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洛棠尉迟淞的其他类型小说《庶女她一身反骨,重生杀穿系统全文》,由网络作家“沉江皎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二天天没亮晋王军队便开始赶路。临走前,尉迟淞裹着黑大氅面对着十万大军,冷面站在帐前,身边的令一抱着剑一脸不屑。见江洛棠的帘子微动,令一没多注意便上前一步,不情不愿地开口道:“王爷偶遇故人,随我们同行。当然,只是普通门客而已,才不是什么相好。”“王爷冰清玉洁,洁身自好!”令一感觉将士们的目光有些奇怪。“令一,你乱解释什么呢?难不成王爷还有龙阳之好啊?”袁尚拉着他问。令一瞪大眼睛,“怎么可能?”这话声音格外大,气氛顿时更诡异了。“那便是你了。”袁尚惊叹,瞬间与令一拉开距离。其他将士也后退一步,复杂地盯着他,有些还在摇头叹气。令一指了指他们,又指了指自己,一脸疑惑。“令一。”尉迟淞唤,令一回过头,看到了他家王爷,还有他身边的疯女.......
《庶女她一身反骨,重生杀穿系统全文》精彩片段
第二天天没亮晋王军队便开始赶路。
临走前,尉迟淞裹着黑大氅面对着十万大军,冷面站在帐前,身边的令一抱着剑一脸不屑。
见江洛棠的帘子微动,令一没多注意便上前一步,不情不愿地开口道:“王爷偶遇故人,随我们同行。当然,只是普通门客而已,才不是什么相好。”
“王爷冰清玉洁,洁身自好!”
令一感觉将士们的目光有些奇怪。
“令一,你乱解释什么呢?难不成王爷还有龙阳之好啊?”袁尚拉着他问。
令一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这话声音格外大,气氛顿时更诡异了。
“那便是你了。”袁尚惊叹,瞬间与令一拉开距离。
其他将士也后退一步,复杂地盯着他,有些还在摇头叹气。
令一指了指他们,又指了指自己,一脸疑惑。
“令一。”
尉迟淞唤,令一回过头,看到了他家王爷,还有他身边的疯女......人?
怎么成男人了!
只见江洛棠穿着一身白衣,秀发被高高束起,手中折扇遮住半张脸,只露出带着狡黠笑意的双眼。
活脱脱一个翩翩公子。
肩头还有一只白色小兔。
她只比旁边冷若冰霜的尉迟淞低半个头,想来鞋里垫了不少。
“王爷,以后称我江兄。”江洛棠笑着摇了摇扇子,气宇轩昂。
尉迟淞斜睨她一眼,微微勾唇。
令一震惊得说不出话,指着她憋红了脸。
大冷天的摇什么扇子!
袁尚眯了眯眼,像是看出了什么,憋笑着靠近令一道:“你刚刚像是控诉老爷纳妾的正妻。”
令一:“......”
又被疯女人看了笑话!
“出发。”
尉迟淞一句定音,众人很快收拾上路。
江洛棠很是自觉地钻进晋王马车,美名其曰贴身保护晋王。
那贱嗖嗖的劲让令一气得牙痒痒,拽着缰绳骑着马,紧紧挨在尉迟淞马车旁,竖直了耳朵听里头动静。
“王爷不怕我一刀捅过去?”
尉迟淞闭着双眼假寐,江洛棠在他身边把玩手中匕首。
“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更安全。”
江洛棠笑了。
这么听她的话?
江洛棠本坐在尉迟淞对面,一点点向他挪过去,见尉迟淞不动如山,她勾起一个笑。
翻身而上,江洛棠跨在尉迟淞双腿旁,双手撑在他肩膀之上。
尉迟淞瞬间睁开双眼,漩涡般的瞳孔黑压压的,直直盯着她。
“下去。”
薄唇微启,让江洛棠挑了挑眉,艳丽的脸竟越靠越近。
二人没有身体接触,动作却暧昧至极。
尉迟淞始终面无表情,像完美的雕塑,入定的俊僧。
“我这般大胆,晋王也不在意?”
吐气幽兰,二人在暧昧交息间说着最危险的话。
“这不是你的要求?”
尉迟淞淡淡抬眼。
江洛棠眼底透着狠意,手中匕首一下抵在他脖颈间。
速度极快。
“你到底什么目的?”
09缩在马车角落,装模作样地捂着眼睛。
这也太刚了!
江洛棠死死盯着尉迟淞,后者沉思片刻道:“你做刀,我当盾,救扈珀。”
四皇子扈珀,也是原书男主。如今被夺走太子之位,气运全无,使得位面出现崩塌。
江洛棠眯眼,看着他沉静如水的眸,收回手中匕首,但姿势没变。
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靠他这样近,尉迟淞脸都没红,甚至还有些......不耐烦?
这么忍她,救是为了救扈珀。
突然,江洛棠茅塞顿开,震惊地看着他,然后瞬间离得他远远的,神色很是敬重。
“是我冒犯了,王爷位高权重,还顶着世俗压力情深至此。”
尉迟淞:“?”
09:“?”
得知尉迟淞的喜好后,江洛棠更自在了,摇着扇子心情不错。
原来是姐妹啊。
尉迟淞不语,只是疑惑。
算了,相安无事便好。
“咻!”
“王爷小心!”
暗箭直冲马车而来,全体军队停下防御,将马车牢牢保护起来。
“王爷!”
令一大惊失色,下马掀开轿帘。
尉迟淞坐在正中间,江洛棠举起扇子挡在他脸前,暗箭射在了扇柄上。
箭矢没什么样式,只是箭头微微发黑。
江洛棠道:“有毒。”
令一瞬间正了神色,“谢了,护好王爷。”
再出马车,已被几十个黑衣人包围,将士们拔出刀,严阵以待。
因为尉迟淞的腿,大部队已骑马先行归京,如今只有亲兵在。
那些黑衣人包得严实,看不出谁的手笔。
“动手。”
领头人一声令下,黑衣人一拥而上。令一也没废话,拔出刀就往上砍,身后的将士跟着他。
刀光剑影,场面血腥。
江洛棠掀起车帘观察着,晋王的人还是略胜一筹。
一个黑衣人被钉到帘子下,令一钳制着他,对江洛棠吼道:“疯女人,别看热闹了!护好王爷!”
随即一刀把人解决,然后用刀把帘子钉死。
江洛棠抱着胳膊笑了笑。
“明明是翩翩公子。”
江洛棠摸摸下巴,看了看身后的煞神,“我说王爷啊,你这装瘸本就走的不快,仇人还一大堆,哎。除了令一,手下人的身手也一般。”
尉迟淞:“......”
