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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玉陈叶白亭全局

陈狗蛋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我一定要把他,抽皮扒筋。回到星月会所。寸爷还在外面抽着雪茄,手里盘着佛心果。见到他,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个水鬼,是你的人吧?”水鬼,是一种特殊的职业。活跃在玉石行里,最黑暗的地带。和之前寸爷让我去他店里,把没料子的石头,开给其他人一样。水鬼是行业里,故意砸其他店生意的人。他们手法高超。常常藏匿在玉石行最不见光的地方。一旦有人,在对面的玉石行里开出来玉。带不走。那就不是玉。万花楼,一定养着这样的高手。正如玲珑坊的老板娘所说,这腾冲的天顶,有一只手。一只,无形的大手。水果一般不出手,都是顶尖玉石行养着的闲人。但,在腾冲。谁要是不给万花楼交钱(保护费),或者得罪了万花楼,水鬼就会出现在他店里。没人知道水鬼是谁。也没人见过他真面目。寸爷淡...

主角:陈叶白亭   更新:2025-04-29 14: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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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叶白亭的女频言情小说《美人如玉陈叶白亭全局》,由网络作家“陈狗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一定要把他,抽皮扒筋。回到星月会所。寸爷还在外面抽着雪茄,手里盘着佛心果。见到他,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个水鬼,是你的人吧?”水鬼,是一种特殊的职业。活跃在玉石行里,最黑暗的地带。和之前寸爷让我去他店里,把没料子的石头,开给其他人一样。水鬼是行业里,故意砸其他店生意的人。他们手法高超。常常藏匿在玉石行最不见光的地方。一旦有人,在对面的玉石行里开出来玉。带不走。那就不是玉。万花楼,一定养着这样的高手。正如玲珑坊的老板娘所说,这腾冲的天顶,有一只手。一只,无形的大手。水果一般不出手,都是顶尖玉石行养着的闲人。但,在腾冲。谁要是不给万花楼交钱(保护费),或者得罪了万花楼,水鬼就会出现在他店里。没人知道水鬼是谁。也没人见过他真面目。寸爷淡...

《美人如玉陈叶白亭全局》精彩片段


我一定要把他,抽皮扒筋。

回到星月会所。

寸爷还在外面抽着雪茄,手里盘着佛心果。

见到他,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个水鬼,是你的人吧?”

水鬼,是一种特殊的职业。

活跃在玉石行里,最黑暗的地带。

和之前寸爷让我去他店里,把没料子的石头,开给其他人一样。

水鬼是行业里,故意砸其他店生意的人。

他们手法高超。

常常藏匿在玉石行最不见光的地方。

一旦有人,在对面的玉石行里开出来玉。

带不走。

那就不是玉。

万花楼,一定养着这样的高手。

正如玲珑坊的老板娘所说,这腾冲的天顶,有一只手。

一只,无形的大手。

水果一般不出手,都是顶尖玉石行养着的闲人。

但,在腾冲。

谁要是不给万花楼交钱(保护费),或者得罪了万花楼,水鬼就会出现在他店里。

没人知道水鬼是谁。

也没人见过他真面目。

寸爷淡淡一笑,显得很坦然:“你连水鬼都知道?陈叶,很多人赌石到五六十岁,都不知道有水鬼。你有着,超乎你年纪的本事,看来我的决定没错。”

我冷哼一声:“你的决定,就是毁掉我?”

寸爷吐出一口烟圈:“可别。”

“这样说,显得我像是坏人。”

我心底骂道。

你他妈不就是坏人吗?

装什么装。

寸爷不在乎我怎么想,玩味的对我笑着:“现在,不是我要毁了你。这件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他一把把着我的肩膀,用身上的烟味故意熏我。

“看到了吗,红翡,送子观音。”

“万花楼的公子哥,如今万花楼的掌舵人之一,寸金从缅甸花了三千多万买回来,孝敬他爸的。”

“我也很想和你求情,哎,但是……陈叶,你女朋友好像得罪了万花楼的人,啧啧啧。”

寸爷看着我的眼神。

是在嘲笑。

像是高等生物,在嘲笑低等生物。

我脑海里,也是嗡嗡的。

他想做掉我。

他甚至,都不想动自己的手。

我在腾冲,已经有了点名气。

我对整个腾冲的玉石行,是有利的

寸爷如果做掉我,一定会遭人诟病,他只是万花楼的一个管事。

但……

万花楼的公子哥不一样。

没人敢和万花楼叫板。

“我现在和你说好话,已经没用了吧?”

我抬头看着寸爷。

寸爷笑了笑:“当然有用,我这人喜欢听好听的话。我可以让你,风风光光的死。”

我冷笑一声。

没管寸爷,径直走向渔小歌。

渔小歌拼命的解释:“不是我,真不是我!我敢确定,刚才我没碰到这块送子观音。”

光头哥也在旁边,不停的说:“肯定没碰到,寸爷,你过来讲讲道理啊。”

寸爷不理。

他心底,估计都开心死了。

“不信,你们看监控。”渔小歌看着我,很难过。

她不想拖累我,想死的心都有。

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先走进去监控室。

三千万的东西。

量贩城的老板也吓出来了。

他在研究监控。

我进门的时候。

监控正停在渔小歌接触到那块红翡的瞬间。

角度很刁钻。

渔小歌错过去的时间,监控正好拍不到红翡翡翠。

这栽赃手段。

很高明。

甚至,提前蹲过点。

即便是寸爷想给渔小歌洗,也洗不掉。

他是做了死局。

要把我弄死。

而且,那个猴子一样的男人,离渔小歌至少有三米远。

这么远的距离,他就能碰掉红翡翡翠。

高。

的确很高。

腾冲,还是有牛人在的。

看完监控,我走出房间。

光头哥还在求情,说要不等等,等刘哥出来再处理。


我深吸了一口气。

谁?

钟倩?

