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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北派画尸人结局+番外

开始陈词吧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不出意外,这就是神婆子敲鼓请来的东西了。我转念一想,不对啊。现在成我最弱了!不行,我必须想办法活到最后。现在这场面,最后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我心一横,控制着王二强身下的土壤,将他送到了神婆子脚下!既然那婴魂喜欢贴着王二强,那你就跟过去吧!你看神婆子愿不愿意让你近身!神婆子果然不敢怠慢,王二强身体朝她移动的瞬间,她就再次敲响了鼓。站在她头顶的阴魂忽地飘了下来,挡在了她面前。这种行为,似乎激怒了婴魂。它缓缓抬起头看向神婆子。我正心中窃喜,却猛地发现,眨眼的功夫,神婆子召来的那阴魂身子上多了一个大洞!原本极为清晰,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的魂几乎要成透明了。那老妇冤魂嘴巴大张,凄厉地叫着。可很快她就叫不出了。她的魂被吞了!吧唧吧唧。上一秒还蹲在王...

主角:白仙胡壮   更新:2025-04-29 15: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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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仙胡壮的女频言情小说《最后一个北派画尸人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开始陈词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出意外,这就是神婆子敲鼓请来的东西了。我转念一想,不对啊。现在成我最弱了!不行,我必须想办法活到最后。现在这场面,最后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我心一横,控制着王二强身下的土壤,将他送到了神婆子脚下!既然那婴魂喜欢贴着王二强,那你就跟过去吧!你看神婆子愿不愿意让你近身!神婆子果然不敢怠慢,王二强身体朝她移动的瞬间,她就再次敲响了鼓。站在她头顶的阴魂忽地飘了下来,挡在了她面前。这种行为,似乎激怒了婴魂。它缓缓抬起头看向神婆子。我正心中窃喜,却猛地发现,眨眼的功夫,神婆子召来的那阴魂身子上多了一个大洞!原本极为清晰,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的魂几乎要成透明了。那老妇冤魂嘴巴大张,凄厉地叫着。可很快她就叫不出了。她的魂被吞了!吧唧吧唧。上一秒还蹲在王...

《最后一个北派画尸人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不出意外,这就是神婆子敲鼓请来的东西了。
我转念一想,不对啊。
现在成我最弱了!
不行,我必须想办法活到最后。
现在这场面,最后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
我心一横,控制着王二强身下的土壤,将他送到了神婆子脚下!
既然那婴魂喜欢贴着王二强,那你就跟过去吧!
你看神婆子愿不愿意让你近身!
神婆子果然不敢怠慢,王二强身体朝她移动的瞬间,她就再次敲响了鼓。
站在她头顶的阴魂忽地飘了下来,挡在了她面前。
这种行为,似乎激怒了婴魂。
它缓缓抬起头看向神婆子。
我正心中窃喜,却猛地发现,眨眼的功夫,神婆子召来的那阴魂身子上多了一个大洞!
原本极为清晰,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的魂几乎要成透明了。
那老妇冤魂嘴巴大张,凄厉地叫着。
可很快她就叫不出了。
她的魂被吞了!
吧唧吧唧。
上一秒还蹲在王二强身边的魂猛地蹿了出去,骑在了老妇头顶,一口接一口的吞了起来。
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摧枯拉朽。
神婆子面色铁青,手里的鼓连同着鼓槌落在地上。
她捂着脑袋扑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着血。
借着月光看去,血不是红的,而是凄冷的黑色。
这养了五年的冤魂,真猛啊!
我脑子就这一个想法!
这还扯啥啊!
本来活人对付死魂就费劲。
这神婆子破鼓敲了半天请来的帮手,嘎巴一下子就没了。
还成了养料了。
上一次解决胡家老太太,好歹是请来了五家仙之一的白仙。
那胡老太太死是死了,但是魂是成年人啊,能交流啊!
这他娘的,这王二强死掉的孩子,瞅样子,可能都还没满一年呢!
到现在一句话没说过!
我正急着想办法时,扑在地上的神婆子突然站了起来。
嘴角挂着的黑血还在滴答滴答地往地上淌。
吧嗒吧嗒,一滴滴黑血落在地上,她一步步朝我的方向走来。
视线中那婴儿的魂也消失了!