09:“......”
抱了人家大腿还嫌弃上了。
“怎么,江小......兄身手很好?”尉迟淞挑眉。
江洛棠抽出匕首,“就让你见识见识。”
她掀帘而去,身轻如燕。令一只觉得一个白影在眼前飞速闪过,只见江洛棠穿梭于黑衣人中间,凭借极快身法和巧劲手起刀落。
令一不可置信。
瘦成这样,这么能打!
但他很快回过神,一脸担忧,“你出来了,王爷怎么办!”
江洛棠愣住了,黑衣人也愣住了。
那首领一个眼神,黑衣人转而攻击马车,高处的弓箭手也跃跃欲试。
“你家王爷还需要我保护?还有,你生怕他们不知道吗!”
江洛棠匕首飞去抹了弓箭手脖子,然后指着令一破口大骂。
令一一拍脑袋,赶紧回到马车旁。
蜂拥而上的黑衣人动作太快,眼看就要刺进马车,突然被利刃贯穿胸口。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从帘中伸出来,用钉在车窗上的刀了结了刺客性命。
看都没看,就杀了一人。
江洛棠眸光一暗,飞身上前与令一解决完剩下的人。
“主子,您受惊了。”
令一与众亲卫单膝跪地。
“谁让你家王爷仇家多。”江洛棠双手环胸。
见了她的本事,令一如今也不敢小瞧她,只是狠狠瞪她一眼。
江洛棠摆摆手,正要上车,一支箭矢再度袭来,被令一眼疾手快地打掉。
这次的箭矢带着银边,很明显与前一波刺客不是同一批。
“怎么回事?”
江洛棠没仔细看,就对着车里慢条斯理擦拭双手血迹的尉迟淞完全失去耐心,阴阳怪气道:“王爷,您说一个人得讨厌到什么程度,才会被人一次又一次追杀啊?”
令一一个白眼,把她推进马车,“保护王爷。”
来者有二,一人手拿双锤,身材高大,面目很是凶狠。一人身材矮小,拿着个机关箭弩。
“岚双煞。”令一呢喃。
刺客组织青岚排名前十的高手。
“交出人,饶你们不死。”
矮小男人高声道。
“反正你厉害,直接把你交出去得了,省事。”
江洛棠认真思考着。
09瑟瑟发抖。
尉迟淞很是不解,“本王很好说话?”
他发现了,这人不是故意试探他,而是纯粹看他不顺眼。
她不怕他杀了她么。
江洛棠噗呲一笑。
“你终于发现了。我觉得好玩啊,再说了,你好像真的很需要我呢。”
她魅惑的狐狸眼轻轻一眨。
尉迟淞面色一凝。
目前来看,江洛棠是他的眼睛,但,这也不代表她能为所欲为。
气场瞬间变了,像缓缓觉醒的雄狮,江洛棠感到一阵兴奋。
没错,这才是真正的尉迟淞。
外面也是打得火热。
“贼人,休想动王爷一根汗毛!”
是令一气急败坏的声音。
“啊?”
是双煞疑惑的声音。
“什么王爷,我们要杀的是叛徒江洛棠。”
什么玩意?王爷那个新门客?
众人大惊。
令一最先反应过来,笑得前仰后合。
“二位兄台,原来是误会啊。”
令一做了个“请”的动作,“您二位请便。”
车馁,尉迟淞与江洛棠间微妙的气场瞬间破碎,后者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我?
尉迟淞难得露出笑意,勾唇道:“江兄那么厉害,交出去便是。”
“仇人那么多,耽误本王行程。”
江洛棠:“......”
他、娘、的。
被狠狠嘲笑一番,江洛棠面无表情踏出来,“谁?”
双煞互对一个眼神,怎么成男的了?
“江洛棠在此。”
江洛棠走过令一身边,抽走他的刀。
“你!”
令一皱眉抱怨,却感到江洛棠此刻的不对。
这好像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冰冷的疯子。
“你背叛组织青岚,我兄弟二人奉命......”
双煞同时开口,江洛棠却没耐心把他们的话听完。
“原来不是扈契派来的啊,废话真多,浪费我的时间。”
她又回到那夜嗜血的模样,盯着死不瞑目的二人呢喃。
最大的刺客组织青岚,排行榜前十的高手,在江洛棠手下活不过几秒。
江洛棠扔小刀,就用这半癫的状态重回马车,衣不染尘。
“继续赶路。”令一默默捡回刀。
他相信主神,肯定能治住这女人。
绝不是他令一害怕。
“扈契与你有仇?”
尉迟淞都听见了,看见少女魂不守舍的样子,莫名觉得烦躁。
他难得愣了。
千年了,他多久没有这种情绪了。
他都快忘记自己是人了。
江洛棠失焦的眸缓缓变换,恨意铺天盖地而来,“他啊,是我的熟人,我进京就是为他而来的。”
尉迟淞只当是系统派给她的任务,默默点头。
“别的本王不管,别忘了我们的交易。”
她助他救扈珀,他带她归京。
听了这话,江洛棠又回到那流气样子,笑着道:“都不问问我干什么,王爷这么自信?”
尉迟淞轻轻一笑,暖阳融化冰川般惊艳。
“利刃自然要配坚盾。”
江洛棠枕着手臂,靠在马车上,“那王爷便瞧好了,千万别惊掉下巴。”
尉迟淞不甚在意,“你还能把天捅个窟窿不成?”
