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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错洞房,将错就错颜芙凝傅辞翊大结局

赟子言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颜芙凝水汪汪的眸子闪过错愕,旋即捏了自个的手指,竟不好反驳。“我这是不小心。”难道要她在他面前承认自个娇气?傅辞翊静默片刻,支开话题:“只最后一页纸,你再等片刻。”他倏然反应过来,为何她分明极困,却仍坚持要等他。过去这些日子,每一晚她都是熄灯后才宽衣解带,抹黑就寝的。颜芙凝颔首:“好,我等你一起睡。”傅辞翊专心继续抄写,乍然听到“一起睡”三字,不禁出声:“嗯?”颜芙凝也是一怔,笑着缓解尴尬:“不是那个意思,我先帮你铺被子吧。”言罢,逃也似的去了床边。他答应教她识字写字,她帮忙铺被子,没问题。就是方才那句话,让她不禁轻轻拍了拍自个的嘴巴子。拍打之后,又觉得自己犯傻。她的话分明没问题,是时间意义上的一起,又不是怎么的。是他听得有问题吧?...

主角:颜芙凝傅辞翊   更新:2025-04-29 14: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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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颜芙凝傅辞翊的女频言情小说《入错洞房,将错就错颜芙凝傅辞翊大结局》,由网络作家“赟子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颜芙凝水汪汪的眸子闪过错愕,旋即捏了自个的手指,竟不好反驳。“我这是不小心。”难道要她在他面前承认自个娇气?傅辞翊静默片刻,支开话题:“只最后一页纸,你再等片刻。”他倏然反应过来,为何她分明极困,却仍坚持要等他。过去这些日子,每一晚她都是熄灯后才宽衣解带,抹黑就寝的。颜芙凝颔首:“好,我等你一起睡。”傅辞翊专心继续抄写,乍然听到“一起睡”三字,不禁出声:“嗯?”颜芙凝也是一怔,笑着缓解尴尬:“不是那个意思,我先帮你铺被子吧。”言罢,逃也似的去了床边。他答应教她识字写字,她帮忙铺被子,没问题。就是方才那句话,让她不禁轻轻拍了拍自个的嘴巴子。拍打之后,又觉得自己犯傻。她的话分明没问题,是时间意义上的一起,又不是怎么的。是他听得有问题吧?...

《入错洞房,将错就错颜芙凝傅辞翊大结局》精彩片段


颜芙凝水汪汪的眸子闪过错愕,旋即捏了自个的手指,竟不好反驳。

“我这是不小心。”

难道要她在他面前承认自个娇气?

傅辞翊静默片刻,支开话题:“只最后一页纸,你再等片刻。”

他倏然反应过来,为何她分明极困,却仍坚持要等他。

过去这些日子,每一晚她都是熄灯后才宽衣解带,抹黑就寝的。

颜芙凝颔首:“好,我等你一起睡。”

傅辞翊专心继续抄写,乍然听到“一起睡”三字,不禁出声:“嗯?”

颜芙凝也是一怔,笑着缓解尴尬:“不是那个意思,我先帮你铺被子吧。”

言罢,逃也似的去了床边。

他答应教她识字写字,她帮忙铺被子,没问题。

就是方才那句话,让她不禁轻轻拍了拍自个的嘴巴子。

拍打之后,又觉得自己犯傻。

她的话分明没问题,是时间意义上的一起,又不是怎么的。

是他听得有问题吧?

--

清早起来,颜芙凝煮了粥。

先前做的腌萝卜用干净筷子夹了些出来,到碗里,再加昨夜吃剩的排骨与白菜,全都端去了堂屋。

因为起的早,傅南窈尚未起床。

一家四口吃得相当和乐。

婉娘由衷夸赞:“这个腌萝卜爽口好吃,配粥正正好。”

颜芙凝笑道:“娘,夫君说今日与我一同去集市。”

婉娘点头:“你们夫妻就该一起去。”

“我也去。”傅北墨嚷道。

婉娘道:“与你哥说。”

傅北墨便看向兄长:“哥,我跟嫂嫂说过,以后会保护她。”

傅辞翊刚要同意,这会听到此话,改口道:“你留家里,万一胡家来闹事。”

傅北墨一想也对。

“胡家人忒坏,我看着家里。”侧头对颜芙凝道,“嫂嫂,我下次再陪你去镇上,保护你。”

颜芙凝微笑颔首。

虽说留在家里保护母亲与姐姐的责任也很重大,傅北墨将哥嫂送出院门时,还是有些落寞。

颜芙凝瞧见了,笑道:“北墨在家乖乖的,嫂嫂给你带糖炒栗子回来。”

傅北墨眼眸瞬间变得晶亮:“好!”

