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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乎其神小说

言萝 著

武侠仙侠连载

楚玥被她一刺激,当即道:“别院似乎也没那么平静吧?我听说,别院昨晚走水了,怎么师妹绝口不提,难道想瞒过去?”大夫人在旁边闻言,当即狠狠剜了楚玥一眼。这蠢货,昨夜那群放火的人都没有回来,必定是事情没办成,她还敢提!忠国公忙问:“什么走水了?别院竟有火情?”言萝摇头:“没有呀,祖父,不仅没有,小厮们还抓住了一伙贼人。”“贼人?”二夫人惊讶,“别院位置偏僻,那附近不是皇陵,就是各个世家的祖坟,贼怎么会跑那儿去。”言萝目光瞧着楚玥,一字一顿:“这些笨贼,夜里太黑走错方向,竟闯到了庄家的祖坟地里,踩塌了好多坟包。”“早上我和三娘都看见,他们被庄家的守陵人给送去报官啦。”佟清雨跟着点点头,确认这是真的。忠国公等人的眼神,瞬间看向了大夫人,只见她...

主角:楚玥言萝   更新:2025-04-29 14: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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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玥言萝的武侠仙侠小说《神乎其神小说》,由网络作家“言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楚玥被她一刺激,当即道:“别院似乎也没那么平静吧?我听说,别院昨晚走水了,怎么师妹绝口不提,难道想瞒过去?”大夫人在旁边闻言,当即狠狠剜了楚玥一眼。这蠢货,昨夜那群放火的人都没有回来,必定是事情没办成,她还敢提!忠国公忙问:“什么走水了?别院竟有火情?”言萝摇头:“没有呀,祖父,不仅没有,小厮们还抓住了一伙贼人。”“贼人?”二夫人惊讶,“别院位置偏僻,那附近不是皇陵,就是各个世家的祖坟,贼怎么会跑那儿去。”言萝目光瞧着楚玥,一字一顿:“这些笨贼,夜里太黑走错方向,竟闯到了庄家的祖坟地里,踩塌了好多坟包。”“早上我和三娘都看见,他们被庄家的守陵人给送去报官啦。”佟清雨跟着点点头,确认这是真的。忠国公等人的眼神,瞬间看向了大夫人,只见她...

《神乎其神小说》精彩片段


楚玥被她一刺激,当即道:“别院似乎也没那么平静吧?我听说,别院昨晚走水了,怎么师妹绝口不提,难道想瞒过去?”

大夫人在旁边闻言,当即狠狠剜了楚玥一眼。

这蠢货,昨夜那群放火的人都没有回来,必定是事情没办成,她还敢提!

忠国公忙问:“什么走水了?别院竟有火情?”

言萝摇头:“没有呀,祖父,不仅没有,小厮们还抓住了一伙贼人。”

“贼人?”二夫人惊讶,“别院位置偏僻,那附近不是皇陵,就是各个世家的祖坟,贼怎么会跑那儿去。”

言萝目光瞧着楚玥,一字一顿:“这些笨贼,夜里太黑走错方向,竟闯到了庄家的祖坟地里,踩塌了好多坟包。”

“早上我和三娘都看见,他们被庄家的守陵人给送去报官啦。”

佟清雨跟着点点头,确认这是真的。

忠国公等人的眼神,瞬间看向了大夫人,只见她神情微僵。

二夫人:“大嫂,那庄家祖坟,是你家的地儿吧?”

大夫人就姓庄。

“是……”大夫人感觉不对劲。

这事一个赛一个诡异。

她让那群贼人去别院放火,怎么跑到了她自家的祖坟里去?

这两个地方可是相隔半座山呢!

言萝歪着头:“为什么师姐说别院会起火,难道那些贼人原本是要来放火的?可是师姐怎么知道呢?”

忠国公严厉的目光,落在了楚玥身上。

“我,我,”楚玥眼神慌乱,“我也是靠锦鲤运感知到的。”

佟清雨:“既然感知到了危险,为何不派人告诉我们一声?”

她也学会质问大夫人:“大嫂,难道你们的命是命,我们的安危便无所谓吗?”

言萝在心里为自己三娘竖起大拇指。

以前她一直以为佟清雨不争不抢,看来是她不想抢。

兔子咬人,还挺疼呢!

忠国公皱眉呵斥:“老大家的,你们也太不像话了!”

“整个大房只顾自己的安危,全然没有家族意识,我们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道你们不清楚吗!”