她有气,很正常。

而且,钟倩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李强的。这女人精得很,如果在外面乱搞,一定会找一个比李强厉害的人。

“叔,我会帮你问问小歌的事,不过这应该是误会。”

“误会你马勒戈壁,别让我看到你。”渔小歌她爹骂了我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我犹豫了片刻,拿起电话给钟倩打过去。

“有完没完?”我很生气。

如果钟倩还要乱来,我不介意再让刘哥去一趟。

钟倩那头,冷笑着说:“什么?”

我骂道:“我和你都完事了,这辈子我也不想和你有什么瓜葛,你不能放过我?”

钟倩轻哼一声,说:“放过你?陈叶,你真以为自己认识个二五八万的人,就牛逼轰轰了是吗?”

“我告诉你,没那回事。”

“你那什么刘哥,别以为他很牛逼,他可以打李强,但绝对不敢对我肚子动一下。”

我咬着牙,说:“行,你牛逼行了吧,我陈叶这辈子配不上你。不过,你有什么事来找我,去渔小歌家里做什么?”

钟倩哈哈一笑:“心疼你小女朋友了?”

女朋友?

渔小歌和我,的确有可能发展成男女朋友。

但现在,没机会了。

她一定恨死我,老死不会往来。

“你胡说什么。”

钟倩又笑着说:“还装?李强去医院里查过了,你妈的医药费存了两笔钱,一笔十万,一笔三千九百零六元五毛二,渔小歌存的。”

“你说,要是你小女朋友知道,你跟一个卖淫的女人搞在一起,她会怎么想,哈哈。”

嘶。

我抽了一口凉气。

脑海里都是嗡嗡的。

她说小白怎么样,小白也不会在乎。

她性格大大咧咧,别人怎么说都可以。

但那一句话,扣死了我的心弦。

她说,那三千多块钱,是渔小歌给我妈垫付的?

难怪。

当时我完全想不到,是谁垫付的?

难道说,我在镇上被打,渔小歌是担心我才坐公交车,从县城里回来的?

不应该啊,她应该很讨厌我才对。

这下凉了。

渔小歌看到小白在路上亲我了。

关键我还没渔小歌电话,联系不上她。

想到这里,我心里拔凉拔凉的,一点激动都没有。

更多的是愧疚。

三千九百零六元五毛二,那应该是渔小歌存的最后的钱。

当初,她爸让我和她断绝关系,她爸看不起我,说是家穷,这辈子都没翻身的可能。

她和我分开的时候。

眼里,都有泪花。

但她。

在我妈有困难的时候,她竟然偷偷给我垫?

这……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都没帮她爸赌石,害她家输了那么多钱。

她还是在我妈最困难的时候,偷偷帮了我妈。

“钟倩,渔小歌呢。”我紧紧捏着拳头,不管怎么样,我不能让钟倩找人伤害她。

我要当面找她,问清楚。

钟倩说:“我真不知道,昨晚就跑了。”

我咬着牙说:“你听好,你要敢动她一下试试,我可以跟你玩命。”

钟倩哼道:“试试就试试,你真以为我是李强那个怂蛋?陈叶,老娘肚子里的孩子是太子,金贵着呢。”

“我本来不想找你麻烦,但渔小歌啊,当时我和她都在ktv上过班,我一直就讨厌她。没想到,我看不上的男人,她敢去捡,咱们看看谁先找到她吧,她电话也关机了。”

“不过你放心,我找到她,一定通知你。”

说完,钟倩就挂了电话。

草。

都说女人是疯子。

尤其是怀孕了的女人。

钟倩是个不折不扣疯子。

草了。

挂断电话,我立马给之前ktv上班的都打过去电话,想问问渔小歌联系方式。

无独有偶。

没一人给我说。

“陈叶,咋了,你想追她?”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是,我们主管开奥迪,999朵玫瑰花求婚,她都没答应。”

“她昨晚就没来,去哪里了没说。你就别问了,轮奸都轮不上你这种玩意。”

挂断电话,我心情很不平静。

我想回去找渔小歌,但她爹说她应该不在县城了。

去哪里了。

我很烦,很愁吃饭的心情都没有。

下午一点,刘哥他们就开始商量捞石头的事。

我去找刘哥,本想问他能不能托个关系,帮我找个人。

后来一想,我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这个圈子,我现在在做的事。

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也不想让其他人陷进来。

到了下午,我还是心神不宁。

小白见我不高兴,说让我去县城转一转,还给我找了一辆小电驴来。

腾冲离我们县城近。

我们那的人,不少在这边打工,电子厂,服装厂,餐饮,娱乐,腾冲也有不少。

我骑着小电驴,满街跑了一遍,害怕渔小歌来了腾冲。

小电驴快没电了,小白也饿了。

她坐在后座,凑在我耳边,问我:“老公,要去吃点小吃不?旁边那个捡宝小吃街,腾冲一绝哦。”

小白的声音,总是那么软绵绵的,让人耳根发痒。

但这次,我很不高兴:“你有没点教养,别他妈这么叫我。”

小白见我生气了,只是嘻嘻一笑。

她喜欢挑逗我,喜欢勾引我,更喜欢看我生气的样子。

“就没教养,就想占你便宜。”

“怎么的,你敢把本小姐吃了不成?”

“吃点吧,正好给电瓶车充电。”

我无奈,停下来车。

捡宝小吃店招牌很老,上面都有油烟。

老街里,越是这样的店,味道越正。

人是铁,饭是钢。

再愁也得吃饭。

我坐在桌子上,点了一份狼牙土豆,小白点了一份过桥米线。

刚要下嘴,突然一个身影从小吃店门外跑过去。

速度很快。

一边跑,一边喊。

小吃店的摊子,都被他撞倒了。

“草,长眼睛没。”老板提着菜刀就要追上去。

我也皱了皱眉头,放下来筷子。

那个身影过去后,又有几个男人追上去,手里都拿着铁棍,扳手。

是来真的。

我没吃饭了,急忙出去骑上电瓶车。

小白也跟出来,问我:“干什么?别去惹事。”

“怕你就别跟来。”

“老娘怕过吗?”小白哼了一声,说:“你认识那人?”

“认识。”

我踩上电瓶车,直追过去。

很快。

来到一条巷子里。

人影不见了。

但很好找。

因为地上,有血迹。


两个负责红翡的保镖厉声吼道:“跪下!”

