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瑾州许初颜的其他类型小说《出家三年后,陆总疯狂诱她破戒陆瑾州许初颜》,由网络作家“冰美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确诊胃癌是意外。接下山的电话在半个月前打来的,那会她还被关在黑屋里吊着,滴水未进。那些僧人怕她真的死了,也怕她身上那些伤被陆家发现,大发慈悲把奄奄一息的她送去私人医院养着。她住了半个月的院,才堪堪捡回一条命。她装睡听见医生的话,说她得了胃癌,不治疗的话估摸着只有一个月的命,治疗也只是延长三五个月。僧人害怕得罪陆家,给了很多钱,更改她的检查报告。然后将看着完好的她送下山。她扯了扯唇角,看着父母的灵牌,喃喃自语,“死了......也好。”到底是命贱,跪不死。“起来吧。回去休息。”她应了声,慢吞吞的站起来,忍着膝盖碎裂的痛。陆瑾州面色冷情,语气带着一丝指责,“她双腿旧疾犯了,还惦记着给你求情,颜颜,你当真没有一丝悔改?”她一怔,头低得更下...
《出家三年后,陆总疯狂诱她破戒陆瑾州许初颜》精彩片段
确诊胃癌是意外。
接下山的电话在半个月前打来的,那会她还被关在黑屋里吊着,滴水未进。
那些僧人怕她真的死了,也怕她身上那些伤被陆家发现,大发慈悲把奄奄一息的她送去私人医院养着。
她住了半个月的院,才堪堪捡回一条命。
她装睡听见医生的话,说她得了胃癌,不治疗的话估摸着只有一个月的命,治疗也只是延长三五个月。
僧人害怕得罪陆家,给了很多钱,更改她的检查报告。
然后将看着完好的她送下山。
她扯了扯唇角,看着父母的灵牌,喃喃自语,“死了......也好。”
到底是命贱,跪不死。
“起来吧。回去休息。”
她应了声,慢吞吞的站起来,忍着膝盖碎裂的痛。
陆瑾州面色冷情,语气带着一丝指责,“她双腿旧疾犯了,还惦记着给你求情,颜颜,你当真没有一丝悔改?”
她一怔,头低得更下了,“我会记着小婶的恩。”
陆瑾州一怔,眼底的郁色更浓,冷声道:“你知道她的身份便好,回房去。”
许初颜花了很长时间才回到主宅,她的房间在三楼,穿过楼梯时,她听到低低的轻吟声,“嘶,疼。”
“我轻点。”
她抬头看去,透过门缝,看见贵不可言的小叔正单膝跪下,细心温柔的替白芝遥按摩膝盖。
她放在心尖上不敢亵渎的男人却甘愿跪在另一个女人脚下。
痛!
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心痛,却还是低估了这一幕的冲击力。
“看见了吧?小叔只喜欢遥遥一个人,你那些肮脏的想法早该忘掉,想到你有那种念头,我就恨不得没你这个妹妹!”
许哲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楼梯上,傲慢嫌弃的看着他。
那眼神不像是看着妹妹,而是看着仇人。
他们虽是龙凤胎,但她一直被养在乡下,直到五岁才接回来。
她曾经挖心挖肺的想讨好哥哥,但不管她做什么都比不过和他一同长大的白芝遥。
“嗯,我知道。”
“识相点自己搬出去,别在这里碍眼,省得每天都想着怎么陷害遥遥。”
说完,许哲羽转身走了,没听见身后那句很淡的话,“你们很快会如愿了。”
楼梯间的声音消失后,陆瑾州直起腰,方才脸上的温柔消散殆尽。
白芝遥看他前后的差别,指甲掐进肉里去,“瑾州,颜颜她应该还没放弃,你瞧她还在编造寺庙虐待她的谎言,试图引起你的同情,她没学好......”
“够了。”
她的脸色一白,低眉顺眼,“抱歉,我说多了。”
陆瑾州按了按眉心,语气放缓,“当年的事我会负责,订婚宴会重新举行,你若是喜欢什么吩咐助理去做就好,其余的不必多管。”
一年前他被敌家陷害,着了道,不小心强迫了白芝遥。
她是清白的姑娘,他便负责到底。
许初颜回到房间,翻出床底下的行李箱,开始收拾。
既然要死,她想死在一个漂亮的地方,不要弄脏了房子。
她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装完了。
然后将放了一年的手机充上电,打开,信息寥寥,几乎没人记挂她消失了一年。
一年前她为了追求陆瑾州几乎将所有人都得罪了个遍,那些人厌恶她,避她如蛇蝎。
她正要关上手机,顶上蹦出了一条最新留言——「今晚九点,暮色等你。不来我就把照片公之于众。」
底下附赠了一张照片,背景是一张床照,她和陆瑾州的。
那个混乱的夜晚,她鬼迷心窍般偷进了陆瑾州的房里,那会他被下了药,意识不清,将她当成手下送来解药的女人。
他毫无温柔可言,只当她是泄欲工具。
她把这件事藏得很好,只偷偷的拍了一张照片,他们亲密交缠,她眼底的爱慕快要溢出来。
照片藏在手机里,手机丢失过一次,再找回来时,照片落在赵学斌的手里。
赵学斌是白芝遥的狗,圈子里有名的混子。
明知道这趟去了没好果子吃,她不得不去。
因为她的任性和妄念,她连累小叔收拾了不少烂摊子,现在他要结婚了,而她快死了。
不想临死前还拖累他。
她欠他够多了。
夜灯初上,她穿着厚厚的衣服出现在暮色门口。
赵学斌挑着眉,语气戏谑,“还真是一条狗,让来就来。”
她沉默一会,吐出一句话:“把照片删了。”
“你干得出那么龌龊的事还怕被人知道?呵,想要我删照片很简单,换上这个,在门口跪一个小时,我就删了。”
十分钟后。
络绎不绝的门口突兀的出现一个人。
她穿着布料少得可怜的兔女郎衣服,四肢着地。
往来的人忍不住驻足观看,拿出手机一顿拍照,或轻鄙或龌龊或贪婪的目光黏在身上。
尊严被踩在地上稀碎。
有人认出她的身份,直接打开群视频对准她的脸,“卧槽!看我看到谁了?!这不是许初颜嘛!她竟然这么不要脸!快看啊!”
