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大锦史青衡的其他类型小说《侯门继室大锦史青衡全文》,由网络作家“溺水的小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什么条件?”“我还没想好,以后再说。”公孙彦眼中含着狡黯的笑意。“又没想好……”思婉快要被他气死,没想好你说个毛线啊。“怎么你不敢?”公孙彦眼中的戏谑更甚,轻蔑地看着思婉。思婉小胸脯子一挺,嘴犟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作不作得出来还是两说呢,若是你的文章不能得到本小姐我的首肯,公孙彦,咱们以前的约定你可要算数。”这丫头心心念念就想让自己退婚!公孙彦的男人尊严再一次被轻辱,一股子邪火在五脏六府里乱窜,冷哼道:“大丈夫一言既出,岂会不算数。”“那好,您请!”思婉作了个请的手势,一派拭目以待的样子。公孙彦自信一笑,大步流星走近桌子,史家仆人忙铺上笔墨纸张,史云嫣更是殷勤地在一旁挽袖磨墨,好一派红袖添香的样子。二皇子则拿了个大苹果在手里把...
《侯门继室大锦史青衡全文》精彩片段
“什么条件?”
“我还没想好,以后再说。”公孙彦眼中含着狡黯的笑意。
“又没想好……”思婉快要被他气死,没想好你说个毛线啊。
“怎么你不敢?”公孙彦眼中的戏谑更甚,轻蔑地看着思婉。
思婉小胸脯子一挺,嘴犟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作不作得出来还是两说呢,若是你的文章不能得到本小姐我的首肯,公孙彦,咱们以前的约定你可要算数。”
这丫头心心念念就想让自己退婚!
公孙彦的男人尊严再一次被轻辱,一股子邪火在五脏六府里乱窜,冷哼道:“大丈夫一言既出,岂会不算数。”
“那好,您请!”思婉作了个请的手势,一派拭目以待的样子。
公孙彦自信一笑,大步流星走近桌子,史家仆人忙铺上笔墨纸张,史云嫣更是殷勤地在一旁挽袖磨墨,好一派红袖添香的样子。
二皇子则拿了个大苹果在手里把玩。
“真是托顾三小姐的福了,本王都好些年没见过阿彦的策论了。”
公孙彦懒得理睬二皇子的劳骚,俊眉微蹙,稍沉思了一会子,便提笔挥毫。
只见他,下笔疾书,神情认真而庄重,白衣墨发,眉目如画,他平素总是一副懒散风流的样子,很少见他如此认真过。
人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更帅气迷人,一众女儿家,一双双美目便都粘在他的脸上,错都错不开。
思婉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确实相貌气质都是绝品,要是摆在家里,还真是养眼得很。
可惜,她是小女子一枚,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平凡的,真心疼爱她的男人,能一心一意待她,与她携手共赴白头。
公孙彦太过优秀,她顾思婉太平凡了,这样光辉四射的男人,她要不起,也没心力与一干女子争风吃醋,争抢这个男人的宠爱。
一柱香时间不到,公孙彦便洋洋洒洒写下好几百字,笔力一收,他正要拿起自己写的文章,史云嫣先一步抽了过去,柔声诵读了起来。
他写的骈体文,句式工整,无论是对仗还是韵脚都无可挑剔,而且文意激昂,充满理想与激情,引经据典,论据丰,论证有力。
连思婉这种不太喜欢古文言文的人,也听得情绪激昂,一边的公子小姐们更是暴发出一阵如雷的掌声。
顾思容眼神激动,小脸都透着粉红,一副又惊又喜的模样儿,仿佛她心爱的情人高中了状元一样。
一位公子听后击掌赞道:“幸好公孙公子是爵世子弟,否则,有公孙公子在,我们这些人哪敢下场参加科举啊。”
“就是,就是,早就听闻公孙公子文武全才,果然名不虚传啊。”另一个公子也附合道。
二皇子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道:“那是,阿彦若是下场参考,去年春闱的状元就要易主咯。”
一派赞美之声中,公孙彦将自己的策论从史云嫣手中抽走,傲气地往思婉手里一拍道:“你可认输了?”
思婉垂眸睃了那策论一眼,顿时眼睛一亮,好一笔龙飞凤舞的行草,笔力强劲,力透纸背,一笔一划,潇洒飞扬。
人说字如其人,她很艰难地承认,这臭屁男还真有臭屁的资本,且不说那篇策论如何,光这一笔字,若是流传到后世,怕也是有价无市的珍品字画了。
可是,丫丫的谁知他要提什么条件?要是他要卖了她,也要答应么?
如是装傻:“什么认输?你这也叫好?”嫌恶地将他的策论拍在桌上,冷哼道。
“这还不好?顾三妹妹,你的眼光也太高了吧。”
“依我看,她根本就是自己看不懂,这么好的文章,她还敢说不好,莫不是个睁眼瞎子吧。”
这会子连着公子们也不赞同思婉了,怀疑地看着思婉。
思婉耸耸肩,打算装傻充楞到底:“什么呀,我听着艰涩难懂,真正的好文章不该只作给文人墨客看的,是要给广大老百姓看的,要接地气懂不懂?
