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点阅读书 > 武侠仙侠 > 八零:手握空间撩糙汉,假千金她赢麻了孙绵绵司远道

八零:手握空间撩糙汉,假千金她赢麻了孙绵绵司远道

暖暖的小时光 著

武侠仙侠连载

孙绵绵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一时不知该往哪里跑。孙景铄四下张望了一下,拉起她的手,拎起背篓就跑。不知跑了多远,寂静的巷子里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孙景铄率先停下,气喘吁吁的靠在院墙上,“小妹,太,太危险了,下次可不许来了。”孙绵绵大口大口喘气,“我,我们,还没……没买粮食呢。”她来黑市,不单单是为了卖野鸡,还想买些粮油。黑市里的粮油虽然比供销社贵一点,好在不用票呀。等气喘匀了些,孙绵绵凑近孙景铄,丹凤眼里溢满了好奇:“二哥,你说黑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政府放松了对黑市的管理,是不是我们杯弓蛇影呀。不如……去偷偷看一眼?”说不定只是虚惊一场!闻言,孙景铄惊得瞪大眼,摇头,“好奇害死猫,回家了。”小姑娘家家的,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孙绵绵抱着他...

主角:孙绵绵司远道   更新:2025-05-23 21:03: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孙绵绵司远道的武侠仙侠小说《八零:手握空间撩糙汉,假千金她赢麻了孙绵绵司远道》,由网络作家“暖暖的小时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孙绵绵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一时不知该往哪里跑。孙景铄四下张望了一下,拉起她的手,拎起背篓就跑。不知跑了多远,寂静的巷子里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孙景铄率先停下,气喘吁吁的靠在院墙上,“小妹,太,太危险了,下次可不许来了。”孙绵绵大口大口喘气,“我,我们,还没……没买粮食呢。”她来黑市,不单单是为了卖野鸡,还想买些粮油。黑市里的粮油虽然比供销社贵一点,好在不用票呀。等气喘匀了些,孙绵绵凑近孙景铄,丹凤眼里溢满了好奇:“二哥,你说黑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政府放松了对黑市的管理,是不是我们杯弓蛇影呀。不如……去偷偷看一眼?”说不定只是虚惊一场!闻言,孙景铄惊得瞪大眼,摇头,“好奇害死猫,回家了。”小姑娘家家的,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孙绵绵抱着他...

《八零:手握空间撩糙汉,假千金她赢麻了孙绵绵司远道》精彩片段


孙绵绵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一时不知该往哪里跑。

孙景铄四下张望了一下,拉起她的手,拎起背篓就跑。

不知跑了多远,寂静的巷子里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

孙景铄率先停下,气喘吁吁的靠在院墙上,“小妹,太,太危险了,下次可不许来了。”

孙绵绵大口大口喘气,“我,我们,还没……没买粮食呢。”

她来黑市,不单单是为了卖野鸡,还想买些粮油。

黑市里的粮油虽然比供销社贵一点,好在不用票呀。

等气喘匀了些,孙绵绵凑近孙景铄,丹凤眼里溢满了好奇:“二哥,你说黑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政府放松了对黑市的管理,是不是我们杯弓蛇影呀。不如……去偷偷看一眼?”

说不定只是虚惊一场!

闻言,孙景铄惊得瞪大眼,摇头,“好奇害死猫,回家了。”

小姑娘家家的,胆子怎么就那么大。

孙绵绵抱着他的胳膊撒娇,“二哥,去看看嘛!再不买些粮油,家里就揭不开锅了。”

这也是孙景铄大着胆子纵容她来黑市的主要原因。

听她再次提起,孙景铄坚决不动摇。

饿一两顿没事,出事……那就玩完了。

盯着孙家的人从来没放松过,就等他们犯错误从而痛打落水狗呢。

孙景铄苦恼的闭了闭眼,再睁开后眼底一片清明,“不能去!至于粮油,明天我来想办法。”

语气稍显严厉坚决,不容分说。

孙绵绵无奈放弃,“好吧!”

商定好后,两人摸索着往回赶。

刚走到自家那条巷子口,就听到隔壁巷子里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如炮弹一般冲了过来。

孙绵绵下意识拉扯孙景铄躲闪,并快速把背篓收进空间。

然而,天降横祸。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捅死她。”

孙绵绵被人暴力抓住。

又一次感觉到脖颈上的冰凉,听到熟悉的台词,她想狂喷国粹----MMP。

艹!安稳的过了几天,她竟然忘记了自己是个炮灰的命。

乌漆麻黑的夜晚也敢出来蹦跶,简直就是找死。

“小妹!”

孙景铄目呲欲裂,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把在黑夜里闪着寒光的匕首。

他深吸一口气,身侧的拳头颤抖着握紧,又松点,又握紧,哑声道:“你放开她,我来换她,你怎么说我就怎么配合。

她一个瘦瘦小小的丫头,必定会拖你后退。我是个男的,配合你跑得快点。”

歹徒充耳未闻,凉凉的笑道:“少废话!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呢。你,要想她活命,就让他们退后,退后!”

说话间,三四个高大的男子停在他们四五米远处。

他们中有穿公安制服的,有穿便衣的。

孙景铄心底一沉,这些人可不是他能左右的。

早知如此,就不应该带小妹出来。

万一刚回来的小妹出点什么事,他……万死难辞其咎。

此刻,他后悔、慌乱、暴躁、想不顾一切冲上去。

“是吗?”

一道清脆的声音拉回了他的理智。

孙景铄惊讶抬头,发现孙绵绵不知怎么已经脱离了歹徒的掌控,且轻而易举的拿下横在她脖颈上的匕首。

他激动的冲上去,一把拉住孙绵绵后退好几步,红着眼上下打量,“小妹,有,有没有事?我,我们回家。”

孙绵绵拍拍他的手,安慰道:“二哥,我没事,真的!我先把匕首送过去。”

凶器得交给公安同志。

才转头,就对上一双深黑如墨的眼眸。

在昏暗的手电筒光线下,顺带看清了来人。

一米九的个子,宽肩窄腰,脸部轮廓精致,剑眉星目,薄唇微抿,居高临下的盯着她,极具压迫感。

是他。

火车上的那个军人。

不过,他今天穿的是便服,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针法不错!”修长的手指拿过孙绵绵握住的匕首,另一只手递过来一根银针。

不等孙绵绵开口,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回头警告:“下次可不要这么鲁莽了,我们不是摆设。”

孙绵绵心里堵,合着我自救就是鲁莽?

她也是确定了有夜色的遮掩,和歹徒对她的轻视,才出针定穴的。

刚想鼓起勇气,问被他在火车上拿走的那根银针的事,就被孙景铄打断了,“小妹,我们赶紧回去,爷爷该着急了。”

孙绵绵点头。

见公安同志并没有阻止他们离开,也就快速进了巷子。

走远几步,听到了巷子口传来的交谈声。

“司团长,不要带他们回去做笔录吗?”

“算了,两小孩而已,别吓着了。”这俨然是那个军人的声音。

原来,他姓司,是个团长。

这个小插曲,孙绵绵并没有过多在意,一夜好眠。

然而,孙景铄可不好过。

第一次战战兢兢进黑市就遇突发事件,刚喘过气小妹又被歹徒挟持。

虽然结果是好的,但憋在心口的那口气始终不上不下,整夜辗转反侧,院内有个风吹草动立马惊醒。

当他顶着两个黑眼圈,看到清早就在院子里收拾羌活的孙绵绵,不禁叹息:

那丫头不仅胆子大,心更大!

吃完早餐,孙绵绵背上一篓子羌活准备出门。

孙景铄打着哈欠,挡在门前:“你要去哪里?”

这丫头,太不让人放心了。

孙绵绵看了一眼他的黑眼圈,噗嗤一声笑了:“我就去药材铺一趟。你去补觉吧,看看你的黑眼圈,嘿嘿!太醒目了。”

爷爷皱眉,觉得这两个小的有事瞒着他,但他也不是个多嘴的,只要两人不闯祸,就随他去。

爷爷也附和:“景铄小子就待在家里吧,我刚好想出去走走。绵绵,这些车前草和蒲公英不拿去吗?”

孙绵绵迟疑了一下,“还是拿去吧,多少是个进项。”

这一次,孙绵绵和爷爷祖孙俩一起来到药材铺。

药材铺一如既往的冷清,安静。

掌柜的也不见踪影。

孙绵绵好奇的张望,“爷爷,你说掌柜一个人看铺子多不方便,他怎么不请个学徒?”

爷爷轻笑:“就他这个破店,养他一个人都养不活,就不要祸害其他人了。”

话才落音,掌柜的声音从里间传来,“老孙你好意思嘲笑我?至少我现在还有个破店,你呢?一根毛都没有。”

这话,太毒了!