“妈的!”

“你听不懂?”

语毕,他们就要抽身上的东西。

是电棍!

这是万花楼的保镖,他们甚至会带枪。

“光头哥,不要激动。”我上前去,对两位保镖说道:“你们想怎么处理,说吧。”

两个保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寸爷。

他们拿不定主意,说:“寸管事,你来拿拿主意。”

寸爷叹了叹气,走过来。

伪君子的样子,比赵老板更可恶。

“怎么这么不小心。”

“好好的一个姑娘。”

“这可是万花楼高价钱买来的红翡,而且是万花楼公子哥买的。我也想帮你,但可能帮不上。这翡翠,价值不菲不说,还是送子观音,寓意不好啊。”

恶心到了极点。

明明是头狐狸,要在这里装羊。

地上,保镖不停的在拍照。

我低头看了一眼送子观音。

好家伙,根本不是观音。

而是一个小女孩,一双玉足,小手,和她的坦开的胸,完全不成正比。

是童女就算了,最恶心的是,下面也没穿,看得一清二楚。

以万花楼雕刻师的水准,不会连个送子观音都不会雕。

这不是送的子。

是送的欲女。

渔小歌点点头,说:“我知道,这是我碰掉的,和其他人没关系。”

她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还不停的对我使眼神。

希望我能看懂。

但我怎么能丢下她。

寸爷见状,对保镖说道:“这事我也拿不住,得问公子。”

保镖拿起电话,颤颤巍巍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我看到,两个保镖互相在交换眼神。

似乎在说,这块观音碎了。

他们也得死。

电话打过去后,他们的汗水就像是瀑布一般。

飞流直下。

良久后,我听到一个人哽咽说:“好,明白。谢谢公子,还请公子放过我们。”

对方没说话。

直接挂了电话。

两个保镖冲过来,一把架起来渔小歌,让剩下的人把红翡收起来。

我冲上去,要拦住两个保镖。

两个保镖护住渔小歌,像是护住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今天,如果渔小歌丢了。

他们的人头也丢了。

“让路!”

我看着两个保镖,吼道。

两人拦着我,说:“小子,我们可是万花楼的人。你别以为刘一手能给你多少面子,事情涉及到万花楼这个层面,你就休想。”

“谁动她,谁是我仇人。”我咬着牙,看着两个保镖。

眼里没有一丝妥协的意思。

渔小歌在面前。

我不能让任何人带她走。

但。

面前的保镖,完全没理我的意思。

他们拖着渔小歌,直接就上了车。

紧跟着,又是几个人从楼上出来。

包括会所的人,也紧跟着出来。

看样子,寸爷今天是要把我做死。

我和光头哥被人拦在里面。

追出去的时候,车已经开走了。

我猛的回头看了一眼寸爷。

他笑得还是那么玩味。

我狠狠的瞪了一眼。

“咋了,要打我?”寸爷不怒反笑。

我不是要打他。

我是要他死。

他最好不要落在我手里。

否则,今天他的心狠手辣。

我会百倍奉还。

“叶子,怎么办?”光头哥冲出门来,慌张之下也叫我叶子。

我说:“追上去。”

“那可是万花楼。”光头哥有点忌惮。

“管他是哪里。”我咬着牙。

光头哥点头:“拼了。”

随后,他开车和我一起火速追上去。

这辆埃尔法,本来是来拉渔小歌行李的。

没想到现在,渔小歌没拉到,行李也没有。

李军在后面跟着。

看到我们开车走了。

他直接在路边,强行开锁了一辆电瓶车就追上来。

不一会儿。

我们到了万花楼。


“草,草草!”

“妈的,谁叫来的警察。”

“草了啊,这他妈的。”

圈子一下乱了。

小河附近,本来车就不好进来。

这会警车来了,逃的都没有。

所有人乱成一团。

跑的跑,逃的逃。

光头哥也冲进来了,破骂道:“妈的,哪个没素质的举报的,找到一定要弄死他。”

刘哥狠狠的砸了咂嘴。

光头哥又问他:“刘哥,怎么办?要卸货吗?”

卸货?

他们想直接把料子,卸到河里去。

这条河深,一旦沉下去原石跑不了。

过几天再捞起来。

但没人能保证,别人不会来捞,也没人能保证,捞起来的是自己的。

“叶子,怎么办?”刘哥看着我,很生气。

我想,他该不会以为,这是我通风报信的吧?

我也没解释,现在不是时候:“把十公斤以下的装我们车上,大的卸货吧。”

刘哥点头,说:“听叶子的。”

随后,我们几个人分开装。

有十来个,全都装到我们车上去。

我走过去让老板,把他车钥匙给我们。

老板有些犹豫。

我又说:“你以为你能开车从这里出去吗?钥匙给我,你坐我们的车走。”

这里隐蔽性好,只有一条出去的路。

这也有个问题。

一旦警察来了,只有卸货这一个办法。

一般来说,卸货之后,大家会找一个当地的和事佬。

等事情风波过后,这个人,能帮用货船,把这些石料捞起来,然后区分一下是谁的。

当然,家有家规,国有国法,道上有道上的规矩。

不是你的,你就千万别拿。

不然,整个行业都是你的公敌。

老板把钥匙给我。

我拿起钥匙上车,发动了车,直接开到河里去。

轮胎没到水里,我抽出来钥匙,锁好车门从车上跳下来。

一顿操作,其他扔石头的人都惊呆了。

他们一是扔不远,二是到时候打捞不方便。

从车上下来。

我隐隐约约听到光头哥对刘哥说:“妈的,这小子真神啊。这些手法,都是道上顶尖的老精才能做出来的,他二十来岁,刚出社会,我草啊。搁我,我真想不到。”

一辆破皮卡的钱,一块石头都能比过去。

刘哥也抽着烟,用看神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眼神耐人寻味,我都不敢直视。

车刚开下去,警察就来了。

他来到刘哥跟前。

刘哥给他递了一个烟。

片警问:“咋回事啊。”

刘哥给了我一脑瓜子,说:“我这废物弟弟,非要在这里给我演示一下车技,草啊,给人整河里去了。”

对方也没多问,懂的人都懂。

他只是吐了一口烟圈,说:“刘一手,你最好不要太嚣张。现在不同往日,没人罩着你。”

刘哥赔笑着说:“我做正经生意,国家罩着我就行。”

对方搜了一圈,意思了一下就走了。

等人走远了,刘哥才骂了一句:“草。”

然后带着我们几个人上车,把光头哥一个人留在河边盯梢。

谁来捞石头,其他人都会通风报信。

上车后。

刘哥脸色很不好看。

“哥,你怀疑是我叫的人?”我这人,憋不住话。

尤其是刘哥这种。

他如果不信任我,我的路就走到头了。

“我是傻逼吗?”刘哥反问了一句。

我一时语塞。

刘哥又问我:“不过我很好奇,你给老板说了一句什么,他就少三成卖给你?”

