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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妹非要换亲,送我当上侯夫人后续+完结

秦鸢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秦鸢还没说话。崔氏先捅了秦婉一指头。妇人们闻声都各怀心思看向秦鸢的脸色,秦婉则捂着插满金钗银饰的头,面露不解,叫道:“娘,你戳我干什么,我也只是关心姐姐而已,这里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若是姐姐真的不顺心,说出来大家也可以帮着出出主意,总比她一个人瞎想要强。”崔氏:“……”秦鸢忍不住用帕子掩了嘴,轻笑几声:“母亲戳你是为了你好呀,好妹妹,侯府又不是小门小户,怎么可能让新媳妇刚嫁进门就掌家?侯爷未娶妻前,六夫人帮着老夫人掌家不是顺理成章么?你已经成亲的人了,可不比在娘家。”嫁入小门小户的秦婉:“……”秦鸢又问到她脸上:“可是林家这些天就让你执掌中馈了?”秦婉的脸色一变,“才没有。”“哦?”秦鸢才不信,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声调应了一...

主角:秦鸢顾靖晖   更新:2025-04-29 13: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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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鸢顾靖晖的女频言情小说《嫡妹非要换亲,送我当上侯夫人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秦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秦鸢还没说话。崔氏先捅了秦婉一指头。妇人们闻声都各怀心思看向秦鸢的脸色,秦婉则捂着插满金钗银饰的头,面露不解,叫道:“娘,你戳我干什么,我也只是关心姐姐而已,这里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若是姐姐真的不顺心,说出来大家也可以帮着出出主意,总比她一个人瞎想要强。”崔氏:“……”秦鸢忍不住用帕子掩了嘴,轻笑几声:“母亲戳你是为了你好呀,好妹妹,侯府又不是小门小户,怎么可能让新媳妇刚嫁进门就掌家?侯爷未娶妻前,六夫人帮着老夫人掌家不是顺理成章么?你已经成亲的人了,可不比在娘家。”嫁入小门小户的秦婉:“……”秦鸢又问到她脸上:“可是林家这些天就让你执掌中馈了?”秦婉的脸色一变,“才没有。”“哦?”秦鸢才不信,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声调应了一...

《嫡妹非要换亲,送我当上侯夫人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秦鸢还没说话。

崔氏先捅了秦婉一指头。

妇人们闻声都各怀心思看向秦鸢的脸色,秦婉则捂着插满金钗银饰的头,面露不解,叫道:“娘,你戳我干什么,我也只是关心姐姐而已,这里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若是姐姐真的不顺心,说出来大家也可以帮着出出主意,总比她一个人瞎想要强。”

崔氏:“……”

秦鸢忍不住用帕子掩了嘴,轻笑几声:“母亲戳你是为了你好呀,好妹妹,侯府又不是小门小户,怎么可能让新媳妇刚嫁进门就掌家?侯爷未娶妻前,六夫人帮着老夫人掌家不是顺理成章么?你已经成亲的人了,可不比在娘家。”

嫁入小门小户的秦婉:“……”

秦鸢又问到她脸上:“可是林家这些天就让你执掌中馈了?”

秦婉的脸色一变,“才没有。”

“哦?”秦鸢才不信,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声调应了一声。

崔氏和秦婉的脸都红了。

众人没来的时候,秦婉就给崔氏显摆过了,自个在家里一呼百应,吃什么用什么都要问过她,舒心的很呢。

秦鸢又道:“妹妹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倒也没错,侯爷是从战场上带回来一个女人,还有一对龙凤胎。”

秦婉又精神了,面上关切,暗里高兴地问:“姐姐,那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留在侯府住着呗,她的夫君是侯爷的恩人。”

一句话,引来众人的吹捧赞叹之声。

秦婉:“呵。”

她一脸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让崔氏气的不轻,低声威胁道:“你别再乱说话了,今儿要是搅了这回门宴,我饶得了你,你爹也饶不了你。”

秦婉立即老实了。

毕竟,林子奇现在还没中进士,还得要靠她爹指点。

嘲笑秦鸢也不急于这一时。

路遥知马力,日后见分晓。

秦鸢还不罢休,摆出姐姐的派头,对她道:“不是姐姐说你,林家虽然人少,但还有婆婆在上,你一个新嫁妇,不好好在家里伺候婆婆和夫君,打听这些消息做什么?”

