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许迎陈敬洲的现代都市小说《同床异梦五年,还不让我提离婚?许迎陈敬洲小说》,由网络作家“许笔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热门小说《同床异梦五年,还不让我提离婚?》近期在网络上掀起一阵追捧热潮,很多网友沉浸在主人公许迎陈敬洲演绎的精彩剧情中,作者是享誉全网的大神“许笔笔”,喜欢小说推荐文的网友闭眼入:一起生活了五年之久的夫妻,本就不多的感情,现已淡的不能再淡了,他们企图用一个孩子,挽回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唯独在这男女之事上,默契到极点。没有做措施,同以往相比,又是另一番滋味......他们夫妻,从新婚半年开始,就一个住楼上,一个住楼下,唯有这每周的例行公事,有时在她房间、有时又在他房间。同窗异梦五年,还不离婚?难道这就是成年人之间的双向救赎.........
《同床异梦五年,还不让我提离婚?许迎陈敬洲小说》精彩片段
许迎闻言一怔,定定的注视着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等到呼吸渐渐的趋于平稳时,陈敬洲忽然松了手。
伴随着小床又一声响,他从她身上离开,声音清冷:“我睡沙发。”
“……”许迎那根紧绷着的神经骤然放松。
静寂深夜里,只余下了偶尔“窸窸窣窣”的细微动静。
许迎转过了身,让自己背对着沙发的方向,目光一瞬不瞬的瞅着远处,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
住院的两天,陈敬洲一直在身边,一言一行,皆体贴入微。
年轻的护士过来查房时,偶尔会闲聊上一两句。
小女生总是说:“你老公对你可真好!”
“像你们这么恩爱的夫妻,真是不多见了,尤其在医院这地方……”
“嗑到了嗑到了!我又相信爱情和婚姻了!”
许迎:“……”
每每聊到这里,许迎总是不太敢看陈敬洲,心中的愧疚让她透不过气。
"
陈敬洲说,想要一个孩子。
一起生活了五年之久的夫妻,本就不多的感情,现已淡的不能再淡了。
企图用一个孩子,挽回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
许迎还是很配合的。
她和陈敬洲之间没有爱情,唯独在这男女之事上,默契到极点。
没有做措施,同以往相比,又是另一番滋味。
许迎情不自禁的仰起脸,正好就对上他晦暗深沉的眼睛。
陈敬洲这个男人,长的可真是好看。
尤其这一刻,向来沉稳内敛的人,撕去了衣冠楚楚的伪装,暴露出十足的野性。
那样子真有几分性感。
许迎忍不住去抚摸他上下滚动的喉结……被他捉住了手。
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五指,两只手便密不可分、契合紧扣。
他富有力量感的小臂,青筋隐隐跳动着,愈发彰显了属于他的魅力。
许迎在他小臂血管的脉络上轻咬了一下。
他纵容着,不发一言。
颠倒之间,许迎又想起重要的事,连忙出声:
她的本意是想提醒他,不要在她身上显眼的位置留下痕迹。
可不知道这话里哪个字触到了他的点……他忽然吻下来,吞没她声音的同时,又声线喑哑的,讲了句模糊不清的粤语。
他小时候在江港生活,床上的这点小癖好,总是喜欢用粤语说粗口。
没听清,但许迎知道,无非就是说她“骚浪”之类调z情的话。
他就是这样的人。穿上衣服,温文尔雅。脱下衣服,如狼似虎。
陈敬洲有三十一岁了。许迎常听人说,男人一过了三十岁,精力、体力大不如前,夫妻感情失和,大多是在这时候。
不过,这在陈敬洲身上是个例外,这反而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调剂。
这几次下来,许迎心想:没准下个月她就有了。
……
许迎去卫浴间洗澡。
陈敬洲站在床边,把衣服一件件的穿好,系衬衫纽扣,拿起床头柜上的腕表。
一举一动,皆从容不迫。
这时,放在他腕表旁边的手机,恰好响了一声。屏幕亮起的瞬间,好像有条短信一闪而过。
这是许迎的手机。
陈敬洲放下腕表,继而拿起那部手机。
五年夫妻,锁屏密码就只是一个摆设。
他光明正大窥探妻子的隐z私。
发来短信的,是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的号码。
却亲切的称呼他的妻子:迎迎。
【迎迎,我回滨海了,我想你。你安排个时间,我们见一面,好吗?】
陈敬洲无波无澜的看完这条短信,手指一动,删除。
而后,把这个陌生的号码,也拉进了黑名单。
放回手机,他改了主意。
他们夫妻,从新婚半年开始,就一个住楼上,一个住楼下,唯有这每周的例行公事,有时在她房间、有时又在他房间。
这是许迎的房间。记不清上一次在这儿过夜,是什么时候了。
陈敬洲又慢条斯理的解开了衬衫纽扣,把才穿好的衣服,一件件的又脱了。
整齐的搁在一旁后,提步进了浴室。
他一进来,浴室里沸腾的水蒸气,顺着门缝四散逃窜。
许迎吓了一跳,脚滑了一下!
