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棠魏烻的女频言情小说《醉春棠姜棠魏烻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四月三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魏烻无情地扒开门框,迫使仅着单衣的小侍卫暴露在面前。“姜家出了这样大的事,她不可能没有动作,你派章平、章安两兄弟继续盯着,每六个时辰来报一次。”游缙搂着胸沉默了一会儿,悟出来这个“她”指的是姜棠,叹道:“二爷,章平、章安住在咱国公府后巷,这个时辰管大门的下人都没起来开门呢。”又不是十万火急的事,他不至于翻墙出去叫章家兄弟。姜姑娘没特殊事,想必也不会趁着夜色出门。您有什么话不能等天亮再说?“等你把府里的恭桶刷完,他们也就起来了。”魏烻下达完命令后,也没委屈自己,回屋躺下小憩去了。要不是游缙自作主张,暗地里访查姜家消息,招揽来这一堆破事......他怎么会睡不着觉?“二爷!”游缙深吸一口气,追着问道:“加工钱吗?”“加一顿板子!”加活不...
《醉春棠姜棠魏烻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魏烻无情地扒开门框,迫使仅着单衣的小侍卫暴露在面前。
“姜家出了这样大的事,她不可能没有动作,你派章平、章安两兄弟继续盯着,每六个时辰来报一次。”
游缙搂着胸沉默了一会儿,悟出来这个“她”指的是姜棠,叹道:“二爷,章平、章安住在咱国公府后巷,这个时辰管大门的下人都没起来开门呢。”
又不是十万火急的事,他不至于翻墙出去叫章家兄弟。
姜姑娘没特殊事,想必也不会趁着夜色出门。
您有什么话不能等天亮再说?
“等你把府里的恭桶刷完,他们也就起来了。”
魏烻下达完命令后,也没委屈自己,回屋躺下小憩去了。
要不是游缙自作主张,暗地里访查姜家消息,招揽来这一堆破事... ...
他怎么会睡不着觉?
“二爷!”
游缙深吸一口气,追着问道:“加工钱吗?”
“加一顿板子!”
加活不加钱?
游缙瞠目,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只恨自己多余管闲事!
两个月前二爷从西北回来,一听说姜姑娘刚刚嫁了人,那眼神狠戾的就像要杀人一样。
游缙从小跟在魏烻身边服侍,别人不知道魏烻想什么,他岂能不知?
自打姜家姑娘吃了他那只鸟,他就惦记上人家了!
在上京城的那几年,不是趁姜姑娘出门时偷偷装偶遇,就是派游缙悄悄往姜家送东西,妥妥的司马昭之心。
姜尚柏这只老狐狸,自然也看得出魏烻的小心思,或信笺,或首饰,或吃食,无论送什么都笑眯眯接纳了。
再后来,魏烻遵从祖父之命到西北守军大营历练,镇日风吹日晒刀光剑影拼功绩,一走就是四年。
他们以为姜尚柏一惯慕上,经营数年只为给女儿嫁入高门铺路,可着满大华朝数一数,还有比魏家更好的门第吗?
姜家必会等着魏烻回来提亲。
魏烻若是能立下战功,他的公主娘一高兴一心软,想必会放下门第观念,助儿子圆了念想。
万想不到,等他历尽辛苦终于立下几场战功返京时,姜姑娘已嫁作他人妇。
更想不到,姜姑娘成亲没多久,姜尚柏就下了大牢。
最想不到的是,姜尚柏精心挑选的女婿是个心思不正之人,非但不帮岳父翻案,竟还打着吃绝户的念头。
魏烻曾因姜棠嫁人大发雷霆,明面上赌气不管姜家死活,实则经常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满衙门转悠,竖起耳朵听同僚们聊姜家的案子,如此一来游缙能不管吗?
所以,在郁淮四处拉关系、托人往京兆府大牢送东西的时候,他就命下属小龅牙出面引了郁淮上钩,假做贪图钱财给姜家行个方便。
没有上峰口令,放走姜夫人是不行的,但送点衣裳吃食进去,改善一下囚犯的生活条件总没问题吧?
游缙自以为这件事办在二爷心坎上了,每日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等着领赏。
结果嘛,全府的恭桶都归他了!
