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傅止墨傅延景的其他类型小说《被骗婚七年后,玄门小师叔强势归来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柒行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玄师?原本还在院子里站着的其他人都愣住了,玄师在昭国一向是高高在上,受人尊敬的存在,又怎么会穿的破破烂烂?“咱家墨儿是被蛇咬了!如今命悬一线也是因为蛇毒,这人一听就是骗子,轰出去!轰出去!”傅老太太将藤椅把手打的啪啪响,一双白胖的手心都打红了。“老夫人,少爷这病来的奇怪,即便是被蛇咬了,也不会浑身发凉,全身都浮肿呀,也许这个玄师真是个高人?”“还是咱家少爷的性命重要啊!”奶嬷嬷跟傅止墨待在一起的时间,以及这些年来的感情,比宴如筝这个亲娘都深。就是因为傅止墨如今的状况不好,已经是取死之道,傅老太太才会选择直接来找宴如筝麻烦的,她想让宴如筝陪葬。眼见老太太一言不发,奶嬷嬷只是看了一眼傅延景,转而又看向宴如筝。侯爷还可以有许多孩子,可少爷...
《被骗婚七年后,玄门小师叔强势归来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玄师?
原本还在院子里站着的其他人都愣住了,玄师在昭国一向是高高在上,受人尊敬的存在,又怎么会穿的破破烂烂?
“咱家墨儿是被蛇咬了!如今命悬一线也是因为蛇毒,这人一听就是骗子,轰出去!轰出去!”傅老太太将藤椅把手打的啪啪响,一双白胖的手心都打红了。
“老夫人,少爷这病来的奇怪,即便是被蛇咬了,也不会浑身发凉,全身都浮肿呀,也许这个玄师真是个高人?”
“还是咱家少爷的性命重要啊!”
奶嬷嬷跟傅止墨待在一起的时间,以及这些年来的感情,比宴如筝这个亲娘都深。
就是因为傅止墨如今的状况不好,已经是取死之道,傅老太太才会选择直接来找宴如筝麻烦的,她想让宴如筝陪葬。
眼见老太太一言不发,奶嬷嬷只是看了一眼傅延景,转而又看向宴如筝。
侯爷还可以有许多孩子,可少爷到底是夫人拼了命才生下来的。
“夫人,求您,刚刚是奴婢的错,冒犯了您,可少爷到底是您的孩子,您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吧?”
奶嬷嬷哭的像个泪人。
宴如筝只感觉心里面好像窝了一块大石头。
理智告诉她不该再对那个早就把她当成生死大敌的儿子抱有怜悯,可......情感上,这七年来她与傅止墨的相处一遍遍在眼前环绕,直到定格在她生产晕厥之前,看见的那个小小的,满是血污的婴儿身上。
做母亲,她不如奶嬷嬷!
“傅延景,我并不知今日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既然一个不相干的玄师能预料到府内情况,不管他是不是上门的骗子,但也肯定是有些本事的,玄师一脉一向高深莫测......”宴如筝一双秋水眸,坚定又有力量的看着男人。
“傅止墨即便是对我做了许多错事,但李嬷嬷说的不错,他到底是我儿子,同样......他也是你儿子。”
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她要把傅延景拉下水才能解此刻的困局。
当然,宴如筝之所以帮傅止墨说话,也是在为自己谋求出路,就以刚刚傅老太太闯入院子的情况来看,这个老太太分明是冲着要让她也死的心思来的。
她讨厌傅止墨是她的孩子。
却不能眼睁睁看他死!
“去请玄师进门。”
傅延景到底松了口。
因为这一场闹剧,宴如筝也被允许跟着众人一起前去傅止墨的院子探望。
面对外人的时候,傅延景还是很有风范的,被管家请进门的这位玄师,果然如他描述的一般既是个罗锅,又穿的破破烂烂。
“见过大师,您......”
傅延景刚想说些场面话,进门以后的这位罗锅玄师却已经抬脚朝着傅止墨的院子而去,并没有搭理他。
宴如筝跟在人后,忍不住的皱了皱眉。
她总感觉这个玄师,很眼熟!
可是她阔别那个圈子已经有七年,即便是什么熟人,如今也不好随便相认。
被忽略掉的傅延景并没有生气,反而很快的反应过来跟在玄师身后,那玄师手拿命盘拨弄,另一个手还在掐算什么,他明明是闭着眼往前走的,却还是走到了傅止墨的院子面前。
“便是这处有人被下了咒杀!”
