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奔涌的声音。
他低下头,试图重新聚焦在黑板上的方程式,可那些符号却像扭动的蚯蚓。
昨夜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台灯昏黄的光晕里,建军戴着老花镜改图纸,膝盖处的补丁随着动作轻轻起伏——那是妈妈用亲生父亲的旧衬衫改的,细密的针脚像精密咬合的齿轮。
小宇趴在桌上打盹,迷迷糊糊间看见继父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和记忆中父亲弯腰修车的背影渐渐重叠,同样宽厚的肩膀,同样沾着机油的手指。
放学铃声终于响起,小宇胡乱塞进课本,金属拉链刮过桌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刚走到教室门口,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惊呼。
回头望去,妹妹小蕊的粉色书包被人拽得往后一扯,三年级的玲玲举着手机,屏幕上赫然是论坛里那张被截图的结婚照。
像素模糊的照片里,妈妈和建军站在民政局门口,身后的红绸带在风中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