破个窟窿也能补。
江洛棠摆摆手,“哪有那么严重,一点恶作剧罢了。”
“那便放手去做。”
尉迟淞看着京城方向,毫无对水深火热的担忧,只有睥睨天下的坦然。
不过很快他就会后悔,因为他低估了江洛棠对疯。
江洛棠眸中兴奋依旧。
明日便抵达京城,宫中早就设好了给晋王的接风宴。
时隔几月,故人再见,杀戮即将展开。
另一边,广亮在江洛棠走后便睁开了双眼。
刚刚的慈悲之气一扫而空,浑浊的双眼透着阴翳。
他起身走到书架,从中抽出一本经书,翻出夹在里头的信纸。
“以白宛婉试探江洛底细。”
广亮将这密信放到烛火之上,看着它慢慢烧成灰烬。
这么多年,酒色将他吞噬,心中道意微乎其微。只想着唯东宫马首是瞻,沉醉于权财。
此次太子的意思是让他戴罪立功。
扈珀那边,他动手太晚了,坏了太子大计。
“你什么都不用做。”扈珀被贬到雷音寺时,扈契是这样跟他说的。
可四皇子一身伤,什么都不做跟害死他有什么区别。
毕竟是皇子,广亮的确不敢贸然动手,得深思熟虑。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太子风头无两。母亲是宠妃,背后有白家。
但他刚断了扈珀的伤药,晋王的人就带着太医到了。
太子很是不满,扬言要摘了他的乌纱帽。结果晋王一回,江洛大闹一通,太子气的跳脚,倒是没空理他了。
若是将江洛收入麾下,说不定能一举灭了扈珀。
广亮叹息着。
他之所以决定跟随太子,与其未婚妻符棠也有很大关系。
那符小姐虽是庶女,却颇有手段,为人也是大方豪爽。
没想到弑了嫡母,被太子亲手斩于东宫。
可惜啊。
他摇摇头,拿出暗格里藏的酒坛,对月饮起来。
江洛棠趁黑夜来到扈珀禅房。
少年趴在塌上,头侧放在枕上,虽瘦得脱相,但依稀能看出俊朗的轮廓。
这就是尉迟淞心心念念的人啊。
江洛棠凑近看了看,他腰臀处缠着厚厚的纱布。。
“四皇子被罚了五十庭杖。”
慧觉皱着眉,“若被罚的是我,也得丢半条命去,更别说养尊处优长大的皇子了。”
更何况,扈契还买通了人下死手。
江洛棠不由得对这惨淡的少年愧疚起来。
扈珀沦落为今天这个境地,的确有她一份力啊。
“四皇子,四皇子?”
慧觉低声唤他。
扈珀悠悠转醒,看到熟悉的慧觉,感觉还有一人气息,努力侧头一看,江洛棠俊俏风流的脸凑得极近。
“这!”
扈珀愣了。
慧觉安抚道:“四皇子莫急,这是王爷派来救您的。”
江洛棠回之一笑,“四皇子,草民来迟,您受苦了。”
扈珀睁开眼,江洛棠才发觉这小皇子的眼眸极亮,野心勃勃。不似扈契的虚伪,有一份正义凛然的坚定。
绝非池中物。
江洛棠摸摸下巴,“怪不得王爷喜欢......”
“?”
慧觉一脸疑惑,不明白她的意思。
江洛棠则是回以一个埋怨的眼神。
自己人面前,装什么装。
慧觉是彻底懵了。
扈珀不动声色地将二人互动看在眼里。
说实话,那老和尚把药断了之后,他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是晋王的人救了他。
无缘无故,这个异姓王为何这样做?
怕是别有用心。
扈珀道:“多谢王爷好意。还请二位禀告王爷,本宫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归京后必登门拜谢。至于其它的,不需王爷费心了。”
他语气淡淡的,浑然没有一个被贬皇子的自觉。
“四皇子这是要赶我二人走啊?”江洛棠面色不喜。
慧觉也挠挠头,“四皇子,王爷真心实意,您怎么......”
这么不领情。
扈珀没回话,目光却坚定。
江洛棠一下子收起笑容,来回踱步。她背着手,扇子一下下敲动背部。
“你懂医术?”
江洛棠问道,慧觉面色凝重地点头。
这就是他能留下的原因。
四皇子的话不假,他伤势的确不打紧了,可是王爷的任务......
只见江洛棠听后微微一笑,残忍又邪恶。
突然,她猛的捂住扈珀的嘴,狠狠一巴掌拍在他伤口处。
“唔!”
扈珀疼得浑身冒冷汗,不可置信地盯着江洛棠。
谋害皇子,她疯了吗!
江洛棠面无表情地收回手。
“慧觉师父,您看看,这下四皇子伤势如何?”
慧觉已然呆滞了,凑近一看,那厚重的纱布已透出血迹。
妈呀,这什么操作!
他唯唯诺诺道:“伤口开裂,加,加重了。”
他欲哭无泪,只求能帮四皇子早日重回京城。
“哎,四皇子伤势过重,我等不得不留啊。”
江洛棠装作惋惜,将肩头09抱到扈珀枕边,“今晚,就由它陪四皇子。我这小宠有灵性,您若遇到歹徒,叫它就是。”
09瑟瑟发抖。
扈珀咬着牙,眸子里全是恨意,“本宫现在就遇到了歹徒!”
若是他能动弹,恨不得把江洛棠杀个八百遍。
江洛棠摸摸鼻子。
她很识相地离开,临走前拍拍慧觉,“记得给四皇子换药。”
扈珀瞪着不甘的眸,“你叫什么名字?”
江洛棠已推开门,闻言回眸一笑,“江洛。”
月光柔和,照得人轮廓也温柔,那张雌雄莫辨的脸让扈珀微微一愣。
“本宫记住你了。”
江洛棠没因为这小子的威胁害怕半分。
她可是来救他的,虽然手段粗暴,但胜在效率高啊。
江洛棠回到自己的禅房,默默回想前世。
半年前,祭祀大典。周帝带着柔妃亲临,原太子扈珀跟随。太后突发头疾未至,其余皇子公主没资格参加。
后位空缺,皇帝领着柔妃走上祭坛。不料二人在那通天长阶上刚走到一半,柔妃便面色一变,昏死过去。
幸亏周帝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事后查出,柔妃在来的过程中中毒,这毒粉最终在扈珀近侍上发现。
那近侍当场被处死,扈珀被褫夺太子之位,打了五十庭杖后直接贬到雷音寺闭门思过。
这件事,江洛棠算是间接参与。当时扈契让她买通扈珀近侍,别的她一概不知。
不能参加祭祀大典,扈契心中不爽。祭祀大典本持续三天,江洛棠那三天就不顾名声宿在东宫陪他。
三天后,周帝就封了扈契为太子。
也就是从那开始,“符棠”的命运开始发生转折。
前世种种再度涌上心头,江洛棠烦躁不已。
她用项上人头保证,那毒是柔妃自己吞的。
这母子俩,不是给自己下毒,就是给别人下毒。
整个一剧毒癞蛤蟆,谁碰谁倒霉。
想必牵扯这桩旧案的人都被扈契处理干净了,连她也被防备着,不知道他与柔妃的具体手段。
翻案需要大量时间,但雷音寺行事太不方便,扈珀也等不起了。
江洛棠轻轻敲击桌面,心中思量对策。
不过按照与尉迟淞商量的计划,他们也没打算给扈珀洗白。
而是打算把别人抹得比他更黑。
而这个幸运儿,扈契当仁不让啊。
江洛棠舌尖微微探出,带着嗜血的兴奋。
这段日子她手段阴损,看了不少扈契的笑话,不过都不痛不痒。
这回,可要给他搞个大的了。
江洛棠猛然发现,认识尉迟淞后她活得越来越畅快了。
她虽然武艺绝伦,但是也知双拳难敌四手。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至少一半的底气都来自尉迟淞。
好像无论发生什么,尉迟淞始终在高岭之上泰然自若,四平八稳。对于别人,他一向是连个眼神也懒得给。
大概只有面对扈珀时,他才会心急如焚,有些凡人气息。
江洛棠不禁将目光落到京城方向。
晋王府没了她作乱,尉迟淞和令一大概能松口气了。
晋王府。
这几夜的晋王府尤为安静,只有书房烛火通明。
尉迟淞在还在处理公务,令一在他身后侍奉,有些昏昏欲睡。
江洛棠那疯女人走后,还真有些不习惯。
令一默默想着。
尉迟淞依旧是那副不动如山的面容。
只有令一知道,他家王爷有时会盯着某处发呆。
那是雷音寺的风向。
当时令一有些看不下去,“王爷,您要是担心江洛棠安......不干正事,属下直接去送个信儿。”
令一知道尉迟淞那放不下的面子,默默改口。
尉迟淞却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此时不可,会坏了大计。”
令一还在叹息王爷的用心良苦,突然,烛火一闪。
尉迟淞执笔的手一顿,令一也瞬间精神起来,表情严肃。
二人不约而同在心中想着,来了。
“江洛到了?”
