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轩久阿九的其他类型小说《田园医妃:农女巧当家林轩久阿九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未燃花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轩久头痛欲裂,缓缓睁开眼。她躺在草堆里,夜露深,衣衫全被打湿了,风一吹,凉到骨子里去。脑袋下的石头硌的她生疼,不远处浑身是血的妇人一连的叠声叫唤着。妇人梳着发髻,洗的发白的粗布衣衫,左肩有个血窟窿,鲜血染红了她大半边衣襟,左腿也不自然的扭曲。她完全不顾及疼痛,爬来爬去不知在寻找什么,手指被草根茎叶割的全是血。“阿九,阿九啊,你在哪儿?”妇人眼睛睁的大大,里面蓄满了眼泪,但是目光平直,甚至没看到近在咫尺的林轩久。林轩久闭了闭眼,一时间脑袋无比混乱。不久前她还是二十一世纪的医学生,学医十数载,被誉为院里中医系最有潜力的奇才。上班路上,在路口遇到了个乱闯马路的小孩子,当时她脑子一片空白,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冲去推开了那个孩子。然后剧痛降临...
《田园医妃:农女巧当家林轩久阿九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林轩久头痛欲裂,缓缓睁开眼。
她躺在草堆里,夜露深,衣衫全被打湿了,风一吹,凉到骨子里去。
脑袋下的石头硌的她生疼,不远处浑身是血的妇人一连的叠声叫唤着。
妇人梳着发髻,洗的发白的粗布衣衫,左肩有个血窟窿,鲜血染红了她大半边衣襟,左腿也不自然的扭曲。
她完全不顾及疼痛,爬来爬去不知在寻找什么,手指被草根茎叶割的全是血。
“阿九,阿九啊,你在哪儿?”妇人眼睛睁的大大,里面蓄满了眼泪,但是目光平直,甚至没看到近在咫尺的林轩久。
林轩久闭了闭眼,一时间脑袋无比混乱。
不久前她还是二十一世纪的医学生,学医十数载,被誉为院里中医系最有潜力的奇才。
上班路上,在路口遇到了个乱闯马路的小孩子,当时她脑子一片空白,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冲去推开了那个孩子。
然后剧痛降临,记忆最后的画面是鲜血自她身下逐渐晕开……
她死了,毫无疑问的死了,再睁开眼睛,就看到荒郊野岭,自己跟一个古装妇人,浑身是血的躺在草丛里。
林轩久有种活见鬼了的感觉,脑子里乱哄哄的,另一份不属于她的记忆强硬的在脑海里铺开。
那是个小女孩的记忆,十四年的时间浑浑噩噩,脑子不太清楚,亲爹似乎也是个傻的,娘性格软弱,下面有个弟弟。
记忆中大部分时间女孩并不跟家人在一起,而是跟着一个话不多的严肃老头,日常是辨药、摘药、煎药,单调的够可以。
林轩久不由得啼笑皆非,她穿越了。
穿越到了这个小女孩身上,一个名叫林阿九的古代傻子农女。
妇人还在哀嚎,一遍遍叫着阿九,声音凄楚,无比绝望。她就是阿九的娘,赵青娘赵氏,也会是林轩久这辈子的娘。
林轩久有心不去搭理,可实在被叫的心烦,压抑着不耐应了一声。
赵氏眼中瞬间亮起了希望的星光,不顾及伤口,爬了过来,摸索着阿九的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林轩久心中嫌弃的不行,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可到底咽下到口的恶言,没有强硬的怼回去,只是默默的在四下找着。
视线落在低矮灌木中的金毛狗脊,林轩久心中微松,金毛狗植株上金黄色的茸毛,是良好的止血药。
眼下能有这样的草药就已经很好了,她小心翼翼的取下绒毛,解开了赵氏的衣襟,给她敷上。
又徒手折了几根笔直的树枝,拆了自己的腰带,将赵氏的断腿固定好。
简单收拾了一下,林轩久扶起赵氏,“回家。”
“不!不能回去!”赵氏惊恐的抓紧了她,生怕她会消失似的,“阿九,我们逃吧,去……去哪里都好,我们逃吧。”
林轩久知道她娘为何不愿意回家,因为害她们至此的人,就是家里那些本该至亲的“家人”啊!