大夫人面色苍白,低头认错。

“父亲,都是我不好,昨晚发生了太多事情,我无暇兼顾全局。”

“大嫂啊,你可是我们的当家主母,怎么能这样疏忽,既然执掌中馈,就应该面面俱到啊。”二夫人阴阳怪气地冷笑。

大夫人很想还嘴,可忠国公气势凌厉,眼神充满压迫。

她知道现在不应该再说话,可是心里恨极了楚玥。

这个蠢货,每次说话都给她带来一次麻烦。

掌握锦鲤运的灵女就这般笨么!

忠国公道:“林礼也累了,今日的事就到此为止吧,往后这种情况,不许再发生。”

“浅素,林仁和世朋都受伤了,需要你专心照顾,我看你就先把管家权交出来,让清雨代劳。”

大夫人猛然抬头,脸上失去血色。

忠国公竟要她交权?

嫁过来以后,她是三个儿媳里家世最高最尊贵的人,又是长房长媳,管家权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她手上。

而今十多个年头过去了,竟要卸她的权!

“父亲,我不会管家,还是交给二嫂吧。”佟清雨不肯接。

二夫人倒是喜笑颜开,挥了一下帕子:“哎呀,我也不太会,但是大嫂要照顾大哥和世朋,三弟妹又不太会,我只能临危受命了。”

“父亲,伺候人有丫鬟仆从,我可以……”大夫人不肯同意。

但她话都没说完,忠国公就抬手打断。

“这件事就先这么定了,国师说我们府要走大霉运,现在谁也别逞强,你把林仁和世朋的伤养好,就算你立功。”

说罢,他示意大家散了。

言萝自觉地爬上林礼的膝盖。

“回屋咯!”小家伙高兴地眯眼笑。

林礼神情虽然还有点别扭,可竟没拒绝。

二夫人是最后走的,她跟大夫人笑眯眯地说:“大嫂,当初多亏你和大哥把楚玥抢走,不然落在我们房里,我都不敢想。”

“哎呀,说到底还是羡慕三弟和三弟妹,本以为他们捡了个没人要的灵女,谁能想到,那言萝这般厉害。”

“中元节全府上下都遭了难,唯独他们没事,你说巧不巧?”

大夫人脸色冷冰冰:“你说够了没有?”

二夫人捂唇笑:“够了够了,大嫂可千万别生气啊,我这个人没心眼,就是说话直。”

“对了,大嫂别忘记派人将管家的钥匙和对牌送过来,今晚之前我要是没见到,我就去找父亲说。”

语毕,二夫人昂首离开。

扬眉吐气,岂是一个爽字了得!

大夫人阴沉着脸,回到自己主院内。

关上房门,她狠狠砸了桌上所有的瓷盘茶碗。

“徐金珠这个贱人!区区商户女,也敢跟我叫板。”

“大夫人消消气,小心别伤着自己。”王妈妈进来收拾残片。

楚玥脸色发白地跟在王妈妈身后,从门口走进来。

她知道自己逃脱不了惩罚。

果不其然,大夫人侧眸看向她,眼神阴森森的。

“玥儿,我真没想到,你如此不堪重用,你害我们损失惨重!”

她重重拍桌,楚玥吓得跪下来。

“娘,我错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言萝一直很倒霉的……”

“全都是你一面之词,我就不该信你,王妈妈,给她点教训!”

楚玥惊恐地看着王妈妈拿出银针,顿时将手藏在怀里。

她拼命摇头:“娘!我真的知错了,绝对不会有下次,我向您保证,昨晚我只是太累了,否则那些恶鬼没有机会伤人,娘!”

大夫人坐在罗汉榻上喘息,显然气得不轻,根本不理会她。

王妈妈一把掐住楚玥的下颌:“小姐,您可要记住这次教训,别再让夫人动怒了。”

语毕,她竟用针在旁边的蜡烛上烧了片刻,随后狠狠捏住楚玥的两颊。

“啊……”楚玥吃痛,张开嘴。

王妈妈的针,直接扎在她的舌根。

楚玥疼的浑身抽抽,王妈妈却根本不停,下手极狠。

楚玥的惨叫声很响,挨了十几下,大夫人才烦躁地叫停。

“你们都出去,我需要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王妈妈会意,将哭的几欲昏死的楚玥拉了出去。

大夫人按着眉心,很头疼。

言萝这小丫头,邪门得很。

锦鲤运一对上她,总是略逊一筹。

现在三爷林礼救活七皇子,立了大功,凉王都得给他道歉。

要是真让林礼去任职,在朝廷上大放光彩,再想阻止就难了。

她家大老爷的地位,岌岌可危。

大夫人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她必须提前动手!