沙哑的声音,好似破锣打架。
他一锤定音,笃定的模样看傻了一众傅家人,之前还信誓旦旦一口一个骗子的傅老太太,此刻就差跪在玄师跟前了。
“大师,求您救救我孙儿。”
“好说好说,老道途经此处,远远便瞧着贵府黑气冲天,想必是贵府有人被妖邪给冲撞了,正巧又算到贵府有一位尚在垂髫之年的少爷与老道有缘,想收为关门弟子,便才有了今日这一遭。”
玄师说起来这话的时候,看上去倒是多了几分仙风道骨。
可......
宴如筝藏在人后,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之前她还以为这人有几分实力,可是配上现在这段话,反倒是更像个骗子了。
哪有人随便掐掐手指就要收徒的?
可傅家人,此刻已经深信不疑。
余下的事情,傅延景母子也不让其他人跟着了,将所有人都撵在院子外,只是他们母子二人陪着玄师进了门。
傅老太太腿脚不方便,还是傅延景直接背着进去的。
等了许久里面都没有动静,在这个时候,原本傅家进宫去请御医的小厮,竟然带着御医和杜明菡一起回来了。
宴如筝并不是很想理会杜明菡,尤其是对方那一身的胭脂香气,每次遇上这个人的时候,她总是被冲的头昏脑胀。
偏偏越是想躲着谁,偏遇上。
“妹妹怎么没有跟着一起进去瞧瞧?我知妹妹一定很担心墨儿的情况,不若你我二人结个伴,还是进去看看吧,免得里面傅郎和老夫人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也好打个下手。”杜明菡自说自话的就要拉宴如筝的手,她满脸都是楚楚可怜的看着宴如筝,好像里面躺着的人是她儿子。
呸,也不对!
那里面的人,很快也要变成她儿子了!
可宴如筝却不愿意去凑这个热闹。
当时那母子就没有请她进去,甚至还禀退了左右,不就是不想让人看着,她如今再和杜明菡这么随意的进去。
若是那玄师有什么差错,杜明菡她不知道会怎么样,反正这口大黑锅是一定会备在她的身上的。
“你如果想要进去凑热闹,尽管自己进去便也罢了,又何必这般撺掇着我?”
宴如筝直接避开了杜明菡。
她眼底满是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线下眼多人杂,而她站的这个地方又有些偏角落,万一这个时候这女人突然摔倒或者是做些什么诬陷她的事情,她就百口莫辩了。
“妹妹,墨儿到底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冷漠无情!”
杜明菡对宴如筝的反应十分诧异。
她在刚进了傅家的大门以后,就已经知道了这里面的经过,刚刚提议进院子去瞧瞧情况,确实是想着要借这件事情搞点什么,最好是能将眼前人赶出傅家。
可她没想到女人对亲儿子都这么冷漠!
傅家不是说,女人最在意的就是傅止墨这个儿子么?如今她已经住到了距离傅郎书房最近的苍月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傅延景定然对这个女人有情!
那日后自己进门了又算什么?
可惜宴如筝根本不搭理杜明菡。
周围稀稀拉拉确实有人望了过来,可下一秒,又被门口出来的人吸引住。
“哪位是小公子的母亲?”
玄师出来以后第一句话就问懵了众人,难道少爷如今的遭遇真与那个毒妇有关?
宴如筝脸色有些难看的望过去,她也想到了这一茬,若是今日傅家非要苦苦相逼,哪怕她拼尽全力也要闯出去。
“小怜,墨儿的情况已经稳住了,但是大师说,还需要亲母以最真诚的心去城外最灵验的玄观,叩拜三千阶求来观内百年香灰,放置在墨儿枕下,仪式才算完成。”
不等玄师解释,傅延景已经开口。
可......叩拜三千阶?
傅延景是昏了头,还是她像傻子!
磕那么多头去求香灰,先不管有没有用,单单只说这么叩拜人都得废了。
“难道小怜你不愿意?”
宴如筝将白日里买回来的东西规整在一处,单独拿出来了一包朱砂,一包糯米,一根桃木簪,以及一串黑狗牙。
这是她目前在明面上,能找到的最好的解封印辟邪之物了,今天白日里那两条花蛇的出现,打乱了她原想循序渐进的计划。
昨日才回到傅家的那一刻起,宴如筝就已经感觉到了整个傅家的不对劲,那种危机感莫名笼罩在她心头,犹如附骨之蛆。
她决定,强行冲破天眼的封印。
“轰隆”
思及此处,宴如筝才将那串狗牙拿到手中,原本还晴朗的夜空却忽然炸开了一个霹雳,巨大的声响让她差点将手中的东西丢出去,紧接着,暴雨突至。
宴如筝很确定整个苍月斋就她一个人,傅延景安排用来监视她的那些护院都在院外,并不会随意进来。
就连白日里那个随她逛街的小丫鬟浣香,也在回府以后又回到了书房去。
此刻天气的变化,更像是对她的警告。
难道今夜并不是解封印的好时机?