游缙骂骂咧咧地干活去了。
魏烻闭着眼躺在榻上,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昨夜没睡好,一大早又跟不听话的下属斗嘴,很令人伤神。
不听话的下属很快返回来敲门,甚至还带着一点幸灾乐祸的语气。
“二爷,长公主吩咐您快点起来,同她一起去给老夫人请安。”
“后日咱府里办春日宴,今天符家、两位老姑奶奶家的夫人和小娘子们都要来用饭,一起商议宴会的细节。”
符家是魏烻嫡亲姐姐魏玶的夫家,两位老姑奶奶指的是魏烻的两位姑母。
这三家都是近亲,一般在国公府大宴前两日,女眷们便会住过来小住。
大家一起帮忙准备宴席上要用的各种器皿物件、吃食饮用,安排全府侍女小厮们迎客接待、整理准备女眷们休憩的房舍,依照各家女眷的亲厚程度安排宴席座次等等杂事。
因为国公府的宗妇是大华朝长公主赵菱,她贵为皇室女,性子直爽,不擅长同别家女眷们周旋交际,也不擅长管家理事嘛。
只不过,历年春日宴都是在三月中下旬办,那时节国公府后花园里百花争妍,尤其芍药花开的煞是好看。
魏烻掐指一算很是疑惑,这都四月初了,后花园的花也差不多落秃了,还办哪门子春日宴?
夏日宴还差不多。
游缙推门进来,劝道:“三月初的时候,咱家老夫人不是闹了一场小病?一推二推的,就把定好的宴席推到四月里。”
“依小的看,甭管是春日宴还是夏日宴,只要您过去走动一趟表表孝心,老夫人肯定喜欢。”
前些日子魏老夫人犯了旧疾,照例请姜尚柏登门诊脉开药,刚吃了几日略有好转,他就蹲大牢搓麻绳去了。
魏老夫人闻讯又惊又诧,为此伤心了很久,家里另寻来好几位名医给她诊脉,老人家都不满意。
病人有了春秋,又不肯好好吃药,心情也有些抑郁,以至于缠绵病榻数日才痊愈。
魏烻眉心微蹙,祖母到底年纪大了,自己在西北边关四年不曾承欢膝下,如今回家得多尽尽孝心,讨她老人家喜欢才好。
“取衣裳,我先去嘉荫堂给母亲请安,再一同去老夫人院里。”
“是。”
游缙应了,准备打开衣柜找衣裳。
魏烻皱了皱鼻子,挥手道:“停,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去库房把我在西北收的西域宝石匣子拿出来,我挑两样首饰送给老夫人。”
这小子也太臭了。
游缙不知自己被嫌弃,到后院取来宝石匣子后,请魏烻挑出来两样装在锦盒里,又端着盒子送到二门口,远远看见二房的慕夫人正站在门口接人。
四个婆子抬着一顶青布小轿停在二门里,随后轿子里走出来一位梳着少女发髻、穿着鹅黄衫裙的姑娘,笑盈盈冲慕夫人行了个礼。
魏烻止住脚步,轻声问道:“你不是说今天来帮忙的只有符家、两位老姑奶奶家的女眷?这是什么人?”
游缙低头看着自己的鼻尖儿,回道:“刚才属下听见她叫咱家二夫人‘姑母’,想必是慕家的表姑娘?大概是听说咱们家春日宴有名,也来见识见识。”
要见识春日宴,后日来就行,今天来做什么?
魏烻斜睇他一眼,道:“你现在胆子肥了,知道什么内情也不跟我提前说。”
老夫人这里有外来的年轻女眷,母亲还特意叫他过去请安,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游缙把手中的锦盒塞给他,嘿嘿笑道:“您快进去吧... ...长公主不喜欢属下多嘴多舌。”
可姜棠的阿爹是主攻妇科的太医院院令啊,从小耳濡目染的认了不少药材和常见方子。
“这汤没毒,但是吃不得。汤料留下,你们把汤澄出来,悄悄找个地方倒了去,别让其他人看见。”
盛夫人身边有她的眼线,她院里也有盛夫人的耳报神,暗地里盯着她有没有把汤喝干净。
“是。”
白薇把汤水尽数倒在一件旧衣上面,大大方方端着木盆到后院水瓮旁洗干净。
这场乌龙让姜棠坚信盛家已经舍弃她,不然哪有婆母给儿媳送避子汤的道理?
