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延卿岑婧怡的其他类型小说《傲娇军嫂美又飒,冷面军爷被拿捏顾延卿岑婧怡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豚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倒不是嫌条件艰苦,就是为岑婧怡坚持和他保持距离而感到些许的失落和惆怅。洗漱过后,岑婧怡靠坐在床头,轻轻拍在身侧茵茵的后背。月光从窗户洒进来,时不时有一股凉风溜进房间,带走几分热意。夜晚也逐渐安静下来,只有隔壁范佩佩呜呜的哭声还在继续,并且时不时还臭骂几句齐大同。在这样静谧又吵闹的夜晚中,茵茵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了。岑婧怡却是没有睡意。她看着床尾,那一双无处安放,只能曲起来的长腿,再次抿着唇陷入了纠结。床尾的两个大箱子都是九十厘米乘以六十的尺寸。她以为两个箱子拼起来已经有一米八长,外加上一张凳子,应该够顾延卿睡了。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比她想象中还要高。床是一米八宽的,其实多睡下顾延卿一个绰绰有余。可……岑婧怡纠结得咬住了下唇内侧。一会儿想...
《傲娇军嫂美又飒,冷面军爷被拿捏顾延卿岑婧怡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倒不是嫌条件艰苦,就是为岑婧怡坚持和他保持距离而感到些许的失落和惆怅。
洗漱过后,岑婧怡靠坐在床头,轻轻拍在身侧茵茵的后背。
月光从窗户洒进来,时不时有一股凉风溜进房间,带走几分热意。
夜晚也逐渐安静下来,只有隔壁范佩佩呜呜的哭声还在继续,并且时不时还臭骂几句齐大同。
在这样静谧又吵闹的夜晚中,茵茵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了。
岑婧怡却是没有睡意。
她看着床尾,那一双无处安放,只能曲起来的长腿,再次抿着唇陷入了纠结。
床尾的两个大箱子都是九十厘米乘以六十的尺寸。
她以为两个箱子拼起来已经有一米八长,外加上一张凳子,应该够顾延卿睡了。
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比她想象中还要高。
床是一米八宽的,其实多睡下顾延卿一个绰绰有余。
可……
岑婧怡纠结得咬住了下唇内侧。
一会儿想要狠狠心,就让顾延卿这么将就一晚。
一会儿又觉得他们之间连孩子都有了,中间隔着茵茵睡一晚也没什么。
纠结来纠结去,竟然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我影响你休息了吗?”黑色中,床尾突然响起男人低沉的询问声。
靠坐在床头的岑婧怡怔愣住,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顾延卿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又说:“要是有我在睡不着,我就先出去,等你睡着了我再回来。”
“不是。”岑婧怡下意识反驳。
心中摇摆的天秤在这时突然有了更倾斜的那方。
她说:“要不然,你到床上来睡吧。”
话音落下,夜变得格外的静谧。
时间的流逝也变得格外的漫长。
手枕在脑后的顾延卿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
可紧接着,心跳就跳出了前所未有的力度。
他喉结滑动了一下,感到嘴里发干。
嘴唇几次翕动。
他多想马上答应下来。
可最终说出口的话却是:“还是算了吧,我这样也能睡。在部队出任务的时候,在野外砂石地上都睡过。”
岑婧怡却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上来吧,我睡里头,你睡外头,让茵茵睡中间。”
说完,她就小心地翻到了床里侧去,面对着墙壁躺下了。
顾延卿听着床上已经没有了声音,这才撑着箱子坐起身来。
他在床尾的位置,借着月光看到床上躺着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目光扫及岑婧怡侧睡的娇小身影时,心中说没有*望的悸动,那肯定是假的。
可他更多感到的是幸福,拥有了一个家庭的幸福。
为了避免尴尬,顾延卿也没再多说什么,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再静静地挨着床沿躺下。
他躺得笔直,简直比站军姿时还要笔直。
躺了一会儿,身体反而更累了。
岑婧怡也没好到哪去,头一次感觉睡觉是件这么累的事。
她好想翻身成平躺的姿势,可是又担心顾延卿还没有睡着,或者已经睡着,又被她翻身的动作吵醒。
上次她和顾延卿躺在同一张床上……
岑婧怡的记忆突然回到新婚夜那晚。
她记得,那天顾延卿喝了不少酒,浑身都是酒气,麦色的脸上愣是透出明显的红色。
顾延卿进了房间后,朝她走近了两步。
她害羞又难堪地低了低头。
随后便见顾延卿转身离开了房门。
面对新婚丈夫的突然离开,她当下的情绪是复杂的。
顾延卿看了眼岑婧怡,她始终神色淡淡,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的情绪掀起波澜。
收回目光,看向齐大同的眼神已然变得冷峻。
他拂开齐大同拉着他的手,“你们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
齐大同一愣,恍然反应过来,马上扭脸面向岑婧怡。
“对不起对不起!婧怡同志,我们向你道歉!”
