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许初颜陆瑾州的其他类型小说《孤女上山后,疯批陆少堵门逼她还俗许初颜陆瑾州》,由网络作家“冰美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秘书的脸色惨白,身影摇摇欲坠,难以相信面前的男人就这么绝情。“陆先生,我知道错了,我可以改,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陆瑾州靠在后背,闭了闭眼,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你在心虚。”宋喜想否定。“出去。别让我重复第二次。”跟了他这么久,宋喜多少了解这男人的脾性,知道再纠缠下去,怕是真的会逐出海城。她只能不甘心的转身离开。恰好和许初颜碰面了。许初颜一顿,平静的打了声招呼:“宋秘书。”后者没理会她的招呼,反而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别得意太早!”她没放在心上,转身走进办公室。陆瑾州收敛了冷意,“熟悉好了?”她点点头。“以后有任何不懂的就问李秘书,另外,公司的事不用着急上手,她可以慢慢接触。”“谢谢小叔。”陆瑾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孤女上山后,疯批陆少堵门逼她还俗许初颜陆瑾州》精彩片段
宋秘书的脸色惨白,身影摇摇欲坠,难以相信面前的男人就这么绝情。
“陆先生,我知道错了,我可以改,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陆瑾州靠在后背,闭了闭眼,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你在心虚。”
宋喜想否定。
“出去。
别让我重复第二次。”
跟了他这么久,宋喜多少了解这男人的脾性,知道再纠缠下去,怕是真的会逐出海城。
她只能不甘心的转身离开。
恰好和许初颜碰面了。
许初颜一顿,平静的打了声招呼:“宋秘书。”
后者没理会她的招呼,反而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别得意太早!”
她没放在心上,转身走进办公室。
陆瑾州收敛了冷意,“熟悉好了?”
她点点头。
“以后有任何不懂的就问李秘书,另外,公司的事不用着急上手,她可以慢慢接触。”
“谢谢小叔。”
陆瑾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心情莫名烦躁。
太乖了。
乖的就像一个刻板的后辈。
这明明是他想要的。
“颜颜,生日快到了,你想要什么礼物?”
许初颜一顿,眼神恍惚。
小时候她最期待的便是生日。
只有这一天,她所提的要求都会被答应。
除了爱她。
五岁,她要了一只独属于自己的玩具小熊。
六岁,她要了和许哲羽一样的玩具汽车。
七岁,她要了和别的小朋友一样的公主裙。
八岁......十二岁,她要他专门给他下厨煮了一碗面。
十三岁,她要他单独陪她去游乐园玩闹一天。
十四岁,她要他跳第一支华尔兹。
十五岁,她鼓足勇气告白,索要一个脸颊吻。
那是她第一次被拒绝。
也是第一次看见小叔翻脸。
可她死不悔改,一而再再而三的告白,穷追不舍,步步紧逼。
从那以后,他剥夺了她许愿的机会。
时隔几年,这句话再次出现。
是了,还有七天就是她的生日。
二十岁生日。
法定结婚年龄。
她低头,嘴巴泛出苦笑,将情绪完全藏着,提出了一个要求。
“小叔,我想去看海。”
陆瑾州一顿,失神,他猜测过无数个可能,甚至做好了批评的准备,却没预料到她的要求会是这个。
“看海?”
“是。”
海城大半都是海,陆瑾州更是拥有一大片私人海域,可她却说想看海。
“听说,在公海生存一种很特别的粉色海豚,我想亲眼看看。
可以吗?”
尽管这个要求很奇怪,但并不算难,陆瑾州没有拒绝,“好,那么生日宴会就定在邮轮吧。”
她摇头拒绝,“小叔,我不想邀请任何人。”
但他不赞同,“现在你要接手公司,最好拓展圈子。”
她没反抗,“好,我知道了。”
他更加烦躁,却找不到原因。
“奶奶想你了,今晚跟我回去一趟老宅。”
“好。”
作为海城世家的首头,陆家却神秘低调,从不彰显门第。
陆家老宅位于海城风水最好的西环区,整片区域都在监管范围,想进去需要坚守三道关卡检查,严密至极。
老宅外面种满了银杏,只因老夫人喜银杏,整片林子斥巨资请人维护,形成一片天然的密林,阻挡外界的视线。
据说,连地图都找不到这一带。
许初颜小时候经常跟着陆瑾州进来,对这里并不陌生。
穿过长长的林间小道,一座庄严堂皇的古式建筑映入眼帘,每一寸极致奢华,连门口摆饰的花瓶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
“大少爷,您回来了,老夫人在等你。”
穿着黑色唐服的管家恭敬的说话,视线落在陆瑾州身后人时,难得多了几分笑意,“颜小姐也来了,老夫人近日还惦记着你。”
她鼻头一酸,低声道;“我也想奶奶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正厅。
还未到,就听见说话声,“奶奶,您不要笑话我了,我脸皮薄。”
抬眼一看,只见白芝遥就坐在客厅里,脸色娇羞。
许初颜浑身冰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陆瑾州缓步而至,“奶奶。”
“是瑾州回来了啊!
咦,颜颜,快来奶奶这里。”
面容慈祥的老夫人露出惊喜,冲着许初颜招招手。
“奶奶。”
白芝遥装模作样的喊着:“是颜颜来了,奶奶刚刚还惦记着你呢,你可算来了。”
这语气,像是故意。
陆瑾州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我特意给奶奶送东西呢。”
老夫人笑着道:“对,遥遥亲自给我手抄了一份经书,这份孝心难得。”
老夫人信佛,常年吃斋礼佛,在老宅的后面还供着一尊金佛。
白芝遥送的礼物可算对上胃口了。
老夫人关心的问道:“颜颜啊,在庙里可好?
你去了一年,奶奶很担心你,又害怕扰了你的静心,一直没上山看看你。”
许初颜生硬的应下,“我很好,谢谢奶奶关心。”
老夫人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瘦了,下巴都尖了,得好好补补。”
说着,老夫人又对陆瑾州说道:“瑾州,你推遥遥去后院看看,那牡丹花开了,瑶瑶喜欢,你陪她去。”
陆瑾州知道奶奶是有话要说,便起身推着白芝遥离开。
老夫人看着小两口的背影,略微惋惜的叹了一口气,“遥遥要是腿没事就好了。”
许初颜捏紧双手,没有吭声。
“颜颜也是个大姑娘了,长得越发漂亮了。”
老夫人眼底满是慈爱。
当初陆瑾州把许初颜接回来时,因忙于事务,曾将她和许哲羽都放在老宅,交给老夫人养着。
可以说,许初颜基本是老夫人看着长大的,早已当曾孙女看待。
正因如此,许初颜长大后越发不敢面对老夫人。
她喜欢陆瑾州,这件事对于最重礼仪的陆家而言,大逆不道。
那些年她怎么疯怎么闹,怎么追着陆瑾州,都没敢在老夫人面前透露半分。
老夫人拉着她聊了许久的家常话,才拐了正事,“遥遥和瑾州的婚礼就在月底,遥遥刚刚说,希望你给她当伴娘,你愿意不?”
许初颜垂下的脸瞬间惨白,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去,心脏如同被撕开两片。
她缓慢艰涩的问道:“小叔知道吗?”
“瑾州同意了。
你啊,也算是瑾州带着长大的,往上追几代,喊一声小叔也是当得,亲自见证他们的婚礼也是美事一桩。”
她快要呼吸不上,连心跳的跳动都带出刺骨的疼。
她狠狠闭了闭眼,哑声道:“小叔同意了......嗯,我愿意的。”
她从噩梦中惊醒。
看着天花板,大口大口喘气。
只是噩梦......都过去了。
没事了。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从惊恐的余韵中挣开,慢慢起身,拉开窗帘。
阳关照射在身上,带出暖暖的温度,驱散一室寒冰。
衣服边缘处的痕迹,在阳光下,隐隐若现,并不起眼。
洗漱换衣服时,她瞥了一眼镜子,愣了愣,随即贴近镜子看。
锁骨下方的位置有几块红痕,像是被蚊子咬的。
很浅,并不深,若是晚点发现恐怕印子都会消失了。
怎么弄的?
