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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错洞房,将错就错颜芙凝傅辞翊全局

赟子言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小姑娘要就地跪下,被颜芙凝端住了胳膊。“别跪!”小姑娘眨巴眨巴眼:“恩人姐姐长得真好看!”颜芙凝微笑摸了摸小姑娘的脸:“你也长得好看。”小姑娘转回头:“爹爹,姐姐说我也好看。”年轻男子“嗯”了一声,从怀中取了一吊钱出来,递给颜芙凝。“这是做什么?”颜芙凝往后退了一步。“昨日医馆的大夫说医治小雅的胳膊需要先付一吊钱诊金。当时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只好先求他们帮忙看,谁知他们愣是不肯。幸亏姑娘出手相助,否则小雅的胳膊就废了。”说着,他将钱往前递了递。颜芙凝摆手推辞:“你女儿的胳膊只是脱臼,小问题罢了,你不用给我钱。”她不过随手之劳。虽说她如今是缺钱,但帮忙医治脱臼,用不着收钱。年轻男子惊道:“一吊钱便是一两银子,只是脱臼,医馆里的坐馆大夫...

主角:颜芙凝傅辞翊   更新:2025-04-29 14: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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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颜芙凝傅辞翊的女频言情小说《入错洞房,将错就错颜芙凝傅辞翊全局》,由网络作家“赟子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姑娘要就地跪下,被颜芙凝端住了胳膊。“别跪!”小姑娘眨巴眨巴眼:“恩人姐姐长得真好看!”颜芙凝微笑摸了摸小姑娘的脸:“你也长得好看。”小姑娘转回头:“爹爹,姐姐说我也好看。”年轻男子“嗯”了一声,从怀中取了一吊钱出来,递给颜芙凝。“这是做什么?”颜芙凝往后退了一步。“昨日医馆的大夫说医治小雅的胳膊需要先付一吊钱诊金。当时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只好先求他们帮忙看,谁知他们愣是不肯。幸亏姑娘出手相助,否则小雅的胳膊就废了。”说着,他将钱往前递了递。颜芙凝摆手推辞:“你女儿的胳膊只是脱臼,小问题罢了,你不用给我钱。”她不过随手之劳。虽说她如今是缺钱,但帮忙医治脱臼,用不着收钱。年轻男子惊道:“一吊钱便是一两银子,只是脱臼,医馆里的坐馆大夫...

《入错洞房,将错就错颜芙凝傅辞翊全局》精彩片段


小姑娘要就地跪下,被颜芙凝端住了胳膊。

“别跪!”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恩人姐姐长得真好看!”

颜芙凝微笑摸了摸小姑娘的脸:“你也长得好看。”

小姑娘转回头:“爹爹,姐姐说我也好看。”

年轻男子“嗯”了一声,从怀中取了一吊钱出来,递给颜芙凝。

“这是做什么?”颜芙凝往后退了一步。

“昨日医馆的大夫说医治小雅的胳膊需要先付一吊钱诊金。当时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只好先求他们帮忙看,谁知他们愣是不肯。幸亏姑娘出手相助,否则小雅的胳膊就废了。”

说着,他将钱往前递了递。

颜芙凝摆手推辞:“你女儿的胳膊只是脱臼,小问题罢了,你不用给我钱。”

她不过随手之劳。

虽说她如今是缺钱,但帮忙医治脱臼,用不着收钱。

年轻男子惊道:“一吊钱便是一两银子,只是脱臼,医馆里的坐馆大夫真敢开价。我是开打铁铺的,一吊钱要攒很久。”

颜芙凝道:“赚钱不易,快收起来。”

却不想年轻男子一定要报答她。

“姑娘,你还是收下吧。医馆乱开价,我不舍给这钱。但姑娘心善,治好我女儿胳膊是真,这是谢礼,请收下!”

颜芙凝问:“你是打铁匠?”

男子点头:“对,我以打铁为生。”

“打制精致的银针,可会?”

说到了手艺,男子劲头十足:“不是我自夸,绣花针也能做得。”

颜芙凝颔首:“这吊钱你收起来,等时机合适,我找你帮我打套器具。”

做整一套银针,起码得用几两银子当材料。届时她还想做其他器具,要用到的银子则需更多。

男子高兴道:“好!”