“只有广大民众认可的,才会千古流传,才是文化的精粹,你们说他这篇策论写得好,只能代表一小部份人的眼光而已,在我眼里,这篇策论也就是平平,一般般而已啊。”
公孙彦于文学武艺上,向来自负骄傲得很,他所作的文章,便是当今大学士,也没有如此批评过。
可偏偏这丫头也不是说得全无道理,若拿这篇策论去给平头百姓看,就算是识字的,也未必能看得懂,可是……
“顾三妹妹说公孙公子的策论不好,不接地气,你且作一篇出来,让大家伙开开眼界啊,若只会耍嘴皮子,可是有耍赖,不肯认输之嫌哦。”
史云嫣一时也不知如何反驳思婉的话,就觉得这小昵子的歪理很多,所讲所说全是她们平日从未听过的道理。
又替公孙彦不平,便想将思婉一军。
“是啊,顾三小姐,你既然如此有见地,不若做一首诗出来,让大家也品评品评。”有人跟着冷笑。
“三妹妹,五姨娘虽然教你认了些字,你最多也只是念到三字经吧,女训能背得完整不?公孙公子此文可谓上上之品,你凭什么说只是泛泛?”
顾思容痛恨思婉不懂公孙彦,诋毁她心上人的作品,比骂她还让她难受,冷声道。
“原来她只读到了三字经?也敢来赴史家小姐的诗会,好大的胆子啊。”
“就是,女训都背不完整,还在这里充内行,真真不要脸。”
小姐们听了顿时炸开了锅,说的话就难听了起来。
思婉冷冷地转过身,淡淡地对顾思容道:“二姐,顾家乃以诗书传家,以书香门地立于京城之中,我也是顾家女儿,你说我只是读过三字经,连女训都不能背全,是在说咱们顾家所谓的书香门弟其实只是浪得虚名么?”
二皇子听了不由得暗暗点头,顾三小姐的口才还真是了得。
顾二小姐虽然有些才气,却不够大度雍容,出门在外,当是以家声为重,岂能因为个人意气,诋毁自家人,有损家声呢。
“自然不是,书香门弟岂是你一个庶女能撑得起来的,自有嫡出子弟来光耀门楣。”顾思容被思婉说得脸一红,强自傲然道。
“人这一辈子,最无奈的事就是选择出身。不错,我是庶女,但庶女又怎么了?是庶女又不是我的错。”
思婉稍感凄凉地微叹了口气,随即眼眸一转,坚定地说道:“但我既是顾家人,就会视顾家的声誉名望为生命,既然敢来赴这个诗会,自然不会有辱顾家名声。”
“说得好,人的出生岂是能自己选择的。”人群中,有人击掌叫好。
“是啊,要是由得我的意思,我也想投胎当公主呢。”有个小丫环在一旁小声喃喃。
“就是,咱们一出生还是奴才呢,当庶女也不是三小姐愿意的嘛。”
这顾三小姐还真有意思,什么事在到了她嘴里,就另有一番道理,这见地,还真是与众不同呢。
二皇子歪在椅子上,手支着下巴,看思婉的眼神越发的幽深了。
“你既如此在乎顾家家声,那你倒做出一首能流传千古的诗作来让大家瞧瞧,可莫要只说不做,让人说我顾家人只会夸夸其谈。”
顾思容原是想羞辱思婉,没想到反被她驳得颜面扫地,怒气冲冲道。
“写就写。”
思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真拿我当你以前那个愚笨木呐、只会受你欺负的三妹妹呢,姐可是从现代来,脑子里有几千年的文化沉淀,我写首诗出来,海不死你。
立即有史家仆人摆上纸墨。
一旁的小姐公子们都引颈期待,不知这顾家三小姐会作出什么旷世奇文来。
思婉很快就写好一四句诗,也很有气势地拿给史云嫣。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拂绿水,红掌拨清波。”
史云嫣念完后,还处于一种懵懵地状态中,根本就没理会出这首诗的旷世在哪儿!
“这就是顾三小姐的千古流传佳作?”一个小姐再也没忍住,噗嗤一笑道。
“就是啊,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平实普通得很,凭什么能跟公孙公子的策论比?哪里精彩了?”
有人随声附合。
思婉拿起自己那首诗递给公孙彦。
“公孙彦,你自己说,是不是我的诗比你的更能流传?”
丫丫的,莫说流传千年,历史证明,这首诗流传了近两千年了,自己那个时代,三岁小童也是朗朗上口的。
公孙彦垂眸向那张纸看去,顿时愕然,绢秀清新的小楷,这不是上午那张改造马车的字迹么?
二皇子也凑过头来,看完后,与公孙彦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到了惊讶。
原来所谓才华横溢的顾大小姐,其实是这位顾三小姐冒充的啊,二皇子唇边漾开一抹温柔又庆幸的微笑,拿过公孙彦手里的字笺道:“依本王看,阿彦的更为精彩一些。”
公孙彦不解地看向二皇子,别人看不出思婉这首诗的好,他却是能看出来的。
这四句诗虽然平实,却表现力极强,聊聊几笔就生动地描绘出一幅白鹅嬉水的画面,他的策论虽然精湛,却只能供文人墨客欣赏,实在意境不够宽广,局限得很。
以二皇子的眼光,不会看不出来这一点吧?
第二日思婉还在睡梦中,穿堂的门就被捶得咚咚作响。
谁这么缺得,一大早扰人清梦啊,将被子往头上一蒙,思婉装死继续睡。
“三小姐,画眉来了。”
紫棋无奈地在一旁推她,画眉跟着二姐姐久了,也学着一样眼高于顶,若是她来了,见三小姐还在睡,不知又要摆什么脸子给小青园的人瞧呢。
“不认得,别吵我。”思婉气床气很重。
“三小姐,二小姐让奴婢过来问,您准备好了没?要出发了。”
画眉的声音难得比平日和暖,二小姐早就收拾停当了,让她过来请三小姐,结果这位还在被子里头,让她心头火直冒。
若不是二姐有求于她,自个可没这么好的脾气,忍了又忍,虽然没有骂出来,还是故意把穿堂门敲得乒乓作响。
凭什么,一个庶出的竟然敢这般怠慢二小姐!