她下意识用手臂遮住脸,可手一动,胸前那块布料摇摇欲坠,她不得不继续捂着抹胸,最后认命似的闭上眼。
大厅的动静越来越大,甚至惊动了高楼的包厢。
时间一点点的逝去,距离她答应的一个小时还有十分钟。
只要熬过这十分钟就结束了。
可老天爷故意和她做对。
她看见那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面含阴霾,眉梢凌厉的大步走来。
“清场!”
跟在后面的保镖迅速将围观的人赶出去,并且一一检查手机,删掉不该留下的照片。
她跪在地上,如坠冰窖,试图解释,“小叔......”
下一刻,下巴被用力捏着抬起,力道快要捏碎了。
陆瑾州从未试过如此动怒,怒火冲上发梢,快要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怒骂:“许初颜,你就这么贱,非要用这种手段引我出来吗?!嗯?”
如同噩梦般记忆潮水般袭来。
她近乎癫狂的用力推开她,失声尖叫:“不要碰我!!”
白芝遥夸张的从轮椅上摔下去,脸色惨白,溢出痛呼,“好疼!”
“遥遥!”
陆瑾州和许哲羽同时伸出手想抱起她,前者的动作更快,将人抱着放在一侧,“有没有受伤?哪里疼?”
“瑾州,我没事,颜颜许是太难过了,我没关系的,快看看颜颜怎么样。”
许哲羽气愤的骂道:“许初颜!你怎么这么恶毒!遥遥都因你落下残疾,你还推她?!小叔,按我说就不应该把她接下来,要重新送回去忏悔!”
不!不能回去!
她会被凌!辱!而!死!
“噗通。”
她直接跪了下去,用力往下磕头。
“咚。”
额头红肿。
“对不起,我错了。”
“咚。”
一下一下,直至头破血流。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连许哲羽都骂不下去。
曾经娇贵不可一世的许大小姐,此刻如同丧家之犬,下跪磕头。
陆瑾州眼眸一沉,语气凌厉,“许初颜,站起来。”
她站不起来,膝盖骨钻心的痛,满脸的血,只一个劲的哀求,“小叔,别把我送回去,求求你,我知道错了,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给她磕头好不好,我不回去......”
那山上的日日夜夜,她在佛像下遭受的蹂躏如同魔鬼将她吞噬。
越想,身体越发颤抖,胃部排山倒海,她开始干呕,吐出了一大滩糜烂味道的酸水,里面还有没有消化掉的树皮。
她瘦的厉害,那些僧人故意不给饭吃,她饿极了就吃潲水啃树皮。
她的胃早就烂掉了。
陆瑾州脸色一变,“叫医生!”
她看见他眼底的担忧,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小叔,那些僧人......”
话语未尽,胃疼得直接晕过去。
再次醒来,她躺在房间里,没开灯,视线模糊,只看见身侧坐着一个人,神情晦暗不明。
她吃力的张开嘴,声音哑的厉害,“小叔?”
“醒了。”
记忆如潮水涌来,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拽他的袖子,着急忙慌的说着:“小叔,我有话要和你说......”
“有人欺负你了?”
她一愣,以为他知道真相,眼泪克制不住的掉落,发出呜咽声。
“是......他们不是好人!”
“嗯,怎么欺负你的?”
许初颜以为真相得以大白,迫不及待的说着,“他们经常把我关起来抄经书,要我咬破手指用血写经书,不写他们就打我!”
十根手指,几乎没有一根完好,全是咬痕,连指纹都在日复一日的伤口下磨平了。
“他们不给我吃饭,我好饿,胃里像烧了火,我只能吃垃圾桶里的东西,去啃树皮,我胃好疼,好不了了......他们,他们还把我丢进水里!”
她频繁的开始吐血,她知道自己病了,想去看医生,可那些人不放她走,还将她冻在雪水里,扬言洗掉她的罪孽。
从那以后,她落下风湿的毛病,每逢下雨天,连骨头缝隙都疼。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语无伦次,似是要将一年的委屈都告诉他。
可说着说着,她停下来了。
他一直没有回应。
顷刻间,一盆冷水劈头盖下。
她打着哆嗦,挤出一句话:“小叔,你不信我,对不对?”
窗外的光线逐渐偏移,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色,面若寒霜,眸若寒潭。
他不信她。
“颜颜,你还是没学乖。”
她近乎绝望,“小叔,我没骗你......你去查一下好不好......他们,他们还想玷污我......”
“够了!佛门圣地,岂是你能污蔑的!”
“那不是佛寺!那是妖寺!是白芝遥故意找的魔窟!她把我丢进去不安好心!你别信......”
“啪。”
杯子摔碎在地,堵住了她剩下的话。
碎片飞溅,一如她碎掉的心。
陆瑾州紧抿着唇,眼底透着失望。
“满嘴污言秽语,这就是你抄经书的结果吗?当年若不是遥遥心善放过你,你早该因为故意伤人罪入狱!你不记这份恩,还要迁怒!许初颜,我从来没教过你忘恩负义!”
字字句句,宛如刀割,将她仅剩的尊严割得稀碎。
她垂下脑袋,眼底的酸涩压下,声音沙哑,“是,我错了。”
陆瑾州起身,丢下一句:“去祠堂跪着!”
陆瑾州的命令,没人敢不听。
她拖着虚弱的身躯,从床上爬起来,赤脚一步步走向祠堂。
许家的祠堂在老宅后院,那里常年点着香,供奉她已故的父母。
十二年前,许家夫妇遭遇车祸,双双死亡,留下诺大的家产和两个年幼的孩子。
海城许家就是一块没主的肉骨头,谁都想啃一口。
作为许家最后的血脉之一,她因是女孩,被亲戚厌弃丢掉,若不是陆瑾州从国外赶回来,只怕她活不过八岁。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陆瑾州时,她饿的在街上和野狗抢骨头,蓬头丐面,他从天而降,温柔的抱起她,对她说:“别怕,从今以后,我会护着你。”
这一护,便是十年。
许家风雨飘零,是陆瑾州将他们护在身后,办了丧事,接管产业,打理完善,直至他们成年后,完全交托。
这份恩,她还不起,这份情,也在日日夜夜的相处中逐渐变质。
喜欢上陆瑾州太简单了。
代价也太沉重。
“小姐,您不该惹怒陆先生的。”
老管家站在一边发出叹息,眼底泛出心疼,却也不敢违背陆瑾州的意思,说要跪,就得真的跪。
许初颜低头看着地板,眨了眨眼,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话,“李爷爷,我病了,很严重很严重。”
老管家却摇摇头,眼神失望,“小姐,您不该继续这样骗人,检查报告上写着你很健康。”
“喔。”
原来是这样。
他们相信检查报告,却不信肉眼可见的她。
可她......