他定细心做好,就当报答。

如此想,他便将一吊钱收了起来。

他指向东首街头方向:“往那走一里地,就能寻到我的打铁铺。我叫童成,到了那边提我名字,大家都知道。”

这时,小姑娘来拉颜芙凝的手:“我叫童雅。”

颜芙凝捏了捏童雅的小手,微笑道:“我记下了。”抬眸对童成道,“我大抵要过段时日才会去。”

童成颔首:“随时恭候。”

不多时,童成带着童雅离开,颜芙凝则进了粮油店。

“老板,菜籽油与酱油是何价钱?”

店主懒洋洋道:“菜籽油五十文钱一斤,酱油十八文钱一斤。”

颜芙凝原本准备了两只空陶罐,准备今日来买菜籽油与酱油。

没想到都挺贵的,特别是菜籽油。

今日虽说赚了点钱,但大都是某人捉的野鸡所得,他所赚的还是先不动。

而她自己赚的,得攒部分。

想了想,她拿出一只陶罐:“酱油十五文一斤,成不成?”

店主摇头:“我这店里啊,一口价,开了几十年了,街坊都知道。”

就是不能讨价还价的意思了。

“那就来一斤酱油吧。”

颜芙凝掏出十八文钱,将陶罐递过去。

家里米面还有一些,粮油店镇上只有这一家,价格定着,今日暂时不买。

等回村了问问,看谁家自己种的粮食能卖掉些。

要是家里有田就好了。

店主舀了一斤酱油到陶罐里,接了铜板数了数,数量没错,就允许颜芙凝将陶罐拿走。

颜芙凝用盖子盖严实了,把陶罐放回背篓内。

出了粮油店,在沿街的小贩那里买了两颗大白菜,大白菜便宜,只花了七文钱。想到婆母说的鸡蛋,一问价格要五文钱一个,便只买了两个。

菜籽油没买成,颜芙凝打算买块肥肉,回去熬猪油也不错,遂走到肉摊前。

一问价格,叫她惊讶。

肥肉七十文钱一斤,瘦肉五十文钱一斤。

竟然肥肉比瘦肉还贵!

摊主一身肉,砍肉骨头的时候,浑身抖三抖。

“姑娘一看就是不怎么买菜的人,肥肉当然比瘦肉贵了。”摊主甩出一块肥肉,又道,“你瞧瞧,这肥肉油光发亮,是熬油的好货。”

肉太贵了,怪不得书上有写,百姓们一年到头只在年节时吃上几回。

如今即将过年,猪肉就更贵了。

颜芙凝想了想,一斤肥肉熬不出一斤猪油,还不如回去粮油店买一斤菜籽油。

看她要走了,摊主喊住她:“姑娘,猪下水、排骨与大骨棒都便宜,你要不要?”

颜芙凝收回刚要抬起的脚尖:“排骨怎么卖?”

摊主啪地甩出一扇排骨:“白菜价,整副猪骨头,就一斤精肉的价钱。你要的话,全带走。”

颜芙凝算是明白了,古人吃食里含的油水少,故而肥肉最贵。

精肉没有多少油水,吃着味道虽好,价格及不上肥肉。

而骨头最不值钱。

现代好吃又贵的排骨,这里竟然很便宜。

“整副猪骨头太多了。”颜芙凝指着他甩到跟前的一扇排骨,“这个多少钱?便宜的话,我要了。”

摊主看她放在地上的背篓里有两颗大白菜,便问:“你这两颗大白菜多少钱?”

“七文钱。”颜芙凝老实道。

“这扇排骨就算十文钱。”摊主生怕她不要,忙道,“我看你背篓不大,我把排骨对剌开,放到背篓里。”

排骨可是人吃一半,狗啃一半的东西,无人问津的,难得这位姑娘不懂事。

“你刚才不是说白菜价么?七文钱吧,这扇排骨我就带走了。”

“成!”

摊主拿刀将排骨隔几条对剌开。

颜芙凝取出陶罐与白菜,方便摊主将排骨给她装进去。

摊主贴心地给她铺平整:“姑娘,我给你垫张牛皮纸,你可以把陶罐白菜放在排骨上,干净稳当。”

“多谢!”

颜芙凝笑着付了七文钱。

那么多排骨,菜籽油煎着吃肯定很香,她便回了粮油店。

“老板,菜籽油也来一斤。”

“我就知道姑娘识货,我家的菜籽油,一个字,很香。”

店主一改方才的态度,殷勤地接过空陶罐,用油提子量了油,舀进陶罐内。

颜芙凝笑了:“老板真风趣。”

生意做成,店主笑得皱纹都深了些,剩下的油滴下来缓慢,他似很有耐心。

等油几乎滴光,他亲自将盖子盖严实。

颜芙凝数了五十文钱给他,将油罐子与酱油罐并排放一起,两侧各放一颗大白菜,底下是几层排骨垫着,倒也稳当。


颜芙凝:“???”