“要出发了?”思婉懵懵懂懂的这才想起,今天要去赴诗会。
“三小姐,二小姐正在前院等您呢。您忘了么?今儿可是要与二小姐一起去史家的。”
现在才辰时呢,思婉容要不要这么着急啊,她去诗会难道真的只是想显摆她的文采?
思婉万般无奈,思婉只好慢慢腾腾的起身。
“顾思婉,你是故意的么?”
顾思容不知何时来了,她直接冲进思婉的正屋,气愤地骂道。
“二姐姐啊,你可难得来妹妹这一趟,坐下喝杯茶吧。”
思婉惺忪着睡眼,不紧不慢地说道。
紫棋立即会意地去沏茶,思婉便慢条斯理地去梳头,也不喊人来帮她。
顾思容气得脸色发青,冲过来就拉思婉的手。
“呃,二姐姐,你要是急,就自己先去吧,妹妹还没梳好头呢。”
思婉用暗劲轻轻一甩,便把顾思容甩到了一边,顾思容漂亮的大眼里快要喷出火来,哪里还看得到当初故作清冷的模样。
紫琴见顾思容的样子就想起前些日子她打三小姐的样子,这会子小姐的头发散乱着,她还真怕二小姐会过来揪三小姐的头发。
忙几步闪了过来,强力地把思婉按到椅子上,拿起梳子,头发盘起后,要揪也不那么容易。
见有人帮思婉梳头,顾思容神色缓了一些,只等紫琴把思婉的头发一梳好,才插上一根绿玉簪,她便再度冲了上来,拽住思婉的手道。
“都过了辰时了,你还在磨蹭,就这样吧,又不是去相亲,打扮那么漂亮干什么?”
思婉不由翻了个白眼,顾思容可是特意打扮过了的,一身淡粉色银丝长衫,外面罩伯白纱背子,裹在她那发育良好的身子上,显得既飘逸又娇俏。
梳了一个时兴的流云髻,头上插了支大大的凤钗,高贵又不失活泼,看来,她为这次诗会,很费了些心思。
“二姐姐你打扮这么好看,是为了相亲么?”
思婉也不怕气不死她。
顾思容果然将她手一甩,怒道。
“你少胡说八道,我平日里就是这等装束,哪是你能比的。”
一抬眼,看到思婉桌上的那张请贴,抓起就塞进了自个的袖袋里,转身就走。
她是土匪出身么?
“喂,二姐姐,那是我的请贴,写着我的名字呢。”
思婉不紧不慢地说道。
果然顾思容跨出门的脚生生顿住,平生还没这般没脸过,这给她没脸的还是最瞧不起的庶妹。
对,她是没有请贴,是要借助思婉的才能去史家,若不是为了那个人,她何必要在这小妇养的庶妹跟前低下高傲的头?
“顾思婉!你不要太过份了。”顾思容强忍着怒火,咬牙切齿道。
“咦,二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思婉何事过份了?莫非,这请贴不是我的,而是写的二姐姐你的名字?”
思婉成功地将顾思容的火挑起,笑得两眼眯成了月芽儿。
顾思容气结,双眸喷火地瞪着思婉。
“啊呀,二姐姐你眼圈儿都红了,昨儿个晚上没睡好么?”思婉还嫌气她不够。
“你……”
顾思婉手一扬,正要一巴掌扇过去。
思婉装没看见她要打下来的巴掌,笑道。
“啊,我知道了,二姐姐是担心我把请贴弄丢了,所以帮我拿着呢,那就多谢二姐姐了。”
顾思容的手生生顿在了半空,打下来不是,放下也不是,僵木的样子很有点怪异。
“走吧,不是说怕耽误了时辰吗?”
思婉笑意深深地看了思容一眼,径直朝前走去,边走边道。
“还真是丢不得呢,谁让咱三姐妹就我一张请贴呢,要是丢了,史家人不让进门,那可真丢了二姐姐京城大才女的脸了。”
顾思容刚咽下去的火气再一次被成功挑起,偏又耐思婉不何,气得在后面猛跺一脚,跟了上去。
小青园的丫头们憋笑快憋出了内伤,以前还没看出来,三小姐还还真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主儿。
一路上顾思容走得很快,过了垂花们就遇到顾思静正优雅地等在外头,见思容气呼呼的过去,笑着问思婉。
“二妹妹这是怎么了?”
思婉笑道:“不知道啊,可能天干物燥,吃了上火的东西吧。”
顾思静就深深地看了眼自家这个看似天真单纯,实际鬼灵精怪的三妹妹一眼,温柔地牵住思婉的手。
“三妹妹今天打扮得好清爽,看着清新可人。”
什么清爽,是说我打扮寒酸吧?
