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偶尔也听公公婆婆说村里人的闲话,他们都说张娃子就像戏文里的马氏一样,心思毒着呢!
小满知道竹叶嫂子是好意,目光瞥了眼外头的大雪,小声说道:“嫂子,我都知道,我刚刚不过是做戏给他看。”
竹叶闻言,有些意外的盯着小满,“倒是我跟你有钱哥多虑了,看来你也不傻。”
小满挤出笑脸,“嫂子,你想画什么,我帮你画。”
“你看画什么好,左不过就是些石榴鸳鸯之类喜庆一些的东西。”
竹叶嫂子不在意的说着,她不过就是受男人委托,来探探消息罢了,既然小满心里有数,那她回去了也有得说了。
“那我给嫂子画一双并蒂莲的,再画一对儿鸳鸯,总归都是成双成对的寓意。”
小满想了想说。
“好啊,你看着画,你画的准是好的。”竹叶嫂子以前绣的鞋垫儿,还是誊的小满未出嫁前给她画的花样子。
“好,那我就画了,我一定让嫂子满意。”
小满说罢,拿起碳笔很快就画了一双并蒂莲的鞋垫儿。
紧接着又开始画第二双鸳鸯戏水的鞋垫儿。
她从来就不傻,只不过太渴望有人疼她了。
才会被他们一而再的拿捏着,让她当做老黄牛一样为这个家付出。
小满自己在家里一直属于默默干活讨好父母的人,她渴望父母多看她一眼。
才会不怕累不怕冷,为家里做好多事情,幻想着他们良心发现,能给她一个慈爱的眼神。
这种日子过久了,那种对父母的讨好,几乎刻进了骨髓。
就是她偶尔觉得父母不值得想改掉,可多年来形成的习惯,哪里是说改就能改的了得。
如今,倒是醒悟了,可是还是有些迟了!
毕竟,她可是受了那么多苦啊!
不过,在李家痛痛快快发泄了一场后。
她终于清楚的知道,靠求,靠出卖自己的体力,是换不来别人的疼爱的。
只有自己硬气了,才能让自己过得舒坦些。
“嫂子,你觉得怎么样?”
小满将画完的递给她,又道:“剩下的这双,我给你画个喜鹊登枝的吧,红梅绣出来也好看。”
“好啊好啊,都听你的,画的真好,你说说,你这脑袋也挺聪明的啊!”
竹叶感叹似的说。
她对小满能及时防着她爹,其实是觉得很满意的。
毕竟,她自己心里有数,也不枉她冒着大雪跑这一回。
至于能不能逃开刘癞子,她作为旁人也没有办法帮忙,便只能祈求小满好命了!
竹叶一边看小满画花样子,一边和她说起村里的八卦。
“哎对儿,今儿我倒是听说,栓子叔家的那个老大,要讨媳妇儿了。”
竹叶口中的栓子叔就是李二狗的继父,小满捏着碳笔的手顿了顿,随口应了句,
“是吗?”
“你听谁说的?”
“还不是二狗他娘马氏,听她跟我婆婆说,她家二狗今儿跑山上去了。
说是想要攒点儿钱下聘,就是不知道谁命这么苦,要嫁进他家。
马婶子偏心小儿子,二狗今儿上山的收获,怕是又得便宜了小儿子一家。
至于二狗他自己,本来就是个跛子不受待见,若是娶个性子软的媳妇儿回来,还不得被马氏跟那小儿媳妇儿欺负死?
可性子要强的姑娘家,哪个能看上二狗?除非那傻的瞎的,才会跳他家的火坑。”
小满低着头,手里的动作没停,可是心里却有着难过。
二狗哥不被他娘喜欢,而她,同样也是爹不疼娘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