还要回家睡。

睡什么呀?

她喜欢一个人睡!

两人睡一张床上,她翻身都得小心翼翼。

偶尔手臂打到悬着的床单,都会惊醒过来,生怕把他吵醒。

论到底,他们终究男女有别。

傅辞翊不知她脑中的弯弯绕,又道:“下午我带你去村塾看看。”

颜芙凝尚未开口,傅北墨的声音自灶膛后传出:“我也去!”

生怕兄长不同意,他索性站起来,走到颜芙凝身旁,拖长了音调:“嫂嫂……北墨也想去……”

半大的少年如此说话,竟然丝毫没有违和感,颜芙凝轻笑出声,对傅辞翊道:“那你带我与北墨一起去好了。”

傅辞翊没作声。

颜芙凝低头切着肉块,每一块都切成四四方方的形状。

待切好了,她才再度看向傅辞翊:“以后你午间在村塾歇息的话,是不是要给你送饭?”

“嗯。”傅辞翊择菜的动作不停,“村塾在几个村中间,家里到村塾有不少路,一来一回颇费时辰,我想午间可以多抄写。”

颜芙凝含笑道:“北墨去认路,他就可以帮忙送饭了呀。”

傅北墨忙不迭地点头:“对的,对的,我送饭。”

傅辞翊又“嗯”了一声。

语声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颜芙凝切肉时,留了块精肉出来,放在砧板一角。

她将手悬在锅上面,感觉锅还不够热,便喊:“北墨,火旺些。”

傅北墨应声,快速去了灶膛后头,拿了粗壮的木柴,往膝盖上一顶。啪的一声,木柴断成两截,塞进了火里。

颜芙凝先把肥肉倒入锅里,用锅铲翻动,侧头对傅辞翊道:“得买个食盒,如此带着饭菜也方便。”

傅辞翊淡声又道:“好。”

洗过的肉上头有水,一进锅里,火旺起来,便有油珠溅开。

颜芙凝往侧边躲了躲,看到傅辞翊停了择菜的动作,索性与他说:“你现在去抄书吧,灶间有我与北墨就好。”

傅辞翊没应声,径直出了灶间。

颜芙凝瞧他背影一眼,对傅北墨道:“你哥是不是有点莫名其妙?”

傅北墨探出头,往门外瞧了一眼,嘟囔:“他不是一直都这样子的么?”

颜芙凝心道,好吧,可能是她的错觉。

他本身就是冷冷的,爱搭理人时,说几句;不爱搭理时,半个字都无。

锅里的肥肉很快变得金黄,煸出不少猪油来,颜芙凝将瘦肉都倒了进去,一顿翻炒。

待瘦肉全都均匀裹上了猪油,她便搁下锅铲,拿了根筷子给每一颗油豆腐都戳个小孔。

看她这么操作很好玩的样子,傅北墨跃跃欲试。

“嫂嫂,我也想玩。”

颜芙凝放下筷子:“你洗个手,剩下的全都给你戳。”

“好哇!”

傅北墨乖乖洗了手,抹干,而后学着颜芙凝的样子,给油豆腐扎洞。

戳着戳着,玩心大起,戳一颗不拿下,一个接一个地往筷子上套,而后给颜芙凝看。

“嫂嫂,你看,像不像糖葫芦?”

颜芙凝笑:“像。”

傅北墨这才将筷子上的一串油豆腐都取下,而后重复此般动作,直到把剩下的全戳好了。

西厢房内,傅辞翊端坐书案前,看着碟子里的坚果,忽然没了胃口。

灶间,颜芙凝把油豆腐倒进肉锅里,又用锅铲翻动。

肉要煮久了才好吃,她便继续择傅辞翊择到一半的芹菜。

芹菜叶子全都去掉,用菜刀削掉根,洗净切段。

而后将豆腐干切粗丝,方才留下的那块精肉也切丝。

“北墨,另一口锅也烧起来。”

“好!”

