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若游丝的呼唤让他浑身颤抖。
林知夏艰难地睁开眼,瞳孔里映着他哭到发红的面容。
她的手像片枯叶,却固执地抬起,抚过他湿润的眼角、颤抖的唇瓣,“谢谢你……让我知道被爱的滋味。”
喉间涌上的腥甜让她呛咳出声,周叙白慌忙去擦她嘴角的血迹,指腹却被她微弱的力道按住。
月光落在她泛着青灰的皮肤上,泛出瓷器般易碎的光泽,而那双曾装满星光的眼睛,正渐渐被雾气蒙住。
“别哭……”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在他掌心写下模糊的笔画,“要好好的……”最后一个字消散在呼吸间,她的手突然垂落,重重砸在洁白的床单上。
周叙白感觉心脏像是被生生剜走,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他把脸埋进她颈窝,试图捕捉残留的余温,泪水却滚烫地灼伤了那片肌肤。
“知夏,别离开我……”他摇晃着怀中逐渐僵硬的身体,声音破碎得不成字句,“我们还没去看极光,还没吃遍所有的草莓蛋糕……”窗外,城市的霓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周叙白紧紧抱着她,仿佛这样就能将时光定格。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林知夏发间残留的淡淡茉莉香,在寂静中凝结成永恒的遗憾。
当护士轻声提醒他该让逝者安息时,他才发现自己的眼泪早已浸透了她的衣襟,而怀中的人,永远停留在了这片清冷的月光里。
9 余生的渡五年后的深秋,咸涩的海风卷着细沙掠过周叙白的衣角。
他站在与林知夏告别的那片海滩,潮水正缓慢地吞噬他的脚印,远处灯塔的光在浪尖上明明灭灭,像极了记忆里永远无法触及的萤火。
手中的草莓蛋糕早已结满霜花,奶油边缘被海风削出细碎的裂纹。
周叙白用指尖轻轻刮下一小块,放入口中,甜腻的滋味在舌尖漫开,却尝不出当年的温度。
他想起林知夏最后一次吃草莓蛋糕时,化疗导致的味觉衰退让她只能勉强抿一口,却仍笑着说“和你一起就是最甜的”。
月光如纱,铺满整片海面。
周叙白忽然在浪涛声里听见十七岁的蝉鸣,看见那个扎马尾的女孩在梧桐树下攥着情书,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原来时光从未稀释回忆,那些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