——也让她立即下定了去安国公府赴宴的决心。
春日宴这一类宴席在上京城很常见,说起来是夫人们带着年轻小娘子们的雅集诗会,实则是给青年男女相看的聚会。
这几年,安国公府大费周章邀请众人登门,目的不是显摆自家后花园漂亮,应该是为自家的几个小娘子小郎君们做打算。
魏烻光棍一条,必然也在被打算的行列。
姜棠这次去安国公府,除了拜见旧相识魏老夫人,或许有机会同这位魏小公爷打一场交道,留几分面子情。
无论事情成或不成,她最多看几个冷眼听几句讽言,总比闷在家里等死强。
姜棠重新拿起乌月华的信笺细读,忍不住笑出声。
这个小丫头大约怕她不肯出门,絮絮叨叨说自己一个人去春日宴很无趣,又不好推辞,所以多要了张帖子让她陪着一块儿去。
哪有什么无趣、推辞!
乌月华最喜热闹,一个人能撑起一台戏,因着性子活泼极得老夫人们喜欢,去哪儿都不会冷清。
她的亲堂姐乌芸芸,嫁给安国公府二房的长子魏灿,去年生了国公府第四代长孙,十分受魏老将军和魏老夫人的宠爱,据说把国公府内务有一多半都交给她掌管。
有这样一位春风得意的堂姐,乌月华怎么会无趣呢?
信笺上说那些可怜兮兮的话,不过是找个借口邀她散散心。
姜棠把帖子合起来放在一旁,道:“月华的好意不能拒绝,算起来我也有月余没见过她,后天应邀同她叙旧,正好打听一下长行找的那些闲汉把谣言散播成什么样了。”
她花大价钱在上京城散播盛家的闲话、给自己立痴情人设,总得出门验收一下成果。
“你们找几件半新的杭绸细罗裙,挑一件素净的熨服帖,再取一套鎏金绿宝头面,留着我后日赴宴时穿戴。”
上京城中各府夫人彼此之间时常走动,但姜棠自嫁入盛家以后就开始一路倒霉,几乎没有同众人来往过。
大家都知道她做姑娘时容貌极美,素有第一美人的名头,却不太了解她平日里为人处事的脾性。
乌月华想必听说了盛怀安和虞氏的丑事,担心姜棠闷在家里想不开,也怕她被那些乌糟事带累名声。
这才寻个借口邀她出去走动走动,让大家看明白她是个值得结交之人。
——万一将来和盛家翻脸和离的时候,不至于把黑锅都扣在姜棠一个人的头上。
是以,就算不考虑讨好魏烻的事,她也得领乌月华的情分。
阿弩笑道:“乌姑娘人美心善,姑娘您可别拒绝她,婢子这就去给您准备衣服。”
“挑素净些,别太招摇。”
“婢子明白。”
“乌月华这个机灵鬼,为了引我出门什么都敢说,竟然吹嘘国公府新用的厨子手艺特别好,会做许多精致的南方小吃食。”
这个要求对盛绮梅不难,她只读了几年书,能诵读《女诫》、《女德》、《女训》一类讲究闺阁修养的册子,于诗词棋画上天赋平平,这么重要的场合不会主动露怯献丑。
盛绮梅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告辞后走到木樨苑门口,发现阿弩噘着嘴出来送客,样子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她眼睛一转,从腰间荷包里摸出一个小银锞子,塞进阿弩手里。
“阿弩,刚才我有急事找嫂嫂说话,一时心急骂了几句,你别往心里去。我赏你一分银子买糖吃,往后咱们和和气气相处怎么样?”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在这节骨眼上千万不能得罪这个一根筋的死丫头,免得她在姜棠面前下蛊使绊子。
阿弩抬手就扔了回去:“不要。”
盛绮梅眉毛一竖,臭丫头还挺倔。
等她如愿嫁进安国公府做少奶奶,早晚得收拾木樨苑主仆几个!
说到这,她在霞光阁新做的春裳还没有送过来,得让侍女赶紧催一催。
一年景花冠上面的绢花儿要清理一番,看起来半新不旧的可不行哪。
上回去阿爹同僚家吃满月酒时新打的金镶琉璃发簪也不光亮了,最好拿到首饰金铺炸一炸... ...