阿九虽是个脑子不清楚的傻子,可有一副好皮囊,模样完全随了赵氏,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傻美人,被不知道多少心思龌龊之人惦记着。
早先跟着村里的黎神医当药童,还没人敢打她的主意,可黎神医已去世,阿九就得回她自个儿的家。
这不刚才在家里住了三天,就被亲奶奶以五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隔壁村的瘸腿刘大牛当媳妇。
思及至此,林轩久恨不得咬死那个老虔婆。
那刘大牛是个不能人道的变态,早年伤了腿也伤了根子,接连娶了两房媳妇,都让他给磋磨死了。
林老太明知如此,还是将自己的亲孙女送过去,摆明了往火坑里推。
好的很呐!
林阿九亲娘赵氏是个性子软的,一直被林老太拿捏,为了女儿她第一次反抗,只可惜她太小看了林老太的恶毒。
老虔婆哪里会管她们母女死活,两方拉扯间,眼见不能善了,便将赵氏跟阿九一同推下了山道。
这是要她们母女俩死!
这样的家,难怪赵氏惊恐的只想逃离。那就是一群吃人的活恶鬼!
只是,她们母女俩都是重伤患,一头一身的血要怎么逃,又能逃去哪里呢?
没有钱、没有户籍,连城都进不去若不幸被官府发现,就要被抓起来的!
更别说赵氏的伤腿完全走不得路,必须好好休养,否则会落下隐疾。
林轩久摸摸自己的后脑,一个大硬包,碰一下就钻心的疼,就是这个包要了阿九的命,也成全了她林轩久的穿越。
林老太欠着阿九一条命啊!
她才十四岁,小小年纪,正是花朵一般的时候。
林轩久感到胸口那股子闷而不散的怨气,暗自发誓,“放心,我会护你所念之人安康,也会叫害你之人付出代价!”
说来也奇怪,林轩久这句誓言发出,那股子怨气便轻飘飘的散了。
阿九,走好。
林轩久长长舒口气,“娘,回家!”她坚定的说。
赵氏难过的直掉眼泪,可为了女儿居然没有再说什么,哪怕她明知道家里是怎么样的魔窟,她都愿意陪着女儿回去。
她们俩现在待着的地方好像是沟底,旁边有个大斜坡,还有滑下来的痕迹,可赵氏腿断了,从斜坡原路返回是不用想。
林轩久扶着赵氏,沿着沟底慢慢走着,一边大声呼救。
林轩久这个新身体,又瘦又小,可偏生有个大嗓门。
走了小半个时辰,赵氏脸色苍白如纸,受伤外加失血过多,实在有些坚持不住了。
林轩久正考虑要不要找个干燥的地方生堆火,将就着过夜。忽然听到了一道男声从头顶传来,“谁?你们在哪里?”
林轩久大喜,“我跟我娘在下面,救救我们。”
“等下。”没多久,一个瘦小灵巧的少年顺着坡滑下来。
看着有十五六岁,比林轩久大些,穿着上等的织云锦,发冠是羊脂白玉。
“哎呀,大娘怎么摔成这样了?”
林轩久一愣,这富贵俊朗的少年很难跟荒山野岭抛尸地联系起来,这样的贵公子,不该是坐着马车孤高的瞧着他们这种泥腿子么。
却见少年没有半分嫌弃,接过赵氏,“我帮你背上去,你自己能走嘛?”
林轩久木木的点头,跟着少年顺着山坡,爬上了山道,就见靠边停着一辆马车。
造车的木头,林轩久不认识,但是那两匹拉车的马,却让她眼睛一亮。
绝对珍惜的好马啊!
“多谢公子!”
林轩久端端正正的行礼,却见那小公子哥儿,往边上让了让,露出了马车。
少年对她笑道,“是该谢谢我们公子。”
嗯??
等等,少年不是个公子么?
却见马车的珠帘微动,里面传来一声低沉好听的男中音,“嗯。”
少年对马车说,“有位大娘摔了腿,天黑路也不好走。公子,让我送她们一程吧。”
“去吧。”车里不露面的真公子,还是那般惜字如金。
少年转向林轩久,“你家在哪儿?我送你。”
“谢谢小哥儿!”林轩久真心实意的感激。
是得回去!
那个家里,原主的这条命、赵氏的这身伤,可得好好清算清算。
“略通一二。”林轩久谦虚的摇头。
医学一途,永无止境,她哪里敢自居。
“不知姑娘师从何处?”
林轩久没有隐瞒,“我师父只是个乡野郎中,名黎景。”
闻清谭腾的一声站起来,茶桌都差点被掀翻了,他好似未觉,盯着林轩久无比激动。
“你、你是阿九?!”
