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濂赵云柔的其他类型小说《驸马他超爱全局》,由网络作家“漫漫可爱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却不再同他多费口舌。也不再给他任何机会。掀开帘子,起身出去。3这场比武招亲,是我重生后,特地给自己设的一个赌局。我在赌。赌那个上一世同我交集不深。却在我死前,不顾性命抗旨前来,只为见我最后一眼的贺闻江。心中对我有情。果然,我赌对了。瞧见我出来,人群爆发一阵哄闹。擂台上的少年因为分心,腹部挨了一拳。但他瞬间回过神来,抓住对方的胳膊。一个用力,便将人扛起扔下擂台。此时,他的发髻有些松散。衣裳也在缠斗中,被人扯破些许,露出线条姣好的肩颈与手臂。热汗顺着他的鼻尖滑落。熏红了他的脸颊,也点亮了他的眸子。“云柔姐姐!”他喘着气朝我走来。阳光下,少年灿烂的笑容,惹来一阵低呼。看着一个个羞红了脸的女娘。我眸光微敛。倒是差点忘了。这个小我一岁,年纪...
《驸马他超爱全局》精彩片段
我却不再同他多费口舌。
也不再给他任何机会。
掀开帘子,起身出去。
3
这场比武招亲,是我重生后,特地给自己设的一个赌局。
我在赌。
赌那个上一世同我交集不深。
却在我死前,不顾性命抗旨前来,只为见我最后一眼的贺闻江。
心中对我有情。
果然,我赌对了。
瞧见我出来,人群爆发一阵哄闹。
擂台上的少年因为分心,腹部挨了一拳。
但他瞬间回过神来,抓住对方的胳膊。
一个用力,便将人扛起扔下擂台。
此时,他的发髻有些松散。
衣裳也在缠斗中,被人扯破些许,露出线条姣好的肩颈与手臂。
热汗顺着他的鼻尖滑落。
熏红了他的脸颊,也点亮了他的眸子。
“云柔姐姐!”
他喘着气朝我走来。
阳光下,少年灿烂的笑容,惹来一阵低呼。
看着一个个羞红了脸的女娘。
我眸光微敛。
倒是差点忘了。
这个小我一岁,年纪轻轻便战功赫赫的荥阳候世子。
向来是京中女娘的梦中佳婿。
“来。”
我心中哂笑。
无视众人的目光,朝他招手。
“守了几场擂?”
少年回答铿锵有力。
“十四场。”
我指了指他被揍的地方。
“不疼吗?”
他却摇头。
“能娶你,再疼也值。”
他的话直白热烈。
仿佛一记重击,狠狠撞在我的胸口。
从未有过的陌生情绪,充斥胸腔,让我不自觉牵起唇角。
“好……”
我喉头微紧。
想说“既然如此,那我便嫁你。”
也想说“下月初三,是个好日子”。
可话还未出口,手腕便被人捉住。
疼痛令我瞬间清醒。
一回头,却瞧见面色阴沉、双眼赤红的宋濂。
“殿下不是说过,这辈子只心仪我一个人?难道是在骗我?”
他此刻仿佛遭受背叛似的模样,着实好笑。
我也实在没忍住,嗤笑出声。
“没错,喜欢你的长公主的确死了。”
我挣脱他的桎梏,又回眸望向神情紧张、满脸戒备的少年。
“看见没,现在活着的赵云柔,心仪这一款。”
3
一句“心仪”。
令台上两人神色变幻。
贺闻江眸光骤亮,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
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愣在原地。
而宋濂微微瞪大眼睛,嘴唇煞白。
哄闹的人声中,他质问的声音绵软无力。
“那殿下从前毁我姻缘之事呢?我名声受损,难道殿下不该负责吗?”
闻言,我微微皱眉。
活了两世,我倒是不记得,自己何时毁过他的姻缘。
然而,我不记得,却有人记得。
因为宋濂话音刚落,贺闻便江上前一步,将我挡得严严实实。
他冷哼。
“宋大人这话真是可笑,你与那曾家女娘一未议亲,二未下聘,怎就算姻缘了?”
“再说,那曾家若是想与你结亲,自然是千难万难都要同你结的。”
“当初马球会上,云柔姐姐不过问了一句你可有婚配,他们便另择佳婿,证明人家根本不想同你结这门亲。”
听他这么说,我倒是记起来了。
三年前,宋濂殿试夺魁后不久,父皇替这些方入官场的官员,办过一场热闹的马球会。
那年,我也的确曾在马球会上,随手一指宋濂。
问他:“不知宋编修年岁几许?可有婚配?”
不想就是这样随口一句,竟让他耿耿于怀至今。
我嗤笑一声。
刚想上前一步,讽刺几句。
忽然听人群一阵唏嘘。
还未反应过来。
又见贺闻江摊手耸肩。
“宋大人,今日我扒了你的衣裳,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你露胳膊露胸。”
“你若真要揪着名声不放,怕要在场的所有人都得对你负责了。”
大约是心中疲累。
又大约是有想见的人。
虽然知道此时宴席大概已经散场。
但我还是不知不觉绕了路,回了重华殿。
还未走近,远远便瞧见一个人影。
那人转过身来,却不是我想见的贺闻江。
而是方才在云岫宫中,对我咄咄逼人的宋濂。
瞧见我,他大步走来。
此时,他不再像前些时日那般,伪装深情。
神情冷冽冻人。
只有那双眸子,染着丝丝缕缕的红。
如紧盯猎物的兽类。
“殿下大概也清楚,没了一个戚贵妃,还有太后与整个戚家,你侥幸逃得掉一次,逃不掉第二次。”
明明前两个时辰前,他还同太后勾结陷害。
此刻,竟丝毫不感觉心虚。
将恬不知耻演绎到了极致。
他勾唇。
“你与太子一损俱损,想护太子,何必舍近求远?”
