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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贬养马,一朝回城我怒掌权势!完结文

墨染江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们看到,李政赫沙包大的拳头,竟被林轩的手掌接住了。李政赫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己全力一击,林轩竟然能接住!林轩手掌猛的用力,李政赫脸上的惊讶瞬间变成痛苦之色。“啊!”李政赫疼的脸都扭曲变形了,全然没有之前的嚣张气焰。林轩轻蔑的看着李政赫,嘴角浮现一抹淡笑:“你就这点实力?”言罢,林轩松开手。李政赫的手,肉眼可见的变形了,显然手骨断了。他哈着冷气,一脸的怒气。“我是箕子国皇子,你敢伤我?”叶玲珑听到李政赫的话,脸上浮现怒意:“是你出言挑衅在先,就算是伤你,也是你咎由自取。”“对,你是挑衅在先,而且是你先动手的。”“没错,我们都看见了,是你先动的手,告到陛下面前你也没理。”国子监的学子你一言我一句的说道。就在众人气愤填膺的指责李政赫时,门...

主角:林轩秦侯   更新:2025-06-22 20: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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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轩秦侯的其他类型小说《被贬养马,一朝回城我怒掌权势!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墨染江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们看到,李政赫沙包大的拳头,竟被林轩的手掌接住了。李政赫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己全力一击,林轩竟然能接住!林轩手掌猛的用力,李政赫脸上的惊讶瞬间变成痛苦之色。“啊!”李政赫疼的脸都扭曲变形了,全然没有之前的嚣张气焰。林轩轻蔑的看着李政赫,嘴角浮现一抹淡笑:“你就这点实力?”言罢,林轩松开手。李政赫的手,肉眼可见的变形了,显然手骨断了。他哈着冷气,一脸的怒气。“我是箕子国皇子,你敢伤我?”叶玲珑听到李政赫的话,脸上浮现怒意:“是你出言挑衅在先,就算是伤你,也是你咎由自取。”“对,你是挑衅在先,而且是你先动手的。”“没错,我们都看见了,是你先动的手,告到陛下面前你也没理。”国子监的学子你一言我一句的说道。就在众人气愤填膺的指责李政赫时,门...

《被贬养马,一朝回城我怒掌权势!完结文》精彩片段


他们看到,李政赫沙包大的拳头,竟被林轩的手掌接住了。

李政赫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己全力一击,林轩竟然能接住!

林轩手掌猛的用力,李政赫脸上的惊讶瞬间变成痛苦之色。

“啊!”

李政赫疼的脸都扭曲变形了,全然没有之前的嚣张气焰。

林轩轻蔑的看着李政赫,嘴角浮现一抹淡笑:“你就这点实力?”

言罢,林轩松开手。

李政赫的手,肉眼可见的变形了,显然手骨断了。

他哈着冷气,一脸的怒气。

“我是箕子国皇子,你敢伤我?”

叶玲珑听到李政赫的话,脸上浮现怒意:“是你出言挑衅在先,就算是伤你,也是你咎由自取。”

“对,你是挑衅在先,而且是你先动手的。”

“没错,我们都看见了,是你先动的手,告到陛下面前你也没理。”国子监的学子你一言我一句的说道。

就在众人气愤填膺的指责李政赫时,门口一个装束和李政赫大致相同,脸一样大的男子走来。

看上去比李政赫健壮不少。

“朴昌,快来,给我打断他的腿!”李政赫一下子扑过去,像是找到靠山一样。

“大胆,你们竟欺负我箕子国皇子?”朴昌面色威严,声音中带着怒气。

听到朴昌的话才,众人愤怒。

“李政赫挑衅林轩,而且是他先动的手,他技不如人,怎么能说欺负他?”

朴昌同是箕子国贵族,跟着李政赫一起留学的,不过和李政赫不一样,朴昌是真正的习武之人。

朴昌冷着脸说道:“一定是你们仗着人多势众,才伤了皇子。”

“什么人多势众,就给你长脸了,就是林轩一招击败的他。”国子监的学生说道。

朴昌言辞狂妄,强词夺理道:“我皇子以一人之力,对抗你们数十个乾人,就算输了,也虽败犹荣。”

国子监的学子气的紧握拳头,没想到箕子国的人竟然这么不要脸。

可一时间又不知如何反驳,总不能和他一样不要脸吧?

而且他们是李政赫的手下败将,也无法反驳,只能将目光投向林轩。

他战胜的李政赫,他才有发言权。

林轩站了出来,不屑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就连你一起打。”

众人闻言,都目瞪口呆的看向林轩,没想到他说话这么简单粗暴,没有一句废话。

朴昌冷笑:“打我?”

“你一个侯府假世子,凭着身份获得那点军功,就真的以为是我的对手?”

说话间,他撕破衣服,露出结实的胸膛,一身的腱子肉刚健有力。

“武道发源于箕子国,而我是箕子国顶尖的高手,你们乾人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不要说这国子监,就是整个大乾的武将,我也不放在眼里。”

朴昌态度比李政赫都要狂傲,他指着在场的众人:“我不是说林轩,而是你们所有人,都是废物!”

朴昌这赤果果的挑衅,一下子激起了学子的血气,他们全都抄起家伙要群殴朴昌。

一对一打不过你,几十个打你一个还不轻轻松松?

“朴昌。口出狂言是要付出代价的。”叶玲珑紧蹙眉头,俏脸微寒道。

叶玲珑秉性温柔,可今天却被气的发火。

“口出狂言?做不到才叫口出狂言。”朴昌阴狠的说道:“我今日在这设下擂台,你们要是有人能赢我,我就承认我之前的话,是狂!”