只有一个月好活了。
生日还有两天。
许初颜特意去爬祈望山。
山路很陡峭,全是阶梯,爬上去并不简单,但前来攀爬的人有很多。
只因山上长了一棵很灵验的姻缘树,传说在姻缘树下绑上同心锁的情人会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情侣上山,盼望恋情开花结果。
她也曾是其中一个。
她的身体不好,不似当年轻松上去,她走走停停,花了很长时间才爬到山顶,看见那棵巨大茂密的姻缘树。
树下绑了很多条红绳,红绳上是一串的同心锁,不少人在排队买锁。
她凭着记忆,慢慢找过去,终于找到了那把同心锁。
锁上面缠着刻着名字的红丝带。
女:许初颜。男:陆瑾州。
当年她傻,以为传说可以让他们相爱,终究是痴人说梦。
死之前将羁绊都斩断,走上黄泉路也不至于遗憾。
“瑾州,挂这里吧,你来挂上去,挂的高高的,这样我们就可以长长久久在一起。”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下意识回头看过去,只见白芝遥和陆瑾州就站在身后,姿态亲密,而陆瑾州手里拿着一把同心锁,准备扣在最上面。
两人郎才女貌,相当般配,连周围的路人也忍不住感叹一句:“长得真好看,跟电视剧里相守三生三世的神仙似的!”
“小姐姐,你男朋友真爱你呀,这么高的山都愿意背你上来,太虔诚了,一定是爱惨你了。”
白芝遥脸色羞红,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
陆瑾州将同心锁挂好,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他下意识喊了一声:“颜颜。”
许初颜的脚步停下。
白芝遥故作惊喜,“颜颜也来了呀。”
被认出来,她想走也来不及了。
只好转身走过去,手里的同心锁背在身后。
“小叔,小婶。”
陆瑾州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她支支吾吾的解释了一句:“来看风景。”
陆瑾州注意到她背过去的手,“颜颜,手伸出来。”
她神色一僵,“小叔......”
“藏着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手疼而已,小叔,我先回去了。”
她越是这样,陆瑾州越是疑惑,视线落下,语气加重:“颜颜。伸出手。”
她不肯,脸色紧张,慢慢后退。
后面有人没注意,撞了她一下,手中的同心锁掉在地上,正巧在陆瑾州的脚跟前。
她瞳孔一缩,正要捡起来,却慢了一步。
陆瑾州拿起同心锁,一眼看见上面缠着的红条,以及名字。
顿时脸色沉了下去,眼底冒出寒光。
“不是的,小叔,这是之前......”
“够了!”
她的脸色一白,试图解释,“您误会了,真的......”
白芝遥也看见了上面的名字,眼眶一下子红了,眼泪摇摇欲坠,“颜颜,你怎么还执迷不悟?瑾州是你的小叔啊!你这样是大逆不道,违背道德伦理的!”
此话一出,旁边的人都纷纷看了过来,面露惊讶。
“小叔?这不就是乱搞吗?现在的年轻女孩咋想的?”
“哇,真恶心!居然暗恋自己的小叔!”
“见过小三恶心,但没见过撬亲戚的,更恶心,长得白白净净,没想到心思这么歹毒。”
一句一句刺耳的话语传过来,许初颜的身体哆嗦,看向陆瑾州,“小叔,这个锁......”
不是现在挂上去的,是之前的,是曾经她犯下的错,她是来修正的。
可这句话没能说出口,她就被陆瑾州的保镖扣住,强行送下山。
她被押进车里。
车子朝着一个熟悉的方向开。
她浑身发抖,不断扣着车门,“不,不去那里,我不去那里!停车!放我下车!停车啊!”
司机却不为所动,按照吩咐往前开。
直至,车子停在熟悉的山下。
她整个人蜷缩在座椅下面,瑟瑟发抖,眼底满是惊恐。
“不,我不来这里,不要,我想回家,呜呜呜......”
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车门忽然拉开,陆瑾州出现在视线里。
“颜颜,下车。”
她拼命摇头,“不,我不去,小叔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别把我送进去,我再也不敢了!”
“那个同心锁是以前弄上去的,我没有哪个念头了!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拆下来丢了!我真的不敢了!我不敢再爱你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叠声的对不起,试图获取他的谅解。
可陆瑾州没有丝毫心软,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下车。
抬头可见,高高的阶梯上,立着一块石碑,刻着几个大字:灵光寺。
曾经囚禁她一年的地方。
她被硬生生拖上去,丢到佛像下的蒲团上,好几个僧人赶了过来。
“陆先生,你来了。”
“是许施主又魔障了吗?”
陆瑾州脸色冰冷,“嗯,打扰了,让她跪着忏悔。”
带头的僧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陆先生,你放心,佛本似海,定能洗净许施主的孽障。”
“我们会带许施主去佛像房反思,抄写经书,和佛祖忏悔。”
那些僧人慢慢朝着她靠近,准备将她强行带走。
许初颜拼命摇头,身体本能的后退,“不,我没孽障,我不要你们帮忙!小叔,我求求你,我真的不敢了,你带我走好不好!求求你!”
陆瑾州看着她眼角的泪水,稍有动摇,但脑子里想到同心锁,再次坚定。
这是不对的。
这个错误必须停下。
“带她走。”
他闭了闭眼,转身,大步往外走。
身后却传来一声重重的碰撞声。
“咚——”
他下意识的转回身,亲眼看见她倒在地上,额头满是鲜血。
她竟直接撞柱!
