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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结婚了,前男友知道抢了后续+全文

金三升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不用,你忙...”“要去的,温叔,您跟我客套,我心里会难受。”听他语气认真,温时信顿了顿,也没多想,只笑着答应:“行,回头约好了我提前跟你说,别耽误你正事。”“嗯。”池凛这才笑了。又说了两句,两人才挂断电话。金卉如和温以馥已经收拾好行李,母女俩整装待发。“老温!走不走?”“走!”*温以馥开车,载着爸妈回景区。一家三口在自家民宿住了两天,正赶上周末,房间供不应求。三月竹林里春笋茂盛,市区很多人都趁着周末来登山挖笋,也有外地客来游玩儿,周围的民宿基本都满房。客人多,诉求多,温以馥也跟着忙的团团转,根本没心思琢磨别的事。殊不知,燕市这边,祁宙言已经提前结束工作赶了回来。飞机落地已是晚上,从机场出来,司机已经开车等着。程集礼将行李递给司机...

主角:温以馥祁宙言   更新:2025-04-29 13: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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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以馥祁宙言的其他类型小说《要结婚了,前男友知道抢了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金三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用,你忙...”“要去的,温叔,您跟我客套,我心里会难受。”听他语气认真,温时信顿了顿,也没多想,只笑着答应:“行,回头约好了我提前跟你说,别耽误你正事。”“嗯。”池凛这才笑了。又说了两句,两人才挂断电话。金卉如和温以馥已经收拾好行李,母女俩整装待发。“老温!走不走?”“走!”*温以馥开车,载着爸妈回景区。一家三口在自家民宿住了两天,正赶上周末,房间供不应求。三月竹林里春笋茂盛,市区很多人都趁着周末来登山挖笋,也有外地客来游玩儿,周围的民宿基本都满房。客人多,诉求多,温以馥也跟着忙的团团转,根本没心思琢磨别的事。殊不知,燕市这边,祁宙言已经提前结束工作赶了回来。飞机落地已是晚上,从机场出来,司机已经开车等着。程集礼将行李递给司机...

《要结婚了,前男友知道抢了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不用,你忙...”

“要去的,温叔,您跟我客套,我心里会难受。”

听他语气认真,温时信顿了顿,也没多想,只笑着答应:

“行,回头约好了我提前跟你说,别耽误你正事。”

“嗯。”池凛这才笑了。

又说了两句,两人才挂断电话。

金卉如和温以馥已经收拾好行李,母女俩整装待发。

“老温!走不走?”

“走!”

*

温以馥开车,载着爸妈回景区。

一家三口在自家民宿住了两天,正赶上周末,房间供不应求。

三月竹林里春笋茂盛,市区很多人都趁着周末来登山挖笋,也有外地客来游玩儿,周围的民宿基本都满房。

客人多,诉求多,温以馥也跟着忙的团团转,根本没心思琢磨别的事。

殊不知,燕市这边,祁宙言已经提前结束工作赶了回来。

飞机落地已是晚上,从机场出来,司机已经开车等着。

程集礼将行李递给司机,转头询问:

“祁局,送您回家,还是去...”酒店?

祁宙言立在车边,面无表情看着手机屏幕,等了一会儿,情绪莫名皱了皱眉。

握着手机垂下手,他随口问:

“明天会议的事,都交接清楚了?”

“是!会场也都布置好了,参会名单先前已经发过来,我晚点回去核对,应该是没有人缺席。”程集礼一五一十汇报工作。

祁宙言淡淡嗯了声,低身坐进车里。

“回家。”

程集礼连忙替他关上车门,又快步绕过车头,开门上车。

漆黑红旗车驶入车流,车内沉寂无声。

程集礼悄悄瞥眼后视镜。

车座后的上司面沉如水,骨节修长冷白的手捏着手机心不在焉地打转,手机转一圈儿,就在长腿交叠的膝头磕一下。

整个人周身气压莫名沉郁。

犹豫半天,凭借五年来练就的察言观色,直觉告诉程集礼,这个时候什么都别问。

他把嘴角抿紧,默默挪开视线,不敢吱声。

三十九分钟后,车子开进‘万合名著’地下停车场。

程集礼迅速开门下车,暗舒口气,手脚麻利的从后备箱取出行李。

再一抬眼,祁局人已经迈着长腿朝电梯厅走去。

程集礼拖着行李箱,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先一步伸手按下电梯,而后支支吾吾地做最后试探。

“祁局,那您先回去休息,没有别的交代,我先去会场那边,做最后确认...?”