这回轮到林轩久惊讶了,原主一个小傻子,还能结识县里的人。
她疑惑并警惕的问,“掌柜认识我?”
“我是你师兄啊!我也是黎师父的弟子。”
闻清谭笑道,“说起来,我们两年前还见过面呢。”
原主脑子不清楚但模样好,黎景怕她出事,把她拘的很紧。
从前就来过一次县里,好似确实来过一趟医馆,只是那次林轩久差点被人贩子给拐了,惊吓过度,记忆有些模糊。
闻清谭擦擦眼角,感慨道,“阿九你长大了,但是……不敢认,谁知道还真是你!”
林轩久把那套糊弄村民的说辞搬出来,底气还有些不足。
谁知道闻清谭丝毫不怀疑,摸着胡子点头,“是啊,师父医术精湛,治好你确实是早晚的事。”
林轩久,“……”
并不是!
黎景老师父直到去世,都不曾治好原身,她不傻了是因为换了芯子。
闻清谭又感慨了好一阵,说了不少黎景相关的描述,都对上了。
林轩久听得心不在焉,有些焦虑,她惦记着赵氏呢。
闻清谭惯会看眼色,加上自己这边也有贵客等着。
便直言道,“阿九你若有急事就先去忙,等有空了,你到医馆来,咱们师兄妹再好好聊聊。你只需记着,我是你师兄,师父不在了,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只管来找师兄。”
“谢谢师兄。”
这般直来直往,也是不拿她当外人了。
只是林轩久目前不好解决的难题是被逼婚,闻清谭这个当师兄的帮不了她,了结这婚事的人只有她的血缘长辈。
她起身行了一礼,是晚辈对长辈的礼节,闻清谭受了,摘下一块木牌送给她。
“这是师父的弟子牌,算师兄给你的见面礼。”
就是块普通梨花木,林轩久没多问,道谢收下了。
闻清谭亲自把她送出医馆,没从正门铺面走,而是穿过了后院,去后门。
路过天井时,看到方才接待林轩久的那个伙计,正被五花大绑的捆着丢地上。
林轩久讶然瞧过去,闻清谭淡淡道,“养出了条白眼狼,还让师妹你见笑了。”
林轩久了然,果然那钩吻根事情不简单。
“这门是铺子里的人内部出入的,比走铺面方便,你带着那木牌就能自由进出。记着今后常来看我啊。”
闻清谭临别还嘱咐了几句。
林轩久道谢,便告别他离开了。
她惦记着赵氏,不敢多耽搁。
急急忙忙的去摊贩那里买了十斤小米,还买了一包红糖,花掉了八文钱,捏着最后五个铜板回了村里。
这一趟还算顺利,卖掉了药材,结识了医馆掌柜。
虽说跟闻清谭的相认有些莫名其妙,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师兄身份,林轩久还有待确认,只是直觉这师兄应该是个好的,故此她的心情还算不错。
到家后她把红糖分出了三分之一,拿给朱兰,答谢她今日帮忙照看赵氏。朱兰推脱不过,红着脸收下了。
药材齐全了,林轩久重新煎药,喂赵氏喝下,到下晌时候,赵氏就退烧了,天擦黑时候清醒过来,看着精神还不错,伤口也没有再继续恶化。
林轩久这才算安下心来,喂赵氏喝了点温水,“有没有哪里难受?我一会儿给你煮粥吃。”
赵氏柔柔的瞧着她
“娘都还好,别担心。”
还忍不住嘱咐道,“你随便弄点菜粥,多放菜,别用太多粮食,阿奶会说的。”
林轩久头都没抬,“我去县里买了小米,不用他们的。”
赵氏大惊,看她样子都知道她想问什么。
林轩久便跟着说,“我去县里卖了点药材,放心,银钱不是跟大房讨的。”
赵氏这才放下心来。
林轩久前脚进厨房,林老太后脚跟着也进来了。
急吼吼的喊着,“你要干嘛?”
“昨儿才做的保证,阿奶今天就忘了?”
林轩久没给她好脸色。
林老太指着她鼻子,“呸,贱蹄子怎么说话呢,我得看着你,别偷家里东西!”
“呵,那你就看着吧。”
林轩久从背篓里拿白天买的小米跟红糖,林老太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你哪里来的红糖?”
伸手过来要抢,被林轩久眼疾手快的避开了。
“我自己买的。”
“你哪来的钱?”
林老太眼睛一斜,刻薄的指着她鼻子,“好哇,你敢偷家里的钱!”