宴如筝心底有些发沉。
玄门中人修行,讲的就是一个逆天而行,但同样也需要一个“缘”字。
空气里被雨水冲刷过的泥土味已经漫进了屋子里,宴如筝只感觉心脏狂跳不止,一种难以言语的恐惧侵占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强撑着身体,将单独拿出来的那四样东西收起来,然后都没有洗漱,直接宽衣躺到了床上去。
还是等明日再说吧!
而就在宴如筝躺到床上的同时,一道黑色的人影已经如诡魅一般跃入听竹小院内。
落脚的地方正好就是白天两条花蛇被斩成两节的地方。
“好一个傅家,竟敢杀我爱宠!”
“什么宣平侯,待到老夫查明真相,让你们全家顷刻之间变成死狗!”
沙哑的声音在听竹小院里回荡,但又因为听竹小院在宣平侯府里实在偏僻,是以他说的这些话,根本没有人听见。
大雨只下了一会,月亮又冒了出来。
借着月色,勉强能看清楚站在小院里的那是一个佝偻着腰,面若枯槁的老人。
他手上的动作飞快,一道暗红色的光晕在他脚下的位置升起,然后丝丝缕缕的朝着一个方面延展而去,刚好是傅止墨的院子。
第二日天光大亮的时候,宴如筝被一阵惊叫声吵醒。
听声音,好像是傅止墨的院子?
她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对于傅止墨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在意。
鉴于昨夜的变故,宴如筝今日还得出门一趟,她得找家玄观,给三清祖师磕个头。
七年不曾上香祭拜,祖师对她有些意见也正常,是她自己失了礼数。
只是,还没到院子门口,原本禁闭的院门却突然被人在外面直接撞开。
“贱人!”
“定然是你做的孽。”
来人竟是傅老太太。
她此刻坐在藤椅上,只能由人抬着才能到这里,脸上满是阴沉,进门以后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张嘴就骂。
“您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那天她出手还是太轻了,这个嘴贱手贱的老太婆,那日该断她两条腿的人。
“你自己做的好事,还敢问我?”
傅老太太张口就是讥讽,也不明说,只是给自己身边的一个嬷嬷使了眼色,然后好像在看死人一样的瞪着她。
“夫人,奴婢暂且再尊称您一句夫人,虽然侯爷要娶杜小姐的事情让她不痛快,可大少爷好歹也是你的亲儿子,即便是对你有些不尊敬,你也怎么能直接放蛇去咬大少爷啊!”那嬷嬷正是傅止墨的奶嬷嬷。
她声泪俱下的指控着宴如筝,那双泛红的眼睛好像要从宴如筝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可......她说的这些话云山雾罩的,宴如筝还真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
她什么时候放蛇咬傅止墨了?
昨日差点被蛇咬的人,分明是她才对。
不过,想起来昨夜傅延景跑她跟前那一番乱七八糟的解释,莫非昨日那惨不忍睹的食盒,就是傅止墨让人做的?
不是没这个可能,毕竟傅止墨都敢直接买通马匪要她的命,放两条蛇而已,听上去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是,大清早的你们发什么瘟?”
宴如筝演都懒得演了。
可心脏的位置,还是剧烈一痛。
到底是她和傅止墨之间还有那可笑的血脉亲情禁锢,憋的她都喘不过气来。
“你敢说比没有听见刚刚墨儿院子里的动静?”老太太暴怒的呵斥。
那个她当然听见了。
她又不聋!
一瞬间,宴如筝想到了很多东西,莫非是那两条蛇的主人真的找来了,现在傅止墨已经遭了毒手?
可中了蛇毒第一时间不该请大夫问诊么,跑她跟前来耍什么把戏?傅家这些人的脑回路真是够与众不同的。
“若是墨儿今日有个三长两短,老身一定要把你这个贼妇人丢到蛇窟窿里去,遭万蛇啃食。”老太太见她不说话,只当她是默认了眼下的情况,于是脸色更难看了。
“先把这个贼妇关押到柴房里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
傅老太太话音还未落下,一道急切的声音便已经传入院内。
“母亲,昨日小怜身边一直都有人看着,根本不可能是她下的手,更何况昨日大雨,有蛇虫潜入屋内也属正常。”
傅延景微微喘息的声音下一秒在所有人耳边响起,他的衣衫还有些凌乱,鞋子上也带了些泥泞,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你还要为她求情,还要护着这个毒妇?七年前你就护着她,以至于丢了杜家那门好亲事,现在亲儿子和这个贼妇之间,你竟然还要选择贼妇!”
