了。”
沈青山没说话,只是抢过了秀花手中的活,“睡觉。”
又过了一夜,
沈青河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摸摸鹿圆圆的额头。
凉丝丝,终于不烫了,唇角不自觉的弯起来,“姑娘退烧了。是不是听到我昨天说的话了?”
“我这就去煮外敷的药,一会儿给你泡脚。”

劳作一天的村民纷纷回了家,享受着一天当中难得的轻松惬意。
处在村子中心的沈家院落,寂静的突兀。
“沈家二郎。”里正在门口喊道。
沈青河开了门,“里正伯父。”
里正为难的说道:“你家的位置是不错,只是不知道谁说的你家风水不好。”
“唉,父母离世,又卖房卖地,家境一落千丈。我怎么说,也改变不了这些。”
虽然沈青河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没想到又扯出了风水。
“没人愿意出价吗?”
里正看着年幼的孩子这么为难,也只能心中叹息。犹豫着开口,“有,不过价钱很低。我不建议你卖。”
“多少?”
“三两,这是最高的了。”,里正顿了一下,又说道:“是你大伯。”
少年心中最后的希望和堪堪剩余的自尊与倔强也消失殆尽。本来他家是过的最好的,现在房产田地都要归了大伯。
他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里正赶紧扶起,“这孩子,这是作甚?”
“劳烦里正伯父费心了。”
“还是要卖?”
少年紧紧抿着唇,“嗯。”
这点钱应该够给娘亲打口薄棺简单下葬了。娘亲最疼他,没想到最后他只能为她做到这些。还是卖了爹娘的院落换来的。
沈母下葬后,沈青河简单收拾了衣物,拿着爹留下来的弓箭,短刀离开了生活十多年的宅院,进了山林,开始了以打猎为生的日子。
最初的日子甚是艰辛,有时狩猎几天都没什么收获,只能吃些野果、野菜充饥。
还要尝试自己鞣制皮革,之前都是爹和大哥做,他还没有认真学习过。经历了多次失败,浪费了一些好不容易得来的皮毛,总算成功了。
孤身一人蛰居山洞中,相较于寒冷与饥饿的侵袭,漫漫长夜才是最为煎熬的时光。
万籁俱寂之际,黑暗中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恐惧,每一丝细微的动静都被无限放大,寒冷与孤寂如影随形,不断啃噬着他内心的防线,让他深陷无尽的惶恐与不安之中。
野兽的嘶吼声仿佛就在耳边徘徊,他害怕极了,他尝试着用树枝和藤蔓在洞口做了简易的防护栏,可这在那些凶猛的野兽面前似乎不堪一击。
有一晚,嘶吼声中还夹杂着野兽互相争斗的厮打声,听着那骇人的动静,沈青河蜷缩在山洞角落里,双手抱膝,默默祈祷着黎明赶快到来。
长期离群索居,且被恐惧的阴霾笼罩,他的性格逐渐变得敏感而孤僻。
只在换取必要的食物、衣物,抑或用猎物抵偿债务时,他才会下山。他也不会多说一句,一旦交换完毕,即刻转身离去,重新遁入那孤寂清冷的世界。
十四岁那年,他的兄长沈青山终于回来了,只是瘸了一条腿。还带回来一个女子,沈青山告诉他,“这是嫂子。”
少年头都不抬,也不出一声。沈青山只当他是不熟悉。
沈青山身材高大,又从小打猎,胆识过人。在军营刻苦训练,练就了一身的好本领。在战场上勇猛直前,屡立战功。
第四年成了最年轻的先锋营副统领。
后在一次战役中重伤,陈秀花救下了他。虽保住了性命, 不过瘸了一条腿。竟然不能上阵杀敌,其他后勤文职,他也不想干。带着陈秀花和抚恤金回到了山坳村。
阔别五年,物非人更非。父母双亡,曾经的房屋住着大伯一家,爹挣下的田地也归了大伯。
之前调皮捣蛋的幼弟,现在却短言少语,甚至有点木讷。
他心疼不已。