也是,顾思静今天说是去慈济寺祈福,可却打扮得很庄重,梳着牡丹髻,发中插着一个凤朝凰的金步摇,两侧各一枝羊脂白玉的华胜,光这行头就值大几千两银子吧。
再看她的丫环碧莲,也是一身光鲜亮丽,自己这个顾三小姐与她们主仆站在一块儿,就象个二等丫头。
“大姐气质雍容华贵,思婉就算戴再多的首饰,在大姐跟前一站,也象个暴发户,不如清爽点,怎么着也能清新可人一把啊。”
思婉不想得罪这位厉害的大姐,不介意把自己调侃一番。
顾思静果然被她的俏皮话取悦,笑着虚拧了拧她的脸颊。
“瞧你这张巧嘴儿,也不知在哪学的……呃,二妹妹怎么……”
思婉与思静两个刚跨出大门,就见顾思容乘上马车,也不等思婉一起,就让车夫驾车而去,竟是生生将思婉给扔在了府们外。
不去就不去,反正自己与公孙彦的婚事本来就要告吹,就算北靖侯夫人知道了,也没多大关系。
可总不能这么着便宜了顾思容。
思婉眼圈儿一红,委屈地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呜呜哭了起来。
“二姐姐就这么不待见我么?说好了一起去的……请贴上还是我的名字呢,北靖侯夫人特意送来的请贴,若是不去,怎么跟侯夫人交待啊,人家还会说我顾家这般没家教……”
顾家大门口,家仆不少,邻里街坊也来来往往的,见顾家小姐在自个门前哭哭啼啼,有伤大雅不说,指不定人家会想成什么呢。
再说了,若是让老太太知道了……
顾思静头疼起来,自己要去慈济寺,自然也是有重要的事……
自然不想思婉跟着,可让她再这么哭下去又实在不妥,顾思容你可真有本事,竟然把麻烦丢给我……
“三妹妹莫哭了,二妹妹就是那性子,肯定是把你给忘了,反正你也抄了清新普善咒,不若就跟我一起去慈济寺吧。”
可是,史四小姐肯定会说我不懂礼……”
“没事,请贴上的名字是你的,人家会当二妹妹就是你。”
“听说诗会上会有好多大家闺秀,思婉也想结交结交京城名媛啊……”
“听说京城世家子弟今天会在慈济寺外举办一个赛马大会,要不,咱们晚点去拜佛,姐姐带你去看赛马好不好。”
顾思静没法子了,只好拿出最后一招来哄思婉,二妹妹,但愿你这一回能寻得如意郎君!不然,大姐我这个亏就白吃了。
思婉听得破涕为笑,赛马会,比起那劳什子的诗会可强多了,清丽的大眼下还挂着泪珠儿,小嘴却笑得合不拢了。
“真的么?大姐真的会带我去看赛马么?大姐姐真好。”
两姐妹带着各自的丫环上了马车。
慈济寺在京城北郊,坐马车也得小半个时辰,思婉从穿越过来后,还是头一回坐马车出门,一切都觉得新鲜。
顾家马车布置华美,车里铺着软垫,马车虽颠,坐着也不算太晕,可比起前世的汽车来就差太远了。
思婉一路皱着小眉强忍着,偷偷瞄顾思静,就见这位顾家大小姐坐姿优雅端庄,神态安娴,没有半点不适感。
果然修养功夫一流,这种大家闺秀的韵味,自个还真是学不来。
一路上顾思静微闭着眼假寐着,一副不太愿与思婉说话的样子,思婉也懒得去挨她冷脸,就掀了车帘子一角看窗外的景致。
闭目养神的顾思静唇角就露出一抹淡淡的讥笑,怪不得思容不愿意与她一道去。
到底是庶出的,教养就是差,行止这般粗俗无矩,还真莫要坏了顾家的名声。
一会子到了赛马场,可不能让她下马车。
思婉不知道顾思静的想法,一路上看到好玩好看的景致,忍不住叹息两声,顾思静也由着她,并不加以斥责。
只是她的贴身丫环碧莲眼里的不屑,已经藏都藏不住了,大小姐的养气功夫还真是好。
若是换了二小姐,见到三小姐这般没见识,没规矩的模样,肯定会赶人下车了。
“要说有才有貌,那也是大小姐和二小姐吧,三小姐有什么啊,四书五经读过几本?
“几个字不过也是在五姨娘那学的,五姨娘能有多大的学问,可莫要忘了,她以前也是跟咱们一样,是个奴才。”
碧莲的不屑似乎在这一刻暴发,见顾思静也没阻止,她就更来劲了。
“你……”紫棋气得脸都红了,大小姐也是,怎么着三小姐刚才也帮过她两回,竟然纵容自个的丫头对三小姐如此无礼。
顾思静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两个丫头的斗嘴,眼睛一直看着外面,任由碧莲欺辱思婉。
思婉脸上的笑容不减,只是眯了眼看碧莲。
碧莲不由打了个寒禁,三小姐的目光好碜人啊,里面象是含着冰刀一样,那到嘴边的刻薄话竟是不自觉地又吞了回去。
紫棋还待要说,思婉拿块绿豆糕塞她嘴里。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说话这般尖酸刻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做主子没本事调教好你。
“你可记住了,什么样的主子,才有什么样的奴才,以后再不可多嘴多舌,丢了我的脸面是小,丢了顾家的名声可就事大了。”
这是明着骂顾思静尖酸刻薄,纵奴无礼了。
顾思静似乎这时才发现马车里的不和谐,转过头来道:“好生看比赛,吵什么呢,三妹妹,你跟个奴才计较什么?”
思婉气得肺都要炸了,不说她的奴才连主子的娘都敢轻辱,竟然说自己跟奴才计较!!!