“颜颜!!!”
陆瑾州大步冲过去,抱起她的身体,看着额头上触目惊心的血窟窿,心脏像是被狠狠掐着,窒息一般。
“颜颜!快!叫救护车!快啊!”
柱子上的血,触目惊心。
她没有给自己留一分余力。
如同不想活了。
再次回到这里,她宁可就这么死了。
脑袋剧痛,思绪浑浑噩噩,她看着眼前模糊扭曲的俊脸,缓缓艰难的扯开了一抹难看的笑容。
“陆瑾州......”
“我后悔了。”
第二天,她在保镖的护送下,去了新公司。
饶是路上做好在准备,抵达公司时,她仍然被惊讶了。
她没想到,SL公司会是陆瑾州给她的。
她对这个公司并不陌生,单单是几栋大厦就足够令人眼熟,囊括了各大品牌,势头很足,规模不小。
“大小姐,欢迎您的到来。”
门口早有人迎接,态度恭敬。
许初颜收回视线,“你好。”
“大小姐,我是您的秘书,宋喜,以后将由我替您处理一切事务,有任何吩咐您尽管告诉我,一定替您完成。”
宋秘书一身干练的白西装套裙,面容较好,一副典型的职场美女精英的范儿,虽然她的语气恭敬,但许初颜清楚感觉到了她藏在眼底的一抹不屑。
“宋秘书,你好。”
“大小姐,请跟我来,大家都知道您今天来了,特意欢迎。”
她跟着宋秘书走进公司,接受所有人的眼神洗礼。
或好奇,或探视,或惊讶,或不屑,形形色色。
她有些不适,强撑着从他们面前走过去。
这幅姿态落在宋秘书眼底,轻鄙更甚,也不知道陆先生为什么要将公司交给这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
“大小姐,您稍等,我去拿文件。”
说罢,宋秘书就将人直接丢在会议室里,连杯茶都没倒。
她坐在原位等待,这一等就是两小时。
中途没有任何人进来。
她就像是被遗忘的垃圾,无人问津。
她知道,这是故意的。
这么大的公司早就形成凝聚力,又怎会接受空降?
好在,她并不在意。
门外有保镖守着,寸步不离,但保镖不会干涉任何事,只负责‘保护’她的安全。
茶水间。
“宋秘书,这样晾着那位大小姐真的好吗?”
宋喜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热茶,“就说公司临时开会,糊弄过去。她根本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陆先生为什么把公司交给她。”
“命好,姓许,碰到了陆先生,否则哪有现在的气派。”
“不过不得不说,这大小姐长得还挺好,怪漂亮的,就是太瘦了点。”
宋喜的脸色一冷,“你觉得漂亮?”
说话的人陡然打了个激灵,赶紧改口:“当然是玩笑!哪能和宋秘书您比,一个没发育好的小丫头,能有什么好看的?而且听说她还没脸没皮的追求陆先生很久,还被送去寺庙修身养性呢!”
宋喜冷哼,“痴人说梦。”
直至三个小时后,宋喜才姗姗来迟。
“抱歉,大小姐,公司临时开会......”
话还没说完,愣住了。
只见办公室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人呢?”
“宋秘书,人已经走了。”
“走了?!怎么不告诉我?!”
那员工支支吾吾的说道:“大小姐要走,我们不敢真的拦啊,而且,她还说......”
“说什么?”
“不想干不用干。”
宋喜心里咯噔一声,她小瞧了这个落魄的许家小姐!
她立刻给陆先生打去电话解释。
晚饭时间。
陆瑾州难得回来一同吃饭,厨师特意做了很多菜,琳琅满目。
许初颜和许哲羽一起落座,后者明显满脸喜色,略带激动。
陆瑾州扫了他们一眼,“今日感觉如何?”
许哲羽迫不及待的应了句:“小叔,我今天跟着李秘书学了不少东西......”
他小嘴叭叭的把今天的事都给说了一遍,事无巨细,只差把满意打在脸上。
任谁骤然接手这么大的产业这么大的资金都做不到无动于衷。
许哲羽已经快沉迷在一声声的‘许总’中无法自拔。
陆瑾州耐心的听完,指导了几句,而后看向许初颜,“颜颜,你呢?”
许初颜低下头,略有克制:“挺好。”
“公司对接的人呢?”
“都挺好。”
陆瑾州的眼神一沉,“颜颜,你确定吗?”
她点点头,继续吃着碗里的菜。
陆瑾州没多说什么,直至一顿饭用完,抽空打了个电话,“把人调离。”
干不好这份工作,就换个人干。
许初颜并不在意被冷落,也没有将今天的事放在心上。
她去公司这一趟也不算没有收获。
她算过一笔数,从小到大,她花了小叔多少钱。
她要还给他。
每一笔都还干净,永远不欠他。
爸妈留给她的财产生不带路,死不带去,当做最后的偿还足够。
她联系了中介公司,预估整个公司连同她名下财产的市值,进行清算。
这个过程需要三天。
而距离叶浔定下的日期,还有七天。
她压下所有情绪,依然听话乖巧。
直至第二天,她准备再次去公司,意外看见陆瑾州没走,坐在客厅里等待。
“我送你去。”
“小叔,不用麻烦。”
“不麻烦,走吧。”
他做的决定向来改变不了,她只好认命,跟上去。
两人一起来到公司,气氛和昨日完全不同。
几乎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也不敢像昨日那样肆无忌惮的审视她,反而多了几分畏惧和紧张。
起初,她以为是因为小叔来了的关系,直至今天对接的人不是宋秘书,她才发现不对劲。
“宋秘书呢?”
陆瑾州语气淡淡:“调离岗位。”
她没有多问。
很快又有另一个人对接,是个上了年纪很沉稳的男人,非常详细且准确的给她介绍公司的主要业务,发展,和规划。
眼里丁点轻视都无。
陆瑾州没随身跟着,而是去了办公室。
许初颜跟着新秘书参观了一遍公司总部,算是真正了解了一遍SL。
办公室里,宋喜红着眼,满脸委屈,“陆先生,我不想去海外分公司。”
陆瑾州神情淡淡,连正眼都未瞧她。
“你有七天时间准备。”
“陆先生!我跟了您五年,您交代的事我从未出错,打理SL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我做错了什么,您也不该这么狠心!”