油豆腐烧肉要煮不少时间,颜芙凝便打算另一口锅先用来炒芹菜,而后烧饭。

倒入油,油热了,倒入肉丝翻炒,而后将芹菜倒入,后头再加豆腐干。

芹菜炒得快,加了调料,很快出锅装盘。

天气还是冷,颜芙凝拿了个碗倒扣在盛了芹菜的盘子上,放在灶台保温。

将炒过芹菜的锅刷干净,然后削芋艿,芋艿切片装盘。

淘了米下锅,舀入水,在饭架上蒸芋艿。

整套动作下来,有条不紊。

饭菜的香味不断从灶间飘散出去。

已值饭点,清早喝粥,此刻傅辞翊已然腹中空空。

原本不想吃那碟坚果。

终究伸手拿了两颗栗子吃。

--

东厢房,傅南窈也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这段时日她心安理得地吃着她做的饭菜,时常挑三拣四,此刻想想是不该。

两年后,颜芙凝就不是嫂嫂了。

得知这个消息,她本该高兴的。

可这会子,她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照道理哥哥若能高中,必能娶到世家贵女。

可现实点想,世家贵女又怎会看得起她这个瘸了腿的小姑子?

颜芙凝其人除了骂过他们家,羞辱过哥哥,也羞辱过她,旁的错是真挑不出来。

当然她不会女红是个大缺点。

其他确实都是好的。

然,两年和离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她一个人很难消化得了,急于想要与人诉说。

一旦告诉了娘,告诉了北墨,颜芙凝大抵会提前离开了。

傅南窈摇了摇头,此事不能让娘与北墨知晓。

可她这段时日处处针对她,她又该如何面对她呢?

思来想去,她还是想不好,想着走一步算一步,最起码得教她做衣裳。

傅南窈下定决心,寻个合适机会去与她说,她愿意教。

--

饭菜都好了。

颜芙凝打开锅盖,用棉巾裹着装了芋艿的盘子,放在灶台上。

纵使裹了两块棉巾,手指还是被烫到。

她连忙捏住自个的耳垂。

好在此次没有烫伤。

往芋艿上淋了些许酱油,简单的清蒸芋艿片就做好了。

从另一口锅里盛了一碗油豆腐烧肉,一碗盛出,锅里还有许多,看来可以吃个几餐了。

这时,傅北墨吵着要帮忙端菜。

就连傅南窈也来了,虽然不说话,但直接端了菜就走。

颜芙凝唇角微微扬起,将饭都盛好,去西厢房喊傅辞翊吃饭。

她生怕大声喊,会吵到他写字,一笔划错,整本书就废了。

遂直接进了屋,柔声道:“吃饭了。”

傅辞翊头也未抬,清冷道:“好。”

颜芙凝去了堂屋。

四人坐下,过了片刻都不等傅辞翊过来。


胡家人按了手印,里正作为见证人,也签字按了手印。

字据一式两份,傅辞翊拿了一份,给了胡家一份。

事情虽说暂时这么了了,胡家人抬出一百斤大米的时候,还是不情不愿。

傅辞翊与颜芙凝只当没看见他们的嘴脸。

一百斤大米分两袋装,傅辞翊将笔墨给了颜芙凝,一左一右拎着两袋大米出了胡家院子。

颜芙凝快步跟在他身侧,看他拎着一百斤米,气息甚是平稳。

心下疑惑,莫非此人会功夫?

--

回到家,颜芙凝将事情讲了个仔细。

婉娘笑道:“都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你们夫妻同心,再难的事情也能办成。”

傅南窈却道:“照我说,一百斤米要少了,他们种了那么多年,租金都不够。”

婉娘拍拍米袋子:“就当田荒废在那,如今咱们得了这一百斤米,田地也能要回来,这是好事。”

傅南窈又道:“娘,那个胡阿静可讨厌了。他们占了我们的地,就该多要点。”

言罢,望向颜芙凝,仿若在说她没用。

傅辞翊默不作声。

他在堂屋站了片刻,便回了房。

颜芙凝不理傅南窈,喊了傅北墨,将两袋米抬去了灶间。

米缸内已有昨天买的二十斤米了,将一百斤米倒入,米缸立时填满。

满满登登的,一瞧就叫人欢喜。

傅北墨捏了把米,喃喃道:“咱们不会饿肚子了。”

“嗯。”颜芙凝颔首,“如今田里的一半庄稼算咱们的,昨日我看了,有大白菜有萝卜,咱们想吃就可以去摘。”

傅北墨高兴道:“嫂嫂,现在摘。”

颜芙凝想了想,昨日在镇上没买蔬菜。

而前几日某人做菜时,压根没碰排骨,排骨倒是留有不少。如今天冷,都没坏。

如今是该准备些蔬菜。

又想到冬笋价格,趁如今还算时令,她再去挖些。

遂建议:“咱们先挖冬笋,回来路上摘菜。”

傅北墨点头:“好,我去跟娘说。”

婉娘听说他们又要去挖冬笋,心尖跳了跳:“啊呦,再伤到手可怎么办?”