磨砂玻璃门被关严,陈敬洲挤进来,及时地揽住了她的腰。
无数次的坦诚相待,却从来不是在如此清醒的情况下。
不知怎么的,许迎的心噗通跳个不停。
“你进来干什么?”她问。
“一起洗。”
陈敬洲开口,那质感低沉的嗓音,混在哗哗的水流声里,竟是说不出的惑人。
他脱了衣服,本性毕露。
根本不是为洗澡。
陈敬洲是一个有分寸的人,平时顾念着她第二天上班、或是见人,只会在她身体私密的部位留下痕迹。
但这一次,他的自控力,似乎脱离了他的掌控。
许迎肩颈上密布的吻痕,怎么遮都遮不住。
……
每月十五,是陈家的家宴。
许迎作为陈敬洲的妻子,除却生病,无一例外的要陪着他一起。
滨海市正值初春,气温却日日攀升。
许迎挑选了一件中规中矩的大牌连衣裙,好看、端庄。就是白皙肌肤上泛着的暧昧痕迹,有些过分的惹眼。
许迎站在衣帽间的落地镜前,心中纠结要不要再换一件衣服?
问题还没想出个答案,推拉门忽然被人打开。
陈敬洲西装革履的站在门口,举手投足间皆是与生俱来的清贵。
他不是陈家的天之骄子,但他却是陈家子孙辈中,最优秀出众的那一个。
这样的男人,是她结婚证上的合法丈夫。
结婚五年了,许迎也没想明白一个问题:她究竟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原本宽敞的衣帽间,他一进来,这周遭就莫名的逼仄起来。
陈敬洲比她高出许多,挺拔的身形立在她身后,就显得她整个人愈发娇小了。
他微垂眼眸,注视着落地镜里的她,嗓音是独有的冷感,问道:“怎么不下楼?”
许迎说:“我想换一件衣服。”
陈敬洲闻言,便沉默的端详着镜子里的她。
他的妻子很漂亮。皮肤雪白,五官惊艳,眉眼自带着三分风情,像极了上个世纪的港风美人。
小时候生活在江港,印象中最精致的皮相,就如她此刻这般。
二十七岁的许迎,气质纯熟,又韵味十足。
似乎就连一根头发丝儿,都牢牢地抓住了他肤浅的审美喜好。
陈敬洲意味深长的挑了下眉,平静的说:“不用换,就穿这件。”
浅香槟色的修身款连衣裙,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轮廓,衬托的她的气质更为端庄大方。
都说夫妻之间,日夜相对的时间久了,再好看的皮囊也会生出厌倦。
可陈敬洲却从未有一日,厌倦过许迎这张好看的脸。
像是厌倦她,也等同于厌倦自己。
盯着她白皙的颈,陈敬洲思索了一瞬。
而后,转头拿过身后首饰架上的一套珠宝,钻石及珍珠搭配的锁骨链和耳饰。
他耐着性子,不疾不徐为她戴好。
期间,微凉的手指尖时不时划过她的肌肤……
不知怎么的,许迎的心跳声又悄然加速,身上泛起了一层细细的小颗粒。
镜子里的她,原本白皙的耳垂,无端的浮上一丝绯红……
陈敬洲微微偏头,为她戴好耳饰后,指腹有意无意地,在她圆润的耳垂上轻捏了一下。
许迎躲了躲,被他的大手紧紧地扣住了腰z肢。
他抬起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颌,扳过她脸颊的同时,饱含暧昧的吻落了下来。
许迎意识到这发展好像不太对,连忙抗拒的推他:“时间来不及了,你别闹。老宅那边……”
“就一次,来得及。”
陈敬洲转过她的身体,大手托着她的脑袋……在这方面,他的行径实在过于禽兽。
许迎的好友苏乔常说:男人的话不可信,有钱男人的话,就是把石头扔水里,听个响儿。
直到今天,许迎才真正认识到这句话的高深之处。
她确实不应该相信陈敬洲口中所说的“一次”。
许迎身上的痕迹本就显眼,来老宅之前,陈敬洲又任性的折腾了一番,差点迟到了不说,他们夫妻一出现,那些暧昧的眼神就在她身上肆意打量。
五年夫妻了,在这世家豪门之中,鲜少有像他们这样,还保持着夫妻生活的。谁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日子?