朴昌此言一出,在场的学子都一愣,个个面面相觑,他们虽然心有怒火,可他们知道朴昌的厉害。


“对,打架还要规矩?我看你分明是怕了。”

朴昌被众人说的脸色阴沉,有些挂不住光。

他和李麟虎体型差距太大,被李麟虎缠身,他丝毫没有胜算,只能仗着身法躲避李麟虎的攻击。

好在李麟虎这样的大个子,耐力弱,而且笨重。

只需要消耗几个回合,待到李麟虎体力透支,就是他出手的时机。

李麟虎冷哼一声:“好,就按你说的。”

两人设下一块场地,周围国子监学子皆是紧张兮兮,都觉得李麟虎太冒失了,不应该答应朴昌这么过份的要求。

为了能消耗李麟虎的体力,朴昌设下的场地很大,而且还有一些障碍物,防止李麟虎横冲直撞。

李麟虎满脸轻蔑,看着朴昌像是小丑一般。

朴昌悠然的摆出一个问路手。

李政赫冷笑开口:“朴昌可是箕子国出类拔萃的武者,一会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以弱胜强。武学上的差距,不是个头可以比的。”

朴昌听着李政赫的话,忐忑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然后猛的发出攻击,照着李麟虎的下三路扫去。

一招下来,脸色瞬间变了,他原以为以自己的速度,可以轻而易举的踢到李麟虎。

可他轻视了李麟虎的速度,只见李麟虎爆喝一声,宛若惊雷一般,震得朴昌身胆俱颤。

紧接着李麟虎身形如同猛虎一般扑向朴昌,身法之快,出乎众人意料。

“轰!”

李麟虎一拳锤在朴昌的身上,整个人瞬间飞出三丈,口鼻鲜血狂涌。

一招制敌!

在场的学子皆是满脸震撼,看向李麟虎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叶玲珑更是小脸充满了兴奋,忍不住说道:“我大乾竟有如此勇猛之人?”

“这不可能,怎么可能只用了一招?”李政赫嘴唇发抖,一脸的难以置信。

朴昌可是箕子国顶尖的高手,可在李麟虎面前,如同一个小鸡仔一样,不堪一击。

“我当你多厉害?这也配让我出手?”李麟虎扫了一眼趴在地上人事不省的朴昌,吐了一口吐沫说道。

说完李麟虎很委屈的站在林轩身边,不满的说道:“东家,这小货色你一只手就解决了,需要让我过来吗?”

林轩的身手虽比不得李麟虎,但绝对碾压九成的武将。

林轩笑着说道:“我不是怕你在京城闷出病来,给你机会活动活动筋骨吗?我也没想到他这么弱。”

“活动筋骨,东家可以陪我练,这家伙太弱。”李麟虎大.大咧咧的说道。

林轩听着李麟虎的话,连忙直摇头,他可不傻。

武学之道,除了努力之外,数值才是最重要的。

李麟虎这铁塔般的身躯,就是一头猛虎都能锤死,他可不会傻到和李麟虎练手。

挨上他一拳,不死也得残废。

“别,你找张缭给你练手。”林轩说道。

“张缭那家伙不行,我让他一只手。”李麟虎憨厚的笑道。

“都干什么呢?”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周渊背着手走来。

周渊一出现,国子监的学子立刻开始告状:“夫子,李政赫和朴昌二人口出狂言,说武学起源于箕子国。扬言挑战国子监的学子!”

“挑战学子。”周渊听着大怒,国子监是研究学问的地方,你想挑战,去武英殿啊?

欺负读书人啊?

正当周渊要发火之际,叶玲珑补充道:“夫子莫要生气,林轩已经教训他们了。”

周渊听闻林轩出手,脸上的怒气瞬间消散,然后指着在场的学子说道:“真为你们感到羞耻,你们是世族子弟,自幼学文习武。结果学问不行,打架也不行。”


听着马三的话,林轩的心底涌现一股温暖,这种温暖是他在侯府所感受不到的。

林轩点头笑道:“你们私下怎么称呼我我所谓,不过当众还是叫我林轩吧。”

张僚听着林轩的话,死活不肯。

“你是将军,我们是你的部下,怎么能直呼其名?”

林轩见众人死活不肯,于是笑道:“既然这样,你们以后就称呼我东家吧?”

除此之外,林轩真的想不出让他们该如何称呼自己,他已不是大乾的破虏将军,也不想要侯府的世子身份,现在的他虽已不是奴隶,但也不过是一介白身。

“东家?”张僚和马三一怔。

“将军是想做生意?”

林轩没有否认,对于他来说,只要能离开秦家,就是最好的结果。

以他的能力,离开秦家后,无论做哪一行,都可以混的风生水起。没必要留在秦家受窝囊气。

“也可以。”林轩平静的一笑。

“既然将军这样让我们称呼,我们就这样称呼吧。”张僚憨厚的一笑。

马三和其他几个壮汉闻言,齐齐抱拳呼道:“东家。”

“马三,你去买几斤肉,还有花生米,咱今天好好的和东家喝一场。”张僚豪情万丈的说道。

马三屁颠屁颠的跑出去买了七八斤狗肉,还有一包花生米,急急地跑了回来。

张僚舀了几斤自家酿的米酒,几个人一人一碗喝了起来。

几个人一边喝,一边豪迈的叙说着以往战场上的事情。

林轩端起酒碗,一仰头一饮而尽,随后眉头微微一皱。

“东家,怎么,这酒不合口味?”张僚问道。

林轩点头道:“太淡了。”

“淡?”张僚一怔,随后说道:“我这可是军中的酿制方法,已经算是烈酒了。”

林轩微微点头,古时候的酒清淡如水,顶多只有七八度,这米酒差不多有十度,的确算是烈酒,只是和前世的二锅头相比,还是相差甚远。

而且米酒的味道偏苦,色泽偏绿。

林轩笑着说道:“你们酿的酒的确不错,不过我有一种酒,比这好上百倍。”

听着林轩的话,张僚和马三脸上都浮现难以置信。

“好上百倍?”张僚笑道:“东家莫要开玩笑,世上哪有这么好的酒?”

林轩用兵如神,这是公认的,可酿酒。张僚认为林轩不见得比自己懂。

林轩淡然一笑:“既然这样,我就给你尝尝。”

说着,林轩看到一个铁锅,还有一个木质锅盖,他给马三几两银子让他买一些竹竿。

打通竹竿,经过一番操作,制作出一个简易的蒸馏器。

“拿一坛酒倒入锅中。”林轩淡然自若的说道。

张僚和马三按照林轩说的去做,紧接着林轩点燃柴火,加热酒水。没多久,一股浓烈的酒香扑入鼻中,只见竹节的另一端流出清澈如泉水的酒。

张僚先是一怔,然后急慌得用坛子接酒。

两坛米酒,只是蒸馏了不到半坛酒。蒸馏设置比较简单,所以蒸馏的酒浓度不是很高,差不多有四十度,不过这个度数在这个时代,绝对是绝无仅有的存在。

林轩拿起酒坛,给每人倒了半碗酒。

张僚笑着说道:“东家瞧不起谁呢?哪有喝酒喝半碗的?”