岑婧怡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整个人冷漠得像是一块在散发着寒气的冰。
“我说了,我不接受道歉。”
她和范佩佩统共起过三次较大的冲突。
第一次,就是茵茵十个月,齐大同帮她们母女俩打伞那一次。
那次她觉得是自己没有考虑周全,给好心的齐大同带来了麻烦,就没有和范佩佩起争执,任由范佩佩在她门口骂了一个小时。
第二次,是虎子把刚会走路的茵茵推倒了,她情急奔向茵茵的情况下,把虎子撞倒在地。
虎子手掌擦伤破皮出血,范佩佩抱着虎子又开始了骂骂咧咧。
她和范佩佩解释了几句事情的原委后,就没和范佩佩继续争执,抱着茵茵回了宿舍,任由范佩佩站在外面骂街。
也许是她这两次的表现让范佩佩以为她好欺负。
在今年过年期间,虎子抢了茵茵的糖葫芦,她在屋里听见茵茵哭声,出来查看情况。
结果正好碰见范佩佩夺过虎子手里的糖葫芦,狠狠摔在了地上。
“吃吃吃!什么你都吃!这是野男人给这小野种买的东西,你也敢吃,不怕得脏病?”
范佩佩说话实在难听,岑婧怡就和她争论了几句。
结果便是范佩佩旧计重施,双手一叉腰,又开始骂起那些车轱辘脏话,编排她的是非。
岑婧怡知道和范佩佩这种人争吵是浪费口舌,抱着茵茵扭脸就走了。
她抱着茵茵直接找到了领导,提出更换宿舍的请求。
后来便有了领导把齐大同叫去批评的结果。
那一次,范佩佩在齐大同的极度愤怒下,也不情不愿地向她道歉了。
事实证明,道歉对于这种人来说,只是上下嘴皮子一碰,根本没有意义。
她不需要这种没有意义的道歉。
她要的,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没有办法更换宿舍,那她就给范佩佩一次狠狠的教训,让范佩佩知道招惹她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范佩佩还不知道岑婧怡做的是什么打算。
她冷哼一声,环手胸前阴阳怪气道:“呦!男人回来了就是不一样啊,有靠山了!还‘我不接受道歉’,你不接受?老娘我才不给你这个臭婊子道歉呢!”
“范佩佩!你给我闭嘴!”
齐大同见识过岑婧怡的厉害,知道岑婧怡说报警肯定不是虚张声势。
瞪着眼暂时吓唬住范佩佩后,齐大同扭脸又换上一副卑微讨好的表情。
“婧怡啊,你嫂子她就是个神经病,你别跟她计较!你……”
“你就卖哥一个面子,成不成?这件事闹大了,真的对谁都没有好处!”
“你想想,你家顾同志可是部队里的领导!这事要是传出去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顾延卿冷冷打断齐大同的话,“这件事上,我不认为我和婧怡有什么错,我不怕别人议论。”
顿了顿,他又说:“另外,我永远都会和婧怡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婧怡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你不用几次三番,将事情往我身上扯。”
听到这话,岑婧怡冷漠面具下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
他说,他永远和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那如果面对的是他的母亲和家人呢?
他还会这么坚定地说,永远和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吗?