有人羡慕,就有人嫉妒。
还没同陈家的长辈寒暄上两句话,就先听到了不和谐的声音:“这么多人都在,也不知道遮一下,还有没有点羞耻心?”
许迎循声望去。
梁烟是出身好、性格又骄纵的大小姐,陈清野的准未婚妻,将来地位最高的陈家少夫人。
按照辈分,梁烟应该叫她一声嫂子。
但许迎知道,梁烟是宁愿死都不会这样称呼自己的。
因为她喜欢的人,不是她的准未婚夫陈清野,而是有妇之夫陈敬洲。
许迎冲她笑了一下:“夫妻之间的恩爱日常,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吗?”
顿了顿,四两拨千斤的反击:“不正当的关系,才需要小心掩饰。”
话一说完,周遭静了几秒。
此刻,男人们在楼上开家族会议,一楼的客厅里多是女人。
许迎和梁烟之间这浓浓的火药味儿,存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有人乐不得的看戏。
顾大局的长辈见状,连忙站出来解围,拉着许迎的手,笑吟吟聊起了她和陈敬洲的感情生活,以及年龄不小了、生孩子的事儿得排上日程了。
许迎淡淡的瞥了眼梁烟那忿忿不平的表情,笑着说:“正在备孕中了。”
陈家是滨海市最显赫的豪门,家族中旁支众多,人情关系更是复杂。
这样的大家庭里,亲情这东西就显得尤为淡薄,哪一方不是为了更多的利益,在这其间左右逢源?
每月十五的家宴,名为联络感情,实际上却是各房明里暗里的争权夺利。
许迎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她不掺和陈家的家事,争权夺利,那是陈敬洲他自己的事儿。
她甚至懒得同这各房太太们周旋,远远的看着梁烟八面玲珑的样子,自己只默默地尝了一口酒。
也不知怎么的,隔着一段距离,梁烟忽然朝她这儿看了一眼,然后就迈着摇曳生姿的步子走了过来。
许迎不想理她,拿起了手机玩消消乐打发时间。
梁烟却往她身边凑了凑,声音是娇娇的好听,却携着分明的恶意:“许迎,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周焰前段时间回滨海了哦!”
许迎握着手机的指腹倏然一紧。
梁烟喋喋不休道:“听说是哪个公司新上任的CEO。啧啧,几年不见,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呀。”
“许迎,是不是很惊喜?”
“曾经的心上人又回到你身边了,你们有了再续前缘的机会,高不高兴?”
周焰,周焰……
梁烟的那几句话,始终回荡在耳旁。
晚上留宿老宅,许迎因此心不在焉,脑子里都是那个男人。
和陈敬洲之间那仅有的一点默契,此刻也荡然无存。
陈敬洲有一双富有洞悉力的眼睛,静静望着她时,好像讳莫如深。
“为什么走神?”他在她身体上方,把玩着她的手指,问的漫不经心:“不满意?”