傅辞翊与颜芙凝去到村口。

赶车李牛车上的客人并不多。

他看他们夫妻到来,笑着招呼:“昨日拉过菜的车,今日已经擦洗干净了。你们快上车,咱们这就出发。”

傅辞翊从怀里掏出十个铜板给他,被赶车李拒绝。

“不用,从你家拿了那么多菜,我家的猪可以吃很久,车钱就不收了。”

傅辞翊吐了两字:“收下。”

分明是俊美的少年郎模样,却有着教人无端生畏的气势与积威。

令赶车李有种想要俯首的冲动,遂不由自主地摊开手:“那我收下吧。”

今日风仍旧挺大,颜芙凝上了车,将空背篓搁在车板上,两只小手便缩进袖子,捧起小脸。

傅辞翊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袍子,离她一尺远的距离坐下。

赶车李见状,心里直犯嘀咕,瞧小娘子明显怕冷,傅家相公也不靠近她些。

这对小夫妻啊,好似并不亲密。

--

车行至镇上,颜芙凝对傅辞翊道:“我先去趟酒楼,很快出来。”

傅辞翊颔首:“也好,我去书肆。”

“那咱们一刻钟后,去左手边那家布庄汇合。”

“可以。”

傅辞翊将颜芙凝送到酒楼门口,便继续朝书肆行去。

颜芙凝进了酒楼。

刘掌柜看她空着背篓来的,吃惊道:“今日怎地空了?”

颜芙凝笑道:“今日没有山货,我是来镇上采买的。”

刘掌柜这才笑了,抬手做请:“姑娘快坐,陪我唠个嗑。”

言罢,给她上了一碟花生瓜子。

颜芙凝笑着落座:“我是想来问问,一般来酒楼什么样的客人居多,如此我设计药膳菜单时,也好有个针对性。”

“脑袋果然灵活!”刘掌柜称赞,开始讲平日来酒楼用餐的客人。

另一边,傅辞翊进了书肆。

到了柜台前,他取出三本抄写好的书册。

店主翻开看了看,连连点头道:“好,真不错!”他从柜台内拿出一两银子,几颗碎银子,“一本五百文,三本就是一两半银子。”

傅辞翊并未立刻收下,而是开口道:“我买两本空白书册。”

店主不禁皱眉:“怎地要买空白书册了,是有本子抄废了?”

“不是。”傅辞翊缓声道,“我娘子想学识字,我打算在本子上写些简单的字,让她学。”

“娘子”二字实在绕口,幸亏某女此刻不在身旁。

否则他决计是说不出来的。

哪像她,在母亲跟前喊他夫君,溜得很!

“你那娘子讨价还价厉害得紧。”店主笑了,“她今日怎地没来?”

只要不是本子抄废,一切好说。

“来了,在旁的店里。”

一听来了,店主暗想,自个若不给点实惠,那小娘子大抵会过来讨价还价一番。

念及此,他道:“这样吧,空白书册是一百文一本,两本是两百文。”

“我收两本的钱,给你三本。”他从身后的架子上取过三本空白本,“你那余下的七本书册得抓紧时间抄啊。”

傅辞翊应下:“可以。”

店主将碎银子放回柜台内,取了三百文钱出来,连同方才那一两银子,还有三本空白本递给了他。

傅辞翊把钱收好,问店主要了张牛皮纸,把三本空白本包起。而后去到书架旁,翻看一直想买的科举用书。

待一刻钟时间快到时,便出了书肆。

颜芙凝早早地与刘掌柜聊好了,这会子已在布庄门口等他。

看他过来,她便冲他挥手。

傅辞翊快走几步,来到她跟前。

颜芙凝指着背篓内的牛皮纸包:“刘掌柜今日又给了一包花生瓜子吃。”

“你空着背篓去酒楼就是为了弄点吃的?”他问。

“什么话?”她转眸看到他也捏了个纸包,只是他的纸包很是平整,“你买书了?”

“算是吧。”

傅辞翊把手中的纸包放入背篓,自然而然地拎起提手,抬步进了布庄。

颜芙凝连忙紧跟其后:“什么叫算是吧?”

她很不解,是书就是书,不是就不是。

他说算是。

呃,不太好理解。

傅辞翊没回答,只心道,他若给她写一本,算不算她的启蒙书?


