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间,我猛然瞧见了队伍最首处的那位公主——金玉珠钗,锦绣嫁衣下那张姿容绝世的脸,虽然稚嫩了许多,但却是我最熟悉最想念的——“阿娘!”
4我没有喊出来,因为被身边的宫女捂住了嘴。
她叹了口气:“念念,你年纪小,说不定能等到咱们大梁打了胜仗,再把你们接回来呢。”
我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被簇拥着的阿娘。
阿娘真好看啊,我们在与世隔绝的桃源村生活时,人人都说她是最好看的娘子,娘只是温柔地笑。
不像现在,明媚似棠花,美的让人呼吸一滞。
也许是神明听到了我对阿娘虔诚的思念,把我送回了她的身边。
……从大梁到北漠有三个月的路程,一路上气氛都很沉闷,因为这场和亲,更像是一场上贡。
大梁军队在北漠太子赫连烬的手底下节节败退,答应嫁过去一位公主,换来休战三年。
这在注重气节的大梁人看来是屈辱的。
可我年纪尚小,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只知道一有机会就往阿娘身边钻,还真让我混成了公主身边贴身宫女。
阿娘有些失笑:“念念,你这样小,怎么随我来了北漠。”
慢慢地,她又像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念念,你记住,等到了北漠王宫,无论遇见什么……只须记得“明哲保身”。
“可不要我擦伤了手,便去打窗上的木刺,说“木刺坏”了……”……许是为了羞辱,赫连烬故意将迎亲宴设立在雪狼围场。
北漠寒凉,金帐外三千铁甲森然列阵,阿娘踩着及踝深的积雪走来时,赫连烬正漫不经心地擦拭着一柄金刀。
他是北漠最骁勇的战神,没有穿喜服,在王座上微微侧过身,看过来的眼神冷厉又轻蔑。
我吓的哆嗦了一下,这时候的赫连烬比八年后看起来更锐利,也更危险。
八年后是藏锋的剑,眼前的是沾血的刀。
阿娘仿若没感受到那针扎似的视线,步履未停地走向王座。
下一秒她却停住了——赫连烬把手中的金刀一挥,横在了阿娘的脖颈上。
赫连烬神情似笑非笑:“大梁的花,怕是在北国活不过春天。”
他并未顾及还有其他男子在场,径直用刀挑了阿娘的红盖头。
“你我之间,只有国仇,没有私情。
在这北漠,你最好谨言慎行。”
阿娘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