话音一落,他就以最强势的姿态,将她的注意力猛然拽回了这场亲密漩涡中!
许迎的小腿蓦地紧绷!抬起手胡乱地一抓,在他呼吸起伏的胸膛上,留下了几道明显的抓痕。
“……不,不是的。”许迎的思绪渐渐混乱,求饶的喊他:“陈敬洲……”
她所有声音都濒临破碎,感官知觉无数次被他抛上云端,彻底失去了说话的机会。
许迎也不知道陈敬洲究竟哪来的精力,这几天要的格外频繁……
想了想,大约是他雄性繁衍的本能在作祟。
男人到了这个年纪,对后代总是十分看重。他大概是迫不及待想有一个孩子。
陈敬洲先去浴室洗了澡。
许迎提不起半点力气,疲倦的趴在床上。
尽管身体已经很疲惫,可思想意识却还处于活跃状态。
周焰这个名字,在无声无息之间,又满满的占据了她整颗心……
许迎心乱如麻。尤其在经历过极致的欢愉之后,她此时像是陷入了无尽的空虚中。
甚至陈敬洲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她都毫无察觉。
直到身体一轻,她被男人抱了起来,盖在身上的薄毯,随着动作从肩膀滑落……许迎连忙抓住!
在心跳声无端加速的那个刹那,抬眸对上了他的目光。
他的眼神平静如水。
许迎却心虚的不敢直视,只哑着声音说:“……放我下来。”
陈敬洲:“抱你去洗澡。”
“我自己能洗。”许迎抗拒的推了推他。
陈敬洲见状,这才将她放下来。
许迎的双腿还有点软,突然的脚踏实地,身体竟不受控制的趔趄了一下!
幸好他及时地揽住了她的腰。
他此刻只有腰间围着一条浴巾,她握成拳头的手,不偏不倚抵在他赤z裸的胸膛上。
房间内暧昧气息未散,那令人心悸的颤栗感,还隐隐流动在她的四肢百骸中。
许迎轻吸了一口气,欲言又止:“我……”
陈敬洲把披在她身上的薄毯,又往上拽了拽。她整个人被严严实实的裹住。
许迎仰起脸看他,犹豫半晌,还是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问道:“周焰回滨海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陈敬洲好看的脸上没泛起一丝涟漪,就连语气都相当平和:“不知道。”
许迎抿了抿唇,说出了心里话:“我仔细的想了想……我们之间的婚姻,本来就是被迫绑在一起的,早晚有一天都会离婚。你真的想好了,要跟我生个孩子吗?”
他平静的眼底,终于浮现了几分情绪。
近半分钟的沉默后,他反问:“跟我做ai的时候一直走神,就是在想这个问题?”
许迎怔了怔。
陈敬洲话未说完:“谁告诉你,我们会离婚?是周焰吗?”
他的语速不疾不徐,听不出什么情绪,可那过分平静的样子,却给人仿佛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许迎下意识地退后一小步,小腿轻撞上z床角。
这四方天地,空气无端的稀薄了几分。
她回的心不在焉:“不是……”
陈敬洲抬起手捋了下头发,露出了额头,五官周正的一张脸,气质成熟又严肃。
他说话时,健硕的胸膛起起伏伏:“我们结婚五年,做了个无数个日夜的夫妻。你觉得你和周焰之间,还有可能吗?”
顿了顿,又道:“即使他回来,又能改变些什么?”
这云淡风轻的两句话,却像一根无形的针,在许迎心尖儿上重重一刺!她的痴心妄想,在短短数秒里迅速冷却。
她差点忘了,她和陈敬洲有着几年的夫妻之实。
心中逐渐蓄满的难堪,令许迎默默地攥紧了手指。
她匆匆结束了这个话题:“我只是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算了,不聊这个了……我去洗澡了。”
说完,落荒而逃般从他身旁越过。
陈敬洲却伸手握住了她的腕骨。
他掌心的温度,紧贴着她的肌肤,带着一丝未褪的潮湿与温热。
许迎偏过头看他。
他眼眸中藏有深意,说话倒慢条斯理:“下次做ai,希望你能专心点,不要想着别的男人。我们是夫妻,不是在偷情。”
许迎未发一言,带着几分情绪,甩开了他的手!