秦婉答不上来。

崔氏陪笑道:“她也是来的路上随口听了那么一耳朵,担心你才这么说,你妹妹从小娇养惯了,你这个做姐姐的要多带着她些。”

看见她娘瞥来的眼神,秦婉只好低声道:“娘说的是。”

秦鸢这才放过她,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将侯府的回门礼礼单送到了崔氏的手中。

“侯府做事真是气派,回门礼的礼单都有这么厚。”

“大姑奶奶这门亲事真是极好,定北候是世袭罔替的爵位,真是泼天的富贵。”

众人看的眼馋,恭维话就像不要钱似的,一个劲地说。

崔氏看着这礼单也暗自心惊,问:“怎么这么厚的礼?”

秦鸢笑着道:“母亲,这是老夫人亲自备的礼单,还问我和侯爷要不要再加些,许是看重秦家的缘故。”

崔氏笑了起来,眼神有些复杂。

能得到老夫人亲自安排回门礼,可见秦鸢深得婆母的喜爱。

这世上的女子,即便不得夫君喜爱,得了公婆的认可,地位便稳固了。

“早些生个世子,以后日子就安稳了。”

崔氏如此叮嘱秦鸢。

秦婉在一旁看的心酸。

前世,婆婆不喜欢她,夫君和她争吵,新婚几日,看不见夫君的人影不说,还被处处为难,被人嘲笑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就连侯府的下人们都看人下菜碟,暗戳戳地欺负她。

秦鸢衬得她活像个笑话。

今生,虽然夫妻和合,可回门礼是她亲手操持,用的都是自个的嫁妆,林母嘴上不说,脸上的不高兴谁都能看得出来。

秦婉突然就有些想哭。

此时,丫鬟婆子们鱼贯而入,摆上了席面,众人入座,席上觥筹交错,欢颜笑语。

秦鸢尊为侯夫人,自然是众人众星捧月般的存在,而素日里尊为秦家凤凰的秦婉,却灰扑扑地坐在一旁,丧气地听着众人的阿谀奉承。

就连被人吹捧地有些飘然的崔氏都暗自感叹。

若不是脑子犯浑,被众星捧月的就是自个的女儿了呀。

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散席后,众人在屋内坐的有些闷,便起身在秦家的院子里闲逛消食。

秦府狭小,前院如今有男客在,也不方便去,只能三三两两地在后院闲聊。

秦鸢和二堂伯母正说着话,秦婉又凑过来道:“姐姐,我听到外面传言,说……”

二堂伯母正说自家儿子秦思远考学的事,突然被打断,只好讪讪地住了嘴。

秦鸢斜了眼秦婉。

秦婉没将这个寄居的亲戚放在眼里,自顾自道:“侯爷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姓赵,都叫她赵娘子,她名义上为自个的夫君守孝,实际上却极得侯爷爱宠,侯爷就等着婚后给她个名分了。那对龙凤胎说不定也是侯爷的孩子。”

二堂伯母的脸又红又青,她为秦鸢觉得难堪,又生气秦婉没礼数,将自己架在这里听这些混账话,脏了自个的耳朵。

秦鸢冷笑道:“今儿是回门的好日子,我不想和你伤了和气,惹得母亲和父亲不高兴,你但凡长长脑子,就不会说出这样的混账话。”

秦婉怒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非要装成老夫人和侯爷都爱敬你的样子做什么,赵娘子和那对龙凤胎就不是善茬,我这是好心提点你,别侯爷收了人家做妾,你还蒙在鼓里。”

她喝了点酒,被外面的风一吹,再被秦鸢一激,很有点上头。

秦家的后院小,妇人们虽然没有走近,却都朝着这边张望,侧耳细听。

秦鸢攀上这样的好婚事,她们为秦鸢高兴,对外说出去也觉得很有颜面,可内心还是隐隐期望秦鸢不是外面这般光鲜。

二堂祖母手足无措地夹在二人之间。

秦鸢环顾四周,正色道:“侯爷亲口对我交待过,赵娘子的夫君在塞北为侯爷挡了一劫,侯爷照顾她们是为了报恩,侯爷是重情重义之人,怎么会做下那般的龌龊事?那对龙凤胎是侯爷恩人的孩子,侯爷视为己出,赵娘子还没出孝呢,谁在外面乱传这样的闲话,污我侯府的名声,居心叵测。”

秦婉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秦鸢又道:“下次妹妹再听到这样的闲话,让人将她扭送到侯府来,我自然会好好答谢你。”