短暂的失神后,岑婧怡就又恢复了眼底的清冷。
这不是她需要考虑的问题。
她和顾延卿将会在不久的未来离婚。
到时候她会带茵茵前往大城市看病,她和顾延卿的母亲和家人,将不会再有任何联系。
顾延卿明明察觉到了岑婧怡看过来的目光。
可是他朝着岑婧怡看去的时候,岑婧怡却又是一副冷漠的样子,淡淡地看着齐大同和范佩佩。
齐大同见这两口子都不肯松口,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角往下滴落。
他一咬牙,突然扭身给了范佩佩一个响亮的耳光。
事发之突然、力气之大,将范佩佩打得往旁边连连踉跄了好几步,最后直接跌坐在地上。
范佩佩感觉自己眼前发黑,耳朵嗡鸣,脸颊又疼又麻木。
没等她反应过来,又一巴掌打到了她的头上。
她这才听见自己的惨叫,看清面前齐大同愤怒扬着手要打她的样子。
“啊啊啊——”
范佩佩惨叫着,蜷成一团,用手去挡。
可是预料中的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
瑟瑟发抖睁眼看去,竟然是顾延卿握住了齐大同的手腕。
“有话说话,不要动手打妇女。”顾延卿冷冷警告齐大同。
顾延卿的举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看热闹的人中,几乎有一半人认为顾延卿不应该阻拦齐大同,就应该让齐大同狠狠打范佩佩一顿。
也有不少年轻妇女认为顾延卿阻拦齐大同的这一幕很帅。
在岑婧怡看来,惊讶过后,她对顾延卿的行为更多的是欣赏。
顾延卿没有因为个人恩怨,就纵容在齐大同殴打范佩佩,这是理智的表现。
她也不需要齐大同这种暴力发泄式的解决办法,这并不能让她感觉到半点‘报复’的快感。
范佩佩趁着这一会儿工夫,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了。
她跑进宿舍,胡乱收拾了几件衣服行李,拖着被吓得哇哇大哭的虎子就往外走。
经过齐大同的时候,她还不忘指着齐大同放狠话:“齐大同你这个丧良心,只敢跟自己媳妇动手的孬种!老娘不跟你过了!”
说完,她扯着虎子快步穿越人群。
众人看着她们母子俩迅速走远,又扭过头来看看岑婧怡,看看顾延卿,再看看已经被顾延卿松开的齐大同。
齐大同沉着脸,消瘦单薄的脊背微微佝偻,显然没有要去追范佩佩的意思。
“婧怡同志,对不住了。”他哑着嗓子再次道歉,“她跑了,下回,下回她要是再找你的麻烦,我一定不拦着你报警。”
岑婧怡沉默看着他好几秒,才‘嗯’的一声,转身朝隔壁自己的宿舍走去。
小茵茵扶着门框,睁着大眼正朝这边看。
小家伙也不知道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还是从小就心理素质强,脸上没有半点恐惧。
瞧见岑婧怡的走近,她朝岑婧怡伸出了自己的小手,牵着岑婧怡朝宿舍里走去。
握上女儿软软的小手那一刹那,岑婧怡脸上的冰霜瞬间融化,也忘却了所有的烦恼。
她顺手甩了把房门。
跟在后面的顾延卿躲闪不及,被结结实实撞了鼻子。
听见男人的闷哼声,岑婧怡这才意识到身后还跟着顾延卿。
扭头看去,高大的男人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挡着鼻子,正微微弯着腰。
鲜红的血液在大掌的遮掩下,一滴一滴地往地上滴落。
岑婧怡睁大了眼睛,有些错愕,“对不起——”
她想要上前帮忙处理。
顾延卿冲她摆摆手,连退几步。
“没事,我没事……你陪着茵茵,我去处理一下。”
顾延卿手掌挡着脸站直身,微微仰头,朝着不远处空地上的水龙头走去。
岑婧怡和女儿茵茵对视一眼,尴尬地扯了扯唇角。
她真不是故意的,关门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这样可以让看热闹的群众快点散开。
她是忘了顾延卿的存在,忘了这个男人跟在自己的身后。
足足过去三分钟,顾延卿这才回来。
他的鼻血已经止住了,但高挺的鼻梁上明显有道青色,鼻头也还有些发红。
因为用冷水洗脸的缘故,他的发际线有被打湿的痕迹,浓黑的眉毛和睫毛也透露出水洗后的清爽。
“对不起。”岑婧怡尴尬再次道歉。
顾延卿也有些尴尬,“没事。”
话音落下,两人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茵茵眨巴着大眼睛,看看帅气的爸爸,看看美丽的妈妈。
她扯了扯岑婧怡的手。
岑婧怡低头看过来之后,她指了指放在箱子上的铝饭盒,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岑婧怡愕然反应过来。
还没去食堂打饭!
