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盒“啪”地砸在地上。
顾时夜弯腰去捡,发顶翘起的碎发扫过她手背,带着体温的触感让她浑身一僵。
他把盒子放回原位时,指腹轻轻蹭过“暗夜玫瑰”的字迹,像在安抚什么活物。
“这种东西……等警察来处理吧。”
他垂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琳琳,你最近太紧张了,要不要吃片助眠药?
我包里有。”
琳琳盯着他白大褂的口袋。
那里除了烟盒,还鼓着块方形的硬物,像是另一部手机。
“不用了。”
她扯出个笑,“我……想和你说说话。”
顾时夜的瞳孔缩了缩,随即又弯起眼睛:“说什么?
你上次说想看《燃烧的法庭》,我托人从旧书店淘到了,明天拿给你——为什么不找我聊天?”
琳琳突然打断他。
“啊?”
“那个‘暗夜玫瑰’。”
她直视他的眼睛,“你说你也喜欢推理小说,为什么不去论坛找我,要匿名聊?”
顾时夜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后退半步,白大褂下摆扫过快递盒,带起一小片灰尘。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云遮住,他的脸陷进阴影里,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怕……你嫌我烦。”
琳琳的呼吸一滞。
三个月前奶奶抢救那晚,她在走廊哭到手脚发麻,是顾时夜递来温水,说:“我奶奶走的时候,我也是这样。”
他的掌心覆在她手背上,温度像块焐热的玉。
后来他每天带粥来,说“医院的饭没滋味”;陪她在花园遛弯,说“奶奶需要看花开”。
那些细碎的温柔,此刻全涌进她眼眶。
“我怎么会嫌你烦。”
她吸了吸鼻子,“是我不好,没早点告诉你。”
顾时夜突然伸手,替她擦掉眼角的泪。
他的指尖带着消毒水的味道,和医院走廊的气味重叠:“傻姑娘。”
深夜,琳琳躺在酒店床上,听着隔壁传来的均匀呼吸声。
顾时夜说他睡眠浅,所以开了连通门。
此刻那扇门虚掩着,漏进一线暖黄的光,照见他搭在椅背上的白大褂。
她轻手轻脚爬起来。
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看清了锁屏壁纸——是朵黑玫瑰,花瓣上凝着水珠,像血。
密码是她的生日。
通讯录里没有“暗夜玫瑰”,最近通话记录里却有个陌生号码,备注是“司机”。
琳琳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正想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