显然张僚是没有经过烈酒的毒打,林轩笑着说道:“先别吹牛,这碗先干了,我就给你满上。”

张僚十分豪迈,端起酒碗仰头一饮而尽,然后脸瞬间憋的通红,这一碗足足有三两。

只见张僚死死的憋着一口气,双目圆睁,额头的汗珠瞬间流了下来。

林轩笑道:“这酒太烈,普通人可不能这么喝,赶紧吃口肉压压。”

坏就坏在林轩这句“普通人不能这么喝。”

都是久经沙场的汉子,谁是普通人?

马三别看平时憨里憨气的,脾气最倔,他端起酒碗,咕咚一口干了。

“嘶!”

马三发出一声闷哼,咬紧牙关,浑身僵直。

其他人一看马三这个样子,都愣住了,这酒有这么厉害吗?好胜心立刻被勾了起来,几个人端起酒碗干了,然后一喝一个不吱声。

待到沈帆再次给他们斟酒,一个个都怂了。

“半碗就行,半碗。”张僚难得的在酒上谦虚了一次。

马三和几个汉子都疯狂的夹菜吃肉,压住酒气,四十多度的烈酒,他们这辈子都没尝过。

这一口闷了三两多,没有一头栽倒已经算厉害的了。

一阵吼吼哈哈的喊声,几人总算发泄了酒气,反倒觉得身体里有一股热气喷薄而出。身上酣畅淋漓的冒出了汗。

张僚直接脱掉了外套,同时给林轩倒酒。

“东家,这酒当真是天下第一烈酒,只是我怕世人喝不惯。”张僚酣畅淋漓的吃着狗肉。

林轩笑道,蒸馏的方法我刚才已经教给你们了,其实道理很简单,就是利用酒和水的沸度不同,把酒蒸发冷却出来。

张僚虽然不同林轩说的蒸发冷却,不过他是亲眼看着林轩把酒蒸馏出来的,步骤他是懂的。

“你们可以蒸馏一些烈酒,到酒楼卖一下,或许能卖出好的价格。虽说有些烈,不过多兑点水就淡了,主要是酒水色泽清澈,口感醇厚,比酸涩的浊酒强的多。”

张僚和马三听着林轩的话,都认真的点头:“东家,这酒该卖什么价?”

林轩思索了一下说道:“这酒打底一坛十两,当然你可以报价高点。”

十两银子?

马三和张僚闻言,脸上都浮现震撼之色,没想到这就竟然这么昂贵。

林轩淡笑说道:“这酒若是在市井酒肆卖顶多几钱银子,若是在天一楼这样的大酒楼卖,十两银子都是低的。”

“不过你们暂时不要去酒楼,我自会帮你们宣传,你们坐等收银子就行。”

听着林轩的话,马三和张僚都激动不已。

林轩还有回侯府,只是喝了半碗烈酒,临走时看了一眼院子,屋舍破旧不堪,环境阴寒潮湿,心中不由的涌上一股悲戚,这些都是为大乾征战的好男儿,如今却只能住在如此环境。


见叶不染沉默不语,叶玲珑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摇头轻叹离开。

周渊和张孝儒把林轩带到后院,张孝儒立刻就给他拿了只笔。

周渊亲自摊开纸。

“林轩,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今日写的诗补全。”周渊急着说道。

张孝儒亲自研墨,满脸期待的看着林轩。

这阵仗,看来自己不把诗补全,是不打算放自己走了。

无奈,林轩只能提笔在纸上笔走龙蛇,几首诗跃然纸上。

张孝儒迫不及待的拿起那首悼亡妻词,口中念了几遍,整个人兴奋的不得了。

周渊则是拿着其他几首诗,爱不释手的看着。

“不错,不但这诗作的好,字也好。值得收藏。”周渊小心翼翼的吹干墨迹,然后轻轻的卷了起来,打算裱起来。

“师父,师叔,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林轩一脸无奈的问道。

要是之前林轩喊他师叔,他一定让他改口师伯,不过现在他的心思都在诗词上,也懒得和林轩一般见识。

两人又互抄了一份,这才心满意足的放林轩离开。

林轩刚走出国子监,就被叶玲珑拦住了去路。

“公主,有事?”林轩眉头一皱。

“那当然。”叶玲珑丝毫不见外,气若幽兰道:“你留下几首残诗,就这样走了,也太不顾忌人的感受了?”

又是要诗的,无奈,林轩只能给叶玲珑也抄写了一份。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叶玲珑默念了几句,洁白玉如的脸颊涌现一抹激动之色。

“好诗。”

林轩在给叶玲珑抄写了一份后,便急匆匆的出了城,向着杏花村走去。

对于他而言,杏花村的生意才是重中之重。

赶到杏花村,隔着院子就听到里面爽朗的笑声。

林轩听到这声音,脸上立刻浮现激动之色,加快脚步进入院子。

只见院子里多了三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其中一个九尺多高,虎背熊腰。

对方在看到林轩的时候,表情先是一怔,然后脸上洋溢着兴奋之色:“将军?”

“虎子。”林轩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踮起脚拍着李麟虎的肩膀道:“何时来的?”

李麟虎憨厚地一笑:“今个刚到,还没来得及通知你。”

林轩目光在李麟虎的身上看了几眼,眉头不由的一凝,李麟虎比在军中的时候瘦了许多。

不过想想也是,在军中的时候,李麟虎跟着林轩天天吃肉,一身的腱子肉,姚明一般的身高,宛如杀神一般。

而现在李麟虎舍弃先锋的官职,回乡务农,每天朝不虑夕,饥一餐饱一餐,自然比不过之前。

跟着李麟虎一起来的还有两个汉子,林轩都不认识,不过同样是骨架极大,约莫一米九以上的身高。

在大乾,这个身高绝对是鹤立鸡群。

“这二位是?”林轩问道。

李麟虎指着其中一人说道:“这是我堂哥,李藏龙。”

然后又指着另一人介绍道:“这是我堂弟,李潜蛟!”