盛绮梅心急走得快,不留神绊到路边的石子滑了一跤,痛得惨叫一声,脸都扭曲了。
跟着她的侍女叫柳絮,吓得跑过去问:“姑娘,您没事吧?”
盛绮梅揉着脚踝骂道:“你眼瞎啊,看不出来我有没有事?还不赶紧扶我起来!”
也不知道脚踝肿没肿,万一疼得走不动路,耽误后天的春日宴怎么办?
听说安国公府的二公子乃庆阳长公主所出,生的高大威猛,人材一等一的好,今年十九岁尚未婚配。
庆阳长公主早放出话来,娶新妇只要求姑娘人品好、家世清白,并不介意家世如何、嫁妆多少。
... ...哼,姜棠刚才一个劲儿强调门当户对,啊呸!
当她不知道么,人家长公主殿下分明不是世俗庸人。
国公府。
不是世俗庸人的庆阳长公主,正被“人材一等一的好”的混蛋儿子气得头痛。
她纤纤玉指扶着额头,道:“你那个好儿子,也不知随了谁,成天摆着一副臭脸。”
定远大将军魏迟禹站在妻子身后给她掐太阳穴,好声好气劝道:“还能随了谁,当然随我呗!怪我没把这臭小子教好,你千万别生气,不然皱纹都出来几根... ...”
“你肯认账就好。”
长公主转个身,让他掐另一边,诉苦道:“我瞧着慕家的姑娘挺好,人生的漂亮嘴巴又乖,偏偏烻哥儿瞎了一样——”
魏迟宇嘿嘿一笑:“虽说婚姻遵从父母之命,可你也从年轻过来的,怎么不理解他?男女之间讲究眼缘,看不对眼咱们怎么催也不行,看对了眼,你不催他也往前跑。”
长公主攥住了他的手,将他拉近一些,缓缓道:“我也不是非要他娶慕家姑娘,可好歹是他二婶的亲侄女,他当着老夫人的面领了出去,陪着人家在院子里走一走怎么了?”
“俩人刚进园子,话都没说几句就有侍卫找,你儿子把慕姑娘丢下一道烟走了。你瞧瞧,让人家小姑娘多尴尬?慕姑娘红着眼圈回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她。”
魏迟禹颔首应是,又为儿子辩解道:“他衙门事情多,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乍一听魏烻这般行事也有些恼火,觉得儿子忒不识大体,一来本就是说亲的岁数,见一个冷一个传出去谁还敢帮他提亲?
“我来看看你。”
盛怀安被她问的一怔,眉头顿时拧成了川字,补充道:“这也是我的院子。”
姜棠这话,好像不太欢迎他似的。
让本以为胜券在握的盛怀安,突然觉得情绪不太好。
姜棠抬头看了他一眼,十八岁的青年穿了一件浅碧青色的长衫,越发衬得面如玉、发如鸦,清瘦挺拔的身姿芝兰玉树一般。
这样丰神俊朗的男子一向十分讨喜,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昨夜躲在书房里寻欢的人竟是他呢?
“我没事,你请回吧。”
姜棠懒得听他解释,反正他说什么都是想糊弄人,一丝救人的诚意都没有。
冷淡的语气让习惯了众人追捧的盛怀安越发不快,但面上却丝毫不露。
他干脆直接道明来意:
“阿棠,我知道你还在为昨晚的事不高兴。采岚被人退婚坏了名声,大姨母无奈之下才送她到上京来。”
“纳她做妾,是母亲早就同意了的事,咱们做小辈的总不好驳回。”
“采岚是个好脾性的,出身低微、被退婚都不是她的错。”
“何况她对上京各府邸的情况一窍不通,更不懂内宅管束、商铺买卖这些俗务,往后家里日常开支、应酬往来的事仍旧交由你来做。”
“你放心,她性子温良、喜静,只在后院读读书、教养儿女便可,外面出头露面的事一概不去,无论如何越不过你的正房地位。”
“事情已经闹到这种地步,家里也愿意弥补你些体面,我希望你大度——”
“国孝期间纳妾,对你有什么影响?”姜棠好似没听见他的话,忽然插嘴问了一句,语气委实算不上客气。
商铺买卖、日常开支让她来做,这是给她脸面吗?