不用想了,肯定是附身到神婆子身上了。
“小孩?”
“小崽子?”
“弟弟?”
我连忙脸上堆笑,试图和‘神婆子’打招呼。
“我没比你大多少岁啊。”
我招招手。
没反应。
‘神婆子’脚步没停,缓缓朝我这边走来。
只不过,她的脸还是原本的那一张,没有像王二强那样。
阴风一吹,她脏兮兮的长头发被吹了起来,我能看见她的表情。
空洞无神的眼睛,缓缓动了动。
张嘴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神婆子沙哑的嗓子,配上这种声音,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我不禁在想,这婴儿明明是王二强的孩子,却将王二强整个人的脸都给扭曲了。
占据了神婆子的身体,却没那样残忍。
是平时喂魂时感情比较深,还是单纯的因为这婴魂太小了。
就是图一个乐?
就像很多小孩总是喜欢伸手去在大人脸上胡乱抓一样,只是单纯的打闹。
在王二强身上劲大过头了。
“喂,小孩,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我再次出言试图交流。
依旧没有反应。
我得想办法破局啊。
这王二强的孩子,当年死掉后,被神婆子和王二强养了五年,肯定是听话的。
变成这样,就是最近一两天的事情。
那昨晚上,来试探我是为了干啥?
总不能是单纯的想和我玩吧!
那纯粹的恶意,我是感受到了。
我想了想,觉得,现在这冤魂,估计只剩下小孩的懵懂,还有想要占据身体复生的信念了!
至于跑去找那个吴家娘胎里的孩子,要么就是想找同类去玩,要么就是感受到了最合适占据的身体。
想起吴家死婴的那焦黑的幼躯,我摇摇头,盯着越来越近的‘神婆子’。
恶远远大于童心未泯!
狗屁的阴间东西,就是和畜生没区别!
该投胎不投胎的东西!
交流不了,那我还交流个屁!
把命摆上就好了!
“张家的祖宗!”
“北派的各位老前辈,能听见的,费心帮帮忙了!”
“我折在这,就啥都断了。”
我昂头朝天上喊了几句。
管他有用没用的,就当壮胆也行。
“给我起!”
我抬腿猛地跺在地上,一时间我所能掌控范围内的土全部猛地震颤。
早就撒在地上的香灰,瞬间被土给顶了起来,漂浮在半空当中。
‘神婆子’被困在了当中。
这要是道行浅的,就这香灰就够吃一壶了。
但这吞魂五年之久的,怕是不一定管用。
果然,‘神婆子’直愣愣地从香灰中趟了出来。
香灰打在她身上,吱吱作响。
“哇娃娃哇!”
看来还是疼的吗。
‘神婆子’吃痛动作剧烈起来。
哭声也凄惨了几分。
我该有的手段几乎尽出。
只能暂时去拖延。
一个个半米高的土坡平地拔起,挡在她面前。
我想办法求生的同时,难免去合计为啥自己点这么背。
正常来说,我爷传给我的手段,不说横着走,至少保命不是问题。
可他娘的,一出门,就碰见这么凶的魂,纯粹的恶,还没办法交流!
被土堆挡住的‘神婆子’哭喊着愣了愣。
看着土堆,似乎脑子里没有迈过去这个想法。
只是机械地朝前走,一个劲地朝前走!
‘神婆子’膝盖的位置,裤子已经磨烂了,膝盖处的血肉也模糊一片,染红了土墙。
我趁着这个机会,朝神婆子背后跑去。
是了,这婴儿的魂恶是恶,但终究死的时候,还是个不足一岁的孩子,甚至连迈步这个东西都还没想清楚。
在村子里被养了这么久,倒是看会了怎么走。
难怪在王二强身体里时,知道扭头看人,不知道脖子也得跟着一起转。
我心里稍微松了些。
要不是这婴儿脑子不好使,我怕是死一万遍还拐弯了。
可,接下来还有一个问题。
我不能给‘神婆子’逼急了啊。
逼急了,这婴儿直接离开神婆子的身体不就行了!
我这头顶双肩的三盏阳火,能挡住附身吗?
