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安陵容甄嬛的其他类型小说《甄嬛传之陵容避宠安陵容甄嬛》,由网络作家“梦中飘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安陵容读《武王伐纣平话》,读到姜尚直钩钓渭水之鱼,不用香饵之食,离水面三尺,自言负命者上钩来,深感有意趣。便叫宝娟去内务府,拿些银钱置换了根便宜鱼竿来耍玩。冬日寒风凛冽,也不绝她湖面垂钓之心。原本因为她爱读书懒走动,不利于病体康健,宝娟便曾苦劝她出门。谁知磨破了嘴皮子也不能叫她抬了贵腚、离宝榻半步远。久而久之便歇了那起子水磨工夫。不想,冬日御花园没甚景致了,她倒忽然兴起了垂钓的兴致。宝娟摸不透她心思,就索性放弃去思考。总算小主肯出门,便是冬日里冷些,不每日枯坐暖阁读书一动不动,已经叫她十分欢喜了。延禧宫离御花园有一段路,每日步行至御花园,浑身都走的热乎乎的,其实反而比每日待在延禧宫内要暖和的多。宝娟发现这一事实后,连陪着安陵容去钓鱼...
《甄嬛传之陵容避宠安陵容甄嬛》精彩片段
安陵容读《武王伐纣平话》,读到姜尚直钩钓渭水之鱼,不用香饵之食,离水面三尺,自言负命者上钩来,深感有意趣。
便叫宝娟去内务府,拿些银钱置换了根便宜鱼竿来耍玩。
冬日寒风凛冽,也不绝她湖面垂钓之心。
原本因为她爱读书懒走动,不利于病体康健,宝娟便曾苦劝她出门。
谁知磨破了嘴皮子也不能叫她抬了贵腚、离宝榻半步远。
久而久之便歇了那起子水磨工夫。
不想,冬日御花园没甚景致了,她倒忽然兴起了垂钓的兴致。
宝娟摸不透她心思,就索性放弃去思考。
总算小主肯出门,便是冬日里冷些,不每日枯坐暖阁读书一动不动,已经叫她十分欢喜了。
延禧宫离御花园有一段路,每日步行至御花园,浑身都走的热乎乎的,其实反而比每日待在延禧宫内要暖和的多。
宝娟发现这一事实后,连陪着安陵容去钓鱼,都觉得有意思多了。
如今沈贵人还算得宠,皇上又有意她协助华妃管理六宫琐事,内务府倒还不敢随意克扣安陵容的份例,叫她们乐道堂这个冬天也过的不算艰难。
安陵容每日风雪无阻的往御花园垂钓,每次去之后,都是同一套操作,先找个偏僻亭子,将鱼竿别在美人靠上,然后掏出本书,边看边等鱼上钩。
宝娟每次陪在一旁,都深觉宫中传她们小主读书读的疯魔,确实不算冤了她。
尤其第一次看小主垂钓的时候,湖面结着冰,小主依然垂着鱼钩,钓的兴致勃勃。
还说是什么“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典故。
宝娟虽不懂典故,但是湖面结那么厚的冰,鱼儿就算愿意上钩,也破不了冰吧?