这次下个狠招,把二房、三房,都一起收拾了,永绝后患。


皇后雍容的面孔,出现了淡淡的波澜。

“你父皇已经封赏了忠国公府的林礼,无需你亲自去犒劳。”

“我一定要去,”秦湛望着她,薄眸漆黑,“我不是说了么,我不是你儿子,我是为阿萝来的,你儿子被人借寿,已经死了。”

皇后感到头疼,按了按眉心。

又来了。

自打秦湛醒来,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借尸还魂,还胡言乱语。

但是他倒是承认,自己是在林礼和言萝的帮助下醒来的。

皇后只当他受了刺激,毕竟大难不死已是福分,就算脑袋出了点问题,也无伤大雅,好好养着就是。

“这样吧,太医说了,你现在不宜走动,你休息两日,本宫就派人送你去忠国公府,如何?”

“一言为定。”秦湛冷冷点头。

正好,他也需要一点时间,来了解清楚凡世的规则。

否则他拿什么保护阿萝?

临走时,他忽然指着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说:“既然是皇后,怎么没留意到自己身边的人不对?查查她。”

秦湛大摇大摆地走了,留下皇后狐疑地看向大宫女。

“青栀?”

叫青栀的宫女惶恐跪下:“娘娘!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皇后眼神渐渐变得幽深。

“来人,将青栀拖去慎刑司,严刑拷打,看她招不招!”

*

中元节过后两三天,林礼还没去任职,家中已经收到了许多邀帖。

从前那些对他不屑一顾的门阀,又再次邀请他去赴宴喝茶,妄图拉拢他。

对此,林礼一概不予理会。

只是唯独答应了翰林院方大人的邀约。

因为方大人是佟清雨的姐夫,算是他的连襟。

他们约定好明日一起喝茶。

放下邀帖,林礼坐在书房里,叫来小厮,问:“今天府里怎么这样安静?”

“安静?”小厮愣了愣,“小的觉得还好啊。”

林礼沉默一瞬:“夫人和言萝在做什么?”

小厮掰着手指,如数家珍:“早上夫人带着小姐赏花,晌午一起休息,下午织衣坊的人来了,小姐被夫人带去量裁衣裳。”

“哦,对了,小的刚刚听说,夫人让春草准备清凉面,晚上带小姐在荷花塘旁边赏月用膳。”

日子好似又回到了正轨,佟清雨养花,言萝圈地自萌,她俩谁都没再来多管他。

林礼感觉有点不适应,或许他应该主动去跟她们一起吃饭。

上次拒绝了佟清雨以后,她就再也没来邀请过他。

言萝过了中元节,也不像之前那么黏着他。

小厮仿佛看出林礼心事。

“三爷是想夫人和小姐了吧?小的去说一声,晚上推您过去用膳可好?”

“不必,我没那个功夫。”林礼骤然冷脸,让小厮退下了。

他有他的事要忙,知道她们安好就行。

夜晚,言萝吃饱喝足,被佟清雨牵着手,在荷花塘边散步。

满池荷花,粉嫩欲滴,在明亮的月色下,与翠绿的荷叶互相映衬。

言萝小手揪了一块没吃完的馒头,扔进池子里,好多小鱼来争抢。

“三娘,我喜欢这个荷花塘。”

佟清雨笑了:“当初我刚嫁进来的时候,这里是一片空地,瞧着不好看,我便叫人挖了池塘养荷。”

“你今晚吃的糖渍莲子,还有脆藕丁,都是从这池子里捞起来的。”

言萝仰起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佟清雨。

“三娘,你真厉害。”

小孩子的崇拜,充满了真心实意。

佟清雨很高兴。

她摸了摸言萝的脑袋:“那边的院子还有枫树,秋天我们可以去赏红枫,冬天了,就去暖阁,那里我引了泉水来养育红梅和绿梅。”

“等到来年春,百花齐放,我们的院子就更好看了。”

言萝小手啪啪鼓掌:“好呀,到时候我们叫上三爹!”

今晚她提议叫林礼过来吃饭,被佟清雨婉拒了。

这会,佟清雨还是坚持说:“你三爹他不喜欢热闹。”

言萝在心里默默地叹气。

这两个人,好不熟悉的样子,还不如她跟春草呢!