林轩久厌恶的不得了,老虔婆恶毒还冤枉人,她半句话都不愿与她说。
“让开。”
林老太拦着她。
“不行,你老实交代,哪里来的钱,不给我我说法,我今儿非得打死你!”
“打死我?”
林轩久面色发寒,冷着脸。
“你还真不记得教训!”
看来昨天那点威胁,并没有被林老太放在心里。
大伯娘王氏冲了进来,她一直在外面竖着耳朵听。
眼看又吵起来了,连忙拉住了林老太,生怕再闹大,传到外头害了她家林田。
“娘就那么一问,你说你一傻子,哦,不是,是说你现在突然有钱了,还不兴娘问一句嘛?”
林轩久冷冷看着她,“我卖药材赚的,县里益康医馆,要跟我一起去找掌柜求证吗?”
王氏细想,黎神医死了,确实把房子还有家产都留给了这个小傻子,她拿草药去卖也确有可能。
当即换了张脸,赔笑道,“哎呦,这样啊,你看说开了不就行了吗?咱们一家人……”
“让开,我要煮粥。”
被毫不留情的打断,王氏脸变了变,张嘴想骂两句,想想大儿子前程,她强忍下来了,吊着脸子离开。
林老太没走,就站在一边,跟狼一样阴恻恻的瞧着她。
林轩久把她当空气,反正她也就借一下灶,别的她不会动,也不稀罕。
起灶放了小半锅水,小米淘洗干净下锅,烧开之后又舀了三大勺红糖放了进去。
小米滋补,红糖补血,赵氏外伤,这几天正适合吃这个。
林老太一想到放了这么多红糖的粥,要给二房那个死瞎子吃,就心疼的不得了,好似煮粥里的不是红糖是她的肉!
林轩久全当没看到。
林强点头哈腰,连连应是,认错态度诚恳,至于心里究竟作何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林老太替儿子委屈,气的肝疼,她们家何曾这般丢脸过,都是因为阿九那个贱货。
林轩久一直低垂着头,浑身微微颤抖,饶是如此依旧紧紧搂着赵氏,可怜至极。
这么模样周正的孝顺孩子,嫁给打死两个媳妇的瘸子真是可惜了。
朱有贵心里难受的紧,再敲打一番。
“林强,今儿你下个保证!今后不得再磋磨赵氏、阿九,不然就扭送你们去见官,说你们家谋害性命,咱们乡里乡亲的都能当证人!到时候别说你家林田前程毁了,你跟你娘还要被打板子坐大牢的”
一众乡邻也纷纷响应。
“是是,不敢了。”
林强被训得头都不敢抬,今日他面子里子算是都丢干净了!
林轩久恶意的猜测是不是林强怕脸上绷不住,给人看去的端倪,才不敢抬头。
赵氏还想说什么,林轩久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过犹不及,先这样吧。”
“嗯。”赵氏细声细气的应了。
既然赵氏、阿九不再追究,大伯阿奶也都认错,表面上这事就算揭过了。
朱有贵道,“行了,乡亲们都散了吧。”
村民陆陆续续散去,赵氏抓着林轩久,愁眉不展,担心阿九嫁给刘家瘸腿变态的事。
走在最后的朱有贵有心指点她,“赵氏,把你家二郎喊回来吧,他是阿九亲爹,阿九的事让他多跟兄弟老娘商量。”
别的到底不好再多说。
朱有贵的闺女帮林轩久把赵氏抬回了西屋。
“谢谢你。”
林轩久由衷感谢,朱有贵闺女叫朱兰,脸圆圆的,长得十分喜庆,一笑露出了整齐的白牙,“别客气,今后有事来找我。”
“好,朱兰姐姐今后别嫌我烦。”
送走朱兰,林家小院这场风波算是平息,林轩久回转,跟站在东屋门口的林老太对上视线。
没了外人,林老太便再没有保留眼底的憎恶,眼底的怨毒的几乎要冒出火来。
林轩久丝毫不惧的与之对视,还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林老太气的要死,又不敢当场发作,回身进了屋,把门摔的震天响。
林轩久笑容更深,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无比冰冷。
这样也好,留着老虔婆跟她黑心肺的大儿子,一点点折磨他们,才是给原身最好的报仇。
估摸着今夜大房那边应该没胆子再闹幺蛾子,林轩久没有回西屋,而是转脚出了院门,去她师父黎景家。
那里才是她记忆里熟悉的“家”!