“我,我去洗衣裳。”

傅南窈自知失言,转身回房去端木盆。

傅北墨凑到兄长跟前,懵懂地问:“哥,什么是勾引?”

傅辞翊喉间一哽,本就漆黑如点墨的眸子,瞬间深暗一片。

这时,傅南窈一瘸一拐地端着自个的洗澡水出来,这会子没人会帮她打水了。

再则洗澡水还热乎着,她便拿来洗自个的衣裳。

坐到小杌子上,完全不敢抬首。

傅北墨见兄长不搭理他,想到圆脸这段时日老针对嫂嫂,便猜“勾引”是个不好的词,遂气呼呼地到傅南窈跟前蹲下身。

“喂,你说嫂嫂勾引谁?”问话间,脑袋好像转过弯来,“你想说嫂嫂勾引哥哥是吧?他们睡一个被窝,还需要勾引吗?圆脸你个傻蛋!”

他得骂得狠点,圆脸生气不给他洗衣,嫂嫂就可以帮他洗衣裳了。

傅辞翊忽觉脑仁疼。

傅南窈更是一个字都不敢吭。

这会子,即便傅北墨骂她,她都不还嘴,还得乖乖地帮他将衣裳洗了。

颜芙凝在房中洗澡,家里没有浴桶,只能用木盆将就洗。

而木盆边缘低,为防水溅湿地面,需洗得小心些。

再加这几日背背篓,肩头旧的红痕未消,又添了新的。

水一沾上,肩头就发疼,是以动作就更慢了些。

待她洗完开了房门,一脸懵圈地看到某人沉脸回来继续书写。

院中,傅南窈洗衣洗得勤快,傅北墨在一旁乐呵呵地催促着。

颜芙凝将视线挪回某人身上:“你的衣裳,还要我帮你洗么?”

傅辞翊不作声。

颜芙凝就当他默许叫她洗了,捞起他的衣裳与自个的衣裳出了屋子。

她先洗了自个的衣裳,然后换水洗了某人的。

不多时,两人的衣裳全搓好了。

她端起木盆,边缘搁到胯上,去往河边漂洗。

傅北墨见嫂嫂洗衣干净,动作麻利,又催促傅南窈:“你个傻蛋洗什么呢?洗这么久,是想勾引谁啊?”

他用她的话怼他。

虽然还没彻底搞清勾引是何意,但不好的话用来骂人,总是对的。

傅南窈将水甩到傅北墨脸上:“你再骂试试看,信不信我把你衣裳都扔河里去?”

傅北墨这才闭了嘴。

嫂嫂已经去河边了,他不能劳烦嫂嫂帮他洗了。

等颜芙凝漂洗好衣裳回来,傅南窈正好叫傅北墨端着木盆去河边。

将木盆放在地上,颜芙凝用棉巾擦干手,开始收之前晒的衣裳。

空气干燥,日头也好,才两日衣裳都晒干了。

婉娘在堂屋小憩片刻,醒来便唤:“芙凝。”

颜芙凝应声,将衣裳挂到臂弯上:“娘,我在收衣裳。”

待收好婆母与南窈的衣裳,她便去扶她回房。

婉娘拍拍她的手:“辛苦你了。”

“不辛苦。”

不一会,颜芙凝出来,将傅北墨的衣裳也放去了东厢房。

这才开始收她与某人的衣裳,收回直接堆放在床上,便开始晾衣。

忽而风大了些。

这两日晴空万里,几乎没风。即便有,也是微小的风,吹不掉衣裳。

而这会子风骤然起来,若像先前那般搭在竹竿上晾晒,衣裳一吹准跑。

她只好回房。

“帮我把架子再搭低些,竹竿穿过袖子与裤腿晒,风吹不跑。”

“好。”

虽说才一个字,语声温润,朗朗动听。

颜芙凝惊愕发现,某人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好。

此次他重搭架子,竟然问她:“如此高度,成么?”