多亏了她机智,有天提前出门叫了一个御花园的小太监帮忙,硬生生将湖面小主常常垂钓的地方砸了一个大洞,这才使得小主的鱼钩每次都能接触到湖面之下。
那帮忙的小太监看着面容甚是清秀,还有些眼熟。但是宝娟却实在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后来也常常在御花园看见他身影,宝娟忖度着应该是在御花园清扫落雪的小太监。
小贵子最近常常见到那个身世低微的小答应来御花园垂钓,本以为如她这般身世的人,肯定会在宫中像他一般艰难讨生活,没想到这小答应却自得其乐的很。
每天都拿着书来御花园亭边垂钓。
她神情温柔娴雅,似乎万事不萦于心,一人独坐执书的样子叫这冬日寒风凛冽的御花园都似温暖了几分。
他本是四执库的小太监,就因为曾经做事认真被苏公公随口夸了一句机灵,就被四执库的管事太监深觉威胁到自己地位,处处打压,前些日子还打着借调的名义,叫他在御膳房帮忙,如今,却终于被管事寻着机会名正言顺的调离四执库,派遣到御花园来清理落雪。
在后宫原就不是你有能力就能高升的,还要有根基,有关系。
拜对了山头,可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拜不对,那就是株连九族,万劫不复。
小贵子本也不想积极的往上爬,后宫权力倾轧,妃嫔得宠失宠之间,快的犹如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因此便沉下心来,每日冒着严寒,认真的清扫着御花园的落雪。
一遍遍,因为冷,手上开始生冻疮,一日日,心逐渐比身上的冷更寒。
直到那一日,那延禧宫的小答应,带着自己的小宫女和鱼竿,笑眯眯的进了御花园。
大冬日的,各宫小主娘娘们都生怕冻了冷了,哪个不是在自己宫里拥裘烧碳取暖,偏这位,拿着她的不值多少钱的鱼竿,将御花园转了好几遍,最后选了个极为偏僻之地,支了根鱼竿,读起书来。
她的小宫女生怕她冷了,一直把暖炉往她手里塞,她却嫌妨碍自己读书,摇着头笑着说不要,宠溺的叫小宫女自己抱着暖手了。
她常常一坐,就快半个时辰,读书读的手脚僵硬时,会带着小宫女逛园子,逛的身上热乎后,再重新捡起书本来看。
钓了好几天鱼,她们都无功而返。
小贵子忍不住在她走后去检查那湖面,冻了好厚的一层冰呢。
不由笑那小答应傻。
试着丢了几块石头,想要为她们破冰。
却因为石头小没有做到。
他寻了好几日,才寻来了个头足够大的石头,藏在一堆假山奇石后。
正准备去砸开那冰面时,那小答应的宫女也提前来了御花园。
她一见自己就笑着说好话奉承自己,却原来也是想叫他帮忙,替她们小主砸开那根本钓不到鱼的冰面。
小贵子顺水推舟,假装在假山后找到块大石头,与这宫女合力砸开了那冰面。
小答应继续每天来御花园钓鱼看书,小贵子继续每天清扫着御花园的落雪。
一切似乎跟往常没有什么改变,但只有小贵子知道,他那比冬日更加苦寒的心脏正在逐渐解封。
心中第一次生了点妄念,想要,站在她身边,看她对自己温婉的笑。
安陵容读书读到手脚冰凉,站起身跺了跺脚,准备再次运动活血后再读,一抬眼,却见远处一个衣着单薄的小太监正在垂头打扫落雪。
有点眼熟……,往日总是看见个背影,就被他拐进旁的路上继续忙活了。
今日好不容易正面撞见,安陵容就准备答谢一番这个小太监。
毕竟宝娟说,她的鱼钩能放到湖面下,全靠这位路见不平的公公大力帮忙呢!
小贵子察觉到安陵容视线,因为还没有想好以怎样的面目与她第一次正式见面,因此下意识的又开始转身。
却被她柔声叫住了离去的身影,“公公慢走。”
小贵子定住身影几秒,想了想,还是转身走近她,恭敬道:“小主吉祥,不知唤奴才有何事?”
这声音……安陵容一怔。
小贵子抬头。
果然是他,小贵子!安陵容面色苍白一瞬,捂着心口噔噔倒退两步。
小贵子手比脑子更快的去搀扶。
安陵容稳稳心神,心道,他也是无辜之人,当年之事,皆是我之命令,又何必去迁怒他。
“多谢公公。”安陵容扶着他手站稳,微微垂眸,却见他手上生了很多冻疮。
三人不骄不躁,仿佛将翊坤宫前当成了什么风水宝地一般,死守不退。
颂芝回报给华妃知晓后,华妃只得隐忍不发。
今晚本是要叫这沈眉庄命丧黄泉之日,偏安氏这迂腐的小常在要来碍事。
望望时辰还早,华妃只好再打个盹儿。
安陵容在宫外等了许久,眼见天色越来越暗,华妃仍是不放沈眉庄离去。
不免开始细细推算起日子来。
忽然她抬眸,心道:“难不成,今日便是那千鲤池之局?”