二人的名字一听就不一般,藏龙,潜蛟!一般人根本就镇不住这名字。

“这就是我给你说的秦将军。”李麟虎向着两位兄弟介绍道。

二人在就听闻过林轩的名字,知道他是打赤戎的好汉,对他敬佩不已,这才跟着李麟虎一起过来。

“以后就不要称呼我将军了,直呼我东家即可。”林轩说道。


他们这些世族子弟,都是花架子,怎么可能是朴昌的对手。

“哼,你只敢在国子监嚣张,你要是真厉害,怎么不去武英殿挑战?”一个学子气愤的说道。

“对,把自己说的这么厉害,却只敢在国子监挑衅,有本事你去武英殿试试?那些武将不打碎你的狗牙。”

朴昌听着众人的话,脸色愈加的阴沉,他自然不敢去武英殿挑衅,但欺负欺负国子监的学子还是敢的。

“不急,我先收拾了你们,再去武英殿。”朴昌眸中透着阴戾。

他指着林轩:“刚才是你伤了四皇子,我现在给你一次机会,自断一臂,跪下磕三十个响头。不然的话,我必废了你。”

此话一出,叶玲珑脸上浮现一抹担忧。

朴昌看样子很厉害,她担心林轩赢不了他。

“林轩?你……”叶玲珑正想问林轩有没有把握。

却见林轩淡然一笑:“一个莽夫罢了,对付他根本不需要我亲自动手,我小弟就能赢他。”

“你小弟?”叶玲珑脸上浮现一抹诧异。

林轩估摸了一下时间,此时李麟虎和张缭应该已经到城里送酒了。

如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在乾江楼。

于是林轩在叶玲珑耳边说道:“公主派人去一趟乾江楼,寻一个叫李麟虎的人。”

叶玲珑点头,然后交代了一个随从。

朴昌见林轩不敢应战,只当他是惧了,脸上愈发的得意起来:“怎么,你不敢?”

林轩面色平静,懒得和朴昌费口舌。

朴昌见林轩不说话,脸上浮现怒意,上前一把抓住林轩的手。

林轩眸子一凝,手腕只是轻轻一抖,就将朴昌的手震开。

他的脸上充满了震撼,他没想到自己抓向林轩的手,就这样被林轩震开了。

一旁的李政赫强忍着疼痛,咬牙道:“朴昌,你和他废什么话,赶紧把他的手给我废了!”

他是箕子国的皇子,就算是伤了林轩,大乾也不敢过重责罚他。

朴昌眸子一凝,这次不再轻敌,而是全神贯注的盯着林轩,打算一招制敌。

然而就在他看准时机,一拳向着林轩的脸上挥去后,林轩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动,就躲过朴昌全力一拳。

朴昌一拳打空,脸上一阵涨红。

“刚才不过热身罢了,接下来我不会留情了。”朴昌面色狠厉,挥着铁拳再次向着林轩砸了过去。

“轰!”

一道铁塔般的身躯掠过,撞在朴昌的身上。朴昌仿佛被一头蛮牛撞了一样,眼前猛的一黑,飞出三丈外。

待到他吃痛爬起来,回望撞向他的人,到嘴边的脏话瞬间咽了下去。

比姚明都高的李麟虎鼓着眼睛:“听说你要和俺打架?”

李麟虎是林轩的心腹大将,当初因为林轩被贬,他气愤之下,辞官回乡。

对林轩可谓是忠心耿耿。

国子监的学子,同样是一副惊骇的神色,李麟虎两米多高,膀大腰圆,在他面前朴昌就像一个小鸡一样。

朴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整个身躯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李麟虎圆鼓鼓的眼睛瞪着朴昌,虎步上前:“说吧,怎么打?规矩你定!”

朴昌嘴巴直哆嗦,不过仗着自己自小习武,还是壮着胆子说道:“当然比拳脚功夫,不过不可以缠斗!”

不可以缠斗?说白了,就是不让李麟虎近身。

以李麟虎这体格,只要抓到朴昌,对方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你分明是欺负人,见人家个头大,和人家比灵巧。”国子监的学子愤怒不已。

秦侯事务繁忙,轻易不在家里吃饭,不过今日却难得的清闲。
“好了,你就不要猜忌了,轩儿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他不过一时气话罢了,你做姐姐的,理应让着他。”季春瑶语气温柔的说道。
“对了,今日你父亲回来,你叫上轩儿,一起吃顿晚饭吧,我们一家好久没吃过团圆饭了。”
秦倩冷着脸,让下人去叫林轩。
暮色渐深,秦安是扶着老祖母来到前厅的。
下人早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菜肴,秦侯和季春瑶等人早已经到了,见了老夫人,秦侯亲自扶着老夫人坐在了圆桌首位。
两人分别坐在老夫人的两侧。
“你也坐吧。”秦守常的声音中带着一抹冷漠。
秦守常的目光只是随意的在林轩的身上扫了一眼,脸上闪过一抹亏欠,他知道林轩被贬御马监是为了秦安,所以心里难免有几分愧疚。
林轩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全程一言不发。
秦倩坐在林轩的身旁,见林轩沉默不言,秀眉微微一蹙。
“你弟弟最爱吃鹌鹑蛋,倩儿,那碟子离你近,你给轩儿夹点。”季春瑶浅笑着说道。
这明显是想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秦倩蹙眉,念在林轩受了三年委屈,她不应该赌气。于是起身,把一整盘鹌鹑蛋都放在林轩面前。
季春瑶和老夫人脸上浮现欣慰之色,就连秦守常都微微一笑。
只是林轩看着眼前的鹌鹑蛋却眉头一皱,不过在这阖家欢聚的日子,他也不想寻麻烦,只是道了一声谢,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秦倩俏脸却不由的一沉,因为她看到林轩自始至终都没有夹那一盘鹌鹑蛋。
但碍于秦守常和老夫人在场,她并没有发作。
秦守常看了一眼,脸上浮现一抹阴沉。
不知过了多久,老夫人吃饱了,便起身回去休息。
可谁知,老夫人刚离开,秦倩就一把将林轩面前的鹌鹑蛋夺了过来。
季春瑶眉头微微一蹙:“倩儿,你又怎么了?”
一面低声呵斥秦倩,一面查看秦守常的脸色,生怕秦守常动怒。
秦守常脸上浮现一抹愤怒,看着林轩说道:“林轩,你留在侯府十八年,这十八年来侯府何曾亏待过你?我和你娘更是对你苦心栽培,你姐处处维护你,不管你要什么,她都会想尽办法给你。”
秦守常的一番话落音,厅内的所有人都脸色一变。
季春瑶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林轩,然后有手戳了戳秦守常的胳膊,道:“夫君,都是一家人,说这个做什么?”
一旁的秦安吓得脸色苍白,怯怯的抓着季春瑶的胳膊。
但,秦守常并没有回答季春瑶的话,而是目光冷撤的盯着林轩道:“你被贬御马监三年,这的确是侯府对不住你,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当初不是你就是秦安被贬,我只能选择一个。”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可侯府对你十八年的养育之恩,还抵不过这三年的委屈吗?”
秦守常的语气和秦倩简直是一模一样,在他们看来,侯府养了他十八年,他就理所应该回报侯府,原主也是这样想的。"