金色光洁的电梯门倒映出祁宙言修眉冷眸的脸,他淡淡开口。

“等等,有件事要你办。”

程集礼咽了下口水,心彻底死了。

“...是。”

电梯门打开,两人先后迈进去。

大约是晚上吃饭的时间,中途一层没停,直达9楼电梯门打开。

祁宙言先迈出去,感应灯瞬间亮起来,他面部轮廓稍稍软化,神色温和刷脸开门。

‘滴滴咔’

门一打开,玄关灯便应声而亮。

他迈进门,脚踩在正红色入户地毯上,正欲开鞋柜换鞋,目光触及凌乱丢在地上的白色皮质拖鞋后顿住。

程集礼立在门口,弓着背把行李箱推进来,站直身时下意识扫了眼屋里。

客厅里黑着灯,看样子没人在。

刚想说一句‘温小姐还没下班吧’,话到嘴边却下意识消声,鼻翼煽动嗅了嗅,皱眉嘀咕:

“什么味道?”

祁宙言也闻到了,家里的味道很古怪。

平日他回来,开门不是花香就是饭菜香,再要么是栀子花清新剂的香气,总之永远温馨怡人,呼吸一口就不自觉精神放松。

可今天不一样。

空气里的味道,又酸又闷,像是...——馊饭。

程集礼还没察觉他脸色隐隐黑沉,他已经下意识走进去查看,顺手打开了客厅大灯。

水晶灯光线暖黄璀璨,将整间房子彻底照亮。

程集礼走到客厅跟餐厅中间,闻着味道一转头,眼睛瞬间不受控的睁圆了。

悔意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眼角肌肉抽了抽,僵着脖子一顿一顿转头看向祁宙言。

看清他阴沉沉的脸色,脑子思绪飞转急中生智,程集礼磕磕巴巴道:

“祁,祁局,我这就收拾!!”

祁宙言胸膛起伏一瞬,鞋也不换了,迈着长腿三步五步走到餐厅。

视线定在岛台上,看到满桌饭菜上供一样摆在那儿,连每盘菜的位子都没挪动过,还跟他离开前一样。

而岛台边沿的那束玫瑰花,已经缺水干枯,蔫儿拉吧唧被晾在那儿。

程集礼正手忙脚乱的忙活着,将闷馊的饭菜一盘盘倒进垃圾桶,盘子一个个摞起来。

祁宙言立在岛台边,垂眼睨着蔫儿掉的玫瑰花,神色晦暗情绪不明。

他站了片刻,转身大步朝主卧走去。

程集礼被不祥的预感笼罩,紧张到手抖,一边收拾,一边管不住眼睛直往主卧的方向瞥。

祁局有洁癖温以馥是最清楚不过的!

估计他现在觉得整栋房子都脏了吧?!

苍天爷!这两人到底是在闹什么啊!值当温以馥这么不管不顾恶心人...

他实在冤枉温以馥了。

她离开的时候,哪还有心情考虑祁宙言有没有洁癖?

程集礼慌得一批,任劳任怨的准备将餐盘挨个儿塞进洗碗柜,然而洗碗柜一拉开,一股呛人的异味儿瞬间扑面而来,差点儿没把他熏吐。

脸色铁青地捏着鼻子低头一看。

好家伙!洗碗柜里还有脏碗!都已经要捂发霉了!

程集礼恶心到几欲作呕,面色灰败地伸出一根手指,将柜门抵上。

完全没有再收拾的必要。

照祁局的性格,这整个岛台都得拆了丢掉!

*

此时主卧里,静的悄无声息。

祁宙言立在衣帽间里,看着柜门大敞的衣柜和保险柜,保险柜里空空如也。

垂下眼,再看手里的支票夹,最上面一张龙飞凤舞的填着一串数字,五后面六个零。

5000000。

他眼帘轻微煽动,眼里浓墨流淌,心头无端冒起一股怒焰,捏着支票夹的手捏紧到甲盖泛白。

——五百万,五年。

呵。

长能耐了。

亏得他赶回来的路上,都想着她一向乖顺,是头一回闹脾气,打算回来后好好哄哄她,回京里的事再解释一下。

温以馥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她离不开他,解释后一定会理解他。

合着,倒是他太惯着她了......

强压下胸腔里横冲直撞的怒火,祁宙言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又翻开温以馥的聊天窗口。

两人最后的联系,还在她生日那天。

这几天她不止一个字都没问,竟然还跟他玩儿离家出走!

越看越压不住火,拇指‘啪啪啪’敲击屏幕。

你在哪儿...