正要反讥几句,就听马车外有人说道:“顾大小姐……”
抬眸看去,不由怔住,只见太子和二皇子一帮子人都站在自家马车外,说话的正是二皇子。
“……本王听说顾大小姐秀外慧中,才华横溢,特请顾小姐帮本王一个忙……”
顾思静也怔住,愕然地看着外面的几位。
“……这最后一场比试上官小姐代表太子殿下出战,本王身边暂时没有如上官小姐这等巾帼英雄,只得厚着脸皮来请顾大小姐帮忙出战了。”
二皇子的笑脸如沐春风,又彬彬有礼地相请,顾思静愣愣地半晌没有回话。
上官如意见马车里半天没有反应,笑道:“方才我也是见顾家妹妹见多识广,想来,妹妹与一般的闺秀不同,不会只懂些琴棋书画女红这类普通的技艺,定然也是会点骑射吧。”
这丫分明是看自己方才帮过太子两回,抢了她的风头,心里不舒服,找场子来了。
而且她还真够阴险的,自个代替太子出战,却让顾思静代替二皇子,让顾思静赢也不是,输也不输,羸了,丢了太子的面子,输了,是顾思静本事不如她……
思婉静静地看着顾思静。
上官如意有才有貌有心机,还有上官家的支撑,顾思静想要当成太子妃,有这样的劲敌在,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顾思静脸色铁青,手中的帕子快绞成麻花卷儿了,她根本就不会骑马,莫说要参赛比试,马儿怎么上她都不知道。
可人家已经挑上门来了,不应战,就只能认输,先前留给太子的好感就要打折扣,真是不甘心啊。
思婉事不关已地继续吃绿豆糕,上官如意迟迟得不到答复,冷冷道:“顾家妹妹的架子也太大了些吧,二殿下亲自来请你,竟是声都不吭一句?”
在思婉看来,顾思静只要推拒了就是,不会骑马的大家闺秀多了去了,算不得什么啊。
吃多了糕点,思婉端了茶就灌,就听顾思静道:“多谢二皇子抬举,容臣女稍事准备。”
声音温柔轻婉,太子听了,却俊眉稍皱。
思婉差点一口茶全喷出去,捂住嘴,惊愕地看着顾思静,莫非她真的会骑马?
上官如意也没想到顾思静真会答应,冷哼一声,率先离开。
二皇子哈哈大笑,对顾思静道:“顾大小姐,可莫要看大哥的面子,故意输了哦,本王可不答应。”
“臣女自当尽力而为,骑艺不精,就怪不得臣女了。”顾思静柔声回道。
太子深深地看了眼马车里蒙胧的人影,转身离开。
思婉继续喝茶吃点心。
碧莲等外头的人一走,着急道:“大小姐,不行啊,您不会骑马啊,怎么能参加比赛?
“啊,大姐不会骑马?”思婉一派惊讶地问。
“对,我不会骑马。”
“那你还答应?”
“三妹妹你会啊。”顾思静气定神闲地说道。
“啊,谁说我会了?大姐你都不会,我凭什么会啊,我可是一个庶女,马车都是头一回坐呢。”
思婉耸耸肩道,她可没说谎,真的是头一回坐马车。
“三妹妹若是不会骑马,又岂能看出那汗血宝马的左后脚被人动过手脚?三妹妹若是不会骑马,又岂能帮太子殿下改造马车?”
顾思静真的对这位三妹妹刮目相看,以前确实小看她了。
真的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本事,就是自己和思容两个,也从没接触过这些知识。
更莫说改造马车了,根本连看都看不懂,她却很熟悉,只是远看一眼,就能看出赛车的不足来。
“那只需细心一点就能看出来嘛,大姐你太抬举我了,可莫要忘了,我只是个奴生小妇养的,平日里连绿豆糕都难吃到一回呢,何况骑马啊。”
思婉连忙摆手,小身子缩到角落里去了,一副我好怕怕的,你莫难为我的样子。
顾思静眼中冰刀一闪:“碧莲,你自个动手,掌嘴二十,以后若再对三小姐不敬,就去大通院,不要再回落霞园了。”
碧莲惊愕地看着顾思静,顾思静眼皮都不抬一下。
“还不动手?”
碧莲眼圈儿一红,哭着扇自己耳光。
“啊呀,大姐你这是……”思婉装作要阻拦的样子。
“三妹妹你出嫁时,大姐再给你五千两添箱如何?”
顾思静不待思婉说完,又淡定地说道。
思婉立即闭了嘴,五千两啊,可不是个小数目,自己得写十个好本子,才能赚这么多呢。
丫丫的同是顾家的女儿,顾思静是富婆,咱就是屌丝女!
“五千两可以置两千亩好田了,五姨娘将来也可以去三妹妹的田庄……”
“好,我去试试吧,比不赢可不能怪我。”思婉立即答应。
对这位大姐却越发防备了,也许,深宫里也只有她这样的人才适合吧,懂得取舍,无情冷酷,杀伐果决,又能直击对手的弱点。
碧莲是她跟前最得力的,为了让自己消气,说打就打,没有半点人情。
而五姨娘就是自己的死穴,她开口就是五千两,大方果断,半点也不拖泥带水……
自己若答应,五千两银子之外,还让自己出气,若不答应,将来五姨娘的日子定是不好过。
“我相信三妹妹。”顾思静眼神坚定地看着思婉。
一会子二皇子的人过来,问思婉可准备好了。
思婉正要下马车,思静按住她,拿一顶纱帽给她。
“三妹妹还是戴好这个了再下去。”
“我可戴不来这个,被风吹落了更不方便,还是拿帕子好了,放心吧,我不会让人发现的。”
思婉自然知道顾思静的意思,自己是代她出战,羸的也是她的名声,可不能让人看到真容,不然,将来太子发现是自己替她,岂不穿帮?
“三妹妹有几成把握能赢上官如意?”