“只要你同我成亲,宋家必定是太子最大的助力。”
18
宋濂突如其来的话,出乎我的意料。
那句“宋家会是太子最大助力”。
更是让我猝不及防笑出声。
“宋濂啊宋濂,我是什么时候给了你,我这一生是为太子而活的错觉?”
“你难道以为,我不知道,你与旁人是如何谈论我的?”
“跋扈嚣张、并非良配。”
“你本就对我无心,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同我演什么爱而不得、因爱生恨?”
我原是想讽他。
不想,他的表情很是平淡。
“从前我被坊间传言所惑,今日才发觉,殿下心思缜密,临危不乱,世间无几个女娘能及得上你。”
我嗤笑。
“所以呢?你便被我折服?不顾宋家与太后的联盟,又后悔了,想娶我为妻?”
渐渐昏暗的天色中,宋濂走近了些。
那双隐含兴奋的眸子,也越发清晰。
“若长公主与我成亲,婚后你温婉持家,我们夫妻和睦。待你诞下宋家子嗣,我定能说服父亲……”
他越说越激动。
但话还没说完,忽然被人从身后抓住肩膀扔出去。
“我呸!好大一张脸啊!谁规定女子就得温婉持家,相夫教子?”
“世间女子可以活成千万般模样,无论哪种模样,都是最好!”
“我云柔姐姐想要嫁谁,过什么样的生活,自然随她心意,用得着你在这儿指手画脚、评头论足?”
“你算什么东西?再缠着她,信不信,我能将你揍得爹娘都不认识!”
19
少年的声音纯澈坚定。
仿佛一记晨钟敲响,在我心中留下久久余韵。
不等我回神。
他已经上前一步,挡在我身前。
又是这般牢牢将我护住的动作,不留一丝缝隙。
我看不见宋濂的表情。
只能听见他阴沉的讥讽。
“荥阳候世子,你也就剩一身蛮力,和口舌之能了。”
贺闻江一声轻嗤,狂妄至极。
“小爷的文韬武略,是用来保家卫国,抵御塞外敌人的。对付你?拳头就够了。”
“小爷我连太子都敢揍,怕你?”
仿佛揍过太子,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似的。
他高抬着下巴,拿鼻孔当眼睛,催促。
“还不走?信不信现在就揍你?”
他这幅气鼓鼓的模样,瞧得我心中微痒。
仿佛被云朵塞满了似的,整个胸腔满满当当。。
我想笑。
也当真笑了。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话已出口。
“宋少卿,为了避免误会,有些话,我还是再说一次。”
宋濂微愣。
我却没看他。
而是捧着贺闻江的脸,在他渐渐紧促的呼吸重,仰头吻上去。
“太子掌权,不需要你宋家的助力。”
“我赵云柔这一世,也非贺闻江不嫁。”
4
贺闻江与宋濂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外敌来犯,燕云关不保。
群臣商议之后。
命熟悉燕云关地形的贺闻江,带着虎符,前往坦洲城调兵增援。
事发突然,贺闻江即便再不舍离开。
也只能匆匆前往。
然而,他离开不过十日。
宋家父子便带着一封“废储君、改立二皇子,宋首辅摄政”的遗诏。
勾结禁军统领,把持了朝堂。
宋青元摄政的第一天,扣留软禁了数半朝臣。
就连我,也被押入了宫中。
13
承乾殿外,两万禁军将皇宫守得密不透风。
而承乾殿里,文武百官正吵得火热。
有人喊:
“天子未逝、太子未归!怎可废黜储君,拥新帝登基?”
“宋清元,你罔顾朝纲、自称国父,这是窃国……”
话还未说完。
鲜血骤然迸溅。
眨眼间,那人便身首异处,彻底没了声音。
被斩下的头颅,咕噜噜地转了几圈。
瞪大的眼睛,仿佛警告提醒。
一时间,朝堂之上里落针可闻。
只能听见宋清元不紧不慢的声音。
“我有天子遗诏,今日请诸位来,是提醒你们遵旨,不是商议。”
这一招杀鸡儆猴极其有用。
静默不过片刻。
便有人跪下,俯首称臣。
“宋大人乃殿下之师。殿下登基,理应摄政辅佐,封为国父……”
有一就有二。
须臾间,朝堂之上跪倒一片。
外头的情形,我于帷幕后瞧得分明。
而宋濂负手而立,目光落在我身上。
眸中也是掩藏不住的兴奋与狠厉。
“这场戏,殿下以为如何?”