而后,裹着身上的薄毯,小跑进了浴室。
在这边过夜,她和陈敬洲不能分房睡。
虽然同床,却是异梦。
许迎睡不着。想着这漫长五年的婚姻,早就打消的离婚念头,不知怎么的,在这个夜晚里,竟像火一样又熊熊烧起。
她睁着一双眼睛,一瞬不瞬望着上方的天花板,心中的万千思绪,像打了死结的毛线团。
理不出个头绪,许迎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时,腰间忽然一紧!
身旁早已熟睡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翻了个身。脑袋埋进她颈窝里,微烫的呼吸尽数洒在她肌肤上,那只有力的大手,也不轻不重的掐着她腰上软肉……
许迎的心跳声又无端加速,身体不受控制的紧绷起来,像根木棍儿似的,僵直着不敢乱动。
……
许迎几乎一夜没睡,心事重重又被陈敬洲紧紧抱着。
没休息好,第二天起床后,人就有些憔悴和恍惚。
勉强打起了精神,和陈家的长辈们一一道别。
临上车前,梁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脚步匆匆的走到面前,肩膀用力地一撞,把许迎从副驾驶车门前强行挤走了。
而后,茶里茶气的同驾驶座上的男人撒娇:“敬洲哥哥,我的车好像坏了,打不着火。你顺路送我回家吧,好不好?”
陈敬洲西装革履的坐在那儿,好看的双手搭在方向盘上。
他左手无名指那枚婚戒还熠熠生辉,车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衬的它愈发璀璨。
似有若无的光晕,同时落在他脸上。那英俊非常的五官轮廓,此时像覆上了一层模糊不清的纱。
他漫不经心的往车外看了一眼,许迎恰好对上那道目光。
然后,听他无比淡然的应了梁烟一声:“好。”
许迎看着梁烟喜不自胜的坐进副驾驶。原本就沉闷的心情,顷刻跌入了更深的谷底。
她在车外站着。
梁烟“嘭”的一下,重重甩上了车门!
许迎抿了抿唇,半晌,沉默的进了后座。
陈敬洲四平八稳的开着车,三人之间的气氛多少有些微妙。
倒是梁烟率先出声,打破了寂静:“敬洲哥哥,我真怀念上学那会儿。”
“那时候,我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我还以为,那样无忧无虑的日子,会持续一辈子呢。”
“可惜……”
说到这里,她万分伤感的叹了口气。
旁若无人的对有妇之夫陈敬洲诉说情感,完全当许迎不存在。
“你娶了不爱的女人,我也即将要嫁给不爱的男人。”
“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梁烟欲言又止。
打从上车后,她就一个人自说自话,陈敬洲始终沉默不语,没给过半分回应,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梁烟便试探的喊了一声:“敬洲哥哥?”
陈敬洲:“嗯。”
他这声回应,听不出丝毫情绪。
梁烟犹豫了一下,痴痴的望着他平静的侧脸,直白又暧昧的问:“你真的愿意,我嫁给清野么?”
许迎在后座静静的听着,把这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
纵使她和陈敬洲的夫妻感情再淡,可也容不得有人当着她的面儿挑衅。更何况是梁烟。
陈敬洲还没回答问题,许迎先恼了。
“停车!”她抬手用力地拍了拍车门表达不满。
后视镜里映出了陈敬洲当下的神情,那清冷的眉眼仍旧无波无澜,却颇为听话的靠路边停了车。
几扇门的车锁同时打开,陈敬洲声线冷感:“下车。”
话音一落,梁烟那表情愈发得意,回过头盯着许迎,笑吟吟翘起了嘴角。
明目张胆的示威。
许迎心中一冷,不知名的情绪在她心上翻滚着。
近一分多钟的死寂,她表情冰冷的去开身侧车门。
陈敬洲这时又出声制止:“不是说你。”
后视镜里,见他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
而后,偏过头看向副驾驶里的女人,说:“下车。”
梁烟一愣,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我没听错吧?你、你让我下车?!”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陈敬洲此刻的语气算不上好。
梁烟顿时倍感委屈。
她不敢冲陈敬洲发火,按捺着脾气,只愤恨的瞪了许迎一眼。
不情不愿的下车后,发泄似的一把摔上了车门!