颜芙凝道:“这次不会了,上次其实是竹枝条划破的,挖冬笋没问题的。”

婉娘喊在房中的大儿子:“辞翊啊,你一道去。”

颜芙凝压低声:“娘,夫君在抄书呢,需仔细,可不能写错字。”

婉娘叹了气,这才同意叔嫂俩进山挖冬笋。

房中,傅辞翊坐在窗前桌旁。

听闻堂屋对话,并未出声,顾自抬袖研墨,狼毫笔沾了墨汁,书写。

颜芙凝拿了空背篓,傅北墨背了锄头,两人经过西厢房时,往窗棂内探了探脑袋。

见他专心致志,她对傅北墨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两人轻手轻脚地出了院子。

傅辞翊缓缓抬头,目光凝睇颜芙凝的背影。

昨日在镇上讨价还价,今日在胡家随口就能算出巨额数目……

此女出自严家,严家商贾,莫非因此才对算术很是在行?

呵,精于算计的女子。

直到颜芙凝背影远去,他才收回目光。

傅南窈站在堂屋门口,正细细盯着兄长瞧,看兄长垂了眼眸,她便一瘸一拐地过去。

“哥,你会喜欢她吗?”

傅辞翊头都不抬,清冷反问:“开何玩笑?”

傅南窈会心笑了,浑身舒坦。

哥哥人中龙凤,配京中贵女都绰绰有余。

却不想,傅辞翊又道:“如今她是你嫂子,你尊重她些。”

傅南窈一噎,如鲠在喉,难受得紧。

--

进山,再进竹林,颜芙凝与傅北墨分工合作,冬笋很快就装满了背篓。

两人出了竹林,下山,去了田野上。

由于田埂湿滑,两人走得异常缓慢。

傅北墨把锄头给颜芙凝。

“嫂嫂用锄头拄着,不会摔。”

颜芙凝笑着接过:“谢谢北墨!”

这位天真的少年真的是个大暖男啊!

想到他的心智,她问:“北墨,你的脑袋是不是受过伤?你若不想说就别说。”

傅北墨捂了脑袋:“嗯,哇哇流血。”

他停下脚步,低下头,扒开发缝给她看。

头皮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狰狞可怖。

颜芙凝一怔,原来他的心智并非天生如此。

看他的伤疤很有年头了,大抵是他受伤后,心智就停留在那个年岁。且因为伤到了大脑,故而有些痴傻。

既非天生,那便有极大可能治好。

也怪不得他看她手心流血时,会哭成那般。

大抵那次脑袋受伤,留下了阴影。

念及此,她决定好好钻研医术。

两人来到自家田地,摘了颗大白菜,拔了个萝卜,便回去了。

“嫂嫂,咱们家的田我记下了,今后我一个人也可以来摘菜。”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

叔嫂俩挖笋摘菜的时辰不多,就是进山下山费了不少时辰。

两人回到家时,已是该做午饭时。

--

胡家人气恼不已。

昨儿刚攀上了县丞这门亲眷,今早还在炫耀,才受了一会村民的恭维,他们就被傅家小夫妻给要走了一百斤米。

不光如此,今后他们再不能种傅家的田地了。

这不是断了他们的财路么?

想到去岁刚种下的庄稼要分一半给他们,胡家人气得午饭都吃不下。

一家子坐在屋里,想辙。

钱氏:“田地虽然是他们的,但庄稼是咱们的,凭什么分一半给他们?”

傅氏:“咽不下这口气,咱们要不再进城,让县丞老爷说道说道?”

“人家有田契,怎么说道?”胡大海直叹气。

胡阿静道:“我有个法子,咱们将田里的庄稼割掉一半,看他们怎么逞能?”

胡兴旺点头:“还是闺女聪明,咱们趁着天黑去,今后咱们收一半,他们没得收。”

一致决定好,胡家人这才有心情吃饭。

待天黑后,他们带着镰刀去了田里。

正处在越冬期的冬小麦,植株不高,割起来很利索。

胡家人将冬小麦与各种蔬菜一分两半,全都割掉了一半。

--

浮云遮月,繁星寂寥,夜色森然。

傅北墨用完晚饭,想到自己跟嫂嫂夸过海口,说他认识去自家田里的路。为了防止明儿摘菜时露馅,便提着灯笼连夜来记路。

哪里想到田里有五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吓得他大喊:“是人是鬼,在此作甚?”