尉迟淞微压着嗓子道。
“回禀王爷,算算日子应该到了。”令一答道。
尉迟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待他救出四皇子后......”
他回头看了令一一眼。
令一立马会意,“属下懂得。江洛这人一颗心拴在白宛婉身上,不可重用,四皇子救出之日,便是他的死期!”
尉迟淞满意地点点头。
不多时,压抑的气息骤然变缓。
有人敲了敲门,“王爷,人走了。”
是老吴。
令一高声回道:“事情解决了,让侍卫们都回来吧。”
尉迟淞故意撤掉戒备,让太子的人得以进来刺探消息。
刚刚那些话就是说给屋顶暗卫听的。
扈契心狠手辣,却不聪慧,反而自信过头,这一出不会过火。
尉迟淞放下狼毫笔起身,走到床边,看着夜空中的皎洁月色。
“剩下的,就靠她了。”
“恭迎晋王殿下凯旋而归!”
城门大开,万民跪拜。
晋王战神之名可谓如雷贯耳,是整个大周的定海神针。
如今再度战胜归来,百姓自是大喜过望。
“听说晋王的双腿废了,这下大周边疆岌岌可危啊。”
“什么?晋王殿下可是从无败绩啊。”
“殿下终究是人,会受伤。”
“新晋的小将军祁野势头也足,想必是下一代的接班人!”
“天佑我大周!”
“天佑大周!”
......
闲言碎语自是没逃过江洛棠和尉迟淞的耳朵。
“你找人散布的?”
江洛棠问道。
尉迟淞摇摇头。
祁野是太子门客,想必是扈契派人提前给他造势。
想到江洛棠提到扈契的癫狂样儿,尉迟淞没跟她说,毕竟这丫头已经够疯了。
不知为何,他更想看见江洛棠生动活泼的样子。
很鲜活,让人不自觉地被吸引。
江洛棠却没领他的情,暗自拱火道:“别人都踩着王爷上位了,您还不上?”
尉迟淞:“......”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真是疯了才会被她吸引。
尉迟淞揉揉酸痛的额角,“要见到你‘日思夜想’的人了,提前准备好吧。”
江洛棠瞬间被转移注意力,摩拳擦掌,“早就迫不及待了。”
白宛婉,就从你开始吧。
......
没来得及修整,尉迟淞直接面圣。
周帝在御花园设宴,皇子百官尽在,只等尉迟淞赴宴。
“臣参见陛下。”
尉迟淞坐着木质轮椅,微微拱手,尽显亲王气派。
令一与江洛棠只是单膝跪地,低下头。
这是晋王的殊荣。
周帝笑眯眯的,眼角细纹昭示着年纪,却依稀可见年少时的俊美。
“爱卿快快请起,此次击退匈奴,可真是一桩喜事啊。”
周帝话中满是赞许之意,可见满意至极。
“臣的本分,谢陛下。”
尉迟淞宠辱不惊。
“不过,你这腿......”周帝抬起手,担忧地指了指尉迟淞的双腿。
“已找神医谷林神医看过,怕是好不了了。”
尉迟淞还是那样淡然,好像说的不是自己。
霎时,园中议论纷纷,百官纷纷发出惊叹。
周帝痛心疾首,“怎会如此啊。”
尉迟淞道:“能击退匈奴,臣已心满意足。”
周帝暗叹一声,只得说道:“的的确确是大功一件。说吧,想要什么赏赐啊?”
“不如,朕为你赐婚?”
江洛棠暗暗诽谤,没想到吧老皇帝,人家惦记你儿子呢。
“不必,多谢陛下。”
拒绝的倒是很干脆。
周帝似乎早有预料,大笑一声,“好好好,朕不逼你。这个赏朕先许下,等你想好再告诉朕。”
“开宴吧。”
“太子殿下到——”
周帝与禀告的声音一同响起。
江洛棠眼底露出暗芒。
来了。
扈契携着白宛婉姗姗来迟,还正正巧巧站在了尉迟淞身侧。
“见过父皇,儿臣来迟,还请父皇恕罪。”
扈契朝周帝一拜,白宛婉也跟着柔柔切身。
周帝笑着道:“今晚的主角不是朕,朕可无法恕你的罪啊。”
扈契挑眉,转过头居高临下地微微拱手,“请晋王殿下恕罪了。”
任谁都能看出他的敷衍与不屑。
百官倒吸一口冷气,这晋王是残了不是死了,太子刚刚坐到东宫,便这样耐不住性子了。
周帝也皱起眉头,有些不悦。
但是扈契此刻正是春风得意,谁也不会放在眼里。
晋王?
晋王他老了,东宫被他压了这么些年,该起来了。
扈契只觉自己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无人可敌,大业即成,美人在怀......
“啊!”?
美人怎么叫了?
扈契从幻想中脱离出来,看见白宛婉正被一个白衣少年扯着袖子。
那少年长相俊美,上挑的狐狸眼含着无尽风情。
此刻正满含热泪,揪着他的女人不可置信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那不是晋王身边的小白脸吗?