秦家祠堂,秦倩无力跪坐在一旁,在她的面前尽是被翻皱的族谱。
之前林轩的话,她质疑的。
父亲是那么的疼爱林轩,哪怕知道他不是自己亲生的,依然将他视若己出,许他秦家世子的身份。
可她翻遍了秦家族谱,始终找不到秦轩这两个字。
秦轩这两个字,真的在族谱上除名了?
秦倩不明白,林轩不过是打碎一块玉佩而已,哪怕是陛下生母留下的。陛下也没有降死罪,何需逐出家族?
林轩纵然不是秦家的血脉,可毕竟养育了他十八年,这十八年难不成抵不过一块玉佩吗?
难怪,林轩见到她的时候,不曾有半分的欢喜,亦不肯叫她一声姐姐,唤一声娘亲。
在这一刻秦倩似乎已经能理解林轩,他真的不是秦家人了。
但很快,她胸中的怒火再次燃烧了起来。
就算他在族谱上被除名,可这能抹除十八年来秦家对他的养育之恩吗?
虽然不能进秦家族谱,可父亲还是允许他回来,依然享受着秦家世子的待遇,这相较于他生父母的身份,是何等悬殊,他就不知道感恩吗?
说到底,林轩就是一直白眼狼,记仇不记恩。
明明父亲已经允许你回来了,说明父亲已经原谅了你。娘亲也说了,兄妹之间可以像以前一样相处,你偏偏这么倔,把关系搞的这么僵。
这样看,还是在御马监吃的苦太少了,这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臭。
林轩扶着老夫人回房,又赔了老夫人一会,待到老夫人睡下方才离去。
刚回到自己院子,就听到小厮禀报:“世子来看你了。”
秦安?
林轩的脸上浮现一抹冷意,不等他开口,秦安便满脸寒意的进来。
没了外人,秦安也不用再伪装,他走到林轩的面前,脸上带着一抹志得意满的冷笑。
“见过兄长。”秦安拱手道。
林轩捧着一本书,静静地看了几眼,终于抬头看了秦安一眼,嘴角浮现一抹嘲讽之意:“天寒地冻的,秦公子怎么想到来我这了,我这里可没有暖房,若是冻坏了,我可担待不起。”
约莫是感受到林轩的冷意,秦安的脸上浮现一抹委屈:“兄长估摸着还在生我的气,当初是我打碎了陛下玉佩,让兄长为了我顶罪,兄长今日无论如何对我,我都没有任何怨言。”
秦安委屈兮兮的样子,言真意切。
可林轩只是冷眼看着,等他说完才冷笑道:“既然知道错,为何从不在父亲和母亲面前澄清?”
仅是一句话,就让秦安哑口无言。
林轩缓缓站起身,看着外面已经枯死的荷花,几根孤零零的残枝显得格外凄凉。
寒冷的空气钻入肺腑,让他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你才是秦家的世子,因为我让你受了十八年的哭,所以当事实公之于众的时候,我知道侯爷会偏爱你,你喜欢什么就给你什么。而那时的我,也是心怀愧疚的。”
说到这里,林轩转身看向秦安:“可你扪心自问,我可有嫉妒过你?”
秦安听着林轩的话,脸上浮现一抹惊慌失措,在这一刻仿佛林轩在欺负他一样。
当初秦倩就是看到秦安这幅模样,才心疼的训斥自己的。
可他什么都没做。
若是以前的林轩,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自责不已,就像三年前他为秦安顶罪一样。而现在,林轩心中越发的冰寒,他冷漠的看着一脸委屈的秦安,声音带着一抹杀意:“可你为何害我?”
感受到林轩目光中的杀意,秦安的身体本能的后退一步,脸上带着一抹惊慌:“兄长,你这是何意?我何时害过你?”
秦安听到林轩的质问,眼睛瞬间决堤,他连连摇头:“我从未害过兄长,当年是我打碎了陛下的玉佩,我是第一次入宫,我当时六神无主,根本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所以你就诬陷是我打碎的?”林轩冷声道。
“我,我。”秦安摇着头,眼泪纵横。
“兄长,当初我不是故意的,只要你能原谅我,我愿意把一切都还给兄长。你还是秦府的世子,还有郡主。”
听着秦安这一番话,林轩终于知道他来的目的了。
现在的秦安,整个秦府的人都将他视若珍宝,小心翼翼的护着。季春瑶和秦守常为了弥补对他的亏欠,对他是无底线的纵容,在这种情况下,他要说把一切都还给林轩。季春瑶和秦守常一定认为是林轩故意刁难秦安。
“这里没有他人,你没必须如此假惺惺的,你放宽心,我不会和你抢秦家世子的身份,也不会抢你的郡主。你也没必要因为郡主嫉恨我。”
“请回吧。”
秦安听着林轩的话,脸上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怒意,他作揖张行礼,方才向着外面走去。
待到秦安离开,林轩的思绪才重新回到院子,这座院子叫做听荷院,只是现在荷花已经枯萎,只留下一地的悲凉。
“不好了,秦安公子受伤了。”
就在林轩出神之际,外面传来一阵惊慌失措的声音。
林轩听着外面声音,脸上没有任何的意外,自从秦安过来,他就知道他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诬陷自己。
林轩缓缓起身,向着院子外走去,只见秦安痛苦的倒在雪地上,额头上磕破一个小口子,鲜血直流。
林轩没有上前搀扶秦安,而是向着一旁的小厮丫鬟怒喝道:“你们一个个都傻站着?不知道叫大夫吗?”
就当林轩的声音落下,秦安的小书童就跑了过来,扶起满头是血的秦安,瞪着林轩道:“是你,是你推倒我家公子的。”
那理直气壮的样子,另林轩生厌。
若是以前的林轩,一定会极力解释自己没有做,不过现在的他懒得解释。
因为越解释越苍白,整个侯府都宠着秦安,他的话根本就无人相信。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整个院子。
林轩干净利落的一巴掌,直接将小童的牙齿扇掉了七八颗。
一瞬间,在场的众人都呼吸停顿,目瞪口呆的看着林轩。就连捂着额头痛哭的秦安都愣住原地,不曾料到林轩竟会出手打人。