谁不知道爷爷把家产都上交了,这不是戳心窝子吗?

可爷爷神色不变,依旧轻飘飘的说:“我乐得清闲,你眼红都没用。

哦!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亲孙女,绵绵。”

掌柜好像才看到孙绵绵一般,笑着点头:“原来是你家的呀。”

说罢,视线就转向了背篓。

“丫头,今天带来了什么?”

孙绵绵微笑:“掌柜好!这次是羌活。”

掌柜来了兴致,从柜台里走出来,“这些羌活不错,个头大,品相好。”

说罢,他看向爷爷脚边的蒲公英和车前草,打趣道:“不像某些老家伙,尽拿些野草过来寒碜人。”

孙绵绵一愣,不好意思的看向爷爷。

快速朝掌柜解释:“呃……蒲公英和车前草是我随手扯的,你看……你不要我就带回去。”


忽如其来的惊喜,吓得孙绵绵的瞌睡虫都跑了。

她迫不及待的进了空间,站在那十来个平方的空地上,不其然对上浓雾里若隐若现的一座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建筑......呆了!

那是空间升级给予的产物?还是原来就隐藏在浓雾里的?

她不得而知。

现在,她迫切的想走进那座建筑,一窥其貌。

然而,浓雾如铜墙铁壁一般,阻挡了一切可能。

孙绵绵终于想起了悬立在头顶上的光幕。

请选择:A.换取十个平方可使用空间。

B.十斤大米。

C.弃权,积分累积下次用。

这次的选项比较人性化。

孙绵绵毫不犹豫的选择了A。

不说今天获得了三棵何首乌,就是随便从空间里拿出一根以前收藏的百年人参,也能买上大米,解决温饱。

至于弃权,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可使用空间才扩大十个平方,但是离那个突然出现的建筑更近了些,不是吗?

光幕隐去,可使用空间肉眼可见的加大了些。

而那座建筑的金光也更亮了些。

原本只能看到微弱金光下模糊的建筑轮廓。

现在却能看到那是被金色光晕笼罩的两层建筑,至于上下两层各有几间房,却看不清了。

孙绵绵遗憾的收回视线,挑挑拣拣的从收藏品里拿出两根百年人参,才安心的入睡。

兴许是昨晚睡得早,孙绵绵天刚放亮就醒来了。

想到回来的这几餐,都是爷爷做给她吃的,今天就由她来做。

一般情况下,这里的人一天只吃两餐,早餐和下午四五点钟的晚餐。

早餐很简单,稀粥加一碟咸菜,或者昨晚的剩菜。

虽然前世今生都没进过厨房,想必煮粥很简单......吧!

然而,难住她的不是煮粥,而是第一步----生火。

她依葫芦画瓢把干树枝放进灶堂,再放些碎叶子,火柴一划燃,小心的和碎叶接触。

可碎叶都燃完了,干树枝还是干树子,就和她作对似的,不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反倒是孙绵绵,灰头土脸的从冒着浓烟的厨房里逃跑了。

“咳咳咳......怎么就不燃呢?嘿!我不信我征服不了小小的厨房。”孙绵绵犟脾气上来了,准备再次冲进厨房。

“绵绵。”爷爷从东屋出来,对着孙绵绵上下打量一番,才从容的扣上纽扣,“你是在生火?”

“嗯!”孙绵绵有些不好意思。

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爷爷会不会取笑呀。

她偷偷的瞄了一眼,果然看到了爷爷在极力憋笑,眼角的皱褶又深又长。

哎!三岁小娃都会干的事,结果......

“爷爷,我不是放火。呃,不是,我是想生火,可是,可是没能燃起来。”

爷爷干咳一声,声音里明显带着笑意,“我家绵绵是想做早饭给爷爷吃?孝心不错,爷爷很高兴。

不过,烧火看似简单,但还是有点技术含量的。

老话说,喝粥都需要师傅。

别心急,慢慢来,你想学什么,做什么,只要爷爷能帮得到的,只管开口。”

爷爷没有指责,反而是无边的包容和疼惜,孙绵绵鼻头一酸,冲上前想抱抱这个可爱的老头。

爷爷摆摆手退开几步,嫌弃的说:“快去洗洗,都成小花脸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对了,你去卖药材,需要爷爷陪你吗?”

“你有认识的药材商?”

“没有。现在的人都喜欢去卫生院,哪会相信中医。你看看县城仅有的那一家药材铺,呵呵!掌柜的比你家爷爷还闲。”

孙绵绵昨天经过那家药材铺的。

药材铺连个门头都没有,门上的对联破旧泛白,里面静悄悄的。

他家生意这么惨淡,会收药材吗?

孙绵绵有点后悔没有选择“十斤大米”的奖励了。

不过,为了生计,她想去撞一撞南墙。

“我想先去他家试试。”万一不行,再想其它路子。

听她这么一说,爷爷也不阻止,沉吟了一瞬,接着说:“何首乌是个好东西。

以前我们家收购炮制好的是一公斤4到8块,没炮制的一公斤2到4块。”

孙绵绵心下了然,原来,孙家鼎盛的时期,应该是有药材铺的。

“爷爷,如果是百年人参,那时候怎么收购的?”

爷爷神色古怪,狐疑的看向孙绵绵,但依旧有问必答:“那时候,品相好的差不多每克7块左右,具体要看货。你问这个做什么?”

孙绵绵俏皮的眨眨眼,“知己知彼,大致了解市场。”

说完,转身回屋拿出两个木盒子,“爷爷,你看它们的品相如何?”

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人参,都是前世的收藏。

爷爷打开一看,又快速合上盖子,谨慎的看了看院门,压低声音,一脸严肃的看着孙绵绵,“你买的,还是方家给的?”

孙绵绵腹诽:方家才不会这么大方。赶我离开时,那个名义上的母亲就只拿了两套春季换洗的衣服装在皮箱里,什么鞋子、书籍、日用护肤品等,她自用的东西都没给。

“当然是我自己买的。”是前世时买的。

爷爷想到她敢进山采药,眼中闪过疼惜:“你经常进山采药?”

孙绵绵点头,“还会点中医。”

她打蛇随棍上,顺便把会中医的事过了明路。

“方家对你不错!”这个家家节衣缩食的年代,能让孩子读书并学一门技术的人家很少。

何况,还是最让人看不起的中医。

刚刚经历过十年动荡,许多中医名流被打压。

现在的人,都崇尚西医,看不起中医,认为中医是骗人的把戏。

是以,偌大的百顺县城,就只有一家药材铺倔强的苟延残喘。

“爷爷,你看这两根品相怎么样?”

孙绵绵不愿谈论方家,拉回话题。

爷爷小心的拿出来看了又看,“还不错,应该是百年份的。这个重量,大概能卖上三千左右。”

闻言,孙绵绵有了计较,“爷爷,这一根大的,就算我孝敬你的。这根稍微小点的,我就拿去卖了,正好交学费要用。”

“这么好的东西,不好现世。我说了,你读书的费用早就预备了的,不用你操心。”要不是青青丫头狠心,拿走了明面上的钱财,他也不要动老本。

虽然金银珠宝太显眼,但是为了生计,为了孩子的学费,也不是不可以找找门路,换点钱回来用。


孙绵绵倒不是想就这么攀上两位大佬,她看出了沈星辰的防备。

又一次听到他说她是顾云霄的未婚妻,心里有了计较。

“谢谢两位!我已经在百顺一中办理好入学手续,就不麻烦了。

还有一点我要纠正,我不是顾云霄的未婚妻。”

沈星辰明显不信,“你不是?”

孙绵绵点头,“我和方青青刚出生时,意外被抱错了。

而顾云霄是方家的娃娃亲,自然是方家的女婿,也就是方青青的未婚夫。

我一个普通老百姓,可不敢高攀顾家,免得被人取笑。”

趁此机会,她快速撇清和顾云霄的关系。

免得方青青急哄哄的赶她出门,心里还误会她惦记她的未婚夫,从而无端的给孙家招祸。

方青青的父亲方建国,是京城军区的一个团长,他们如果想捏死如今的孙家,是轻而易举的事。

多事之秋,少一事就能多一丝活命的机会,不是吗?

沈星辰:“原来如此,那你被......”

司远道凉凉的瞥了眼沈星辰,使得他到嘴的话没能说出口。

孙绵绵没看到他们的眉眼官司,“你想说我被赶出家门?呵呵!他们不设计我,我也会回家,我不是个死皮赖脸的人。”

她说得云淡风轻,完全没有被人堵在招待所的难堪和愤怒,也没有一朝跌落尘埃的自怨自艾和颓丧。

言语中,完全没提起忽然闯进她的那间招待所房间的男子,也不见有什么记恨和仇视。

是不认得?

