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我学习辛苦,又在长身体(虽然我已经18岁了),想方设法要给我补充营养。
我端着饭菜在小小的折叠餐桌旁坐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奶奶就坐在我对面,也不看电视了,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我吃,时不时地给我碗里夹一块排骨,或者舀一勺汤。
“慢点吃,别噎着。
学校今天怎么样?
老师没批评你吧?
跟同学都好好的?”
她絮絮叨叨地问着,每一个问题都饱含着小心翼翼的关切。
“都挺好的,奶奶,您放心。”
我含糊地应着,埋头扒饭,努力不让她看出我眼底一闪而过的黯淡。
我拣了些课堂上发生的趣事,还有模拟考成绩又进步了一点点的好消息说给她听,看着她欣慰的笑容,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不是为了我,为了我这个累赘,奶奶这个年纪,本该在公园里和其他老太太们一起晒太阳、拉家常,而不是守着这个冷清的家,为我的学费和未来日夜操心。
吃完饭,我坚持没让奶奶动手,自己麻利地收拾了碗筷。
站在狭窄的厨房水槽前,热水冲刷着油腻的盘子,哗哗的水声暂时隔绝了外界的纷扰,也让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
白天在教室里,顾易那带着笑意的眼神和温和的话语,书店里,他“恰好”出现,以及我说谎时那窘迫的心情。
还有王倩离开时那淬了毒般的目光……这些画面在我脑海里反复交织,挥之不去。
洗完碗,擦干手,我回到客厅,陪奶奶又看了一会儿她听得津津有味的戏曲节目,听她念叨着家长里短和街坊邻居的琐事,给她捶了捶因为久坐而僵硬的肩膀,看着她按时吃完那些花花绿绿的药片,确认她盖好被子躺下后,才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那间仅能容下一张单人床、一个塞满了旧书和复习资料的简陋书桌的小房间。
关上那扇同样有些掉漆的木门,仿佛也关上了与外界的最后一丝连接。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路灯微弱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惨淡的光带。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得可怕,只剩下我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脏在胸腔里沉闷的跳动。
我没有开灯,直接摸黑倒在那张睡了多年、每次翻身都会发出“吱呀”抗议的单人床上,睁大眼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