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抚着萧晟衣襟上的龙纹刺绣,指尖凝着半干的血渍。
三更天的椒房殿里,合欢香混着铁锈味,熏得人眼眶发涩。
“陛下说要与臣妾共饮合卺酒,便是这般饮法?”
我抬起染血的酒盏,看着烛火将琥珀光揉碎在他眼底。
那双眼昨夜还盛着春水般的柔情,此刻却凝着千年寒霜。
他突然掐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使我的狐骨都在作响:“李枕书,收起你的媚术。”
“你以为靠这张脸,就能让大雍皇帝当一辈子傀儡?”
铜镜里映出我陡然苍白的脸色。
千年修为竟看不透枕边人的突变——三日前那个会为我簪海棠的萧晟,此刻胸膛里跳动的,分明是陌生人的心脏。
窗棂外传来急促的锣声,禁军统领的嘶吼刺破夜幕:“大将军反了!
北境三十万铁骑已过潼关!”
1新皇寿宴,本该是举国欢庆的日子。
我倚在萧晟身侧,指尖轻轻拨弄着他袖口的金线龙纹。
他向来喜欢我这样的小动作,说像极了幼时养在御花园的那只雪狐,慵懒又矜贵。
可今日,他的手臂绷得极紧,肌肉线条如铁铸一般,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仿佛在防备什么。
“陛下今日心不在焉。”
我低声道,指尖顺着他的手腕滑下,轻轻勾住他的尾指。
他猛地抽回手,力道之大,几乎将我掀翻。
满座哗然。
群臣的目光如刀,齐刷刷刺来。
我稳住身形,指尖微微发颤,却仍维持着宠妃该有的从容。
萧晟从不曾这样待我——即便是在朝堂上,他也总是偏袒我三分。
“陛下醉了。”
我柔声笑道,伸手去扶他。
他侧身避开,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朕清醒得很。”
那声音低沉、陌生,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讥诮。
我的心猛地一沉。
2夜宴散后,我独自回到椒房殿。
殿内烛火摇曳,映得铜镜里的面容忽明忽暗。
我抬手抚上眉心,那里有一道极浅的火焰纹——我的妖纹。
平日里用脂粉遮掩,可此刻情绪翻涌,它竟隐隐浮现。
“娘娘。”
贴身侍女青梧匆匆进来,脸色煞白,“陛下……陛下去了御书房,还召了工部侍郎密谈。”
“工部?”
我蹙眉。
萧晟向来不喜工部那些繁琐的器械图纸,今日怎会突然召见?
“还有……”青梧咬了咬唇,“陛下命人将您送的那幅《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