老钱这个时候飘过来,提醒——

“小姐,刚刚我看见有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被王妈妈领着从后门去了大房主院,楚玥开了红玉盘,我没法靠得太近,不知道他们商量了什么,只知道一炷香后,那个男人又从后门离开了。”

言萝一怔。

她以累了为借口,辞别佟清雨,回到自己屋子。

关起门来,她马上问:“看见模样没有?”

老钱摇头:“包的非常严实,身上有杀气,像屠户,对了,胳膊上还有刺青。”

言萝沉吟思索。

刺青就是黥刑,一般用来在犯人脸上、胳膊上刺字并涂上黑墨。

被黥刑的都是穷凶极恶之人。

大房找那种人来干什么?

言萝小脚来回踱步,齐刘海下,一双乌瞳沉浸着波光。

她想起来了。

上辈子中元节后,忠国公府又发生了一件倒霉的事,不过受牵连的是二房。

因为二老爷救了个奄奄一息的男人带回来。

谁知官兵忽然来搜查,说是之前抓捕的山贼逃狱了,却没想到在二房藏着。

二老爷当场百口莫辩,被直接带走,在牢狱里关押了将近三个月才放出来。

若不是忠国公为他跑前跑后,托人脉,他险些被定罪成和山贼一伙的人。

言萝当时就站在大房身后,看着二老爷和那个男人一起被抓走。

她现在想起来,被抓走的男人手臂上,就有刺字。

当时她怀疑大房,可她又没有证据,大夫人也不曾因为这件事找她插手帮忙。

谁料这一世,大房还是用上了这招。

不过言萝敢肯定,前世三房不争不抢,也不起眼,所以大夫人只收拾二房。

而现在,大夫人一定把矛头对准了三房。

言萝叫来春草,打听:“明日三爹出门吗?”

春草点头:“听说是要去会面翰林院的方大人。”

言萝白皙小脸陡然沉下来。

龙袍鬼抱着自己的脑袋,从旁边飘过去,好像有点幸灾乐祸。

“小丫头,有人设局,你们完了。”

言萝瞥他一眼。

阿花和老钱飞过去,一左一右,把龙袍鬼拽走。

“哥,我的亲哥,你少说两句吧,真以为她捏不死你啊!”老钱叹气。

龙袍鬼嗤笑:“我脑袋是面团捏的吗?我会害怕她?”

话虽如此,他还是诚实地飘远了。

次日一早,言萝就等在了林礼出府的路上。

果然看见小厮推着轮椅过来。

林礼看见言萝小小的身影,眼底陡然一亮,语气有点漠然。

“你怎么在这?”

“三爹,你要出门,我来送送你。”言萝弯眉一笑,模样可爱。

“又不是去上任,只是跟朋友喝茶,也值得送?”林礼抿着唇角,“那一起走走吧。”


夜晚。

大雨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顺着屋檐滚落成晶莹的帘幕。

屋子内一盏豆大的烛火,被林礼带进来的风晃了晃。

他幽黑薄眸看向桌子边的身影。

佟清雨衣着单薄地坐在那,望着一只翡翠玉镯出神。

窗外飘进来的雨丝挂在她乌黑鬓角,烛火的光晕,更让她身形显得细瘦娇弱。

丫鬟告诉林礼,佟清雨回来后不吃不喝,就在桌子前坐着发呆。

言萝来过两次,看佟清雨状态不好,就让丫鬟去把林礼请过来。

林礼来了佟清雨房间,四下看去,言萝那个小家伙却不在。

丫鬟也识趣地退下了,给了夫妻二人独处的空间。

这倒是让林礼有些不适应。

自打成婚后,他们一直相敬如宾,堪称陌生人。

从未这样两个人单独共处一室,还是夜晚。

林礼顿了顿,推着轮椅到佟清雨身边。

她一直望着手中的玉镯,林礼认得这个东西,是佟清雨母亲在她出嫁前给予的。

当时佟清雨嫁给他,嫁妆少的可怜,佟家说自己是清流,拿不出多少嫁妆。

不过林礼不介意这个,毕竟当时他娶佟清雨,也是为了负责她的清白。

看着她的模样,林礼说:“这世上,做儿女最艰难的,不是那些从未得到过父母疼爱的人。”

“相反,被父母表达过微薄爱意的孩子,最难割舍亲情,他们总想起父母曾经给予的那点零星爱意。”

佟清雨的那滴泪,实打实地落下来,砸在玉镯上。

“我娘其实不在意我和姐姐,我心里清楚,”她哽咽说,“我只是没想到,弟弟也对我如此……罢了。”

佟清雨拭去眼泪,扭头看向林礼:“三爷有没有办法,让我弟弟得到教训?”