颜芙凝怔愣一瞬,笑得眉眼弯起:“成的。”

不仅如此,他还说:“我抬着竹竿,你把袖子裤腿套竹竿上。”

两人此般合作,速度便快了许多。

待她将他的短亵裤的一只裤脚套在竹竿上时,傅辞翊不禁垂了眼眸。

反正她已帮他洗过晒过好几条了,也不差这一条。

只是……

自个那么多条短亵裤,唯有此刻身上穿的是新拿出来的,旁的全被她搓洗过了。

一想到明日得穿她捏过搓过的短亵裤,他便有些不适。

就这时,颜芙凝道:“好了,你回房抄写吧。”

傅辞翊看到木盆内还剩一件粉色衣裳,开口:“还有一件。”

循着他的目光看去,颜芙凝黛眉拧起,连忙弯腰将贴身小衣捏在手心:“这个我自己会晒的。”

傅辞翊也不坚持,把竹竿搁回架子上,回了房。

颜芙凝长长吐了口气,这才悄悄抬起竹竿,将小衣肩带穿过竹竿。

这个时代,穷苦人家的女子小衣只有前片遮挡,类似于心衣与肚兜。

而有钱人家的女子,所选的贴身小衣就精致复杂得多了。

就譬如她的,因是从严家带出来,用料考究,绣花精美。形状与肚兜大不相同,却与抹胸类似,与现代的内衣有异曲同工之妙。

上头有两根固定的肩带,肩带半寸宽,背后有系带可用来调节宽松度。

且,整体构造令人遐思。

她将此物晒在了不起眼的边角,还用边上自个的衣裳遮了遮。

如此举动令傅辞翊好奇。

方才分明看到盆内只一件小小的衣裳,她怎会磨蹭许久?

待她挪开脚步,风一吹,那件粉色小衣自衣裳旁出来,颤巍巍地随风抖动。

傅辞翊正疑惑,视线不经意移过去,入目所见……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慌乱低下头,竟教他将毛笔摔在了地上。

颜芙凝正回房放木盆,脚步刚到布帘子后,听到啪的一声响。

“怎么了?”

“无事。”他平静道,“不小心手滑,摔了笔。”

--

过了片刻,傅北墨端着木盆,与傅南窈一道归来。

见竹竿上晒的衣裳随风乱舞,傅南窈便叫傅北墨帮忙把竹竿从架子上取下,照着哥嫂的衣裳那般穿过去晾晒。

灶间忽然冒出油香味。

傅北墨嗅了嗅。

“好香啊!”他大声喊,“嫂嫂在做什么好吃的?”

“熬猪油。”

灶间传出颜芙凝的声音。

傅北墨咽了咽口水,又催促傅南窈:“你快点。”

傅南窈瞪他一眼,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不少。

某女做的东西好吃,可不能叫这臭小子一人独占了便宜。

灶间内,颜芙凝把熬好的猪油盛到碗里,猪油渣也装到汤碗内。

肥肉不多,猪油只有半碗,猪油渣更是只有半汤碗。


颜芙凝没什么好隐瞒的,坦诚道:“对,是我退了二公子的亲。”

“你还有脸承认?”。

想起哥哥那几日的状态,傅南窈怒不可遏,恨不得上前撕了她的嘴。

婉娘神色一重:“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

不是说严大小姐嫁给她家辞翊么?

颜芙凝道:“新婚夜,新娘入错了洞房。我因昏迷睡至深夜,二公子被人下药,待我们前去西苑对换时,严海棠与大公子已圆了房。调换新娘是两家长辈……”

她的话尚未说完,被傅南窈打断:“你才是那个严家养女,你若被我哥休了,回不到严家。可你退亲在先,你有何脸面跟着我们来乡下?亏我与弟弟还唤你嫂嫂。”

婉娘问:“辞翊,此事如此重大,你为何不与为娘说?”

傅辞翊沉默半晌,才道:“娘,成婚当日事情复杂,容儿子与您好生解释。”

婉娘叹了气:“咱们这般情况,人家退亲也是应该。”

她是个瞎的,女儿是个瘸的,小儿子是个痴的,人家嫌弃也是正常。

“但如今咱们还是成了一家人,说明缘分不小。”婉娘又道,“这两日的相处,我知道儿媳妇是个好的。”

颜芙凝没想到名义上婆母帮她说话。

傅北墨大声喊:“嫂嫂就是好的!”

他只知道会夸他的嫂嫂就是好人!

傅南窈听到傅北墨还是喊她嫂嫂,气呼呼道:“她才不想当咱们的嫂嫂。”

她一瘸一拐地走到颜芙凝跟前,指着她的鼻子:“怪不得你昨日还问我腿是怎么受伤的,就是想偷偷笑话我是不是?”

瘸了腿的女子,很难寻到好婆家。

有钱有势的瞧不上她,没钱没势的嫌她干不了活。

颜芙凝如实道:“不是的,我只是在想能不能治好。”

“呵呵,要能治好,当年就治好了。”傅南窈笑得苦涩,旋即话语变得犀利,“我哥人长得俊,学问又好,哪点配不上你?”

