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轮回里,永远隔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真相,却又在彼此的血泊中,开出最痛的花。
雁门关的雪,在黎明前落下。
晚棠抱着沈砚冰的尸体,走向沈家旧宅的方向,腰间玉笛和玉佩相撞,发出细碎的响。
她知道,这一路会有血煞阁的追兵,会有锦衣卫的通缉,但她不怕,因为她终于明白,有些爱,哪怕生死相隔,也会在烬灭中重生,就像曼陀罗花,历经寒冬,终将在春雨中绽放出血色的希望。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的瞬间,沈砚冰指尖的血滴在悬崖边的泥土里,来年春天,那里会长出一株独特的曼陀罗,花瓣一半是血色,一半是白色,像极了他们交织的命运——一半是恨,一半是爱,最终在烬灭中,凝成了永恒。
第五章·尾声:曼陀罗开时十年后的江南梅雨季,沈家旧宅的曼陀罗花田漫出竹篱,血色花瓣上凝着水珠,像极了那年顾晚棠在雨里捡到沈砚冰时,他眼中未落下的泪。
六岁的小女儿阿烬蹲在花田边,指尖捏住朵半开的曼陀罗,眉心红点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那是沈砚冰临终前,血滴在她襁褓上留下的印记。
“娘亲,这花为什么叫曼陀罗呀?”
阿烬举着花跑向廊下,晚棠正对着铜镜插簪,木簪尾端刻着细小的“霜”字,与沈霜华的玉笛、沈砚冰的佩剑上的字一模一样。
“因为它的花语是‘无间的爱与恨’。”
晚棠接过花,花瓣擦过掌心的薄茧——那是这些年她行医采药留下的痕迹。
阿烬突然指着她耳后:“娘亲的痣,像朵小花!
和阿烬眉心的红点一样!”
铜镜里,晚棠耳后的朱砂痣与女儿眉心的红点相映成趣,像极了沈砚冰当年画在玉佩内侧的棠花火纹。
她摸出怀里的簪花小像,边角早已泛黄,背面“棠开无烬”四字被岁月磨得模糊,却在画像夹层,始终藏着他临终前的留言:“灭门之仇,或许可以用我的命来抵。”
“去把爹爹的玉佩拿来。”
晚棠对阿烬说。
小女孩颠颠地跑向厢房,捧来个檀木盒,里面躺着两半相合的玉佩,内侧“生死同烬”的火纹,被晚棠用金粉描过,在晨光下泛着微光。
沈家旧宅的正堂里,供着沈氏夫妇与沈霜华的牌位,沈砚冰的佩剑和玉笛交叉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