林礼看着她通红的双眼,沉声:“你想好了?”

“嗯,佟雷从小没什么本事,被我爹娘偏爱娇惯,我一直忍他、让他,他今日却对我动手。”

听到动手两个字,林礼看向她耳垂上的伤。

血痂乌红,她过分白,才更为刺眼。

林礼眼底闪过森森寒意。

“想收拾佟雷很简单,他数次托人找我要银子,在外肯定有不少赌债。”

“找你要银子?”佟清雨惊讶,“他竟一直用我的名义找你要钱?三爷,你怎么不跟我说。”

“都是小事,也不值得跟你提。”

“这不是小事,你知道我不想欠你什么。”

佟清雨说完,林礼薄眸暗了暗。

她按了按酸胀的眉心:“三爷,你尽管去折腾他,叫他将银子都吐出来还给你。”

“他还不上的……我来还,肯定不会欠三爷的。”

林礼没说话,拿乌光冷淡的目光看着她。

佟清雨看他这个表情,便感觉他生气了。

“欠字很顺口吗?”林礼语气很冷,“连说两次,你觉得我缺那点银子?”

说罢,他推着轮椅走了。

佟清雨愣了愣,站起身说要送他,也被林礼拒绝。

他忽然变得格外冷淡,佟清雨不知自己刚刚说的哪句话冒犯到他。

“兴许……我不该叫三爷一个人去对付佟雷,躲在他身后也不像话。”佟清雨思索着,窗外细雨忽飞。

殊不知,在他们商量的时候,言萝已经安排好了计划。

老钱去查过了,佟雷管着银库,而且明晚就是他值守。

朝廷最近正要拨一笔银子,送到通州去赈灾。

如果在赈灾之前,发现银库的官银丢失,必定要彻查。

言萝打算将这些银子运走。

老钱激动地鼓掌:“小姐,这招真损,但是我喜欢,他们活该!”

言萝坐在床榻边,乌黑长发披在瘦小的肩膀上。

她静静地眨着大眼睛,小手交叉:“哼,我办事,他们就等着闹心吧!”

阿花数了一遍:“五鬼运财,我们这儿只有三个,还差两只,怎么办小姐?”

老钱:“现在去乱葬岗抓?”

言萝摇头:“临时抓来的要是不听话,会坏事。”

“等等,五鬼运财?”龙袍鬼——江燃飘过来,“你把寡人也算进去了?”

言萝:“不然呢,说了要帮我做事。”

江燃有些不满:“寡人还以为是要帮你指挥千军万马,原来是帮你去偷钱。”

“那你做不做?”

“做,”江燃诚实地回答,“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

老钱不解:“可是算上我们,也才三个啊。”

“还有一鬼,她马上来,我已经跟她说好了。”

就在这时,门口探进来一个惨白的面孔,是个小丫鬟模样的阴魂。

“那个……奴婢可以进来了吗?”

言萝招招手,她便飘入内。

看见她,老钱和阿花都认了出来:“这不是一直跟着四少爷的那个女鬼杏儿吗?”

杏儿腼腆地点头。

言萝解释:“回府之后,我去找了杏儿一趟,她帮我办这件事,我帮她找到死因。”

杏儿之所以一直跟着四少爷林世英,是因为她只记得自己的死跟他有关。

可是具体的,她想不起来了,一个不清楚自己死因的鬼,注定无法轮回。

所以这几年,她只能飘在林世英的身边,不断问“四少爷,我怎么死的”,但林世英听不见。

江燃:“幸好他听不见,上次寡人头掉了,他都能吓晕。”

阿花捂脸:“本来就很恐怖啊!”

言萝起手画符,金木水火土,是五鬼的五行。

金为老钱,阿花是木,火是江燃,土是杏儿,还差一个水。

阿花:“再来一个水,我们就能动手了。”

言萝嘻嘻地笑:“我早就准备好了。”

她抚摸脖颈上悬挂的墨玉盘,从中抽出自己的黑面玉骨伞。

铃铛作响,声音空灵。

言萝将伞撑开,挥动两下,一道暗绿色的阴魂飘出来,渐渐凝聚成清晰的身影。

是个穿着长袍,脸上皱纹骇人的老妇人,整个模样,就是一层薄薄的皮包着骨头。

即便是鬼,她的模样也看起来足够凄惨,可以想象到临死前是什么模样。

老钱搓了搓胳膊:“好冷!”