她想不起来,摸了摸还有点刺痛,似是皮肤表皮破了。
大约是抓的吧,她没放在心上,穿好衣服,盖住痕迹。
今天叶浔约她去拍结婚证的照片,早做准备,她欣然同意。
叶浔的时间不多了,她也是。
寻常情侣谈恋爱的过场于他们而言都是奢侈。
她将昨晚收拾出来的东西塞进袋子里,拎着下楼。
这几天为了避免被发现,她有意错开时间。
果然楼下静悄悄的,没有人。
连她拎着袋子出门,走到远处的垃圾桶,全部丢进去,心里算计着时间。
还有二十天。
她就会消失在世上。
挺好。
“初颜,这里!”
许初颜抬头看去,叶浔骑着单车过来了,气喘吁吁。
“不好意思,没等太久吧?”
她摇摇头,“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我特意打听了,来接你,我的车我爸爸今天开走了,所以只能委屈你坐自行车了。”
她的视线落在自行车上,带着跃跃欲试。
“上来,我载你。”
她没坐过自行车,五岁被接回来后几乎都是有司机跟着,青春期想学自行车,被陆瑾州以不安全为由禁止了。
叶浔看出她的蠢蠢欲动,立刻问道:“你是不是不会骑车?”
她诚实的摇头。
“想不想学?
我教你!”
她鬼使神差的点头。
都快死了,尝试一些从未尝试过的事物,也算安慰。
“来,你坐上来,我护着你,这条路我看了,基本没车,很安全。”
她没抵抗诱惑,跨坐上座椅,用力捏着把手。
“你别紧张,身体放松,自然点,不会摔的,我在后面扶着,先把脚放上踏板......”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
两个人挨着很近,叶浔几乎是贴在许初颜的身侧,而她因为紧张,根本没注意距离。
自行车歪歪扭扭的前行,伴随着惊呼声和欢笑声。
“我成功了!”
“对,就是这样,慢点,稳住!”
在他们不远处,树荫底下,停着一辆车牌9999的红旗。
车窗放下,露出一张英俊凝重的脸,黑眸沉沉酝酿着狂风暴雨,注视着那一幕。
女孩笑容灿烂,一边惊呼,一边歪歪扭扭的骑着骑行车,而身侧的男生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她,眼底的爱意快要弥漫外散。
男帅女美,正值青春,任谁看了这一幕都会觉得美好,连司机也不例外,感叹了一句:“陆先生,看来许小姐谈恋爱了,终于不再缠着你了。”
这些年,陆瑾州身边的人都清楚许初颜倒反天罡追求自己的小叔,且干了不少疯狂的事,如同撞邪一般。
陆先生没少因此烦恼,屡屡告诫,都没让小姑娘放弃,甚至还做出伤人的事来,不得不将她送去寺庙修行。
现在,总算回归正途了。
司机正高兴,忽然察觉车内的温度骤然降低,从后座袭来的压迫感令司机立刻闭上嘴,大气不敢出。
陆瑾州死死地盯着那一幕,忽然道:“开车。”
“是。”
车子缓缓开出。
叶浔注意到了,赶紧拉住车,“等等,有车过来了,小心点。”
许初颜气喘吁吁的撑着车,脸上还挂着没收敛的笑容,刚要开口,抬头对上那串熟悉的车牌号,笑容僵硬。
红旗开过来,忽然停住。
车窗放下。
“颜颜。”
许初颜瞬间局促,喊了声:“小叔。”
叶浔跟着打招呼:“陆先生。”
陆瑾州嗯了一声,眼神淡淡,“去哪里,我送你们。”
叶浔很客气的拒绝:“不用麻烦,我会载着初颜过去。”
陆瑾州的眼神看了过去,停在那辆自行车上,缓缓道:“骑这个吗?”
“对,初颜没坐过自行车,可以体验一下。”
“许家车库里有十二辆车,三个司机,她不需要体验不必体验的东西。”
叶浔的脸色白了白,略微狼狈。
“上车。”
这句话明显对着许初颜说的。
若是以往她必定满心欢喜的上车,这辆车是陆瑾州的主要座驾,几乎没有外人坐过。
但今天,她觉得累了。
“小叔,你先走吧,工作要紧,我和叶浔骑自行车就好。”
陆瑾州深深的看着她,“颜颜,我不喜欢重复。”
许初颜硬着心,坚持道:“小叔,真不用麻烦,您快去公司吧。”
陆瑾州的眼神变得格外幽深,叫人害怕。
“开车。”
车窗上升,挡住他的脸。
直至车子离开,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初颜,你小叔看起来很关心你。”
她沉默,没有否认。
陆瑾州给了她所有的偏爱,唯独没有真爱。
“我们走吧。”
“好,我载你吧,等以后我们有钱了,我会自己买个车,载你出去玩。”
可他们都知道,没有以后了,两个命薄的人。
车上,陆瑾州低声吩咐:“查一下他的资料。
尽快给我。”
司机应声,“好的陆先生。”
陆先生还是心软,担心许小姐被骗,所以要查清楚对方的身份。
叶浔的资料很好查,不过一个小时,就完整的送到陆瑾州手里。
普通家庭,年龄23,q大经管系毕业,目前实习,母亲重病在床,父亲普通职工,人生履历也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属于根本不会有交集的人。
他和颜颜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同一个大学。
但颜颜休学后,就一直没再去学校。
他沉思了一会,道:“联系学校。”
......“来,123,茄子!”
“咔嚓。”
拿到照片时,修图师特意说了句:“拍的很漂亮呢!
都不需要修图了,你们很般配!”
许初颜有些腼腆,没应声,低头看了看照片。
照片中的两人很年轻,带着羞涩,眼神明亮,站在一块很和谐。
“好气问一句,你们这是拍的结婚照吗?”
叶浔下意识看向许初颜,却见她收好照片,点点头。
“嗯,结婚照。
我们要结婚了。”
老夫人笑开了花,伸手摸摸她的头,“颜颜长大了,懂事了,以后不知道便宜哪家小子了。”
她心口顿痛,低下头,遮掩自己的失态。
老夫人不知内情,继续道:“以前我请大师给瑾州算了命,说他是天煞孤星的命,功成身就不难,难的是这辈子都孤独终老,绝嗣之命。”
许初颜愣了愣,她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件事。
“我愁啊,愁得很,陆家这一辈就剩他一个,要是绝嗣,大房这一脉就算断了。
这些年,我吃斋念佛,就为了寻求一个解决办法。”
“后来大师又给算了一卦,正宫星现,逆天改命,破障为生,乃是良配。
这签文就说命定之人出现,可以改变瑾州的天煞孤星命格。”
“我拿着大师给的方位找,多么巧,就找着了,你猜那个人是谁?”
老夫人把话抛过去。
许初颜猜到了后面的话,嘴里泛出苦涩,“是......白芝遥吗?”
老夫人笑逐颜开,“对咯,可不就是她,正巧一向不近女色的瑾州主动提出要娶她,这不正是契合了大师所说的签文?
这两人啊,就是天造地设的良配!”
天造地设的良配吗?
所以,这些年,她的苦苦追究算什么?
算她贱。
“我啊,就盼着他们快些结婚,生个孙子,趁我还没合眼,看着孩子长大,这辈子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
这亦是老夫人为何能接受白芝遥的缘故,否则按照她的身世,连给陆家当女佣的资格都没有。
庭院外。
陆瑾州推着轮椅停在花坛前。
白芝遥不经意的说道:“瑾州,婚礼在月底举行,你还没陪我试婚纱呢。”
“嗯,我会抽个时间。”
不过分的要求,他向来会配合她。
“瑾州,上周末晚上十点,你在哪里呀?”