话应未落,二门口传来一道男声,“鸢儿说的甚是,你我夫妻同心,想到一起去了。”


和前世林母相比,顾老夫人就是个再好不过的婆母。

秦鸢亲近地笑道:“鸢儿上半天整理了嫁妆,本想下午接管梧桐苑的,可侯爷不在,鸢儿也没什么事,就来找娘说说话。”

她长得好,声音娇软,一声娘,就让顾老夫人心软了。

顾老夫人连着生了四个儿子,有些稀罕小棉袄,要不也不会宠着文姨娘生的七小姐。

秋菊抿着嘴笑,知道这位新来的侯夫人投了老夫人的眼缘。

果然,顾老夫人拉她坐在身边,道:“那娘就陪你说说闲话,你才到侯府,两眼一抹黑,连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秦鸢前世从芝麻官的夫人成为丞相夫人,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看过,她说话风趣,人情练达,不一会儿就哄得顾老夫人眉开眼笑,觉得和她投脾气。

若不是年龄和辈分有差,顾老夫人很有可能和秦鸢当场就拜个秋香,引为手帕交。

不一会儿,容嬷嬷进来了。

顾老夫人道:“你这老货,方才去了哪里?我正说要给鸢儿瞧瞧我收的几把扇子,你放到哪里去了?”

容嬷嬷应了一声,一会儿又回来,道:“老夫人去瞧瞧是不是那几把。东西太多,老奴也有些迷糊了。”

秦鸢心里明白,这是容嬷嬷有话要和顾老夫人说。

顾老夫人让人去唤抱狗出去溜达的丫头回来,让秦鸢等着好好看看狮子狗。

秦鸢应了。

顾老夫人这才随着容嬷嬷去了厢房。

等顾老夫人回来,看秦鸢的眼神中就多了几分怜惜。

“鸢儿,你明日回门,可想好穿什么戴什么了么?”

秦鸢将顾老夫人的变化都看在眼中,知道婆母是因侯爷冷落自己,要给些补偿,笑着道:“回门就穿我在娘家做好的衫子就好了,也不需要太张扬。”

顾老夫人更是怜惜,道:“那怎么能行?”

秦鸢无措地问:“那是要穿得很隆重么?鸢儿年纪小,行事怕失了分寸,娘帮我拿主意便是,鸢儿都听娘的,绝不会丢侯府的脸面。”

顾老夫人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秦鸢,拍手道:“你这孩子,是个有福的,昔年我得了一套大衫和霞帔,因年纪大了,没地穿,就一直收着,原来正好是为你备着的。”

容嬷嬷端着摆放了几把扇子的托盘走了进来,闻言道:“老奴还一直觉得可惜呢,没想到是给夫人准备的,原来这缘分应在这里了,夫人肌肤白腻,正正合适。”

顾老夫人笑的开怀。

秋菊也来凑趣:“这是老夫人和夫人命定的婆媳缘分。”

顾老夫人喜道:“快去取出来,让鸢儿换上看看。”

秦鸢红着小脸,显得更加乖巧。

衣衫取来了,秦鸢被推着去换衣裳。

容嬷嬷低声道:“夫人真得老夫人喜欢。”

若只是给夫人补偿,回门礼多添点也就够了。

顾老夫人点头道:“鸢儿这孩子乖巧,句句都能说到我心里去,她在娘家是庶女,又是被强行换的亲事,入府又被侯爷冷落,我再不疼着她点,谁还会疼她。”

容嬷嬷叹气,“侯爷在战场上英明神武,可偏偏对内宅这些事上糊涂的厉害。”

不一会儿,秦鸢换上了新衣走了出来。

朱红色的纱衫,上用金线绣出繁复的花色,将秦鸢玉白清透的面容映衬的明丽动人,石青色的霞帔又用富贵端庄为这娇艳明丽做衬,让秦鸢的美的夺目,美的斜睨群芳。

顾老夫人忍不住在心里叹一句。

“这儿媳怎么长得这么好,晖哥儿莫不是个瞎子?”

