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般的恐惧,会减轻一些。
连带着脑海里那些扰人的碎片,似乎也变得不那么狂躁了。
他偶尔会和我聊几句。
话题总是围绕着古籍,文物,或者……戏曲。
“江小姐,你看这块玉佩的雕工。”
他递给我一块触手温润的古玉。
“明代的,双鱼戏莲,寓意和美。”
他明明看不见,描述起来却细致入微。
“可惜,有些东西,看着圆满,内里却未必。”
他的话总是这样,像是在说古董,又像是在说别的。
我捧着玉佩,指尖冰凉。
“陈先生,您好像……什么都知道。”
他笑了笑,脸上皱纹浅浅漾开。
“人老了,听得多,想得多罢了。”
“有些故事,听多了,自然就能猜到结局。”
他端起茶杯,轻轻啜饮。
“就像那《牡丹亭》,杜丽娘为情而死,为情而生,看似是圆满,可若柳梦梅爱的只是梦中倩影呢?”
轰。
脑子里又是一片混乱。
火光。
戏台。
一个穿着戏服的木偶。
她手里好像也捧着一本……戏本?
“江小姐?”
陈先生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我脸色一定很难看。
“没事……只是有点走神。”
他没再追问,只是放下茶杯。
指尖轻轻在桌面上敲击,像是在打着某种节拍。
那节拍很熟悉。
好像……我曾经听过无数遍。
在某个久远的,被遗忘的时光里。
伴随着这节拍,脑海中的画面,竟然清晰了一些。
我看到那个木偶,坐在窗边。
窗外,是一个沉默的,拉着胡琴的男人。
他看不见。
但木偶能“听”到他的琴声。
她好像……很喜欢那琴声。
很依赖那个弹琴的人。
这感觉……我看向陈先生。
他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意。
他看不见我眼中的惊疑和探究。
但他似乎能感受到我的情绪。
“别怕。”
他说,声音很轻。
“一切有因有果。”
“该想起来的,总会想起来。”
<他的话像一剂镇定剂。
虽然依旧迷茫,恐惧。
但对着他,我心里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稍微松弛了一点。
和面对沈沧溟时的恐惧不同。
在陈先生身边,我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
仿佛漂泊了很久的孤舟,终于看到了岸边的灯塔。
尽管,那灯塔的光,还很微弱,很遥远。
我开始怀疑。
那个木偶“烬娘”。
那个活在沈沧溟执念里的影子。
那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