“对不住,退亲时所言,是我口无遮拦。”

颜芙凝抿了抿唇,退亲时,女配还是原身。但如今她是她,退亲引起的一切,自然得她承受。

傅南窈冷嗤一声:“现如今你没地可去,所以才留在我哥身旁的吧?”

婉娘拉住傅南窈:“你少说两句,这两日咱们吃的,都是你嫂嫂赚来的。”

傅南窈反手拉住母亲胳膊:“娘,您还不明白吗?她那么殷勤勤快,那是因为害怕被我们赶出去。”

“是,如今我无处可去是实情。”颜芙凝承认。

傅北墨走到颜芙凝跟前,嘟囔:“嫂嫂,我饿了。”

颜芙凝道:“我们吃煎排骨,好不好?”

只是现代时,都用现代的灶具。

这两日在此地,她虽然参与了做饭,但烧火都是傅南窈来的。

这会子,傅南窈在气头上,定不会与她配合了。

而煎排骨需要火候,她不确定能不能做得好吃。

傅北墨重重点头:“好!”

“哼,排骨,狗吃的东西。”傅南窈讥笑一声,冷眼瞅向颜芙凝。

傅北墨不喜自己姐姐此刻的神情,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颜芙凝的肩头。

“嫂嫂,咱们去灶间。”

“好。”

此刻窘迫的场景,幸好有傅北墨在。

这个少年虽说心智不全,但他实实在在地将她拉离了无法当即处理好的局面。

颜芙凝心存感激,便想将排骨做得好吃些。

剁排骨,洗排骨,洗菜,切菜……

她一个人忙前忙后,傅北墨走到灶间门口看姐姐不来烧火,便绕到灶后。

“嫂嫂,我也会烧火。”

“好。”

面对指责,她做过的会承认;没做过的,自然会与理据争。

但面对温暖的善意,她眼眶忍不住发热。

大半个时辰过去,颜芙凝煮好了饭菜,一一端去堂屋。

“北墨,你能不能帮我去喊娘他们来吃饭?”

“可以。”傅北墨应下,走到堂屋门口,抬手做喇叭状,“娘,哥,姐,吃饭了!”

房中正在说新婚夜事情的婉娘与傅辞翊听闻,应声而来。

唯有傅南窈没动静。

傅北墨便出了堂屋,去房门口喊她:“姐,你还吃不吃饭了?”

“不吃。”傅南窈侧过身,背对着门口。

傅北墨也来了气:“不吃拉倒。”

那么好吃的排骨,他刚才尝过,忍不住将手指头一并吞了去。

姐姐不吃,正合他意。

换错新娘终究是大事,傅婉娘虽然已经接受颜芙凝是她的儿媳妇,但不能很快回到之前的相处状态。

是以,饭桌上,大家都很沉闷。

傅南窈没来吃饭,颜芙凝便将菜夹了部分出来,放去灶间温着。

待他们四人吃完,傅南窈还是没出来用饭。

颜芙凝便让傅北墨将温着的饭菜给她端去。

没想到,呯的一声,傅南窈连碗带着饭菜砸在了院子里。

碗碎了,饭菜洒落一地。

傅北墨看着地上的饭菜,眉心拧紧:“姐,你傻了?”

怎么比他还傻?

“我才不吃她做的东西,这个家有她没我。哥哥容得下她,我可容不了。”傅南窈瘸着腿,走了几步,问傅辞翊,“哥,你表个态。”

傅辞翊不作声。

事情变得很难堪。

迟早有这么一天,颜芙凝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她算了算,自个赚的钱几乎都贴在家用上了。若是此刻离开,她没钱住客栈。

得挖点山货卖掉,如此过一日算一日。

遂当即去柴房拿了锄头,不顾肩膀疼痛,背了背篓,跑出了院子。

听到响动,婉娘回过神来:“怎么了?”

傅北墨不满地嘟囔:“嫂嫂背了背篓,许是要进山。”

婉娘拉了一把身旁站着的大儿子:“辞翊,你快去追。”

傅辞翊不动。

那日被她羞辱的画面历历在目。

对比之下,此刻她所受的羞辱与折磨仅是他所受到的零头。

更何况,将她留在身旁,目的不正是想要折磨报复么?