还是漠视?

沈星辰偷偷的瞄了眼司远道,默默后退。

气氛陡然安静。

良久,司远道掏出纸笔。

然后,把纸条递给了孙绵绵,“我们到底是一个大院里出来的,受欺负了可以找我。”

孙绵绵一愣,看了看纸上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头顶飘过无数的大问号。

这是......给她“粗大腿”抱?

她震惊了,面上不显,露出一抹得体的笑,“谢谢司大哥!”

百顺县很落后,只有县政府和邮局有电话。

那些敢对孙爷爷下死手的人,应该不是普通人。

可能还没等她打通求救电话,就已经收队完工了。

她虽然有结交两人的心思,但从没想过依靠远在天边的司远道,却依旧收好了那张纸条。

“谢谢!”

司远道对上她那双清澈的眼眸,看到她真诚的笑脸,不自然的垂眸,

上下嘴唇一碰,就说:“既然你要在这里高考,我寄点高考资料给你吧。”

孙绵绵:“......”

沈星辰:“......”

孙绵绵迅速回神,脸上的笑容如雨后彩虹般绚丽,“太好了!我正心痛我收集的高考资料没能带来。

司大哥,你真是个大好人!”

京城的高考资料,那是她现在求之不得的东西。

没想到气场强大、看似冷漠疏离的司远道如此上道,心思真细,能急人之所急,难怪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团长。

如此一想,她也不畏惧他凛冽的气场,觉得他应该是个面冷心热的大好人!

几人分别后。

沈星辰一脸审视的盯着司远道,欲言又止。

司远道不耐烦的睨了他一眼,“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沈星辰哀叹一声,“你就是这么对兄弟的吗?你刚刚对人家小姑娘可辛勤得很。

你不对劲!

你对人家小姑娘又是留联系方式,又是提供高考资料,你到底要干啥?”

司远道在前面慢悠悠的走,并不理睬沈星辰。

但步履轻松,也没释放冷气,看样子心情不错。

沈星辰继续探究,“难道你想对人家负责了?

也是,你无意中闯进小姑娘的房间,孤男寡女的被人堵在一处,是该对人负责。

你知不知道,现在大院里的人,对她的风评......啧啧!”

司远道冷冷回眸,盯着沈星辰,“好好说话。”

沈星辰:“说什么?”

司远道:“大院里的人怎么说?”

沈星辰:“他们说方绵绵,哦!孙绵绵伤风败俗,淫荡不知羞耻。

所以,才被方家扫地出门。啧啧!恶语伤人心,难怪小姑娘要跳楼。

她真的当场跳楼了?”

司远道眸色深深,神色莫名,点了点头。

他没想到,那个小姑娘会那样决绝,就连他都来不及抓住就跳下了二楼。

可当时他任务在身,被他追踪了一个多月的嫌疑人,趁混乱之际又想逃,他无暇顾及这边,只得追铺嫌疑人而去。

没想到……

沈星辰却在回想刚刚见面的场景,忽然幸灾乐祸起来,“孙绵绵好像没认出你,你当时化了妆的?”

司远道给了他一个“你废话”的眼神。

沈星辰更加兴奋了,“现在的情况是,你看上了她?可她是顾云霄的未婚妻。”

司远道停下脚步,黑沉着脸,“你是聋了?她是孙家人。”

是孙家人,就和顾家没什么关系。

沈星辰“啧啧”两声,跑到他前面,倒退着走路,定定的看着他,“你确定看上她了,还是准备对她负责??她漂亮是漂亮,但没有......”

司远道有些烦躁,“住嘴!我没有。

你关心关心自己吧,二十五的大男人还是光棍一个。

今年再不结婚,你爷爷肯定不会放过你。”

沈星辰:“......”说得好像谁不是二十五一样。

*

孙景铄心疼的看着捡羌活的小姑娘,“你被方家人设计过?有没有受伤?”

孙绵绵不在意的用袖子擦拭一把汗水,“别担心,没受伤。

方青青大抵是记恨我占了她的人生,回家第三天就迫不及待的设计我,把我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堵在招待所,从而扫地出门。”

但原主因为什么进了招待所,孙绵绵搜遍了原主的记忆,都不得而知。

孙景铄震惊了,愤怒的一锄头杵在地上,“她竟然这么恶毒?”

原本他以为,青青只是不爱读书,不爱劳动,心思单纯只想玩耍,没想到竟然这么有心计,这么恶毒!

孙绵绵嗤笑,“算了!不说她了。晦气!”

孙景铄心里堵得很。

愤怒的同时,是无边的后怕和对孙绵绵的疼惜。

方青青设计那一曲,明显是想逼死孙绵绵。

在这个女子名声大于天的年代,孤男寡女的被人堵在一个房间,除非那男子同意结婚,否则,女子只能死路一条。

好在......

“小妹,好在你通透。”孙景铄深吸一口气,“以后,我们一家人一起,好好活着。”

“嗯!不但要好好活着,还要活得很好。”孙绵绵重重点头,笑容明媚,手速飞快的捡羌活。

有了昨日的经验,孙景铄找到了挖羌活的感觉,不到日落,这一大片羌活就挖完了。

期间,孙绵绵借口人有三急,溜进了树林里,偷偷摸摸的又得到了一千积分。

她心满意足的返回,看到孙景铄正在昨天发现母狼的地方挥舞着锄头。

“二哥,你在干什么?”


“是呀!我们一起高考,一起上大学,开心吗?”孙绵绵在前头带路,一边应声。

“你就这么肯定能上大学?我们县城这些年没几个考上大学的,能考上大专就不错了。”

自从77年开放高考以来,所有的学子都有一个大学梦。

可小县城师资力量薄弱,加上信息资源落后和学生基础弱,导致考上大学飞出大山的学子少的可怜。

孙绵绵有信心。

前世,她也是从高考的千军万马中闯过来的,曾是世界名牌大学硕博连读的高材生。

可不曾想,才毕业就穿了过来。

想必这个时代的高考,应该跟前世差不多吧。

“要考就考大学,大学出来工作好。二哥,你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

孙景铄有些迷茫,有些苦楚。

是人都有梦想,可梦想能照进现实吗?

“我想进国防学校,可是我们的家庭……”

进国防学校,是要政审的。

孙家虽然是红色资本家,可不管怎样,脱离不了资本家的帽子。

就算他每次名列前茅,尽量放低姿态与人友善,在学校里也是被孤立的。

孙绵绵感知到他的无奈和受伤,微蹙着眉,“二哥,我们不是大团结,做不到人人喜欢,做好自己就行。

你会打猎吗?”

话题转换得突然,孙景铄还没从她那句“我们不是大团结,做不到人人喜欢”中震撼过来。

忽然迎上她有些得瑟的目光,呐呐开口:“不会。以往只在山脚挖点野菜,小妹,我们不要进去了,山里有猛兽,太危险了。”

孙绵绵不以为意,“这才哪到哪。昨天我才到深山边缘,就挖到了何首乌。你看看这里的植被稀疏,连野菜都没几颗,根本不会有什么收获。”

孙景铄知道她昨天挖了三根何首乌,卖了四十五块钱。

四十五块钱,可比工人一个月的工资都高。

“那我们就去昨天那里?!”

他终究抵不住诱惑,原则一降再降。

“好!”

深山边缘,不说药材,就是小动物也多一些。

百顺县偏远,改革开放的春风没能翻山越岭吹进来。

这里,依然实行计划经济,买东西需要票据。

但自家用不完的物资,大家心照肚明的拿去黑市。

孙绵绵在县城乱逛的时候,听说过黑市。

要不是昨天的那只兔子要下崽了,她还想去黑市看看。

“二哥,你会用弹弓吗?”

孙绵绵停在一棵酸枣木树下,手起刀落,砍下一个“Y”型的枝桠,再在两旁的枝桠上熟练的削一个凹槽,又利落的把头发上的一根皮筋取下按在凹槽里。

简易的弹弓做成了。

孙景铄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一系列动作,好久才找回声音,“小妹,你,你不是城里长大的吗?怎么会……弹弓?”

弹弓一般是男孩子的最爱,打麻雀或者玩地道战,这是必备工具。

孙绵绵回头,“城里人怎么啦?看我的。”

一手持弓,一手捏住石子拉开皮筋,射!

“打中了?!真的打中了一只野鸡?!”孙景铄喃喃开口。

“当然!我很厉害吧。”孙绵绵像只骄傲的公鸡,得意的昂起头。

孙景铄呆立当场,疑惑,震惊,佩服,惊喜等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你确实厉害!小妹,给我试试?”

有了收获,孙景铄也不反对进深山,反而跃跃欲试。

“给你!”