原身在师父黎景家里生活了九年,师父故去后,这宅子以及里面的东西,统统都留给了她。
林轩久拿钥匙开了门,黎景行医,家里备着不少草药。
但是抓药时候,林轩久才发现少了几味重要的消炎草药。
这几种都是比较昂贵,且不是他们这块地方能生长的药材,必须得去县里医馆药铺里买。
可这个时辰,哪怕冒险走夜路去县里,药铺也不开张啊。
最后只得先选了几种消炎效果差的草药代替,煎好,趁热端回家。
赵氏对着黑漆漆的苦药只犹豫了片刻,便仰头一饮而尽。
林轩久给她清理了伤口,重新敷了外伤药,安顿她睡下。
刚要离开,赵氏抓了她的手,“阿九,你的头也要上药。”
林轩久心中微暖,“嗯,会的,我自己能行。”
她这个娘软弱归软弱,对她真不错,那会儿厨房闹起来,爬着出来也要维护她。
林轩久决定今后要好好护着这个娘,不让她再吃亏。
她烧了水,擦洗了一番,把自己收拾干净,这才去休息。
林轩久累的狠了,原以为能立即睡着,可辗转反侧大半宿,一直担心赵氏,时不时去看看她,临天明时候发现赵氏还是发烧了。
摸着她滚烫的额头,林轩久烦躁不已,外伤发烧,只怕是伤口感染,炎症刺激所致。
炎症可是会要命的啊!
林轩久攥紧拳头,她得要去买药!
去里正家麻烦朱兰有空照看一下赵氏,林轩久动身去县里。
她一文钱没拿,家里没有,大房不会出钱给赵氏看病,她也不想要。
她也不是空手去的,带了不少药材,都是以前原主跟着黎景进山时候采的,也是她亲手炮制的。
离清水村最近的是响水县,走官道得绕好大一圈路,没有车走那条路太过耗时。
通常村民去县里,走的都是另一条山道,路程能少一大半。
走在山路上,路过自己穿越来时的地方,林轩久眸光微凝,这里是原主的殒命之地,却也给了她新生。
初到这个世界,她也是恐慌的,可是先后遇到了两个良善的人,给了她归属感与活下去的勇气。
昨日救了她的那位贵人,不知是何人呢,若今后有缘再见到,她一定要好好感谢他,还有那日送她回村的小哥儿。
这么想着日子还有盼头。
到县里时,已经是晌午了。
她紧了紧背后的药篓,去了县里转了一圈,选了家人气很高的医馆进去。
这时候尚没有独立经营的药铺,医馆同时售药。
林轩久走进医馆,闹哄哄的,看诊的郎中前排了好长的队,她没去那边凑热闹,站在药材柜台跟前,打量着摆放的药材。
白芷、桔梗、太子参都是大阳山会产出的药材,品相还不错,仅比林轩久自己炮制的次上一线。
柜台后面的伙计问,“要买什么?”
语气冷淡。
林轩久自己穿成这样,也怨不得人瞧不起,并不动怒,“您这里收药材吗?”
“不收!我们益康医馆开的时间虽短,但向来注重品质,对收售的药材质量有严格的把控,只跟老牌的药材商合作,不会从散户手里购药。”
被伙计直接拒绝,林轩久非但不生气,倒是更喜欢这家铺子了,医者对药材负责,便是对病人负责,这铺子的医风很正。
“不若先看看药材再说。”她放下药篓,柔声道。
伙计皱起眉头,“你这人怎么这般?都说不收散户的药材了,你去别处问吧。”
“散户也有好药,就像一直合作的老牌药材商也有不好的。”
伙计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
“我意思你们合作的药材商有问题。”
林轩久指着柜台上一把五指毛桃,因其煲汤味道类似椰子的香气,深受大家喜爱,是药铺常售的药材。
但是这一把有问题,长得跟五指毛桃很像,实际却是钩吻的根。
钩吻,俗称断肠草,剧毒。
有林老太在厨房,林轩久不放心她,便一直守着锅灶,直到粥煮好。
取碗时,林轩久发现大些的碗都不见了,柜子里只余下几个豁口的小碗,装不下多少东西。
回头隐晦的瞧了一眼林老太,林轩久盛了满满两碗,又墨迹了半天才端走。
她一手一只碗,走到西屋,发现门是开的,刚才她出来做饭,屋门分明是关好了的,赵氏腿不便,不会进出。
难道……
林轩久心中一跳,连忙加快几步走进屋,待看清屋里,她不由一愣。
赵氏边上,守着一个黑黢黢的泥人,瘦瘦小小的还没林轩久高,衣衫脏兮兮的还尽是破洞。
“姐。”泥人叫了她一声。
熟悉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唤醒了林轩久的记忆,她不由失声惊呼,“阿迁?”