杏儿躲去言萝身后,瑟瑟发抖:“好重的怨气。”

江燃挡在言萝面前,警惕说:“她杀过人。”

言萝从榻上站起来:“这位是安老夫人,我将她从佟家带出来了。”

“老妇曲阳安氏女,跪求小阎君做主,平我滔天怨恨!!!”安老夫人跪在地上,血泪顺着眼眶流出。


言萝说她能找到玉玺,在场的人都哗然。

林礼跟佟清雨更是对视一眼。

他们俩从没听小家伙说过关于传国玉玺的事。

皇后竟也皱眉,说:“传国玉玺早在先帝时就遗失,多年来皇上派人寻找,都不得果,孩子,这话可不能乱说。”

一不小心,是要被杀头的。

忠国公看皇帝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他连忙出列,拱手解释。

“皇上,言萝她年幼,不明白传国玉玺有多么重要,还请皇上不要责怪她。”

说着,他假意训斥言萝:“不可在皇上面前大放厥词!”

言萝白嫩小脸,神情静静的。

“祖父,我没有说谎,我真的知道传国玉玺在哪儿,我可以领大家去看。”

楚玥冷笑:“师妹,你不怕死,我们还怕呢,别连累忠国公府了好不好?师父让我们来,是给全家改运的,不是让你带全家获罪的!”

太子也议论起来:“灵女言萝如此年幼,多半连传国玉玺长得什么样子都没见过,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佟清雨面色发白,她连忙在桌下拽了拽林礼的衣袖。

林礼朝言萝招手:“言萝,过来,不要胡闹了。”

大家都不相信她。

只因为传国玉玺兹事体大,自打大秦帝王拥有它以来,在民间就更代表着帝王的气运。

能拥有它的人,才象征着天命所归的皇帝。

当初皇上登基的时候,更因为没有传国玉玺,而被一些政敌诟病,说他不是帝王之相。

为此,传国玉玺在皇上那儿非常重要,言萝若找不到,皇上定会责罚。

“你们都不相信我吗?”言萝圆白小脸有点失落。

她都说了可以带着他们去找,为什么不先去看看?

这时,秦湛说:“我相信你,你说,传国玉玺在哪儿,我替你找。”

淑妃也在这时笑了笑:“是啊,既然言萝说她知道下落,就让她带路呗,不过,丑话可要说在前头,要是没找到玉玺,小丫头,你逃不掉严惩。”

见淑妃起哄,皇后脸色冷了下来。

真不敢想,言萝若真的没找到传国玉玺,皇上会怎么罚她。

皇帝顺着淑妃的话,冷冷开口:“言萝,你既然坚持,朕就给你这个机会,不过,传国玉玺绝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东西,你若是没找到,朕可不会心软。”

林礼立刻要开口:“皇上……”

皇帝抬手,打断他要求情的话。

“让她找!带路。”

言萝目光看了一圈,伸手指了个低着头的小太监。

“你,带我们去御书房。”

小太监一怔,看了看皇帝的表情,于是走到了前面。

言萝迈开小腿就走,众人浩浩荡荡地跟在后头。

楚玥落后一步,被太子揪住衣袖。

太子压低声音:“她不会真的有传国玉玺吧?”

楚玥噗的一笑,有些讥讽:“太子哥哥,你也太看得起我师妹了,她哪有那个能耐知道?”

而且楚玥回忆前世,言萝根本就没有提到传国玉玺的事。

“孤是看她那么笃定,有些怀疑罢了。”太子说。

楚玥摆摆手:“太子哥哥,你知道师父为什么不喜欢言萝吗?因为她总是在大家都修炼的时候偷懒睡大觉,也不好好念经拜神,师父交代的早课从不认真完成。”

“你觉得这样的她,能有几分本事?在道观里她就天天混日子,怎会有本事找到玉玺。”

听她这么说,太子放下心来。

他派人假造的传国玉玺,已经准备好了。

等言萝找不到的时候,他再假装寻到国宝,父皇定会对他另眼相待。

众人到了御书房外,言萝顿时瞧见,江燃口中所说的那个莲花假山池。

“挖开,玉玺就在里面。”她小手指着池子道。

众人看向皇帝,只见皇帝面色迟疑,像是不敢信。

“这池子当初早就被宫人打捞过,并没有玉玺。”皇帝说。

然而,言萝很笃定:“皇上,相信我,我骗鬼都不会骗您。”