我坦诚说,我以前有一个亲戚在缅北帮人摸石头。

他告诉我,各大场口里,最容易出来石头的,都是偷偷带出来的。

这种石头,一旦被场口发现,基本都没好果子吃。

如果我们可以长期和他对接,他赚少了点,但风险也少了。

刘哥似笑非笑,坐在副驾驶上翘起二郎腿,就在看微信。

我看到刘哥的眼神,真的沉稳。

似乎今晚上的事,他可以完全不当一回事。

不一会儿,出了林子里。

刘哥才告诉我,让我回去好好休息。

我问他呢。

他说,他要去和另外几个老板谈一谈。

任何地方,都是有圈子的。

尤其是赌石这种行当,圈子太重要了。

刘哥说,今晚那些老板在群里说了,谁通风报信的,如果找到了,一定要抽皮扒筋,扔进河里喂鱼。

刘哥让我先回去,这件事接下来他来处理。

我和小白,被他扔在路边,打了出租车回去公寓。

进屋后,小白认真的看着我问我,今天真不是我通风报信?

我有些生气,说:“你看我像吗?”

小白说:“最好不是,不然的话……刘哥不会放过你。”

小白给我泡了面,又给我洗了衣服。

快到天亮,我俩才睡觉。

不过,我让小白睡床上,我睡地上。

小白一脸埋怨,简直会得我恨不得,当初就扑到床上去。

……

早上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我睡了七个小时不到,是被一个陌生电话吵醒的。

电话接通,那头是谩骂声。

“陈叶,你他妈离我女儿远一点。”声音沉闷粗犷,明显是个中年人的声音。

我琢磨着我平时也不祸害人。

这难道是小白的老爹?

“叔,你谁啊?”我睡意朦胧问。

电话那头,中年男人说道:“装,继续装,我是渔小歌她爹!我女儿呢。”

我擦。

渔小歌她爹?

“我怎么知道,小歌最近还好吗?”

渔小歌她爹破骂了我一顿,说:“你接着装,陈叶,我给你说,你配不上我女儿,你什么玩意,穷乡僻壤的刁民,你跟你爸似的,早晚一点要被人分尸。”

“你老舅没赌出来好玩意,还跳河了!”

“现在没人祸害,你敢祸害我女儿,我弄不死你?”

我肚子里的气,顿时就起来了。

这辈子,我最不想让人提到的就是我父母。

尤其是我爸被分尸这件事。

“你他妈说什么呢?”我也不管他是长辈,有的人你不能给他脸。

渔小歌她爹吼道:“昨晚小歌就没回来,我打了一晚上电话,她也没接。今天早上,那个女人又来砸我们家门,说一定不会放过她。”

“不是你惹的事,是谁?”


后面的话,我几乎没听见,整个人脑子都是嗡嗡的。

紫罗兰的买家这么快便出现了。

我的内心,兴奋,恐惧,交错复杂。

三小时后,车停在腾冲一个叫美玉轩的地方。

男人递给刘哥一根烟,脸上笑着,眼神却很生气,甚至有几分难以掩盖的杀气: “我从内蒙大老远来,就是买下紫罗兰。时间说得好好的,你人呢?”

刘哥有些不好意思,说:“有些事,耽误了。紫罗兰在万花楼,公盘拍卖,时间在一个月后的慈善晚宴,我们还有时间。”

“这是我新交的兄弟,叶子。”

“赌石上的,神!”

赵老板歪着嘴,眯着眼缝看我,问:“神?刘一手,你一把年纪了,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刘哥吐出一口烟圈,眼神平静:“去吧,随便陪赵老板玩玩。”

我问刘哥:“那你呢?”

刘哥拍了拍车上的一箱钱,说:“我陪光头去玩玩,一个小时后见面,我们这次回来除开见赵老板还有一场大的要赌。”

“好。”

我点点头,心底知道这个赵老板一定是个有钱人,他和刘哥约莫着是要投资一个玉石行当。

我不敢抬头看他,不仅是因为赵老板有钱人脾气大。

更多的是。

赵老板不远万里,来腾冲只为一件事。

买紫罗兰。

紫罗兰很漂亮,万中无一,但却也没稀缺到那种程度。

赵老板这种身家上亿的老板,对紫罗兰情有独钟,足以说明他看重的并不是紫罗兰的价值,而是……开出紫罗兰的人。

他和老舅有关系。

我当场断定。

他甚至,知道老舅的死。

但我不能表现出来,打草只会惊蛇。

刘哥走了,赵老板也没搭理他,自己往里面走了进去。

我也小心翼翼走进去。

赵老板气场很足,美玉轩的老板看到他进来,所有服务员都在列队欢迎。

“老赵,一年半了,你可算来一次腾冲了。”

这语气,有点不像是欢迎。

像是冤大头,金主终于来了。

赵老板点点头,也不理睬这些人,他找了个最显眼的地方坐下,扫了一眼所有的石料,说。

“上次来,输了七百多万,这次能回点本吗。”

美玉轩的老板忙点头:“能,肯定能。”

赵老板拿起石头,撅着嘴,说:“难哦。”

美玉轩老板可不敢让这种金主丢了,说:“赵哥,我找人给你选几块呗,都是我们店里的好玩意。”

赵老板摇头:“不用。”

他拿起来强光灯,挨着照了一圈。

指了指自己看上的几块石料,说这几块拿出来看看。

美玉轩老板脸上都要憋出来硬伤了。

为什么?