秦鸢也是个识货的,这一套衣衫过于珍贵,只怕有钱也寻不得,也不知顾老夫人怎么得来的。

“太贵重了,”秦鸢红着脸道:“这纱衫轻若无物,穿上身炎炎夏日也觉得凉爽,给人冰肌无汗之感,这绣纹也是苏绣中的高手绣成,不仅好看,还会随人一举一动自成画面。这么一套要收起来做传家宝才是,怎么舍得穿着回门。”

听见秦鸢品鉴,顾老夫人的脸越来越亮。

好东西就要和懂行的人一起品味。

若是个没见识的只知道好看或者贵重,却不知好在何处,贵在哪里。

那不等于媚眼抛给了瞎子。

顾老夫人越发觉得秦鸢合她的心意,连忙道:“这么好的东西也不能放在箱子里不见天日,女人家一生只有那么几个好日子,若是好日子没有好服饰,总会缺憾。鸢儿你就穿这个回门。”

秦鸢推托不得,只好收了。

顾老夫人和她说了一会儿扇子,更觉得了个知音,便对她说,“梧桐苑是你居住的地方,要早些掌管起来,定北候府传了好几代了,府里大都是家生子,盘根错节的,你若是软了,他们就会欺到主子头上来,待会儿让容嬷嬷陪着你去接管梧桐苑,顺便敲打敲打那些心思浮动的下人,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放入院中叫唤。”

秦鸢眼眶一红,忍不住抱着顾老夫人撒娇,道:“娘,您真是对鸢儿太好了,鸢儿觉着您就是鸢儿的亲娘了。”

她这句话是发自肺腑。

陈姨娘死的早,嫡母崔氏只想压着她,前世的婆母一心磋磨她。

秦鸢没想到她还能得到女性长辈的疼爱。

顾老夫人要是她的亲娘该有多幸福。

顾老夫人的身子僵了一下,旋即轻抚她的头,慈爱地道:“我不就是你的娘么?傻孩子。”

秦鸢破涕为笑道:“对,您就是我的娘。”

看美人含泪的样子,顾老夫人更想护着她了。

跟着秦鸢回梧桐苑的路上,容嬷嬷从红叶和翠茗嘴里套了许多话,不由得心中暗暗叹气,得亏夫人性子好,若是个有脾气的,早不知闹成什么样子了。

也不知侯爷是怎么想的。

六爷比侯爷还小,孩子都在国子监小学的外舍读书了,侯爷都快三十的年纪了,什么时候才能有嫡子?

容嬷嬷下定决心要帮秦鸢将梧桐苑的篱笆扎得牢牢地。

赵娘子派个婆子就能闯入夫人的院子里喊话,把侯爷喊走,梧桐苑是要好好整治整治了。


顾六爷走后,屋子瞬时沉寂下来,秦鸢轻咳两声,道:“六弟一片热心,偏我用不着,真是可惜。”

顾靖晖站起身来,面色阴沉,浑身上下又在滋滋地冒着冷气。

秦鸢这才发觉他的异常,忙起身问:“夫君这是要回去歇着吗?”

“嗯,”顾靖晖应了一声,也不等她,便疾步走了。

秦鸢站在原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真是莫名其妙。

红叶道:“小姐,侯爷方才是,是生气了吗?”

翠茗也担心地皱眉。

秦鸢蹙眉回思,没发觉自个有什么错处,顾侯爷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不管他,兴许是身体不太舒服,过会子就好了。”

还没走远的顾侯爷,身子一顿,脸色更阴沉了。

“现在日头也下来了,我们在院子里转转,总呆在屋内也闷的慌。”

秦鸢一说,两个丫鬟就立即附和。

翠茗道:“小姐有一阵子没有作诗了,奴婢瞧着院子里有几处景致很好,不如小姐赏玩之余,吟诗几首,若有得意之作,也可回信给董小姐。”

秦鸢闻言一怔。

重生回来,她就忙着备嫁,来了侯府,又忙着些琐事,竟然忘了前世的这位好友。

“也好,我们去转转。”

她自己住的院子,还没有好好转转呢。

侯府可不像秦府那般狭小,只她居住的梧桐苑就比秦府的后院还要大些。

秦鸢带着丫鬟们四下里走动嬉闹。

笑声传入了偏房内趴在竹榻上生闷气的顾侯爷耳中,更让他焦躁。

他不想听,却又总忍不住在一众女子的声音中去寻那个最软糯柔媚的。

“吟诗,”顾靖晖低不可闻地在唇齿间咀嚼着这两个字。

脸上的阴沉如有实质。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朝外走了出去,伏在栏杆处远远盯着秦鸢的身影在假山、绿荫之中时隐时现。