好在今日车上不人不多,她不用挨着他坐。

车子动起来,颜芙凝对傅北墨挥挥手:“你快回去,路上莫贪玩,嫂嫂给你买糖果。”

傅北墨笑了,大声应道:“好!”

嫂嫂终于自称嫂嫂了,他以后还是有嫂嫂的,遂一蹦一跳地回去了。

相对弟弟听得高兴,傅辞翊却是不悦。

他垂眸掩住眸中暗敛。

就这时,颜芙凝对他说:“你别动。”

傅辞翊撩起眼皮,只见她白嫩娇柔的脸往他跟前靠近,一双潋滟的水眸直直盯着他……

他的发顶。

他浑身不适,身体往后仰。

有大娘笑着开口:“你家娘子是要帮你拿掉头上的鸡毛呢。”

傅辞翊这才不动。

颜芙凝一一捏走他发上粘的羽毛。

“喏,你看,都粘头发上了。”

她摊开手心给他看。

傅辞翊一眼便看到了她手心上长长的伤口,伤口不小,结的痂尚未脱落。

颜芙凝也看到了自个的伤口,掌心变得丑陋,旋即攥拳缩回手。

扯了扯袖子,将手整个缩了进去。

都说手是女子的第二张脸。

不知是否会落疤,落了疤,能否祛掉?

古代大抵没有很好的祛疤膏。

现代她长在中医世家,虽自幼耳濡目染,但没有实际行医的经验。

考大学那会,她报了医学院,本硕博连读。

可硕士研究生还没读完,就穿了过来。

对于能否去掉自个手心的疤痕,她不太有信心。

--

到了镇上,众人下车。

傅辞翊一言不发地背起背篓,拎了野鸡,抬步就走。

颜芙凝跟上去:“谢谢你!”

傅辞翊扫她一眼:“明知背不动,还有能耐独自来镇上?”

“我这不是叫北墨帮忙背到村口的吗?且坐车来的,不累。”

“到了镇上又待如何?”

颜芙凝眉眼弯弯地笑了:“那不是还有你嘛?”

“倘若我不来呢。”

“我咬牙背,总会有办法的。”颜芙凝走得轻快,语调亦跟着轻快,“对了,这三只野鸡,你是何时捉的?”

“就这几日。”

“哦,那咱们今日多少时辰汇合?”

傅辞翊沉吟道:“今日不写字,尽早回。”

“也好。”颜芙凝指了指前头不远的酒楼,“我之前都去那家酒楼卖平菇的。”

夫妻俩快走几步,不多时便进了酒楼。

掌柜笑着招呼:“姑娘,今日不是一个人来的了?”

“是,我与夫君一道来的。”颜芙凝大大方方地介绍,抬了抬手,对某人道,“这位是便是酒楼掌柜。”

掌柜笑着自我介绍:“鄙姓刘。”

“刘掌柜。”

傅辞翊略略点头,将野鸡扔在地上,放下背篓。

颜芙凝问:“刘掌柜,冬笋也算山货,你要不要的?”

“要,自然是要的,鲜着呢,如今时节吃刚好。”

“是何价钱?”

“一百文一斤。”刘掌柜道,“这玩意很少人会挖,有些人一天只能挖几个,价格就贵了。”

颜芙凝算了算,瘦肉五十文一斤,如此说来冬笋是瘦肉价格的两倍。

还真的挺贵的。

不枉费她与北墨辛苦挖一趟。

称好冬笋的重量,刘掌柜笑道:“这背篓内足足有二十斤冬笋,姑娘,你是如何挖到这么多的?”

哪能将如何找主鞭的方法说出来?

颜芙凝摊开手心:“喏,可不容易了,手都受伤了呢。”

刘掌柜点头:“确实不容易,姑娘是个能干的,我原想着把你介绍给我儿子呢。”说话间,他朗声笑起来,“哪里想到今儿个你就带着相公来了?”

傅辞翊面无表情。

见年轻男子不笑,刘掌柜也不恼,对颜芙凝又道:“今儿个野鸡是活的,价格是五百文一只。冬笋加野鸡便是三千五百文,那就是三两半银子。”

说罢,他拿出三两银子,还有几粒碎银子。

颜芙凝拿了三两银子,将碎银子推过去:“半两银子就换成五百文铜钱吧。”

她还得去买东西,铜钱花起来方便些。

“好嘞。”

刘掌柜用手掌将碎银子扫进抽屉,取了五百文铜钱出来。

不多时,夫妻俩出了酒楼。

傅辞翊有个疑惑,某女娇生惯养,怎会挖冬笋?