兴许是男孩子天生对弹弓敏感,几次失败后,孙景铄成功的打中了一只野兔。

可惜的是,只是打中了兔子的一只眼睛。

猎物,跑了!

他信心倍增,“我很快就能打中的。”

孙绵绵笑了笑,“多练练力道,打中眉心就能一击毙命。加油!”

有了孙景铄一起,孙绵绵不方便扫描植物或者小动物,专心寻找药材。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把所有的运气用光了,今天没看到一株心意的药材。

但看到孙景铄兴致勃勃打猎的样子,也将注意力转移到猎物上。

没有药材,有猎物也不错。

本着不能空手出宝山的原则,孙绵绵找药材的同时,关注起周围的动静。

“小妹,我打中了。”

听到孙景铄的呼唤,孙绵绵高兴的跑过去。

可才跑了几步,差点被地上的藤蔓绊倒。

“哎呀!”

她惊呼一声,稳住身形,眼角余光看到不远处的树丛边有抹银白色。

“这是……小狼崽?”

深山里不可能有小狗,那就只能是狼崽了。

小狼崽银白色毛发粘连,双眼紧闭,蜷缩着身子,被冻的瑟瑟发抖。

应该是刚出生不久。

孙景铄提着野鸡走过来,神色凝重,“母狼可能还在附近,快离开。”

说着,一把抓住孙绵绵的手臂,“放下狼崽,不要引祸上身。”

动物都护短,尤其是野生动物。

而狼是群居动物,招惹一只来一群,就问你怕不怕。

孙绵绵不敢冒险,依依不舍的放下狼崽。

但想到不久后的入室抢劫,她不甘心。

不能养狗护院,养只狼崽也不错。

狼崽的警惕性比狗更灵敏。

于是,走远几步,她悄咪咪的把狼崽收进了自己的可使用空间里。

收进她的可使用空间里的植物或动物,空间是不会奖励积分,也是她的所有物,不会消失不见。

正这般想着,无意间抬头,发现了一片羌活。

“二哥,等等,等等。”孙绵绵兴奋的指着前方,“你看,是羌活,羌活。”

深山就是藏宝地,有猛兽也有宝贝。

羌活有解热、抗炎、镇痛等作用,是个好东西。

“羌活?是那丛草吗?”

孙景铄顿了一下,神色警惕,只想立马出山,“算了,还没脱离危险区域,下次再来。”

孙绵绵不想两手空空回去,“它不是草,是药材。

二哥,你是在担心母狼吗?

这里离发现小狼崽的地方少说也有一里路了,应该是安全的。”

见孙景铄不为所动,孙绵绵使出杀手锏,“你知道吗?青青把爷爷的积蓄都带走了。”

没有钱,将会寸步难行。

要不是刚穿来就被人堵在招待所,且立马被方家打包押送上了火车。

孙绵绵少不得要找方青青拿回钱财票据,撕下她丑恶的嘴脸,让方奶奶看看,到底是谁品德败坏。

闻言,孙景铄愤怒的握紧拳头,“青青?”

显然,他是相信孙绵绵的。

无他,方青青离开前把家里翻的乱七八糟的,一看就没存什么好心思。

难怪孙绵绵才回来就挖空心思赚钱,并强烈要求自己交学费。

原本方青青不告而别,他还有点担心和思念,毕竟那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妹妹。

现在……

孙景铄苦笑!

再见就是陌路人吧!


孙绵绵惋惜的瞟了一眼,准备转身。

但莫名的有点舍不得那幅画。

她看着那幅画,幽幽开口,“多好看的一幅画,可惜破了。”

摊主原本出价五千,见没人回应,正准备卷好画作以图想法子修补。

而后听到孙绵绵的声音,他希冀的抬头,看到是个小姑娘,神情立马冷淡了下来。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去一边玩去。”

孙绵绵不以为意,拉着孙景铄闲聊,“二哥,老师布置的画画我们还没完成呢,要是用它临摹,应该能交差。”

孙景铄很是配合,苦着一张脸,“可是,人家是名作,怎么能借给我们临摹。走吧!”

摊主见两人真的要走,连忙招呼,“小姑娘,大叔就做一回雷锋,你给个两千算了。”

“两千?谢谢大叔了,我们没钱。”孙景铄生怕孙绵绵出手,连忙回绝。

孙绵绵眼尖的看到画作落款的是王时敏。

王时敏是清代“四王”之一。

她穿书前曾看到过某音推送的新闻,他的《仿各家山水册》,在当时好像拍出了一个多亿。

曾经轰动一时。

如果这是真的,那就发财了!

孙绵绵深呼吸两口,一脸哀求的看着摊主,“叔叔,能不能便宜处理给我们?你看,烂都烂了,也不能修复了,还不如一百块丢给我们,总比扔了强。”

旁人也劝说道:“老唐,就当是做好事送给他们算了。就算是真的,价值上也打了折扣,不值当几个钱了。”

他们只是摊贩,并不是专业的鉴赏师,卖的东西真真假假。

主打蒙一个算一个,买定离手,概不负责的原则。

所以,他们的摊子不是固定的,而是游击式经营。

摊主沉吟一瞬,招手:“一百块就一百块。”

孙绵绵心中大喜,欢欢喜喜的掏出一百,“谢谢叔叔!”

见摊主一脸的不情愿,她又叹息一声,“哎!可惜了,我们还要裱糊好才能临摹呢。”

孙景铄是真的心痛了。

他快速瞥了一眼卷起来的画作,又快速移开,瓮声瓮气的说:“小妹,一百块钱买个烂了的,回去指定要挨骂。”

孙绵绵瘪瘪嘴,和孙景铄小声说这话,越走越远。

摊主看了眼手里的一百块,心里空落落的。

总感觉丢失了一个亿。

他快速的瞟了一眼某个角落,嘴角泛起冷意。

哼!两个不自量力的小娃娃,想用一百块钱就从他手里买走他八十块钱收来的名作,做梦呢!

没想到他没去找孙家这两个蠢货,自己就撞上来了。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小五义》

他将摊布一卷,收摊就走,心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摆摊没赚到钱,但即将捕获两只肥羊,获得高额的任务奖励。

孙绵绵和孙景铄不知道他们买走一副烂画,又被人盯上了。

要是孙绵绵知道的话,也不会惊慌。

反正是虱多不怕痒!

他们还没走出古玩街,就感觉到一道视线紧随了。

孙绵绵停在卖瓷器的摊子前,故意拿起一个瓷瓶把玩。

从瓷瓶的反光里,又看到了那个在百货大楼跟踪他们的鸭舌帽男子。

她轻嗤一声,拉着孙景铄不紧不慢的走了。

期间,她快速的把手中的破画丢进了等臂天平秤上。

须臾间,画作焕然一新。

一道机械音响起:“恭喜主人,这是真品!”

孙绵绵震惊不已,她第一次发现,经过等臂天平秤的东西不但能以旧换新,还能鉴别真伪。

还真是神奇!

为了掩人耳目,孙绵绵握在手中的,早就换成了收藏室里那一副还没完成的画卷。

来到无人的巷子里,孙景铄顿时警惕了起来。

“小妹,是有情况?”

孙绵绵点头,拉着孙景铄躲进了一个门洞里。

“有人跟踪,待会听我号令。”

说着,她掏出弹弓,又捡了些石子给孙景铄。

孙景铄:“......”

他怎么不知道小妹的背包里还藏着弹弓?

不多久,脚步声停在了巷子口。

孙绵绵凝神静听。

竖起了两根手指头,用气音说道:“两个。”

来人的确实是两人,唐姓摊主和鸭舌帽男子。

孙景铄拉开弹弓,“我来!”

每次有危险,都是孙绵绵冲在前面。

要不是他脸皮厚,早就无地自容了。

“咦?那两个小崽子哪去了?”

“肯定就在附近。你进去看看,我去前面瞧瞧。今天务必把孙家这两个留在这里,嘿嘿!”

“那是肯定的,想不到我们没去找他们,他们倒是撞上来了,还真是......大好人!做了这一单,我们就能好好吃喝一阵子。”

闻言,孙绵绵和孙景铄同时变了脸色。

原来,是他们两只小羊自己入了虎口。

还真是倒霉呀!

怎么感觉孙家的仇家到处都是,哎!

孙绵绵无力望天,想不到多活一世,活得这么的艰难!

脚步声越来越近。

棍棒在青石板上的拖曳声刺激着耳膜。

孙景铄眉头紧皱,弹弓已经拉开,手背上的青筋因为用力,也鼓了起来。

这一次,只有一个敌人。

孙绵绵准备殿后。

给孙景铄表现的机会。

“呵!原来是躲在这里。”那人嗤笑。

一米长的棍棒挥动,如打保龄球一般击中了弹射出去的石子。

孙绵绵心道:可惜了!