看了一阵,就又回了屋子里趴着。

秦鸢在院子里走的有些累了,便打道回府。

她方才站在池边,瞧着幽绿的水面,竹叶在水面上起伏,飞鸟轻轻点着水面掠过,突然就想到了半阙词,打算回去先记在花笺上,剩下的半阙得空了再慢慢想。

前世她日日陷入俗务之中,殚精竭虑为林子奇的前程谋划,少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林子奇也早就不和她一起花前月下吟诗作画,不是沉迷于争权夺利,便是沉醉于他人的温柔乡,哪里还是初见时的如意郎君。

最终,他两都变成了让对方不喜的模样。

秦鸢打定主意,舒坦从容地过好今生,赏花的时候眼中便只有花,吟诗的时候心里便只有诗,顾侯爷早已被她抛之脑后,到让红叶忍不住为她操心,道:“不知侯爷现在可好些了。”

秦鸢道:“看看该用晚膳了,待会儿问问侯爷想吃些什么。”

翠茗道:“蔡妈妈带着人在修小厨房,只怕也快完工了,等到泥灰都干了,就能用,咱们还得采买些用具才好。”

红叶问:“这些不能在府中领么?”

翠茗也拿不定主意。

秦鸢道:“问问蔡妈妈便知道了。”

几人说起这些琐事,又将诗兴放在一旁了。

回到廊下,蔡妈妈已站在下面候着。

秦鸢忙道:“蔡妈妈请进来喝茶。”

蔡妈妈摇头,道:“时辰太晚了,就不叨扰夫人了,老奴已经命人将小厨房拾掇出来了,只是还要过几日再来瞧瞧。若是点烟试了无事,就能用了。”

秦鸢笑着道:“真是麻烦蔡妈妈了,这事弄的急,想必蔡妈妈没少跑动,这么热的天,真是不易。”

这句话让蔡妈妈憋了许久的气直直地冲到了鼻腔处,陡然有点儿发酸。

“这些事,老奴做惯了。”

秦鸢道:“红叶你去拿个封儿,送给蔡妈妈喝茶。”

红叶应了一声就去了内屋。

蔡妈妈搓搓手,道:“夫人,需得让个得用的人跟着老奴去瞧瞧,看还有没有要改动的,毕竟弄一遭也麻烦,不如弄个好的。”

翠茗道:“我同你去罢。”

红叶拿了红封出来,蔡妈妈和翠茗又走开了,秦鸢回了内室换衣裳,她便低着头站在廊下等着。

顾十六从院子外面走进来,奇怪地道:“红叶,你在这里做什么?不会又要堵着我?”

每次被红叶堵着,都是找他有事。

红叶笑着从荷包里取出一张纸来,交给顾十六道:“瞧瞧这是什么?”

“什么?”

“这是小……夫人给你开的收据,上面有夫人的私印,你在上面画个押,待会儿等翠茗回来,在翠茗的账簿子上画个押,就算成了,以后就拿着这个来分银子。”

“真的?”

顾十六有些激动地拿了过来,赞叹道:“夫人做事真是周全,连我们也都想到了。”

他看了又看,小心翼翼地放入荷包里。

蔡妈妈跟着翠茗转过来,冷不丁地问:“你们这是……”

红叶笑嘻嘻地拿出红封递给了蔡妈妈,道:“蔡妈妈拿着。”

蔡妈妈也不推辞,接过后捏了捏,笑着问:“你们方才说的什么,我能不能掺和掺和?”

她男人在侯爷手下做事,家中也积攒了些银钱。

听了红叶等人说的话之后,蔡妈妈笑着道:“翠茗姑娘,能不能帮我在夫人面前讨个颜面,也随上五十两银子?”

她着实想跟侯夫人讨个近乎。

钱能不能挣上到不要紧。

翠茗有些犹豫,见红叶不停地施眼色,这才答应下来,“我也只能找夫人说说,可不敢打包票,你也别四处张扬,等成了,我再寻你。”

蔡妈妈连声应好,道:“老奴就不进去叨扰夫人了,翠茗姑娘若是得了消息,就随便派个小丫头跑一趟就行。”

“好好。”

几个人在廊下悄声嘀咕。

顾侯爷全都听在耳中,在屋内就扬声喊道:“十六,十六,你去哪儿了?”

顾十六连忙道:“侯爷寻我呢。”

红叶拉着他悄声嘱咐,“你帮着打探打探,侯爷究竟怎么了,突然就不高兴了。”

“啊?”