陆瑾州的眼神变冷,“在公司。”
白芝遥正在摆弄着花,听到这句,差点掐了花苞,强忍着,故作自然的问道:“是吗,我以为你去别的地方了。”
他余光看见有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二楼往这边看,便弯下腰,从后面拥住她,语气亲昵,说出口的话语却带几分警告,“遥遥,有些事不需要打听太多。”
白芝遥的呼吸一窒,死死地握紧拳头,转头露出灿烂笑容,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娇笑着道:“讨厌,我就问问而已嘛,不许生气哦!”
许初颜狼狈的转身回去,不愿再多看一秒。
等到两人回来,老夫人也乏了,摆摆手,“好了,你们回去吧,下次多来看看我。”
白芝遥亲昵的凑过去到:“奶奶不嫌弃我烦的话,我一定会常来看你。”
几句话把老太太给哄的心花怒放。
“对了,瑾州,颜颜会给遥遥当伴娘,你到时候安排好。”
陆瑾州的后背瞬间紧绷,眼神闪过一丝惊讶,“伴娘?”
老夫人看向许初颜,后者生硬的点点头,“嗯,我给小叔和小婶当伴娘,见证你们的婚礼,祝你们白头偕老,恩爱美满。”
白芝遥高兴的握住她的手,“真的吗?
谢谢颜颜!
你能当我伴娘,我特别开心!”
陆瑾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是确定她做的决定。
“好,我会安排的。”
老夫人很满意,“这是陆家的大喜事,办的漂漂亮亮的,莫要被人笑话了。”
陆瑾州亲自送她回去。
她坐在后排,盯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努力不去看前面两人亲密说话的姿态。
直至回到许家。
“小叔,再见。”
她低着头,匆忙下车,头也不回的冲进别墅里。
陆瑾州的眼神沉了沉,莫名烦躁。
......“许小姐,您真的要放弃名下所有资产吗?”
投资顾问再三确定。
许初颜认真沉重的点点头,“是。”
“好的,请您在这里签名,剩下的我们会帮你处理好。”
她郑重的签上自己的名字,心里松了一口气。
压在心底沉甸甸的恩情终于找到了偿还的办法。
“届时我们会将转卖的资产打进这张卡上,您收好。”
她接过银行卡,提出了一个要求,“这件事我希望可以保密。”
“您放心,我们是专业的。”
她起身离开,一边走,一边拿掉脸上的墨镜和口罩,扔掉帽子,重新出现在保镖面前。
保镖狠狠的松了一口气,按住了准备打电话告诉陆先生的举动。
“小姐,您去哪里了?”
她晃了晃手中的礼品袋,“我去买东西了,不小心看久了点。”
“下次请您务必不要离开我们的视线,这很危险。”
“抱歉,我下次不会了。”
她认错态度很好,人也安全无事,保镖勉强将这件事放过去。
毕竟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出来逛街不小心看入迷了,也很正常不是吗?
“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她绝口不提刚刚的事。
距离她生日,还有四天。
委托方很靠谱,紧急找了买家,将她手里的股份全部买下,折算成金额汇入银行卡里。
她查了,三亿。
因为卖的着急,所以价格不算高。
好在买家打款快。
她将黑卡藏好,准备在合适的时候送出去。
她还提了一个要求,给她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里,她仍然是SL的最大股东,出入公司。
没有人发现异常。
距离生日还有三天时,她看着手上掉下的一扎头发,怔怔的愣在原地,忽然涌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她趴在马桶边上,吐出一口猩甜。
血液混在水里晕染开来。
她的病情像是突然被按下加速,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
她站起身,按下冲水键。
拿出许久不用的化妆品,动作仔细生疏的给自己上了妆,遮住憔悴暗淡的病态。
下楼后,她抱着一大堆东西,去庭院,丢到铁通里开始烧。
火舌卷起,将一本本保存完好的日记本卷进火堆。
纸张逐渐烧成灰烬,火光照在她脸上,紧窒的心口怪异的涌出一丝放松。
烧了......也好。
她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踏——踏——”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你在烧什么?”
她转过身,眼睛不眨的撒谎:“小叔,我在烧一些没用的东西。”
陆瑾州没怀疑,只叮嘱:“离火远点,别弄伤自己。”
“好。”
“生日宴会的轮船定下了,你还想要别的吗?”
她认真仔细的想了想,“我想吃西太后的蛋糕,可以吗?”
这么奇怪的要求?
陆瑾州皱了皱眉,“只是这个?”
“嗯,只要这个。”
“好。”
他应了下来。
却不知,为了这个蛋糕,他失去了什么。
白芝遥面露羞涩的捂着领口,意有所指的说:“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颜颜还小呢,还不懂事。
这外套给我吧,瑾州不喜欢衣服上有别的味道。”
这话就差直接说他厌恶你的味道。
许初颜的脸色白了白。
这事,发生过。
她穷追不舍的那几年,做过很多事,她偷偷藏起他的一件外套,每天夜里抱在怀里。
被佣人发现后,直接叫来小叔。
她想藏都来不及,被直接撞见,无地自容。
那是她第一次清楚的看见小叔脸上浮现的厌恶。
他什么都没说,只让人当场烧了那件衣服,并且直接搬出了老宅。
从那以后,她能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好。”
她扯下外套递过去,穿着破破烂烂的底衣,缩着肩膀回去。
白芝遥注视着她的背影,眼尖的看见她腰间露出的在皮肤上有一个明显的掐痕。
那痕迹很明显是男人的手。
结合外套......白芝遥的脸色瞬间难看,眼底闪过疯狂的嫉妒。
......许初颜蜷缩在床上,双眼无神。
手机再次震动,发来信息。
毫无意外,是赵学斌。
第二件事,参加明天晚上的校友会,帝豪华庭酒店18号包间。
不来的话,我保证c街最大的那块屏幕会放你的亲密照哟。
她看着短信,泛出苦笑,回了一个字,好。
翌日。
她准时来帝豪华庭。
这所酒店是陆瑾州名下的七星酒店,属于地标性建筑,极致奢华,向来是用来招待贵客的首选。
几乎每年她的生日都在这里举办。
除了那层关系之外,小叔对她好到极致,从未亏待过她半分。
是她不该生出妄念,破坏了他们的关系。
所以,她最后能做到,就是销毁那个错误。
踏进酒店,坐上电梯,去到18号包间。
包间的门没关紧,里面的声音漏了出来,她准备推门的手僵硬住了。
“托白师姐的福,我们才能在这么豪华的酒店聚会呢!
这还是我第一次进来!”
“听说光要个包间都得十万,酒水另算,嘶,卖了我也吃不起啊!”
“白师姐可是陆先生的女朋友,这酒店是陆先生的,这么一算,白师姐不就是老板娘了!”
“哇!
祝白师姐和陆先生幸福美满,早生贵子!”
连片的祝贺声一句句灌进耳朵里。
许初颜忽然不想进去,刚松开门把手,身后一阵大力猛地将她一推。
“砰。”
她重重的摔进去,双手撑在地上,手腕疼的眼前一黑。
“堵在门口鬼鬼祟祟的,你是不是又要害人!”
众人的视线看了过去。
看见来人后,脸色古怪。
“谁邀请她的?”
“我记得没叫她啊,不会是不请自来吧?
真不要脸。”
“嘘,小心得罪她啊,她发起疯来乱咬人,跟只疯狗差不多。”
“怕个卵,真以为她是大小姐啊?
也就是白师姐善良,不跟她计较,不然高低在监狱里坐到死!