想到这,我稍稍崩碎了几面土墙,将高度也降下去几分。
与此同时,我也放慢了脚步,缓缓朝神婆子掉在地上的黑色小鼓走去。
这玩意我能用吗?
除了这个我好像也没其他法子了。

病好后,我就走了。
一个包裹,一个箱子。
手上提着的包裹,装着换洗的衣服。
背上的箱子装着画尸的家伙什。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要结了我和白家奶奶之间的因果。
不立堂,不烧香。
我得给它攒上三份冤魂。
这个事,我爷我爹,不能插手。
全得靠我自己。
我要自己出村子,到周围各个村子里去画尸。
长这么大,基本上都是在村子里晃悠,最远的一次就是石头村。
这次不知道要走多远,走多久。
赶着走,到了哪里,算哪里。
正好赶上三伏天,太阳晒得我后背生疼。
绕开石头村,进了山,有了树荫,才稍微好一点。
靠在树根底下,喝了口水,身后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扭头看去。
嗖!
一支箭射了过来。
匆忙间抬手去挡,却发现箭不是奔着我来的。
我身后十几步一只兔子中了箭,窜了几下,躺地上一动不动了。
“小娃子,没吓到吧。”
树林里绕出来一个拿着弓箭的中年汉子。
快步走了过来,憨厚地挠挠头。
“没事没事。”我靠在树上,手揣进兜里,握紧了一把小刀。
出门在外,万事多小心。
这山上,兔子,袍子,野猪什么的,一直都有。
附近很多村子的人都会上山打猎。
“叔叔,你是哪个村子的?”
那中年汉子没有弯腰捡起兔子,而是直着身子用弓箭给挑了起来,回道:“小娃子,你不是这附近的啊,我是清溪村的。”
清溪村。
这地方我听我爷说过,前些年死了个人,是我爷爷去给画的脸。
这村子里人不少,算是这附近排得上号的大村。
估摸着得有个大几百户。
算是富裕点儿的。
没想到在山上转悠转悠,碰见清溪村的村民了。
本着遇到就是缘分,我决定第一站就去这了。
“叔,最近村里死人了吗?”
“啊?”
我这一问,反而是给他吓了一跳。
拎着兔子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没拿住。
“你问这干啥啊,你是哪来的?”
中年汉子刚问完,瞄了一眼我背着的箱子,恍然大悟,“你是老张家的吧,给人画脸的?”
得,也算是名声在外。
我点点头,“嗯,我这次出来就是想赚几个钱。”
“我爹和我爷以后都不接画脸的活儿了,以后十里八村有事,找我。”
“附近转一转,露个脸。”
我站起来,握着刀的手依旧没松开。
“这回事啊,年纪这么小就出来画脸了,行啊。”
“走吧,正好跟我下山,自己容易迷路了。”
一路上,中年汉子介绍了下自己,他叫王二强,家里排行老二。
话匣子打开就没合上过。
他脚不停,嘴也不停,跟我很熟悉的样子,啥都说,啥都讲。
包括他为啥不弯腰捡兔子,是常年养成的习惯。
上山容易下山难,真不是说说的。
上山最多是累,下山就险了。
足足走了得有四五个小时。
到村口的时候,都快天黑了。
清溪村不愧是大村。
远不是我们村和石头村能比的,一到晚上就没啥人在村里活动了。
我和王二强到村口的时候,一群老太太正凑在一起编箩筐呢。
还有老头,六七堆,喝点茶水,摇着扇子,聊着天。
十几个半大的孩子你追我赶,拿着树枝打来打去。
王二强带着我从村口过,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村子大归大,人多归多,但都是邻里邻居的,互相都认识。
来了个新面孔,都第一时间看出来了。
“二强子,你这上山打兔子,咋还打了个小孩回来啊?”
一个老头儿笑呵呵地调侃着。
这老头精气神挺足。
我瞅他的派头,搞不好是清溪村的村长。
王二强接了话,“村长,这小子是老张家的,画脸的老张家。”
“哎呀,画脸的老张家啊!”有个老太太心直嘴快,马上喊了出来。
这话一出,村口炸开了锅。
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的都是不咋好听的。
“咳!”