寒冬腊月,冰霜刺骨。
大乾皇城,御马监。
“林轩,平西侯府的人在御马监外,他们要带你回去。”
而听到这个消息,一身马粪臭味,整个人憔悴至极的林轩坐在一堆风干的粪堆之上,却并未有什么动作。
他脸颊上扬,目光看向天空的皎洁明月,白毛毛的雪花,在皎洁月光下,竟如漆如墨。
三年前,他还是大乾的破虏先锋,平西王府的世子,天纵麒麟儿,只是自那个男人出现之后,一切急转直下。
三年前,他的奶妈临死之前,道出了一则事实,自己并非是平西候的亲生儿子。
当年奶妈因为被夫人惩处,怀恨在心,趁夫人分娩之际,将平西候府真正的世子给调换了。
这个消息折磨了她十八年,临死之前耐不住良心的亏欠,这才选择说出来。
林轩清楚的记得,秦侯夫妇与真世子相认时有多激动,他们相拥而泣。
而他站在最阴暗的角落手足无措,心中充满了忐忑与愧疚。
许是看出林轩的失落,秦侯向他保证,他依旧是侯府长子,只是多了一个弟弟而已。他们会一如往常一般把他视作亲生儿子。
只是,父母亲虚寒问暖的对象不再是他,姐姐宠溺的人也不再是他。
他虽然还生活在侯府,但却形单影只的像个陌生人,眼睁睁的看着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成为秦安的。
秦安在外受苦一十八年,自己替他享受了一十八年,林轩是愧疚的。
为了弥补心中的亏欠,他带秦安与王公子弟结识,让其接手侯府大半产业,将其向一个真正侯府世子的路上引领。
只是,自己的善意换来的是比这刺骨北风还要彻骨恶意。
泗水关大胜,当今圣上嘉奖,平西王带着他以及刚刚回到身边的秦安进宫。
这本是他登堂入室,封官拜将的起点,可是御书房中,一尊皇帝生母遗留下来的玉佩被摔碎,成了他人生的转折点。
御书房中,除了皇帝外,只有秦安和他进入过。
只是还没等让人查明,自己那个一心对待,想要将其扶上世子之位的秦安便出来举报他摔碎玉佩。
登时,龙颜大怒,要斩首自己,最终因为他泗水关有先登之攻,贬到这御马监,一呆便是三年!
这三年时间,整个侯府仿佛在自己眼前消失了一般,什么父母,姐姐,亲人,三年时间不管不问,未曾见到一个人影。
刚来到这里,他愤恨过,期望过,可到了如今只剩下麻木。
愤恨自己的人生,前面灿烂如骄阳,如今卑微如蝼蚁,期望侯府亲人挂念他,给予自己哪怕一点心里的慰藉,到最后彻底的麻木,如同一个行尸走肉,被这御马监剥夺掉了最后的一点思念。
三年前期望的一切,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已无甚挂念,权当还了侯府的养育之恩了!
林轩站起身来,径直出了御马监,一片苍白之中,两架鎏金打造,与此地格格不入,正氤氲向外冒着热气的马车矗立门外。
马车前方,两道着貂皮裘,腰佩容臭的富家官宦站立。
一男一女,男子细皮嫩肉,温文尔雅。
女生一双丹凤眼,身姿高挑,眉宇间带着飒爽的英气。
秦倩,他的阿姐。
望着那种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林轩麻木的心猝不及防的抽痛了一下。
他唤了十八年的阿姐,曾为了营救他,亲率八百府兵不惜千里驰援。但却在秦安诬陷他的时候,选择默不作声。
时隔三年,心中委屈再次涌上心头,让他刺痛万分。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委屈压下去,朝着秦倩走去,待到跟前才跪下行礼,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疏离。
“奴才拜见小姐,世子!”
秦倩脸上喜色凝固,她想象过姐弟相见时的场景。
想着以林轩的性子,要么扑到她的怀里,向她哭诉这些年的委屈,要么满心恨意,不愿见她一面。
唯独没有想到,林轩竟然这般平静的在她面前,跪下!
这还是自己宠了十八年的弟弟吗?
秦倩只觉的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撕扯一样,她紧紧的咬牙,美目盯着林轩,喉头似是被堵着一般,半响才深吸了一口气:“父亲向陛下求情,陛下圣恩,许你离开此地。”
说完,秦倩自觉语气生硬了些,便俯身去扶林轩,刻意温柔:“轩儿,同阿姐回家吧?”
同阿姐回家吧?
短短的几个字他盼了三年,可真正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内心却一点波动都没有。
对于平西侯府,他早就不抱任何幻想了。
他冷漠的挣脱秦倩的手,躬身道:“奴才多谢陛下恩典,多谢侯爷。”
语气谦恭,可字里行间透出的陌生令秦倩心疼。
她收回手,眉宇间浮现一抹嗔怒,语气带着几分气恼:“御马监呆了几年,可你依旧是侯府的世子,何曾是奴才了?”
她自幼疼爱林轩,怎么可能当他是奴隶?
可林轩听着秦倩的话,只觉的讽刺,他在御马监受尽刁难,御马监的老奴动辄就是鞭笞,可这三年来,侯府的人从未来探望过他一次。
见林轩沉默不语,秦倩只好舒了一口气,压制内心的怒意,蹙眉道:“父母甚是想念你,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还望大小姐恕罪,我本无根浮萍,与王府也没有什么关系,我不愿意回去。”
侯府不再是他日思夜想的家,眼前的人也不再是他朝思暮想的亲人。
离开御马监前往侯府,再回到那个让自己心已经凉透的地方。
他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不愿再去承受第二遍刀割火烧。
听到这话,秦倩一愣,登时神情先是惊愕,而后便是震怒。
一直以来,侯府之中,林轩对自己的话可谓是百依百顺,这二十多年,这是林轩第一次忤逆她。
“你,再给我说一遍?”秦倩语气加重盯着林轩道。
“夜里风雪大,还望大小姐和世子回去吧!”
“你混蛋!”秦倩愤怒的骂道,下意识扬起手中马鞭,狠狠的对准了林轩。
“阿姐,不要,不要打大哥。”
就在此刻,旁边的秦安开口道。
“大哥在这苦寒的御马监待了三年,对我们有气,对侯府有气是应该的。”
“你若是敢打大哥,怕是大哥再也不会原谅侯府,原谅你了!”
听到这话,林轩看向自己这个劝架的弟弟,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苦笑。
自己只是不想回侯府,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而已,何时说过自己对侯府有气了?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不原谅侯府呢?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一旁秦倩一脸的不屑:“就你,也配对侯府有气?”

