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不远处的围栏后,一个鹅黄色的身影忽然闪过。
霎时间,魏景仿佛看到了什么,瞳孔巨震,身子一瞬间僵硬,身形晃了晃,险些从马上跌落下来。
魏景瞪着眼睛,呆呆地望着马厩的一角,霎时间浑身的血液直冲到头顶,忽然理智全无,扬鞭策马,“驾”的一声,独自一人向马厩的一角追去。
“皇上!”一群人忙围上去,可魏景骑着高头大马,速度极快,身影转眼便消失。
冷风如箭,在魏景的脸颊边刮过。
世间怎会有和沈秋月身形容貌一模一样的女子呢?
那角落追过去是几条小路,魏景策马疾驰,寻了许久,到处是空空如也,没有人迹。
疾风扑面袭来,他忽然感觉到眼下一片湿润泪痕。魏景没有顾及,连伸手抹一把都没来得及,紧接着继续追过去,汗血宝马一路扬起灰尘,上好的缰绳却勒的手心生疼。
哪怕只是认错了,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愿放弃。
容他放肆一次……
他策马疾驰,仿佛要把身后的一切竭力甩来似的,耳边只听见风刮过平野低声的呜咽。
不知过了多久,魏景才停下来,头脑的炙热渐渐平息,耳边终于能听见世界的声音。
他往日里是习惯了众人簇拥的,如今孤身一人,愈发觉得孤独。
魏景独坐在马上,望着渺无人烟的草场,脸上的泪痕已被风吹干,他愣了许久,颤抖着唇,讷讷自言自语道:“秋月?”
如果得到皇位的代价是失去自己挚爱的妻子,那么即便得到如今这样至尊的权力,又何尝不是满盘皆输?
四面是寂寞的群山,没有人回答他的呼唤。
“父皇在那!”远远看见魏景,五皇子甚是高兴。
他本来安排好魏璇,便差人去引魏景过来,却被下人通传说魏景独自骑着马与众人走失了。
找不到父皇,他精心策划的这一出不就无功而返了吗?
“你们这些废物!”五皇子一巴掌打在小太监的身上,苦恼地跺脚。
可一抬头,却发现魏景正在不远处驾着马,头发都有些散乱,浑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顾不得那么多,推开一旁要阻拦他的小太监,忙招手唤道:“父皇!”
魏景看见五皇子在树下,神色微动。他虽心中还是波涛汹涌,但脸色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严,翻身下马,沉声问道:“魏安,你在此处做什么?”
五皇子只顾着高兴,请了安,才发现自己还没编好词,情急之下,胡侃道:“父皇,儿臣在坐在台上闷得慌,出来走走,恰巧遇见了父皇,不如同儿臣一起找间厢房歇脚,儿臣也正想向父皇汇报这阵子的学业呢。”
他编完这一段,觉得是天衣无缝,不禁十分骄傲,手肘怼了怼一旁的小太监,示意他说话。
那太监黑着脸,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皇上,奴才知道这旁边有一间厢房,不如皇上稍作歇息。”
魏景又四周望了望,见实在无人,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心底叹息一声。许是自己太过思念,眼花将一个宫女看做沈秋月的模样罢了。
他看着五皇子难掩兴奋的脸,只以为他急于展示自己的才学,便答道:“好。”
五皇子在魏景身侧,想着魏景一进门便可看见魏璇狼狈的场景,不由得紧张又兴奋,一路都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