许氏公司跟她也没关系,一个身份不明不白养在乡下的野丫头,有个屁用。”
许初颜沉默的爬起来。
这些闲言碎语她听得多了,早已麻木。
推她的人是个戴眼镜的男生,满脸义愤填膺,“你这个杀人犯,要是你敢伤害白师姐,我一定会在网上发布你的暴行!
将你的丑恶嘴脸公之于众!”
男生毕业后从事自媒体,现在是个不大不小的三百万粉丝博主。
许初颜拍了拍膝盖,随后朝着被众人簇拥的白芝遥走去。
深一步浅一步,慢慢挪到她跟前。
昔日的同学一个个警惕的盯着她,生怕她干出什么事来。
白芝遥面露微笑,温和的说道:“你们误会了,颜颜不是故意的,当初是我不小心,和她没关系。”
越是这样说,越是衬托她的恶。
毕竟,当初很多人都看见了她‘推’白芝遥的那一幕。
如同打在灵魂的罪孽烙印,洗不白。
许初颜做了一个众人意想不到的动作,她朝着白芝遥弯下腰,低下头,“对不起。”
“当初是我不对,我认错。”
“请你原谅。”
声音沙哑麻木,神情没有波澜。
白芝遥难压唇边的笑容,当初那么高傲的许家大小姐,被陆瑾州捧在手心里宠惯的小公主,现在不也给她低头道歉?
她假惺惺的应了句:“颜颜,你不用这样,我没怪过你。”
不知是谁起哄了一句:“就这么道歉太没诚意!
跪下来!”
众人开始一句接着一句,“跪下来!”
“跪下来!”
“跪下来!”
她的脸色更白了,双手死死地攥紧。
刚刚的男生突然靠近,猛地朝着她的腿窝踹了一脚,“给我跪着!”
她的双腿曾被人打断过,重新接上不及时,导致留了毛病,极容易骨折。
膝盖磕在地板上,韧带撕裂般的痛令她的脸色瞬间惨白,狠狠抽了一口气,身体不稳,摔在一边,动弹不得。
众人被吓了一跳。
“张伟贤,你会不会太过分了,她好像摔的很重。”
“要不要叫医生啊?”
张伟贤怒骂:“她最会装腔作势了,你们忘了吗?
现在肯定也是假的,就想博取大家同情,好让我们不计较她干的事!
她只是道歉而已,可白师姐是失去了双腿啊!
当年如果不是她,首席的位置肯定是白师姐!”
后面那句话成功让众人打消心底的动摇。
当年的事闹得太大,传遍整个学校。
许初颜和白芝遥都是舞蹈系的学生,同修古典舞,两人同样天赋极强。
那年正巧中央舞团来挑选首席,她们都是热门种子。
但临近比赛的那天,很多人亲眼看见她们在校门爆发矛盾,随后许初颜愤怒的将白芝遥推出去,迎面撞上一辆轿车。
白芝遥倒在血泊中,被紧急赶来的救护车带走,毁掉双腿,从此轮椅相伴。
这件事太过恶劣,中央舞团直接取消了许初颜的竞选资格,学校也进行通报批评,开除她的学籍。
一个学舞的人却失去双腿,后半生折进去,这个举动实在恶劣,导致许初颜的名声极差,在场的人没一个人愿意伸出手扶她起来。
白芝遥肆意的欣赏她狼狈的画面,心底得到极大的满足感,她特意让赵学斌把人叫来,又怎会是普通聚个餐?
她就是要将许初颜彻彻底底踩在脚下!
正要开口时,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跨进大门,她心中一动,立刻摔下轮椅,额头磕在桌面上。
“颜颜,你没事吧?”
“白师姐!”
“阿弥陀佛,许施主已经忏悔,不再魔障。”
僧人双手合十,神态虔诚。
落在后面的身影一瘸一拐的跟上,还未站稳,一道冷喝,“上车。”
车门打开,许初颜被推着上了车。
真皮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一身黑色裁剪得体的西装,浑身遮不住的矜贵,五官生的极好,眉目深邃,高鼻薄唇,略显锋利的下颚线带着一丝冷峻和久居高位的睥睨。
陆瑾州,海城的二把手,掌控经济命脉的男人。
她名义上的小叔,她喜欢了十年的男人。
“收起你的眼神,别让我再看见第二次。”
声音冷厉,毫不留情。
她的脸色白了下去,低头不敢看他,努力将自己缩在角落。
陆瑾州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吩咐道:“去酒店。”
她注意到他手腕上那块表已经换了,她当初送的那块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廉价的品牌,是白芝遥常带的款。
她攒了三年的钱买下来的表,抵不过白芝遥短短一年的侵占。
他的语气很淡,“佛门圣地有没有洗掉你肮脏的念头?”
她双手紧握,努力挤出一抹笑,“小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声‘小叔’,划开了他们彼此界限。
从前她总是瑾州瑾州的喊,哪怕被罚跪也不曾改口。
现在,她改。
陆瑾州眼底闪过一抹郁色,语气一松,“嗯,遥遥说的没错,送你来这里会走入正道。”
他收回视线,处理公务,却没注意到身侧的人,早已惨白如纸的脸色。
车子离开灵光寺,朝着森威尔酒店开去。
酒店今天不对外开放,被人包下,开了宴席。
门外豪车云集,贵客往来,两边守着保镖,严禁任何人拍照泄露。
曾经她没少参加这样的宴会,因着陆瑾州的关系,里面的人也对她多有尊重。
下车后,他接了电话,站在一边,“你先进去,我还有事。”
她点点头,在陆瑾州转头的刹那,一瘸一拐的走进内厅。
随着她出现周遭的议论声没停过,一句句传进耳朵里,“就是她吗?
陆先生的侄女?
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听说被送去庙里修行了,今天才接回来,没想到完全变了个样子。”
“嘘,别说了,这位小姐当年任性的很,没少给陆先生惹麻烦,要不是同情她年幼失孤,陆先生怎么能容忍得了。”
“陆先生有情有义,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啧,还是白小姐有福气了。”
“谁说不是呢,今儿可是他们的订婚宴啊。”
许初颜脸色一僵,双脚扎根在地,走不动路。
订婚宴?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他会接她下山。
不是因为想起她了,而是怕她不死心,要她亲自参加他们的订婚宴。
“许初颜!
你还敢回来!”
一道尖锐的冷喝响起,还未反应过来,身体被用力推了一把。
她的右脚受不住力,直接往下摔,砸到身侧的甜品台,哗啦啦的掉了满地东西。
那滚烫的甜汤直接劈头盖脸的淋了她一身。
而开口动手的人是她的亲哥哥,她在世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许哲羽。
周围一片哗然,离远了几步,眼神带着嘲笑。
许哲羽脸色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又变得恼怒,“行了!
还不快站起来!
你非要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使这些手段吗?
你是不是想破坏遥遥和小叔的订婚宴!”
许初颜低着头,甜汤顺着她干枯的发丝慢慢往下滴,身上那套洗的发白的衣裳因为打湿而隐隐若现。
没有肉,只剩下一把骨头。
陆瑾州从后面赶了过来,脸色不虞,“哲羽。”
许哲羽表情讪讪,抱怨道:“小叔,你不该把她接回来的,万一她又使坏怎么办?
这事她没少干!”
许初颜垂下头,嘴巴发苦。
她确实做过很多错事,从白芝遥出现在陆瑾州身侧开始,她就疯了。
明明一直陪着陆瑾州的人是她,明明喜欢他十年的人是她,最后却比不过一个保姆的女儿。
她最好的哥哥也待那人如亲妹,视她如蛇蝎。
她拥有的一切,都被白芝遥抢走了,她不甘心,胡搅蛮缠,闯下无数祸事,最后被送进寺庙紧闭一年。
现在她不敢了,摇摇头,解释着:“我没有这个想法。”
“还说没有!