不等孙景铄第二次拉开弹弓,棍棒夹带着劲风劈头盖脸的砍了下来。

孙景铄瞳孔一缩,下意识冲了出去,挡在孙绵绵身前,并用胳膊挡住砍过来的棍棒。

然而,孙绵绵比他反应更快。

在他挡过来的瞬间,已经滑铲了出去,一记扫堂腿,把鸭舌帽男子踢了出去。

她冲过去捡起棍棒,不由分说就如雨点般打下去。

鸭舌帽几次反击,都被孙绵绵暴力镇压。

“说,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鸭舌帽气喘吁吁,怒目瞪着两人。

孙景铄抢过棍棒,又是一顿打。

“小妹,这种人就是欠打,不要问为什么。来一个打死一个,看他们有多硬气。”

孙绵绵默默地竖起大拇指。

她好像把她家斯文的二哥带坏了。

就在这时,巷子口又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鸭舌帽眼睛一亮,舌尖舔了下嘴角的血丝,痞痞的挑衅,“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不要问为什么。”

孙景铄暴跳如雷,看都不看巷子口的来人,挥棒如雨下,“去死吧,你!”


孙景铄叹息一声:“我是你二哥,你……是不是他欺负你了?我带你找老师去。”

孙绵绵眨眨眼,“你是说墨南天?”

“嗯!”

天!八卦之力,是多么的疯狂!

这么点芝麻小事,竟然传到了“两耳不闻窗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一班去了。

孙绵绵无力扶额,“二哥,多大点事,还用得着你跑一趟。

我们现在的目标是冲刺高考,其它都是浮云。”

孙景铄抿唇,紧皱的眉头能夹死苍蝇,“走,我带你去交住宿费,你一个人走读我不放心。”

孙绵绵:“……”有必要如临大敌吗?

如此这般,她更想会会传说中的黑市老大是不是真的是三头六臂?还是力大如牛?

令人谈之色变?

“二哥,现在是新社会,治安好得很。你忘记了……”她凑近孙景铄,小声说了从歹徒手下脱险的事。

孙景铄:“……那能一样吗?”

他始终不放心。

觉得当过兵的黑市老大比持刀歹徒更凶狠更危险。

孙绵绵无语望天,幽幽开口:“再拉扯下去,天就要黑了,那才真的害怕。”

此时,四班的同学都走光了,只剩下一班传来的读书声。

孙景铄还想说什么,听到牛娟老师站在教室门口的一声咳嗽,瞬间变了脸,语速极快,“那你......快回家,路上小心,有事一定来找我。”

孙绵绵笑着挥挥手,跑了!

接连三天,风平浪静。

孙绵绵按部就班的上学、回家,偶尔偷偷进山。

同桌墨南天,每天依旧懒洋洋的踩着铃声进来,然后往桌子上一趴,继续睡觉大业。

四班因为孙绵绵得罪墨南天而紧绷的气氛,缓缓回暖。

星期五那天,孙绵绵才落座,王雨婷一脸兴奋的转过身,“绵绵,听说了吗?今天县里对你们那一片区的民兵大队进行了嘉奖。”

孙绵绵:“怎么回事?”

王雨婷:“听说他们打死了一只大老虎,是打虎英雄。”

“真的?好厉害呀!”孙绵绵顺嘴夸赞。

“可不是嘛!我还听说了,”她俯身凑近了些,“那只老虎好像是他们去之前被人打死的,一枪毙命,现场好多人都看到的。

不过呀!他们不准外传。民兵们正在摸查真正的打虎英雄到底是谁。”

听到这里,孙绵绵正色了些,“为什么摸查?”

“嘁!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普通老百姓未经批准不许持有枪支弹药,懂?”说话的正是墨南天。

他趴在桌子上,脑袋埋在臂弯里,声线清冷,“别再逼逼叨叨的了,吵死了!”

王雨婷早在他说话的时候,就缩着脖子,一脸怕怕的转过去了。

孙绵绵快速收回惊掉的下巴,淡淡道:“谢谢呀!”

说完,埋头看书。

一点都没为民兵摸查枪支弹药而担忧。

刚翻开第二页,忽然听到墨南天傲娇的冷哼声,“哼!我们的事还没完,等着!”

孙绵绵不知道他一直强调的“等着”是何意,不在意的挑了挑眉,头也没抬,鼻音轻轻的,“嗯!”

墨南天:“......”他居然被人漠视了?!

好气!

他“嚯”的一下站起来,一脚踢开凳子,拉起铺垫在桌子上的衣服用力的甩在肩上,黑着脸冲出了教室。

巨大的动静,惊得如菜市场一般的四班瞬间落针可听。

王雨婷不明所以,吓得小脸煞白,嘴唇哆嗦,缩成了一团。

孙绵绵:“......”

嘿!莫南天这个小屁孩,欠揍!

她看了眼身旁东倒西歪的凳子和桌子,迎着众人心思各异的目光,淡定的收回了视线,继续埋头看书。

不多久,有人窃窃私语。

“是谁又惹那个了?”

“肯定又是她。仗着几分姿色,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呵呵!没想到踢到铁板了。”

“不能吧?他们俩不是早就结下梁子了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他就吃这一套。你见过谁得罪了那人,这么多天还能好好的?”

这话说得......让人无法反驳。

于是,众人看孙绵绵的目光从怜悯同情变成了或羡慕,或嫉妒,或忌惮。

孙绵绵对此恍若未闻。

五天时间,她已经把百顺一中前些日子教过的知识点全部认真学习了一遍,跟上了大家的学习进度。

时光如梭。

眨眼间又是一个星期,她没等来墨南天的什么“等着”,却等来了学校的广播,“高三年纪孙绵绵同学,请到门卫室领取包裹。”

广播重复了两遍。

孙绵绵面上不显,心里疑窦丛生,到底是谁寄给她的包裹?

原主在京城倒是有几个好友,但出了那事后,恐怕所有人都会远离声名狼藉的她。

王雨婷快速的瞄了眼睡觉的墨南天,压低声音说:“绵绵,快去呀,反正下一节课是体育课。”

今天的体育课后就放学了。

四班的同学最喜欢体育课,可以疯玩疯闹,肆意挥洒汗水,暂时逃离高考带来的压迫感。

孙绵绵也很喜欢。

听到是体育课,把书包都收好了,准备先去看看包裹,然后一起放在门卫室,到时直接回家就行。

*

门卫室的门口,放着一个纸箱子。

孙绵绵确认了是她的名字,也看到了包裹的来源地----京城。

她眉头皱了一下,立马放开了,朝门卫大爷微笑:“您好!我就是高三(四)班的孙绵绵,我来领取包裹。”

大爷推过来一张纸,“在上面签名就行。”

孙绵绵点头,工整的写下自己的名字,“谢谢!我能放学后才拿吗?”

大爷本就喜欢对有礼貌的孩子,看到她如印刷字体一样的字迹,更加的喜爱纵容了。

回到家,孙绵绵迫不及待的打开包裹。

一摞高考模拟试卷,一摞高考习题解析。

所有学科的都有。

所以,满满的一大箱,差不多六七十斤。

书籍的最上面,是一个薄薄的信封。

孙绵绵好奇的抽出来一张信纸。

信纸的最上面有一行红色的印刷体字----XXX军团。

中间是蓝色墨水书写的钢笔字----“加油!”

信纸右下角落款----司。

字如其人,刚硬肆意。

孙绵绵惊讶的张大了嘴。

司远道还真的寄高考资料来了。

原来,他不是随便说说呀!

这份情,她悄悄的记下了,准备等考上大学后再找机会感谢他。

加油?

确实该加油。


孙绵绵急中生智,大声喊道:“你拿锄头干嘛?来人呀!有人拿武器进屋了。”

刚刚跨进客厅的四人停住脚步,转身恶狠狠地盯着孙绵绵。

“住嘴!否则老子先绑了你。”

孙绵绵“哇”的一声大哭,“你,你好凶!不要,不要绑我,呜呜呜......”

她忽然哭得惊天动地,吓得爷爷身子晃了晃。

孙绵绵心一紧,连忙扶住他,凑近了小声道:“爷爷,我没事。”

对上她狡黠的目光,爷爷浑浊的眸子湿润了。

他拍了拍孙绵绵的手,也大声说:“别怕!现在是新社会,想必几位同志不会乱来。”

爷爷着重“新社会”三个字,那四人又停住了,对视一眼,板着脸继续进屋。

院外

众人听到“有人拿武器进屋”,惊讶地纷纷冲了过来。

紧接着,听到孙绵绵撕心裂肺的哭声,更加的好奇。

“快,去看看孙家出了什么事?”