但心低隐有莫名烦躁,脚尖朝了外,腿却似罐铅,动弹不得。

婉娘只好叫傅北墨追。

傅北墨撒开腿,跑得飞快。

“嫂嫂——”

他很快追上颜芙凝,从她背上取了背篓。

“嫂嫂去哪?我陪嫂嫂去。”

颜芙凝笑意轻浅:“我怕是不能当你嫂嫂了,你可以唤我姐姐,这会子我想去挖点冬笋。”


村民们纷纷附和。

婉娘在屋子里,因眼睛瞧不见,只能摸索着往门口走。

“乡亲们应该还认得我,如今我们搬回来住,往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傅南窈听到母亲的声音,连忙转身扶她。

村民这才看到傅婉娘,十多年过去,傅家大房的瞎眼闺女竟然没什么变化。

有大娘道:“原来是婉娘啊,你们不是搬去县城了吗?”

有大伯道:“上午有人看到马车进村,原来是你们呐。”

婉娘微笑道:“是我们,我让孩子们来他们爷奶辛苦劳作过的地方看看住住。”

大娘连连点头称赞:“好闺女!”

傅北墨不喜欢这么多人在自家院子里,挑着柴禾快走几步,大叫:“你们是什么人,快从我家出去!”

村民们闻声皱了眉,往后可是同在一个村里住的,哪有刚搬来就这么说话的,可见这半大小子是个傻的。

傅北墨特别不喜欢方才叫囔的女子,遂抽出一根柴禾,呲牙咧嘴凶给她看。

胡阿静见风头不对,转身就走。

一出院门,被迎面走来的年轻男子惊艳到了。

周围几个村庄,即便去到镇上,她就没见过比眼前更好看的男子了。

她的上门夫婿就这么来了?

至于这院子,她得回家跟爹娘爷奶商议下。

村民们看完了热闹,也陆续出了院子。

“傅婉娘是个瞎的,你们也看到了吧,她闺女那腿是瘸的,挑柴那小子像是傻的。啧啧啧,这一家子呀。”

“你们没看到么?后来进来那个挑柴的长得又高又俊,跟在他后头的女娃子,那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来。”

“你们说好端端地放着县城的宅院不住,搬到乡下来,是有什么猫腻?”

“那得问胡家了,胡阿静的阿奶不就是傅大傅二的亲妹子么?”

“傅大老夫妻早几年不在了,如今县里的傅家由傅二老夫妻做主……”

村民们的议论悉数入了傅辞翊的耳。

他冷沉了脸,将柴禾搬进柴房,拎着野鸡去了灶间。

颜芙凝正在灶间放下背篓,看某人进来,问:“那个,需要我帮忙做什么吗?”

傅辞翊并不看她,嗓音淡漠:“不必。”

言罢,他丢下捆着双脚的野鸡,提了水桶就出了灶间。

不多时,婉娘由龙凤胎搀扶着也来了灶间。

面对他们,颜芙凝倒不像在傅辞翊跟前那般拘谨。

不是她想拘谨,实在是某人眼角眉梢浑身上下散发的皆是冷意。

也不怪他如此,是女配退婚在先,害他失了颜面。如今面对她,自然没有好脸色。

灶间四人闲聊了几句后,傅辞翊提着两桶水回来。

傅北墨想帮兄长将水倒进水缸里,被兄长阻止。

“水缸得洗洗。”

傅辞翊说着,拿了把菜刀开始处理野鸡。

那抹鸡脖子的动作干净利索,看得颜芙凝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目光移到水桶,两只水桶体积颇大,河边到院子有不少距离,他一路走来气息平稳。

再加上他抹鸡脖子的动作,不由得让她想起了梦里他拿匕首划剌她的脸。

此人不是简单的书生,她这娇弱的身子惹不起。

颜芙凝不再看他,从水桶里舀了水,洗了两把野生平菇。

傅南窈也没闲着,走到灶台后头烧火。

傅北墨看到一个水桶空了,自告奋勇地道:“娘,我去打水回来洗水缸。”

“去河边小心些。”

婉娘嘱咐他,算同意让他去。

傅北墨应了,提了水桶就跑。

这边,傅辞翊嫌退毛麻烦,直接将皮剥了,此法很快处理好野鸡,丢入锅里。

“今晚先吃鸡喝汤,明天我去看看有没有野兔之类。”

傅南窈笑道:“好呀,野兔肉多。”

颜芙凝打开锅盖,放了平菇进去,拿勺翻动了:“提提鲜。”

婉娘颔首:“好,咱们现在连调料都没有,放平菇提鲜好。”说着,又叹息,“这么生活不是办法,人哪能不吃饭的?”