分明是你们家穷的叮当响,没有铺面买卖可管、又想用媳妇的嫁妆应付开支吧?
她的陪嫁铺子当然她来管,还用你啰嗦!
盛怀安语气一滞,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如同被人当众扇了一耳光。
“现在还没有立纳妾文书,我算不得在国孝里纳妾。”
他以为姜棠来的晚,不知道虞氏已经是他煮熟了的饭。
于是故作镇定地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按照盛夫人对外的统一口径宣布:他们俩昨晚是在房里推敲诗词佳句。
姜棠嘴角微勾,并不对他的话表示怀疑或是信任。
“夫君要纳妾我不拦着,只是何必这样心急?莫不是虞家姨母已经病入膏肓,需要女儿成亲冲喜?”
“咳咳咳。你想到哪去了,姨母身体好的很。”盛怀安一口茶从鼻孔喷在衣襟上,差点被呛住。
“那就是她爹要死了?”
盛怀安... ...
“她爹也没死。”
姜棠搁下手中纸笔,不解地问:“既是她家里没人急着死,何必连一百日的国孝都忍不住?”
“你,你想到哪儿去了!虞家人都活的好好儿的,这事是大姨母早就求了母亲... ...”
盛怀安谎话一时有些编不圆。
母亲说姜棠无娘家可依,定会好言好语巴着他争宠,无需他费劲解释什么就能把昨晚的事翻篇儿... ...
现在姜棠字字如刀,让盛怀安险些哭出声来,他怎么看不出来哪句话是争宠呢?
看到盛怀安的窘态,再想到接下来的日子里,盛家几口人出去公务应酬、女眷往来时,该如何焦头烂额的掩饰丑闻——
姜棠极力压制住不断上翘的嘴角,生怕自己笑出声。
“既然你们都想纳虞氏进门,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别让人拿’国孝’二字,说盛家对天家不敬就行。”
“夫君请回吧,我想清静会儿。”
姜棠不愿再同他多说话,随手抱起躺在书桌上打呼噜的乌云啸铁,搂在怀里撸毛儿。
经过昨晚书房一事,她已经做好离开盛家的打算,盛怀安纳不纳妾、纳谁为妾都不重要了。
对他不再有期待,撵起人来好像也容易些。
“什,什么?”
盛怀安一手握拳背在身后,差点维持不住脸上刻意表现出来的云淡风轻。
撵他走?
有没有听错?
从成婚后,她不是一直挽留他宿在木樨苑的吗?
“我叫你走啊,夫君没听清还是没听懂?”
姜棠看向他的眼神好像看白痴一样。
既然盛家目前还不敢写休书,她想撵就撵。
盛怀安看着姜棠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虽然极想掌控姜家的财富,却从来没有休掉姜棠的想法。
毕竟是上京城第一美人,不是谁都能有拒绝的勇气的。
昨晚他在父母面前拍着胸脯子承诺定会安抚好姜棠,信心满满地跑来劝解姜棠、保证她的正室地位不动摇。
这人还把撵人的话说得那么直接,他但凡要点脸也没法强留下来。
恰此时,屋外传来阿弩的大嗓门——
“哎呀,温妈妈!你有什么话不能进来说?干嘛蹲在窗户底下偷听?”
“放你娘的屁!我过来传夫人的话,哪个偷听了?”
温婆子听墙角被抓个正着,一着急说溜了嘴。
姜棠摸着猫的手一顿,轻叹道:“如今我们姜家落魄了,连盛家的下人都敢在主母院里骂骂咧咧。”
盛怀安铁青着脸走了出去。
随即听见他在外面训斥温婆子,口气十分不耐烦。
“当着主子的面骂骂咧咧,粗鄙之极!你是母亲院里伺候数年的老人,莫非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岳父刚倒台,家里的下人就在姜棠院里骂人,再加上纳妾风波,他读书人的脸面还要不要?