指尖一顿,嗒嗒嗒删除,又重新输入:

你要上天!

拇指移到发送键,又顿住,少顷,重新把编辑的字嗒嗒嗒删空。

祁宙言瞳色暗不见光,直接按灭锁屏,将手机揣进裤兜。

坏习惯,不能纵容她。

该让她长长记性。

有本事离家出走,最好有本事别回来!

......


‘双胞胎’彻底转移了温律师的心思。

他没空再追究温以馥为什么这么晚回来,而是转头跟金老师嘀嘀咕咕。

老两口一边做饭一边商量。

直到开饭,温以馥帮着摆好碗筷,端菜上桌。

一家三口坐在饭桌前,先展开家庭会议。

温时信表情严肃地开口,“双胞胎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律所前两年,就有个女律师,因为怀双胞胎早产,生的时候不顺利呀,子宫都给切了!不止大人掉半条命,小孩子在保温箱里待了二十多天!”

温以馥抿抿唇,无奈地看着他。

“爸爸,你别吓我好不好?”

“谁吓你?”金卉如接话,“爸爸说的都是身边的例子!前面那栋楼,以前跟我们经常早上散步遇到的吴奶奶,她儿媳妇儿去年才生的龙凤胎,也是早产!”

金卉如捂着胸口,说起来都一脸的后怕:

“诶哟,听说那两个宝宝在保温箱里也是待了二十多天呐!儿媳妇儿月子里就天天哭,后面也没奶喂宝宝,身体都没养好,到现在还病恹恹的。”

温以馥左看一眼温时信,右看一眼金卉如,心情被老两口搞得无比复杂。

温时信语气严肃地宣布:“总之,你后面什么都不要做,有我跟你妈妈轮流陪着你,不准再一个人乱走动。”

“等月份大了,干脆门都不要出!”

“我们家往医院去,少说二十分钟的路,算算堵车停车,那么久,有点意外根本赶不及。”

“我跟你妈妈商量后决定,到时候再看,如果有必要,以防万一,咱们就早点办住院,住院待产,心里也踏实。”

金卉如点点头,“爸爸说的对,你没经验,就听我们的。”

温以馥心情既复杂又动容。

遇事,还得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比起祁宙言几句担心的话,实则却什么都替不了她,至少爸爸妈妈能全心全意陪伴她,为她和宝宝的安全着想,在第一时间迅速做好周密的安排。

温以馥庆幸自己当初选择回家来,选择跟爸爸妈妈坦白一切。

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像爸妈一样对她掏心掏肺。

“好,我听话,听你们的。”

*

第二天,祁宙言飞燕市。

登机前看了眼手机,温以馥从昨晚到现在一直不回他消息,心头顿时心浮气躁。

落地后,他第一时间通电话,温以馥依然没接。

祁宙言靠坐在车门边,长腿微屈敞开,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心情已经悔不当初。

——后悔昨天不该那样对她,现在是大意失荆州,前功尽弃了。

一连十天半月,温以馥不给他半点回应。

微信消息和通话都形同虚设,她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临到五一假期,祁宙言原本想直飞蜀城,头天晚上却被老爷子一个电话叫回京。

半夜落地,回到京里的住处凑合一晚。

第二天一早,他自己开车回祁家老宅。

“...没什么大事,他们都没空,正好喊你回来,聊聊上调回京的事。”

后花园石亭下,祁宙言陪祁老爷子下棋,听言脸上没什么波澜,捏了枚白子落盘。

“文件已经到我手里,最近抽空,我会跟上面一一走动,您不用费心。”

他长腿屈分,闲适坐姿下背脊依然端直,神色沉稳声腔清淡,语气举止透着十拿九稳地松弛感。

祁老爷子看他一眼,眼尾皱纹似夹出两分笑意,慢吞吞落下黑子。

“还那么忙?这个节骨眼儿,一有空你就该回来。”

祁宙言探入棋钵里的指尖顿了下,淡笑解释:

“也不能表现太心急,总得把交接工作安排好,免得后面横生枝节。”

老爷子挑了下眉,微微点头。

“你谨慎,比你大哥强的多,他就是白长了岁数。”

话题转到祁家老大身上,祁宙言心头一松,不动声色接着话问。

“出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祁老爷子眉毛斑白,似扫了兴致般皱了下眉,随手丢下攥在手里的几枚黑子。

他也不说话,垂着眼端起手边茶碗,神色不明的拨弄杯盖,低头喝茶。

祁宙言视线在老爷子脸上落了落,心情渐渐松弛,转目看向立在老爷子身后的中年男人。

对方穿深灰色中山装,胸前别着党徽,更像是在行政大楼里办公的常务,在祁家,却常年充当管家的角色。

两人视线对上,对方点头微笑的表情无懈可击,用汇报工作的语气不疾不徐告诉他。

“税务那边一年正忙,等六月份收尾,副局上面那位也要调岗,祁副局有点私事没处理干净,纪检组有人先跟老爷子通了气,恐怕这机会,又要便宜了江家。”

祁老爷子因此,心气不顺。

祁宙言眸光微动,淡笑问:“什么私事?”

