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声。
在意识彻底消失前,我感觉自己仿佛能“看”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深沉而痛苦的、黑色的情绪,缠绕着李家伟。
这种感觉并非突如其来,而是那些异常情绪感知的延续与爆发。
世界归于黑暗,我却似乎拥有了另一种“看”的能力——感知人心深处的颜色。
我知道,这或许是生命即将消逝时,身体给予我的最后馈赠,也是我在这黑暗中,唯一能对抗他的武器。
我没有立刻死。
我的求生意志,或者说,我对“不再被他控制”的执念,加上顶级医疗的续命,让我短暂地撑了下来。
但我彻底失明了,如同医生预言的那样。
眼前一片黑暗,曾经绚丽的色彩世界,如今只剩下无尽的黑。
连我自己最后的画作,也成了永远无法再见的记忆。
随着失明而来的,是逐渐清晰的情绪感知能力。
我发现愤怒是刺目的红色,恐惧是阴沉的灰色,而悲伤则是浓稠的蓝色。
这种能力并非毫无限制,距离越远、情绪越隐晦,感知就越模糊;并且长时间感知强烈情绪,会让我头痛欲裂。
但至少,在黑暗中,我拥有了“看”清人心的眼睛。
我的身体被转移到了一座临海的私人疗养院,环境清幽,有专门的医护人员和看护。
这里不再是戒备森严的囚笼,门口虽然还有他的人,但他们更像是在保护我的安全,而非限制我的自由。
我的手机也被还了回来,只是我知道,我能和谁通话、能接收到什么信息,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唯一渴望的“自由”,是死亡。
在黑暗中,我的其他感官变得异常敏锐。
我能听到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听到海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闻到空气中带着咸味的湿润气息。
这些自由的声音和味道,曾是我的画作里最重要的元素,如今却只能在黑暗中感受。
我的手指在雕刻刀和石膏上游走,试图通过触觉重塑谢宜恩的轮廓,重塑我曾经的世界。
我也能“看”见李家伟的情绪颜色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
他来得很频繁,总是坐在我床边,那团浓稠的黑色情绪压得我喘不过气。
他久久地沉默,我能感觉到他炙热而悲伤的视线落在我的脸上。
但“看见”他情绪的颜色,我知道那悲伤中更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