虽无法确切推断,但事出反常必有妖。
“宝娟,更深露重,恐眉姐姐出来时着凉,这里离咸福宫近,你去咸福宫帮我们取两件斗篷吧。”
宝娟本想叫肃喜去,但近日华妃正在为难沈眉庄,存菊堂众人正群情激奋,肃喜又出身翊坤宫,只怕采星她们不肯轻易信任,只得自己跑腿。
宝娟离去不久,翊坤宫忽然开了大门。
安陵容被颂芝再次引进内殿,“安小主,娘娘想着宫外寒冷,特让奴婢迎您进殿等待沈贵人呢。”
“娘娘仁慈待人。陵容感激不尽。”安陵容甜甜一笑,眸中不带丝毫怀疑。
等进了内殿,华妃道:“安氏,本宫念你诚恳待人,你便在这宫里坐等沈贵人吧。”
安陵容对沈眉庄微微一笑,开心道:“多谢娘娘。”
颂芝请她坐下,肃喜则被留在了殿外。
安陵容左右无事,就将手中古籍打开,接着看起来。
华妃在里间默默审视安陵容其人,她迂腐,愚善,即使夏冬春、史官女子之流向她求助,她也不计前嫌、垂手相助。不在乎得失,不在意荣辱。即便在宫中偶尔生活拮据,亦安贫乐道,波澜不惊。
若非她相貌平平,家世不显,光凭这份气度,也必会叫她在皇上心里占得一席之地吧。
华妃心中冷冷思量,这种人,若不能叫她为己所用,便只好请她赶紧消失了。
省的一天天的碍她眼。
总归人已经到了自己殿里。
华妃还有些好奇,这安氏是不是表里如一的对万事万物都虚怀若谷。
于是笑道:“安氏,本宫听闻,你在延禧宫常爱听昆曲,擅听者必擅唱,本宫刚好因为你的沈姐姐困倦不堪,姐姐有事妹妹服其劳,不如你来替你的沈姐姐唱几曲,为本宫解解闷儿吧。”
安陵容闻言,合上手中古籍,将书籍封面抚平,工整放在桌面上。
才起身笑道:“娘娘,若是陵容为您献上一曲,叫您满意了,那今日眉姐姐的宫务可算学完了?”
沈眉庄望着起身的少女,不禁微微一窒。
何至于此?大家同为妃嫔,如何将人当做戏子轻贱?
正要上前分辩两句,却被陵容含笑制止道:“眉姐姐亦懂品鉴词曲,娘娘不如叫她与您一同鉴赏?”
华妃望着沈眉庄脸上屈辱的神色,笑道:“甚好。那沈贵人便与本宫一同品鉴品鉴安常在的昆曲。颂芝,赐座。”
有宫人将碧绿珠帘轻轻挂起,然后在华妃榻边摆上一张紫檀木椅。
安陵容眸中带着安抚之色,轻轻将浑身僵硬的沈眉庄扶过去,请她坐下。
然后立于寝殿中央,开始咿咿呀呀的轻轻哼唱。
沈眉庄面色难看。
华妃唇角带着一抹戏谑得意,颂芝拿帕子微遮唇角,脸上的讥讽不屑几欲化为实质。
除了转头不忍再看的采月,其余众人,神色亦是鄙夷又复杂。
安陵容却逐渐视而不见。
听到她猛然坐起的喘气声,宝娟急忙拉开床帐,惊喜交加的喊她:“小主,你终于醒了。”
她声音哽咽,好似与她分隔多年。
“宝娟?”安陵容微微转眸,精神还有些恍惚。
外间的余莺儿听到声响,也忙奔了进来。
“小主醒了?小主醒了!”前一句还在惊呼,后一句已经开始激动的叫人了。
听到她的惊呼声,众人全都奔进。
宝娟、宝鹊、菊青、余莺儿还有小贵子……安陵容目光一一从他们身上扫过,唇边轻轻染上一抹微笑,在心中默默道,“我回来了。”
大家匆匆忙忙赶进来看她一眼,才脸上带着喜色的正式去忙活起来。
菊青忙着做小点心给她享用,宝鹊去熬汤,小贵子则吩咐人分别往碎玉轩、咸福宫、延禧宫和钟粹宫等与安陵容交好的妃嫔那里送消息。
他自己则是理了理衣裳,亲身去了养心殿。
安陵容缓了好久,才接上自己的记忆,不禁问宝娟和莺儿道:“肃喜呢?怎么没见他进来?”