因为他心底想笑,但没笑出来。

赵老板拿出玉,看了一眼,又回头问我:“这块怎么样?”

他手里,拿着的是一块马萨场口的石料,马萨场口一般是无皮或者皮少,因为是新场口,水底经常参差不齐。

“皮薄肉厚,但马萨场口主要出低档翡翠。这块二十几公斤,至少得几十万,赌性太大。马萨场口出的翡翠,一般都做大型摆件,赵哥,这个不太值得。要是开的话,至少你得赔一半的钱。”

赵老板皱皱眉头,看着我说:“赔一半?你他妈的,东西都没打开,你就说赔一半,吹什么牛逼。刘一手说你专业性很强?他妈的,他眼睛是不是瞎了,明天我让人给他买一箱眼药水。”

“还有……赵哥?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叫我?”

赵老板的一句话,让我噎住了。

他立马让人去切了,说这么大的绿光,一定是有货的,要是出了货,他都包大红包。

美玉轩的老板让人抬过去石头,按照赵老板的方法切开。

看赵老板这么固执,我也懒得搭理他,就当时为刘哥当一个陪衬。

很快。

机器打开。

一阵阵轰鸣声传来。

砰的一声。

那块石头切开了。

赵老板急忙跑过去一看,开出的的确是有绿,但二十个公斤的石头,只开出来一个鹅蛋大小。

花青翡翠在市场上,价格不怎么高,他这对半切,还有再赌的可能,但钱基本赔了一半。

赵老板气不过,拿起锤子,狠狠砸下去,一大块边角被他砸烂了。

得,就这一下下去,本来只赔一半的,现在赔了百分之七八十。

美玉轩的老板急忙给他递茶,说:“赵老板,别生气,你几千万的生意家当,不差这点。要不你再挑一块,我入股,我换个人给你切,我自己给你切都行。”

一般门面大点的赌石行,为了留住优质的客户都会入股。

一来能让这些大老板觉得,他们没真正坑钱。

二来,要是真开出绿来,他们也能赚一笔。

赵老板抬起来手,说:“行,你入多少。”

美玉轩的老板说:“看赵老板您。”

赵老板说:“对半入吧。不过,我有个条件,让这小子来选。”

美玉轩老板脸色一硬:“这……”

赵老板吐了一口烟圈,说:“你要不同意,以后我就不来了。这小子刚才一直在我旁边逼逼叨叨的,影响我判断。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美玉轩老板没办法,笑着对我说:“小伙子,全家幸福在你手上了。”

我本来不想选。

这赵老板,真讨人厌。

但我没办法,我如果不去选的话,就是不给赵老板面子。

他今天会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美玉轩老板也怕自己亏,从玻璃里拿出来两块比较小的料子,说:“这块,白沙皮,一块石灰皮,这是手电你照一下。”

白沙皮十来斤,上面满是盐装沙粒,沙粒个个挺立,但看上去非常老旧,打灯立马就能看到淡淡的翠绿,不用多想都知道是块大阳。

不过,这时候我注意到一点。

外表层有两个色,先是淡黄色,再是白色膜。

再看一眼石灰皮的,只有白沙皮一半不到的大小,价格也比白沙皮低很多。

我左右晃动着看灯,老板冲我不停的眨眼睛。

似乎在告诉我,让赵老板选白沙皮。

这样是双赢。

赵老板能赚钱,赚得不多,他也能赚钱,我还能赚名声。

事成后,他至少要给我个大红包。

但我仔细看过石灰皮后,发现石灰皮上参杂黑色,但透光性很好,无论从哪一个角度上看,透光性竟然都比白沙皮好。

料子方方正正,石头四周有松花,都很小,但数量多,大概能有七八个。

松花。

是赌石的行话,是指石料皮壳外层的沙粒,松花一般分布为点状,片状,线状,这是研究翡翠出不出绿的重要特征。

看完后,我深吸一口气,对赵老板说:“老板,如果想保本,选白沙皮,如果想赚钱选石灰皮,这块极有可能是满绿。”

赵老板听到这话后,哈哈笑着:“我说你不懂吧?石灰皮就便宜,白沙皮的松花比石灰皮的大多了,颜色也正。”

“就因为你,刘一手水了老子最喜欢的那块紫罗兰。妈的,我拿回去,至少能赚几百万。”

我一时语塞,也不多说。

要不是我手里只有两万块钱,这块石灰皮我都想买下来。

松花是判断出绿的重要特征不错,但白沙皮的松花两极分布。

他要遭。

最终,赵老板付了白沙皮的钱,对美玉轩老板说:“你亲自给我搞。”

美玉轩老板笑嘿嘿的点头,切之前还洗了洗手。

石料切开,赵老板急忙凑过去一看,哈哈笑着,还没笑完又憋着脸。

我一看是豆种。

豆种是翡翠家族中,最常见的一种。

不过,豆种也比没有强。

我这才明白,美玉轩的老板真是个老狐狸。

又能赚钱,又不得罪人。

毕竟,赵老板以后还会来。

清算完账,赵老板挨着给了一个红包,说:“没回本,不过还好。”

回头,他也丢给我一个红包,说:“小兄弟,玉石就是江湖,行走江湖,低调得好。没点本事,不要露头。”

我很无语。

不过白捡的钱,谁不要呢。

我收起来钱,说:“谢谢老板。”

赵老板美滋滋的,拿出电话让他的司机准备接他去洗脚城,还问了最近有没有十八线明星来啥的。

赵老板走了,美玉轩老板也准备关门。

今天捞了六位数,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关门之前,美玉轩老板问我:“小兄弟,我看你刚才打灯的姿势,观察的手法,很老道啊。白沙皮,你不会看不出来能稳赚才对。”

“我当回好人,奉劝你一句,玉石行当的人都带着戾气,你不要想着故意耍弄手脚。”

“当然,今天也多谢你了。”

没我,赵老板或许不会赌气开第二把,他也少赚一把。

我看着美玉轩的老板,他笑起来很虔诚。

那眼睛,跟月牙似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招财眼。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但我是真的看好那块石灰皮。

我问美玉轩老板,“这块石灰皮多少能出?”