最困难的时候,他这个兄长却不在家。让一个幼弟独自面对刁难,独自为二老送终。
他跪在爹娘坟前,久久不起。
当晚,他带着陈秀花挤在沈青河平常存放猎物的山洞。
从未落泪的他,一天当中再次忍不住湿了眼眶。他的弟弟,从小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弟弟,这三年来就一直住在山洞里。
陈秀花紧紧握着他的手,“没事,最困难的时候都过去了。你回来了,以后日子会好起来。我也会好好照顾二郎。”
沈青山重新置办了宅地,买了田地,起了新屋。新打了家具,做了衣衫,被褥。买了农具,种子。
又办了个婚礼。
借着机会让大家知道沈家大郎回来了。他们三房以后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除去给二郎成亲准备的聘礼二十两,他带回来的银子所剩无几。这二十两,是什么时候都不能动的。
等以后赚了钱,他再给弟弟攒成亲的钱。
沈青河由山上搬进了东厢房。兄长回来了,依然很疼爱他。可是却也不再只是他的兄长,他是别人的相公,以后还会是别人的爹。
而他,似乎还是孤身一人。
哥嫂对他照顾有加。只是他的心思让人捉摸不透。
别说是陈秀花,就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兄长,也不能适应他的沉默少言和面无表情。
他们总是小心翼翼,生怕他不高兴。可是他们也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陈秀花觉着,这个小叔子应该不喜欢她。每次都躲她远远的,更没有主动和她说过一句话,甚至都没看过她一眼。
沈青山安慰道:“别多想。我们是他的亲人,他怎么会讨厌你。他对我也是话少。前两年的变故,让他性情大变。我离家之前,他不是这样的。”
陈秀花默默点了头。想想也是,如果是她在那样的年岁面对着如此巨大的变故,她可能坚持不住。
亲人的离世和背刺,肯定让少年稚嫩的心灵备受摧残。

暮色蔼蔼,山坳村炊烟袅袅,一片祥和。
村东头,沈家小院,却是鸡飞狗跳。
堂屋,身高体壮的沈家大郎沈青山阴沉着脸,极力压抑着暴脾气,也难掩语气的严厉,“李媒婆这次说的可是洋口村的村花,多少家儿郎盯着,还是没看上?”
站在对面的沈家二郎沈青河,微侧着头,低垂着眉眼,默不作声,只是脸上的倔强显而易见。
沈青山继续道:“转眼就十八了,十里八乡的女子都要给你相看完了,你到底想咋样?还想要天上的仙女儿不成?”
沈青河不同于他兄长粗犷野性的长相,虽然在小山村,却生得眉清目秀,白白净净。身材也不像他兄长那么大块头。
沈青山从军营回来,就开始训练他。之前瘦瘦弱弱的小少年,三年时间练就了挺拔的劲瘦身姿。是山坳村有名的俊后生。
沈青山回来后重新置办了六亩上等田地。又买了宅地,新盖了三间正房,还有东西各两间厢房。
不然也没有那么多女子愿意让他相看。
看着少年油盐不进的样子,终究没压住火,沈青山厉声喝道: “说话!”,
坐在他身旁的女人,偷偷瞄了眼发火的沈青山,又瞄了瞄站着的少年。几次欲开口,试图缓和紧张,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一个字也没说。
女人是沈家大嫂,名叫陈秀花。家里已无长辈,尽管年轻,也撑起了沈家。尽心尽力照顾着她男人和小叔子。
她正犹豫,只听偎在她怀里的庆生开了口,“爹,小叔不要,我要。”
陈秀花慌忙捂住他的嘴,沈青山睨了他一眼,没理会,继续瞪着不听话的沈二郎。
沈青河只说了一句,就差点让他兄长暴跳如雷,“我早说了,我不成亲,你非要张罗。”
果然,沈青山一听就再也压不住火,吼道: “不成亲?你想当太监不成?”