她试图用过年情分挽留铁石心肠的男人。
可惜,她表错情了。
“宋秘书,下去。”
“陆先生!是不是因为许小姐对您说了什么?我昨天不是故意晾着她,公司有急事,她该体谅......”
陆瑾州将手中的文件重重一拍,眉眼的寒气肆意宣泄,“宋秘书,若是从你嘴里再次蹦出侮辱她的话语,我保证,你永远回不了海城。”
那年冬天?
她隐约想起来,十六岁那年,她和白芝遥一起被绑架了,只因绑匪分不出谁才是许家大小姐。
那些人妄图用她来威胁陆瑾州。
在昏暗见不到光的地下室里,在许家娇养十几年出落的亭亭玉立的白芝遥哭着和绑匪说,她才是许家小姐,求那些人不要伤害她,否则陆瑾州不会放过他们。
于是,她成了那个多余的‘保姆的女儿’。
绑匪嫌她无用,准备杀了她。
她哭闹解释自己才是许初颜,可娇养出一身矜贵气质的白初遥早就骗取了绑匪的信任,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看着她反抗,只露出难以置信的柔弱样。
她被毒打,差点死了。
白芝遥当着她的面给许哲羽打电话,求许哲羽救她,绝口不提还有一个她。
后面,她奄奄一息,绑匪以为她死了,丢到臭水沟里。
而白芝遥被大张旗鼓的救出。
她差点死在臭水沟里,被好心的扫地阿姨发现,送去医院。
她整整住了一个月的医院,醒来后才知道陆瑾州以为被绑走的人是她,不计后果的前来救人,结果救错了。
后面许哲羽将所有的错揽在自己身上,保全白芝遥的清白,挨了一顿打,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
从那以后,她处处跟白芝遥做对,恨透了她。
可她没想到,她的好哥哥竟一直盼望着她死。
“哲羽。”
“遥遥?你别出来,去车上等就好了,这些事用不着你担心。”
白芝遥摇摇头,“没关系,我想和颜颜说句话。”
“有什么好说的!你就是太善良了,总是被她欺负。”
忽然间,许初颜心底生出紧绷的弦忽然断了。
“我欺负什么了?你说啊,我怎么欺负她了?”
许哲羽似是没想到她还会反驳,愣了一下,本能接了一句:“你干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她放声大笑,“我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这么在意她,怎么不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小叔成为你小婶婶吗?许哲羽,找你以为你比我好吗?你那点心思你敢承认吗?”
许哲羽被拆穿了小心思,恼羞成怒,“你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像你这样变态下流!”
“是吗?你敢把你房间衣柜下面第三个格子打开吗?”
许哲羽的脸色瞬间煞白,整个人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刚刚的盛气凌人和指责全然消失。
许初颜没有半点舒爽,有的只是讽刺。
只因,第三个格子里放着的是白芝遥的内衣,粉色的蕾丝内衣。
什么两小无猜,只当她是妹妹?
他和她是一类人!
“站在这里作甚。”
冷漠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陆瑾州大步走近,皱了皱眉,“你刚恢复,不能站太久,回去坐着。”
许初颜刚要开口,就见白芝遥伸手握住了陆瑾州的手,语气温柔,“瑾州,我搬去你那里会不会影响你了。”
她瞪大眼,根本没想到白芝遥搬出去原来是搬去陆瑾州的家中。
也对。
他们快要结婚了。
同居也正常。
她低下头,只当没看见他们交握的手。
“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陆瑾州本想去扶她,但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哲羽,扶颜颜进去。”
许哲羽不敢违抗,心虚的跟上去。
等人走了,陆瑾州抽回了手,道:“我送你过去。”
态度温和,给足了面子,可偏偏一些下意识的亲密举动他永远避开。
许哲羽追上许初颜,拦住她,脸色阴沉,“你怎么知道的?搜过我房间?”
许初颜脸色平静,“我不干这么缺德的事。”顿了顿,又道:“下次做事时记得把门关上。”
她是意外看见的。
也是那一次才知道为什么她的亲哥会偏向白芝遥。
许哲羽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威胁道:“你要是敢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她忽然伸出手,“手机给我。”
“什么?”
“如果你想我替你保密,就把手机给我在,别告诉任何人,我就替你保密。对了,你就算把东西收回去也没用,我拍了照片,如果我发给小叔的话......”
许哲羽立刻将手机拿出来,当场格式化所有数据,拆了电话卡,递给她。
“你最好闭嘴!”
“你闭嘴,我就闭嘴。”
拿了手机,她立刻放进口袋藏好。
陆瑾州没有把手机还给她,别墅外面的保镖没有撤走,这意味着禁足令还没解开,她仍然要被关在这里。
她必须找到机会离开。
她借着身体不适,在房间里休息。
陆瑾州不允许她锁门,怕她出事,所以房间并不安全。
她去了厕所,锁上门,拿出手机,迅速登录自己的社交账号,险些被弹出来的信息卡机了。
她消失的这五天,有一百多条信息发来。
无一例外,都是叶浔的信息。
从关心到慌张,直至最后那一句:初颜,你是不是后悔了?我不逼结婚,不用躲着我。
她赶紧回信息,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按着,解释最近发生的事。
那边很快打来语音,她飞快挂断。
「不能有声音,我被关在家里,帮帮我。」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手机关机放回口袋。
打开门出去时,她被门外伫立的身影吓了一跳,“小叔?”
房间没开灯,窗帘拉上,里面的光线很暗,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他身上迫人的气势格外霸道,令气压都降了下去。
她的心脏狠狠颤了颤,生怕刚刚的事被发现。
“怎么在里面这么久?”
“我,我不舒服。”
“需要医生吗?”
她摇摇头,“没事,可能吃错了东西。”
她不敢抬头,怕自己心虚被他发现。
投在她身上的视线逐渐凌厉,“颜颜,抬头看我。”
她咬着下唇,缓缓抬起头,撞进那双如寒潭深渊的黑眸,身影一僵。
“恨我关着你?”
