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刚走下车,就看见一个挺拔的身影在马路边用力挥手。
“晚意!”
陆时远原本沉稳的眉眼瞬间亮了起来,连军装都顾不上整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面前,不由分说接过她手中的行李。
“给我。”
林晚意没有推辞——既然决定跟这个男人共度余生,总要习惯他的体贴。
她松开行李箱拉杆,轻声道:“麻烦你了。”
这声带着晨露般清冽的嗓音,让陆时远耳尖瞬间红得像靶场的红旗。
他手忙脚乱地拎起箱子,战术靴在水泥地上磕出笨拙的声响:“说、说啥麻烦,我们是一家人,以后我的津贴都归你管……一家人”这个词让林晚意呼吸微滞。
她第一次认真端详这个站在晨光里的男人。
从张婶欲言又止的暗示里,从军嫂们善意的调侃中,她早已知晓——陆时远等了她整整五年。
等到她结婚,等到她“丧偶”,等到所有闲言碎语都消散在山风里。
他拒绝过文工团最漂亮的姑娘,推掉过首长千金的相亲。
甚至在得知她从二楼摔伤后,第一时间打报告申请了边疆调令。
就为了给她一个远离伤痛的新天地。
山风拂过秀发,林晚意注意到陆时远总在偷瞄她。
每当两人的目光即将相遇,他就慌忙别过脸去,只剩发红的耳根暴露在晨光里。
这笨拙的举动惹得她轻笑出声,但很快又敛起笑容。
她停下脚步,郑重地唤他:“陆时远。”
既然决定告别顾淮川,与过去彻底了断,那么有些话必须说清楚——这是她对未来丈夫最基本的尊重。
见她神色严肃,陆时远立刻绷紧下颌,连肩线都不自觉地挺直:“我在听。”
林晚意望着远处起伏的湖浪:“我的事,你应该都清楚。”
怎么会不清楚?
从军校联谊会初见那天起,他就记住了这个会跳《红色娘子军》的姑娘。
在她“丧偶”的第三个月,他顶着流言第一个递上结婚报告,让整个军区都知道——林晚意是他陆时远要护一辈子的人。
他喉结滚动,重重地点头。
“但我要告诉你,”林晚意指尖掐进掌心,“顾淮川没有死。”
“哐当——”军用水壶砸在车板上。
陆时远像是被子弹击中般僵在原地,寒风灌进他大张的嘴里,咸涩得发苦。
什么叫……没死?
那他这五年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