“你你你,你这个逆子,你是要活生生的气死我吗?”傅老太太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向傅延景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失望。
眼下这个情况,宴如筝反倒像个局外人,从这母子二人的言语里,她也逐渐分析出来了事情的缘由。
八成就是傅止墨做坏事不成,反倒让蛇咬了,也不知......现在死没死?
“母亲,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傅延景眼底满是焦急,昨日傅小怜食盒里的那一出,他当然已经让人调查清楚,连带着她那日被马匪捉去的主谋,他都已经查出来了背后之人是年仅七岁的傅止墨。
弑母大罪,穷凶极恶!
一旦这个罪名落在身上,这辈子就翻不了身了,他那般隐藏真相,还不是为了傅止墨日后的名声啊!
就在此刻,老管家忽然闯了进来。
“老爷,门外头突然来了个罗锅玄师,穿的破破烂烂的,却张口就断定了大少爷眼下情况是中了咒,奴才不敢自断,只能来询问您是否让那个罗锅玄师进门?”
傅止墨从来没有对她笑过!
她之所以还要回傅家,就是因为傅止墨的存在啊!
那毕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是她身上剥离的一块肉。
可如今,看着傅止墨的憎恶的眼神,宴如筝忽然在心底无力的质问自己,这个孩子不问青红皂白,凭外人的只言片语就可以给她这个亲生母亲定下死罪!
她还有带走他的必要么?
宴如筝看向傅止墨的眼神哀伤又悲痛。
“别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满天下的人都亏欠了你似的。”
“你若老老实实在内宅待着,日后好好做个透明人,傅家还有你一碗饭吃,若是不老实,还想出来做个搅家精,我如今也长大了,有些做主的事情也有话语权利。”
傅止墨冰冷的眼神中满是威胁。
宴如筝死死咬着牙关,不争气的眼泪却还是汹涌而出。
七年前在她下山的时候,师父给她算过一卦,说她命中注定有一劫难。
莫非说的便是这骨肉亲情反目?
宴如筝用力按着自己发疼的心脏,不甘心的看向那个七岁稚儿,“傅止墨,你是我亲生的!”
为何就是不愿意听她的一句解释?
“我知道!就因为是你亲生的才让我如此痛恨我自己,才让我恨不得去死。”
他明明才七岁,浑身的戾气却宛若实质,“娘亲,若你真为我好,就该自己找个没有人的地方默默去死!”
滔天的恨意似乎蒙蔽了他的眼睛。
那句“娘亲”,是宴如筝盼了多年才等来的,却是为了求她赴死。
直到此刻,宴如筝才幡然醒悟。
傅止墨当然是她亲生孩儿!可在傅止墨的心里,他首先是傅家人,其次才是她的孩子。
稚儿的声音好似恶魔的低语,他忽然朝着她的方向又靠近了几步,低声道:“不然,你以为那些保护你的护卫是如何逃走的,你又是如何好巧不巧撞上马匪的,我只是没想到你还能逃出来!”
宴如筝听闻此言,如遭雷劈!
她甚至猜想过是傅延景为了给杜明菡腾位子才找来的马匪害他,都没有想到她三日前的那场灾祸,是眼前这个小小少年一手策划出来的。
他究竟是多恨自己啊?
宴如筝心底泛着苦涩,再度抬眼看向傅止墨的时候,眼底已经满是清明。
如今,她在傅家唯一的牵挂也没有了!
“墨儿?快离这个不检点的疯女人远一些,到祖母这边来。”
就在宴如筝准备直接离开的时候,门外却依然响起来一道苍老至极的声音。
宴如筝抬眸望去,正好跟傅老夫人那双刻薄至极的眼睛四目相对。
随着一起来的还有傅延景和杜明菡。
两人相依相偎的站在一起,男人斯文儒雅,女人娇俏柔美,可真像天造地设的一对。
“傅小怜,当初我们傅家就是看你可怜才收养你做女儿的,你不知羞耻的爬了义兄的床,坏了他的名声,坏了他的姻缘,这些年老身还以为你改过自新了,实在没有想到,你竟是这样荒淫无度的贱妇!”