2
从戚氏一族倒台,太后被曝祸乱宫闱。
我就料到,这一世的宋家,野心不止扶植幼主,屈居戚氏之下。
看着眼前以为胜券在握的宋濂。
我挑唇点头,学着他的语气。
“还不错。”
没在我脸上瞧见惧意,他似乎有些意外。
愣了一瞬,忽然又冷笑出声。
“赵云柔,你知道吗?从前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幅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神情。”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又突然发觉,这样的你该死的令人着迷。着迷到,让人忍不住想,怎样才能撕破你这幅淡然至极的面具。”
“你猜怎么着?还真让我给想到了……”
他顿了顿。
上前一步,轻抚了下我的眉眼。
眸中隐隐癫狂。
“二皇子即位,我父亲摄政。等过几年,幼帝暴毙,这天下便是我宋家的天下。”
“只要你与我成亲,后宫仍有你一席之地,将来诞下子嗣,也仍有一半赵氏血脉。”
“如何?要不要考虑?”
他这番话狂妄至极。
我实在没忍住,讽笑出声。
“你莫不是忘了,我与荥阳候世子半年前便成亲了。”
他也笑。
那支未落下的手,挑起我耳边一缕头发把玩。
语气随意。
神色却森然阴鸷。
“我不是说过吗?嫁给姓贺的那小子,总有一日你会后悔。”
“不过没关系,贺闻江会死在燕云关,我不也介意你嫁过人……”
闻言,我却不急。
甚至嗤笑一声。
后退一步,朝他挑衅勾唇。
“后悔?你如何断定我会后悔?就凭你们手里那封,连玉玺都没印的假遗诏吗?”
“还是凭你们派出去,刺杀赵臻的镇抚司走狗?”
2
宋家会派人前去拦截刺杀赵臻,这点并不难猜。
毕竟父皇统共只有两个儿子。
若赵臻没了。
无论遗诏是真是假。
群臣只能拥立稚子即位。
大约没料到,我不仅猜到了他们的动作,还将话说得如此直白。
宋濂紧终于敛了笑意。
我挪开目光不再看他。
“若是从前的赵臻,派镇抚司去行刺,自然万无一失?”
“但你们如何笃定,他近半年毫无长进呢?”
掀开眼皮看我一眼,又闭上,
“云柔姐姐今日也这么好看……”
18
瞧他醉成这样,我也歇了旖旎心思。
听着他渐渐平稳的呼吸,又忍不住一直以来的好奇,喃喃问:
“我与你从前见过?为何总唤我姐姐?”
上一世,我同贺闻江的交集并不多。
可记忆里,第一次见他时,他便已经唤我“姐姐”了。
我身为公主,身份尊贵。
宫中更是礼数繁杂。
即便如赵臻这般,与我一母同胞的弟弟。
见了我,也只会恭敬唤我一声“阿姊”。
而非亲昵的“云柔姐姐”。
看着眼前已经沉沉睡去的贺闻江。
我不自觉微勾唇角,用目光描绘他的眉眼。
许久,才轻叹。
“罢了,日后再问吧,若是见过,我定能想起来的。”
这句话,他似乎听见了。
我话音落下。
他忽然憨笑一声,嘟囔:
“你让我……我便喜欢。”
14
我到底还是没能从他模糊不清的梦呓中。
想起他为何唤我“云柔姐姐”。
大约心安。
我睡了重生以来,第一个好觉。
翌日,醒来意识到自己错过洞房花烛夜的贺闻江。
懊恼地在床上呆坐了半个时辰。
也不知道他枯坐在喜床上想了些什么。
出来的时候,眼底泛红,氤氲着水汽。
瞧见我,他欲言又止,脸也慢慢红了。
我还未见过,哪个男人同他一般容易脸红。
但担心伤及他颜面,也不敢打趣。
只得轻笑着同他招手。
“用早膳吧,用完陪我去送赵臻。”
9
送走赵臻,是我与父皇商量后,达成的共识。
因此,日子定得急。
我与贺闻江到城外的时候,他已经在了。
轻车从简,只带了两个武力高强的侍卫。
该说的,前些时日已经说了许多。
今日离别,只余下简单的叮嘱。
我怔怔地望着越来越远的马车。
许久,才被身后的咳嗽声惊醒。
“帝王之路,从来不易,这是他必经的……”
微服而来的父皇,眉眼间俱是疲意。
他不过才不惑之年,鬓角已经生出许多华发。
风卷起他的衣角,又惹来他一阵阵闷咳。
我想上前替他顺气,却被他摇头制止。
他朝我与贺闻江笑笑。
回身,于晨光中,眸眼微眯。
不知看的是城门后的黎民,还是望向那高耸的四方皇城。
“起风了啊……”
14
赵臻离京的前三个月。
金陵不断传来他行事跋扈的消息。
听说,他逼金陵刺史辞官。
不仅一连罢免数位当地官员。
还揍了金陵当地的豪绅。
直到父皇气极,一连下发三道申斥。
他才渐渐收敛。
因此事,赵臻在朝中的声望一落千丈。
废储君另立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可明明近半数的朝臣都在拥立二皇子。
但二皇子的母族戚氏,却一再被打压至退出朝堂。
明显,已经同上一世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又三个月后。
金陵那头传来,太子身先士卒平水患、镇压叛乱消息。
就在他声望一片大好时。
太后忽然被人撞破,借礼佛之名私通外男、豢养面首。
众臣声讨下,太后自请离宫而居。
自此,戚氏一族彻底倒台。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
父皇却突然病重。
仅仅半个月时间,便失去意识,卧病在床。
13
父皇病重一事,并非毫无征兆。
早些年,他曾御驾亲征伤了身子。
近几年,也一直在用药温养。
太医曾言,他是思虑太重。
长此以往,寿命不超过两年。
父皇病重,赵臻自然是要回来的。
可还没等到他回京。
先等来了胡敌来犯。
“没想到吧?你将公主府和整个京城翻遍了,都没有找到的遗诏,竟然在姝柔那里?”
