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受了潮的劣质纸巾,和半瓶矿泉水。
至于药品……呵,张强怎么可能让我有机会接触那些东西?
没办法了。
我撕下自己身上还算干净的衬衫内衬,沾了点水,颤抖着手,试图清理他那道最狰狞的伤口周围的污泥。
血腥味更浓了,熏得我几欲作呕。
他的肌肉线条极其流畅结实,即便在昏迷中,也透着一种蛰伏的力量感。
皮肤下,隐约可见一些陈年的、形状各异的疤痕。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该有的身体。
他是谁?
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些疑问在我脑子里盘旋,但更多的是恐惧。
清理伤口时,我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他腰侧的痒处,他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低吼,眼睛骤然睁开了一线!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漆黑,深邃,没有任何焦距,却像藏着尸山血海的煞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活人的温度。
仅仅是一瞥,就让我如坠冰窟,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吓得猛地缩回手,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还好,他只是本能反应,很快又闭上了眼睛,陷入更深的昏迷。
我惊魂未定,看着他那张因高烧而泛起不正常潮红的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捡回来的,可能真不是人,是个索命的修罗。
没有药,没有食物,只有一个破屋子,和一个随时可能要了我命的重伤“煞神”。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听着外面的风雨声,和身边男人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第一次感到了比张强的拳头更深沉的绝望。
为了方便,我给他取了个名字。
看着这片苍茫的大山,我叫他——阿山。
阿山。
我不知道救了你,是把我拖入了更深的深渊,还是……给了我一个渺茫的、同归于尽的陪伴。
第三章:蛰伏的野兽阿山的命,硬得像块石头。
在没有药物,只靠着我找来的一些勉强能止血的草药,这要感谢我那早逝的草药医生爷爷,和几场断断续续的雨水吊着命的情况下,他居然真的挺了过来。
三天后,他彻底清醒了。
高烧退去,虽然依旧虚弱,但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点属于活人的神采——尽管那神采,依旧是冰冷的、警惕的、空洞的。
他失去了记忆。
问他叫什么,不知道。
问他从哪里来,不知道。
问他为什么会受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