“你忙自己的,不用管他。”

祁老爷子冷哼一声,将茶盏重重蹲在石桌上,“各管好各,别再让他反过来拖你后腿。”

祁宙言听罢,也不再多问。

话听一半,事却要做满。

既然专程叫他回来,又聊了这话题,就不可能真是闲话。

陪老爷子用过午膳,祁宙言找了借口离开。

车一开出老宅,就给程集礼拨了通电话。

“替我准备几份东西,下午两点要。”

“哦,好,我一会儿给您送过去。”

“晚上安排一桌,跟税务牛局见个面,我联系人,你定好位发给他秘书跟司机。”

“诶!收到,祁局。”

*

整个五月份,祁宙言行程安排到满。

京里燕市两地飞。

他没时间再烦温以馥。

温以馥的小日子也舒快自在。

蜀城入夏,五月初老家民宿的生意忙的不得了,景区里客源稠密,房间每晚都供不应求。

温家一家三口回来一住就是大半月,忙碌的日子一天天过得飞快。

月底前客流稀疏下来,闲来无事,温以馥吃完晚饭上称一踩。

好家伙,天塌了!

胖了六斤!

她惊愕一秒,先下意识伸手摸肚子,看形状没什么变化,手感还真软乎了,一捏一层肉。

连忙走到镜子前照了照,捏着两腮软肉,温以馥一脸地惆怅。

脑子里几乎一瞬间浮现樊雪的模样。

该不会等她生完孩子,也会变成脱发腰圆臂大腿粗的样子吧?

温以馥一向对自己的身材管理严格,心头萌生几分危机感,她转头就捡起手机,开始搜索市内的孕妇瑜伽班。

正坐在柜台后对着手机埋头研究,就听头顶软糯糯的一声:

“姐姐,我们定好房间了~”

温以馥一抬头,就见一对父女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正站在柜台前等着办入住。

院子里似乎开始下雨,小姑娘抱着爸爸的脖子,细软的娃娃头和花裙子上都溅湿了。

温以馥连忙起身招待。

“哦,不好意思,先生您请出示证件。”

“这儿,谢谢。”

男人将早就拿出来的身份证递给她,又随意打量一眼四周,笑着问了句:

“以前来过一次,我没记错,这家老板是姓温吧?”


“他?谁?”

金卉如手里擦着盘子,偏头盯她一眼,压低声嗔斥,“叫阿凛哥,没大没小。”

温以馥撇了撇嘴,从水果盘里叉了颗葡萄塞嘴里。

果然,很快等到了解释:

“阿凛现在可了不得,听说他在国外跟人合伙开什么软件游戏公司,应该是效益不错,现在回来要在国内开分公司了,想请你爸爸挂个法律顾问,可能也有一些事情吧,需要动动老温的人脉。”

温以馥心想‘果然如此’,不由低哂摇头。

“无事不登三宝殿...”

“怎么说话呢?”

金卉如不爱听了,啧地瞪她一眼。

“那是你阿凛哥,我跟你爸爸的半个儿子!你忘了人家上学那会儿天天熬夜给你补课了?逢年过节什么时候没来咱们家走动过?帮一点小忙而已,还不是应该的?”

温以馥拧了拧眉,垂着眼摆水果盘,不吱声了。

金卉如看着她,不禁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阿凛有能力留在外面,但他还是选择回来发展,这是好事,我跟老温都很高兴看到这个结果,他很早就没有家人了,这些年几乎成了咱们家的儿子,这孩子心里跟我们亲。”

又说,“妈妈跟你说,人老了,都喜欢儿孙绕膝儿女守在身边,要是你也能回来,别说能有什么大出息,我跟老温就是养着你一辈子,都舍不得逼你嫁人。可你一个人留在燕市.....”