敢拽着他的女人,不要命了吗!
扈契气急攻心,狠狠推开江洛棠,搂着白宛婉大骂:“你这小子,手不想要了吗!”
他正要狠狠吼一声让晋王管好他的狗,没想到晋王比他还震惊。
晋王身边的侍卫更是要把眼珠子吓出来。
江、洛、棠!
她疯了吗!
江洛棠瘫倒在地,眼泪滴落,“婉儿,你明明已于我私定终身......”
“王爷,她就是属下跟您说过的,情定终生的人儿啊!”
江洛棠期期艾艾地哭,顺势趴在晋王腿上,还自认为隐蔽地偷偷观察众人。
很好,无人幸存。
都被她雷得说不出话。
扈契,你再得意啊~
“你血口喷人!”
白宛婉躲在扈契怀中,脸色通红。
“敢觊觎孤的未婚妻,你不想活了!”扈契紧紧搂住白宛婉,他怕是想破头皮也想不出来,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在他面前作威作福!
“王爷,您可要为属下做主啊......”
明明是个男子,却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文武百官事不关己,仰着脖子看热闹。
尉迟淞:“......”
是他低估江洛棠了,此刻肠子都要悔青了,怎么就不事先问问她的计划呢。
还不如把天捅个窟窿!
令一:“......”
死系统安排的什么任务!
尉迟淞只觉得要把千年来的脸都丢尽了,推开江洛棠,咬牙切齿道:“江兄,即便本王记得,可你空口无凭,想必是认错人了。”
停止吧,尉迟淞暗示道。
尽管尉迟淞知道,江洛棠这流氓行为肯定能让扈启栽个跟头。
但还是停手吧。
太不体面了!
令一也疯狂暗示,眼睛都要眨出残影了。
姐,姑奶奶,求您了,顺着王爷给的台阶,下了吧!
他晋王府还不至于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令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洛棠双手撑地,回给二人一个放心的眼神,哭得更大声了,“属下没认错,白姑娘早与属下有了夫妻之实。”
“属下记得清清楚楚,她的腰间,有一颗红痣!”
此话一出,扈契与白宛婉都变了脸色。
怎么可能!
白宛婉脸色苍白。
这臭小子说对了,她腰间确实有一颗红痣。可她除了扈契,从未有别的男人啊!
扈契也惊了,看了怀中美人一眼,下意识松开手。
难道白宛婉,真背着他有过别的男人?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在座的都是人精,一下子就看懂了,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嚯,给太子戴绿帽啊。”
“指不定谁给谁戴呢,我看这小公子一表人才,说不定是太子强抢民女。”
“白宛婉这女人,还没成婚就跟两个男人不清不楚,真是下贱!”
白宛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更多的是对扈契态度的震惊。
扈契明明见过她的落红!
他竟然不信她。
“殿下,除了您,宛婉从未有过他人。”
白宛婉泣不成声,梨花带雨的模样让扈契心头一软。
扈契也回过神来,有些心疼。
是啊,他亲眼见过白宛婉的青涩,她对他一往情深。
肯定是晋王的阴招。
够阴狠,够无赖。
“啪。”
一个年迈老者缓缓起身,全场瞬间寂静。他容貌苍老,双眼却透着精明,声如洪钟。
“说谎话,可是要被切掉舌头的!”
定国公,白宛婉父亲。
他意有所指地朝江洛棠看去,满是狠厉无情。
江洛棠冷笑一声,敢威胁她?
尉迟淞目光一寒,正想开口压下定国公,没想到腿上熟悉的力道再度袭来,江洛棠又趴上了他的大腿。
没完没了!
见定国公起身,江洛棠瞬间换了个神色,抱着晋王大腿浑身颤抖,“没错,我想起来了,是我认错人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定国公,吓得哭出声来,“是我认错了,是我认错了,我不想死啊!”
定国公:“......”
百官:“......”
以权压人真是叫你展现得生动形象啊!
江洛棠一害怕,定国公妥妥的威胁逼供,倒把这事情坐实了。
若是江洛棠死了,也定会是太子和定国公干的。
杀人灭口,死无对证嘛。
扈契与定国公也想到这层意思,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趁着宴上乱作一团,江洛棠向尉迟淞递了个眼神。
别太崇拜我。
尉迟淞面无表情,再度将她从大腿上扒开。
这丫头再多趴一秒,他便忍不住抬腿把她踢开了!
令一糟心地捂脸。
晋王府的脸都叫这疯女人丢尽了!
江洛棠憋笑。
这盾不错,果然够坚固。
扈契忍着怒气,“既然你承认认错人了,也道歉了,此事就此揭过吧。”
尽管再不情愿,这也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多说多错,事已至此,赶快把这臭小子的嘴堵上才是必要的。
晋王,他扈契记住了!
招真脏。
尉迟淞硬着头皮接下这口锅。
本就糟心,江洛棠还站起来在他耳边轻笑,“反正你仇人多,不差这一个。”
不管怎样,先恶心一把狗男女再说!
尉迟淞叹气,朝主座看去。
众人这才发觉,从始至终,这场闹剧里周帝未发一言。
周帝酌了口酒,未发一言。
众人只得等着,胆战心惊,生怕被怪罪。
“既然太子都不追究,朕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
周帝指着江洛棠,顿了顿。
江洛棠拱手道:“臣江洛,晋王殿下新请的门客。”
周帝点点头,意味不明,“今后可要谨言慎行啊。”
“臣遵旨。”
周帝神色恹恹,缓缓起身。
“今日怕是没心情就宴了。晋王,改日再为你接风吧。”
在众人跪拜下,周帝离开御花园。
周帝一走,百官很是自觉,静静行礼离开,把只留下扈契与定国公三人,尉迟淞与江洛棠三人。
令一抱着剑,挡在尉迟淞身前,警惕地看着三人。
“没想到啊,晋王殿下是这种人。”
扈契咬牙切齿道。
尉迟淞淡淡道:“太子过奖。”
他自己也没想到。
“风水轮流转。晋王殿下,咱们走着瞧。”定国公落下这句话,便带着二人离开了。
临走前,白宛婉还回头瞪了江洛棠一眼。
登徒子!
江洛棠摇了摇扇子,“太子殿下,您的未婚妻朝我抛媚眼啊!”