顾十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侯爷从上房回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还给了我一大笔赏银呢。”


可偏偏这时乐队吹吹打打起来,汉子们开始大把撒钱,天空下起了铜钱雨,看热闹的百姓们一哄而上,口中喊着各色吉利话。

新娘子的答话就淹没在了这片嘈杂之中。

定北候府在城北,和其他勋贵们聚居,而林子奇则居住在城东,那里大多是些平民百姓,两队人马在街口分道扬镳。

秦鸢坐得腿都麻了,脑袋被晃晕了,才到了定北候府。

红叶也累的不轻,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

定北候府乃是太祖下令敕造,占地甚广,府门处还修建了富丽堂皇的门楼,十分气派。

红叶和翠茗两人都打起十二分小心,生怕给自家小姐丢了脸面。

秦鸢却并不在意,前世她也来过定北候府几回,知晓顾家的底细。

定北候是世袭罔替的爵位,世代镇守塞北之地。

顾老夫人生了四子,三个死在了沙场上,只余了顾靖晖一个。

府中如今管家的是庶子顾六爷的夫人徐氏,被称为顾六夫人。

顾六爷比顾靖晖小些,几个孩子已在国子监读书了,他生来体弱,一直留在京城,被顾侯爷护着,没上过沙场。

前世,顾侯爷和秦婉夫妻不和,没有生出嫡子来,那名爱妾也没有生子,顾侯爷身边只有两名义子侍奉,最终继承定北候爵位的应当是顾六爷之子。

秦鸢闲来无事时经常将前世听来看来的那点事反复思量。

前世秦婉和顾侯爷闹的太厉害,顾老夫人不喜,秦婉被顾六夫人排挤,度日如年。

她可不能再陷到这个困境中去。

接亲的仪式繁琐,秦鸢前世已经经过一遭,倒也不急。

最终,一只大手掀开了轿帘,将红绸带的一头递到了她的手上。

这是顾靖晖的手。

秦鸢的小手被他握了一下,肌肤顿时一阵战粟。

顾靖晖的手温暖干燥,充满了力量,和林子奇大有不同。

秦鸢平静了呼吸,由着红绸牵引,绕过回廊,走入厅堂,再由着司仪和喜娘的安排,拜了天地入洞房。

洞房里喧哗一片,已经围了许多人,叫嚷着要看新娘子。

秦鸢被扶着端坐在撒了五色果子的床帐,等着顾靖晖揭盖头。

“三伯,我们要看新娘子。”

小孩子也来凑热闹。

接着,她的盖头被揭了三次,最终被秤杆挑起,放在了一旁喜娘端着的托盘上。

这三揭乃是按照古礼来做的,很是认真。

看样子,顾靖晖很重视这门婚事。

秦鸢的心就定了下来。

她缓缓抬起头,一张浓墨俊秀的脸便映入眼帘,轮廓鲜明的侧颊和下颌处有着青色的须茬,增添了些许英气。

这是年轻时的顾侯爷,的确长的很俊,听说他年轻时上战场要戴面具,后来留了大胡子,以增威严。

想必是为了成亲,顾侯爷将胡子刮了。

秦鸢一双如雾中寒星般的眸子对上了顾靖晖的眼睛,那双眼黑如点漆,亮如宝石,深深地将她吸了进去。

两人的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艳。

盖头揭下来时,新房里顿时寂静无声。

众人皆被这美惊得说不出话来。

男子们无不艳羡顾侯爷的福气,女子们则是被一身华服的秦鸢镇住了。

未嫁的女子谁不想也这么美,已然出嫁的难免不会回味自个出嫁时的穿着,暗暗在心中比较。

出嫁之日,是每个女子最难忘的日子,那一日的穿着打扮会被她永远铭记。

顾靖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掩饰般轻轻咳了一声,道:“都走吧,去吃席喝酒。”

众人簇拥着顾靖晖去了外厅吃宴,女子和小孩子们留在新房陪着秦鸢说话。

男人走开了,女子们说话就放开了许多。

来做陪的都是顾家的亲朋好友,秦鸢微笑着听她们说话,从中仔细分辩她们之间的关系。

等到众人都和秦鸢说过话了,顾六夫人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些好听的话,大都是夸她美貌和家世,又旁敲侧击她是否在家中掌过中馈,可有经营店铺。

秦鸢明白了,这位顾六夫人是试探她的斤两来了。

两人你来我往地说着闲话,一旁突然有人道:“六夫人管家多年,府中上下没有不听她的,若是夫人有什么事,尽管问六夫人便是。”

秦鸢转目望去,这是个穿着一身素色,鬓边还带着朵白花的妇人,年纪大约二十五、六的样子,虽不美艳,但也有几分姿色,瞧着娇憨无害,会让男人不由得想要保护她。

但她的眼神却并不那么无害。

秦鸢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不喜,皱眉问:“六夫人,这位是谁?方才怎么没有发现她在这里?”