“我吩咐你去寺里祈福,你是如何摆脱了护卫,与外面奸夫厮混三日的快快老实交代,否则别怪老身无情!”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那厢傅老太太已经忍不住脾气的张口质问。
一句“傅小怜”,再度把她拉回那七年的记忆里,傅老太太面相明明是最富态圆润的样子,可眼下眉眼间的刻薄那么明显!
人的眼睛怎么能跟面相那么不协调呢?
宴如筝的天眼虽然还没有恢复,此刻也该发现不对劲了,好像整个傅家都陷在一层薄薄的纱雾里,那么的不真切。
一个诡异的念头在宴如筝肆意疯长。
傅家为什么非要将她留下,甚至还编造了一个又一个谎言打压她?
难道......
“小怜,你确实该给我一个解释,抛开三日不回府之事尚且不论,要求娶明菡也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你何必为难墨儿一个孩子?”瞧着宴如筝选择沉默,傅延景作为傅老太太的贴心大孝子,当然要站出来。
他们一口一个“小怜”,可哪有正常人给孩子取名叫“小可怜”啊。
哪怕她真是傅家收养多年的养女,日复一日的被唤作“小可怜”,被提醒自己是个可怜的爬虫,真的不会被逼疯么?
宴如筝脸上满是一言难尽,她偏头看向傅延景,忍不住的开口反问:“侯爷何以见得我在为难自己的亲生儿子?而且侯爷为何要抛开我三日未归一事不谈?你可知我在路上遇见了马匪差点丢了性命,可知马匪又是如何那么准确找上我去寺庙上香的车队的,又可知那三日,我是如何苟活下来的?”
凭什么把她的安全问题先抛开?
这根本就抛不开!
宴如筝心里并没有痛苦,有的只是无尽的哀鸣。
她只心疼自己那无端被浪费的七年光阴。
傅延景当然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因为她面对生死存亡问题的时候,人家正为了要迎娶心上人在城中搅弄风雨呢。
已经恢复了记忆的宴如筝战斗力强的可怕,她嘴角勾了一下,转头又看向傅老太太。
“母亲进门张口贱妇,闭口淫妇,你亲眼瞧见我跟人通奸了?还是我跟人通奸的时候,母亲就在门外守着呢?”
她这话可谓糙到了极致,就差指着傅老太太鼻子骂,老不羞就会睁眼说瞎话!
宴如筝才不让自己受窝囊气。
今日若真的不骂回去,才会让她道心不稳。
周围的人在听了她这话以后,全都瞪圆了眼睛,老太太被她气的嘴唇都在发抖。
傅延景和傅止墨父子二人如出一辙的冷漠眼神,好似要吃了她似的。
“妹妹,我知你对傅郎以军功换娶我为正妻这件事情生气,但你的身份依然是他的妻,我们二人是平起平坐的呀,你又何必说这种话来作贱傅家门楣?”
柔柔弱弱的女子声音在傅家人最难堪的人时候响起,像是解他们毒的一记良药。
“如今木已成舟,陛下连圣旨都下了,你便是再善妒,本侯娶明菡的事情也绝不可能改变,你日后还是安分一些吧。”傅延景皱了皱眉继续开口。
虽然眼前的女人与素日里唯唯诺诺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但他只当她是被贬为平妻的消息刺激到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安分一些?
宴如筝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傅延景凭什么认为她还会继续留在傅家?
“多说无益,既然侯爷想要纳二色,想来我留在府中也只会给诸位添堵,不如......侯爷直接与我和离吧!”
和离二字才被她说出口,整个院子都陷入了寂静里,显然没想到宴如筝真的敢提这个,傅延景原本还想训斥宴如筝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皲裂。
“和离?”
傅延景又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像是不敢置信一样,虎视眈眈看着她。
他眼底泛滥着晦涩,也不知想来了什么,迈着大步到了宴如筝跟前,试探性的又问:“夫人嫁给我之前便是孤身一人,和离之后还能到哪里去?还是莫要说气话了。”
他探究的眼神,连演都不演了。
宴如筝不经意间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神,只感觉心脏骤然一紧。
强烈的危机意识告诉她,决不能现在承认是自己恢复了记忆。
“你都选择停妻再娶,贬妻为妾,我又何必再留下来当你们夫妻调情的工具?”