“哎哟!哭得这么惨,是不是孙老头子有事呀?”

隔壁王大娘家是最先冲进院子的。

他们和一些从其他人家出来的民兵在院门口不期而遇。

两方人马互相打量了一番。

民兵们先一步进入院内。

“出什么事了?拿武器的在哪里?”

“放下武器,缴械不杀!”

一瞬间,半开的院门,被撞开了。

院子里站着乌泱泱的一群人。

孙绵绵在人群冲进来的刹那,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不忘好心的指认“拿武器的人”的去向。

“他们拿武器冲进屋里去了,他们好凶,好可怕!呜呜呜......”

爷爷站在孙绵绵身旁,佝偻着背,神情悲伤,眼神空洞,嘴唇哆嗦。

显然气得不轻。

邻居们虽然眼红和疏离孙家,但是看到他们祖孙俩的惨象,纷纷出言维护。

“民兵同志,这些歹徒拿武器入室抢劫,太猖狂了,必须绳之以法。”

“大家冲进去,把歹徒抓出来。否则,今天是孙家,明天说不定是哪一家。简直没王法了!”

“孙家老的老,小的小。如果不是民兵同志正好在这里,说不定呀……啧啧!”

“我看孙家也就这样,到底有什么好抢的?一群瞎眼玩意!”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

不等民兵决断,隔壁的王大叔带人先一步冲了进去,正好看到那人挥舞锄头,一锄头敲断了爷爷的床。

“干什么?住手!大家快来呀,歹徒就在这里。”

听到王大叔的怒吼,民兵们和邻居们一起冲了过去。

孙绵绵也挤了进去。

她记得爷爷那天把祖传的玉佩交给她时,装玉佩的那个坛子是从这间屋子拿出来的。

难道爷爷留下的宝贝都在这间屋里?

可是,一览无余的屋子里,除了一张老旧的木床,哪有坛子的影子。

她瞥了一眼高举锄头的男人,心里一惊,难道这几个人就是一直盯着她家的人,也摸清了爷爷藏东西的地方?

如果是这样……那孙家可就玩完了。

纵使她有空间,也不能众目睽睽之下翻找爷爷藏着的东西,进而转移。

那么,她刚刚努力卖惨博取同情,到时就会全部反噬过来,成为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对象。

孙绵绵很是着急。

心想,要是自己有台隐形扫描仪,加上“隔空取物”的技能,把东西转移进空间。

孙家将会全身而退。

这个念头才落下,脑海里就响起一道声音:“开启扫描技能,扣除两千功德值剩余功德值五千。”

孙绵绵震惊了,急忙分出一丝心神看向了空间。

发现浓雾中的那座建筑上悬立一行金色大字,正慢慢隐去。

那行字,正是她听到的那段话。

她强压下无边的惊喜,定了定心神。

默念:“开始扫描。”

眨眼间,视线范围内空荡荡的屋子,已经由原本的昏暗色调变成了一片充满暖意的红。

而在这片红色里,孙绵绵不仅清晰的看到床沿的崭新断口,还看到了床单下铺就的枯草。

视线偏移一点,就看到了床底下右角落里的那处,薄薄的泥土覆盖着一块木板。

木板下,是爷爷曾经拿出来的那个坛子。

孙绵绵心里一惊,看到拿锄头的男子不顾邻王大叔和邻居们的阻拦,左冲右躲的走到了右边,准备一锄头敲下去。

她尖叫着扑上前,又哭又闹,“住手!住手!抓土匪呀,抓强盗。

呜呜呜!谁来帮帮我,谁去帮我喊公安。

到底还有没有天理了,这般欺负穷苦老百姓,欺负军属,欺负对国家有功的企业家。呜呜呜......”

她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哭天喊地的嚎叫,倒是让那些怕惹事、不敢真心上前阻止的邻居和其他的民兵,也冲了过去。

就着混乱之际,孙绵绵顺利的取走了那个坛子,并把床脚墙缝里藏着的几小包东西一并收进了空间。

她再三扫描了一番,心底松了一口气。

看了一眼堵满门口的人群,深吸一口气,一头撞向了举着锄头的那人。

如果不搞出点大事情,说不定以后这种事常有发生,太烦了!

“哎哟!杀人了!流血了!”有人惊叫。

现场一片慌乱。

孙绵绵半眯着眼,冷冷的盯着一手拿着锄头、一手拿着染血的匕首的男子,眼泪挂在苍白的小脸上,无力的坐在地上。

一股鲜血从她握着左胳膊的手指缝里流出,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这是经她特意设计的事件。

匕首自然是那人的,也是孙绵绵趁乱拿出来......给他的。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是个损招。

孙绵绵心里苦笑,奈何她只是个小小的老百姓呀!

明面上,她一个小姑娘也只能这样了……

门口,几个大娘叹息:

“哎呀!流好多血呀!孙家丫头被吓傻了吧!”

“好可怜!孙家到底人丁单薄了些,尽被人欺负。”

爷爷挤过人群,心痛的看了一眼坐在地上不言不语的孙绵绵,一步跨到拿锄头的那人跟前。

“啪啪!”

响亮的巴掌声震惊了所有人。

那个男人反应过来,刚想反击,就被他身侧的民兵和邻居钳制止了。

“住手!散开,散开。”

为首的那人姗姗来迟,冷眸一瞪,阻止了行凶的男子,也吓得围观的邻居们退了出去。

孙绵绵如梦初醒一般,爬起来挡在爷爷身前,盯着为首的那人哭诉:“你说你是民兵,你就是这么糟践人民群众的?我要告公安,我要去武装部。

入室破坏财产,还想杀了我,你们必须给我个交代。”

听了她的话,为首的男子眼中戾气一闪而过,,语气凶狠,“你们妨碍公务,还有理了?先绑起来教育几天。”


孙绵绵摇头,“无事!我刚刚感知到一道视线,现在又消失了。可能是我长得太好看,回头率高吧,哈哈哈!”

“我看你就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对了,你有那么多高考资料,又从哪里找来这么一沓?”孙景铄疑惑地问。

孙绵绵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是医书。我师父刚刚交给我的任务,要在暑假前背完。”

“你师父?谁呀?”

“昨天认的师父,就是中药铺的掌柜陈爷爷。这些书,是拜师礼,也是师父给的第一个任务。”

“暑假前?”孙景铄掂了掂手中的书,“加油!”

学霸从不拖后腿,只会默默加油助威。

孙绵绵哀嚎一声:“你就不担心影响我高考?”

孙景铄:“我担心有用吗?

听说陈家是医学世家,家学渊源。他能收你为徒,知足吧?”

孙绵绵瘪瘪嘴,本小姐原本就是古医传人,我骄傲了吗?

*

爷爷估摸两人回来的时间,早就做好了饭菜。

家里因为多了项药材的进账,不再是稀粥配咸菜,而是变成了干米饭。

隔三岔五,还能闻到肉香。不是山里打的野味,就是孙绵绵去供销社买回来的。

馋得附近的小娃娃又哭又闹,有些还在院外徘徊,或者想法子爬墙上张望。

今天的晚餐比以往早一点,是干米饭加红烧肉,还有一个清炒野荠菜。

大抵是红烧肉的味道太霸道。

隔壁王大娘家的孙子王二虎难得地哭闹起来,“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以往她家的从来没有哭闹过。

孙绵绵还以为她家生活条件不错。

听到近在耳边的哭闹声,她伸出的筷子僵住了,心里忒不是滋味。

更何况,王大娘家一直对孙家充满善意,危机时刻毫不犹豫地伸出手。

王大娘也是个懂理且拎得清的人,多次维护他们。

爷爷和孙景铄也停了下来。

孙绵绵眨眨眼:“不如,我们分点给王大娘家?”

孙景铄皱眉:“都是邻里邻居的,最忌讳患寡而患不均。这么点肉,怎么分?”

爷爷嘴角含笑,看向孙绵绵,“你做主吧。”

孙绵绵起身,拿个大碗倒了一大半红烧肉,踩在靠院墙上的木梯子上,小声喊:“王大娘……二虎子……”

她偷偷摸摸的。

倒是没喊来王大娘和二虎子,喊来了王家的大孙子大虎。

十岁的大虎一眼就看到趴在墙头的孙绵绵,当即大喊:“奶,奶,你看……”

孙绵绵连忙“嘘”了一声,“小点声,过来接住。”

大碗是放在菜篮子里的,篮子上再缠了一根绳索,刚好能吊下去。

闻到肉香,大虎机灵的跑了过来,哭闹的二虎子也不哭了,小短腿“噔噔噔”地倒腾,活像个小炮弹,从屋内冲出来。

篮子刚落地,王大娘闻声出来,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孙家丫头,这可使不得。

今天你二哥回来了吧,他还没吃,赶紧拿回去。”

孙绵绵小声说:“还有呢。大娘,我就先回去吃饭了啊。”

不等人应声,她快速地缩下墙头,还小心的扫视了一圈。

“你呀你,送点东西哄孩子,倒像是去做贼一般。”爷爷打趣地用筷子点了点孙绵绵。

孙绵绵勾唇,“哪有呀。”

饭桌上,她把今天遇到肖晓的事和爷爷说了。

“她倒是个性情中人,这么多年一直在打听你们父母的消息。

早年间还接济过我们家,后来十年动荡期间,大家都困难,才断了来往。

没想到她还在百顺。哎!”