村长吭声了,“干啥呢都,之前家里人没了的时候,你们没想着请人来吗?该干啥干啥。”
“小伙子,你咋一个人来了,你爹还有你爷呢?”
“以后他们都不会出来给人画脸了。”我老老实实地答道。
稍微挺直了身子,“以后画脸的活,我接。”
村长听到这话,稍微愣了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惊讶地问道:“孩子,老张家那些东西你都学全乎了?”
我能听明白他啥意思。
画尸人除了给人画脸,还有一些阴事,也要接。
只不过,咱也不能主动去呛行。
这个年代,哪个村子里没个神婆,跳大神,看风水算命的老瞎子啥的。
就指着接这些活儿赚钱呢。
村长就是看我年纪小,觉得我没本事。
对此我也不想多解释。
只是淡淡笑了笑。
“村长,差不多就行,主要还是画脸。”
“对对对,那句话咋说的,术业有专攻,画脸画脸。”
“小小年纪,很厉害了。”
我不想多说,这话题到这也就结束了。
“来了就是客,在村子里待几天吧,也好挨家挨户都传一下,以后找师傅画脸,就得请小张师傅了。”
村长处事圆滑,场面话说的漂亮,也顺带着帮我把这次来要做的事情给定了下来。
当天晚上,我就住在了王二强家里。
他爹妈早年就死了,剩下哥三,姐妹一个。
上面有个大哥,下面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四个人都结婚了,还生了孩子。
这一大家子人盖了九间泥瓦房,共用一个院子。
王二强一家子都挺好客。
打的兔子当晚就给煲汤了。
兔子是挺肥,但毕竟是兔子,根本不够一家子人吃。
桌子上算上小孩,足足有十三个。
十三张嘴。
弄点猪油都算开荤的日子,这兔子汤绝对算是豪华了。
几个小孩都眼巴巴地盯着冒热气的兔子汤,直咽口水。
王二强地位好像不低,他不动筷子没人动。
他舀了一大碗汤,又扯了条兔腿,递到我面前。
“王叔,这咋好意思,住在这都够打扰了,这兔腿,还是给小孩吃吧。”
我转头就把兔子腿递给了王二强六七岁的小儿子。
动作是潇洒了,态度是谦虚了。
口水一个劲地往肚子里流。
这兔子腿我也想吃。
但是,我总感觉这一家子,气氛怪怪的。
好客是不假,但那是对我,他们内部好像不和。
这兔子腿,我还是别吃的好。

我直起身,走到院门口。
用脚踢了点土盖住那张黄纸符。
收拾好被褥时,王家人陆续起来了。
王二强从偏屋走了出来,笑着询问道:“小张师傅,昨晚睡得怎么样?蚊子可多啊。”
“不碍事,睡得挺香,就中途起了个夜,一觉到天亮。”
“那就好,那就好。”
寒暄了几句,他就走到正屋前,打开一把铜锁,闪身进去。
门露出一条小缝,我还没来得朝里面看,就被重重关上了。
过了大约七八分钟,王二强出来了。
“小张师傅,早上喝点稀饭,白天我带你在村子里转一转。”
我笑着点头,瞄见王二强膝盖位置蹭上了一些灰。
双膝都有灰,刚刚在正屋里,应该是跪下了。
难不成是祠堂?
我有了一丝猜想。
吃早饭的过程和昨晚没啥区别。
王二强和大哥两家吃得饱。
三弟,四妹两家吃的还没我一半多。
吃过饭,王二强先带我去了村长家。
村长明显是刚吃过饭,嘴上还油滋滋,没来得及擦呢。
还得是村长啊,家里有余粮,顿顿饱,还能见荤腥。
“二强子,你就带着小张师傅从村西头开始转吧。”
“算了,我也跟着一起,你爷爷可是帮过我大忙,要是知道我没好好照顾他孙子,再见面肯定说我两句。”
村西头第一户是一间破土房。
住着一个独身的老头子。
破烂衣服,一股馊味儿。
村西头第二户是一家四口。
接下来的几十户都乏善可陈。
这村长的威严还可以啊,有点派头。
我心中暗想。
看得出,家里有小孩的人家都不太想让我进去,但瞄向我们这边,都支支吾吾,搪了过去。
一上午我都没啥收获。
又不真的是来串门的,我是来找活儿的啊。
一个个村民谈不上生龙活虎,但都阳气挺足。
盼别人死,我于心不忍啊。
难办。
临近中午,村长停下了脚步。
抬手指了指下一户的院门,“小张师傅,这一户要不算了吧,她不能找你画脸。”
“嗯?”