“你总说,女子应当温婉贤淑、安居后宅,认为女子容易耽于情爱,也拿情爱当幌子。今日
瞧见这支由宫女组成的黑甲军,如何?今日可有刷新你的认知?”
他没有回答。
而是目光阴狠地望向我,反问:
“贺闻江赶去接应太子,太子从北镇抚司刀下逃生……”
“赵云柔,这一切你早就料到了?”
4
为了调离贺闻江,宋家一手策划燕云关之乱。
但熟悉燕云关的,何止贺闻江一人?
荥阳候夫人早年征战沙场。
其功绩就连我父皇,都赞叹异常。
有她足矣。
看着神情越来越阴鸷的宋濂。
我缓缓勾唇。
“的确是我。”
“北镇抚司的确是疯狗,但他们是只听天子话的疯狗。但你忘了吗?我父皇只是病了,还没死呢。”
宋濂闻言,忽然放声大笑。
他像是疯了一般,笑不可遏。
许久,才狼狈垂下头,喃喃道:
“明明你以前只看着我。”
“明明只要我拿到那个最高位置,你就能属于我了。”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赵云柔,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他这幅将一切缘由都推卸给我的模样,令我反感不适。
我忍不住出声讽他。
“接二连三想要我的命,这番伪装深情的话,是如何说出口的?”
话音刚落。
就见他突然暴起,夺过一名黑甲卫手中的长剑,咬牙冲来。
“既然如此,你就去死吧!”
电光火石间,我似乎听见有人惊呼。
“云柔姐姐!”
“阿姊!”
2
那一剑,自然没落在我身上。
宋濂持剑冲来,被赵姝柔一剑挑开。
赵姝柔一脚蹬飞他,还不忘嘲讽。
“啧,可真弱。”
眨眼间,又一道人影冲上去,一脚又一脚,狠狠踹在他身上。
直到将人踹吐血昏迷。
那人才回头过来,拉着我上下打量。
紧张问:“如何?可有伤着。”
多日未见,贺闻江眉眼间染上些许风霜。
他身上染血,不知是他的,还是旁人的。
我心中微紧。
刚想问他的情况。
却被身后一声“阿姊”打断。
半年不见。
赵臻瘦了。
瞧上去倒是比以前稳重不少。
他眉眼着急,上前一步问:“父皇可还好?”
我却没有立即回答。
父皇的确病了。
“只有真的病了,才能瞒过宋家与满朝文武。”
他原话是这么说的。
也放任着,没有刻意医治。
这些年,他为了江山,劳累太久。
也是时候,遂他心意,放他休息了。
我瞧了一眼地上的躺着宋氏父子与满朝文武。
轻叹一声,将遗诏与玉玺郑重交进赵臻手里。
“父皇说,相信无论是这件事,还是往后,你能处理得好……”
4
宋氏叛乱一案,终于落下帷幕。
我与贺闻江出宫的时候,已经深夜。
马车辘辘,只能听见我一个人的声音。
“燕云关那边传来消息,战乱平了,不日你娘亲就能回京。”
“姝柔那只由女子组成的黑甲军,我打算听她的建议,劝赵臻让他们进南镇抚司试试。”
“赵臻虽然成长了不少,但他的路还长,若有姝柔再旁辅佐,将来也是一大助力……”
我絮絮叨叨的说。
他却头靠着车窗,望着漆黑清冷的长街,不知在想什么。
偶尔回应一两声。
一直到回府洗漱完,躺在床上。
他都是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不肯多说一句。
冷淡极了。
我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
一时间,也拿不准他为何怄气。
重活一世,甚至头一次感觉无力。
我轻叹一声。
忍不住翻身坐起,于黑暗中问:“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他终于开口了。
“这一路,你说了我母亲,考虑了太子,又为你那个皇妹绸缪,甚至还提了那个姓宋的一次,就是没有提过我。”
“承乾殿中也是,分开那么多天才见,你却看都不看我一眼,只关心那个太子弟弟,如此瞧来,我在你心中又算得了什么?”
3
他的声音不大。
语气也平稳。
但我却莫名在其中,听出一两分控诉的意味。
直到这时,我才终于明白,他在闹什么别扭。
我感觉有些好笑。
心中也一阵发软。
忍不住牵起唇角。
“这是喝了几缸醋?这么生气,怎么不收拾东西,去偏殿睡呢?”
他翻了个身,拿被子将自己卷起来。
小声嘟囔。
“我才不,我又舍不得……”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那你便舍得同我怄气?舍得不理我?怎么这般小气?”
他似乎犹豫了一瞬,声音骤然发狠。
一个弹坐起身,将我扑到,咬牙恨恨道:
“我小不小,你不知道?要不要让你瞧瞧,我到底小不小!”