通常情况下,她和茵茵会在开始中午的广播前,提前去食堂吃饭或者先打好饭。
今天因为顾延卿带着茵茵出去了,又碰巧许知璋来给她送新的翻译稿件,她和许知璋讨论一个段落的翻译问题时忘了时间,就打乱了原先的习惯。
“抱歉,茵茵,妈妈忘了。”岑婧怡更尴尬了,“妈妈现在就带你去食堂吃饭。”
岑婧怡拿起饭盒,牵着茵茵就要往外走。
顾延卿用身体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我带你们出去吃吧。”他说。
没等岑婧怡回答,他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握了握,又补充:“已经这个时间了,食堂估计已经不剩什么饭菜。”
岑婧怡迟疑片刻,回头望了眼桌面上的闹钟。
又低头用眼神询问女儿茵茵的意见。
见茵茵重重点点头,闪亮的大眼睛里透露出期待,她露出了笑容。
“好。”她简短地回应顾延卿。
放下手中饭盒,转身去拿了梳子,重新给茵茵扎好有些凌乱的头发,这才带着茵茵和顾延卿出门。
茵茵虽然才两岁,但头发长得极好,乌黑浓密有光泽,披散下来长度已经到肩膀。
附近的奶奶大娘们见到茵茵,总要夸一句她的头发长得和岑婧怡的头发一样好。
然后再劝岑婧怡把茵茵的头发剪短一些,说剪短了好打理。
这个年代,养小孩也确实没那么多讲究,通常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岑婧怡对于那些奶奶大娘们的劝说,向来只是笑笑。
她坚持自己的原则,不会因为嫌麻烦就给茵茵剪短发,也从来没有给茵茵穿过开裆裤。
因为她的坚持,说茵茵是周围最干净漂亮的小姑娘也一点儿不为过。
茵茵右手牵着岑婧怡,走在岑婧怡和顾延卿中间。
没走出多远距离,她仰头看了看顾延卿,默默伸出自己的小手,握住了顾延卿的手指。
顾延卿感受到软软的触感,低头看去。
白白嫩嫩的小闺女对他笑得眼睛弯弯,露出可爱整齐的小米牙。
再看向闺女另一只手牵着的岑婧怡,他的心情再次复杂得找不到准确的形容词来形容。
手上突然一沉,顾延卿下意识用力提手。
只见茵茵抓着他和岑婧怡的手,悬空了双脚。
岑婧怡显然已经习惯了她的游戏,微笑着配合将她提高。
没走出多远,小家伙就没了力气,双脚落回地上。
歇了几十秒,小家伙再次玩起同样的游戏。
这一次,顾延卿和岑婧怡对视一眼达成了默契,前后轻轻晃起了茵茵。
茵茵被逗得咯咯笑出声。
小孩的笑声感染力十足,岑婧怡和顾延卿的眉眼都跟着染上了笑意。
又一次对视后,两人默契地加快了脚步。
双脚悬空的茵茵在速度的刺激下,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笑声散进风中,留在林荫大道。
一家三口来到一家国营饭店。
已经过了最热闹的饭点,饭店里稀稀疏疏只有几桌客人。
顾延卿和岑婧怡带着茵茵到一张靠墙的桌子坐下。
服务员过来点菜。
顾延卿将点菜本递给岑婧怡。
饭店里没有纸质菜单,只墙上有块大黑板,黑板上用粉笔写着菜单名录。
需要什么菜,就自己将菜名写在点菜本上。
岑婧怡仰头盯着墙上的菜单看了一会儿,最终在点菜本上写下了白灼菜心、清蒸时鱼两道菜。
她又将点菜本递给顾延卿,方便顾延卿补充。
顾延卿只是看了眼点菜本上隽秀清新的字,什么都没有补充,就又将点菜本递给了服务员。
“看那么久,就要俩菜?”