美玉轩老板说:“石灰皮多出玻璃种,你知道吧?这块虽然小,至少得五万可以漏给你。”

五万,对这块原石来说。

的确是漏给我的。

我留了一个号码给美玉轩老板,说:“如果这块料子出了,你给我说一声, 我想知道他能开出了什么货,验证一下我的眼光。”

“中。”

美玉轩老板收下我的号码,说以后来了新货可以叫我。

这就是老板的格局。

明知道我没钱买,还是说要叫我。

不过,我是真心看好那块石灰皮。

留号码,只是想确保它还在不在。

如果哪天我存够五万,立马就会来买这块。

对半切。

准他妈不赔。

号码留完,我正准备出门,美玉轩老板突然叫了我一声;“对了,兄弟。玉门鬼手,你认识吗?”

我愣了愣,回头问:“什么鬼手。”

美玉轩老板讪讪一笑,说:“没什么,看错了。只是感觉,你赌石的方法,和他有点像。”

“你这么厉害,玉门鬼手不知道吗?那块紫罗兰,市场价850万是不假。但现在很多人,包括赵老板,都是冲他来的。”

“玉石本没有价,喜欢的人多了,价格水涨船高。而玉门鬼手开出来的紫罗兰,恐怕在腾冲,将是天价。”

我身体猛的一颤,惊恐在眼里几乎压不住。

我舅,不是普通人?

是那震撼玉石界的玉门鬼手?

整个缅边玉石界,闻风丧胆的赌石双雄之一!


刘哥彻底被我的话震惊住了。

他也在等这次机会。

对他来说,没什么坏处。

如果明天捞起来的石料,当场开了,开不出来顶多就是几十万的损失。

......

有人希望我输。

有人希望我赢。

有人希望我,打破这万花楼的规矩!

有人希望我,让百年来被万花楼压榨的腾冲,松一口气。

无数人,开始前往万花楼。

人流如蚁,汇集成河。

等我和刘哥到万花楼前。

万花楼前,已经站满人。

他们不是来买原石,也不是来赌石。

都是来看我!

站在门口,刘哥把喇叭递给我。

我看着刘哥,最后说道:“刘哥,你还有退的可能。”

刘哥很认真:“把我当孬种?”

他不会退。

我也不会退。

我拿着话筒,对着万花楼,吼道:“晚辈,陈叶,请战!想见识一下,万花楼高超的赌石技术。”

平常。

热闹非凡的万花楼。

此刻,寂静无比。

针落有声。

没人回应。

我把话筒音量,又开大一分。

“晚辈,陈叶,请战!”

依旧没有人回应。

我把声音,开到最大。

“晚辈,陈叶,请战!”

轰隆!

万花楼外,喧哗一片。

有人开始低声嘲笑万花楼。

就在这时。

万花楼的大门。

突然打开。

寸爷,从里面走了出来。

寸爷看到我。

手里的佛心果,依旧在缓慢的转着。

眼里的恨,穿肉透骨。

“哟,陈叶啊。刚才我在午睡,怎么了?”

寸爷装作没听到。

但他不可能没听到。

不战,用渔小歌威胁我。

他是十成胜算。

赌石,神仙难断寸玉。

即便是他再自以为是,也有输的可能。

不赌为赢。

“寸爷,小辈初来腾冲。听闻万花楼在腾冲一带,是赌石界的天花板。”

“小辈素来没见过世面,想见见世面。”

“和寸爷过一把,死而无憾。”

寸爷眯着眼,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赌?”

我知道他还在退,便又说道:“寸爷要是怕了,可以直接认输。龙川江上我早就看出来,寸爷根本不会赌石。万花楼前,栓一条狗,应该都比寸爷强吧。你买走我第四块原石,不就是怕我再开出来吗?寸爷,和赵老板联手举报腾冲的原石买卖,你这是在害整个赌石行业啊。”

周围的人听到我的话,脸色满是震惊。

尤其是那八个老板。

他们虽然不相信我。

但他们也知道,我敢说出这种话,一定不是完全没证据。

而且。

我敢这样说。

是要付出命做为代价。

寸爷轻声一笑,说:“很遗憾,陈叶。我本来以为你有些本事,但我们在龙川江上买的原石,回来的时候,一块都没开出来。一千三百万,我几乎全亏了,买了一堆废料。”

“不过,你想赌。我可以陪你赌!”

“这样吧,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时间,你可以在全腾冲找原石!”

“三天后,我们龙川江上见。如果你找的原石,比我找来的贵,我便算你赢。当然,我可以承诺,为了不欺负你,我不会在万花楼已经上架的原石上找。”

伪君子!

表面上是在让我。

实际上,整个腾冲的货。

除了私货,其他都是从万花楼进货。

寸爷能拿到的,比我所有的多。

而且,万花楼一手遮天。

他甚至能让腾冲的那些老板,都不给我原石。

私货难出极品。

最好的极品,几乎都在较大的翡翠交易所。

他没有赌,已经赢了。

“草,我们不赌了。”刘哥听到寸爷的话,立马说:“这不是在欺负人吗?”

显然,他都明白。

但我拦着刘哥,对寸爷说道:“行,三天!三天后,龙川江上见。

我若输了,我这条命是你的!

我若赢了,我女朋友渔小歌还在您手上,她要分毫不差的还到我手上。

而且,我要你给我,下跪道歉!”

当着众人的面,寸爷也不作假。


我愣了愣。

刘哥又说:“我这个人只在乎过程,不在乎结果。”

咕噜。

我猛咽了一口口水。

结果比过程重要。

今晚我要赌输了,恐怕也不好交代。

我折回去刚才的铺子,仔细斟酌。

每一个种,水,底,雾,裂。

甚至棱角,我都要看得清清楚楚。

汗水跟豆粒一样。

像在下雨。

十分钟后,我还是选了一块黑乌沙。

老板见我跟刘哥一起来的。

小声说。

“旁边的和田玉容易出货。”

意思很明显。

赚多赚少是一回事。

赚了,我旁边的刘一手,也并不是善哉。

我直接告诉他。

“那堆和田玉是老板选剩了的二手料。”

老板顿了顿。

随后又不合时宜的笑了。

“原来是行家。”

这时候。

刘哥走过来,拍拍我肩膀:“选好了?”