宝娟以为她是记忆恍惚,忘记了肃喜对她的冲撞。
余莺儿却猜测,或许小主落水那夜还有旁的事情发生。
虽然肃喜之死可能叫小主伤心,但余莺儿不愿欺瞒安陵容,便道:“小主,肃喜十几日前冲撞您,当时就被皇上杖杀了。”
安陵容闻言,怔怔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果然是,生死有命,富贵由天啊。”
宝娟和余莺儿对她絮絮言说良久,才叫安陵容彻底理解了如今宫中翻天覆地的变化。
永和宫?
安陵容抬眸微微逡巡着殿内的器物及摆件,竟无一不华美典雅。
这是她配住的宫殿?
她从前可从未听说过皇上开过永和宫呢。
微微蹙眉沉思间,甄嬛和沈眉庄已经联袂到了。
“陵容!你可算醒了。”沈眉庄走进来,坐在榻边拉住她手,满眼都是关心和愧疚,“那日都是我连累了你。”
安陵容披上衣服,往榻中让了让,叫甄嬛和沈眉庄一同陪她上榻。
然后才拉住二人甜甜笑道:“我就知道,莞姐姐和眉姐姐永远都是最疼陵容的。陵容睡了这么久,你们都没忘记我,真是此刻死也值了。”
“你这妮子,说什么浑话呢!什么死不死的,都不知道犯忌讳吗?”沈眉庄假做嗔怒道。
“可是呢,这点子小事就叫你觉得死而无憾,那往后多少条小命也不够你送的。”甄嬛亦打趣道。
安陵容没有瞒着她们那日发生了何事,一则华妃确实要对沈眉庄出手,她若瞒着,怕眉庄不够警醒,二则肃喜的身后之名,哪怕只有她们三人,她也想多替他挽回一些。
他既不是叛主的奴才,也没有鲁莽莽撞,他只是先遇到了华妃,后遇到了自己,两位主子阵营相互倾轧相争,他身不由己罢了。
沈眉庄见她还替肃喜惋惜,不由便多嘴嘱托她一句,“陵容,肃喜感念你宅心仁厚,当时没有对你出手,这并不代表华妃一方的每个人都会如他一般懂得对你知恩图报,以后万不可再如此将自己置身险地。”
甄嬛也郑重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陵容,在这后宫,只靠单纯良善,是绝计走不远的,哪怕你不争宠,现在也已身处旋涡中心了。”
安陵容知晓她二人现如今已是骑虎难下,所以也不反驳。
总归每个人都只望着自己的目标罢了。
安陵容抱着书籍孜孜不倦,废寝忘食,因为在自己宫殿,甚至连妆发都不愿上了。
乐道堂中她最大,再加上她揣度着自己一个家世低微的小答应这三日除了甄嬛沈眉庄会记挂一二,应该也不会有旁人过来拜访,于是便任由自己散着三千柔顺的青丝,歪在软塌上读书。
读的兴起,还会笑出声来。
偶尔从暖阁踱步至正厅,还被要出门时路过乐道堂的夏冬春一顿嫌弃。
然而安陵容心神沉浸在书中,无论夏冬春说什么都一概进不到耳朵,甚至还会傻兮兮的扬着小脸朝她点头微笑。直叫夏冬春第一次体会到了对牛弹琴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入宫前三日的日子就这样流水般逝去。
第四日是新人嫔妃一起觐见皇后娘娘的日子,此事重要,宝娟也不敢再由着安陵容任性的徜徉在书海之中,多番苦劝,才令她将手里的《武王伐纣平话》重归书匣。
许是因为被书中故事勾着魂,安陵容入夜不再多梦惊醒,一觉睡到了天明。晨起,洗漱过后,宝娟侍奉她妆发,因是六宫觐见,便想为她往显眼了打扮。她拿来了一个旗头,大拉翅正中装点着一朵硕大的粉红色花朵,看的安陵容直摇头。
她昨日方读了《武王伐纣平话》,知晓了有美人如妲己,面无粉饰,宛如月里嫦娥;头不梳妆,一似蓬莱仙子。便隐约悟到,所谓美人,美在骨美在皮美在周身感觉,装饰倒在其次了。