服务员看清点菜本后尾调上扬,仿佛只点两个菜是件多么不合常理的事。
顾延卿眉心微拧,不满服务员的态度。
岑婧怡先他一步对服务员发出了疑问:“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很平静的语气,很平静的眼神。
服务员却不敢再说什么,拿着点菜本下去了。
菜上得很快,翠绿的白灼菜心、葱丝点缀的清蒸鱼,虽然冒着热气,但看起来清淡爽口,让人在这个炎热的天气里还能提起点食欲。
岑婧怡熟练地给茵茵挑了鱼肚子上的肉,又取了菜心最嫩的部分放进茵茵的碗里。
等到茵茵大口吃了起来,她才端起自己的碗。
与此同时,坐在她对面的顾延卿也跟着拿起筷子。
岑婧怡看到他的动作,才注意到他一直在等自己,并没有先吃。
有些意外,但她什么都没说。
一家三口全程安静沉默地吃饭,与饭店里其他说说笑笑的客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前台的收银员和闲着的服务员都忍不住多看他们几眼,好奇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哎,小翠,我记起来了!那个女的,不就是你同学顾芳芳的嫂子吗?那她对面那个,就是你同学顾芳芳当兵的哥哥了?”
收银员突然记起岑婧怡的脸,拉着名叫‘小翠’,也就是负责给岑婧怡顾延卿点菜的服务员小声说。
小翠瞟了岑婧怡和背对着自己的顾延卿一眼。
“肯定不是!我听芳芳说,他哥因为嫌丢脸,已经好几年没回过家了!这男的八成是她找的野男人!”
小翠说着眼睛一亮。
她隔着柜台凑近收银员的耳朵,用手挡着嘴悄声对收银员说了什么。
收银员神色为难,“这…这不好吧?”
没有主动尝试他吗?
岑婧怡眼神微怔,声音低低:“尝试了的。”
“怀茵茵三个月的时候,我问你妹妹要了你的通信地址。”
“然后以两个月一封的频率给你寄信。”
顾延卿愕然,“可我从未收到过你的来信!”
他很快反应过来什么,猜测问:“是不是地址出了错?芳芳她给你的地址是什么?”
岑婧怡毫无迟疑犹豫的,报出了那个自己已经书写过几十次的地址。
“不对,这个地址不对!”顾延卿眉头紧蹙。
“这个地址是我以前服役的连队,我早在和你结婚前,就已经调到现在的连队了。”
说着他心沉了下来。
顾芳芳肯定知道他调连队的事情,也知道能联系到他的通信地址,可她为什么要给一个假地址给岑婧怡?
没等他思索出顾芳芳这样做的动机。
岑婧怡说:“后来我生下茵茵后,你妹妹又来找我,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
顾延卿拧眉察觉不对,“她会那么好心?”
岑婧怡抿了抿唇,说明了自己花钱从顾芳芳手里‘买’通信地址、‘买’电话号码的原委。
听得顾延卿搁在膝上的手都握成了拳头。
他没想到,自己读过书、有一定文化素养的妹妹,竟然会这样算计自己的亲嫂子!