我就那么轻轻推了你一下,你就故意摔下去,装给谁看呢?”
“够了,哲羽。”
许哲羽只好恨恨的闭嘴。
一件带着温度的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
她怔了怔,缓缓抬头,对上陆瑾州漆黑的眸子,刚要开口,一道悦耳的女声响起,“瑾州,怎么了?”
一个穿着白裙子,披着一头黑发,面容清秀的女人出现。
她坐在轮椅上,由佣人推着过来。
众人皆知,陆先生的女朋友白小姐在一年前因为意外落下残疾,至今行走不便。
许初颜抬头看见来人后,浑身抖的更厉害。
“颜颜怎么把衣服弄湿了?
会着凉的,跟我去试衣间换身衣服,正巧我还有备用的服装。”
她的牙齿打颤,竭力拒绝,“不,不用......”陆瑾州皱了皱眉,眼神一沉,“颜颜,听话。”
他素来严厉,久居上位的气势令人无法反抗,加之占据长辈的身份,她怕他,涌到唇边的拒绝咽下肚,沙哑的改口,“好,小叔。”
陆瑾州低声吩咐:“别耽误太久。”
白芝遥笑逐颜开,“我知道,不会耽搁仪式。”
许初颜低头上前,准备推轮椅,忽然一句很轻的话飘了过来,“许初颜,你怎么没死在山上呢?”
她猛地抬起头,对上白芝遥带着恶意的眼,后者忽然凑过来握住她的手,指甲深深扎进肉里,“那些人有没有把你折磨死?”
确诊胃癌是意外。
接下山的电话在半个月前打来的,那会她还被关在黑屋里吊着,滴水未进。
那些僧人怕她真的死了,也怕她身上那些伤被陆家发现,大发慈悲把奄奄一息的她送去私人医院养着。
她住了半个月的院,才堪堪捡回一条命。
她装睡听见医生的话,说她得了胃癌,不治疗的话估摸着只有一个月的命,治疗也只是延长三五个月。
僧人害怕得罪陆家,给了很多钱,更改她的检查报告。
然后将看着完好的她送下山。
她扯了扯唇角,看着父母的灵牌,喃喃自语,“死了......也好。”
到底是命贱,跪不死。
“起来吧。
回去休息。”
她应了声,慢吞吞的站起来,忍着膝盖碎裂的痛。
陆瑾州面色冷情,语气带着一丝指责,“她双腿旧疾犯了,还惦记着给你求情,颜颜,你当真没有一丝悔改?”
她一怔,头低得更下了,“我会记着小婶的恩。”
陆瑾州一怔,眼底的郁色更浓,冷声道:“你知道她的身份便好,回房去。”
许初颜花了很长时间才回到主宅,她的房间在三楼,穿过楼梯时,她听到低低的轻吟声,“嘶,疼。”
“我轻点。”
她抬头看去,透过门缝,看见贵不可言的小叔正单膝跪下,细心温柔的替白芝遥按摩膝盖。
她放在心尖上不敢亵渎的男人却甘愿跪在另一个女人脚下。
痛!
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心痛,却还是低估了这一幕的冲击力。
“看见了吧?
小叔只喜欢遥遥一个人,你那些肮脏的想法早该忘掉,想到你有那种念头,我就恨不得没你这个妹妹!”
许哲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楼梯上,傲慢嫌弃的看着他。
那眼神不像是看着妹妹,而是看着仇人。
他们虽是龙凤胎,但她一直被养在乡下,直到五岁才接回来。
她曾经挖心挖肺的想讨好哥哥,但不管她做什么都比不过和他一同长大的白芝遥。
“嗯,我知道。”
“识相点自己搬出去,别在这里碍眼,省得每天都想着怎么陷害遥遥。”
说完,许哲羽转身走了,没听见身后那句很淡的话,“你们很快会如愿了。”
楼梯间的声音消失后,陆瑾州直起腰,方才脸上的温柔消散殆尽。
白芝遥看他前后的差别,指甲掐进肉里去,“瑾州,颜颜她应该还没放弃,你瞧她还在编造寺庙虐待她的谎言,试图引起你的同情,她没学好......够了。”
她的脸色一白,低眉顺眼,“抱歉,我说多了。”
陆瑾州按了按眉心,语气放缓,“当年的事我会负责,订婚宴会重新举行,你若是喜欢什么吩咐助理去做就好,其余的不必多管。”
一年前他被敌家陷害,着了道,不小心强迫了白芝遥。
她是清白的姑娘,他便负责到底。
许初颜回到房间,翻出床底下的行李箱,开始收拾。
既然要死,她想死在一个漂亮的地方,不要弄脏了房子。
她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装完了。
然后将放了一年的手机充上电,打开,信息寥寥,几乎没人记挂她消失了一年。
一年前她为了追求陆瑾州几乎将所有人都得罪了个遍,那些人厌恶她,避她如蛇蝎。
她正要关上手机,顶上蹦出了一条最新留言——今晚九点,暮色等你。
不来我就把照片公之于众。
底下附赠了一张照片,背景是一张床照,她和陆瑾州的。
那个混乱的夜晚,她鬼迷心窍般偷进了陆瑾州的房里,那会他被下了药,意识不清,将她当成手下送来解药的女人。
他毫无温柔可言,只当她是泄欲工具。
她把这件事藏得很好,只偷偷的拍了一张照片,他们亲密交缠,她眼底的爱慕快要溢出来。
照片藏在手机里,手机丢失过一次,再找回来时,照片落在赵学斌的手里。
赵学斌是白芝遥的狗,圈子里有名的混子。
明知道这趟去了没好果子吃,她不得不去。
因为她的任性和妄念,她连累小叔收拾了不少烂摊子,现在他要结婚了,而她快死了。
不想临死前还拖累他。
她欠他够多了。
夜灯初上,她穿着厚厚的衣服出现在暮色门口。
赵学斌挑着眉,语气戏谑,“还真是一条狗,让来就来。”
她沉默一会,吐出一句话:“把照片删了。”
“你干得出那么龌龊的事还怕被人知道?
呵,想要我删照片很简单,换上这个,在门口跪一个小时,我就删了。”
十分钟后。
络绎不绝的门口突兀的出现一个人。
她穿着布料少得可怜的兔女郎衣服,四肢着地。
往来的人忍不住驻足观看,拿出手机一顿拍照,或轻鄙或龌龊或贪婪的目光黏在身上。
尊严被踩在地上稀碎。
有人认出她的身份,直接打开群视频对准她的脸,“卧槽!
看我看到谁了?!
这不是许初颜嘛!
她竟然这么不要脸!
快看啊!”
她下意识用手臂遮住脸,可手一动,胸前那块布料摇摇欲坠,她不得不继续捂着抹胸,最后认命似的闭上眼。
大厅的动静越来越大,甚至惊动了高楼的包厢。
时间一点点的逝去,距离她答应的一个小时还有十分钟。
只要熬过这十分钟就结束了。
可老天爷故意和她做对。
她看见那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面含阴霾,眉梢凌厉的大步走来。
“清场!”
跟在后面的保镖迅速将围观的人赶出去,并且一一检查手机,删掉不该留下的照片。
她跪在地上,如坠冰窖,试图解释,“小叔......”下一刻,下巴被用力捏着抬起,力道快要捏碎了。
陆瑾州从未试过如此动怒,怒火冲上发梢,快要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怒骂:“许初颜,你就这么贱,非要用这种手段引我出来吗?!
嗯?”
那年冬天?