这一吼,让陈秀花都莫名紧张起来。
少年再次沉默。
沈青山胸口起伏,压抑着怒火。没想到这一个兄弟比几千士兵还难带。打又舍不得,骂又骂不得。
陈秀花担心自家男人气坏了身子,鼓起勇气温温柔柔开了口,“二郎,你兄长也是想你屋里多个女人照顾。你知道他最是疼爱你了。再过一两年,岁数大了,只怕没有好人家的女子愿意了。”
少年还是宁死不屈,死猪不怕开水烫,梗着脖子说道:“我不成亲。”
沈青山黑眸眯了眯,对着陈秀花说道:“你先去睡。”
陈秀花轻轻点了点头, 抱着庆生起身,感觉到庆生又要说话,先一步捂上了他的嘴。对沈青山说道:“相公莫生气。”
沈青山没有回应,只死死盯着气死人的兄弟。
看陈秀花进了里屋,关了门,他才放低声量开了口,“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他在军营多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见过。那么多年轻貌美水嫩嫩的女子都不能让这个弟弟多看一眼,他也只能想到这个结果了。
如若当真如此,他倒真的不知怎么办了。吊起来打一顿?他真舍不得。
三年前,他从军营归来时,父母已经双亡,只有十四岁的沈青河。衣着破烂,身材瘦弱。是他这个做兄长的没有照顾好家,没有照顾好幼弟。
沈青河骤然抬头,没想到拒绝成亲,在兄长眼里便成了个断袖。或许这样也好,省得再被他逼着成亲。遂开口道:“我是不喜欢女人。”
沈青山又眯起了眼睛,小兔崽子和他抠字眼呢。不直接承认喜欢男人,只说不喜欢女人。那就是不喜欢之前相看过的女人,但是可以喜欢其他女人。
大松一口气,不喜欢男人就行。
又严肃道:“真是太惯着你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还管你同不同意。本想让你选个自己中意的,左右你也看不上,我与你嫂子就为你作主娶回来,放在你屋里。”
少年阴着脸,“随便你,就是不准进我屋。让她睡西屋。”沈青河丢下一句就跑出了屋,直直出了院子。
这也算是个结果,沈青山进了里屋。
陈秀花看着他脸色稍稍缓和,接着宽慰道:“大郎,莫生气,青河还小。听说月英的姐姐可是嫁给了秀才。她们家的品行样貌自是差不了。等把月英娶进门,和青河朝夕相处,早晚会好起来的。”
月英是已经再嫁的沈家二伯娘介绍的,是她娘家妹子的二闺女。也是看到沈家三房又重新好起来,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介绍给了沈家二郎。
沈青山忿忿道:“他都要十八了,还小。”
陈秀花掀开帘子看了眼已经睡着的庆生,低低一笑,“山哥莫不是忘了,你二十的时候,还没有过女人。”
沈青山大眼一瞪,“那能一样,我那是在军营,身不由己。”
秀花收起了眉眼间的柔情,嗔怪道:“你这意思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倒是我趁火打劫,强抢了你不成?”
沈青山立马软了态度,忙哄道:“我的好花娘,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你就是我的仙女儿,遇到你,我才知道自己为啥单到二十。”
“哼”, 陈秀花一声骄哼,侧过脸去,不再搭理他。
“花娘~”,沈青山长臂拥着她,拖着长音的叫她。
刚才还端着一副大家长的做派,黑着脸教育弟弟的沈青山,现在却抱着她撒起娇来。
又想起初见他时的模样。眉眼冷峻,虽然身受重伤,可是高大健壮的身材让人不容小觑,周身肃杀气势更是不减分毫,活像一个黑脸罗刹,让人不敢靠近。
陈秀花又看看现在的他,不由得笑出了声。
“我就知道花娘不舍得生我的气。”
陈秀花在沈青山怀里轻轻扭着身子。
“花娘~”沈青山渐渐哑了嗓子。
......
兄长在屋里忙的热火朝天,被逼成亲的沈青河一头扎进了河里。一个猛子游出好远,在河中央浮出了水面。静静的飘在河面上,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每次被逼着相亲,都令他不得不回忆那个痛苦的时刻。这是他心中的秘密,从来没告诉过别人,不知道李寡妇有没有说出去。这个担忧一直伴随着他,总感觉村里人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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