听着话题马上就要不对劲,温以馥连忙端起水果盘,适时打断她。

“行行行,我弄好了,我先给他们端过去啊。”

说完不等金卉如开口,端起水果盘快步走出厨房。

看着女儿逃避的背影,金卉如长长叹了口气,面上掩不住忧虑。

*

水果端到阳台,两个男人正聊到正事。

池凛说到一半儿的话停了停,偏头看她一眼,温笑点头。

“谢谢。”

温以馥扯动嘴角回以敷衍笑容,很有眼色的转身走开。

她没再回厨房,而是径直回了房间。

关上门,趴到床上拿出手机,点开未读消息,是部门领班和下司主管的关怀,顺便问了点业务上的事。

花了点时间跟两人做好交接,放下手机刚打算睡一觉,就听‘嗡嗡’一声,又有消息进来。

她点开消息,主管冯茜语态关切:

温总,那您先照顾家里的事,工作上有什么安排随时交代我,我尽量不打扰您休假咯~

不过您什么时候回来?温总不在,咱们客务部都没有主心骨,您确定了返程日期提前说一声,我好帮您订机票。

冯茜是个机灵人,她比温以馥大三岁,甚至已经有一个三岁的儿子。

温以馥年纪轻轻就早早爬到很多人头上,当然多的是人嫉妒不满,还总在背地里阴阳怪气议论她是非。

但没奈何,温以馥就是有资源,人家每个季度都超额完成业绩,酒店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温总是顶梁柱?

客务部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每年年终奖是其他部门的三倍,私底下每季度部门内部发的竞技奖就更别提了,简直令人望尘莫及嫉妒生恨。

但别人不服,客务部上上下下却都敬服,都要养家糊口,谁跟钱过不去呢?

平日里,所有人最怕的是温以馥休假或出差。

老大一不在,酒店内部的牛鬼蛇神全支棱起来,什么事到客务部这边就要拖一拖,反正是得拿捏一把。

问就是‘得找领导签字,别急’,偏你还挑不出错。

冯茜这个主管得事事亲力亲为,来回跑断腿,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温总要是在酒店,那就像定海神针,天下太平,大家日子都好过。

然而,差事难办倒不是最要紧的,反正没人真敢惹恼客务部,早晚得都给她签字盖章,不敢耽误正事。

最要紧的是,除了客务部,其他部门人人背地里都盼着温以馥跳槽,有点风吹草动,就觉得温以馥这次真要另谋高就了。

这刚过完年,才三月份儿,又迫不及待休年假,这太反常了,猜什么的都有。

私底下的议论纷纷,令客务部人心惶惶。

冯茜这才忍不住,话里话外的试探了一句。

这一试探,看到温以馥的回复,冯茜顿时心底一咯噔。

还不确定

你们忙,机票我自己订,先这样。

短短两句话,言简意赅,意思模糊,冷淡疏离。

莫名地,冯茜有种不好的预感...

*

温以馥下午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得沉,醒来后天都快黑了。

她打着哈欠从房间出来,伸了个懒腰,就见金卉如和温时信正在餐厅和厨房忙碌。

“醒了?”温时信忙端起桌上的菜,“爸爸给你热菜啊,饿了吧?坐这儿等会儿,马上就好。”

温以馥眨了眨眼,看了眼墙上挂钟,又走到厨房前往里看。

“才六点,饭吃这么早?”

金卉如正往消毒柜里放餐盘,听言回头看她,“早什么?阿凛刚走,他开车回公司那边,路上堵车要四十多分钟的。”

温以馥斜靠着门框抱臂撇嘴,“哦,我得吃剩饭...”

“专门给你留出来的!”金卉如无奈地瞪她,“真是小祖宗,我养你这么大,给你吃过一口剩饭吗?”

温以馥扑哧笑出来,朝妈妈比心。

“亲生的妈妈,爱你哟~”

金卉如也被逗笑,“赶紧去洗手!”

温以馥乖乖去洗手,回来饭菜已经盛好,她不太饿,但看着色香味俱全的糖醋排骨,顿时嘴馋。

一屁股坐下开吃,然而吃着吃着,后知后觉气氛不太对。

吐出嘴里的骨头,她试探着抬眼。

餐桌对面,金老师和温律师并肩端坐,两双眼睛齐齐盯着她。

温以馥头皮一麻,心说,坏了,要来......

“以馥啊。”温时信斟酌着率先开口,“这会儿没别人,你跟爸爸妈妈说实话,是不是遇到难题了?”

温以馥捏着筷子垂下眼,“我先吃完饭,行不行?”

