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牢房铁门突然被踹开。
“新来的!”
管教推搡进来个年轻的壮汉,“都安分点!”
我呼吸一滞。
许成?
上辈子唆使狱中其他人霸凌我的凶手。
他竟提前了七年进来!
看来是因为我手握筹码谈判,让有些人坐不住了。
他还是一副冷漠疏离的模样。
直到后来我一次次被“收拾”,才看出端倪……“啥原因进来的?”
我掏出枕头下的中华,“抽根烟慢慢说。”
对方只是看了我一眼,没有理会。
我便自顾自地抽起烟来。
余下几日,他用各种方式“收买”了所有人,一看就是‘颇受照顾’的犯人。
连平时最横的刀疤脸强子,见了他都点头哈腰递火点烟。
直到某个深夜,我睡得好好的,被一盆冷水泼醒。
强子带着四五个人把我按在水泥地上。
“赵哥,对不住了。”
强子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这牢一坐多年,他们也需要人照顾。”
“是谁?
谁让你动我的?”
我挣扎着,“大家不是相处得挺好么……上礼拜那两条软中华都喂狗了?”
强子不以为然,手里的钢管却没停:“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啊——”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从额角汩汩流下。
剧痛席卷了我全身的神经,我倒地抽搐。
“都在干什么?!”
狱警的怒吼传来。
强子等人立刻作鸟兽散。
监舍重新恢复寂静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
他蹲下身,两根手指精准地按在我颈动脉上。
随即微微提唇。
……沈穗再次来探监那日,阳光很好。
她特意穿上那件我送她的米色风衣,头发也精心挽起。
可当她站在探视窗口前,等来的是一张死亡通知单。
“赵以,因病抢救无效,于昨日凌晨死亡。”
通知单飘落在地上,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可能……”她摇头,声音发颤,“他怎么会死?
他明明……”狱警面无表情:“尸体已经送去火化了,家属可以来领骨灰。”
沈穗猛地扑到玻璃上,“你们骗人!
他不会死的!
他答应过我会活着出来的!”
本来精心画的妆,此刻全被泪水糊花了。
她像个疯子一样拍打着玻璃,“你们听我说,他没罪!
是我让他顶罪的!
是我害的他!”
“你们不要让他死,不要把他藏起来……赵以!
你回来!
你回来啊——”她歇斯底里地喊着,可这一次,没有人回应她。
探监室里的其他犯人沉默地看着她,眼神冷漠。
狱警皱了皱眉:“女士,请控制情绪。”
沈穗瘫坐在地上,终于崩溃地捂住脸,哭得撕心裂肺。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可她的忏悔,来得太晚了。
狱警把她拽出去时,她早已哭得不能自已。
林嘉在外边等了两个小时,看见她出来赶紧迎上去:“穗穗,我……滚!”
沈穗一耳光扇得他踉跄两步,“要不是你犯了事,赵以怎么会……”林嘉扑通跪下了,抱着她的腿哭得像个孙子:“我错了!
你帮我补那些钱,我一定会努力赚回来的!
你看在我妈刚做完手术的份上……”沈穗一脚踹开他。
以前她最吃这套,现在只觉得恶心。
她想要接我的尸体回去,可我的朋友老凌已经抢先一步。
连最后一面都不让她见。
“沈穗,这些年,你自己是怎么对待赵以的真心的,你自己清楚!”
老凌的眼神冷得像冰,“他替你扛了多少事?
替你挡了多少酒?
最后连命都搭进去了,你呢?”
沈穗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如今他在狱中被人折磨致死,你满意了?”
老凌从怀里掏出一沓照片甩在她脸上,“看看!
好好看看!
这就是你那个宝贝林嘉干的好事!”
照片散落一地。
全是林嘉在夜店搂着女人喝酒,桌上摆着庆祝的香槟,日期正是我死的那天。
沈穗踉跄着后退两步。
“不……不可能……”她摇着头,眼泪砸在地上,“林嘉明明说……让我给他三年时间,这三年我们以夫妻相称,绝不背叛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