伴随着“嘭”的一声闷响,陈敬洲当即踩了油门。
许迎的心情看上去却没丝毫缓解。她表情冷冷的样子,清楚的映在后视镜里。
陈敬洲握着方向盘的手,无意识的轻敲了两下。
他时不时的抬眸,看一眼后视镜。
骨节分明的右手,又慢条斯理地松了松颈间领带。
车子开到了较为僻静的路段。
路旁茂盛的树木经风一吹,淅淅沥沥落下的叶子,便轻轻地拍打在车窗上。
与这细微动静一同响起的,是陈敬洲暗含命令的说话声:“坐到前面来。”
许迎听到了,却坐在那儿不动。
陈敬洲下颌微抬,从后视镜里看她,无声的抚摸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
两人的目光,藉由着后视镜,有过无数次的交汇。
她始终沉默不语。
做了五年夫妻,有过的矛盾又何止一二。许迎是一个擅长冷暴力的人,她所有的不快,都以这种方式做出了抗议。
在漫长的等待里,陈敬洲最终耐心尽失,迅速地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后座车门随即被打开,外面呼啸而过的劲风吹动了他的领带和衣角。他笔挺的身形却仍旧镇定的立在那里,神情丝毫未乱,举手投足中皆是他刻入骨髓的斯文与清贵。
就连不满时,语气也温缓平和:“下来。”
许迎只看了他一眼,状态有些许的紧绷。
僵持的气氛持续了数秒,陈敬洲半个身体探进了车里。
原本宽敞的空间,立刻显得逼仄又拥挤。
许迎被他握住了手腕。伴随着扑面而来的风,她的呼吸里尽是他身上那清冷的松针香。
许迎一向是个情绪稳定的人,这会儿却不知道为什么,难以自控的激动起来:“我不坐前排!”
她抗拒陈敬洲此刻过分的强势。
两人你来我往的纠缠中,许迎在他衣服上胡乱地抓了一下,手指不经意勾住了他的领带……
也没使力,陈敬洲却顺势而为似的,借着她那一点可以忽略不计的力气,身体就压在了上方。
气氛霎时变的胶着。
他不轻不重按着她的双手,极为淡然的问:“吃醋了?”
许迎稍一抬头,鼻尖儿撞上了他的下巴。
她下意识地躲了躲,说:“我只是单纯的讨厌梁烟。”
陈敬洲沉默了一瞬,语气温缓,又富有耐心:“你是我的妻子,有吃醋和愤怒的权力。”
他顿了一下:“同样的道理,我是你的丈夫,是不是也拥有这样的权力?”
许迎抬眸,对上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陈敬洲说:“你在我的床上,心里想着别的男人,这违背了婚姻的责任。”
许迎的声音哽了一下,却又想起了梁烟刚才在车上说的那些话……便带着几分情绪道:“本来就是你不情我不愿的婚姻,你不高兴了,那就离婚好了。”
夫妻之间,最忌讳的就是“离婚”这两个字。她话音一落,陈敬洲的脸色就变的严肃。
那一点掺杂着暧昧的氛围,顷刻添上了说不出的冷意。
陈敬洲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却绝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面对着他的不怒自威,纵使是与他朝夕相对了五年的许迎,仍然也会生出一丝畏惧。
周遭流动的空气,仿佛也在这短短数秒里凝结成冰。
他动了动唇要说什么,手机恰好又响了。
许迎本可以松口气,却瞥见了他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竟是她爸爸许洵?