于是便叫宝娟拆了平日旗头上装饰的镂银三色海棠花样钿子,把两把头梳低,紧挨着真发,再将 那零碎花钿简单装饰于把头两侧,耳坠也换下了平日里戴的大粉晶耳坠,选了副虽然不名贵,但小巧精致的浅白珠子耳坠。
宝娟听着她指挥,待真正装饰完毕去瞧整体,发现这般装饰虽然没有令她比之前更加美丽动人,却叫她比平日的柔软可人多了些婉约亲切。
景仁宫前,安陵容到的时候,时间尚早。因为延禧宫与景仁宫同属东六宫,离的又近,因此她觉得自己一定能在甄嬛沈眉庄到达之前再见她们一面。
她也是出门的时候才想起,前世这次觐见,沈眉庄因为失言夸了华妃一句国色天香,被华妃抓住话头不放,险些问责。
沈眉庄与甄嬛因为住的远,安陵容等了许久,她们二人才姗姗来迟。两人姐妹情深,不约而同都打扮的简约低调,远远看见安陵容,也是眼前一亮。
走近了,沈眉庄上前拉住安陵容笑道:“几日不见,安妹妹出落的越发清秀娴雅了。我这几日忙着收拾宫殿,妹妹可怪我没有去延禧宫瞧你。”
“姐姐费心搜罗的那几本孤本早叫陵容废寝忘食了,就算姐姐来看我,我可也没工夫招待姐姐呢。”安陵容故作玩笑道。
“眉姐姐,你没去正好,你不知道,这妮子最近读书入魔,前日下午还拿着论语直把我烦了整整一下午呢。”甄嬛也上前打趣安陵容道。
安陵容见宫道上还左右无人,就郑重神色悄悄将二人拉到一旁,小声道:“二位姐姐,陵容私下得知,皇后娘娘偏爱牡丹国色,稍后咱们若是得各宫主位娘娘垂询问话时,可千万莫要将国色天香这等描绘牡丹的措辞用错到其他各位娘娘身上,以免惹得皇后娘娘不快。”
安陵容这话虽然说的没头没尾,但甄嬛沈眉庄到底都是聪慧之人,既然得了她特意提醒,自然不会不将此话放在心上。
二人默契的点头。
不等她们再多问些什么,其余各宫妃嫔也都缓缓带着贴身宫女走了过来。
她们三人便相视一眼,默默汇聚到人流后方。
等到被景仁宫太监宫女们领着进入正殿列队站好。
皇后便笑着关怀了几句。
安陵容位分低,站在队列最后最不起眼的位置,隔着人群,听到主位上传来那不紧不慢的垂询,她身体逐渐僵硬,心脏也缓缓被一种彻骨寒凉所冰封,前世一生的悲剧,让她确定,这辈子皇后与她,早已是生死之敌。
沉思间,一身偏红色常服的华妃顶着厚重尊贵的点翠雀冠,扶着颂芝缓缓走了进来,“本宫来的不算晚吧。”她神色不屑,从容的在其余嫔妃的请安声中穿过队列,不情不愿的对皇后一礼,然后坐在皇后下首左列首张紫檀木椅上。
安陵容瞧见皇后神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一瞬,不禁心中暗暗开怀。
从前不明宫中局势时,觉得华妃盛气凌人,随意欺辱打压她,如她眼中钉,肉中刺。但如今重回当年岁月,方知,华妃她分明是平等的不待见宫中所有皇帝的女人,连尊贵如皇后,也休想在华妃手中讨的几分乖巧好处。
好极好极。从前她们是刀俎,我为鱼肉,如今时移世易,大家也该换换身份,我做黄雀,你们来鹬蚌相争。
华妃与皇后的争锋,无非就是华妃故意显露皇帝对她有多么多么宠爱,皇后则拉着新人展示自己有多么多么贤明,各争口舌之快,无趣的紧。
合宫觐见后,夏冬春照例在华妃面前跳脚出丑,安陵容看的一阵担忧,奈何夏冬春她本性如此,安陵容就是再警示,也无法令一个人瞬时就改了自己原本性格。
华妃特意点了甄嬛、沈眉庄出来拜见,见她二人果然姿容甚佳,不禁失落的夸赞了几句皇上慧眼识珠。
沈眉庄起身后下意识的想要谦虚两句,“娘娘国……”沈眉庄国色天香几乎脱口而出,忽然脑中想起陵容方才对她和甄嬛的殷殷叮嘱,赶紧改口,“……过奖。嫔妾萤火之光,如何敢与娘娘明珠争辉。”一句话磕磕绊绊的说完,冷汗差点掉下来。