宴如筝翻了个白眼,冷哼了一声。
“你今日做这一出,果然还是为了争宠夺位!”旁边的傅止墨沉不住气的大喊,“就你这样的还妄想和离?如今陛下已经给父亲和杜姨赐婚,你只不过是个平妻,妾室而已!主人高兴了赏你一封放妾书,主人不高兴了当成畜牲发卖了也情有可原。”
宴如筝目光炯炯,也不理傅家跟随她出来的那些人,径直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一直到她走出去几十米,那些原本愣在原地的傅家护院包括小丫鬟浣香,才姗姗快步来追她。
“夫人,当时情况紧急,属下等人不明所以,只能先保护晋王殿下。”
“晋王殿下在朝中身份特殊,若是您与他之间发生端倪,受连累的只会是整个傅家,您也不想因您一个人,导致傅家一百多口人被诛吧,小少爷可是您的亲儿子。”
为首的护院极力的给宴如筝解释刚刚他们为什么第一时间去保护靳昀徽,而不是来查看她的情况。
可走在最前面的宴如筝,并没有回头,甚至都没有给他们一个眼神。
不论结果,不论目的,无非是他们认为去保护靳昀徽比保护她一个孤女更有价值而已,傅延景如此,傅家更是如此。
“反正也没有发生什么要紧的事情,你不用跟我解释。”宴如筝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护院的话。
他们此番行径,更像是在一遍遍提醒她,这七年里她在傅家过的多么不尽人意。
她是多差劲的烂人,才会让傅家那么百十口子,包括她的亲儿子,都那么厌恶她!
她也没有大吃一顿的心情了。
随便找了个路边小摊叫了一碗阳春面。
清淡的面汤,只有一点油花漂浮。
寡淡的素面没什么味道,却让宴如筝吃的格外安心,最少她不用担心碗底莫名出现的死虫尸,饭菜里是不是加了料,汤羹是不是泔水加热后的。
......
“殿下,控玄司的大人来了。”
一个护卫轻声汇报。
原本还陷在宴如筝最后那个眼神里的靳昀徽,猛然回神:“再去查查刚刚那个夫人与傅家的关系,着重调查她是什么时候成为傅家养女的。”
他捂着心口咳嗽了两声,脑海里那个女子最后那副决绝的样子,不知何时竟在他的记忆里刻画了千百遍。
好像,他从前就见过她一样。
“殿下的面色似乎与从前相比更差了一些,近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熟悉的声音蓦然在身边响起,靳昀徽缓缓回过神来看向来者:“五长老安好!”
他不卑不亢的行礼,老者却避开了。
“你我之间师徒情义已断,如今你是君,老夫不过臣,又岂受得了你的大礼。”
“刚刚那个掌柜我已经看过了,被下了穿心咒,他就是在等你来,然后以身自爆取你姓名,这本是件棘手的事情,不知是谁那么高明的用自身修为化解?”
老者身上穿了件破破烂烂的袍子,满头的白发倒是打理的一丝不苟,但整个人看上去依然十分颓废。
靳昀徽叹了一口气,将刚刚的事情给老者复述了一遍,让面前的老人瞬间皱起眉头:“殿下的命格是皇室以及我们控玄司内部的绝密,一般的玄门中人只看面相可不能瞧出来问题,那个姑娘若不是故意来试探殿下的,那恐怕就是位厉害高手。”
“可玄门落魄久矣,上一任掌门羽化以后,其亲传弟子宴如筝失踪七年,门下六脉弟子为争掌门之位直接分了家,演变成了如今的玄门六派,以他们如今的本事,根本不可能看出来什么。难道这两年玄门那边又出来了什么绝世天才?”
老者忍住不的一通嘀咕。
直到看见靳昀徽的脸色越发难看,似乎已经到了承受极点,才伸手扶住了他。
“殿下,您的药是万万不能断了啊!”
......
宴如筝吃过饭以后,又在街上转了一圈,那些护院虽然对此颇有微词,但因为之前的事情,也不好多说什么。
她随意的买了不少东西,将自己需要的解天眼封印物什全部混合在了其中,即便是傅延景对她买的这一堆东西起疑心,也不可能在这么一大堆东西里分辨清楚。
回了傅家以后,苍月斋果然已经收拾好了,里面的装潢家具都是全新的,可比她之前住的听竹小院好了不知几倍。
她才收拾好东西,傅延景便来了。
“听说你今日在大街上救了晋王?小怜何时与晋王如此熟识了?”