她的弟弟林迁,平日里给谢大善人家放牛,一个月赚十文钱,吃住都在善人家里,只有月初才能回家一趟。
可笑的是,过往林老太就连这区区十文钱都不曾放过。
每次阿迁回家,林老太都会堵在门口,不把钱交出来不让他进门。
可今天可不是月初啊。
林轩久心中微动,有些了然,温和道,“阿迁,你回来了。”
林迁低着头,“我听人说家里出事了,担心娘跟姐姐,就跟老爷告假回来了。”
他拧着衣裳小声说,“我这个月可能就没有钱拿回来了。”
林轩久心中一酸,林迁才八岁啊,大伯家阿春十二岁还在家里吃吃喝喝,最多下地帮帮忙,她的弟弟八岁就要出去给别人放牛赚钱。
她捧起弟弟的脸,“没事,今后也别去了,在家帮着照顾娘吧。”
林迁吃惊的瞪大眼睛,连连摇头。
“这可不行,阿奶会骂死我们的,我在老爷家里挺好的,一天给吃两顿饭呢,我要是回家,你跟娘就吃不饱了。”
很好,好的很!
林轩久怒气蹭蹭的冒。
早年赵氏绣个没停,赚了那么多银子,都给林老太搜罗去,补贴给大房,等赵氏不能再赚钱了,就连口饭都不给。
还打发八岁的林迁出去赚钱,林老太心肝都黑透了。
忽然觉得昨儿就那么揭过,未免太便宜他们了。
她心里默念几遍来日方长,才压下怒火。
“别怕,你先在家里待着,银子的事,我来想办法。”
赵氏轻叹一口气,“是娘不中用,要不是我眼睛坏了……”
“娘你别乱想,是那老虔婆太刻薄了。”
林轩久是真恶心,连句阿奶都不愿意叫了。
赵氏闭了眼睛,一线眼泪从眼角滑下,林迁也愁苦着脸。
林轩久却想着她的便宜爹,好像也是个脑子不清楚的傻子,一直没听说出事,应该还好好的在,怎么至今没能见到。
“娘,我爹呢?”
赵氏抿嘴,半晌才道,“在呢,县里码头上给人搬货。你爹他脑子不太好,记不得路,每个月大伯会去县里看看他,给他送点吃食,顺道领了他的工钱。”
只是领来的银钱,二房半点见不着。
她是见不到丈夫的,这都几年了,关于林福的全部消息都来自于林强。
林轩久,“……”
原来她家不是没钱,赵氏跟弟弟也不是吃白饭的闲人,而是钱都给大房、阿奶搜刮去了!
大房一家拿着他们血汗钱,却对他们一家喊打喊杀逼上绝路,良心真真都喂了狗!
“先吃饭吧,我煮了小米粥。”
林轩久努力平复一下怒意,还拉起了阿迁,“你去洗洗,换件衣服来。你吃饭了吗?”
阿迁摇头,“我昨夜就听到消息,但是路黑不敢走,今早天一亮就出门了。”
林轩久才记起来,弟弟干活的谢大善人可离他们村不近,有足足十来里路呢!
林迁一文钱都没有,肯定是两只脚走回来的,想想这一路的艰辛,林轩久的心里真是又软又酸,这傻小子哎!
她把刚煮好的粥,一人一碗,塞给赵氏跟林迁。
“先吃,不够锅里还有。我也去盛一碗。”
和上门,林轩久眼底凶光毕露。
气死她了!
这老虔婆,这不要脸的林强一家人!
待她走进厨房,没看到林老太,她心有所查,连忙揭开锅盖,果然剩下的大半锅小米粥也不见了。
锅里空空如也,连口米汤都不剩,比舔过的还干净!
林轩久露出了残酷的笑容,还真让她猜着了!