几乎是一夜之间,杏花村酒名震京城,经过文人士子的传诵,直接在京城掀起了一股杏花村热。
都寻思着林轩口中的杏花村酒有什么独特的地方,竟能让林轩作出如此佳作。
张僚和马三早已经根据林轩的要求,打造了蒸馏设备,一天内蒸馏了四五坛蒸馏酒.
不用他们推销,他们只需要在门前挂着杏花村三个字,就有十几家酒楼争相合作。
张僚也懒得选,直接价高者得。
经过一番竞价,最终还是财大气粗的乾江楼以十二两一坛的天价获得购买权。
张僚和马三这些人,在听到最终报价后,全都震惊的目瞪口呆。之前他们酿的酒,一坛顶多二钱银子,现在一坛酒竟然报价十二两!
乾江楼乃是皇家酒楼,自然不在乎这点银子,现在杏花村盛名在外,他们自然要不惜重金买来。
乾江楼高价买杏花村酒的消息不胫而走,许多文人士子都争相赶到乾江楼,想要尝一尝这杏花村的滋味。
怕这些王公贵族喝不惯烈酒,张僚特意勾兑了清水,使得烈度有三成左右。
这个烈度在大乾而言,比将军酒都要烈上一倍。
果不其然,那些世家公子在尝了杏花村酒后,都被烈的面颊通红,直觉的一道火线顺着喉头蔓延到胃里。
一些酒量不行的,一盏下肚,便醉的不省人事。
他们终于知道,林轩为何说乾江楼的酒淡了。
秦安回到秦府,眉头紧皱着,本以为林轩会在宴会上颜面尽失,没想到他竟然做出两首,惊艳全场的佳作。
以至于他心里一直闷闷不乐,季春瑶看着郁郁寡欢的儿子,不仅忧心。
“安儿,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季春瑶蹙眉问道。
秦安眼睛微红,像是受了无尽的委屈一般,只要秦安不高兴,季春瑶就冷着脸,秦倩也心情不好,整个秦府奴仆下人都要战战兢兢。
“没什么,一些小事,就不让母亲忧心了。”秦安说道。
秦安越是这样说,季春瑶越是放心不下,她看向秦倩问道:“倩儿,究竟是何缘故?”
秦倩蹙眉道:“还不是林轩,他明知道安儿从小被农妇养大,竟然他作诗,这不是让安儿难堪吗?”
听着秦倩的话,季春瑶的眉头微微一蹙:“轩儿或许是在气头上,并不是故意的,你莫要怪他。”
秦倩听着季春瑶的话,秀眉微微一凝:“他就是故意刁难安儿。”
即使秦安心情不好,并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因为林轩在做出那两首惊艳全场的诗后,叶不染看向林轩的眼神。
充满了爱慕和欣赏,这种眼神,叶不染从未向他流露过。
在这一刻他知道,自己虽然已经是侯府的世子,可依旧比不过这个御马监为奴的林轩。
秦侯事务繁忙,轻易不在家里吃饭,不过今日却难得的清闲。
“好了,你就不要猜忌了,轩儿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他不过一时气话罢了,你做姐姐的,理应让着他。”季春瑶语气温柔的说道。
“对了,今日你父亲回来,你叫上轩儿,一起吃顿晚饭吧,我们一家好久没吃过团圆饭了。”
秦倩冷着脸,让下人去叫林轩。
暮色渐深,秦安是扶着老祖母来到前厅的。
下人早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菜肴,秦侯和季春瑶等人早已经到了,见了老夫人,秦侯亲自扶着老夫人坐在了圆桌首位。
两人分别坐在老夫人的两侧。
“你也坐吧。”秦守常的声音中带着一抹冷漠。
秦守常的目光只是随意的在林轩的身上扫了一眼,脸上闪过一抹亏欠,他知道林轩被贬御马监是为了秦安,所以心里难免有几分愧疚。
林轩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全程一言不发。
秦倩坐在林轩的身旁,见林轩沉默不言,秀眉微微一蹙。
“你弟弟最爱吃鹌鹑蛋,倩儿,那碟子离你近,你给轩儿夹点。”季春瑶浅笑着说道。
这明显是想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秦倩蹙眉,念在林轩受了三年委屈,她不应该赌气。于是起身,把一整盘鹌鹑蛋都放在林轩面前。
季春瑶和老夫人脸上浮现欣慰之色,就连秦守常都微微一笑。
只是林轩看着眼前的鹌鹑蛋却眉头一皱,不过在这阖家欢聚的日子,他也不想寻麻烦,只是道了一声谢,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秦倩俏脸却不由的一沉,因为她看到林轩自始至终都没有夹那一盘鹌鹑蛋。
但碍于秦守常和老夫人在场,她并没有发作。
秦守常看了一眼,脸上浮现一抹阴沉。
不止过了多久,老夫人吃饱了,便起身回去休息。
可谁知,老夫人刚离开,秦倩就一把将林轩面前的鹌鹑蛋夺了过来。
季春瑶眉头微微一蹙:“倩儿,你又怎么了?”
一面低声呵斥秦倩,一面查看秦守常的脸色,生怕秦守常动怒。
秦守常脸上浮现一抹愤怒,看着林轩说道:“林轩,你留在侯府十八年,这十八年来侯府何曾亏待过你?我和你娘更是对你苦心栽培,你姐处处维护你,不管你要什么,她都会想尽办法给你。”
秦守常的一番话落音,厅内的所有人都脸色一变。
季春瑶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林轩,然后有手戳了戳秦守常的胳膊,道:“夫君,都是一家人,说这个做什么?”
一旁的秦安吓得脸色苍白,怯怯的抓着季春瑶的胳膊。
但,秦守常并没有回答季春瑶的话,而是目光冷撤的盯着林轩道:“你被贬御马监三年,这的确是侯府对不住你,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当初不是你就是秦安被贬,我只能选择一个。”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可侯府对你十八年的养育之恩,还抵不过这三年的委屈吗?”
秦守常的语气和秦倩简直是一模一样,在他们看来,侯府养了他十八年,他就理所应该回报侯府,原主也是这样想的。
然而秦守常不知道的是,那个被他诬陷入御马监的儿子,早就死了,现在的林轩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林轩是一个穿越者,真正的林轩在他进入御马监的第一年就被冻死了。