男人进门以后不关心她今日在坍塌酒楼前是否受伤,上来便是当成犯人一样询问。
宴如筝压下去心里的不舒服,然后扯动着嘴角道:“那日马匪劫道,若不是晋王殿下的护卫前去营救殿下顺带救出来了我,侯爷如今可没有机会跑我跟前来质问。”
她翻着白眼,都懒得跟男人多说一句。
不就是又怀疑她跟外人有牵扯,怕她借晋王之力离开傅家么,说的那么轻巧。
傅延景明显被她这话给噎住了,只是脸上的表情未变继续道:“如今院子也给你换了,饭也让你出去吃了,白日的事情我也已经查清楚,不过是厨房两个厨娘粗心大意导致的,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你且老老实实的在府内待着,即便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麻烦你也等到我与明菡成亲以后再闹,傅家与杜家阔别七年的联姻,而今又有陛下圣旨加持,是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的。”
他旧事重提,只为了警告她。
宴如筝好笑的看着傅延景,舌头在嘴巴里打了个滚,轻声询问:“厨娘犯错?这种鬼话侯爷是怎么把自己骗过去的?”
猫儿丢了脑袋是犯错,兔子被开膛破肚是犯错,一条血淋淋的狗腿,两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这些都是犯错么?
“结局已定,本侯已经下令不许任何人再讨论这件事情,包括你我。”
傅延景听到她的话以后,忽然加大了音量威胁:“小怜,跟我老老实实过日子不好么,有我在,不会有人越过你的。”
若今日站在这里的人是没有记忆的傅小怜,恐怕因为他这一番话已经感激涕零!
偏偏听闻这番话的人是有记忆的宴如筝,她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光景,她的所有风雨分明是眼前这个男人带来的。
他到底是用了什么脸,跟她说了这么一句厚颜无耻的话?
“贱人!”
距离苍月斋不远的院子里,如今一片灯火通明,躺在床上的男孩,裸露着上半身全是被藤条抽出来的青紫痕迹。
“侯爷下手也太狠了一些,少爷不过跟夫人闹了个玩笑而已,侯爷怎么能将少爷打的这么狠,夫人也真是的,少爷毕竟是她的亲生孩儿,她怎么能跟孩子一般见识。”
旁边给傅止墨上药的婆子一边抹眼泪,一边给他的伤口上药。
白日里宴如筝那边的食盒事件,显然就是傅止墨一手策划出来的。
“够了,别哭了,若是真的心疼本少爷,你现在就拿把菜刀捅死那个贱人,本少爷还高看你一眼!父亲不仅不将那个贱人赶出去,还给她换了院子。”
苍月斋可是离父亲书房最近的院子了。
少年人眼底的狠厉触目惊心,提起宴如筝的时候他一口一个贱人,哪里像是在说自己的亲生母亲,反而像是在说杀父仇人。
身侧的嬷嬷看见了少年眼底的狠意以后,第一反应竟然是,幸好在这里的人不是夫人,哪怕阖府都对那位来路不正的夫人看不上眼,可也没有哪个人盼着她死啊!
更何况现在欲置她于死地的,是她的亲儿子。
原来他也知道三千台阶一步一叩首是真的能死人的,他只是从未心疼过自己而已,甚至在最初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他眼底还都是幸好这件事情不是别人去的庆幸。
怎么轮到杜明菡了,他反而不愿意了?
宴如筝听着他们这些对话都感觉可笑。
杜明菡真的有那么好心?
可明明每一次的争端都是她带来的。
“倒也可以,其实求香灰不过是给天地看看自己的诚心,继母虽不是亲母,但有名分在,又有官家为证,自然可以。”
玄师若有所思的开口。
杜明菡满脸都是喜色的拉住了傅延景的手:“傅郎,日后墨儿也要唤我一声母亲的,既然妹妹不愿意去,我去便是了。”
“其实三千台阶不算什么,真的,只要能够让墨儿平安无事,让我上刀山下火海都是可以的,他毕竟是你的孩子。”
她眼底全是情真意切。
傅延景被她感动的眼眶湿润,仿佛随时都会掉出眼泪来,他反手握住了杜明菡的柔荑,一字一句道:“我们错过了七年,难为你还这样对我深情,我却还犹犹豫豫,我们的婚期就定在七日后,到时候我要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门,让满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夫人。”
傅延景和杜明菡的深情告白,宴如筝一点想要听的意思都没有。
她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直接带着御医进了傅止墨的院子,那孩子的病情尚且不知,一群人就在那里神神鬼鬼说个不停!
若是耽误病情,天王老子也救不回来。
“嗳,你们是干什么的!”