啧。
耳力真好。
只捡自己想听的。
我点头,笑着敷衍。
“是是是,你不小,你不小。”
说完,又捧着他的脸,认真道:
“夫君,我考虑太子,替姝柔筹谋,是想尽快了结这些俗事。我啊,这一世是偷来的,这辈子只想守着你。”
“到时候咱们四处办女学也好,回军营坚守也好,或者四处游历,惩强扶弱也好。只要你想,只要是和你,我都乐意。”
黑暗中,他的表情模糊不清。
但他的眸子,亮得骇人。
呼吸也渐渐不稳。
半晌,他轻哼一声。
将整个脑袋埋进我的脖颈,瓮声瓮气。
“再唤我一次。”
我不解。
“唤什么?”
“就你方才唤我的那个。”
“夫君?”
少年的这一次,应得果断坚定。
仿佛带着笑意。
“嗯。”
我也忍不住笑,再次轻唤:
“夫君。”
“嗯……赶紧了结,咱们去游历。”
4
那一夜,我恍惚做了个梦。
梦里是上一世,我于朔江病亡后。
贺闻江抱着我逐渐冰冷的尸身,枯坐一夜。
然后一夜白头。
此后,他重病三个月。
病愈之后,不顾反对,毅然剃度出家。
然后在佛前苦求。
“弟子愿以余生寿命苦修,只求佛祖怜惜云柔姐姐,允她来世顺遂平安,无病无灾……”
这一求,便是二十年。
恍惚间,我神识飘远。
又梦见了七岁那年,执拗同父皇亲征去燕云关。
那年,我在那儿遇见过一个,比我矮小不少的男孩。
他一连两次比试投壶输给我。
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还得我反去安慰。
“男子汉大丈夫,学箭学武就行,投壶这种游戏,赢不了也没什么的。”
“要不然,姐姐给你买糖葫芦?”
“唤我一声姐姐吧,求你了,别哭啦……”
睁眼醒来。
梦中的大师与男孩,已经变成了枕边的少年。
少年仅仅将我搂在怀里,不留一丝缝隙。
他也彷佛一夜好梦,唇角漾着笑意。
令我忍不住跟着扬起唇角。
我双手环住他的腰,缩进他怀里,心中喟叹。
是得抓紧时间。
山河路远,我好像也越来越期待了。
还好。
这一世,没有错过……
(全文完)
追逐宋濂三年,我为他洗手学羹汤。
以为终于融化这座冰山。
却听他在花柳巷公然讽我。
“泼辣野蛮,怎配为妻?”
他假意对我动心,设计贬我出京,害我我胞弟。
重活一世,我决定换一个人疼。
可当我设擂比武招亲。
他却慌了神。
不顾流言,于大庭广众之下,哑声质问:
“欲擒故纵?”
“你不是说,只心仪我一个人?”
1
宋濂不请自来的时候。
我比武招亲的擂台,正热闹非凡。
一帘之隔,外头的呼喊声惊天动地。
而帘内,宋濂却紧捏拳头,哑声质问。
“自古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公主的亲事也应有圣上定夺,怎可用如此荒唐的方式决定?
他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间难掩痛色。
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似的,苦笑一声。
“殿下若是欲擒故纵,那恭喜你,你赢了。”
“我承认,我对殿下动了心。”
“也愿意请旨,求皇上赐婚,成为驸马,今后与殿下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眸中仿佛只有我一人。
若不是重活一世。
我大概会信了此刻他眼中的深情。
但对我动心?
一生一世一双人?
怎么可能?
毕竟,上一世他也是这般。
嘴上说着对我动心。
可请旨赐婚,亲事定下后不久。
便公然于花柳巷中高谈阔论。
“赵云柔空有容貌,却飞扬跋扈。”
“我多瞧哪个女娘一眼,她都要拈酸吃醋。”
“娶妻娶贤,若不是她整日痴缠我,令我烦不胜烦,像她这样的女子,我怎么可能会娶?”
然后,找尽各种借口,一再拖延婚期。
他将深情演绎得极真。
若不是后来,他与太后联手,诬陷我行巫蛊之术,残害手足。
请旨让父皇将我贬至朔江守皇陵。
我大约会一辈子被他蒙蔽。
我被关押皇陵时,听说他主动请旨,求娶二公主赵舒柔。
就连看解我的士卒,都在笑话。
“瞧瞧,长公主又如何?又是替他奔走,救他出牢狱,又是为他洗手学羹汤的,不也是连人家的心都留不住……”
心?
我何时稀罕过他的心了?
看着眼前笃定我会如前些日子那般,被他三言两语哄好的宋濂。
我没忍住,轻嗤。
“欲擒故纵?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你也知道,我向来行事荒唐。”
“前些日子,我确实瞧你新鲜。如今新鲜劲过了,自然要换个新鲜的人。”
我些微微抬手一指帘外,朝他挑眉轻笑。
“瞧,荥阳候府的小世子快赢了。”
“对我动心?那你可要上去证明?”
2
他自然不可能上擂台。
像他这种京城圈养出来的文臣,就算会些骑射和拳脚功夫。
也绝比不过武将世家出身,又征战沙场多年的贺闻江。
他擅长的,是谋划,是算计。
是如何利用人心。
一如上一世,他借与我的婚约掩人耳目,让我与父皇放松警惕。
如他暗中与太后戚氏联手,一步步设计陷害我那太子胞弟。
又如他设计扶植年幼的二皇子即位,成为一代权臣那般。
上一世,我临死前,他特地来朔江。
那时,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神情倨傲。
“你是不是到现在仍在幻想,我会娶你?”