她摇摇头,不再硬刚,垂下的眼眸藏着隐忍。
“不恨,小叔为了我好,我知道的。”
陆瑾州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不再像之前那样强势,又回到了从前那样关心她,“叶浔不适合你,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不想去学校就不去了,明天去公司看看吧,我留给你的公司里会感兴趣的。”
“谢谢小叔。”
她低眉顺眼,乖巧极了。
而脑子里却回荡着叶浔回复的那句话,「我会救你出来,别怕。」
暴怒之下的陆瑾州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解释。
他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用力拽起,大步往前走,周身冷冽的气场令众人不敢放肆。
她踉踉跄跄的跟着,那只跛脚钻心的痛,可他视而不见,将人塞进车里。
“仕明公馆。”
司机不敢多看,立刻开车前往陆先生的私宅。
她惊恐的看着小叔冷寂阴沉的脸,试图解释,“小叔,不是你想的那样......”
“别逼我在这里动手。”
“不是的,小叔,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是赵学斌他......”
话涌到唇边,却说不出口。
不能说。
这是她要一辈子藏起来的秘密。
可她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在陆瑾州眼里便是她未曾死心的罪证,直至这一刻,她还在找借口。
“闭嘴。”
她吸了一口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紧咬下唇,一语不发。
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库。
许初颜从未来过这个地方,打量了几眼,还未回神,手腕一疼,被用力的拽出来。
这一刻,她陡然生出不安。
“小叔,我们,不,不回老宅吗?”
他大步往前走,没有回应。
坐上电梯,一直到顶楼。
门开启,面前出现巨大的客厅,低调奢华的简约布置,家具少的可怜,唯有中间放着的黑色沙发格外显眼。
一面墙全是玻璃,底下景色尽收眼底。
客厅没开灯,全凭玻璃窗外的月光照射而进。
鼻间弥漫的淡淡雪松味昭示了这间屋子的主人。
她缓缓转过身,“小叔......”
身后,男人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只余空气中宛若凝固的强大气势。
她的心脏提了起来,下意识往后退,“小叔?”
踏——踏——踏——缓慢沉重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那极致的紧迫感如同一只在沉睡中苏醒的凶兽,逐步靠近猎物。
许初颜的声音在发颤,“小叔,我知道错了,我会接受家法,我去跪祠堂......”
“颜颜,你在撒谎。”
他的声音发紧,黑暗遮掩了那双眼眸深处的欲念,浓如黑墨,化不开。
“我没有撒谎,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啊!”
小腿绊到沙发,整个人摔进柔软的沙发上,牵扯到脚踝的旧伤,疼的抽气。
阴影笼罩,颀长挺拔的身躯覆盖而来,她被罩在阴影底下如任人宰割的羔羊。
许初颜终于察觉到危险,慌张的想爬起来。
“颜颜,上山修行一年洗不掉你的罪孽,对吗?”
“不是的,小叔,我知道错了。我不会......不会再喜欢你!”
下一刻,一双大手猛地撕开她身上的衣服。
冰凉感袭来,她浑身一颤,意识到他在做什么,下意识的挣扎。
挣扎的双手被紧紧扣住,压在头顶上方固定。
这样屈辱的姿势令她更加剧烈挣开。
“不,不,不要,不要这样......唔!”
她挣扎的动作换来的是无情的羞辱。
她大口大口呼吸,眼神溃散,娇软的身躯扭动躲避,根本躲不开。
明明是这样极尽暧昧的事,明明是情人间的亲热,此刻却成了折磨。
没有温柔。
黑暗中看不见他的神情,五感被放大,清楚的感受到他在做什么。
她的祈求溃不成声,恐惧到了极点。
这不是她想要的!
当裤子的纽扣被解开时,她隐忍的泪水终于爆发,大颗落下,“不要,不要这样......”
泪水砸在他的脸颊上,终于唤醒了被愤怒和欲念覆盖的清明。
“我知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叠声的道歉,泣不成声,伴着汹涌的泪水,将他的理智一点点拉回来。
他终于松开手,起身,立在一旁。
许初颜得到自由后,连滚带爬的缩在沙发的另一边,抱着膝盖,全身抖得不像话。
支离破碎的布料勉强遮住她外泄的春光。
他未开口,耳边只有她的呜咽声。
他缓缓扣上衬衫的纽扣,直至扣上最后一颗,才收起一切暴戾,变成她熟悉的陆瑾州。
“知道怕了?”
许初颜哭得更大声。
陆瑾州扯了扯唇角,“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会停下来。明白吗?颜颜。”
她拼命点头。
她不敢了。
那种事不是爱,只是单纯的发泄,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的发泄。
甚至比那一夜还要叫人屈辱。
他根本不把她当人看。
“恪守你的位置,别再越距。侄女和我的女人,你只能选择一个,如果是后者,今晚的事只会是最温和的一次。”
她的脸色一白,蜷缩的更紧了。
他慢慢靠近,她吓得险些摔下沙发。
带着温度的西装外套盖住她的身体。
“回去。没有下一次。”
许初颜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赤脚跑出去。
当门关上时,陆瑾州站在原地很久,手指捏着一串珠子,险些捏碎,才渐渐平息某种本能的冲动。
好一会儿,他吐出一口浊气,“该死。”
若不是她的眼泪,他会做到最后一步。
需要去忏悔的人还有他。
......
许初颜踉踉跄跄的坐上电梯,一路往下。
当司机看见她后,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完全忽略她一副被欺负的姿态,低声道:“小姐,老板让我送您回去。”
她胡乱的点头,裹紧外套,恨不得马上离开。
车子开回老宅。
她下了车,快步回房,却在拐角时碰见一个人。
“颜颜。”
白芝遥面露微笑,摇着轮椅过来。
“你回来的正好,看见瑾州了吗?”
话落,她的视线落在许初颜披着的外套上,眼神陡然发沉,摇着轮椅的手死死用力。
“颜颜?”