“好,你吃。”金卉如在桌子下扯了下丈夫,笑意温柔哄道,“你先吃,不急,吃完我们再聊。”

温时信心底叹了口气,也没再追问。

温以馥垂着眼安静吃饭,然而被四只眼睛这么直勾勾盯着,她喉咙里仿佛堵了块骨头似的,吞咽艰难。

再吃下去,她怕自己会噎住。

于是很快放下碗筷,背靠餐椅坐好,长吸了口气,语气平静说道。

“爸,妈。”

金卉如和温时信齐齐看着她,眼睛微睁,不自觉呼吸一屏。

......


温以馥视线扫过身份证上的名字,淡笑打量男人一眼,手上忙碌着没接话。

“前天跟温律师通电话,他说在这边歇假,不知道今天还在不在?”

“宋先生,您找他有事?”温以馥把房卡和证件递给他。

男人伸手接住房卡,抱着女儿的胳膊往上掂了下,眼里笑意不减。

“哦,温律师帮我打过官司,我们是旧识,刚好带女儿过来郊游,想当面打声招呼。”

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是专程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见?

温以馥不动声色,唇角浅弯,朝楼梯地方向抬了下手。

“房间在三楼,835,我会告诉温律师有朋友想见他。”

宋修明笑意明朗,点头道谢:

“好,谢谢啊。走吧,回房间休息咯~”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去竹林里找熊猫?”小女孩的问题天真可爱。

“等雨停。”

“那我的铲子带了吗?我还要挖蘑菇!”

“带了。”

父女俩说说笑笑上了楼。

温以馥用对讲机喊了女员工下来替班,自己打了把伞,去厨房找温时信。

*

老两口正在厨房里煎药。

温以馥放下伞,走进厨房:

“爸爸,刚才那个带孩子的客人,说要找你。”

“看见了。”温时信随口应了声,“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宋队长,他有个案子要咨询,晚点儿我去见他。”

警察?

温以馥想了下,那人浓眉大眼,面相眼神倒是挺正派,也就没再多想。

晚上雨停,吃过饭,温时信跟宋修明在大堂东边的休闲书屋里谈事。

金卉如就暂时帮着照看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六岁,幼儿园大班,今年就要上一年级,性格外向口齿清晰,一声声软糯糯的‘奶奶’唤的金老师逐渐迷失自我。

温以馥在楼上房间,开着窗户,还能听到小丫头在院子里大声给金老师背唐诗,给金老师听得一边笑一边夸。

她摇摇头,坐在沙发上塞上耳机,用手机继续编辑视频文案。

正码到一半,突然弹出未读消息提示。

她顺手点开,竟然是许久不联系的冯茜。

温总,这么晚打扰您了,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可怜猫猫)

温以馥这才想起来,自从祁宙言跟她说单位那边他已经打过招呼后,已经很久没人联系她了。

冯茜要不发这条消息过来,她都默认为自己连辞职的流程都省的走了。

想了想,她回复一条:

有事么茜茜?

对方‘嗖’地一声回复飞快:

嗯嗯嗯

是这样,温总,先前周一例会贺总宣布了您暂时停职,归期不定的消息,大家都很关心您呢,您没出什么事吧?

暂时停职?

温以馥愣了下,略一思量,她斟字酌句回了句:

嗯,没什么事,需要休个长假。

冯茜地语态明显变得小心翼翼:温总~,咱们离不开您啊,您一定会回来的,对不对?(委屈流泪)

温以馥避而不答:好好干,加油!(微笑)

冯茜:(哭了)

贺总宣布的停职文件里,是说温以馥‘因个人原因’暂时被停职,一句‘归期不定’,这在整个酒店管理层的眼里,就被定义为‘辞退’。

上头很快调了新领导来,三十岁不到,跟温以馥一样年轻,也漂亮,就是明显人缘儿和能力差出一大截。

整个客务部上上下下都跟着温以馥吃过几年细糠,现在收入跟着效益一起大缩水,年轻领导又是典型的胸大无脑。

日子太苦了。

冯茜跟温以馥大倒苦水。

温以馥看着她长篇大论的诉苦,也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她,毕竟事不关己,说多了既冒犯人又多管闲事。

直到冯茜话锋一转,还听说,她跟国土的祁局关系匪浅,是祁局帮着操作调派过来的,温总您跟祁局也是熟人,说不定您还认识她。

温以馥一愣。

全名苏妙然。

温以馥眨眨眼,慢吞吞打字:

不认识

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打听出来,冯茜有点失望,看时间不早,就客客气气跟温以馥道晚安。