可如今他们连米面都没有。

若说中午不太饿,是因为吃过朝食,这会子天色大暗,早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颜芙凝说:“剩下的平菇,我明早拿到镇上去卖,看能不能换些米面回来。”

婉娘欣喜:“儿媳妇是个会过日子的。”

不多时,傅北墨打水回来,一到灶间就开始洗水缸。

听着灶间四个孩子都在忙碌的声音,婉娘露出欣慰的笑意。

野鸡比较柴,煮了颇久,等肉煮得软烂时,天色已彻底暗下。

因实在饿了,平菇鸡汤即便没放调料,一家子仍旧吃得喷香,中午吃剩的馒头滋味瞬间好了几倍。

伴着外头时不时传来的爆竹声,这餐饭吃得颇为温馨。

--

深夜,一家子简单洗漱后,各自回房。

颜芙凝回到房间时,傅辞翊正在整理床铺。

“多谢你收留我!”她嗫嚅着开口。

好似觉得她说法不对,傅辞翊半撩眼皮乜她一眼,却不纠正。

颜芙凝又道:“是我退你的亲,新娘换错一事你没同家人说,这事也要谢谢你。”

微顿下,她补充:“我不是不让你说……”

他要想说,她也拦不住。

而且她自己也想说,只是觉着得寻个合适的时机。

现在的目标,她得赚钱。

念及他成为狠厉绝情的权臣,起码还有近两年的时间。

这两年内,她尽量顺着他的毛,多多赚钱。

待有了钱,就赔偿他精神损失费,她自己也可以在这个世界好好地生活下去。

嗯,两全其美!

傅辞翊不知她脑中在想什么,只道:“我娘他们善良,我不说,只是不想他们伤心。”

“哦。”

他话锋一转:“只有一张床,你睡地上。”

颜芙凝:“啊?”

如今天寒地冻的,他一个男子好意思叫她睡地上?

傅辞翊不接话,直接坐到床边。

颜芙凝走到他跟前,小声询问:“我怕冷,我可以睡床上吗?”

“你的意思是要与我同床?”

傅辞翊抬眸,眼底夹杂几缕打量,很快不见半点波澜。

颜芙凝一怔,似乎让他睡地上也不妥,毕竟这里是他家。

念及此,她点头:“嗯,我睡姿很好的,保证不碰你,好不好?”

给她熊心豹子胆,她也不敢碰他。


夜阑窗轩风吟寒,烛影摇曳共欹枕。

清冽的酒味充盈在鼻尖,颜芙凝费力睁开眼,扯下罩在头上的红布,一怔。

竟是块绣着双喜字的红盖头!

倏忽间,眼尾余光瞥见一张俊美绝伦的脸。

惊得她一个激灵坐起身。

眼前的男子十八、十九的少年郎模样,生得绝世出尘,皮相骨相皆是一绝。

什么情况?

欲下床查看,不承想自己的裙裾被男子压在身下,只好跪坐着伸手扯。

生怕将人吵醒,她扯得小心又谨慎。

忽觉男子动了,光影随着他的身形移动,最后将她笼在他的阴影里。

颜芙凝捏着裙裾的手一顿,抬首看他:“你好,请问咱们这是在哪?”

傅辞翊冷沉着脸觑她一眼,坐至床沿,垂眸按了按额角。

“严芙凝,你耍什么心机?”

嗓音清润悦耳,仿若空谷冷泉激石,却糅杂了讥诮。

颜芙凝脚尖一落地,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竟忘了站起:“你知道我是谁?”

傅辞翊起身,清冷道:“家贫母瞎,妹瘸弟痴,怎配娶你!”

气氛凝滞,仿若结霜。

颜芙凝心头一突,如惊雷乍起。

这不是她昨夜书里看到的情节么?

书中有个炮灰女配名唤严芙凝,与她同名不同姓。

女配与男主傅辞翊有婚约。

在凌县,严家乃最有钱的商户,而傅家出了个县丞。

傅辞翊便是县丞之侄。

然,即将成亲前,严芙凝嫌傅辞翊家贫,其母眼瞎,其妹腿瘸,其弟痴傻。遂在书社门口,当着名流学子的面,退了他的亲。

令他颜面扫地。

她怔怔地走到他跟前:“傅辞翊?”

傅辞翊抑制着体内燥热,短促轻笑:“此次换了什么把戏?”

酒席上他被猛灌酒,大抵那时被下了药。

某人眉梢眼角皆是寒意,颜芙凝的心肝子莫名颤了颤,心头疑惑更甚。

遂指了自己身上的嫁衣,与他身上的喜袍:“咱们成亲了?”

傅辞翊眸色一凉:“此刻你该在我大哥房中。”

“啊?”