“怎么说。”
王二强接过话,“这户住着一个神婆子,村里谁家撞个邪,闹个病,都请她去。”
“你爷爷来村里那次,她去闹事搅和了,整得不咋愉快。”
这样啊。
“那还挺可惜的。”
我嘴上这么说,脚下没停,还加快了几步。
神婆还闹上事了。
还搅我爷的活,我得看看怎么个事。
神婆的院子看着就脏。
木门上的缝隙长了蘑菇。
门边的杂草堆半米多高,把进院的路给挡住了。
墙根儿下有几只苍蝇嗡嗡地围着一块儿发黑的东西。
“半仙儿在吗?”
村长高声喊了一嗓子。
没回应。
“半仙在吗?”王二强和村长对视一眼,又喊了一句。
院内这才传来一阵脚步声。
门开了,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太婆佝偻着腰站在门口。
“二强和村长来了啊。”
说着她用脏兮兮的手撩开了头发,露出一条小缝儿,瞄了我一眼。
“这崽子面生啊,咋的,招了不干净的东西啊?”
我看着她长指甲里的黑泥,一阵反胃。
她问这一句话我就知道她没啥水平。
一个人招惹没招惹不干净的东西,打眼一看就应该知道了。
当然了,我是做不到,但是我爷爷行。
就这水平,还想和我爷爷对着干呢。
我对她的厌恶又加重了几分。
“老奶奶好,我没事,我是画脸老张家的,来认门,以后我爷我爹都不接活儿了,有需要找我。”
心里厌恶,脸上不能表现,我规规矩矩地站在那,微微弯腰。
“哦,老张家的啊。”
一听我是谁,她语气直接就变了,阴阴的,听着就觉得难受。
像是从嗓子眼挤出来声,尖锐,刺耳,还有一些不屑和抵触。
“咋的,老张头子自己干不动了,半大的小崽子也拎出来撑门面了?”
“你爷爷 的本事你学了几成,就出来认门,不怕画脸遇见横的,命丢在外面啊。”
这老神婆子,说话真冲。
我耐着性子,拱拱手,“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我爷爷身体好着呢,本事学了不多,够用。”
“咳咳。”她咳嗽了几声,一口黄痰随地一吐,“二强,村长,没事我就进屋了。”
“我用不着画脸。”
等她关门,进了院子,村长略带歉意地和我说,“她就这样,心肠不坏,村子谁家遇到事了,她都第一时间去,解决不了也不收钱。”
“谁家里死人了,她都去忙活一阵子,搭个台,送个魂,也能落下不少钱。”
“对。”王二强接着说道:“古话咋讲,同行是冤家,你和她多少挨着点。”
我略微点头,没当回事。
晌午头,太阳那叫一个毒。
狗倦人乏。
中午饭在村长家吃的。
三个菜都见荤腥了,还吃上了细粮。
等村长和王二强动了筷子,我也端起碗造了起来。
不吃白不吃,我连炫三大碗。
吃的村长脸直抽抽。
我当看不见,又来了两碗。
吃饱之后,村长又弄了点凉白开,在院子里撑了三把椅子。
“小张啊,我看你一直背着箱子,这里面有啥值钱的家伙什啊?”
他看了眼我背了一上午,此时放在脚下的箱子,好奇地问道。
我摇摇头,轻轻踢了一脚箱子,“村长你这话说的,能有啥值钱的玩意,都是画尸的东西,瓶瓶罐罐。”
他笑笑不说话了。
坐在我一边的王二强,摇着扇子,我也能借到风,挺凉快。
好几次我都想问问王二强家里的事情。
怎么想都觉得昨晚上那东西,和王家有关系。
家庭不和,又不是没能力搬出去,还非得住在一起,一张桌子上吃饭,难不成王家三弟和四妹欠了债,得还啊?