扈契听了差点栽个跟头。
他狠狠瞪了白宛婉一眼,后者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了,却也不敢再对江洛棠有什么举动。
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三人走后,江洛棠才捧腹大笑,盘着腿坐在地上,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尉迟淞冷冷看着她,“回府之前,想想怎么狡辩。若是本王不满意,便把你扔到乱葬岗。”
“反正旁人也会以为是扈契干的,一举两得。”
说完,令一恨铁不成钢地推着尉迟淞走了,还有些幸灾乐祸。
江洛棠笑容一僵。
完了。
好像玩脱了。
江洛棠捂住嘴巴,忍着不出声。
突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江洛棠身法极快,一下跳到屋顶,发出微小的声响,这次09长记性了,紧紧拽着她。
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提灯走进院子,长袖看着儒雅。他脚步匆匆,但没直接推门而入,很有礼节地扣了扣。
“进。”
屋内应了一句,声音还有些哭喊后哽咽的沙哑。书生男人得到回应迅速推开门进去。
江洛棠立马掀起一块瓦片,从上而下观察屋内情况。
男人看到符文贾沧桑的样子,眼中露出不忍,微微弯腰道:“相爷。”
符文贾红着眼,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魏先生,天色已晚,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江洛棠这才看清那男人。
魏如,父亲的军师。
只见魏如一脸凝重,朝符文贾耳语几句。
屋高,江洛棠听不清,只能听见几个字眼。
“......下葬......晋王......”
单这两个词就不得了。
符文贾听后整个人颤抖不已,怒发冲冠。他看一眼棺椁,眼中闪过悲痛和不忍。
“去书房谈。”
二人很快离开偏院。
什么事让父亲如此震怒?
待二人走远,江洛棠正要追上去,院外又传来脚步声。
这还没完没了了!
江洛棠心中烦躁,但思虑再三还是蹲了回去。
这回来的是个女人,身材娇小,仔细观察后才进了院,小心翼翼的。
进屋后,她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扑倒在棺椁之上,哭着道:“夫人,奴婢终于找到您了!”
是苏夫人生前侍女琳琅,也是陪嫁丫鬟。
江洛棠眼眸一沉。
夫人温和宽厚,与琳琅情同姐妹,二人从小一起长大。
没想到东宫势力渗透相府这么深,夫人的事情连府内自己人都瞒得这么紧。
怪不到在刚刚父亲与魏如也是耳语,机密之事只敢到书房谈。
想到此处江洛棠深觉不对,立马准备飞身去书房。
“咳额......”
江洛棠刚要走,琳琅突然口吐鲜血,捂着心口栽倒在地。
“琳琅!”
事关人命,江洛棠瞪大双眼,直接飞身而下。09叫了一声,想拦都拦不住。
琳琅浑身剧痛,呕血不止,藕粉色的衣衫被染得血红。她见到江洛棠只是一惊,挣扎着想说些什么,却被鲜血哽住,圆滚滚的眼珠像是要裂出来。
江洛棠赶快将琳琅揽起来,焦急道:“我送你去找太医。”
琳琅表情痛苦,颤抖着手拽紧她衣袖,摇头,“不,不......”
前世夫人也是如此,满肚子话被堵住。
这破身份,露就露了!
江洛棠眼眶通红,不再犹豫,“琳琅姐姐,我是符棠,夫人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琳琅大惊,“棠......你是......咳咳咳。”
她虚弱至极,几近昏迷,浑身的骨头好像被碾碎,感觉自己好像出现幻觉了。但在生死关头,琳琅顾不得别的,颤抖着手搭在江洛棠侧颈之上。
江洛棠只是皱了皱眉,甚至扶着她的手稳稳放在自己的脉搏上。
可琳琅却只是轻轻抚摸,便脸色大变。
“不,不对,你不是符棠......”
“你是江洛棠!”
琳琅大骇,一下子抽回手,捂着胸口撑起身子,这一大动作使她脸色苍白到极点。
江洛棠也震惊不已,“你怎知我......”
琳琅紧紧抓住她衣袖,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你若是符棠,今日会跟我一个下场。”
七窍流血,活活疼死。
琳琅声音越来越弱,江洛棠不得不低下头,几乎把耳朵贴上她嘴巴。
“......我的身体里,夫人身体里,还有你和符棠身体里,都有这种......毒。”
“青岚下的毒!”
“但是,江洛棠与夫人......无事......”
“所以我才会,才会认......”
琳琅几乎是用气音说的这话。
还没说完,她便瞪圆了眼,失去了全部的力气,睁着不甘的眼睛,彻底垂倒。
“琳琅,琳琅!”
江洛棠大声呼唤,眼泪滚落。
这段时间,她见证了太多亲人离她而去。
死的死,伤的伤。
09也震惊了。
原文里,可没有中毒一说啊!
江洛棠来不及悲痛,她轻轻合上琳琅的双眼,再将她轻轻放在地上。
等从书房回来,她再好好看看夫人,将琳琅与夫人葬在一起。
江洛棠抹去泪水,寻着记忆找到书房。
书房里灯光微弱,一人坐,一人站。
江洛棠故技重施,在屋顶掀起一片瓦,偷偷看着。
可惜屋里二人实在太过谨慎,竟凑在一起用纸笔交流。
烛火太弱,字太潦草,江洛棠什么都没看出来。
而且等她来时,二人基本已商讨完毕。
江洛棠心中一沉,见二人匆匆离去,也不做留恋,迅速返回偏院。
但等她再回来时,琳琅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江洛棠大惊。
突然,她只觉寒光一闪,一股杀意袭来。
江洛棠目光一寒,身影一闪躲了过去。她将肩头瑟瑟发抖的09往墙角一扔,打量着来人。
那人侍卫打扮,阔面凶相,恶狠狠道:“哪来的刺客!”
嚯,又来个老熟人。
太子亲兵营副将,刘光。
看来相府一举一动尽在扈契掌握之中。
江洛棠沉下嗓道:“死人没必要知道。”
她拔出腰间匕首,眨眼睛便来到男人面前,狠狠挥下。
刘光大骇,堪堪躲过,却在左脸留下一道又长又深的伤
“唔!”
刘光捂住伤口痛苦呻吟,吹了声口哨,用刀指着江洛棠,“小子,身手不错。可惜,今晚就是你的忌日!”
顿时,火光满天。
如雷贯耳的整齐脚步声踏来,几十名佩刀侍卫赶来,正准备将偏院紧紧包围。
江洛棠冷笑一声。
打不过就叫人,小孩做派。
幸好东宫没嚣张到把相府当作自己家,虽日夜坚守,但派的人不多。
趁着还没被完全包围,江洛棠一手抓09,一手用匕首突围,然后轻功一点潇潇洒洒地走了。
“今晚累了,明晚再见吧。”
一众人被溜得团团转,刘光在最内部被气得脸红脖子粗,“臭小子,本将军等着你!你不来不是男人!”