“刚拿到电话号码那段时间,我手头不宽裕,就没给你打电话。”岑婧怡继续说。
“后来茵茵三四个月大,用钱的地方没那么多了,我才第一次尝试打电话找你。”
她还记得那一天,天上下着小雪,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她背着用小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茵茵,去到当时还不是电话亭的公共电话前。
交了一元钱的长途电话费,心情忐忑紧张地拨出那串她早就铭记于心的号码……
将思绪从回忆中抽回。
她继续说道:“电话打通了。”
“我向接电话的同志打听你的名字,结果对方刚刚回复,电话就突然中断了。”
“报亭的阿姨说,应该是故障。”
“后来,下了罕见的大雪,出现故障的电话线路一直到天气暖和才维修好。”
她在广播站工作,每天四次固定广播的时间,加上还要照顾茵茵,根本没法跑到更远的地方去找公共电话。
再加上电话费对当时的她来说,是笔不小的开销,她需要省吃俭用才能省出这么一笔钱。
“再后来,我陆续又给你打过几次电话,但每次接电话的同志都说你不在部队。”
顾延卿的回忆也在岑婧怡娓娓道来的声音中被勾起。
他确实收到过几次有电话找他的消息。
可他以为是家里人打电话来问他要钱,这种事情以前不是没有过,所以他就没有细问。
他想着,如果家里真的有什么急事,肯定会再次打来电话。
谁料造化弄人,那竟然是岑婧怡给他打的电话!
心情再次沉重得心脏跳动都显得吃力。
小小的宿舍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对不起。”顾延卿眼眶微红再次道歉。
他往前倾身,双肘撑在了双膝上,十指作梳插进了浓密黑亮的短发中。
岑婧怡没有说话,垂眸看着桌面上自己翻译出来的文字,注意力却根本不在那些文字上。
这是她的最后一份翻译工作。
等翻译完这份稿件,顾延卿应该帮她开好介绍信了吧?
到时候她就可以带着茵茵去大城市求医了。
身后传来些许动静。
岑婧怡虽然没有回头,但能感觉到是顾延卿站起来了。
男人走到她身后。
驻足停留了片刻,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只手到她面前。
手里捏着大大小小,新的旧的,一叠钞票。
“这点钱,你拿着,是我这个月给你和茵茵的生活费。”
岑婧怡没有迟疑,大大方方直接接过。
茵茵是他的孩子,他理应出这笔抚养费。
面对岑婧怡的沉默,顾延卿感到十分压抑。
他仍站在岑婧怡身后,距离岑婧怡后背只有一拳距离的位置。
“你,之后打算带茵茵去哪里看病?”
“沪市。”岑婧怡回答说,“听说沪市有最先进的医疗技术,也有专门的儿童医院。”
“我想先带茵茵去沪市看看,如果治不好,就再带她去其他的大城市看看。”
闻言,顾延卿的喉间再次弥漫起苦涩的味道。
沪市离他所在部队的驻地很远。
如果岑婧怡真的带茵茵去了沪市,那他们一家三口即将再次过上两地分离的日子。
“京市不行吗?”他有些期待地询问,“京市作为首都,医院的医疗水平应该也不会差。”
他所在部队的驻地虽然不在京市,但距离京市也就三四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要是岑婧怡能带茵茵到京市去看病,那他还可以在周末的时候,坐火车去看她们娘俩。
其实他真正想说出口的,也不是这句话。
他更想问岑婧怡愿不愿意带着茵茵跟他回部队。
可是岑婧怡今天处理问题的表现让他没有开口的勇气。
他觉得自己在岑婧怡的眼里,估计和范佩佩、和饭店里的那个服务员没什么不同。
他犯了错,岑婧怡不会轻易就饶恕了他。
岑婧怡不知道他心里的这些想法。
针对顾延卿提出的建议,她认真地回答道:“京市也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不过我心中首选还是沪市。如果沪市的医院不行,我再带茵茵去京市。”
只是有了可能性,顾延卿还是感到了窃喜。
突然想到什么,他赶紧说:“至于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茵茵的医药费,还有你和茵茵的生活费,从此以后我都会负责。”
岑婧怡还是淡淡地反应,“好。”
饶是如此,顾延卿也感觉压在心上的大石头变轻了些。
起码岑婧怡没再张口闭口说要跟他离婚。
相信只要他努力弥补自己的错误,岑婧怡肯定能有原谅他的那天!