“嗯。”

“不反悔?”

“不反悔。”

这块料子,是今晚夜市上最好的。

如果我输了,说明我专业知识不够。

但我不会输。

专业上,底张不错。

人性上,老板的眼神不会说谎。

他怕。

怕我赌走他最好的一块。

我要输了,天理不容。

“怎么开?”老板爽朗问我。

我想都没想,说:“对半开。”

“直接对半开?不擦一擦?”

“不擦。”

老板又顿了顿,或许在夜市上从没见过我这种人。

也或许对我的胆识认可,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很快,老板打开机器。

机器轰鸣。

我的心,也跟着在颤抖。

不怕是不可能的。

我还想见我妈,还想拿回来老舅的紫罗兰,秦姐的手指,我还要给他‘接上’。

刘哥则是站在我身后,若无其事的抽着雪茄。

对他来说,只是两万块钱。

对我来说,是生死轮盘。

砰。

响声传来。

黑乌沙料子被彻底切开,一抹绿光悄无声息的抓住黑夜。

夜市上的人,全都围了上去。

“卧槽。”

“冰种啊!”

“真是冰种三彩飘花,神了!咱们这夜市,得有半月没开出来冰种三彩飘花吧。”

“这大小,能打两对一对镯子,边角料做几个玉牌吊坠,完全没问题。”

“小伙子行啊,有联系方式吗?这三彩带紫,紫气东来,自带纹图,图有麒麟啊。”

“小伙子,你是外地的吧,我也是来赌石的,咱们加个微信?”

我没敢吱声。

回头看着刘哥。

心底的紧张,也松了一口气下来。

刘哥只是回头,很满意的一笑。

似乎在说,他没看错我。

刚才想要我联系方式的人,全都退避三舍。

喧闹的鬼街,顿时安静下来。

刘哥拿起来切开的石头,皱了皱眉:“这中间,怎么还是脏的。”

噗嗤。

在场的人,忍俊不禁。

没人敢笑他。

只有老板,气得牙痒:“这是飘花,冰种飘花带紫,贵气!”

刘哥哦了一声。

“老王,我和你这么多年朋友,出个价。”

“一对镯子十个,其他的边角料能到三个。十三个,到时候打出来的镯子你看得上,我可以给你送来。要打整图的话,好出,但是料子稍微偏小了一点,要是大一点,整图能五十个网上,可这也就镯子的大小,暴殄天物了。”

“二十个。现金。”

刘哥只喊了一口价。

他不懂玉,不然飘花位置即使不好,也能喊一口高的。

但这里没人敢压他的价。

老王哈哈一笑,说:“行。到时候打出来的镯子,你也长个眼,这雕琢打好点,能打点纹理。”

刘哥点点头,和老板一起去拿钱。

拿到钱后,他高兴的拍拍我肩膀。

“好兄弟!我果然没看错!这身衣服,配得上你啊,一出手就是块好料子。”

我心底骂道,你给了我输的机会吗?

拿完钱,刘哥当场数出来一万给我。

答应我的钱,他一分没少。

完事后,他又扔了两万给光头,说今晚找个地方给我庆祝。

光头乐滋滋的,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正要拍我肩膀,刘哥一巴掌打开。

“滚。别拍我陈兄弟。”

这态度,转变得太快。

我们来到一个ktv,刘哥点上雪茄,对我说道:“陈兄弟,你都给我送了一份大礼。君子之交,作为回报,我也给你送一份大礼。”

刘哥拍拍手,一个女人被推进来。

像条狗一样,跪在我面前。

“叶子,今晚你和她睡。对了,给你说,她也是处。”刘哥拍了拍我肩膀。

抬头一看。

我看清楚了女人紧张,害怕的脸。

“刘哥,这不太好。”我急忙说:“我,我有喜欢的人。”

谁知道刘哥没理我,提着一瓶酒就出了门:“喜欢的不重要,男人嘛,出来混,女人是衣服,兄弟才是手足。”

随后,门被关上。

房间里只剩我和这女人。

我很尴尬,没等我反应过来,女人噗通一下跪在我面前。

“哥,你就听刘哥的吧。如果我今晚伺候好你,就放过我。”

“我,我……”

“我是个大学生,叫白亭,他们都叫我小白,这是我身份证和学生证。之前都没谈过男朋友,我虽然不会……但我,我一定会尽量伺候好你。”

“你别嫌我,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

她跪下来求我,声音很卑微,不停的磕头,眼泪不是假的。

这场面,一如我当时求秦姐的样子。

我的心,跟着酒快要蒙了。

不兴奋,那是假的。


方钱加了黄老板微信,这才送客走。

回头过来,方钱看到我。

一脸高兴。

“你怎么来了。”

我拿出来刘哥的钥匙,对方钱亮了亮:“这三块石头,刘哥让解开卖了。”

方钱一看,兴奋得俏脸都红突突的。

“原来是财神来了。”

“你一进门,我就知道你不简单。”

“这才立马通知刘哥的,这不,不打不相识。”

我挺无语的。

要不是方钱,我不会落入这个火坑。

不过,也得感谢她,我才得以认识刘哥。

方钱手脚很快。

一边让人解开,一边联系腾冲附近的买主。

告诉他们,那三块龙川江开出来的石头,现在能打镯子和翡翠了。

毕竟有名气在,加上方钱人脉好。

很快就订了一大半。

订货之前,我特意嘱咐方钱,可以适当让利给客户们。

毕竟,这是我们第一步。

以后赚钱的机会还在后面。

“小伙子,有见识啊。”方钱啧啧一声,高兴之余又叹气说:“不过,还有下次没真不好说。别介,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赌石技术,而是腾冲这天。”

我抬头看了看天。

“这天怎么了?”