温以馥收起手机,熄灯躺下,脑子里不由自主又过了一遍那个名字。

感觉模模糊糊回忆起一个轮廓。

‘苏妙然’,隐约有那么点耳熟了。

温以馥不禁摇头失笑。

祁宙言这是顺手拿了她不要的东西去做人情,果然是不浪费一丝一毫可利用的资源。

她笑的是,两人在一起五年,一年里不知道要在酒店见多少次面,同桌应酬多少回,愣是没传出过一条绯闻。

那位苏总刚上任,整个酒店就都知道她跟祁局关系匪浅。

真有趣。

温以馥心生膈应。

一时也不知道是在气自己不要的东西便宜了别人,还是在气自己用五年的委屈来对一个男人掏心掏肺。

回头想想,简直傻透了。

利益至上的世道,她竟然真的曾经动心,少不经事,果然容易栽跟头。

*

另一边,祁宙言最近刚替祁家老大擦干净屁股,压根儿没想到自己也因为一件小事,被人在私底下造谣绯闻。

他用半个月的时间走动完该走动的关系,还有半个月就要回京上任。

等来了接棒人,做完最后的交接工作。

中间空下来的三天时间,当晚就买了机票飞蜀城。

这次他没带程集礼。

回住处简单洗漱换了身衣裳,就开车去往温家所住的小区。

因为温以馥不回消息,他干脆拎着东西直接登门。

也是赶巧,温时信这两天正帮宋刑警整理一桩刑事案件的材料,几乎天天去律所,案子交给他的得意门生,但温律师还是很上心,从头到尾亲自督导。

家里就只有金卉如和温以馥在。

门铃响起时,温以馥正跟金老师一起包酸菜饺子。

她擦了擦手,起身去开门,隔着门缝看到外面的人,先是一愣。

时隔一个多月不见,乍一见到活生生的祁宙言出现在门口,温以馥脑子宕机几秒,反应过来下意识想把门关上。

“以馥!”

祁宙言眼疾手快一手抵住门,布满血丝的眼里难掩无奈。

温以馥看了眼他插进来的长腿,彻底冷下脸。

“谁让你来的?你怎么阴魂不散!”

祁宙言抿唇,低下声说:

“先让我进去放下东西,好不好?邻居看到会误会...”

温以馥眉心皱紧,第一次产生想要搬家的念头。

两人对峙的当,身后传来金卉如的问声:

“以馥?谁啊?”

温以馥抿唇。

祁宙言提声:“是我,妈。”

温以馥眼睛睁圆瞪着他。

走出来的金卉如也:“......?”


温以馥双手捂脸,侧身靠在落地窗上,缓缓蹲下身。

是她要分手,跟孩子没关系。

事做了,话说了,再折回头携子逼婚?

太掉价。

她绝不想做这种事。

不知这样蹲了多久,直到腿都失去知觉,温以馥干脆席地而坐,背倚着落地窗无力地昂起头。

她盯着天花板,乌黑眼珠缓慢转动,思绪逐渐清晰,人也冷静下来。

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那张尚未来及兑现的五百万支票。

——孩子是她的,又不是养不起。

——她积蓄不薄,也不急着养家糊口,就当给自己放长假了。

——大不了等生下来之后,再找工作。

——谁说非得结婚,才能生孩子?只要她有能力养,又碍不着别人的事。

——至于祁宙言...

温以馥眸色黯下来。

其实他基因还不错。

以后她在蜀城,他回京,谁也碍不着谁。

*

打定主意,下午的面试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温以馥拎起包,隔着房门猫眼朝外看,没看到池凛身影,这才打开房门。

她独自离开酒店,到路边打了辆车,直接回家。

然而隔壁客房里,池凛还在一个人抽闷烟,根本不知道温以馥虚晃一招,人已经自己跑了。

回到家,老两口正坐在客厅看电视。

听到门开,齐齐回头看向温以馥。

金卉如手里苹果削到一半,转过身笑眯眯问:

“回来这么早?不是说昨晚体检,下午还有个面试吗?”

“...嗯,先不去了。”

温以馥换了拖鞋,走到沙发边放下包。

“不去了?怎么了?又决定要去昨天那家酒店了?”

“不是。”

温以馥看了眼电视,走到金老师身边坐下,老两口正在看的是一款相亲综艺节目,这种综艺,倒是深受老年人的偏爱。

她随口说,“我暂时不想工作,妈,我想歇一年。”

“歇一年?”金卉如惊讶地看着她。

温时信听罢,也下意识扭过脸,一边拿起遥控器静音,一边问道。

“昨天还要找工作,怎么突然又想歇一年?以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温以馥垂了垂眼,迟疑着将自己的包拿过来,一边拉开拉链,一边话说的迟疑。

“是有点事,我也不想瞒你们,但是你们要保证,不能太激动。”

老两口脸色微紧,齐齐看着她手里的动作,眼神里已经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紧张。

什么别太激动?