“怎么可能?你除了长公主的身份,除了你那张脸,有哪一点能配得上我?”
“女人不过是件工具,尤其你,泼辣野蛮,我用得很称心。”
在他眼里,我仅仅是件“工具”
可是,工具?
他怎知,他不是我手中的工具?
此时的宋濂望着台上激烈的比试,仿佛踌躇。
13
贺闻江将我护得严严实实。
我愣是一点没瞧见,他是如何扒宋濂衣裳的。
只能听见人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和宋濂咬牙切齿的声音。
“贺闻江!我与殿下的事,与你何干?”
“难不成,你以为我宋家会怕你荥阳候府不成?”
贺闻江丝毫不惧他这点威胁。
“就你?白宰鸡一样,我一拳揍十个都没问题。你不怕?那倒是来试试?”
宋濂自然不可能试。
他这人睚眦必报,装也要装出谦谦君子的样子,断不会再自折颜面。
只会忍下今日的屈辱,暗中报复。
果然,见口舌上讨不到好处。
他冷哼一声,扔下一句“给我等着”,拂袖离去。
瞧那模样。
应当是气得不清。
我是有些意外的。
没想到,今日我竟连话都没怎么说。
贺闻江便替我轻而易举打发了宋濂。
看着眼前比我高出大半个头的少年。
我心中微痒,忍不住调侃。
“怎么以前我没发现,你竟如此伶牙俐齿?”
14
明明方才对上宋濂,还浑身带刺。
像只斗志昂扬的常胜将军。
这会儿听见我的话,贺闻江却猛地一怔。
他动作僵硬的转过身来,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对不起,今日擅自做主插手你的事。”
“但我就是见不得那个姓宋的纠缠你……”
他耳朵尖微红,越说声音越小。
仔细听,甚至还能听出几分委屈。
也不知道是错觉。
我竟在这个比我还高的少年身上,瞧出“可爱”二字。
也没忍住,伸手拨了拨他额前微乱的头发。
“不用道歉,你做得很好。”
至少,十分趁我心意。
13
因比武招亲惹出的一场闹剧。
最终还是传进父皇耳朵里。
第二天一早,我便被传去了御书房。
我到的时候,赵臻正梗着脖子,同父皇顶嘴。
“我就说贺闻江每次来找我,都要拐弯抹角同我打听阿姊!每次阿姊送的东西,他都要抢我的!”
“我阿姊就是天上的仙女,别说贺闻江与宋濂那两个狗东西了,就算天王老子都配不上!”
“谁肖想阿姊,我就揍谁!”
父皇气得胡子都在抖。
抄起一封奏折,直往他头上扔,大骂:
“呸!朕瞧你才是狗东西!”
“堂堂东宫太子,不学政事,不思黎民疾苦,整日游手好闲!还与臣子斗殴?还知道知道‘为君者,上贤下效’?”
他骂完,终于气顺了些。
一脚踹在赵臻屁股上,厉声呵斥。
“还不滚回东宫思过!”
赵臻捂着屁股,连跑带跳地退出来。
直到这时,我才瞧见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回身看见我,他眼前一亮,忍着疼,龇牙咧嘴开始告状。
“阿姊,贺闻江那王八蛋揍我!”
“我诶!太子诶!他竟然敢将我揍成这样!”
告完状,又开始撒娇。
“阿姊,你可要替我出气,一定不能嫁给他!”
这一次,我却没顺着他。
“怎么?右边眼睛不疼吗?可要再补上一拳?”
轻飘飘的一句话,令他如遭雷击。
仿若灵魂出窍一般,被小侍从拉着,失魂落魄离开。
直到人走远了,父皇卸下一口气。
皱眉轻叹。
“臻儿这孩子,行事也太随性了些。”
我也轻叹。
“是我,溺爱他太过。”
14
赵臻比我小三岁,一出生便被立为太子。
母后去世得早。
我曾怜他未得母后几年温情。
也不满父皇待他过于严苛。
便事事替他筹划,凡事顺他心意。
让他养成了事事依赖我的性子。
上一世,我与宋濂定亲。
他也闹过好一阵。
得了我会一直护着他的保证,才渐渐消停。
可身为太子,哪有人能帮得了他一辈子?