她隐约想起来,十六岁那年,她和白芝遥一起被绑架了,只因绑匪分不出谁才是许家大小姐。
那些人妄图用她来威胁陆瑾州。
在昏暗见不到光的地下室里,在许家娇养十几年出落的亭亭玉立的白芝遥哭着和绑匪说,她才是许家小姐,求那些人不要伤害她,否则陆瑾州不会放过他们。
于是,她成了那个多余的‘保姆的女儿’。
绑匪嫌她无用,准备杀了她。
她哭闹解释自己才是许初颜,可娇养出一身矜贵气质的白初遥早就骗取了绑匪的信任,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看着她反抗,只露出难以置信的柔弱样。
她被毒打,差点死了。
白芝遥当着她的面给许哲羽打电话,求许哲羽救她,绝口不提还有一个她。
后面,她奄奄一息,绑匪以为她死了,丢到臭水沟里。
而白芝遥被大张旗鼓的救出。
她差点死在臭水沟里,被好心的扫地阿姨发现,送去医院。
她整整住了一个月的医院,醒来后才知道陆瑾州以为被绑走的人是她,不计后果的前来救人,结果救错了。
后面许哲羽将所有的错揽在自己身上,保全白芝遥的清白,挨了一顿打,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
从那以后,她处处跟白芝遥做对,恨透了她。
可她没想到,她的好哥哥竟一直盼望着她死。
“哲羽。”
“遥遥?
你别出来,去车上等就好了,这些事用不着你担心。”
白芝遥摇摇头,“没关系,我想和颜颜说句话。”
“有什么好说的!
你就是太善良了,总是被她欺负。”
忽然间,许初颜心底生出紧绷的弦忽然断了。
“我欺负什么了?
你说啊,我怎么欺负她了?”
许哲羽似是没想到她还会反驳,愣了一下,本能接了一句:“你干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她放声大笑,“我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你这么在意她,怎么不追?
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小叔成为你小婶婶吗?
许哲羽,找你以为你比我好吗?
你那点心思你敢承认吗?”
许哲羽被拆穿了小心思,恼羞成怒,“你胡说八道!
我怎么可能像你这样变态下流!”
“是吗?
你敢把你房间衣柜下面第三个格子打开吗?”
许哲羽的脸色瞬间煞白,整个人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刚刚的盛气凌人和指责全然消失。
许初颜没有半点舒爽,有的只是讽刺。
只因,第三个格子里放着的是白芝遥的内衣,粉色的蕾丝内衣。
什么两小无猜,只当她是妹妹?
他和她是一类人!
“站在这里作甚。”
冷漠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陆瑾州大步走近,皱了皱眉,“你刚恢复,不能站太久,回去坐着。”
许初颜刚要开口,就见白芝遥伸手握住了陆瑾州的手,语气温柔,“瑾州,我搬去你那里会不会影响你了。”
她瞪大眼,根本没想到白芝遥搬出去原来是搬去陆瑾州的家中。
也对。
他们快要结婚了。
同居也正常。
她低下头,只当没看见他们交握的手。
“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陆瑾州本想去扶她,但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哲羽,扶颜颜进去。”
许哲羽不敢违抗,心虚的跟上去。
等人走了,陆瑾州抽回了手,道:“我送你过去。”
态度温和,给足了面子,可偏偏一些下意识的亲密举动他永远避开。
许哲羽追上许初颜,拦住她,脸色阴沉,“你怎么知道的?
搜过我房间?”
许初颜脸色平静,“我不干这么缺德的事。”
顿了顿,又道:“下次做事时记得把门关上。”
她是意外看见的。
也是那一次才知道为什么她的亲哥会偏向白芝遥。
许哲羽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威胁道:“你要是敢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她忽然伸出手,“手机给我。”
“什么?”
“如果你想我替你保密,就把手机给我在,别告诉任何人,我就替你保密。
对了,你就算把东西收回去也没用,我拍了照片,如果我发给小叔的话......”许哲羽立刻将手机拿出来,当场格式化所有数据,拆了电话卡,递给她。
“你最好闭嘴!”
“你闭嘴,我就闭嘴。”
拿了手机,她立刻放进口袋藏好。
陆瑾州没有把手机还给她,别墅外面的保镖没有撤走,这意味着禁足令还没解开,她仍然要被关在这里。
她必须找到机会离开。
她借着身体不适,在房间里休息。
陆瑾州不允许她锁门,怕她出事,所以房间并不安全。
她去了厕所,锁上门,拿出手机,迅速登录自己的社交账号,险些被弹出来的信息卡机了。
她消失的这五天,有一百多条信息发来。
无一例外,都是叶浔的信息。
从关心到慌张,直至最后那一句:初颜,你是不是后悔了?
我不逼结婚,不用躲着我。
她赶紧回信息,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按着,解释最近发生的事。
那边很快打来语音,她飞快挂断。
不能有声音,我被关在家里,帮帮我。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手机关机放回口袋。
打开门出去时,她被门外伫立的身影吓了一跳,“小叔?”
房间没开灯,窗帘拉上,里面的光线很暗,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他身上迫人的气势格外霸道,令气压都降了下去。
她的心脏狠狠颤了颤,生怕刚刚的事被发现。
“怎么在里面这么久?”
“我,我不舒服。”
“需要医生吗?”
她摇摇头,“没事,可能吃错了东西。”
她不敢抬头,怕自己心虚被他发现。
投在她身上的视线逐渐凌厉,“颜颜,抬头看我。”
她咬着下唇,缓缓抬起头,撞进那双如寒潭深渊的黑眸,身影一僵。
“恨我关着你?”
她摇摇头,不再硬刚,垂下的眼眸藏着隐忍。
“不恨,小叔为了我好,我知道的。”
陆瑾州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不再像之前那样强势,又回到了从前那样关心她,“叶浔不适合你,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
不想去学校就不去了,明天去公司看看吧,我留给你的公司里会感兴趣的。”
“谢谢小叔。”
她低眉顺眼,乖巧极了。
而脑子里却回荡着叶浔回复的那句话,我会救你出来,别怕。
生日还有两天。
许初颜特意去爬祈望山。
山路很陡峭,全是阶梯,爬上去并不简单,但前来攀爬的人有很多。
只因山上长了一棵很灵验的姻缘树,传说在姻缘树下绑上同心锁的情人会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情侣上山,盼望恋情开花结果。
她也曾是其中一个。
她的身体不好,不似当年轻松上去,她走走停停,花了很长时间才爬到山顶,看见那棵巨大茂密的姻缘树。
树下绑了很多条红绳,红绳上是一串的同心锁,不少人在排队买锁。
她凭着记忆,慢慢找过去,终于找到了那把同心锁。
锁上面缠着刻着名字的红丝带。
女:许初颜。
男:陆瑾州。
当年她傻,以为传说可以让他们相爱,终究是痴人说梦。
死之前将羁绊都斩断,走上黄泉路也不至于遗憾。
“瑾州,挂这里吧,你来挂上去,挂的高高的,这样我们就可以长长久久在一起。”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下意识回头看过去,只见白芝遥和陆瑾州就站在身后,姿态亲密,而陆瑾州手里拿着一把同心锁,准备扣在最上面。
两人郎才女貌,相当般配,连周围的路人也忍不住感叹一句:“长得真好看,跟电视剧里相守三生三世的神仙似的!”
“小姐姐,你男朋友真爱你呀,这么高的山都愿意背你上来,太虔诚了,一定是爱惨你了。”
白芝遥脸色羞红,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
陆瑾州将同心锁挂好,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他下意识喊了一声:“颜颜。”
许初颜的脚步停下。
白芝遥故作惊喜,“颜颜也来了呀。”
被认出来,她想走也来不及了。
只好转身走过去,手里的同心锁背在身后。
“小叔,小婶。”
陆瑾州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她支支吾吾的解释了一句:“来看风景。”
陆瑾州注意到她背过去的手,“颜颜,手伸出来。”
她神色一僵,“小叔......藏着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手疼而已,小叔,我先回去了。”
她越是这样,陆瑾州越是疑惑,视线落下,语气加重:“颜颜。
伸出手。”
她不肯,脸色紧张,慢慢后退。
后面有人没注意,撞了她一下,手中的同心锁掉在地上,正巧在陆瑾州的脚跟前。
她瞳孔一缩,正要捡起来,却慢了一步。
陆瑾州拿起同心锁,一眼看见上面缠着的红条,以及名字。
顿时脸色沉了下去,眼底冒出寒光。
“不是的,小叔,这是之前......够了!”