“沈贵人一张小嘴倒是挺甜。”
华妃抓不到她言语中的失漏,便阴阳怪气的赞了一句。
之后皇后照例又提点几句,叫众人和睦相处,尽快为皇帝延绵子嗣。方令众人散场跪安。
他们两个是同病相怜。
唯一不一样的一点,可能是,他还没有放弃努力,弘昼却早已自暴自弃。
弘昼绕过一座假山,忽然想起今日他十七叔和皇阿玛在园子里比射箭。
射箭?嘿嘿,多好的借口。他眼珠子一转,叫身边的小太监回去偷偷取了一把弓箭过来。
他和额娘住在同乐园,离这边极近。
因此不多时,小太监便取了弓箭过来。
得了弓箭,他便攀上一座假山,准备偷偷躲起来去猎一只湖边的“呆头鹅”来打打牙祭。
他脾气执拗,小太监向来不敢违逆他。
见他攀的高,只能在下面伸长了手臂,以备随时可以去为他做肉垫。
他人小力气也小,寻常弓箭原本是无法拉开的。但因脑筋转的快,很快便想出一个好办法,双手开弦,以脚撑弓。
见弓被脚吱吱呀呀的蹬开,他便开始瞄准目标抖着手去调箭矢,然因年纪太小,终究气竭过快,箭头倏然便不受控制的斜射向了侧前方。
“不好!”
他眼神极好,只见箭头偏离方向后,正正便朝着一位在湖边读书的年轻宫嫔而去。
皇帝与果郡王于引见楼比箭,果郡王一箭四目,皇帝见其骑射远胜于己,不由想起先帝当年对其与舒太妃的偏宠。
亲教骑射。
再观其姿容,挺拔玉立,年华正茂。
不免微生防范试探之意。
“朕记得你的箭术,是皇阿玛手把手教的。”
“皇兄的箭术师傅是满洲第一巴图鲁,臣弟愚钝,虽是皇阿玛亲手所教,可并没有学到皇阿玛的真传。”果郡王闻言忙低头恭顺道。
“巴图鲁教的是箭术,皇阿玛给的是舐犊之情。皇阿玛还是偏心你的。”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恰恰是皇阿玛的这一偏爱,臣弟倒成了无用之人了。”果郡王听皇帝提起先帝的偏宠,忙半跪表示臣服。
皇帝见他全程不生骄矜之意,便将人拉起,拍了拍他肩膀道:“你今日也累了,早点回去歇息,朕回勤政殿了。”
苏培盛正欲喊起驾。
忽然侧面不远处的低矮假山上传来一声稚嫩惊呼:“读书的娘娘快闪开!”
声音又急又惊,听着便有不好之意。
皇帝时常关注安陵容日常,最知她爱读书。
刚闻稚童提到读书二字,就已前奔两步去瞧,却见一支箭矢呼啸往安氏射去。
几乎是刹那,身体快过思绪,一把夺过奉箭小太监手中的良弓,搭弓便朝那箭矢横射而去。
他虽长久不练骑射,但毕竟底子还在,再加上是成年人,射出的弓箭速度不知比弘昼射出的箭矢快了多少倍。
千钧一发之际,两箭相击,皇帝的箭尾贴着安陵容的面颊堪堪而过。
箭矢太快,安陵容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耳边一阵风声呼啸,又见一箭“铮然”没头插入前方地面之下。旁边还落着另一支颜色不一的箭矢。
她怔忪片刻,方才意识到发生了何事。
执书起身,目光往身后望去,只见半山腰上,一身明黄色常服的皇帝,正手持长弓,面无表情的临峰而立。
他身后密密麻麻的侍卫林立拱卫,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莫名叫安陵容联想到了方才读到的《始皇本纪》中的那位“千古一帝”的威严。
皇帝见安氏怔怔出神的望着自己,明明他身边站着更加玉树临风的老十七,她却连一丝一毫的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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