顾思静皱了皱眉,没理会思婉话里的调侃。
“不知道啊,尽量不堕了姐姐的名头就是。”
“这场比赛,三妹妹不能赢。”顾思静沉着脸说道。
“不能赢?那岂不让大姐你很没脸?”
思婉一脸不同意:“那可不行,我既然上了场,自然要努力赢,替大姐打压打压那上官如意的嚣张气焰。”
“三妹妹最好既要骑得漂亮,又不能赢,其中尺度如何把握,妹妹这么聪明,一定明白的。”顾思静缓缓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
“大姐,这也太难了吧,又不能输得难看,又要输,这是骑马呃,又不是作题,可以留两个不答,保证个八十分就够了。”
思婉为难地绞着衣角,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再加五百两!”顾思静头也没回地说道。
思婉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不是钱的问题啊……”
“一千两!”
“那好吧,我试试看。”
思婉一副免为其难的样子,肚子里却笑开了花,骑个马就能赚六千两,回去真要感谢顾思容,若非她抢了自己的请贴,自己哪有这么好的财运啊。
上官如意没料到顾思静真敢应战,看着站在自己跟前亭亭玉立,秀发如墨,一双大眼清灵隽秀的女子,冷哼一声道:“选马吧。”
她的随从为她牵来一批枣红色的马儿,上官如意上前摸了摸那马儿的头,马儿很亲昵地拱拱她的手,一看就是她骑熟了的坐骑,人马配合必定也很默契。
太子道:“顾小姐府中可有顺手的马儿,可以派人回去牵来。”
思婉摇摇头,马车都是头一回坐,哪来的相熟的马儿。
二皇子见了故意叹气道:“不是吧,这样顾小姐很吃亏呢,那臣弟岂不也很亏?”
“二殿下,如意这马儿可算不得良驹,这里几匹可都是赛外好马,由得顾家妹妹选,算不得吃亏吧。”上官如意娇声嗔道。
“是啊,顾小姐就算想骑本宫汗血宝马都可以,如此二弟可服气?”
太子笑容和暖,一直听说顾小姐秀外慧中,虽然看不到她的容貌,但那双眼睛,却是他平生见过最灵动清澈的。
她踏着轻巧的步履从他身前经过,微风轻拂,有淡淡幽香盈绕,似雪梅初绽,沁人心脾。
代表二弟出战,她会赢,还是会输呢?太子突然很期待这场比赛。
在外头转了一圈,着实有些累了,思婉就想着舒舒服服泡个澡,反正也不是今天就要嫁,有些事情急也没用,慢慢来吧。让四儿去备热水,
思婉便躺在窗前的软榻上,轻悠地甩着一双白玉秀的小腿,哼着歌儿,这哪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儿。
紫琴和四儿几个早见惯了思婉这个样子,自年前这位小姐突然大病一场醒来后,性子就大变,再也不懦弱怕事,胆小愚木了,倒像脑子里突然转了筋,变聪明通透了,而且精明能干了起来,对下人也亲和大方。
只是行为举止有些不合时宜,不过因着她待人极好,看惯了,倒没人往外里说去,好在这位出了园子又是另一付守礼守矩的模样,园子里的人就更不担心她出去会惹了事回来,自己连带遭殃。
一会子水来了,紫琴贴心地在上在洒了不少月季花瓣儿,又香又舒服,思婉就懒懒地泡在热水里,靠着大木桶壁,继续闭目养神,紫琴知道这位不喜欢沐浴时有人在跟前,就悄悄地退出去,掩好门。
紫棋回来时,里屋的门是掩着的,小声问紫琴:“又在泡澡了吧。”
紫琴笑道:“是呢,不过好几刻钟了,可不能让她继续下去,水怕是早凉了。
“那我进去了?”紫棋有些犹豫道,自家小姐最是怪,说是害羞吧,又常光着脚在屋里走动,露小腿也是常事,可偏不让人看她洗澡。
听到有声音,思婉机警地睁开眼。
小姐的眼光如有实质地打在脸上,带着淡淡的威摄力,紫棋心里没来由的紧了一下,行了个礼。
“你先出去,一会子我叫你再进来。”思婉也心急想知道,紫棋会带来什么消息。
紫棋无奈依言出去,不一会子,思婉就叫她进来,抬眸间,就见自家小姐穿了身宽大的细棉衣服,手臂和小腿都露在外头,很随意地坐在床上。
紫棋走前两步,“奴婢打听过了,昨儿个二小姐在老祖宗屋里呆了一个多时辰,好像不中意北靖侯家的长公子,您过去榕园时,二小姐正好出来,刚巧碰上了。”
她不中意的,就要我捡?也是,若真是那位臭屁男,谁也不想嫁吧。
思婉便想起顾思容那双高傲冰寒的眸子来,心里冷笑一声,今天那巴掌让她打了,终有一天,会让她十倍还上。
对着紫棋,思婉只是轻哼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身子往后一仰,把自己埋进大迎枕里了。
紫棋急了,过来就拉她:“小姐,头发都是湿的呢,奴婢先给您擦擦,这样子真会染上风寒的。”
思婉哀怨地看着紫棋道:“紫棋,你比丽娘还丽娘。”
紫棋秀眉一横道:“奴婢可是听见了,您背着丽娘编排她呢。”
思婉脖子一缩,四周看了看:“吓死我了,丽娘还没回来吧。”
紫棋见了掩嘴直笑。
思婉的思绪就一点也不如表现这么平静。
穿来快一年了,前世的许多情景还常会出现在脑海里,不习惯这个世界的一切,却又不得不让自己适应,思想快被这里森严的等级制度给腐化了,米虫的生活更是很惬意,若是不用出这院子,不用感受府里那些势利眼神,这日子还真是过得。
紫棋还没擦完,思婉的头就一点一点的,睡眼惺忪了,紫棋无奈,扶着她让她睡好,又搭了块毛巾毯子在她身上,这才轻手轻脚地出来了。
一出门,却见四儿领着大夫人跟前的碧云来了。
今儿个倒奇了,这些大人物身边的人平日里可难得跨进小青园半步的,一个两个的都往这边跑做什么?