方才听她说手心是挖冬笋破的,大抵因娇气之故。

想到先前她采的野生平菇香菇,他不禁问:“你如何识得山间蕈类?”

颜芙凝一怔,蕈,便是现代人所说的菌子。

“我会吃啊,会吃就对山珍野味有研究了。”

她可不能说现代时被爷爷奶奶逼着上山采药,研究出来的。

当时旁人都规规矩矩在采药,就她在采蘑菇。

怕他细问,颜芙凝支开话题:“你可有要买的东西?”

“去书肆看看。”

“我可以一起吗?”

她想去看看有无医书之类。

见他没拒绝,她便跟着去了。

书肆门口有摊支着,有书生模样的人在那抄书,也有替人写信的。

想来前两次,他就是如此赚的钱。

进了书肆,她跟着他去到专门摆放科举考试书籍的书架前。

拿了一本相对薄的,颜芙凝问店小二:“这个多少钱?”

店小二伸出一根手指。

颜芙凝:“一百文?”

店小二摇头:“一两!”

“这么贵!”

贵得叫颜芙凝心惊肉跳。

店小二笑道:“有注释有插图的就更贵了。”

颜芙凝深吸一口气,怪不得傅家不同意傅辞翊将书带出来。

原来在这个时代书很值钱!

她转头寻傅辞翊的身影,看他拿了本书去了柜台,忙走过去,将装了钱的荷包拿出来。

轻声问他:“你要买几本书?”

今日赚的钱,怕是只能买个两本。

“今日先不买。”

傅辞翊接过店主递过来的空白书册,数了数一共十本。

店主道:“看你字写得好,才允你带回家抄。不过抄写所用的笔墨,得用你自个的。”

傅辞翊颔首:“知道,今日就是来买笔墨的。”

店主道:“毛笔两百文一支,墨条砚台一套五百文,都是实惠价了。”

傅辞翊道:“来两支狼毫,一套墨条砚台。”

“好!”店主从身后的架子上取了两支笔,一套墨条砚台,“一共九百文。”

想到抄书费笔,颜芙凝道:“老板,您看我夫君买笔墨是为了抄书。抄书可费笔了,九百文可否给三支笔一套墨条砚台?”


颜芙凝笑了笑:“他是我弟弟。”

小叔子的称呼,远不如弟弟来得亲切。

刘掌柜又问:“看姑娘与弟弟的穿着不凡,应当是有钱人家的子女,怎地时常要来卖山货呢?”

上回来的那个年轻男子,衣着品貌都高贵。

他们不是卖野生平菇,就是卖冬笋,还有野鸡。

先前他还以为这姑娘在体验生活,可如今连家人都出现了。

实在叫人费解。

傅北墨插嘴:“赚钱,不赚钱要饿肚子。”

刘掌柜点了点头,原来是有钱人家落魄了,也是不容易。

当即称了冬笋的重量。

“此次十九斤六两,就算二十斤,一共二两银子。”

说着,从怀里掏出银子。

“多谢掌柜!”

颜芙凝接过银子放进荷包。

刘掌柜轻声道:“姑娘,如今差不多要过完年了,再往后冬笋就卖不动了。”

“我知道,谢谢掌柜提醒!”颜芙凝拿起空背篓,“到时候我换旁的山货来。”

有钱人家落魄,经历过高处,再跌落,一般人吃不了这份苦。

而眼前的姑娘很有上进心,看得刘掌柜十分欢喜,遂又道:“待天气缓和,春笋也是可以卖的。”

颜芙凝笑着颔首:“月圆向吉,值此上元佳节,祝掌柜福满元夕!”

“好好好!”刘掌柜开怀大笑,“姑娘好文采!”