别人家正屋平时都大敞,王家紧闭,还打了一把铜锁挂着。
怎么想都不对劲。
最终我还是忍住了。
张了嘴,不管王二强回答不回答,都算是扯上因果了。
我都打算下午走完剩下的那些户,趁着晚上走了。
再住一晚,还指不定发生啥事呢。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剧烈的砸门声。
一个女人的声音伴随着‘砰砰’进了院子。
“村长啊,村长,老吴家小媳妇生了个死孩子出来!”
“你快去瞅一眼吧!”

察言观色这方面,我觉得自己还可以。
早年间和我爹我爷去画尸,见惯了百态。
当儿女的死了爹,死了妈,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
死了妻子的,死了丈夫的,是真难过,还是假难过。
我看不错。
小时候不明白,亲人去世,怎么流泪都需要挤。
大点就全明白了。
所以,就凭这一份眼力,我敢确定,王二强这一家子有大问题。
四方桌上,除了兔子汤,还有其余的菜。
野菜梗馅的粗粮饼,土豆丝。
三个菜,没有摆在正中央。
偏向王二强这一家子,无可厚非,毕竟兔子是他打的。
但不止是偏向王二强,还有他的大哥。
他三弟,四妹,两家子那边,不站起来都快够不到菜了。
是,我能理解,就算是一家子,亲弟弟,亲妹妹,也有远近 亲疏。
但毕竟住在一起,还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还有外人在,何必搞成这样呢。
真要是有矛盾,到了不可调节的地步,搬出去住就行了啊。
王二强的三弟,瞅着身板也挺壮实,干农活肯定是一把好手,媳妇看着也是过日子的人。
四妹手上的茧子不少,估计不是个懒人,四妹夫看着木讷不咋说话,但穿的衣服汗碱一块一块的,也是个愿意出汗干活的。
农村是饿不死人的。
盖房子也就是费点力气的事情。
他们两家又都勤快,搬出去自力更生绝对不是问题。
可,怪就怪在这了。
四家人就别别扭扭地坐在一张桌子上。
‘其乐融融。’
吃完饭,王二强说让我跟他一个屋住。
我想了想,拒绝了。
要了一床褥子,到院里打地铺了。
他拗不过我,同意了。
晚上院子里还算凉快。
我躺下来,脑子里古怪的想法像放皮影戏一样,一幕接着一幕。
院子左边住着王二强一家,他大哥一家。
右边住着三弟,四妹两家。
我脚对着院门,头对着上锁的正屋。
晚上吃饭的时候是在偏屋吃的,这一点我觉得挺奇怪的。
按理来说,那么大的正屋不用来吃饭待客,没道理。
想归想,别人家事与我何关。
该睡就睡。
顶着毒日爬了那么远的山,身体遭不住,胳膊腿又酸又累。
小凉风一吹,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隐约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
像是耗子在嗑粮食。
我睁开眼,坐起来,四处看了看,那个声音又停下了。
正常人可能会觉得是做梦,或者是听差了。
但是我不会这么认为。
我从来没做过梦。
人有三盏阳火护身,睡觉时,阳气内敛,阳火会变弱。
如果睡姿不佳,是侧卧,则会压灭肩头一把火。
倘若睡觉的方位,头朝向出了差,头顶的阳火也会明灭。
如此一来,阳火失衡,就容易做梦。
但我住在院子里,头正北,脚正南,平躺。
常年奉香,一身香火气。
没道理会做梦。
听差了,那更不会了。
那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太真切了。
但是我却没听出这个声音是从什么方位传出来的。
我站起身,又重复了一下四处看的动作,蹑手蹑脚地走到院门口,到墙根底下,撒了一泡尿。
热量散出去,刮过一阵风,我浑身一哆嗦,提上了裤子。
又蹲在地上弄了下鞋子。
虽然不知道这声音究竟是什么发出的,但有古怪是定了。
否则没道理我听不出方位来。
也是我疏忽了,最开始反应过来时,就不应该起身看。
这一看,发出声音的东西就知道我反应过来了。
为了弥补,我只好装作撒 尿。
一个小孩,半夜起来上厕所,还是在别人院里,四处张望符合常理。
希望这能稍微迷惑下那东西。
躺下后,我闭上眼,在心里合计起来。
是什么东西?
