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报纸,扶了扶老花镜,拿起那张被我拍在茶几上的当票。
当他看清上面的“恒信典当”,“足金手镯,约 120 克”和那五万块钱的数目,再抬头看看我煞白的脸和抖个不停的手,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那张平时没啥表情的脸猛地涨得通红,接着又变得铁青。
捏着当票的手因为用力而抖动不止,嘴唇抿得死死的,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只有胸口一起一伏的,喘着粗气。
我知道他心里的火和失望,一点不比我少。
那手镯的分量,不光是金子,更是我们对妈的一份念想和尊重。
那晚,我俩谁都没睡着。
没有吵,也没有哭,屋子里安静得吓人。
窗外的月光冷飕飕地照进来,照着我们两张又绝望又麻木的脸。
在寂静里,一个念头在我心里慢慢成形,越来越清楚,也越来越硬。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哪是家,这是地狱。
我哑着嗓子,把我的想法跟老王说了。
他看着我,那双平时总有点躲闪的眼睛里,头一次没了犹豫,只剩下一种豁出去了的狠劲。
他说:“好,听你的。不能让他把自己毁了,也不能让他这么作践咱们。”
第二天,我借口去买菜,偷偷坐公交去了离家挺远的电子市场。
买了一支小小的录音笔,揣在贴身口袋里,像揣了个烫手的山芋。
晚上,王磊照例在自己房间打电话,嗓门老大。
估计又在跟他那些团队的人吹牛。
我趁他不注意,悄悄把录音笔塞到他门底下靠里的位置,又用门口的旧抹布稍微挡了挡。
一个多钟头后,听着里面没动静了,估摸着他打完了,又蹑手蹑脚地把录音笔拿了回来。
躲进卧室,关上门和老王一起,一人一个耳机塞上。
录音笔里传出来的,是那个我们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充满了得意,瞧不起人,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