思及此,我又轻叹一声。
行至棋盘前坐下,率先落在一子。
“从前我总以为,他还是襁褓中的孩子,忘了他已年过十六,也忘了他不仅是我胞弟,还是大楚的太子,未来的天子。”
“我同荥阳候府的小世子成亲后,他应该能渐渐独立,慢慢扛起天下大任。”
“而宋濂……”
我顿了顿,眸光微敛。
“就算我与他成亲,也无法拉拢宋家,父皇,弃了吧……”
15
所有人都以为,我喜欢宋濂。
行事张扬不羁的长公主,甘愿收敛性子,不顾流言追逐宋首辅嫡子。
前段时间,一直是坊间津津乐道的谈资。
的确。
我曾经还挺“喜欢”他。
毕竟他那张脸,当年殿试夺魁的时候。
于人群中,确实亮眼。
但比起他的脸,我更中意的,是他爹内阁首辅的身份。
首辅宋青元,为官数十年,政绩斐然,朝中声望也非同一般。
若我与宋家联姻。
日后待赵臻即位,有宋家扶持,定能更快掌权。
我曾一直这么认为。
我以为宋家清廉,忠心耿耿。
忽略了宋家手握大权多年,早就生出了不臣之心,同戚氏一族勾结。
赵臻性子天真急躁。
这些年一直被我护着,未曾亲历党争的弯弯绕绕。
我被陷害离京后,他败得轻而易举。
不仅没了储君身份。
甚至丧命在离京路上的“马匪”刀下。
上一世,我识人不清,酿成大祸。
重活一世,自然不会重蹈覆辙。
我抬眸望向父皇,想听他的回答。
可对于宋家,他却并未表态。
只是落下一子,轻叹:
“你自小就是个主意大的,既然你看中荥阳候家的小子,那便如此定吧。”
“你是朕捧在手心娇宠长大的女儿,朕希望你此番是真心,也希望你活得自在随心……”
这番话,上一世他也曾说过。
只是,那时我一心想替赵臻铺路,并未放在心上。
如今,回想起贺闻江那双灼灼含情的眸子。
再听心境已然不同。
“自然。”
我微勾唇角。
“下月初三,是个吉日,宜嫁娶。”
父皇微微皱眉提醒。
“这么急?若朕记得不错,这月末,是太后寿辰。”
我却没回,勾唇落下一子。
不错。
太后寿辰,还有一番好戏。
好戏助兴,这亲才结得尽兴。
14
我与父皇对弈的第二日。
两封圣旨一前一后,由御书房传了出去。
一封申斥太子行为不端,与臣子斗殴,被罚禁足半月。
另外一封,送去了荥阳侯府。
一是斥责荥阳候世子,冒犯东宫。
二是赐婚,命荥阳候府着手准备,下月初三完婚。
听说,圣旨送到之后。
东宫与荥阳候府都大闹了一场。
尤其贺闻江,被他娘提着两米长的大刀撵着四处逃窜。
骂他:“太子都敢揍,这么厉害,干脆把你爹头拧下来当球踢算了!”
我没能亲眼瞧见,但听传旨的回来的大监,笑眯眯地说:
“荥阳候委屈得不敢说话,小世子倒是不嫌事大,叫嚷着谁阻止他娶长公主,就揍谁呢!”
他得了我的赏,笑意更浓了,终于说到了重点。
“您是没瞧见,侯府下人们也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劝,场面乱的哟。”
“不过啊,小世子让奴婢替他带个话,说这几日怕是出不来门了。让您且等等,太后娘娘寿宴那日,他就算被打断了退,也定来见您呢。”
这话倒真像是贺闻江能说得出口的。
我甚至能想象得到,他说这些话时,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胸中像是被烈酒填满了似的。
漾出的酒味令人微醺,令我忍不牵起唇角。
我倒是不急。
左右再等一个月便能成婚。
不过太后寿宴啊?
今日似乎更期待了呢……
14
太后戚氏,并非父皇生母。
但因当年父皇身为皇子时,曾蒙他庇佑。
所以,这些年对她一直敬重。
为了讨她欢心,每年生辰都大操大办。
尤其今年,因其侄女戚贵妃生了二皇子,太后兴致高。
这场寿宴也办得尤为隆重。
今日,五品以上官员,都携了家眷赴宴。
我到得早。
入席前,远远瞧见荥阳候府一家三口。
同我对视的瞬间,贺闻江眼前一亮。
他倒是想过来。
但一句“云柔姐姐”还没唤出口。
便被荥阳候夫人一记手肘,捅得不住咳嗽。
好不容易,咳嗽停了。
又被荥阳候与荥阳候夫人拉着,恭敬朝我行礼,赶去男眷席。
直到被拖走,他的表情都有些委屈巴巴。
几步就能走完的路,愣是走了半刻钟,才入了殿。
荥阳候夫人像是松了口气,朝我笑笑。
“我家的傻儿子,劳殿下费心了。”
她武将世家出身,早年间也曾征战沙场。
说话行事,有与京中女娘完全不同的飒爽。
我望着贺闻江入殿的方向,也同她笑。
“他不傻,我很喜欢。”
2
同上一世一般。
方入殿落座,便有侍女捧来佳酿,替我满上。
“这是哀家闲来无事,自己倒腾方子酿的酒,今日请诸位替哀家品鉴品鉴。”
太后说着,朝我望来,笑得慈祥。
“云丫头,听闻你素来爱酒,今日这酒,你可得好好替哀家尝尝。”
我当然知道,这酒有问题。
毕竟上一世,也是她这般刻意“关照提醒”。
仅仅一杯,便让素来酒量不错的我,不胜酒力离席。
上一世,我醒来时,已经在戚贵妃的云岫宫。
云岫宫内一片狼藉,侍女们指认我形容疯癫,持了凶器欲残害二皇子赵康。
恰巧。
前两月便被太后接入宫中礼佛的“觉能大师”。
突然闯入,声称我被邪祟反噬。
一搜之下,竟在我宫中搜出,写着二皇子生辰八字的巫蛊娃娃。
巫蛊一物,乃禁忌中的禁忌。
就算后来我寻到了证据自证清白。
也因此被宋濂请旨,以“修身养性”之名,送去朔江守灵。
太后和宋濂费劲心思,为我准备这场大戏。
不就是想送走我吗?