温婆子慌忙曲腿做出下跪的姿势,好声好气讨饶。
“大爷,老奴被这婢子冤枉,一时气愤才失了口,下次再不敢了。”
阿弩扬手就是一巴掌,拍塌了回廊上一把歇凉用的黄杨木躺椅,目光小刀子一般飞过去。
“刚才你扶着这把椅子站着,脚麻得走不动路。分明是在窗下蹲得太久所致,还敢说我冤枉你?”
盛怀安看到温婆子微颤的腿脚,心知阿弩说的是真相,但此人毕竟是母亲心腹,好歹得留些面子。
阿弩这般不依不饶,倒有些过分了。
他不敢和阿弩吵嘴,转头望向书房,希望姜棠出面说几句话转圜。
——却见她正拿着衣襟上的丝绦逗弄猫儿,像没听见屋外的口角官司一般,更没有拦着阿弩撒野的意思。
温婆子白着脸向后退了几步,插空宣布了盛夫人的口令,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套话,无非就是禁止姜棠出门。
盛怀安一向听他娘的话,且又对姜棠生了两分恼意。
“母亲说的没错,你一个年轻闺阁少妇出入衙门终归不妥。此事由我和父亲商量着来,你不如在家里静候音讯吧。”
姜棠松开怀里的猫由着它纵跳下地,起身径直走向卧房。
“阿弩,去把前日新裁的衣裳拿出来熨好,等我出门的时候穿。”
少女莹润似玉一般的脸庞带着些气愤的微红,细腰随着步伐的摆动,勾勒出曼妙的身段。
盛怀安不由地眯起了眼。
造化弄人。
这般绝色美人儿天天在眼前晃,竟不能共枕而眠。
徐婆子的腮帮子眼瞧着紫涨起来,可见她没留力气,阿弩就放过了她。
“行了,你快些把后院打扫干净,再有下次别怪我下手无情!”
“千竹、千荷跟我来。”
千竹、千荷傻了眼,只恨自己没跟徐婆子一样机灵,主动打烂自己的嘴。
一想到阿弩要亲自动手,顿时两腿抖得走不成路,互相搀扶着到了姜棠跟前跪下,连声求饶。
姜棠莫名其妙,阿弩又一脸别问我我也不清楚的表情。
“起来吧,我有件要紧事交给你们去做。”
阿弩一听眉毛拧了起来:千竹、千荷是盛府的侍女,日常只做些洒扫粗活,重要的事姑娘从不会交给她们。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做事太冲动,姑娘不信任自己了?
“姑娘有什么事,还是我去——”
怎么能让盛家这两个不要脸的小蹄子跟她争宠。
“你去拿两个小银锭,分给她们俩。”
姜棠没管她在想什么,目光一直落在千竹千荷身上。
两个一两的小银锭摆在面前,千竹、千荷骇得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带着哭腔问:“大,大奶奶有什么吩咐?”
她们背后议论主子被抓个正着,按府规要打一顿发卖出去,莫非这小银锭就是大奶奶给的遣散银子?
谁都知道大奶奶出手阔绰,从不苛待下人,且最喜研究美食让大家提意见,短短两个月她们吃胖了五六斤,怎么会舍得离开木樨苑。
再说了,要是被发卖到贫寒小户,或见不得人的地方,非打即骂的可怎么活?
千竹想到徐婆子,一抬手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是婢子错了!奶奶您有什么吩咐,我拼死也要做成,只求您别发卖我。”
千荷又迟了一步,只好跪在地上干流眼泪。
姜棠侧目看阿弩,暗骂这丫头捣鬼。
“若是差事做的好,我自然不会发卖你们。从现在起,你们盯紧后罩房的动静,尤其是表姑娘出门时,必要打听清楚去了哪、见了谁,越详细越好。”
“这一两银子给你们零用,买些蜜饯果子邀人唠嗑闲话,才好开口打问消息。每日来回禀,谁得到的消息最有用,另有五两银子赏钱。”
原来是盯梢!
千竹、千荷松了口气。
一想到五两银子几乎抵得上她们半年的月钱,再看向对方的眼神里就带了一丝戒备。
等她们退出去,阿弩呆呆问:“她们打听来的消息,姑娘信得过?”
要是她们背主告密、或是行事不机密,被虞氏知道怎么办?