她的脸色一白,试图解释,“您误会了,真的......”白芝遥也看见了上面的名字,眼眶一下子红了,眼泪摇摇欲坠,“颜颜,你怎么还执迷不悟?
瑾州是你的小叔啊!
你这样是大逆不道,违背道德伦理的!”
此话一出,旁边的人都纷纷看了过来,面露惊讶。
“小叔?
这不就是乱搞吗?
现在的年轻女孩咋想的?”
“哇,真恶心!
居然暗恋自己的小叔!”
“见过小三恶心,但没见过撬亲戚的,更恶心,长得白白净净,没想到心思这么歹毒。”
一句一句刺耳的话语传过来,许初颜的身体哆嗦,看向陆瑾州,“小叔,这个锁......”不是现在挂上去的,是之前的,是曾经她犯下的错,她是来修正的。
可这句话没能说出口,她就被陆瑾州的保镖扣住,强行送下山。
她被押进车里。
车子朝着一个熟悉的方向开。
她浑身发抖,不断扣着车门,“不,不去那里,我不去那里!
停车!
放我下车!
停车啊!”
司机却不为所动,按照吩咐往前开。
直至,车子停在熟悉的山下。
她整个人蜷缩在座椅下面,瑟瑟发抖,眼底满是惊恐。
“不,我不来这里,不要,我想回家,呜呜呜......”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车门忽然拉开,陆瑾州出现在视线里。
“颜颜,下车。”
她拼命摇头,“不,我不去,小叔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别把我送进去,我再也不敢了!”
“那个同心锁是以前弄上去的,我没有哪个念头了!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拆下来丢了!
我真的不敢了!
我不敢再爱你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一叠声的对不起,试图获取他的谅解。
可陆瑾州没有丝毫心软,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下车。
抬头可见,高高的阶梯上,立着一块石碑,刻着几个大字:灵光寺。
曾经囚禁她一年的地方。
她被硬生生拖上去,丢到佛像下的蒲团上,好几个僧人赶了过来。
“陆先生,你来了。”
“是许施主又魔障了吗?”
陆瑾州脸色冰冷,“嗯,打扰了,让她跪着忏悔。”
带头的僧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陆先生,你放心,佛本似海,定能洗净许施主的孽障。”
“我们会带许施主去佛像房反思,抄写经书,和佛祖忏悔。”
那些僧人慢慢朝着她靠近,准备将她强行带走。
许初颜拼命摇头,身体本能的后退,“不,我没孽障,我不要你们帮忙!
小叔,我求求你,我真的不敢了,你带我走好不好!
求求你!”
陆瑾州看着她眼角的泪水,稍有动摇,但脑子里想到同心锁,再次坚定。
这是不对的。
这个错误必须停下。
“带她走。”
他闭了闭眼,转身,大步往外走。
身后却传来一声重重的碰撞声。
“咚——”他下意识的转回身,亲眼看见她倒在地上,额头满是鲜血。
她竟直接撞柱!
“颜颜!!!”
陆瑾州大步冲过去,抱起她的身体,看着额头上触目惊心的血窟窿,心脏像是被狠狠掐着,窒息一般。
“颜颜!
快!
叫救护车!
快啊!”
柱子上的血,触目惊心。
她没有给自己留一分余力。
如同不想活了。
再次回到这里,她宁可就这么死了。
脑袋剧痛,思绪浑浑噩噩,她看着眼前模糊扭曲的俊脸,缓缓艰难的扯开了一抹难看的笑容。
“陆瑾州......我后悔了。”
叶浔愣了一下,忽然转头看向她,“初颜你......”她坚定的点头,“我考虑好了,不浪费时间了,我们结婚吧。”
已经决定的事情,就不再拖延。
没有意义。
她迫切的想离开那个家,想离开陆瑾州身边,想在生命的尽头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连学自行车都要被管束。
“初颜,你考虑清楚了吗?”
“我想好了。”
叶浔脸上的笑容压不住,“初颜,我不会辜负你的。”
定了结婚念头,便开始行动。
她回家找自己的证件,发现找不到,询问管家得知她的证件都在陆瑾州那里。
无解,她只好踟蹰着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
她推开房门,见陆瑾州正对着电脑处理公事,立刻后退:“小叔,您先忙。”
“站住。”
她停下脚步。
“说吧,什么事?”
陆瑾州终于把视线从电脑上移开,平静的看着她。
许初颜转身回来,支支吾吾的道:“小叔,我的证件是不是在你那里?”
当年认回来后,她的户口也转了回来,但亲生父母死了,没有挂靠,所以是记在陆家名下,成年后她执意要求迁出来,单独成户。
那年她天真以为,只要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他们就没有任何亲缘关系。
“嗯,在我这里。”
“能给我吗?”
他的眼神变得更深沉,“理由。”
“我成年了,想自己保管,而且......我想出去工作,需要证件。”
“什么工作?”
“一所幼儿园的老师。”
她没撒谎。
陆瑾州皱了皱眉头,“老师?
你自己还是个学生,还没毕业,怎么能当老师?”
“小叔,我想做这份工作。”
这件事昨天刚确定下来,对方给她打电话,确定聘用,只因她要的工资很低很低,低到对方愿意请一个没有学历的老师。
“胡闹!”
陆瑾州难得动怒,俊脸上凝着寒霜,“是叶浔怂恿你的?
你还年轻,继续完成学业才是正事,而不是随随便便找份工作葬送自己的前途!”
她低头,沉默。
陆瑾州缓和语气,“我帮你联系了q大那边,重新将你的学籍安插进去,你可以继续你的学业。
你不是最喜欢跳舞吗?
等你从q大毕业,我送你去国外的舞蹈学院进修。”
这是她原本的人生轨迹。
她也相信陆瑾州可以做得到。
“小叔,你捐了什么?
一栋楼,还是一个运动场?
或者是基金会?”
“颜颜,这是你不用管。”
她摇摇头,双手交叠,弯下腰,“小叔,谢谢,但是不用了,我不想回去。”
她的事迹至今还在q大流传着,再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况且......她再也不能跳舞了。
她为当年的错误付出足够多的代价,她怕了。
“你为了一个男人甘愿放弃自己的人生,是吗?”
她攥紧拳头,“小叔,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不想跳舞了,我想工作,我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不会后悔。”
陆瑾州似乎很愤怒,眉眼间的怒气宛若实质化,他丢出一份文件,冷声道:“他靠近你目的不纯,趁早离他远点。”
她低头一看,眼睛瞪圆了。
“你查他?”
“接近你的人我会留意,他不是良配,早点断了。
好好完成你的学业,以后......”他顿了顿,眼神略沉,“日后我会给你介绍更优秀的。”
她被后半句狠狠扎穿了心脏。
明明已经告诉自己放弃,不会再因他而难受。
她裂了裂嘴,一字一句的说:“小叔,我是你随手送人的玩具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还小,识人不清,容易受骗。”
她的眼圈忽然红了,视线模糊,倔强的忍着泪意,“小叔,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这幅倔强的样子在陆瑾州的眼里便是为了一个外男执迷不悟。
陆瑾州的理智逐渐分崩离析,但面上仍然冷静,滴水不漏,吐出口的话语夹杂冰渣子,“许初颜,你看我能不能管你!”
她被禁足了。
手机也被没收。
陆瑾州当着她的面,挂掉了叶浔的电话,拉黑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她疯了一样冲上去想抢回手机,“还给我!”