江洛棠大笑。
这笨蛋,她本来就不是男人。
卯时,江洛棠回到王府。
当然,也是从外墙翻进去的。
忙活一晚,江洛棠困得不行。但她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
09愣道:“怎么了?”
江洛棠陷入沉思,前晚进府就晕了,昨天从尉迟淞屋里醒来,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卧房在哪。
应该找吴叔问问,但是这个时辰......
江洛棠挠挠头。
太不礼貌了吧,吴叔应该还没醒。
但是外面有扈契的人找她,也不能出去睡。
“直接去尉迟淞卧房吧。”
这个时辰他该上朝去了,都是姐妹,借宿一下怎么了。
反正是他说的,府内都是自己人。
打定主意,江洛棠左拐右拐,又回到今早的房内。
被褥整齐,空无一人。屋外值守的侍女见到她只是一惊,也没敢拦。
不过江洛棠也没不要脸到直接掀开被子躺在人家塌上,毕竟她刚风尘仆仆地回来。
床边有个小塌,江洛棠躺上去。一夜未眠,几乎沾枕就睡。
09如今是凡兔,也困得眼皮打架,在塌尾随便裹了裹自己便呼呼睡去。
就这样,没心没肺的一人一兔呼呼大睡。
一个时辰后,老吴照例来尉迟淞屋内打扫,可还没进屋就被侍女拦下来。
“吴管家,里面有人......”
老吴大惊,“有刺客?”
侍女连忙摇头,“是江公子,他卯时来的,穿了一身黑衣,好像刚从外面回来。”
老吴顿时一副暧昧又无奈的表情。
王爷这回可过火了,没轻没重的,还把人弄到外面去了。
“我懂了,那让江公子好好休息吧。算算时辰,王爷要下朝了,咱们走吧,别打扰他们。”
老吴轻笑,侍女红着脸点点头,二人一同走了。
不多时候,尉迟淞下朝归来,令一推着他。
“王爷,太子一直针对您啊,都怪江洛棠!”
令一头疼道。
自打江洛棠在御花园闹了那一出,算是彻底跟扈契闹开了。
这人眼高手低,目中无人,真敢把自己跟尉迟淞比。
这两日上朝夹枪带棒,明里暗里诋毁尉迟淞,令皇帝也头疼不已。
“暗箭变明枪,不算坏事。”
尉迟淞倒很坦然,“跳梁小丑罢了。”
于他而言,救扈珀才是正事。
但扈珀被扈契陷害,带着一身伤病被赶到了雷音寺修行,有些难办。尉迟淞早已派了人去救他性命,可重回太子之位才是重中之重。
该找江洛棠商量一下。
“昨天看着那疯女人,晚上又看了一夜公务。王爷,您现在是肉体凡胎,要休息的。”令一劝道。
尉迟淞揉揉眉心。
时间紧任务重,他得尽快熟悉各事务。再者,他的确没习惯凡人的身体。
如今放松下来,的确感到疲惫。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尉迟淞点点头道:“送我回房后,你也回去休息吧。”
令一领命,将尉迟淞推到主院。
奇怪,今天怎么没人值守?
令一皱眉道:“您久不归家,下人都怠慢了,属下会好好教训他们的。”
管人的事儿,令一做了几千年了,心中有数。
尉迟淞点点头,二人推门而入。
令一吱哇乱叫:“王爷您看,这丫头靠您的势力办自己的事啊。”
09龇牙咧嘴:“王爷还能不懂吗?他都没生气,你格局真小!”
二人吵作一团。
尉迟淞摇摇头,“这几日准备一下,一切按计划进行。”
江洛棠点点头,心中难免有些酸涩。
她自认为的完美计划,实则漏洞百出。此次成功不过是尉迟淞与太后心照不宣的默契,或者说,这二人早就通过气儿了。江洛棠顿时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霜打的茄子般蔫了吧唧。
白银误入王者局啊。
遥想前世帮扈契夺东宫时,只觉得后宫之人是一群傻子,随便她摆弄。如此想来,她觉得顺利不过是有人推波助澜。
感觉自己这辈子都逃不过被利用的命运。
江洛棠恹恹不乐,尉迟淞看在眼里。
这丫头,也会自我怀疑?
看来是自己的话刺激到他了。
他目光一闪,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本想敲打她一番,怕她得意忘形,独去雷音寺后放飞自我,惹出事来。
现如今......
他看着江洛棠缩在凳上支着脑袋,眼底落寞,像一朵赏心悦目的花儿在自己面前慢慢凋零。
尉迟淞移开目光,尽量装作一副不经意的样子,“本王以为,以江小姐的性子会把那玉碟碎片一并塞进太子盘里。”
令一和09听了此话也附和。
“对啊疯女人,你菩萨上身啊?”
“棠棠,我就知道你心地善良!”
江洛棠一愣。
与蝉儿离开后,她打开布袋,偷偷将扈契的水晶脍换成了沾着毒粉的。
换句话说扈契吃的是她从地上捡的。
说实话她也犹豫过,把碎片混入水晶脍,扈契一口下去,不死也得变成哑巴。
不过这样一来,罪过可就大了。
江洛棠猛然发现自己开始重生死了,别别扭扭的,想的太多。
大概是看过父亲,心中有了牵挂,让她有些瞻前顾后。
还有与尉迟淞的合作,她不能食言。
说好这一世要肆意妄为、随心所欲,怎么见了几只老狐狸就怂了呢。
跳梁小丑又如何,被利用又如何?谁敢把她当棋子,一脚踹翻这棋盘便是!
有什么可怕的!
江洛棠瞬间又回到那斗志昂扬的样子,生动鲜活,“什么心慈手软,我只是觉得那样死太便宜他了!”
“众叛亲离、痛不欲生的滋味他还没尝过呢,等到了雷音寺,看我怎么搞他。”
江洛棠眯起眼,一副兴奋到至极的样子。
令一和09对视一眼。
这下熟悉了。
尉迟淞轻叹,没敲打成,还助长了她气焰。
他看着牛皮吹上天的俊俏公子默默叹息。
罢了,一切有他兜底。
白衣公子一脚踩凳,慷慨激昂,旁边一人一兔拍手叫好。
尉迟淞就静静看着。
府内桂花飘香,笑声阵阵,恍如隔世。
尉迟淞没说的是,与他通气儿的人不是太后,而是......