皇帝:……

话是好话,怎么听起来那么怪。

他朝大太监吩咐:“叫禁卫军拿铁铲来,抽水,挖池。”

皇后把秦湛叫去一旁,低声问:“母后看你对这丫头格外关注,你若真心想留她性命,一会母后就替你力保她了。”

因为,她已经能想象到,言萝找不到传国玉玺,皇帝会怎么严惩。

说不定淑妃还会添一把火,让皇帝更加生气,皇后得早做准备。

言萝是她儿子的救命恩人,她不能让小丫头死了。

没想到,秦湛看着言萝的方向,倏而笑了起来。

“不用管,她很好,能应对。”

皇后看他一眼,摇头叹气,没再说什么。

因为秦湛看得见,言萝旁边飘着一只龙袍鬼。

那鬼围绕着她上上下下的飞,时不时还指挥一下,让言萝转告禁军从哪里开始挖。

大家都围到池子附近看,一部分好奇,一部分等着看言萝会被怎么惩罚。

大老爷跟忠国公低声说:“父亲,咱们现在就得想说辞了,不然被言萝连累死!”

忠国公眼神严厉:“胡说八道,小言萝现在是咱家孩子,与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不能只想着保全自己。”

大老爷和大夫人对视一眼。

大夫人叹气:“那孩子,就是不如玥儿省心。”

林礼和佟清雨也在商量办法,要是言萝找不到传国玉玺怎么办?

林礼说他会代为认罪,至少不能让皇帝罚到言萝身上,她还那么小,哪怕是最轻的棍罚,她都会受不了。

十几个禁军一起努力,将半人高那么深的莲花假山池抽干了。

拔掉荷花荷叶,移开假山,禁军的铁铲在污泥里翻腾。

看他们动作这么费劲,众人更加相信,皇上大费周章地找,若找不到玉玺,肯定会生气,觉得被言萝戏耍了。

林世英摸过去,拽了拽言萝的袖子。

他小声提醒:“妹妹,要不你现在跑吧,我找人送你出宫,你还来得及。”

言萝小手挥挥,甩开他:“四哥你一边玩去,别碍事。”

林世英苦恼,他的焦急,妹妹怎么就是不懂呢?

这时,在池子里翻淤泥的一名禁军惊呼——

“找到东西了!”

皇帝眼前一亮。


楚玥进宫这天,言萝也早早地准备起来。

她三娘佟清雨跟林礼出门,去见朋友了。

本来他们还想带上言萝,但小家伙找了个理由回绝。

她得在家里,才能有足够的发展空间。

他们刚走没一会,春草端进来一碗甜甜的奶羹。

“哇!”言萝被香甜的味道吸引,粉舌舔嘴,“今天怎么会有奶羹吃?”

春草:“是厨房准备的,说是要给楚玥小姐,但是多做了一份,让奴婢送给小姐您。”

说着她看了一下托盘:“咦,奴婢刚刚拿的勺子呢……小姐,您等等,奴婢再去厨房一趟。”

春草转身刚走,老钱和阿花还有杏儿就争先恐后地挤进门。

他们异口同声:“小姐别喝!”

刚刚他们飘荡在府邸里,听见大房的人在今日的奶羹中动手脚。

说是下了蒙汗药!

然而,他们说的太晚了。

言萝捧着空荡荡的碗,用舌头舔了舔嘴角的残渍。

“嗯?不能喝吗?”这种好东西不是露头就秒吗?用勺子都是多余的。

完啦!小姐喝了带蒙汗药的奶羹!

此时,楚玥已经走到了宫中的摘星楼上。

淑妃挽着皇帝的胳膊,坐在下面的看台中。

皇帝含笑看着她:“今天是你的生辰,你不让朕为你办宴,非要朕来这里看灵女赐福,当真有那么神奇?”

淑妃靠在他肩膀上点头。

“是啊,皇上,玥儿说昨晚做梦,梦到福禄寿三星降临,为我赐福,说我命格贵不可言,玥儿今日要进宫为我庆贺生辰,要是等会真的天降异象,皇上能否奖励臣妾?”

“你想要什么奖励?”

“那得看皇上的诚意了。”淑妃撒娇,眨了眨眼睫毛。

皇帝最吃她这套,在他心里,淑妃没有心眼,就算是争宠,那也是小猫般的傲娇。

他顿时一口答应下来:“好!若是今日天降异象,你说要什么,朕就给什么。”

淑妃暗中勾唇。

她早就想好了,她要做贵妃,要跟皇后分管后宫。

到时,皇后管东宫,她管西宫,平分秋色!