他从一旁架子上取了一把炒花生,觉得这般叫人拿着不方便,走去柜台拿了张牛皮纸折起,往里装了不少花生瓜子。

“给你们姐弟俩路上吃。”

颜芙凝道了谢接过。

傅北墨却执着地纠正他:“是嫂嫂与弟弟。”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其实算颜芙凝的小叔子。

在他看来,他是哥哥的弟弟,那就是嫂嫂的弟弟。

反正就是得坚持,嫂嫂是嫂嫂,不是姐姐。

“好,嫂嫂与弟弟。”

刘掌柜反应过来,眼前的少年是个痴的,遂在纸包内又加了不少花生。

出了酒楼,颜芙凝把纸包给了傅北墨。

“肚子饿了吧?先吃点。”

傅北墨摇摇头:“带回家,大家一起吃。”

“也好。”

颜芙凝微笑点头,带他去了对面的粮油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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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人郁闷至极。

院子霸占不到,原本霸着的田被要回去了,往后的生活就少了一桩大进项。

更让人郁闷的是,他们连夜割毁的庄稼竟说是他们自个那一半。

阿静的手臂割了一刀,虽说有衣裳隔着,但皮肉还是伤到了。

思来想去,总觉着自家吃了大亏。

越想越气,他们决定进县城,找县丞说道说道。

只要傅家小子不打官司,阿静的名声就毁不了。

县丞暗地里帮衬他们胡家就成。

于是一家子准备去坐赶车李的牛车,再在镇上换乘马车进城。

不承想,他们走到村口,不见赶车李与牛车的踪影。

连日吃了亏,越想越恼火,胡大海扬手一挥:“咱们走着去镇上,再坐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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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内没有核桃仁,这会子卖核桃仁的小贩早已收摊,索性店内有芝麻。

颜芙凝买了两斤糯米粉,一斤芝麻。

付了铜板,很快出了粮油店。

今日特意备了不少铜板,就用来买做汤圆的食材。

因为估算着一背篓冬笋有二十斤,赚的银子就是整的,不必得了碎银。

只是没想到今日没到这个分量。

酒楼掌柜是个好心人,此次不用她说,直接给她以二十斤算。

叔嫂俩快步朝赶车李走去。

来时他们约好,他们动作快些,如此赶车李可以及时载他们回去。

因为今日基本都是村里的年轻男女进城,这会子从镇上回村的几乎没有,而赶车李还要回村再接一群人来镇上。

待叔嫂俩坐到牛车上,赶车李便挥了鞭子。

颜芙凝打开牛皮纸包,抓了一把花生瓜子,连同十个铜板,放到赶车李身侧的车板上。

赶车李眼睛一亮,不敢置信:“给我吃的?”

“嗯,谢谢你等我们。”

颜芙凝笑得眉眼弯弯。

赶车李往嘴里塞了颗花生,整个咬开,吃了里头的花生米。

“真香!”

他将十个铜板塞进怀里,哼起小曲来。

牛车上,只他们叔嫂与赶车李三人,此次车速就快了许多。

行到半道,忽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车行起来有风,颇冷。

颜芙凝手缩在袖子里,两手就这么捂着脸,压根没看路旁的风景。

这会子车停下,她才抬首。

傅北墨指着车前拦着的人,叫道:“嫂嫂,是胡家人拦的。”

颜芙凝也看到了,胡家五口人正凶神恶煞地瞪着他们。

“赶车李,叫他们从车上滚下来,你这辆牛车我们包了,去镇上。”

胡大海怒目圆瞪,鼻孔撑得老大。

傅北墨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凭什么,我们还没到家呢。”

“傻子真傻。”胡阿静哼笑着摇头,“你人模狗样的,怎么这般傻?”

颜芙凝怒火上来,赶车李若是将他们赶下,他们自然也能走得回去。

而眼前,有人骂傅北墨,她忍不了。

“你家长辈没教你做人要有礼貌吗?我弟没惹你,你如何满嘴脏话?”

“你!”胡阿静道,“我爹娘爷奶都在,你这么说,不怕我们揍你?”

颜芙凝道:“我怕,我怕极了,毕竟你敢用镰刀割我弟。”

生怕她再说下去,傅氏对赶车李道:“快叫他们下去!这里去到镇上的路不多了,我们五个人给你五十个铜板,你送我们过去。”

赶车李往嘴里磕了颗瓜子,呸地吐掉瓜子壳。

“我赶车李钱虽不多,但做人有原则,谁先上车,我就听谁的。”

言罢,挥舞鞭子,车子又动了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旁的村落的车也有经过,胡家人不敢真动手。

看来往的路人都望着他们,胡家人骂骂咧咧地继续朝镇上的方向走。

颜芙凝拉傅北墨坐下,对赶车李道:“方才谢谢你!”

“不必谢。”他摆摆手,“胡家人蛮横惯了,以为谁都好欺负。那个胡阿静仗着家里有不少钱,将整个村里的年轻男子挑了个遍。”

颜芙凝:“有这种事?”

赶车李哼道:“可不?胡家想寻个上门女婿。”

连他也被挑过,他就算一辈子打光棍,也瞧不上那个胡阿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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