主人家办着喜事,戴孝之人就该主动避开。

没有见着这般主动往上凑的,还生怕发现不了她,这是要欺到脸上来。

这要是都能忍,她就不是秦鸢了。

原本围坐着说话的妇人们撇头看向那妇人,面上神色各异。

顾六夫人并不敢托大。

秦鸢年纪再小,辈分放在这里,顾六夫人忙道:“三嫂,叫我一声六弟妹便是,这位是三哥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她……我们都叫她赵娘子。”

一脸不好说的样子。

秦鸢明白了,这就是顾侯爷从塞北带回来女人,听说还有两个孩子。

只是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在不在这新房里。

她笑道:“六弟妹,今儿是顾秦两家大喜的日子,为的是永结秦晋之好,处处都要好兆头。这位赵娘子按礼着实不该出现在这里,她可能从塞北来,不知我们京城的风俗,顾侯爷是个男子心粗,也顾及不到这些。不知六弟妹怎么想?”

顾六夫人的脸顿时白了。

“我……我。”

旁边一位年纪略长,面目和善的女子接话道:“赵娘子的确不合适在这里,她这身穿着对主家着实有些冲撞。”

顾六夫人连连点头:“三嫂,这都是我的不是,我立即请她离开便是。”

赵娘子满脸不悦,道:“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好心巴巴地来道贺,新娘子岂有如此对待客人之理,可见这侯府是容不下我们了,还是要侯爷给我们评评理才好。”

秦鸢沉着脸,懒得和她说话,只看着顾六夫人。


这是顾靖晖的声音,暗沉沉的,还带着股莫名的郁气。

秦鸢皱了皱眉,该生气的不该是她么?

新婚夜被抛下的可是她。

只是这话不能这么说,秦鸢抬了抬手。

她的发髻只梳了一半,还有小半如瀑的散发披在肩上,翠茗听话地放下手中握着的发,和红叶二人垂着手、挨挤着从顾侯爷的身侧走了出去。

顾靖晖伫立在屋内,昂藏七尺的身躯朝外散发着冷气和不悦。

像个大冰块似的。

还有点吓人。

秦鸢起身,走了两步,远远站住,乖顺地问:“鸢儿何处做的不妥怠慢了夫君?”

顾靖晖意味不明地盯着她瞧。

秦鸢又道:“若是有不妥之处,侯爷说出来,鸢儿改了便是,你我夫妻一体,我自当尽好本分。”

她面上乖顺,话也说得软,但话里却有骨头。

她将夫妻一体总挂在嘴边,就是明里暗里在点顾靖晖,折辱妻子就等于折辱丈夫。

她的本分她尽了,那么顾靖晖的呢?

她倒要看看顾靖晖怎么说。

顾靖晖显然也听了出来,恼道:“你很好,处处都妥当的很,妥当到昨晚你压根不在乎你的夫君回不回来。”

原本还以为赵娘子说了什么让他生气,听了此言,秦鸢到有些惊讶,她问:“昨夜夫君回来了?”

顾靖晖板着脸“哼”了一声。

他面颊、下颌处一片青色,一夜的功夫,胡茬就长出来了许多,眼底倦意甚浓,瞧着像是一夜未睡。

秦鸢道:“可丫鬟们都不知道夫君何时回来的。”

她眼神却似在说,你不是刚才才回来么?

顾靖晖气的轻笑一声,走近几步,俯身压低声音道:“我回来的时候,你们睡的正香,我只好去了书房歇息。”

秦鸢:“……”

顾靖晖又追问:“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我去去就回,你就把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嗯?”