她的儿子是太子,她理应有这样的殊荣。

只是淑妃没看到,皇帝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朝身后看了一眼。

皇帝早上去了凤仪宫,皇后却闭门不出。

她说今日她头疼,皇帝想进去看看她,皇后也不肯,还说他是皇帝又不是太医,他看了也没用。

皇帝想,等淑妃这边结束,他得再去看一眼皇后怎么样了。

楚玥站在摘星楼上,望着蔚蓝的天空,深吸一口气。

秋风拂过她的发丝,也让她更清醒。

她知道,大夫人就在不远处,等着看她的表现。

一定要全力以赴,就算会有一个灵女被赶出国公府,那也不能是她。

楚玥刺破手指,将鲜血滴入红玉盘中。

只见上面的两条锦鲤好像忽然活了起来,闪闪发光。

她高举玉盘,嘴里念念有词:“以我心血,护我开运!九重霞光,火凤现身!”

忽而狂风大作,皇帝连忙把淑妃护在怀里。

只见东边快速涌动彩云,几乎只用了几个瞬息,就彻底遍布皇宫上方。

宫内众人诧异仰头,直呼——

“快看,这云好漂亮。”

皇宫的瓦片照出金火般的色泽,云彩不断飘动,渐渐生出凤凰般的尾翼。

淑妃狂喜地站起身。

继续啊,继续!让皇上亲眼看见,火凤临天!

此时,皇后站在窗口,掩唇轻咳。

大宫女为她披上衣袍,看了一眼外面火红的天空。

“娘娘……您身体不好,别看了。”

“不,本宫要看清楚,老天爷是否也偏爱淑妃,若真是,本宫从此余生,除了湛儿,再也不争其他的。”

大宫女感到不值:“皇上完全忘记,今日是您那早亡的小公主的祭日了,奴婢真替娘娘伤心!”

四年前,皇后怀有一女,八个月时,却离奇胎死腹中。

皇帝全然忘记这件事,只记得淑妃的生辰。

想来也是,死去的孩子,怎么比得上活生生的人。

忠国公府内。

言萝的小脚,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不过她是困得,歪歪倒倒,就要站不稳了。

阿花和老钱扶着她,坐去了床上。

“小姐,外面霞光漫天,楚玥要帮淑妃一争高下了。”

言萝当然知道,她小手用力掏出怀中的黑玉盘。

只见她轻轻抚摸,玉盘就透出凝紫光芒。

“去!”言萝朝空中一抛,玉盘顿时从窗子飞出去,在院子空中停住,紧接着透出更加明亮的光彩。

老钱错愕:“小姐,您这是要利用玉盘的阴气,招引百鬼?”

言萝点点头,小嘴喃喃,想说什么。

但是她太困了,仰头啪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伴随着墨玉盘的力量,周围平地起阴风。

天空中云层开始忽闪,全城刮起一股冷厉的风。

江燃飘去空中,抬头看天。

数以百计的魂魄,从四面八方飞起来,正朝空中而去。

它们聚在一起,像一团团阴云,逼迫那还没完全展现出来的火凤,一退再退。

狂风肆虐,遮天蔽日的黑,渐渐吞噬苍穹!

墨玉盘似乎发现了小主人正在昏睡,越发兴奋,周身散发出来的光亮愈发势不可挡!

老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

他啪的一下撞在屋内的柱子上,死死抱住。

“坏了!这黑玉盘兴奋了,小心它敌我不分,把我们都吸进去!”

紧接着,是阿花、杏儿还有安老夫人,都撞在了他胖胖的身子上。

四只鬼抱在一起尖叫。

江燃拔出腰间长剑,飞到空中去,一举斩断那刚刚变成凤凰羽翼的火云。

“俺要不中啦!”老钱在狂风肆虐里惨叫。

他快被吹飞了,要是不小心被吸进黑玉盘里,那就以身饲主了!

“大家撑住!”安老夫人情绪还算镇定。

阿花惊哭:“我的发型乱了。”

杏儿看向床榻上的言萝,求救:“小姐别睡了,小姐,救救鬼命!”

言萝睡颜香甜,好似做了美梦,压根没反应。

老钱他们都忍不住破口大骂。

该死的大房,想的什么损招啊,言萝小姐醒着是保护他们,现在她睡着了,黑玉盘失去控制,早晚把全天下的魂都吸过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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