小姐才睡,这会子就算叫,她也未必醒,那位的起床气很大,她可不想去触霉头。
便迎了出去,碧云是大夫人身边的大丫头,紫棋先在大夫人那做事时,碧云还只是个二等丫头,与紫棋关系不错,这会子见了面,两人先亲热地闲聊了几句,紫棋知道碧云是忙人,也不等她开口,自己先问了。
“可是要找三小姐?”
“是啊,今儿来可是好事,大夫人惦记着三小姐身量长高了,怕没合适的衣服穿,要给三小姐量身,四季衣裳全做一套。”
碧云瞄了瞄内屋,却不见思婉出来迎她,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有些不豫,不过是个庶出的,架子还真大,自己来了小半会了,也没见起身。
这可是大怪事了,以前大太太可是从来不管三小姐的,吃穿用度能按例给齐全就不错了,一般都是要克扣的,三小姐没转性子之前,穿的衣服常常是捉襟见肘,后来也不知她自个想什么法子弄些钱了,改善小青园的伙食不说,还常偷偷让丽娘到外头去做两件新式样儿的衣服回来,这才不那么寒酸,也出得了门了,如今大太太竟然主动要给小姐做四季衣裳……看来,小姐订亲的那户人家,着实有些来头。
“我在园子里碰到三丫头,就带她一起过来了,对了,夫人今天可有熬了冰糖燕窝,这孩子还没用早膳呢。”
顾逸清人刚跨进门,就笑着吩咐大太太。
大太太就淡淡地看了思婉一眼道。
“妾身知道老爷好这一口,自然备得有,只是不多,张妈妈,去端两碗来,也给三小姐一碗。”
张妈妈当然会看眼色,迟疑道。
“只炖得有两碗,老爷一碗,太太您自个一碗,再给三小姐就……”
大太太就挥手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见天吃的,你让厨房再炖点,我晚些吃就是,先拿来给三小姐填填肚子。”
顾逸清就赞赏地看着大太太道:“怎么女儿们今天都来了?”
顾思容娇笑着依进大老爷怀里道:“女儿都好几天没见爹爹了,想您了嘛。”
二女儿性子虽然娇纵,却长得清丽冷傲,在京里小有名气。
早就有不少王孙贵族在打听她,想娶她为儿媳,作为父亲,顾逸清有女百家求,自然骄傲。
“容儿乖。”顾逸清疼爱地摸了摸顾思容的秀发道。
“最近在读什么书?”
“女儿已经读到史记了,爹爹您要考我么?”
一说到诗书,顾思容俏丽的脸上就变得容光焕发起来,明丽的眸子扫过思婉时,鄙夷之色更甚。
“方才已经效考过你三妹妹了,她的见解还蛮独特,思容,你的诗文好,以后要多教教你妹妹,你们两个也可以相互切搓学习。”
顾逸清大感欣慰道。
此言一出,整个屋里变得寂静,大太太不可思议地看着思婉,顾思静的目光仍然柔和,却也透着淡淡的怀疑。
顾思容则眉头一皱道。
“三妹妹也会诗书?可真是奇闻了,她以前也就跟五姨娘学过几个字吧,能把三字经念全就不错了,爹爹您要让女儿怎么教她啊?”
大太太就斥责她道:“怎么说你妹妹呢,她也是顾家的女儿呢,咱们顾家,可是诗礼传家,会点诗文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么?”
又笑着对思婉道:“婉儿啊,你姐姐不信你会诗文,不若你背几首她听听,也让她开开眼界?”
思婉怎么不知大太太明着在帮她,实则是不相信她读过书,是想当面戳穿她在顾逸清面前的谎言,当众出丑。
便笑了笑道:“太太说得是,只是不知二姐姐是想我背《出师表》还是《岳阳楼记》或者《离骚》也成。”
思婉说的这几篇,都是历史上的名家大篇,按说,她应该连名都没听说过,如今却一派脑有成竹的样子任自己挑选,顾思容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起思婉来。
从前个儿在榕园起,就感觉这个妹妹与以前不一样了,不再木讷猥琐,倒变得恣意洒脱了起来。
小脸上挂着自信从容的笑容,清亮的眼睛里透着坚定与傲气,对,就是傲气,不是冷傲,而是一种看透世情。
超然物外的傲气,这种气质,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意气风发,鲜活明亮了起来。
这还是她那个三妹妹么?
顾思容不服输道:“那你就背一首《阿房宫赋》吧。”
她顾意并不选思婉说过的几篇,就怕她是早就做好准备,死背下来应付顾知儒的。
谁知,思婉淡笑着往前走一步,双手负于背后,神态自如地背起诗文来。
她的声音清脆甜美,加之又用的朗诵调,并不如现在那种拖长了音的朗读,闻之就令人清新爽耳,舒服之极。
屋里的读书声,让在外头做杂事的丫环们,都围在门口偷看起来。
一见是三小姐在背书,顿时惊讶不已,不可思议道:“三小姐什么时候变成女秀才了?”