这明显是发生了一定会让人激动的事。

温以馥掀睫看着两人,手放在包里攥紧验孕棒,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来。

金卉如看她表情,眼皮跳了跳,眼睛不受控制地睁圆,颤声问出口:

“女儿...,你去体检,该不会,查出...怀孕了?”

“什么?!”

温时信豁地站起身,反应过激地失声惊吼。

温以馥愕然于金老师的敏锐,又被温律师一惊一乍地给吓一跳。

面对两人不可置信又难以接受的注视,她咬咬牙,干脆破罐子破摔,一把将验孕棒拿出来拍在茶几上。

“是,我怀孕了。”

温家客厅里,瞬间鸦雀无声。

温以馥正了正脸色,一鼓作气,语气严肃地说出自己的打算。

“我决定生下来,而且以后我也不打算再嫁人,孩子以后就是温家的血脉,我自己能养大他,也会尽我所能教育好他。”

“爸,妈,我希望你们支持我的决定。”

说完,她一脸沉静看着老两口。

温以馥之所以敢自己做主,敢这么坦然接受现实,并敢于承担后果,都得益于父母多年来对她的无限包容与纵爱。

是父母给了她,替自己决定人生的勇气。

并且,她确定以及肯定,老两口一定会尊重她的选择,并支持她。

温时信和金卉如,一站一坐,齐齐面色怔怔看着自己女儿,好半天都给不出反应。

直到手里的苹果‘吧嗒’一下掉在地上,砸到了脚,又咕噜噜滚到温以馥脚下。

金卉如眨了眨眼,这才缓过丝神绪。

她想了想,下意识皱紧眉,表情比温以馥还严肃。

“以馥,你知道养育孩子一个人,要肩负起多大的责任,承担怎么的后果?你可以不在乎,但至少要尊重孩子的意愿。”

温以馥愣了下。

“你可以决定是否把他带到这个世上来,但你要为此负责到底,这是我们亲外孙,爸爸妈妈是可以帮你带。”

金卉如看了眼温时信,语气更重了些。

“可是童年经历对孩子至关重要,这会影响孩子的一生,你如果决定生下他,必须让他在健康美好的家庭环境里长大!”

“做单亲母亲,我们绝对不同意!孩子不可以没有爸爸!”

温时信都懵了。

“不是!金老师,有没有爸爸这好像不是重点......”

“怎么不是?”

金卉如狠狠瞪他一眼,一把将人扯坐下,自己继续肃着脸跟温以馥深谈。

“总之,孩子不能没有爸爸!以馥,这是妈妈最后,也是唯一的底线!”

温以馥,“......”

*

一整个下午,温家气氛严肃。

金卉如和温时信到底是过来人,从怀孕到生产,再到孩子的成长和学业规划,一项一项掰开揉碎了给温以馥传递经验。

温以馥从小就白,天生细腰腿长,真正的肤白貌美,到青春期发育起来,身形逐渐曲线婀娜。

她很瘦,纤腰楚楚,但瘦而不柴,根本看不出骨架。

今天的温以馥,给人第一眼印象是清媚玲珑,柔若无骨。

老两口甚至都还没来得想象过,女儿怀孕生子是什么样的。

直到这一刻,她们才意识到,像女儿这样的女孩子,身子骨娇气到处处给人流露出不好生养的错觉。

她真的留下这孩子,温时信想想都揪心到喘息困难。

直到规划计划都谈的差不多,他才憋不住说出口。

“既然决定了,你最近就不要出去乱走动,在家好好养养。婚宴厅那边,我跟金老师去筹备,亲戚邻居我们来通知。”

又问,“以馥,老家清静,你要不要,回老家去住一段时间?”

金卉如闻言,也跟着点头:

“你爸爸说的对,主要万一消息传出去,楼上楼下的叔叔阿姨,肯定有人会来家里走动,到时候见到你又要多问...”

温以馥果断点头,“行,我收拾行李,先回老家。”

商定计划,天也黑了。

老两口一起进厨房准备晚饭,把温以馥撵回房间休息。

关上门,温以馥在床边坐下,耳边清静下来,人也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般彻底放松下来。

她想了想,掏出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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