四目相对,陈敬洲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这一上一下的姿势,他低伏着不肯退开,就这样接了来电。
许迎也听到了手机里传来的声音——
“敬洲,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家里一趟?都挺想你的。”
许洵这开场白,多少有些卑微和讨好的成分在。
许迎听着,心里越发的不舒服。
陈敬洲同他寒暄的语气不见傲慢,话里话外透着对长辈的尊重。
可没说上几句,许洵就干笑两声,道出了实意:“你答应给许氏那笔注资的事儿……许氏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不是真的有难处,爸爸不会求你的。”
陈敬洲是显赫豪门中养尊处优的矜贵少爷。许洵不过是这滨海千万的生意人里,相对精明的那一个。
许家藉由着她和陈敬洲的这桩婚姻,得到了不少好处。
下位者对上位者的攀附,说是一笔生意也不为过。
这还是许迎第一次这么直面的,听她父亲如此逢迎讨好,向陈敬洲讨要利益。
心中的憋闷,逐渐转变为难堪。
尽管陈敬洲脸上没半点表情,可许迎仍然觉得,他那双眼睛里,藏着对她的轻视。
“您言重了。”他同许洵说话的语气,更为平和谦逊:“待会儿我先送小迎过去,公事我们晚点再谈。”
“啊!好,好!”许洵一听,忙不迭的应道:“都听你的安排!”
挂断了通话,陈敬洲垂着眼眸看她,神情间是意兴阑珊的疏懒。大有一种将她掌控在股掌之间的高高在上。
他淡淡的问:“还要离婚吗?”
陈敬洲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口中“离婚”二字的真假各占比多少。
这五年来,已经不是第一次提起了。
若说从前只有五分真,那么从她知道周焰回了滨海后,就是十分了。
这貌合神离的婚姻关系,从始至终都有第三个人存在。
周焰就是他们之间,那颗不定时的炸弹。
许迎的脸色有点苍白,显然是在极度的难堪里,打消了那蠢蠢欲动的念头。
陈敬洲收起手机,终于松开了她的手,慢条斯理退到车外。
他的衣服有些乱,可贵气分毫不减。
他又一次命令道:“下来。”
许迎没再跟他对着干了,心里纵然有千般不满,还是老老实实地下了车。
她提步往副驾驶那边走,陈敬洲伸手握住了她的腕。
驾驶位的车门敞开着,他探身进去,拿过了储物格里烟和打火机。站在那儿单手拨开了烟盒,低头点烟时的动作,透着几分随性。
陈敬洲偶尔抽烟,每次在她面前吞云吐雾时,都给许迎一种莫名老谋深算的感觉。
像是在心里酝酿着一个见不得人的坏主意。
许迎盯着他看。
陈敬洲修长的手指夹着那根烟,吐出的白雾有一瞬模糊了他的脸。
他眼眸眯了眯,注视着她的目光愈发深沉。
他一向让人看不透。
半晌,小半支烟抽完,他精准无误的把烟头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箱。
这才缓慢出声道:“回你家的路,你比我熟悉。你来开车。”
许迎顺从的点点头。
陈敬洲又意味深长的一句:“你爸比你更在意我们之间的婚姻,你就是装,也该装的恩爱点。”
这句话多少触及了许迎的情绪,她声音冷了冷:“知道了。”
而后,再没多说半个字,弯身进了驾驶座。
……
陈敬洲有两个生意上的应酬,稍晚一点又约了朋友在三江谈事。到许家时,他只跟许父许母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下午四点多结束了应酬,同助理和律师交代了几句话后,独自一人开车赶去三江会所。
他在楼上常年订了一个包间。
沈述比他先到,身边不少美女作陪。一见他来了,立即遣走了众人。
等人陆陆续续出了房间,沈述新开一瓶酒,说:“你家老大可真是个人才,偷自己公司的钱,去填赌债的窟窿。”
“他那个破公司连年亏损,现在又来这么一出,估摸着可流动资金还不到五千万。你稍微整点小花活儿,把这钱套住,它就是个空壳子了。”沈述“啧啧”两声:“等下一次你们陈家的家宴,老大就得跪着出局了吧?”
话落,递给他一杯酒。
陈敬洲接过后,只浅抿了两口。而后,靠在沙发里慢悠悠地点了支烟。
沈述在他旁边坐下,抬起一只脚搭在了茶几边缘:“不过,你家那老爷子,从来也没重视过他。要说你真正的对手,还是二房那位……等陈清野跟梁家联了姻,翅膀一硬,就很难对付了。”
陈敬洲听着,不禁皱了皱眉头。
沈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按捺不住自己的馊主意,认真道:“诶我说,梁烟不是暗恋你么?实在不行,你使个美男计,把联姻搅黄?绝对不能让二房跟梁家连成一线,这可是个大麻烦!”