顾延卿目光灼灼地看着岑婧怡的背影。
那头乌发上的清香若有似无地往他的鼻腔里窜。
痒痒的,一直痒到了心里。
“对了,我今天和茵茵给你买了两件衣服。你要不要试试?老板说,要是不合适,今日之内可以拿去调换尺码。”
顾延卿说着,转身去寻找他给岑婧怡买的衣服。
岑婧怡终于回了头,意外地看着他弯腰拿起地上东西的身影。
顾延卿很快拿着两件用报纸装着的东西走到岑婧怡面前。
他停在距离岑婧怡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单手拿着东西往岑婧怡面前递了递。
“你试试吧,看喜不喜欢。”
岑婧怡秀眉微蹙,心情有些复杂地双手接过被报纸包着的衣服。
打开其中一个包装,白色短袖衬衫和蓝色碎花长裙便映入岑婧怡的眼帘。
顾延卿有些紧张地盯着她的表情,想知道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拿来吧你!”小男孩完全靠蛮力,将茵茵手中的麻花掰折成了两半。
茵茵在争夺间被他的蛮力撞倒,握着剩下的小半截麻花,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小嘴一撇,瞬间委屈得‘哇’一声哭了出来。
平常安安静静、不会说话的小家伙,这一会儿哭声格外嘹亮。
眼泪也飞溅般往外流。
小男孩猛然反应过来自己闯了祸,单手捏紧夺来的麻花,扭脸就要跑。
岂料一扭头,险些撞上了堵肉墙。
抬头看去,正好对上顾延卿有些阴沉的脸。
顾延卿长得高大,身上有股军人特有的冷肃气质。
别说是这么个五岁的小屁孩,就是部队里的兵蛋子,在见到他们的顾团长沉下脸时,都会吓得低头不敢与其直视。
小男孩捏着麻花的手心瞬间汗湿,在心虚恐惧两种情绪的催化下,也‘嗷’一声哭了出来。
顾延卿没有理会小男孩,绕过他,将地上哭得满脸泪的茵茵抱了起来。
“咋啦!虎子!”
这时,一个咋咋呼呼的圆脸女人从隔壁宿舍走了出来。
“谁欺负俺家虎子了!”
圆脸女人将小男孩往自己的身后一扯,瞪着眼就朝着顾延卿看去。
她本想找顾延卿算账,骂人的话都已经到了嘴边。
结果看到顾延卿那张轮廓过分立体分明的脸,又一口唾沫,把话咽了回去。
“嘿嘿~”她马上挤出了笑脸,一改方才的泼辣架势,有些忸怩地翘着兰花指将头发往耳朵后面捋。
“原来是顾同志啊!你好,我是虎子他妈妈,我叫范佩佩。”
职工宿舍就这么点大的区域,谁家发生点什么事情,都逃不过晚饭后大家的闲谈。
更何况是发生在本身就极具话题争议性的岑婧怡身上的事。
早在昨天顾延卿离开前,所有人就已经知道他的身份。
范佩佩笑着向顾延卿伸出右手,想学文化人见面那样,和顾延卿握手。
可是顾延卿看都没看她伸出来的手一眼,一手托抱茵茵,一手轻拍茵茵的后背安慰。
他的目光有些冷峻,“让你的孩子出来,给茵茵道歉。”不容置喙的语气。
“道,道歉?”范佩佩一脸茫然,缩回了被晾在空中的手。
她将虎子从身后拉出来,“咋回事?茵茵妹妹咋哭啦?你欺负茵茵妹妹了?”
“没有~”虎子瞥了眼顾延卿,颤着声根本不敢承认。
“我没有欺负茵茵妹妹,我……我我就是和茵茵一起玩…… ”
“茵茵…茵茵妹妹要跟我分享她的麻花,我…我刚掰了一点儿,她就哭了。”
闻言,范佩佩立马装模作样地轻拍了虎子一下。
“你这实心眼孩子!人家茵茵叫你掰,你就掰了?”
“茵茵还小,正是护食的时候呢,咋可能真的给你分?”
“来来来,快还给茵茵!”
范佩佩夺过虎子手里的麻花,递过去给茵茵。
麻花上,都已经有了被汗湿的痕迹。
已经不哭的茵茵看着麻花,瘪瘪嘴,扭脸委屈地对上了顾延卿的目光。
事情根本不是虎子说的那样!
她很着急,可是她说不出话。
爸爸会信虎子的话吗?
还会为她主持公道吗?