方才熬粥时候,林老太眼珠子都要掉进锅里去,她一次只能端走两碗,剩下的留锅里会有这个结果,她早有预料。
刚巧她给赵氏买的药材里,有种药带毒性,需要与其他药材同服才能中和。
她看林老太眼神不对,便盛出两碗后,将这药偷偷下锅里一起煮了。
若林老太没那心思,她再用药材中和下自己吃掉,最多粥的口味差点。
可不得不说,林老太真不会让人失望啊,不但偷了,还偷的一干二净。
那药毒性不弱,直接吃下去,轻者呕吐腹泻,重则便血、肾衰竭。
她不急不缓的走去了东屋。
隔着门都听到里面的笑声,“多吃点,搁了好多红糖呢,咱们都吃光,气死那个小傻子。”
林老太正得意呢,抱着大房最小的儿子林渠,一勺一勺的往孙子嘴里塞粥。
抽空自己也吃了几口,这小米粥煮的火候恰到好处,米粒煮散,口感软糯,重点是加了那么多红糖,真甜。
王氏端着碗担心道,“不会有事吧?”
“有什么事?我是她奶,我吃她两碗粥怎么的了。”
林老太吃的直咂嘴。
“嘭!”
门被从外面推开。
林老太吓的一抖,半碗粥差点扣自己手上。她骂骂咧咧,“杀千刀的小贱人,你要吓死人啊!”
“偷来的东西好吃嘛?”
林轩久冰冷的视线扫过,大房一家都在,一个不少。桌上菜色丰盛,五盘菜里三盘都有肉,另还有一砂锅小米粥。
亏得林老太做得出来,为了全装走,连砂锅都用上了。
林老太眼睛一瞪,一脸的无赖。
“呸,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了?你那穷酸样儿,有啥值得偷的了?”
她就等着傻子指认那锅粥呢,就可以趁机奚落她。
结果林轩久视线只是小米粥上打了个转,落在了被林老太抱在怀里正喂粥的阿渠身上。
“下作手段弄来的东西少给孩子吃点,也不怕遭报应。”
她是想着林渠还小,那粥里加的料挺重,别真吃坏人了。
谁想到林渠满是敌意的瞪着林轩久,“傻子你是不是想吃粥?”
他一口口水吐进了粥碗里,十分得意的笑着。
“你吃不了了,这是我的了!”
恶毒又无耻,那表情跟林老太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回家的路上,贵公子般的少年一直絮絮叨叨的说话。
林轩久听的有些心惊,这般贵气的少年竟然只是一个下仆,那他的主人,坐在马车里的那位公子,该是怎么样的高贵。
“你们也是运气好,遇到我们公子,不然这荒郊野岭的,谁会去救你们啊。”
这道理林轩久懂,她娘俩确实是遇到贵人了。
她再度郑重行礼,“谢谢贵主,谢谢小哥儿。”
少年将林轩久母女送到了村口,之后的路由林轩久扶着赵氏走了回去。
站在林家小院外,林轩久已经恢复冷静,再看看赵氏视线低垂柔顺的模样,竟颇有些怒其不争。
是她性子太软了,任由林老太拿捏,所以才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
而她林轩久则不同。
推开院门,家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大房屋里还亮着灯。
阿九的爷爷早就过世了,阿奶林老太有三个儿子,阿九她爹林福是老二,她家与阿奶、大伯一家,十来口子人住一起。
大房跟林老太住东屋,二房住西屋,只是东边那间明显比西边的屋子阔气的多。
“阿九,我们……我们回屋去吧。”赵氏紧张的抓着林轩久的衣衫,小声的说。
回屋?
她回这个家,可不是当忍气吞声的受气包的。
林轩久扶着赵氏坐在了院子里的石磨上,“娘,你先在外面坐着。”
“阿九你……”
赵氏听到她声音里的冷意,终究是咽下了到口的话。
大房屋里,谁都没睡,全家人都坐在一起,商议着什么。
“嘭。”
房门被粗暴的踹开,屋里的人都被唬了一跳。
阿九一步步从黑暗中走出,摇曳的烛火映着她半边脸忽明忽亮,竟有些阴森森的。
坐在炕上的婆子反应最剧烈,她惊得几乎要跳起来,指着阿九口齿不清的问,“你……阿九?!你是人是鬼?”
大伯林强脸色同样不好,视线不着痕迹的扫过阿九脚下的影子,拉住自家老娘。
“娘,是阿九,你看阿九她没事,好好的呢。”
林老太一愣,“好好的”那三个字安抚了她的神经。
待回过神来,惊吓转变成了难以言喻的愤怒,宛如即将喷发的火山,“你娘呢?死哪儿去了?”
“你还有脸提我娘?我娘去哪儿了,阿奶你不知道?”
林轩久声音微沉,视线转向了她大伯。
“大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事了?”当她这一头的血是摆设吗?
“杀千刀的傻子,你怎么说话呢?”