而现在的林轩只是保留了原主的记忆,不过在御马监后两年的苦,他是真真切切的受了。
穿越到这个倒霉蛋的身上,前十八年的福一点没享到,苦全吃了。现在还寄人篱下,遭人白眼。
不过林轩现在庆幸的是,自己已经脱离御马监,至少性命保住了。
现在虽然只是秦家名义上的世子,但衣食还是不愁的。不过林轩并不想继续待在秦府,他只有脱离秦府,才能轰轰烈烈的干一番事业,而现在他最缺少的就是启动资金。
跟秦家人要钱,他是绝不愿意的,而且这一家子虚伪的很。
尤其是秦守常,他对林轩是又爱又恨,十八年的父子之情,不可能没有感情。可他对林轩更多的是恨,恨他夺走了秦安十八年的世子身份。
秦守常依然记得,他在找到秦安的时候,秦安那落魄寒酸的场景,吃的是发馊的馒头,睡的是破烂不堪的杯子,衣不遮体。
那可是他秦守常的儿子,平西候府的世子,竟然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而林轩这个假世子,却享受着自己亲生儿子本应享受的一切。
而林轩自觉对秦安有所亏欠,所以在陛下责怒的时候,他才帮着定罪。
只是没有想到,秦守常竟然做的那么绝,在陛下面前不仅没有丝毫的求情,更是直接和他撇开关系,将他逐出秦家族谱。
他在御马监的三年,更是对他不闻不问,自生自灭。
秦家对林轩的恩情,在他冻死的寒夜里就已经还清了,而现在的林轩只想带着原主的记忆活下去而已。
忍饥挨饿,林轩已经习惯了,蒙头就睡,这样可以减轻饥饿。从清晨知道晚上,秦倩这才于心不忍的送了一碗饭,林轩没有任何的矫情,三下五除二吃的一干二净。
季春瑶将准备好的新衣服送来,看样子是从铺子里匆匆买的,虽不是很合身,但至少能遮住胳膊上的伤痕。
林轩便去了祖母的院子。
带来道祖母的院子,便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夫人,虔诚的礼佛。林轩便静静地站在门口,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可老夫人却像是感受到什么似得,忽然回头看向林轩,随后眼睛不由的红了。
“轩儿回来了?”
老夫人苍老的几个字,透出无尽的悲怆。
林轩忍不住红了眼睛,进屋便跪在祖母面前。
“不孝孙林轩,见过祖母。”
老夫人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依旧保持着礼佛的姿势,却是冲着林轩招手:“到祖母身边来,让祖母看看。”
林轩移步到老夫人身边,跪在她面前,以便让她能看清自己。
老夫人看着林轩,枯瘦的手微微颤抖,一点一点抚摸他的脸颊:“轩儿瘦了。”
短短几个字,令林轩眼眶彻底决堤,他低着头不忍让祖母看到。
自从秦安回到秦府,侯府所有人几乎在一夜之间,把所有宠爱都转移到他的身上,他们心疼秦安这些年的遭遇,都想尽量弥补这十八年来对他的亏欠。
只有老夫人注意到角落处仓皇失措的林轩,老夫人拉着林轩的手安慰他:“不管他是不是侯府世子,他永远都是祖母心中最孝顺乖巧的孙儿。”
老夫人宠溺的看着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回家就好,以后就留在祖母身边,谁也欺负不了你。”
听到老夫人的话,林轩的那颗冰冷的心,蓦然有了一丝温暖。
林轩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老夫人满脸沟壑的脸颊,心中莫名的一酸。
待到季春瑶领着秦安过来请安时,林轩已经陪老夫人吃了早膳。
看到祖孙二人其乐融融,季春瑶的脸上浮现一抹欣慰,却是向着老夫人问道:“娘,如今轩儿已经回来了,那和不染郡主的婚约是不是?”
林轩在听到叶不染这两个字后,心中莫名的一颤,他和叶不染早有婚约。不过他在御马监的时候,不仅是秦府的人三年未曾探视,叶不染同样一次都没有来过。
她是鲁王之女,当今陛下的侄女,想要探视一下自己的未婚夫,再简单不过,可是她却从来没有看望过林轩一次。
起初林轩还抱有期望,不过后来渐渐就心灰意冷了。鲁王之所以与秦府联姻,主要是政治上的考虑,而他已经不是秦家的嫡子,自然不配和叶不染联姻。
老夫人语气温柔的问道:“轩儿,你如实和祖母说,你可喜欢不染?”
林轩一怔,回首看向秦安。
只见秦安脸上带着一抹挑衅的笑容,不过这个笑容在老夫人看向他的时候,骤然消失。
转而像是一个担惊受怕的羊羔一般,向着季春瑶的身边靠了下。
季春瑶下意识的握紧秦安的手,身子微微上前把秦安护在身后,像是怕秦安会欺负他似得。
而看着季春瑶的这个动作,林轩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波动。
曾经的他,多么渴望得到母亲的认可,而现在,他早已经看破了她虚伪的面孔。
林轩淡然一笑:“祖母,不染郡主身份尊贵,我不过是一介奴隶,怎敢高攀?再说了,当初和郡主定下婚约的是侯府世子,秦安和郡主才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的一对。”
秦安听着林轩的话,怯怯的脸上闪过一抹得意,看来林轩在御马监三年,总算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只是老夫人听着林轩的话,心中一阵心酸,她抚摸着林轩的头:“这就好。”
其实侯府的人都知道,鲁王对这幢婚事很不满意,只是碍于颜面,不变明说罢了。
加上叶不染生的风姿卓越,追求的王公贵族公子不乏其数。更是看不上已经被贬为奴的林轩。堂堂鲁王之女,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奴隶?
秦守常也不可能让鲁王之女嫁给侯府一个假世子,这等好事自然要便宜自己的亲儿子。
只是他忽略了,当初陛下因为一块玉佩将林轩贬到御马监,其真实的目的就是为了敲打秦家。
一个手握重兵的侯府和鲁王联姻!
陛下如何不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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