对上小家伙盛着担忧的水汪汪眸子,顾延卿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后脑。
下一秒,收起所有面对茵茵时的温柔,面无表情看向虎子。
“是茵茵主动给你分享,还是你叫茵茵‘小哑巴’,还动手抢茵茵的东西?”
他的声音又冷沉了一些:“小小年纪,没有礼貌教养,还谎话连篇。”
“你再不说实话,向茵茵道歉,我就报警,让警察来把‘抢劫’还说谎的人抓走。”
一听说会被警察抓走,虎子立马就怕了。
他‘哇’一声又哭了起来,哭着认错:“不要!不要抓我,呜呜呜~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范佩佩的脸瞬间红了又绿,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
自己生的儿子,她当然知道是什么德性。
可这种孩子间的小打小闹,向来是几句话就糊弄过去了。
谁能想到看起来仪表堂堂的一个大男人,竟然跟一个孩子计较!
“向茵茵道歉。”
顾延卿对虎子的大哭无动于衷,再次重申。
“行了!”范佩佩将孩子一把扯到身后,上上下下扫视起了顾延卿。
“不就一根麻花吗,至于吗!看把我虎子吓的!要是出了什么好歹,你得负全责!”
顾延卿没有理会范佩佩的威胁,再次重复:“道歉。”
他的语气并没有变化,只是平静地重复。
可这对于虎子来说,已经是从来没有承受过的压力。
“对~对不起呜呜呜……”
虎子站在范佩佩的身后,一边用手背抹眼泪,一边道歉求饶。
“我道歉了,不要抓我呜呜呜……”
听到虎子真的给自己道歉了,茵茵还挂着泪痕的小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她开心地搂着顾延卿的脖子,枕靠在顾延卿的宽阔的肩膀上。
有爸爸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以后有爸爸保护她,别的小朋友肯定就不敢欺负她了!
感受到闺女的欢喜,顾延卿也弯了眉眼。
相较之下,范佩佩脸色难看至极,骂骂咧咧地扯着虎子回了隔壁。
她将宿舍门摔得‘砰’一声作响。
难听的话不停地穿透门板传出来。
“妈的什么玩意儿!头上不知道戴多少顶绿帽子,都快成绿毛龟了,还搁这儿把野种当成亲闺女护呢!”
“一个大男人,为半根麻花跟一个孩子计较,妈的活不起就问你岔开腿做生意的媳妇要钱花吖!”
……
听着这些诋毁岑婧怡的话,顾延卿腮帮子紧了紧,简直生出了想要动手让对方闭嘴的冲动。
可对方是个妇女,况且茵茵也在,他不可能跟一个妇女动手。
没有宿舍钥匙,他没法带茵茵出门远离这些污言秽语。
只能暂且按下胸口起伏的怒意,抱着茵茵进宿舍,关上门。
又在书桌上拿本故事书,尽量用生动的语调诵读,以转移茵茵的注意力,不让茵茵听见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中午广播时间只有半个小时。
岑婧怡结束了广播就匆匆往宿舍的方向走。
还没走近,就能听见范佩佩的骂街声。
“那一个月三十天,有二十天都往屋里领不同的男人!”
“要不是她和领导有一腿,就这样道德败坏的婊子,早就被赶出我们的职工宿舍了!”
“妈逼破锅配烂盖……”
虽然范佩佩没有指名道姓,但岑婧怡知道她在骂的人是自己。
从她搬进职工宿舍到现在,她已经和范佩佩起过好几次冲突了,范佩佩每次来来回回骂的都是这些词。
最开始的一次冲突,是有次大雨天,她和当时仅十个月大的茵茵被困在了食堂。
范佩佩的丈夫——齐大同刚好在食堂,就打着伞捎她们回来。
结果范佩佩一口咬定她*引齐大同,站在她的门口骂了整整一个小时。
后来几次,都是因为虎子欺负茵茵。
岑婧怡冷着脸回到宿舍门口,敲门。
顾延卿很快开门。
“你回来了。”顾延卿脸色同样不太好看,言简意赅地将事情原委大致说了一遍。
“抱歉,是我……”顾延卿话没说完。
岑婧怡已经转身朝着传出骂声的隔壁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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