自然要趁他们心意啊。
毕竟。
戏要上台唱才精彩,不是吗?
看着笑容慈祥,目光殷切的太后。
我端起酒盏,莞尔一笑。
“皇祖母亲自酿的酒,孙女一定好好品尝品尝。”
说着,送酒入喉,掩住眸中的锋芒。
3
那杯加了料的酒,我自然没咽。
借着用菜的功夫,用帕子捂嘴,悄悄吐了。
然后掐算着时间,装作不胜酒力离席。
如上一世一般。
太后吩咐身边的女使,协同将我送回华央宫。
借口燃香好眠,炉中添香的功夫。
又往香炉中加了,燃后令人昏睡的秘药。
直到脚步声渐远,我才轻唤随身侍女。
“春芝,吩咐你的,可准备好了?”
春芝捂住口鼻进来,声音隐隐兴奋。
“自然准备妥当。”
我轻轻拂了拂微乱的鬓角,又重新闭上眼。
勾唇轻笑。
“那便等等吧,一会儿带你去瞧热闹。”
6
醒来的时候,周围很吵。
尤其戚贵妃的哭声,如惊雷炸响。
“臣妾怜惜云儿与臻儿早年丧母,以往得了什么好东西,都要往他们二人宫中送一份。”
“臣妾自认待他们二人不薄,云儿为何要害我康儿……”
赵臻似乎想替我辩解。
但一个“我”字刚出声,便被太后打断。
“太子是想替你阿姊狡辩?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难道还能诬陷她不成?”
她说着,重重一叹。
“皇帝,这就是你亲手带大的好女儿!”
父皇一言不发。
一时间,只能听见戚贵妃和赵康的哭声。
我缓缓睁开眼,
一句“怎么这么吵”,说得有气无力。
倒不是装的。
只是那药的药效,的确烈了些,闻得我脑瓜子疼。
我揉着额头,装作打量四周。
不出所料。
该到的人齐了。
太后、戚贵妃,赵臻、父皇。
就连作为大理寺少卿,负责查案的宋濂也在。
我皱眉问:“我怎么在这里?”
如上一世那般。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太后女使的声音。
“太后娘娘,方才觉能大事派人传来口信,说西南方邪祟冲天,恐有人被巫蛊邪气反噬……”
8
女使的声音不大。
但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
虽没有指名道姓。
但一句“西南方”、“巫蛊反噬”。
已经同位于西南的华央宫,和我“反常”的行为对上。
太后大怒:“孽障!还不去给我搜!”
宋濂也适时出声。
“陛下,巫蛊之术历来便是大忌,轻可祸乱朝纲,重则亡天下啊!请下令彻查……”
说着,面无表情朝我望来。
那眸中的神色,似乎在问。
“后悔推开我了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后悔?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我心中嗤笑。
装作终于理清来龙去脉,微微瞪大眼睛。
“你们这是在说,我被邪祟反噬,要加害康儿吗?”
“怎么可能?康儿是我弟弟,我为何要加害他?”
14
同上一世一般,不仅陷害我,戚贵妃还想拉上赵臻。
我的话音刚落,便听她哭道:
“在你赵云柔的心里,只有太子才是你心尖尖上的弟弟,康儿何曾有一席之地?”
“太子名声不佳,那是他行为不端。”
“你想替你弟弟筹谋,自去朝堂绸缪就是。我康儿还那么小,哪里就碍着你们姐弟了?”
她哭得情真意切。
短短几句话,便将此事钉死成兄弟相伐,朝堂党争。
这话我不是第一次听。
上一世我身陷囫囵,情急之下,差点被她绕了进去。
这一次,我早有准备,自然不可能中计。
我心中轻嗤,没有搭话。
恰巧。
门外的侍女,端着一个漆黑的木头娃娃进来。
看清那个娃娃。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宋濂更是上前一步。
“长公主,您闯入云岫宫,手持凶器欲行刺二殿下,重伤一名宫人之事,有多人瞧见,还有这巫蛊娃娃……”
他顿了顿,紧盯着我继续问:
“这些,您该如何解释?”
其中逼问威胁之意,再清晰不过。
不就是笃定我拿不出证据吗?
我心中冷笑,施施然站起。
顺着宋濂的话,轻嗤。
“行,那我就好好解释解释。”
说着,踱步到跪在地上的,那几名云岫宫宫人身前。
垂眸冷声问:
“就是你们,瞧见我冲进来,手持凶器欲刺杀二殿下?”
15
似乎没料到,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
我还如此冷静。
宋濂几人的表情微微变了变。
我却当做没瞧见。
见无人回答,又问一遍。
“你们当真看见我行凶了?”
几个侍女胆小,闻言,匍匐着身子缩在一起。
互相对视一眼。
半晌,才小声道:
“看见了,整个云秀宫的宫人都看见了?”
我缓缓勾唇。
“哦?那凶器在哪儿?”
“那、那儿……”
顺着侍女手指的方向。
果然,地上躺着一把镶嵌了宝石的精巧匕首。
我垂眸,轻笑一声。
“倒是一柄精致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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