随着爷爷的寥寥数语,孙绵绵大致勾勒出肖晓的形象。

应该是个好人,能结交!

她是供销社的主任,如果南下拿些货物回来,是不是能送进供销社卖?

继而想到供销社是公有资产,所有的供货渠道是特定的且需要审批,程序啰嗦。还不如自己摆个摊,或者开个店什么的。

现在是80年代初,以前看报纸上说,黔城的省城去年就已经成立了第一个私营小百货市场,也诞生了第一批个体户。

只是百顺县偏僻落后了些,个体户的时代潮流还没涌到这里来。

她想做个时代的弄潮儿,但……分身乏术,没时间南下,更没时间搞个体。

“爷爷,我们百顺除了黑市,还有什么正规的市场吗?譬如,菜市场,集市。”

“那肯定是有的。西街那头明天就是半个月一次的大集。”

大集的时候,附近十里八乡的聚在一起交易,很是热闹。

天刚擦亮,集市就开始了。

结束得也快,不到晌午,基本上就空了。

和黑市上卖的东西差不多,都是农家人省出来或者用不完的粗粮小菜干菜,或者手工,或者其它用具,但没有黑市里才敢卖的野味。

孙绵绵无聊地看了一圈,心里大概有个想法。

回家后,拿起锄头背篓准备进山。

孙景铄放下高考模拟试卷,快速收拾一通,“等等,我和你一起进山。”

孙绵绵摇头,“算了,你在家复习吧。”

一班的学习节奏本就紧凑,孙景铄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基本上就是在做题、听课解析、做题。

牛娟老师神通广大,总是能找到很多不同学科的试题,以至于孙景铄根本没有时间做孙绵绵给的试卷。

可是,他最稀罕的是孙绵绵的试卷。

虽然难度很大,出题也刁钻,覆盖面大,但它挑战性大,是京城的产物,莫名的就比牛娟老师油墨印刷的试卷高大上一点。

他总觉得,这些试卷更接近全国高考试题。

孙景铄扭了扭脖子,“进山要不了多久,况且,有好些题我需要你指导。”

他并没有因为孙绵绵更优秀而心生嫉妒,只会骄傲自豪,外加欣赏。

孙绵绵:“那行!知识是不断积累的,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或许出去后,换个心情,回来后思路清晰,顿时醍醐灌顶了。嘿嘿!”

出了院门,正巧看到隔壁的王大虎站在门口。

他看到孙绵绵手中的柴刀和孙景铄肩上的锄头背篓,眼睛噌的亮了起来。

“孙二哥,绵绵姐,你们是要进山?”

他听他家奶奶说了,孙家自从孙绵绵回来后,天天进山,才吃上了肉。

他也想吃肉。

可是,他一个人不敢进山。

尤其是出现老虎下山的事件后,进山的大人都少了许多。

他想跟有本事胆子也大的孙绵绵进山。

想拜她为师。

“可以带我一起进山吗?绵绵姐,我,我想拜你为师。”

王大虎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小脸憋得通红,垂着脑袋紧张的捏住衣角,时而小心的瞄一眼两人。


银毫全身银白,没有一点杂色,聪明伶俐,通人性。

孙绵绵去卫生院送完饭,就回到了家。

“银毫,带我去找这个人。”

她回到家后,就找到了凶器——一根木棍,被丢在爷爷倒地一米远的围墙下。

木棍上有血迹,也有凶手的气息。

银毫能闻着气息找到人。

就如闻着她的气息,找到校门口一样。

黑,是夜的外套,也是醨魅魍魉的保护伞。

孙绵绵也喜欢黑夜。

方便行事。

别看银毫才几个月大,它一个起跳就跳上了院墙边的柴垛。

再跳就跳上了墙头,在墙头上看了看另一边,踌躇着不敢跳下去。

孙绵绵好笑地抱起它,一起跳了下去。

紧接着,银毫在院墙外边嗅了嗅,直奔一个方向。

直到在另一处院墙外停下,爪子不停的挠墙壁,或者想跳上墙头。

孙绵绵疑惑了。

这不是供销社的职工家属院吗?

难道凶手出自这处家属院内?

她刚这么想,就听到转角处传来交谈声。

“你怎么能这么犟呢?我们耗在这个穷山沟半辈子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要走你走,我的工作在这里,我不走。”

“肖晓,你还在等孙浩吗?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我宠了你这么多年,难道比不上一个孙浩?你醒醒吧,就算是他回来了,也不会是你的。”

“烦死了!说了和他们无关,我只是习惯了这里而已。你要回去就回去,我受够了沪市那些人。”

“这次怎么说,我都不会答应。我的工作已经调走,你想……”

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听不清。

孙绵绵从暗处走出来,目送他们进了家属院,眸色幽深。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银毫猛地窜了出去,钻进还没关严实的大门内。

孙绵绵傻眼了。

银毫怎么能抛下她,独自跑了呢?

埋怨归埋怨,孙绵绵害怕银毫闯祸,也怕失去了凶手的踪迹。

一个起跳就爬上了墙,进入家属院。

跟着银毫来到家属院最不起眼的破旧房子外。

听到里面粗重的呼吸声,孙绵绵手指弹出一根银针。

“是谁指使你去孙家行凶的?”孙绵绵变了声音,粗着嗓子审问。

汉子双眸呆滞,视线毫无焦距,这是孙绵绵下了几根银针后的作用。

他机械的回答:“是老大交代的。”

“老大是谁?”

“老大,老大是......”

他还没说完,门外响起脚步声。

孙绵绵闪身躲进了空间,静静的等待来人。

然而,她失算了。

来人并没有进屋。

只听得空气一股波动,窗户被破开一个洞,木屑飞溅,伴随着硝烟的味道。

下一刻,汉子的眉心骤然开出一朵“鲜花”。

他惊恐地睁大双眼,砰然倒下。

来人用的是消音,枪!

孙绵绵瞳孔地震,身子发抖。

就算是隔着空间,她也感受到了极致的危险,一种对生命的威胁。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她把银毫带进了空间。

此时,银毫正匍匐在她的脚边,瑟瑟发抖。

夜,静谧地能听到了微风穿过门缝的声音。

也能听到门外小虫在草丛中穿梭的窸窣声。

还有窗外那人轻缓的呼吸声。

甚至,躲在空间里的孙绵绵,能感觉到那人透过窗户缝隙阴冷的凝视。

大约十分钟后,也许是一个世纪那么久。

屋外终于响起了脚步声,踏踏踏......

一步一步的,

却仿佛沉重的踏在孙绵绵的心弦上。

她估摸着那人远去的距离,刚想出去,就听到一墙之隔的屋外,又响起一人的脚步声。

孙绵绵:“......”

MMP,差点暴露了!

来人不止一个,且最少有一把消音,枪,孙绵绵不敢大意,乖乖的躲在空间里。

并开启了扫描技能。

开启扫描技能,扣除两千功德值,只剩一千。警告!只剩一千!

孙绵绵烦躁地摸了下耳垂,记住了只有一千功德值的警告。

出了空间后,再抬眼,方圆十里都在她的视野范围内,就连那些人家在干什么坏事,家里藏了什么,看得一清二楚。

当然,从这里离去的两个不速之客,她也看到了。

是两个高大的男人。

可惜的是,她只看到他们的背影。

这有鸟用?!