姜棠牵了牵嘴角,道:“就是要让虞氏知道我在盯着她,她才会着急。”
绿茶三们抢男人的心情,就如同野狗觅屎,一定要抢着吃才香甜。
抢得急眼了,才容易犯错。
这时,侍女白薇从屏风后转出来,手里捧着姜棠今日要穿的外裳。
“姑娘,给夫人请安的时辰到了。”
姜棠站起身,张开双臂让她伺候穿衣梳头。
虽说和盛怀安一拍两散是早晚的事,但只要没离开盛家,这些表面功夫还得做足,免得让他们寻到借口生事。
更何况她目前无人可依,需借盛家的名头得些庇护,否则罪臣孤女独守巨富,就成了人人皆想宰而食之的肥嫩羔羊。
“白薇,你去生药铺寻郁师弟,替我传几句话。再把这两个月的盈利结算清楚,换成现银备好,我要凑两万两赎人。”
“阿弩,咱们去荣庆堂给夫人请安,顺便把望柳坡庄子的地契拿回来。”
姜尚柏关在大理寺狱,无圣谕不可见。
姜府女眷并没同他在一起,而是扣押在京兆府衙门的大牢里,需要在一月内备齐两万两罚银。
当时姜棠被抄家入狱的消息吓懵了头,听信了盛怀安的花言巧语,把手中地契、银两悉数交给他们打点关系。
如今看出来盛家靠不住,必须将财物讨要回来。
阿弩应了一声,提着暖茶壶跟在她身后出门。
两人刚走上通往荣庆堂的青石小径,就遇到了几个不想见到的人。
“姑娘,前面是三姑娘四姑娘。咦喂,还有虞表姑娘,真不要脸。”
阿弩脸色微沉,这女人昨夜里刚被捉了奸,怎好意思大摇大摆地走动。
姜棠扫了那几人一眼,嗤道:“这有什么,人家马上是府里的正经姨娘了。”
虞氏到上京城来的目的就是嫁人。
现在如愿以偿,她高兴地都想放鞭炮庆祝,哪里肯躲着。
“三妹、四妹,前面有人。”
虞氏一瞧见姜棠,就拉住盛家姐妹俩住了脚,声音又低又软,怯生生的似是受了惊吓。
——乍一听还以为她遇见的是洪水猛兽。
盛家姐妹俩脚步齐齐一顿,顺着虞氏的手指看过来。
盛绮柳先冲姜棠屈膝行礼,盛绮梅则是娥眉拧起,满心戒备地盯着姜棠。
“你来做什么?”
姜棠看都不看盛绮梅,微微屈身向盛绮柳回礼后,抬脚往前走。
“喂,聋了?我问你呢?母亲现在可没心情见你——”盛绮梅瞬时被激怒,抢前几步追问姜棠。
姜棠回眸看她一眼,语气里带着讥讽:“她要不要见我,与你有何干?看来昨晚我说的话,三妹并没有听进去。”
“我干嘛要听你的话?”
盛绮梅眼中有两分戒备,又有三分得意,继续说道:“虞表姐要做我们的小嫂嫂了,我知道你不高兴... ...但可惜了,母亲没工夫听你诉苦,你不要白费口舌。”
虞氏面容微喜,轻轻拽了拽盛绮梅衣袖,柔声劝道:“三妹,想来昨晚表嫂只是心情不好,她不是故意教训你的... ...你和表嫂好好说。”
“你别插嘴!我做错了什么,要她管我?况且我有父母在堂,纵然有什么不对,也该是他们开口规劝,轮得到一个外人教训我?”盛绮梅涨红了脸。
“话是这样说,但,但表嫂也是为了你好... ...表嫂,三妹就是这么个天真率直性子,还望你莫要与她计较。”
虞氏表情楚楚,几乎是在哀求她们休战。
“呸!搅屎棍子!咱们盛家女眷说话,哪有你咄咄的份?表姑娘是要上天不成?”阿弩实在听不下去了。
偷人家的男人,还这样若无其事,可真是长见识了。
虞氏又委屈又可怜,咬着唇道:“我知道自己是外人,但我自小和表哥表妹们一起长大——”
姜棠略一琢磨便明白了她的心思,马上打断她。
“虞表妹既知自己是外人,就别用力瞎搅和了,等哪天坐上姨娘的位子再说。”
虞氏被噎个半死,干笑着说:“表嫂真会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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