见他一直沉默,沈述用手肘碰了碰他:“你别光顾着抽烟,倒是说句话啊!”
陈敬洲正心中沉思,故而没有作声。
沈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是不是怕许迎跟你闹啊?”
提起许迎,他才终于有了些许反应,正在掸烟灰的手,分明顿了一下。
沈述尽收眼底。
“要我说,你俩这婚姻,早就该到头了。不如借着这机会跟她离了,娶梁烟进门儿。”话没说完,冷不丁又补上一句:“反正她也不爱你。”
陈敬洲手里那烟还剩半支,三两下把它摁灭在了烟灰缸里。偏过头看向了沈述。
头顶上方明亮灯光的笼罩下,他那表情实在严肃,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前所未有的较劲儿:“谁告诉你,许迎不爱我?”
陈敬洲一贯的喜怒不形于色,情绪都藏在心里,与人说话也是温文尔雅的样子,习惯了那张斯文有礼的面具。
但眼下,沈述只是随便说了那么一句,他的反应似乎过于激动了。
像是破防了。
沈述眨了眨眼睛,连忙笑笑道:“没人告诉我,没人告诉……许迎爱你,她最爱你,行了吧?”
陈敬洲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无声的抚了抚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又拿过沈述刚才给他倒的那杯酒,一饮而尽后,“咚”的一声重重放下!
而后,拿起了搁在一旁的西装,随意地搭在臂弯里,起身提步往外走。
沈述见状一愣:“诶?你干嘛去?”
“陈敬洲,洲儿~”他急急的喊了几声,却不见男人回头。
陈敬洲从三江出来,回到车上,把臂弯里的西装扔在了副驾驶。
储物格里的烟,恰好就剩下那么一支,他低着头熟稔的点了火。
齿间咬着的烟,缓慢升腾的烟雾令他眯起了眸子。
隔着那层飘渺如纱的白雾,他的视线不禁落在了左手无名指上……
也想起了早在上个月,就收到了周焰发给他的微信。
周焰说:【我下个月回滨海,敬洲,我们谈谈。】
谈?
谈什么呢?
是谈他们过往的兄弟情,还是谈一谈他的妻子许迎?
陈敬洲看着那婚戒,它圈住了婚姻、圈住了责任,却很难圈住一种情感。
……
许家。
自从和陈敬洲结了婚,许迎回来留宿的日子屈指可数。但家里的陈设未变,尤其是她的房间。
这栋房子里,仍有不少她和周焰共同的回忆。
那年,周焰从贫瘠的小山村来到许家,他看上去狼狈又不安,眼神里却有着她从未见过的坚定与韧性。
住在许家的几年,他们朝夕相对。
少男少女在情窦初开的年纪,碰撞出爱情的火花,似乎一切都是情理之中。
直到高一转学,有些事颠覆了她的人生,让她措手不及、再难回头……
许迎坐在床边怔怔出神。
床头柜拉开的抽屉里,还放着周焰曾送她的礼物。
那是他攒了半年多的钱,买给她的戒指。
很普通、很便宜,却象征着一种最至高无上的情感。
许迎忍不住把它拿在手里,又瞧见了自己无名指上,那枚价格昂贵的婚戒……心中顿时一刺。说不出的酸涩感,在她心上肆意的泛滥起来,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日复一日煎熬着她整个人。
许迎咬了咬唇,皱紧了眉头,使蛮力把那婚戒脱了下来。
她带着几分怨气,把婚戒扔在了床头柜上!
它打了个旋儿,在上面滚了几圈,最后稳稳地停在了台面边缘。
许迎满心酸楚,越看它越不顺眼。
想丢掉。
可这念头刚起,就听到了房门外,许默在大声的喊她——
“姐,姐!”
“姐z夫喝醉了,姐你出来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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