孙绵绵恼怒地踢了一脚门槛,伸手拉开门,抬腿就要跟踪上去。

这道门是要侧开的。

所以她转身之时,扫描的方向也随着转动。

忽然,她发现汉子躺着的床下有个包袱。

是埋在地里的。

孙绵绵眉梢一挑,意念一动,隔空取物取出了包袱。

包袱里有一条小黄鱼,还有一本类似于日记的东西。

可惜的是,记录的人应该不识字,最多启蒙过,很多字是用XX✔✔等符号代替。

比摩斯密码还难破解。

她气恼的把那本本子丢上等臂天平秤,立即得到一本崭新的本子。

呵呵!用来打草稿,或者给大虎用也不错。

至于那条小黄鱼,就算作他给爷爷的医疗费和赔偿费吧。

虽然这一趟不怎么如意,但总的来说,凶手已经归西,也算给爷爷报了仇。

至于那两个开枪的人,她有那个心却没那个胆去跟踪。

何况,这么耽搁一下,那两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孙绵绵无奈地只能回家。

路过一个桥洞的时候,银毫在怀中不安的低鸣。

好在这一次的扫描技能还没消失。

孙绵绵打眼一看,桥洞底下躺着一个人。

夜风吹过,带来丝丝血腥味。

那是个受伤的男子。

孙绵绵不愿多管闲事,抬脚就走。

就在这时,那道机械音又在脑海中响起来了。

“警告!只剩一千功德值。”

“警告!只剩一千功德值。”

连续两遍的警告,孙绵绵烦不胜烦,暗自思索:难道老天是要她救人?

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应该算是功德无量吧!

孙绵绵打定主意,小心地走到那人跟前,把他的脸从泥土里扒出来,让他仰躺。

他的伤在腹部。

一条一指宽的刀口,从右腰处一直斜着划拉到左下腹。

差一点点,就伤及了命根子。

孙绵绵就着扫描技能,快速地完成清理上药包扎。

她取下止痛的银针后,又飞速地给他扎了几针。

才拍了拍他的脸,“喂!醒醒!”

深更半夜的,她可不想在桥洞下守着一个陌生男子。

男子悠悠转醒,迷茫而又无辜的看着她,“你是谁?”

不等孙绵绵说话,他脸色骤变,一脸警惕,猛地起身想坐起来。

然而,剧烈的疼痛夹带着头晕目眩,使得他“砰”的一下倒在地上。

孙绵绵缩回没能帮助到他的手,小声说:“伤口我已经帮你包扎好了。你有去的地方吗?”

等了好久男子都没反应,孙绵绵以为他又晕过去了,正准备起身,就听到他的声音了。

“我……能送我去西城招待所吗?”

孙绵绵:“……”她不过是客气一句,这人怎么这么快就放下戒心了呢?

掌柜摸摸鼻子,眼神闪烁,“是绵绵扯的呀,你家陈爷爷自然会收。”
掌柜姓陈,大名陈伟豪。
陈家,曾是黔城有名的中医世家,听说祖上出过御医,底蕴深厚。
可十年动荡后,只保住这一间药材铺,也是百顺县仅有的一间药材铺。
可现在的人都相信西医,曾经名满整个西南的“陈家医馆”已经落幕,门可罗雀。
陈掌柜好像一点都没受影响,笑呵呵的拿称一一称过。
“车前草二十斤,六毛钱。蒲公英十五斤,也是六毛。
羌活六十斤,五块一斤,300块钱。一共三百零一块两毛。你看对吗?”
孙绵绵点头,“对的,对的。谢谢陈爷爷!”
陈伟豪爽快的给了钱,边收拾药材,边和孙爷爷感慨:“没想到老孙你不懂药材不懂医,却和我打擂台斗了几十年。
现在,你孙家一间铺子都没留住,我好歹还有一间。
临了临了,你家凭空掉下个懂药材的孙女,而我......孤家寡人。
哎!
终是你赢了!
我输的心服口服。
可惜我陈家百年医学传承,就要断送在我的手里。
无颜见江东父老呀!”
两人你来我往的闲聊。
最后,爷爷叹息一声,“人生不过三个阶段:致过往,爱当下,敬余生。我们都是时间的过客,何必执着。江山代......”
他话还没说完,门外风风火火闯进来一个人,一把拉住陈伟豪,“陈老,快跟我走。”
“等等,等等!我这把老骨头都被你拉散架了。什么事,先说说什么事。”
他们一看就是老熟人。
陈伟豪被拉得倒退了好几步,也不见恼怒,反而只习以为常的嗔怪。
孙绵绵收回迈出去的腿,和爷爷对视一眼,对陈伟豪说:“陈爷爷,你有事先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陈伟豪挥手:“好的,慢走!”
走出门口,孙绵绵感知到一道如影随形的视线,转头就和陈伟豪身旁的那个男子对视上。
“好一个漂亮的小妞!”说着,他朝孙绵绵挑眉,吹了声口哨。
陈伟豪立马沉了脸色,“那可是孙老爷子的亲孙女,给我收敛点。”
孙绵绵感激的朝陈伟豪点头,视线扫过那人少了一根拇指的右手,拉住黑脸的爷爷走了。
那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戏谑的眼神下透出一股子阴狠和嗜血。
她刚回来,不知道盯住孙家的有哪些人,她不想也不敢节外生枝。
“爷爷,我们去供销社买点粮食吧。”
她本想转移爷爷的注意力,话才出口,才惊觉又戳到了爷爷的伤心处。
正当她绞尽脑汁找补的时候,孙景铄寻了过来。
“爷爷,小妹,怎么去了这么久?”
孙绵绵赶忙搭话,“二哥,你怎么来了?我们才从药铺出来。”
爷爷冷哼一声,情绪不高,“怎么?你管天管地,还能管老子?老子要去供销社,跟上。”
孙景铄嗫喏出声:“我们不是......”
他还真是个憨憨!
孙绵绵一把捂住他的嘴,连忙道:“听爷爷的!”
去供销社买东西,不仅需要钱,还要有相对应的票。
有钱没有票也买不到东西。
既然爷爷说了去供销社,他自然有把握能买到东西。
孙绵绵小跑追上有些佝偻的爷爷,把刚得到的一把钱塞给神色紧绷的老人,“爷爷,我想吃白米饭。
我们买点大米吧,还买点菜籽油,最好有猪油,猪油炒菜忒香。”
说完,伸长脖子,重重的吸溜一口。
原本,老爷子想到她明天即将去学校,肯定要买些生活用品。
转头间,却看到她作怪的样子,笑了,“你这个小馋猫!真是......
这是你的劳动所得,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都听你的!”
“好!爷爷最好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爷爷一进供销社,直奔角落里的柜台。
“二哥,你说爷爷去做什么?”
孙景铄摇头,“等下就知道了。”
孙绵绵:“......”尽说废话。
“绵绵,你俩过来,看看要买些什么?”
此时,孙绵绵才发现爷爷手里捏着一把票,有粮票布票油票肉票毛巾票等等。
她恍然大悟,原来可以用钱买票呀!
原谅她孤陋寡闻了。
这个时代的粮食等物资倒是不贵,买了一袋五十斤的大米,二十块;一桶五斤的菜籽油,四块钱;还有一块五花肉十斤,七块七。
一共才用去三十一块七。
太便宜了!
想必今天卖药材的三百零一块两毛,能用一段时间了。
她喜滋滋的提起五花肉,视线扫向其它商品的区域。
“爷爷,不如买点酱油回去吧,还买点糖,买瓶麦乳精,买......”
忽然,头顶落下一个不轻不重的力科子(指关节轻敲脑袋的土话),爷爷嗤笑:“你是想把供销社搬回家吧?”
孙景铄幸灾乐祸:“败家子!”
孙绵绵撇撇嘴,不甘心的看着麦乳精,“可是,我想送一瓶给爷爷。我两手空空回家,特不好意思啊。”
爷爷一愣,笑了,“你有心了!只要你回来,就是最好的礼物,爷爷指不定能多活几年。好了,回家了。”
走出供销社,孙绵绵暗下决心:总有一天,他们孙家会吃喝不愁,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孙景铄并不知道这一趟去卖药材得了多少钱。
但看到自己左手一桶油,右手抓住背上的一袋大米,还有孙绵绵手里的五花肉,嘴角抽了抽。
“爷爷,小妹,我们,我们这......有点奢侈了吧!”他把到喉咙的“以后是想不过了”顺嘴变成了“有点奢侈”。
爷爷冷哼:“臭小子,你家小妹回来吃点干饭怎么啦?难道顿顿稀饭。”
孙景铄委屈的别开头,“我就是问问。”还不是担心嘛!毕竟家里的积蓄都被偷了,那点药材能值多少钱。
孙绵绵笑出了声,凑近他小声道:“二哥,你猜我们卖了多少钱?”
孙景铄:“多少?”
“三百零一块两毛。”
“真的?”
“骗你是小狗。”
得到肯定回答,孙景铄不再愁眉苦脸的,大嘴咧开,嘴角差点挂上了耳朵。
“没想到那是个好东西。小妹,我们赶紧去把昨天剩下的那片收拾了。”
孙绵绵知道他说的是昨天还没挖完的羌活。
她正有此意。
明天要去学校,就算不住校,回来也是下午四五点了。
何况,今天去还有个免费劳动力帮忙。
“好!我们赶紧的。”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