顾逸清听得如痴如醉,一篇文读完,他还沉浸在思婉的声音里,半晌才击掌道。
“好,我顾家的女儿,果然个个都是文采绝佳的,思婉,爹爹为你骄傲。”
大太太眼里滑过一抹戾色,却附合顾逸清道。
“老爷说得极是,怪不得老太太极力要把婉儿许给北靖侯公子,先妾身还担心婉儿太过老实厚道,会架不住侯门长媳这个位置,如今算是放下心来了。”
顾逸清笑道:“夫人说得不错,为夫也是有此担心,如今也不怕了,公孙公子也是文武全才,配我们家婉儿,正是郎才女貌啊。”
这对夫妻一唱一和地谈论着自己的婚事,完全不拿自己当一回事,更没有想过要问自己的意见,思婉垂头作温顺状,心里却恨得咬牙切齿。
看着思婉一副乖巧自如的样子,顾思容嘴角露出一丝讥笑,那个人她是见过的。
虽然长得不错,却是终日留连花船宿妓寻欢,这样的夫婿,自己是看不上眼的,这小妇养的倒像是捡了宝。
脸上装出认命听话的样子,心里保不齐正偷着乐呢,庶出的女儿,能嫁给世家子,又得正妻之位,真是三生修来的福份了。
她冷傲地看了思婉一眼,脑子里又浮现出那双温润的眼眸,心里惦记着初六的那场诗会,今儿可是初四了,趁着父亲在,得讨个出门的机会才是。
“母亲,女儿前些日子犯了错,老祖宗罚女儿,女儿现在知道错了,惹了老祖宗不开心,心里很是难安,想去慈济寺给老祖宗祈福。”
女儿的小心事,大夫人早就知道了,知道她看心中喜欢的是贵人,心里倒是暗暗高兴。
自己养的女儿,眼界就是不一样,这些日子她也在暗中走些门路,就算做不成正妃,做个侧妃也是好的。
将来,大女儿在太子身边,二女儿在二殿下身边,不管最后谁得了大统,顾家都有靠。
想到这,大夫人便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顾逸清当然不会管这些事,女儿懂事有孝心,肯为老祖宗祈福,他当然更不会反对,便点了点头。
大夫人便微笑着道:“难得你能有这片孝心,也好,你准备下,初六一大早就去吧。”
顾思容欢喜地应了,正在告辞,思婉却站了出来。
“母亲,女儿也想和二姐姐一道去慈济寺,女儿抄了清心普善咒,想在观音圣像前诵读,为父亲母亲祈福。”
大夫人脸色一沉,思容出门可不是真的要去慈济寺,她是要去参加诗会的,这丫头跟着算什么事?
同样的理由,刚才已经答应了自己的女儿,当着丈夫的面,不答应这丫头的还真说不过去,不由看着思婉怔住了。
顾逸清却是点了点头,难得这个庶出的女儿有孝心,没有因为自己的这些年对她的忽视而心生怨恨,竟然还要为自己祈福。
别人可能不知道,清心普善咒可是佛家名篇,看来,这个女儿不止熟读经史,对佛学也是颇有研究,这让他对思婉更加刮目相看了。
“好,思婉,你有心了,初六那日你就陪着你二姐姐一起去吧。”
不等大夫人作出反应,顾逸清已经答应思婉的请求了。
说完,他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眼堂中这个还有些陌生的女儿,心里很是满足,那桩婚事,怎么也得把它议成功了。
顾思容脸色铁青,但父亲在,她又不敢当面发作,等父亲一走,她几步冲到思婉面前,扬手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
但她的手掌被另一只手架在了空中,倒底没有打下来,顾思容愤怒地看着抓住自己手腕的大姐,怒道。
“作什么?让我打死这个小妇养的。”
顾思静微叹一口气,二妹妹那冲动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啊,父亲虽然走了,可是母亲还在不是,当着母亲的面打人,母亲面子上怎么也得制止的吧。
“我看,老祖宗当初就该把你罚得更重一些。”
顾思静无奈地瞪了二妹一眼,却对思婉轻声道。
“三妹妹,二妹妹她是个冲动的性子,你别见怪。”
思婉淡淡地笑笑道:“不妨事的。”
顾思静握了握思婉的手道。
“初六那天我也跟着你们一起去慈济寺,我也想听听智仁大师对这佛家名篇的释义。”
思婉与思容两人听着意外地抬头看她,顾思静笑道:“怎么?不想要姐姐跟着去?”
两人立即连连摇头,大姐在顾家的身份那可是很特别的,将来的太子妃,说不定就是日后的国母,谁敢得罪她。
顾思静又笑着点了点头,对自家两个妹妹的反应还是很满意,沉吟了一会,她突然道。
“我们每个人要带两个丫环,一个管事妈妈,还得备些路上的吃食,一应用具,嗯,马车怕是坐不下,不如这样吧,二妹,我和三妹妹坐一辆马车,你一个人坐一辆,免得挤得慌。”
顾思容终于知道姐姐的意思了,清冷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感激之色。
“那就这么着吧。”
思婉却心里打起了鼓,她故意要跟着顾思容就知道顾思容不是真的去慈济寺,顾思容开小差,她也跟着开就是。
反正到了那天,跟着顾思容出去,再跟着回来,府里谁也不能说自己什么。
这会子顾思静突然插了进来,顾思容倒是自由了,自己却被她看住了,这可真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好不容易讨到的一个出门机会啊,难道就这样毁了不成?
明明说好了那天要混进宏家班子里,到史家探探那位北靖侯世子的,这下子成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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