“小叔他,他,有事。”
“这样啊......看来他今晚不回来了,都是我不好。”
白芝遥低下头,眼眶发红,双手狠狠的锤了一下自己的膝盖,“我这样的身体始终是拖累,没能让他欢喜。昨夜他怕是生气了,不愿回来。”
说话间,白芝遥不经意的低下头,露出领口下的暧昧红痕,蔓延到深处,瞧着被狠狠疼爱过。
许初颜看见了,眼睛发直。
原来,他刚刚的发狂不是因为她,而是没在白芝遥身上得到满足,拿她发泄了。
原来是这样啊......
这样的惩罚,当真够狠!
叶浔愣了一下,忽然转头看向她,“初颜你......”
她坚定的点头,“我考虑好了,不浪费时间了,我们结婚吧。”
已经决定的事情,就不再拖延。
没有意义。
她迫切的想离开那个家,想离开陆瑾州身边,想在生命的尽头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连学自行车都要被管束。
“初颜,你考虑清楚了吗?”
“我想好了。”
叶浔脸上的笑容压不住,“初颜,我不会辜负你的。”
定了结婚念头,便开始行动。
她回家找自己的证件,发现找不到,询问管家得知她的证件都在陆瑾州那里。
无解,她只好踟蹰着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
她推开房门,见陆瑾州正对着电脑处理公事,立刻后退:“小叔,您先忙。”
“站住。”
她停下脚步。
“说吧,什么事?”
陆瑾州终于把视线从电脑上移开,平静的看着她。
许初颜转身回来,支支吾吾的道:“小叔,我的证件是不是在你那里?”
当年认回来后,她的户口也转了回来,但亲生父母死了,没有挂靠,所以是记在陆家名下,成年后她执意要求迁出来,单独成户。
那年她天真以为,只要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他们就没有任何亲缘关系。
“嗯,在我这里。”
“能给我吗?”
他的眼神变得更深沉,“理由。”
“我成年了,想自己保管,而且......我想出去工作,需要证件。”
“什么工作?”
“一所幼儿园的老师。”
她没撒谎。
陆瑾州皱了皱眉头,“老师?你自己还是个学生,还没毕业,怎么能当老师?”
“小叔,我想做这份工作。”
这件事昨天刚确定下来,对方给她打电话,确定聘用,只因她要的工资很低很低,低到对方愿意请一个没有学历的老师。
“胡闹!”
陆瑾州难得动怒,俊脸上凝着寒霜,“是叶浔怂恿你的?你还年轻,继续完成学业才是正事,而不是随随便便找份工作葬送自己的前途!”
她低头,沉默。
陆瑾州缓和语气,“我帮你联系了q大那边,重新将你的学籍安插进去,你可以继续你的学业。你不是最喜欢跳舞吗?等你从q大毕业,我送你去国外的舞蹈学院进修。”
这是她原本的人生轨迹。
她也相信陆瑾州可以做得到。
“小叔,你捐了什么?一栋楼,还是一个运动场?或者是基金会?”
“颜颜,这是你不用管。”
她摇摇头,双手交叠,弯下腰,“小叔,谢谢,但是不用了,我不想回去。”
她的事迹至今还在q大流传着,再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况且......
她再也不能跳舞了。
她为当年的错误付出足够多的代价,她怕了。
“你为了一个男人甘愿放弃自己的人生,是吗?”
她攥紧拳头,“小叔,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不想跳舞了,我想工作,我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不会后悔。”
陆瑾州似乎很愤怒,眉眼间的怒气宛若实质化,他丢出一份文件,冷声道:“他靠近你目的不纯,趁早离他远点。”
她低头一看,眼睛瞪圆了。
“你查他?”
“接近你的人我会留意,他不是良配,早点断了。好好完成你的学业,以后......”他顿了顿,眼神略沉,“日后我会给你介绍更优秀的。”
她被后半句狠狠扎穿了心脏。
明明已经告诉自己放弃,不会再因他而难受。
她裂了裂嘴,一字一句的说:“小叔,我是你随手送人的玩具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还小,识人不清,容易受骗。”
她的眼圈忽然红了,视线模糊,倔强的忍着泪意,“小叔,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这幅倔强的样子在陆瑾州的眼里便是为了一个外男执迷不悟。
陆瑾州的理智逐渐分崩离析,但面上仍然冷静,滴水不漏,吐出口的话语夹杂冰渣子,“许初颜,你看我能不能管你!”
她被禁足了。
手机也被没收。
陆瑾州当着她的面,挂掉了叶浔的电话,拉黑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她疯了一样冲上去想抢回手机,“还给我!”
双手被大力扣住,力道险些将手腕骨捏碎。
“颜颜,好好在家里想清楚,等学校通知,你就回去上课。明白吗?”
“我不明白!”
她的声音近乎尖锐,呼吸急促。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明明不爱我,为什么还要介意我跟别的男人来往?!”
陆瑾州的脸色一沉,眼眸闪过凶光,借口生硬:“你一天喊我小叔,我就一天对你负责。”
“陆瑾州!你我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陆瑾州避开这个话题,下了命令,“李管家,看好大门,不允许她出去。”
管家左右为难,最终还是妥协在陆瑾州的命令下,陆先生总归不会害小姐。
她难以置信,“我二十岁了!不是十二岁,你不能这样做,放我出去!我时间......”
不多了。
这三个字尚未说出口,陆瑾州已拂袖离去。
“陆瑾州!”
她追出去,却被管家拦住。
“李叔,你让我出去好不好?求求你了,我不能一直被关在这里......”
老管家摇摇头,“小姐,陆先生是为了您好,您听话点,别再惹陆先生生气了,这些年,陆先生也不容易。”
陆先生凭一己之力,保住许家的财产,保住少爷和小姐,并且没有贪婪占有一分一毫,整个许家上下早就将陆先生视作家主,地位不可动摇。
“不是的,李叔,我必须要出去,我还有很多事没做,我不能在这里等死......”
老管家叹气摇头,“小姐,您还是喜欢这样骗人,这样是不对的。哪里有人经常用自己的命来赌咒威胁。”
没有人信她。
她的脸色越发惨白,身影摇摇欲坠,胃里翻山倒水,一口猩甜涌上,她猛地捂住嘴。
“噗。”
指缝间渗出鲜血。
胃部抽痛的令她站不稳,半跪着地上,后背蜷缩。
管家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正欲上前,“小姐,您......”
一道身影更快的出现,一把将白芝遥扶起。
“遥遥!”