那“嗯”的一声,带着热气,弄得秦鸢的耳朵痒痒的。

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轻笑出声。

顾靖晖有些闪神,旋即又恼了起来。

秦鸢不想惹他,便收了笑意,做出胆怯的模样,绞着手指,软软地道:“昨晚那个妇人说得那般严重,我想侯爷只怕要一直守着。再说我初来乍到,没有夫君作陪,很是害怕,只好让丫鬟们进来陪我。为何夫君回来了,也不叫醒我?”

她婉转地说出了自个的处境。

顾靖晖身上的冷气顿时消了大半,还伸出手握住了她的。

他的手很大,指间有着一层薄薄的茧子,当是习武留下的,有些粗粝,刮的她的手痒痒的。

“昨夜,”他咳了几声,又放柔了声音,道:“昨夜是我疏忽了你,我忘了,你还是个小孩儿呢。”

秦鸢垂下头,任由手被顾靖晖握着,有些害羞地问:“昨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书房住着可还习惯?”

“呆了一个时辰就回来了,书房里冷清的很,”顾靖晖的声音更软了。

秦鸢眨了眨眼睛。

又问:“那赵娘子的哥儿可还好?太医说了什么?”

顾靖晖含混地道:“无妨。”

说完,又语气不善地道:“你昨夜到睡得香。”

秦鸢笑着道:“许是太累了,我昨儿一大早就起来上妆,也没敢多吃东西,又在花轿里颠了一路,才到侯府。夫人们陪我聊天,我也都不认识,挨个记她们的名字习性,难免有些疲累。”

顾靖晖叹了口气,道:“文臣家的小姐都像你这般柔弱么?”

这已经是第二次说她是文臣家的小姐柔弱了。

秦鸢反问:“侯府的小姐是什么样子?”

“你很快就会见到了,”顾靖晖道:“我那个妹妹可调皮的很,母亲也不怎么管她,由着她胡闹。你这个做嫂嫂的以后可要教着她点,好好收敛脾气,免得以后嫁到别人家中,被人嫌弃。”

秦鸢抿唇笑,不接话。

顾靖晖这话算是在夸她吧?就当是吧。

他的那位妹妹,和顾六爷顾靖钧是同母兄妹,老侯爷的遗腹子,自然也是向着顾六夫人的。

听顾侯爷的语气,和这位庶妹也很亲近。

秦鸢抽出手,道:“侯爷赶紧梳洗一番,我们该去敬茶了,迟了会被人笑话。”

等顾靖晖应了,秦鸢才将翠茗唤进来继续梳发,又命红叶去叫小厮,给侯爷准备梳洗的用具。

见秦鸢三言两语就安抚好了顾侯爷,两人都松了口气。

顾靖晖身边一直跟着的是小厮顾十六,侯府的下人们大都是家生子,到了一定的岁数进来当差,会被主子赐名。

顾靖晖懒得想名字,都是用数字代替。

以前顾十六管着侯爷的吃穿用度,如今侯爷已成亲,他不方便入屋内伺候,就细细地将侯爷的习惯、东西放在那里都说了一遍。

“侯爷在塞北都是和军士们一起吃喝,习惯了亲力亲为,日常用的东西也少,都收在了西边厢房挨着北墙的几个箱子里,以后就交给姑娘费心了。”

红叶去了西厢房捡出来侯爷敬茶时要穿的衣裳,又将折痕熨平,选好了香囊荷包这些配饰,这才捧入内室。

这时,秦鸢的头发也已梳好了,翠茗打开了妆匣,里面摆着各色发饰,让秦鸢挑选。

秦鸢想着花钗昨日已经戴过,今日到不好再戴了,给婆婆敬茶,要打扮的规矩、隆重,但又不能太过。

“就用那套玉石花梳吧,在配上金步摇也可以了。”

秦鸢对着镜子看翠茗插发饰。

顾靖晖就双手放在脑后,靠在榻上,盯着秦鸢看。

红叶瞧着,竟有恩爱夫妻的样子在了。

谁知道这两人昨夜压根没圆房呢。

红叶又忍不住在心里暗啐那个赵娘子。

若不是这个贱人作怪,小姐和姑爷不晓得有多恩爱。

红叶捧着托盘,将衣饰献上,“侯爷,这是奴婢配好的衣饰,您可要现在换上?”

顾靖晖点点头:“先放在一边吧。”

等到秦鸢的发饰都插好了,起身又照了照,顾靖晖才道:“夫人替我换衣吧。”

秦鸢:“……”

红叶:“……”

不是说什么都是亲力亲为吗?

再这么折腾下去,去敬茶就要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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