林老太下意识的破口大骂,可突然声音噎住,宛如被卡住了脖子的鸭子般,错愕、震惊的瞧着她,那模样跟这屋里其他人一模一样。
大伯娘王氏不敢置信的脱口而出,“阿九你不傻了?”
她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林轩久漆黑的眸子阴沉沉的,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们当我师父黎神医是徒有虚名吗?区区痴傻之症,对他来说不难治。”
这是她这一路细细思量过的说辞,总得给她突然不傻找个借口。
“我师父念我家里艰难,本想让我自立女户,终身不嫁,好孝顺父母。可饶是我装傻,都挡不住你们的贪念,你说是吧,阿奶?你说的那些话、做得那些事,我都记着呢。”
林老太抖了起来,只觉得一口气梗在喉咙,怎么都吐出不来。
她原本想着傻子受了委屈也不知道说,才敢肆意磋磨她。
怎么的,傻子居然不是傻子了,还如此强势,那眼神好似要吃人似的。
“你怎么敢这么对你阿奶说话?你这是不孝!”林强大怒。
不孝就不孝吧,这家里真正拿她当人的就只有她那个性格绵软的亲娘跟弟弟了。
其他人,呵呵!
长辈既然不慈,怎么有脸要求晚辈孝顺?
林老太憋着一口气强撑道,“阿九你乱说什么呢?我是你阿奶,是你的长辈!”
她正欲上前,林轩久比她更快的后退,站在院子里大声喊道。
“阿奶,你动手前最好想想清楚。若你那个宝贝大孙子有个卖孙女打杀儿媳的亲奶,看书院还肯不肯留他继续读书。”
她家其实并不算差,还有钱供着大伯家的大堂哥去县里学堂,一年好几两银子的束脩交得起,可是却各种苛待二房一家。
心狠的竟然卖孙女换银子,说出去真是丢死人了。
看看被王氏护在怀里的阿春跟阿渠,棉布衣裳一个补丁都没有,脸蛋肉乎乎的,跟阿九尖瘦的面颊形成鲜明的对比。
说他们是一家人、是同辈的堂兄妹,谁信?
“你、你……”
林老太脸色阵青阵白,她的长孙林田,是她最大的骄傲,书念得好,今后要当举人老爷的,林老太后半辈子富贵都指望着他了。
可这小贱人居然敢诅咒她的孙儿!林老太只恨不得撕烂了林轩久的嘴。
“阿奶你要想打我跟我娘,你可千万要一鼓作气把我打死,别让我跑了,不然弄得十里八乡都知道你是个什么人,你的名声可就臭了。哦,大堂哥今年翻年要县试,去考童生了吧?不知道他若是有个杀人犯当奶,还能不能下场考试?”
林轩久冷冷的说,让林老太准备打人的手犹豫了。
“阿九你真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吃喝家里的,你忘恩负义不说,还诅咒你大堂哥!”林强怒道。
“大伯养我们一家子?那我娘那些绣品去哪儿了?我爹好像在县里做工吧,那一年年的月银又都去哪里了?我五岁起就跟着师父,吃喝也是师父给,家里除了父母的生恩,又哪里来给的恩?”
林轩久毫不示弱的怼回去。
也亏得大伯他开口,别看赵氏现在眼睛不好,可早几年,还是个明眸善睐的女子,有一手好绣艺,绣品灵性美观,是县里绣楼争相收购的佳品,一副大件绣品有时能卖出一两银子的高价。
贪婪的林老太便逼着赵氏没日没夜的绣,这才弄坏了赵氏的眼睛!
赵氏绣了十几年啊,光那些绣作品卖出的银子,就够二房一家嚼用一辈子的了。到底是谁养谁?
被林轩久凌厉的视线扫过,众人竟然有种不敢直视的心虚。
林老太简直要气炸了,她还要再说,被林强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娘!”
林强微微摇头,视线不着痕迹的一瞥。
他们站在院子里喊骂,林轩久嗓门又大,这才一会儿,就有不少村民都披了衣服出门看热闹。
林轩久好似未觉,声音越发拔高。
“我阿九原是个傻的,可也是个大活人,想好好活着不想被磋磨死!我娘亲更是没有半点对不起这家,我们是这个家里的人,还想在清水村过下去。阿奶大伯,你们最好收收那些个不好的心思!兔子急了都会咬人的!”
她就差直言提醒乡里乡亲,他们二房一家若谁有个三长两短,找大房还有阿奶就对了。
林老太气的几乎跳脚,骂声越发不堪,林强也目光阴沉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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