慈宁宫。
太后屏退众人,殿内只剩下她与周帝。
“皇额娘可有怨?”周帝语气带着愧疚,面上却笑意盈盈。
太后无奈摇头,“莫要打趣了,哀家何时怪过皇上?”
此番闹剧的背后之人正是周帝,其一是打压东宫气焰,扈契这个储君,当得太稳,野心太大。
其二是白家。
白家外戚势力根深蒂固,早已一家独大,留不得。
周帝摇头叹道:“白家偏偏上了东宫的船。”
白宛婉怀了扈契骨肉,与东宫算是绑死了。
太后笑道:“既然皇上相信晋王,静待结果便是。况且,太子也不会坐以待毙。”
周帝点点头。
尉迟淞虎符已交,双腿也残了,能力卓越,也没有威胁。
就是那个江洛......
太难以捉摸。
周帝摇摇头,“但愿别出什么岔子。”
临走前,江洛棠骑上马,最后看了一眼相府。
不知夫人何时下葬。
尉迟淞不知她心中所想,以为她在担心自己无法归京。
“按计划行事,必万无一失。”
江洛棠回过神,笑着道:“王爷放心,待我风光回京吧。”
09在她肩头恹恹爬着,“王爷放心,我一定......”
尽量拦着棠棠。
不知为何,她最近觉得身上热热的,还十分困倦。
令一抱着剑摆手:“就你那样儿,王爷从来没指望过你,有什么事及时通报过来。”
尉迟淞道:“你说的......暗号已经跟探子交代过了。”
江洛棠点点它的兔头,“好好待着,我保护你,安全得很。”
尉迟淞抿了抿唇,抬起头道:“万事小心,保命为重。”
一人鲜衣怒马,一人沉稳雅正,就这样目光相交,无声交流。
“没想到啊,我以为你会让我忍气吞声,多收敛。”江洛棠先收回目光,嘟囔道。
尉迟淞哑然失笑,“本王说了,你会听?”
江洛棠爽朗一笑,“王爷神机妙算,我定不辱使命!”
说完,不再纠缠,纵马向郊外奔去。
尉迟淞目光灼灼,待马蹄声驰远才收回目光。
“太子那边如何?”
令一推着尉迟淞回府,后者问道。
“果然派了几个人,埋伏在去雷音寺的必经之路上。”
不过,都解决完了。
令一很无奈,“王爷,这些杂碎不用咱们出手吧。”
以江洛棠的身手,不够她抻腰的。
尉迟淞:“本王自有思量。”
东宫。
扈契躺在塌上,已经能开口说话了,就是身上无力,精神不济。
不过白宛婉一来就好了。
扈契怒目圆睁,指着她道:“你怎么办的事!”
白宛婉声泪俱下,“殿下,妾也是着了他人的道啊。”
“太子哥哥就原谅我这一回吧。”白宛婉坐在塌边,牵起扈契的手,放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扈契满脸怒气。
若不是为了白家势力,白宛婉这蠢女人他恨不得一脚踹开。
“殿下!”
近侍北南匆匆来报,见这一幕低下头。
扈契见有了借口,连忙摆摆手让白宛婉退下。
白宛婉抹着泪走后,北南才一脸焦急道;“殿下,我们派去刺杀江洛的人都被晋王拦下了。”
扈契一脸阴沉。
从外部硬碰硬行不通,只能从内部瓦解了。
“孤没记错的话,那个江洛和晋王貌似不合?”
北南思考,“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
江洛与白宛婉当真有一腿。
不过这话北南没敢说。
扈契沉默片刻。
“亲兵呢?”
北南:“从相府撤离,算算日子,已经提前到雷音寺了。”
唯一一件顺心的事。
扈契道:“让广亮去试试江洛,看看他对白宛婉到底有几分情意。”
广亮,雷音寺住持。
北南愣住了,“殿下这是想拉拢他?会不会太冒险了。”
扈契目光晦涩,咬牙切齿道:“孤定要让晋王也尝尝被人算计的滋味。”
巧了,江洛棠也是这么想的。
快马加鞭,不出几日江洛棠便抵达大雷音寺。
不愧是皇家祭祀地,高阶祭坛悬于山上,气势磅礴。庙宇合抱而建,诵经声徐徐传出。
有一僧人迎他,两手合十,“施主就是江洛公子吧。”
江洛棠学着他的模样一拜,“正是。”
她拿出文书和圣旨递给他。
僧人接过仔细看了看,领她进庙。
江洛棠一路上好奇打量,发觉这寺庙结构甚是曲折,一不小心就会迷路。
僧人领她来到一间禅房,里面有个老和尚,闭着眼打坐。
江洛棠刚踏入禅房,他便睁开眼。
“江施主到了,请坐。”
江洛棠顺势坐到他对面,“师父是?”
“老衲广亮,雷音寺住持。”
江洛棠点点头,“广亮大师,我此次为太后诵经祈福而来。”
广亮点点头道:“老衲已为江施主安排好禅房,让这位小师父带您吧。”
江洛棠回头,迎她进来的那个白净和尚微微低头,“小僧慧觉,江施主跟我走吧。”
江洛棠也没废话,对着广亮一拜便走了,只是在出门后用余光回看一眼。
广亮继续盘腿打坐,一副得道高僧模样。
江洛棠冷笑。
哪有人穿着布鞋打坐的?
这老和尚她前世打过交道,是她帮扈契收买了他。
扈契本想直接让扈珀重伤不治而死,幸亏有尉迟淞护着,不然扈珀早被整死了。
她既然有办法拉拢过来,就有办法把人推出去。
说来,尉迟淞派的探子哪去了?
扈契派了亲兵到雷音寺守着,不会都被清出去了吧?
也好,她能自由发挥了。
正当江洛棠摩拳擦掌之时,只见那个小和尚突然回头,单膝跪倒在地。
“公子,属下终于将您盼来了!”
江洛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带到个禅房,堆满杂物,残破不堪。
她看着眼前的小和尚,大惊道:“原来你就是晋王府派的探子啊。为了任务,你直接当了和尚?”
慧觉屈辱地点头,“为了不引起太子怀疑,您来后,寺内就剩我一人了。”
江洛棠叹为观止,连忙让他起身。
勇士啊。
“你这么大声,真的没关系吗?”
江洛棠狐疑得来回观察。
这地方虽荒废,但她刚进寺庙时便如芒在背,想来太子的人一直盯着她。
慧觉道:“雷音寺毕竟是皇家重地,太子的人只能待在寺外。不像属下,扎根多年。”
江洛棠看他一脸得意,想了想,还是没告诉他广亮的事。
“先带我去找扈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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