颜芙凝惊呼出声,忽觉额头剧痛,抬手一摸才知额头有个凸起的大包。

如此一按,似打开了记忆的开关。

严芙凝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退亲前的记忆与书里写的一般。

而之后,却有了不同。

今日是严家姐妹嫁傅家兄弟的日子——

严大小姐严海棠嫁傅二公子傅辞翊,严二小姐严芙凝嫁傅大公子傅明赫。

可她这会在傅辞翊房中,方才他们还躺在一起。

颜芙凝傻了眼:“换错新娘了,你怎么不急?”

傅辞翊不作声。

严家两女,如果可以选,他一个都不会要。

此女适才装作不认识他,这会倒是知道换错新娘了。

莫非入错洞房是她的恶作剧?

颜芙凝急道:“既然换错,那得赶紧换回来!”

书中所写,退亲之后两人再无交集,直到傅辞翊连中三元,成了权臣。

他先断了严家的财路,后按罪名将严家男子悉数关入牢中。

她去求他,反被他囚禁,日日折磨。

可见此人报复心很重,倘若他们成了夫妻,那她今后……

得新婚夜换回来,待到明日为时已晚。

言罢,便往屋外走。

傅辞翊扯了扯领口,酒意散去,体内燥热愈加明显。

他坐到桌旁,捏拳,竭力克制不适。

颜芙凝觉某人没跟上来,转回身行至他跟前。

“你怎么了?”

她歪着脑袋瞧他,看他面色潮红,气息紊乱,遂伸手探他额头,被他不动声色地躲开。

颜芙凝蹙眉,此人大抵中了催情药物。

事情越来越诡异了,谁给他下的药?

某人这般情况,大概不能随她去换新娘了。但他不去,她一个人也说不清楚。

更何况,此人身上的催情药得尽快解了。

念及此,她走到屏风后,端了一脸盆冷水,直接往他头脸泼去。

大冷的天,这么一泼,他的头发脸庞全湿了,喜袍都湿了不少。

“耍什么疯?”

傅辞翊起身拂身上的水,冷眸睇她。

颜芙凝眨眨眼:“你有没有感觉舒服点?”

身上的燥热被冷水冲淡,傅辞翊冷峻的眼底涌起一丝打量。

他被谁下的药?

此女懂得解此药性,莫非是她?

转念一想,她不想嫁他,大抵不会用她自己的清白来当赌注。

“你想换回来?”傅辞翊站起身。

不管她在今日的阴谋中扮了什么角色,此刻他也不愿留她在此。

颜芙凝点头:“对,换回来!大公子的婚房怎么走?”

书中他将她禁锢在别院,那一系列疯狂报复在她脑中浮现。

像拿刀刃轻抚她的脸,都是极轻的行径。

她既穿来,保命是顶要紧的,这错嫁得尽快拨正!

见傅辞翊抬步往外走,她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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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深,似盖苍穹上,铅云渐渐浮笼。

府中红绸高挂,灯火通明。

因值深夜,一路安静,不多时,两人来到西苑。

令颜芙凝惊讶的是,东苑质朴清雅,而西苑富丽堂皇,花团锦簇,池塘拱桥,水榭长廊,假山楼阁,无一不精致。

两苑唯一相似之处,便是新房窗户透出的龙凤喜烛的红光。

她正要靠近贴着大红喜字的房门,被老妈子展臂拦住。

“二少爷……”老妈子对傅辞翊颔首,转眸看到颜芙凝身上的嫁衣,又唤,“二少奶奶,两位新婚夜来西苑作何?”

颜芙凝急道:“错了,新娘子搞错了!我是严家二小姐,大少奶奶。”

傅辞翊眉峰微蹙。

新房内,傅明赫与严海棠听到声音惊醒过来。

厚重的喜帐掀开,烛光投射而入,两人这才发现睡错了人。

严海棠胡乱穿上衣裳披上外衫,开了门。

看到一身红色喜袍的傅辞翊,她的眼底盛满惊艳。

她晃神片刻,对着颜芙凝怒目而视。

“二妹妹早不说晚不说,这会子来说是何意?你口口声声说不想嫁傅二公子,还当着众人的面退了亲。如今倒好,你还是扒着二公子不放。”

傅辞翊长得俊美,是众多少女的春闺梦中人。

敢情严芙凝这个小蹄子退亲玩的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我昏迷才醒,醒来就来对换。”颜芙凝反问,“反倒是大姐姐,一个晚上了,怎么没发现入错了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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