双手被大力扣住,力道险些将手腕骨捏碎。
“颜颜,好好在家里想清楚,等学校通知,你就回去上课。
明白吗?”
“我不明白!”
她的声音近乎尖锐,呼吸急促。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你明明不爱我,为什么还要介意我跟别的男人来往?!”
陆瑾州的脸色一沉,眼眸闪过凶光,借口生硬:“你一天喊我小叔,我就一天对你负责。”
“陆瑾州!
你我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陆瑾州避开这个话题,下了命令,“李管家,看好大门,不允许她出去。”
管家左右为难,最终还是妥协在陆瑾州的命令下,陆先生总归不会害小姐。
她难以置信,“我二十岁了!
不是十二岁,你不能这样做,放我出去!
我时间......”不多了。
这三个字尚未说出口,陆瑾州已拂袖离去。
“陆瑾州!”
她追出去,却被管家拦住。
“李叔,你让我出去好不好?
求求你了,我不能一直被关在这里......”老管家摇摇头,“小姐,陆先生是为了您好,您听话点,别再惹陆先生生气了,这些年,陆先生也不容易。”
陆先生凭一己之力,保住许家的财产,保住少爷和小姐,并且没有贪婪占有一分一毫,整个许家上下早就将陆先生视作家主,地位不可动摇。
“不是的,李叔,我必须要出去,我还有很多事没做,我不能在这里等死......”老管家叹气摇头,“小姐,您还是喜欢这样骗人,这样是不对的。
哪里有人经常用自己的命来赌咒威胁。”
没有人信她。
她的脸色越发惨白,身影摇摇欲坠,胃里翻山倒水,一口猩甜涌上,她猛地捂住嘴。
“噗。”
指缝间渗出鲜血。
胃部抽痛的令她站不稳,半跪着地上,后背蜷缩。
管家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正欲上前,“小姐,您......”
如同噩梦般记忆潮水般袭来。
她近乎癫狂的用力推开她,失声尖叫:“不要碰我!!”
白芝遥夸张的从轮椅上摔下去,脸色惨白,溢出痛呼,“好疼!”
“遥遥!”
陆瑾州和许哲羽同时伸出手想抱起她,前者的动作更快,将人抱着放在一侧,“有没有受伤?
哪里疼?”
“瑾州,我没事,颜颜许是太难过了,我没关系的,快看看颜颜怎么样。”
许哲羽气愤的骂道:“许初颜!
你怎么这么恶毒!
遥遥都因你落下残疾,你还推她?!
小叔,按我说就不应该把她接下来,要重新送回去忏悔!”
不!
不能回去!
她会被凌!
辱!
而!
死!
“噗通。”
她直接跪了下去,用力往下磕头。
“咚。”
额头红肿。
“对不起,我错了。”
“咚。”
一下一下,直至头破血流。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连许哲羽都骂不下去。
曾经娇贵不可一世的许大小姐,此刻如同丧家之犬,下跪磕头。
陆瑾州眼眸一沉,语气凌厉,“许初颜,站起来。”
她站不起来,膝盖骨钻心的痛,满脸的血,只一个劲的哀求,“小叔,别把我送回去,求求你,我知道错了,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给她磕头好不好,我不回去......”那山上的日日夜夜,她在佛像下遭受的蹂躏如同魔鬼将她吞噬。
越想,身体越发颤抖,胃部排山倒海,她开始干呕,吐出了一大滩糜烂味道的酸水,里面还有没有消化掉的树皮。
她瘦的厉害,那些僧人故意不给饭吃,她饿极了就吃潲水啃树皮。
她的胃早就烂掉了。
陆瑾州脸色一变,“叫医生!”
她看见他眼底的担忧,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小叔,那些僧人......”话语未尽,胃疼得直接晕过去。
再次醒来,她躺在房间里,没开灯,视线模糊,只看见身侧坐着一个人,神情晦暗不明。
她吃力的张开嘴,声音哑的厉害,“小叔?”
“醒了。”
记忆如潮水涌来,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拽他的袖子,着急忙慌的说着:“小叔,我有话要和你说......有人欺负你了?”
她一愣,以为他知道真相,眼泪克制不住的掉落,发出呜咽声。
“是......他们不是好人!”
“嗯,怎么欺负你的?”
许初颜以为真相得以大白,迫不及待的说着,“他们经常把我关起来抄经书,要我咬破手指用血写经书,不写他们就打我!”
十根手指,几乎没有一根完好,全是咬痕,连指纹都在日复一日的伤口下磨平了。
“他们不给我吃饭,我好饿,胃里像烧了火,我只能吃垃圾桶里的东西,去啃树皮,我胃好疼,好不了了......他们,他们还把我丢进水里!”
她频繁的开始吐血,她知道自己病了,想去看医生,可那些人不放她走,还将她冻在雪水里,扬言洗掉她的罪孽。
从那以后,她落下风湿的毛病,每逢下雨天,连骨头缝隙都疼。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语无伦次,似是要将一年的委屈都告诉他。
可说着说着,她停下来了。
他一直没有回应。
顷刻间,一盆冷水劈头盖下。
她打着哆嗦,挤出一句话:“小叔,你不信我,对不对?”
窗外的光线逐渐偏移,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色,面若寒霜,眸若寒潭。
他不信她。
“颜颜,你还是没学乖。”
她近乎绝望,“小叔,我没骗你......你去查一下好不好......他们,他们还想玷污我......够了!
佛门圣地,岂是你能污蔑的!”
“那不是佛寺!
那是妖寺!
是白芝遥故意找的魔窟!
她把我丢进去不安好心!
你别信......啪。”
杯子摔碎在地,堵住了她剩下的话。
碎片飞溅,一如她碎掉的心。
陆瑾州紧抿着唇,眼底透着失望。
“满嘴污言秽语,这就是你抄经书的结果吗?
当年若不是遥遥心善放过你,你早该因为故意伤人罪入狱!
你不记这份恩,还要迁怒!
许初颜,我从来没教过你忘恩负义!”
字字句句,宛如刀割,将她仅剩的尊严割得稀碎。
她垂下脑袋,眼底的酸涩压下,声音沙哑,“是,我错了。”
陆瑾州起身,丢下一句:“去祠堂跪着!”
陆瑾州的命令,没人敢不听。
她拖着虚弱的身躯,从床上爬起来,赤脚一步步走向祠堂。
许家的祠堂在老宅后院,那里常年点着香,供奉她已故的父母。
十二年前,许家夫妇遭遇车祸,双双死亡,留下诺大的家产和两个年幼的孩子。
海城许家就是一块没主的肉骨头,谁都想啃一口。
作为许家最后的血脉之一,她因是女孩,被亲戚厌弃丢掉,若不是陆瑾州从国外赶回来,只怕她活不过八岁。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陆瑾州时,她饿的在街上和野狗抢骨头,蓬头丐面,他从天而降,温柔的抱起她,对她说:“别怕,从今以后,我会护着你。”
这一护,便是十年。
许家风雨飘零,是陆瑾州将他们护在身后,办了丧事,接管产业,打理完善,直至他们成年后,完全交托。
这份恩,她还不起,这份情,也在日日夜夜的相处中逐渐变质。
喜欢上陆瑾州太简单了。
代价也太沉重。
“小姐,您不该惹怒陆先生的。”
老管家站在一边发出叹息,眼底泛出心疼,却也不敢违背陆瑾州的意思,说要跪,就得真的跪。
许初颜低头看着地板,眨了眨眼,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话,“李爷爷,我病了,很严重很严重。”
老管家却摇摇头,眼神失望,“小姐,您不该继续这样骗人,检查报告上写着你很健康。”
“喔。”
原来是这样。
他们相信检查报告,却不信肉眼可见的她。
可她......只有一个月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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