是奔着我来的还是王家?
这东西和王家这四户人的异常有没有关系。
思考着,那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咯吱咯吱。
咯吱咯吱。
细小的声音在我耳朵边忽远忽近。
这声音在试探我!
但依旧辨不出方位。
我心里发毛,但脸上依旧毫无表情,伸手拍了拍脸,轰走一只蚊子,努努嘴,翻了个身子。
主动压灭肩头的阳火,看那东西敢不敢再放肆一点。
这东西不知道是冤魂还是邪祟,总之不是什么好玩意。
我能断定的就是这玩意道行不深,否则何必试探我一个半大的孩子。
迟迟不敢有另外的动作。
我为了让它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又翻了下 身子,头歪向一边。
左肩,头顶,两盏阳火灭掉。
咯吱咯吱!
那声音大了起来,越来越近。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感觉到身子越来越重。
近了,我能感觉到那种死气!
我鼻尖一凉,那东西似乎贴到我脸上了!
一种无法描述的恶意几乎将我包围。
如同那‘咯吱咯吱’的声音一样,四面八方而来。
一张让人遍体生寒的大网越收越紧。
我几乎不能呼吸了。
就在我要动手时,黑乎乎的视线中亮了一处。
随后是木门发出的‘吱呀’声。
是王二强那屋。
恶意潮水般褪去,我浑身冰冷仿佛刚从冰窟窿里爬出来。
呼......。
我心里长出一口气。
眼睛眯成一条缝,我看见王二强那屋点了煤油灯。
晚上刚吃了兔子腿的小儿子,牵着王二强的手往外走。
走了几步,两人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哗啦啦。
那小子脱掉裤子,在一边方便了一泡。
原来是起夜。
灯灭了,外边再次一片漆黑。
那东西没再出现,直到天亮。
我的手段没用上,设置的陷阱和后手也都没用上。
刚刚在墙根尿 尿,蹲下弄鞋时,我偷偷在地上留了一张符。
浸了童子尿的黄纸,上有朱砂画符。
符为三捧黄土。
对于我现在这个阶段,除了能请道行不深的五大家仙,还能请来三尺见方内的自然神灵。
金,木,水,火,土。
五行也有灵。
三捧黄土符,胡家老太的冤魂为引。
只不过,那东西没继续对我下手。
咯咯咯。
清晨的第一缕太阳落下,村子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鸡啼鸣声。
我知道,那东西不会再来了。

我头也不回地朝林子深处狂奔。
身后王二强追的紧。
丢的那一把土,暂时糊弄了他一下,但根本止不住他的脚步。
距离越来越小。
尽管我体型小,占了优势,但要说起在林子中穿行的技术,我照比王二强差远了!
又跑了两步,我惊觉,他想活捉我!
因为他只放了一箭,就再也没放过箭了。
“为什么要杀我!”
明知跑不掉,也没时间做其他准备,我索性停在了原地,大声怒斥,寻找一线生机。
见我不逃了,王二强站在原地,戏谑地看着我。
往常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样子全然不见,只剩下阴厉。
“你说我为什么要抓你,小张师傅,你跑什么啊。”
他拨开面前横着的树杈,朝我这边走了两步。
“你在村子里,好好的,为啥要跑呢?”
“我这次出门来是为了给人画脸的,这么大个村子,就一家有活儿,还是个小孩,没赚几个子,剩下的全活蹦乱跳的,我不走,我还留下啊。”
“行了。”王二强不耐烦地挥挥手,“你说这些有个屁用。”
“我老实说,最开始我就没打算放你走!”
王二强身后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神婆子也从他身后赶了过来。
“二强,你跟他说啥啊,赶紧绑了。”
神婆子扶着边上的树干,大口喘气。
“阴魂替生需要的,基本上都全了,算算日子,还得喂上个一两次,这小崽子年纪小,业和因果没那么重,还是村子外的人,正合适。”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全然没把我当回事。
从他们的对话当中,我也知道了事情的全貌。
与我猜想的大差不差。
大旱那一年,王二强带着村里人上山打猎,结果弟弟妹妹没看住孩子。
孩子死后,王二强找到了神婆子,求个法子。
神婆子是有点道行,但也不能不吃饭啊!
