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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线常常传来捷报,以及陈王受伤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手不禁一颤,绣花针刺破了手指,在绣帕上留下了点点鲜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中竟也萌发了期待、担忧的情绪。
每每雨天,我总会想起那个人的身影,和那一件,带着斑斑血迹的披风。
思念的时间不算长,又过了一月,便传来了战事告捷的喜讯,一同传来的,还有楚次妃被处死的消息。
她的母国败走,贵族逃散。
公主贵女被俘,王族公子不知所踪。
也许那些道貌岸然的皇族们,在仓惶地逃窜中,仍吹嘘着东山再起的豪情壮志。
陈国的雪下了几天,封住了倚梅园。
浩浩荡荡的人群从瑶光台下经过,穿着破烂麻衣的楚国公主被押送往刑场。
她娇小的身躯不断颤抖着,眼下有大片的青黑。
我披着厚重的狐裘,揣着绣着凤凰的汤婆子,隔着亭台楼阁,与她对视。
如同三年前那般。
我注视着她神色疲惫的脸,有细碎的雪落在她的额前。
她微动着嘴唇。
她在喊娘。
大雪纷纷攘攘的下着,压塌了一根树枝,一个金丝绣线的纸鸢被打落在地。
我记得,那是十日前,天刚放晴,恰逢她十五岁生日,她玩得尽兴,竟将纸鸢挂在了枝头上。
她喊了好一阵,可她身边的宫女还是那般木木地,无一人抬头。
她在树下站了许久。
一阵鹊鸟腾飞,尖锐的鸟鸣将我从回忆中拉回。
那个精美的纸鸢,金丝的绣线上,染上了厚厚的鲜红。
我在宫人细碎的讨论声中,拼凑出了她的名字。
楚明钰。
我转过头去,宫人们挂着红色的灯笼,为陈宫接下来的年宴做准备,一片喜气洋洋。
原来,一个女人的死,在陈宫激不起任何波澜。
不过片刻,陈王回来了。
他带着一身霜雪,连沾血的盔甲也没能换下,直冲冲的来了瑶光台。
那纵横遍布的刀口,让我有一瞬间的后怕,几乎是脱口而出,我问道:“疼不疼?”
“你瘦了。”
他也异口同声道。
他轻柔的抬起了我的手腕,套弄着那对名贵的翡翠镯子。
“采薇,你瘦了很多,又没有好好吃饭吗?”
“这个镯子不配你,一会孤再差人给你重新送一对。”
我的心中莫名有些酸涩,我抬起手,抚摸上盔甲胸前的裂痕。
陈王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