是陆瑾州过来了。
他紧皱眉头,看着白芝遥额头上的伤,厉声道:“叫医生!”
身后随行的秘书立刻去请医生,酒店养着一支随时待命的医疗队,以防不测。
众人安静下来,眼睛都看向陆瑾州,被他身上强大的气势震慑。
白芝遥紧紧握住他的手,颤声喊着:“瑾州,我没事,你快扶颜颜起来。”
之前视线受阻,他并没有看见摔倒的许初颜。
“颜颜?”
他伸手去扶她起来,还未触碰到,后者狠狠避开。
他看着空了的手,眼眸沉沉。
“怎么回事?”
声音夹着戾气。
众人支支吾吾,不知怎么解释。
唯独那个叫张伟贤的人还不怕死的叫嚣着:“陆先生,她害得白师姐终身残疾,连道个歉都不诚心!她......”
后面的话在陆瑾州凌厉的眼神下,戛然而止。
许初颜撑着椅子,慢慢站起身,抬头时,脸上挤出一抹难看虚弱的笑,“小叔,我没事。是我不小心摔的。”
陆瑾州的眼神很冷,声音没有起伏,“确定吗?”
她顿了顿,仍然点头。
张伟贤明显松了一口气。
陆瑾州不再追问,见她没什么异样,便起身抱起白芝遥,往外走,处理额头的伤。
窝在他怀里的白芝遥忽然抬起头,穿过他的肩膀,和许初颜对视,那眼里的得意一览无遗。
许初颜狼狈的避开视线,不去看他们依偎的背影。
气氛重新热络起来,他们大声讨论着陆先生和白师姐的婚礼会怎么举行,如何盛大,语气中全然羡慕。
陆瑾州的事业做的太大,整个海城几乎没人不认识他名下的盛世集团。
更关键的是陆瑾州这个人从未有任何花边新闻,洁身自好,低调矜贵,整个圈子的女人谁不想嫁?
可偏偏这位爷不沾脂粉,忽然在一年前宣布女友,定了身份,堪称丢了一枚炸弹。
有人故意说了一句:“白师姐,到时候你们的婚礼一定超级豪华!比某个人的生日宴豪华多了!”
许初颜坐在角落听着他们的话,麻木的脸上露出一丝自嘲,思绪飘回一年前,在她十八岁的成年礼上,他给了她一场无与伦比的盛大宴会。
那天海城的烟花放了一整夜,未曾停歇。
全程的广告屏上是统一的祝福牌,写着一千句不同语言的贺词。
道路两边铺满鲜花,十米一牌,每一块木牌上都会刻着‘生日快乐’四个字。
宴会在帝豪华庭顶层最大的宴会厅,出席的人都是名流权贵,她出席穿的礼裙独家定制,工期一年,造价高昂,裙摆镶嵌180颗细钻,随着行走如银河流动。
她所佩戴的首饰,是他从国外拍卖回来的王妃文物,有价无市。
那天,他给了她所有偏爱,给了她所有女孩可梦不可求的盛大宴会,万众瞩目。
她以为她对他来说是不对的,毕竟他从未给许哲羽这份殊荣,才会让她产生错觉,他不是无动于衷。
所以她才会借着醉意,对他第一百次告白,甚至垫起脚尖吻向他。
还未触碰,就被重重推开。
她永远忘不了在月光下,他冷峻绝情的神情,那眼底燃烧怒火,说出口的话如同刀子,“许初颜,我养你这么多年,就把你养成这个放荡性子吗?谁允许你这样举止轻浮!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她的尊严被踩在脚下,红着眼辩解:“我只是喜欢你而已,我没错!我们也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不可以?”
“没有为什么,我永远是你的小叔,这种肮脏的念头最好打消。结束后去祠堂跪着!”
她十八岁生日宴上,前半夜她风光无限,后半夜她独自一人跪在祠堂,寒风相伴。
“许初颜,你还记得我吗?”
她反应迟钝的抬起头,一个长相斯文带着眼镜的男生含笑靠近。
她认真思考了一下,缓缓吐出一个名字:“叶浔?”
“是我,看来你还记得我。”
对方很热情的坐了过来,眼里全是真诚没有恶意。
“我没想到你也会来,太好了,我一直想谢谢你当年帮了我。”
她面露疑惑。
“你估计忘了,当时我被校园霸凌到差点自杀,是你安慰我,还给我出头。”
她努力回想,隐约记起有这么一件事。
“我一直想找你,但退学后你消失了,怎么都联系不上。我想把这个东西还给你。”
说着,叶浔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戒指。
普通的白金戒指,没有任何款式,内侧刻着英文字母,ljz。
是她当年打了很多兼职,靠自己赚的钱买下来,并且亲手刻上去的,打算送给小叔的礼物。
可惜没能送出去,就被小叔狠狠训斥。
她一气之下,碰见正欲轻生的叶浔,便将戒指送了他,至于说过什么话她忘了。
叶浔略带局促的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当初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她迟疑,“什么话?”
“就是......就是......如果没人要你,那我要你。”
她终于完整的记起这件事。
她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在生日宴上被小叔训斥后她跪了一晚,第二天去学校她的心情很差,跑去实验楼天台吹风,恰好看见有个男生站在栏杆边上。
她赌气的将戒指盒丢给他,脑子不清醒的说了一句:“哭什么?没人要你吗?那我要你吧。”
她真是疯了!
“我......”
叶浔露出苦笑,“没事,我理解,你当时只是玩笑。没关系的,你不用放在心上,就当是我......临死前的愿望吧。”
她一顿,“临死前?”
“嗯,我确诊了胃癌,医生说只有半个月好活了,我把后事都交代好了,只有这个遗憾。”
许初颜心口一痛,胃癌啊......和她一样,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叶浔故作轻松的说道:“现在物归原主,谢谢你,许初颜。”
她捏着戒指,像是下了决心,豁出去一般:“好,我们结婚吧。”
半夜一点。
许初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
身上的衣服还湿了,颇为狼狈。
管家开的门,看见她的模样后吓了一跳,赶紧拿来毛巾,“小姐,您快擦擦。”
“谢谢李爷爷。”
她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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