那节骨眼,想吃香的喝辣的,就得指望王二强。
一拍即合,以魂养魂,等一个婴儿诞生后,借生!
养魂的养料,就是大旱时,饿死的村民。
原本可以投胎的魂,全被神婆子给拘了起来。
王二强按照神婆子的指示,在正屋里供了一尊‘替生阴婆’。
日日见血,每天要宰一个活物摆在供台上。
我也合计明白了,之所以我在他们家里没闻到一点血腥味,是因为神婆子种在家门口,用来遮腥的鱼角草。
这东西她肯定是拿给王二强用了。
我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两人嘴里的‘替生阴婆’究竟是个什么鬼玩意。
邪祟?还是精怪?
有人给五大家仙立堂口,俸香火,自然就有人给其他东西供起来。
我爷和我说过,别觉得五大家仙是什么正派仙,说到底就是交易。
出马弟子能给起报酬,请下来是为非作歹,还是行善事,仙家不会管。
我上次请出的白家奶奶,那是特殊个例。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得出的结论就是先把我给绑了。
先藏起来,现杀,现用!
我知道,求饶什么的,不可能有用。
这两个人但凡有一点良知,就干不出夺掉新生儿命的事情。
说什么都是废话!
想要活命,就一定要回村!
如果这两个人,把我给绑了,留在野外,一定是五花大绑,弄得死死的。
毕竟不在眼皮子底下,肯定不放心,搞不好还得把我脚筋和手筋给挑了。
这活儿,王二强肯定有分寸,不会直接把我给弄死。
所以,我必须要两人把我带回村,放在眼皮子底下,相对来说,或许就会没那么谨慎。
拉扯出一点空间,我就有活命的机会。
“来吧,小张师傅,你别想着耍花招了。”
王二强,收起弓箭,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刀尖对着我晃了晃,“咋,你还想比划比划?”
拼刀,我哪能拼过他啊。
“王二强,你就不怕功亏一篑?
我握刀的手自然垂下,拎着箱子的手也随意松开,任由箱子落在草堆上。
“你就那么信这个疯婆子,她说的什么替生阴婆,你确定有用啊?”
矛头指向了老神婆子。
王二强知道我爷爷,而且谈论起时,还是有一分尊重在的。
当然了,他尊重的不是我爷爷本人,而是信得过他的本事。
就这一点就够了,他信我爷,我说的话,他多少会信一点。
“啥意思?”
果然,王二强皱起了眉毛,但他没有偏头看神婆子,而是一直提防着我。
“我这一身本事,北派正统!”
“张家八代单传,老子没听过什么替生阴婆!”
这时候就得有气势,我爹咋骂我,我就咋横。
“你放屁!”
神婆子气愤地开口了,“二强你别听这小子瞎逼逼,他家有传承咋的,能啥都知道啊,替生阴婆那是小阴神。”
“这小杂碎,是想让咱俩内讧,好跑呢。”
“给他膝盖骨挖了,正好我用得到。”
王二强眼里闪过一丝狐疑,但很快就坚定了。
“就照你说的办,这小子不老实。”
王二强提着刀朝我走来。
“蠢!”
我反手握刀,一抬手落在自己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紧迫喉咙。
“给我往后退!”
“拿我的魂去养你死掉的孩子吗!”
“想先把我养着,让他吃新鲜的?”
“再往前走一步,刀子直接捅进去,咱谁都别好过!”
“老子好话说尽,你信一个没根没底的野狐禅,不信我,等着你儿子魂飞魄散吧!”
我刀子再往下压一分,脖子传来疼痛,我能感觉到已经流血了。
“养魂五年,丧子之痛,你再经历一次吧!”
我单手握刀,两脚岔开,一副真要割下去的样子,脚悄悄触到草堆里的箱子。
真白送,那肯定不行!
至少扒下来这两人一层皮来!
“你小子够狠的,我带你回去,看看那个替生阴婆到底咋回事!”
“别啊,二强,这小崽子懂个屁啊!”
老神婆子在边上,不淡定了。
王二强盯着我,头也不转,淡淡说道:“这小子说的在理,我不能拿我儿子的命开玩笑。”
“他爷爷的本事我早年见识过,他孙子说的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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