方钱扭着旗袍下的翘臀,踩着高跟鞋走开。

翘臀像是一只狐狸一般,迷人。

“你没看到吧,这天上有一只无形的大手。”

方钱回店里,我继续看着天。

我知道。

方钱说的是万花楼。

……

离开玲珑坊,李军来找我了。

“老大,找到她了。”

李军一席话,把我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她在哪?”

李军说:“在江边的ktv会所找到她的。”

渔小歌又去会所上班了?

我深吸一口气。

渔小歌这时候没钱。

她去上班无可厚非。

但她不是自己愿意去的。

有人在逼她。

“跟我去一趟。”

我急冲冲的打车,去了江边。

下午时分,江边开始热闹起来。

看热闹的人多,我却没闲心管这些。

绕开江边,我径直来到会所里,找到包间。

果然,这时候渔小歌正在包间里。

她穿着一身jk,有些暴露,和她原本的性格不符。

见到我来,渔小歌先是震惊。

随后。

埋着头,不愿意被我看见。

“驱散他们出去。”我进门,一把扶起来渔小歌,然后对李军说道:“把包间的钱,给他们付了,坐台小姐的钱,一并给他们付了。”

说完,我拉着渔小歌就出门。

渔小歌满眼都是泪水。

盈盈若水的样子。

让人很怜惜。

我拉着她出门,听到会所里,一声吵闹的声音。

“妈的。”

“有钱连不起吗?你谁啊?我们店的人都敢抢?”

一直出了会所。

我拉着渔小歌,越跑越快。

渔小歌的眼泪,也越滚越快。

像是豆粒一般。

停不下来。

终于。

我们停在江边,渔小歌不停的喘气,低声喃喃问我:“你,你怎么来了。”

她没想过我会来。

她甚至已经准备自暴自弃,在这里让人糟蹋,去还那些贷款。

“我妈的钱,是你给我的?”

渔小歌点头,说是。

她当时去医院,看到我给医生跪下。

看到老舅赌石输了的时候,难受的样子。

又看到我妈在病房里的样子。

她于心不忍。

“可你也不应该贷款啊。”我没责怪渔小歌,心底反而有些高兴。

渔小歌手指不停的打圈。

她有些犹豫。

说:“我听她们说,会所高档包间里赚钱很快的。可我没想到,进去要做那些,我就没去做。”

看着渔小歌眼泪汪汪的样子,我也不好责怪她。

这次她去会所,一定是因为对方来催债了。

果然。

我和渔小歌没聊几句,一群人从会所冲出来。


我也不好推脱,只好把红包收下。

回去的路上。

刘哥一边走,一边打电话。

把他的朋友,都叫了过来。

甚至周边市区的,也叫上了。

他说今晚要给我见一见他的那些朋友们。

今天这一仗,太漂亮了。

顺便他还问我,那块没开出来的石头,是什么玩意,这么稀奇。

我说我也不知道,但一定很值钱。

不仅有阳绿,而且还带彩。

光看质地上,至少冰种往上。

绿光一出,那块石头的价值就上来了。

哪怕只能打一个镯子,带彩的镯子,一个都得两百万往上。

刘哥哈哈一笑,说:“妈的,那我们卖给寸爷,岂不是亏了?”

我摇头说:“未必,寸爷未必能赚到钱。原石好,还得会切,那块原石内部结构复杂,不会切的话,好料子可能都会赔。”

刘哥听到这话,抽了一口烟。

他脸色很复杂。

甚至有些奇怪。

看着我。

“在寸爷手里,都未必能开出来?”

“叶子,我看你越来越神秘,你到底是谁。”

我忙说:“刘哥,我是叶子啊,你兄弟。”

刘哥摇摇头:“不,我突然觉得你有点熟悉。你有点像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曾经让整个缅边玉石界都震撼的人。”刘哥先说得很认真,但随后又哈哈一笑,说:“别紧张,跟你开玩笑呢。”

我们回到诊所,蹲着吃了盒饭。

刘哥问我,晚上想吃什么。

今天,他要大庆。

要让整个腾冲都知道,他刘一手被人看不起这么多年,他牛逼了。

他的玉石行,以后也要牛逼。

我给刘哥说,我有些累,先休息。

吃饭的事,让他安排就行了。

我点点头。

回去路上。

不知道为什么。

我很不开心。

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快到楼下,我的脚步明显加快了。

到门口,我忍不住一把推开门。

门里空荡荡的。

我的心,就像是游魂一般。

跟着空了。

房间里没有花香,没了口红,没了内衣,也没了她。

还是一样整洁。

但小白不在了。

只有她当时,用我的血,染的那条内裤。

我轻轻拽着,坐在床上。

在货船上。

我连死都不怕。

寸爷和那几个老板压着我,我都没有那么大的情绪。

但现在,心如刀绞。

这不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吗?

我只是不想让她,跟着我踏上那条贼船,所以才这样做的。

为什么心会痛得呼吸都是困难。

睡了一下午,快到六点过,我才起来。

头还是昏沉沉的。

刘哥还没叫我。

叫醒我的,是一个电话。

一个从京城那边打来的电话。

我接通电话,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是秦姐。

“秦姐。”我声音有些沙哑。

秦姐笑着说:“叶子,牛逼啊。今天我都听说了,腾冲出了一个玉石界的天才!这才去腾冲几天,你竟然做到了这种地步。”

我‘嗯’了一声,说:“我答应过秦姐的,你救了我妈的命,我的命就是你的。”

秦姐声音贴切,说:“别那样说……我今天打电话来,主要是想告诉你。

万花楼的人不简单,尤其是在腾冲,他们很不简单。你千万要小心,你这一次,是扬名立万,是得到了万花楼的赏识。

但天不妒英才,人妒。

人的心胸,比针尖更狭隘,懂吗?万事小心,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做到什么程度,人活一辈子,钱,名,欲,一切都没命重要。”

我知道。

但我不怕。

万花楼里,我已经埋下去了一颗深水炸弹。

等一等。

再等一等。

我要去拿回来老舅的紫罗兰。

我要把紫罗兰,放在老舅的坟前,让他知道,他外甥给他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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