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塌方的斜坡。
碎石和树枝刮过小腿,火辣辣的疼。
落地时脚踝传来尖锐的刺痛,但我顾不上检查,一瘸一拐地钻进了密林深处。
雨水让视线受阻,我分不清方向,只知道要远离那个胎记,远离那双能看穿灵魂的眼睛。
当我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时,我发现自己闯进了一间破旧的木屋。
霉味和尘土扑面而来。
我瘫坐在门边,颤抖着卷起裤腿——右脚踝肿得像馒头似的,皮肤上被石子划了不少血痕。
木屋的墙角堆着发黄的报纸,日期是二十年前。
头条照片里,年轻的护林员站在一群猎人中间,手里拎着血淋淋的狐狸尸体。
我的胃部突然一阵痉挛——即使已经过了那么久,我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人手腕上的暗色痕迹。
报纸在我手中皱成一团。
屋顶漏下的雨水在地板上汇成一小洼,倒映出我惨白狼狈的脸。
水面突然晃动,浮现出不属于现在的记忆:雪地上,白狐拖着断腿艰难爬行,身后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
猎人的皮靴踩住它的尾巴,箭尖抵住颤抖的咽喉......“啊!”
我猛地打散水洼,呼吸急促,心脏似乎马上就要跳出来。
木屋的门突然吱呀作响,贺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浑身湿透,手里拿着那卷被我没有用的绳索。
“你的脚需要处理。”
他的目光落在我肿胀的脚踝上。
我想逃,但疼痛让双腿像灌了铅。
他单膝跪地,从急救包里取出绷带时,袖口上滑,那道胎记再次暴露在我眼中。
我的喉咙发紧,视线无法从那个图案上移开。
“这是什么?”
我指着他的手腕,声音嘶哑。
贺凛的动作顿了一下。
“胎记,从小就有的。”
他用绷带固定我的脚踝,力道恰到好处,“你好像很在意它。”
只是绷带还没有缠完,木屋突然传来木板断裂的声响。
贺凛立刻转起身,将我护在身下。
他掉在地上的手电筒的亮光,照亮了屋子里斑驳的墙面。
整面墙贴满了泛黄的剪报和照片,每一张都与白狐有关。
最中央的玻璃相框里,嵌着一张褪色的素描:穿旧式猎装的男子站在雪地里,脚边躺着一只中箭的白狐。
落款日期是1903年。
我的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突然一阵眩晕。
画面在眼前活了过来:猎人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