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划过纸面,她忽然听见身后有熟悉的打火机“咔嗒”声,转身看见穿白大褂的男生,手腕上缠着黑色皮筋——和陈默的那根,一模一样。
第十五章 雾散后的晴天寒假回到老城区,拆迁队正在推陈默的旧楼。
林夏蹲在瓦砾堆里,捡到半块画着向日葵的瓷砖,裂痕从花心蔓延到花瓣,却让黄色颜料显得更明亮。
“要留作纪念吗?”
戴安全帽的工人递来塑料袋,“这楼里原来有个小子,总在墙上画画,后来……”他没说下去,转身继续干活。
便利店关了门,橱窗上贴着“转让”启事。
林夏摸着口袋里的打火机,突然想起老板娘说过的“送你”,原来有些告别,早在相遇时就埋下了伏笔。
妈妈在厨房熬的不再是中药,而是银耳莲子羹。
蒸汽漫过新换的玻璃窗,林夏看见母亲的鬓角有了白发,像落在雪地里的糖纸。
“夏夏,”妈妈擦着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有些发红,“你爸爸走后,我总觉得是你带走了他的光……其实,你才是我们的光。”
林夏抱住妈妈,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不是继父的廉价香水,是真正属于妈妈的味道。
窗外飘起细雪,却不觉得冷,因为知道每片雪花融化后,都会变成春天的雨水。
第十六章 光的形状毕业那年春天,林夏回到市立医院。
精神科候诊区换了新装潢,墙上的涂鸦被擦得干干净净,却在角落发现行小字:“向日葵会在裂缝里开花,只要你记得浇水。”
字迹很新,像昨天刚写的。
她在天台遇见穿病号服的女孩,正用粉笔画歪扭的向日葵。
女孩抬头时,林夏看见她手腕上的绷带,突然想起十二岁的自己。
“画得真丑。”
林夏笑着递出阿尔卑斯糖,粉色糖纸在阳光下泛着光。
女孩接过糖,眼睛亮得像星星:“梵高的向日葵本来就是扭曲的。”
风掀起两人的衣角,远处的居民楼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林夏望着玻璃幕墙反射的阳光,终于明白,原来所有的疼痛都曾是光的预演——那些让我们破碎的裂痕,终将在某个清晨,成为光穿过生命的形状。
她摸出手机,相册里存着张自拍:在大学的玻璃温室前,她种的向日葵正在开花,每片叶子上都凝着水珠,像无数个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