才进门,宴如筝就撞上了傅止墨房里伺候的小丫鬟,她自然是认识宴如筝的,只不过傅止墨不喜欢宴如筝,更不许她来自己的院子,以至于傅止墨院子里的一个小丫鬟都敢跟宴如筝大呼小叫。
“给你家主子治病啊,这可是宫里来的御医,不信你出去问侯爷,莫要再挡在门口了,若是耽搁了少爷的病情,你有几条性命能偿还?”宴如筝学着往日里傅老太太跋扈的样子,大声呵斥。
小丫鬟果然不敢再阻拦。
御医也算是见多识广,毕竟在这个位置上好多年了,但是傅家这种情况,他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孩子生病了不找大夫看病,反而听信那些江湖骗子的风言风语,离谱至极!
“夫人,小公子这是中了蛇毒,您瞧这伤口已经开始溃烂了,若是不先将溃烂的部分割去,恐怕这伤口会一直蔓延。”
“而拔蛇毒最稳妥的办法便是外敷内服,您若是信得过我,此刻我便开药。”
御医实在不敢担风险,毕竟这个傅家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古怪劲。
“您开药就行。”
宴如筝捏了捏鼻梁,重重的点点头。
看着御医忙碌的身影,宴如筝鬼使神差的又往外瞧了一眼,确见门口位置的那些人还在那里,一点儿也没有要进来的打算。
虽然在七年前灵气复苏,就已经是业内共同的认知,但因为神鬼之论到底是难以控制的,玄门以及其他修行门派便达成了一致的共识,更是联合朝廷制定了,对普通平民的消息管控措施,以免大规模的消息散开以后,形成莫大的灾祸。
玄师以及所有修真者,都受到了这份协议的管控,昭国京都这边,处理这些不可言说事情的组织,正是控玄司。
玄师又怎么会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
一个连身份都无法确定的人,他们就这样将傅止墨的性命,交到了这样的人手上。
他们还有脸说她不爱傅止墨?
御医去掉腐肉的动作很快,又给傅止墨将腿上的伤口包扎好,才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笑着对宴如筝道。
“不负所托,小公子身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只是拔毒是个大工程,咬人的那蛇只是普通的花斑毒蛇,但因为耽误的时间太久,毒已经蔓延。”
御医说的宴如筝都懂,她接过来御医给的药方,然后吩咐小丫鬟去抓药。
到了此刻,门外的人才注意到宴如筝不见了,一个个步伐匆匆的进门。
“毒妇,你又做了什么?”
人群里,已经没有了杜明菡的身影。
想必是已经踏上了去玄观的求香灰之路,傅老太太被人抬着着急忙慌进门,一眼就看见了跟御医说话的宴如筝。
“侯爷,鬼神之说尚且存疑,还是莫要轻信了旁人啊,下官虽然不懂什么诅咒不诅咒的,但是刚刚已经瞧过了,贵府公子正是中了蛇毒,也已经将伤口清理包扎,想必过不了多久小公子便会醒来。”
没等宴如筝开口,旁边的御医开口了。
他和傅延景的关系还算熟悉,又都是太子门下的人,所以下意识的想提点一二。
“您是知道的,太子殿下可不喜这鬼神之说,若是传入殿下耳中......”
“所以你是想要把救我孙儿性命的功劳,独揽到自己身上吗?”
御医本来是好意,可是话才说了一半,那边坐着的傅老太太,便冷言冷语的讥讽。
“不就是想要赏银么,从前就听说宫里的医官最是膀大腰圆,最喜欢发人家的苦难钱,我呸!”
御医没想到这个老太太那么不识好歹,直接被气的涨红了脸,又见傅延景连句话不敢说,像是默认了这件事情一样,气的连告辞的话都没说,直接甩袖离开。
竖子,不足以为谋!
“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明菡都已经去玄观了,比好意思在家里享清福?”
老太太那张嘴,跟吃了屎一样臭。
宴如筝瞧着这一家子发癫,实在不想跟他们处下去,便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玄观里自然有三清能拜!
她正愁没有一个可以出门的理由。
于是转头看向傅延景:“侯爷,我又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我也该尽一份力,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你说是不是。”
“你到底想说什么?”
有杜明菡珠玉在前,傅延景这会怎么看宴如筝都不顺眼。
“自然也要去玄观为墨儿祈福。”
她将自己的目的直白的说了出来。
“刚刚我也只是很质疑这个玄师究竟有没有本事,毕竟我们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玄师,刚刚御医又瞧过以后,我便发觉自己错的离谱,所以更想去弥补什么。”
“还请侯爷体谅我一番苦心。”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