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子琰萧倾雪的其他类型小说《贬妻为妾?十万铁骑跪接我登基全文》,由网络作家“鹿明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倾雪嗯了一声:“我心里有底。”有底?睿王妃皱眉,忍不住恼怒。她心里有底是什么意思?她到底有什么底?她轻轻叹气:“其实站在你的立场想一想,若太子身体没有恢复得那么快,一直做个王爷反而是最好的结果,只是……”“对我来说,他能这么快被立为太子,反而是最好的结果。”萧倾雪淡淡一笑,“这让我更早看清了人性。”睿王妃:“……”她到底有没有听懂自己在说什么?她若要保住自己正妻的位子,就让裴子琰身体继续衰败下去,她不是医女吗?随便搞个什么慢性毒让太子吃下去,等太子身体一日日虚弱下去,无力再做太子,自然要把太子之位让出去。裴子琰安心做个晋王,就没有理由再去娶那个云家嫡女,这样萧倾雪的正妃之位不就保住了?睿王妃有心挑明,又觉得这样做太明显,只能压下冲...
《贬妻为妾?十万铁骑跪接我登基全文》精彩片段
萧倾雪嗯了一声:“我心里有底。”
有底?
睿王妃皱眉,忍不住恼怒。
她心里有底是什么意思?
她到底有什么底?
她轻轻叹气:“其实站在你的立场想一想,若太子身体没有恢复得那么快,一直做个王爷反而是最好的结果,只是……”
“对我来说,他能这么快被立为太子,反而是最好的结果。”萧倾雪淡淡一笑,“这让我更早看清了人性。”
睿王妃:“……”
她到底有没有听懂自己在说什么?
她若要保住自己正妻的位子,就让裴子琰身体继续衰败下去,她不是医女吗?随便搞个什么慢性毒让太子吃下去,等太子身体一日日虚弱下去,无力再做太子,自然要把太子之位让出去。
裴子琰安心做个晋王,就没有理由再去娶那个云家嫡女,这样萧倾雪的正妃之位不就保住了?
睿王妃有心挑明,又觉得这样做太明显,只能压下冲动,淡道:“我们女子生来就被教导着谦恭柔顺,以夫为天,你心里不舒服,闹几天脾气也就算了,该和好的时候就和好,别真的惹怒了太子,从此失宠,日子会更难过。”
“王妃。”周嬷嬷又来了,站在门槛内禀报,“皇后娘娘派了桃喜公公过来,说是要带明月进宫。”
睿王妃一惊,皇后这是要对晋王妃身边的侍女下手?
她不想蹚浑水,正要起身,却见萧倾雪表情一顿,转头看向明月:“你要去吗?”
睿王妃愕然。
明月毫不犹豫地摇头:“不去。”
萧倾雪于是淡道:“周嬷嬷,你去告诉桃喜公公,就说明月不想去。”
睿王妃听得目瞪口呆。
还能这样?
周嬷嬷明显也诧异:“王妃,是皇后娘娘下的懿旨,命桃喜公公务必把明月带进宫……”
“明月不想去。”萧倾雪语气平静,“你如此回复他即可。”
周嬷嬷表情有点复杂,看了眼明月,再看向神色沉静的萧倾雪,只能应下:“是。”
睿王妃自知不能继续留下,谁知道萧倾雪会不会把责任推到她身上?
她可不想被皇后记恨上。
睿王妃站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
萧倾雪淡道:“慢走。”
睿王妃转身之际,忍不住提醒一句:“皇后懿旨不可违,明月只是个侍婢,你如此态度,只怕……”
皇后娘娘想弄死一个侍女,简直易如反掌。
萧倾雪笑道:“多谢睿王妃关心,我心里有数。”
又是心里有数。
她到底有什么数?
睿王妃眉头微皱,带着自己的侍女走了。
周嬷嬷出去见桃喜公公时,并没有按照萧倾雪说的如实回复,而是委婉开口:“明月昨日受了点风寒,这会儿正卧床不起……”
“周嬷嬷。”桃喜公公阴阴冷笑,“我等奉的是皇后之命,今儿个必须把人带进宫,别说她卧床不起,就算只剩下一口气,或者已经没气了,我们也要把尸体带去,否则就是违抗懿旨,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周嬷嬷面色微变:“不敢不敢,请桃喜公公稍后片刻,我再去跟王妃说说——”
“不用。”桃喜推开她,“我自己去。”
说罢,带着身后四个太监径自往内院走去。
他是皇后宫里的大太监,皇后是太子殿下的母亲,太子府的下人自然不敢拦他。
桃喜一路抵达内院,让周嬷嬷把他带去王妃所在的院落,周嬷嬷不敢拒绝,只能带他们去霜雪院。
走近院门之际,正好遇见从院子里出来的睿王妃,双方皆停下脚步,桃喜恭敬地行礼:“奴才见过睿王妃。”
萧倾雪没说话。
丢下这句话,裴子琰压着怒火离开。
“做妾?”明月大怒,盯着裴子琰的背影怒吼,“放屁!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萧倾雪敛眸喝了口茶,对萧子琰那句话浑不在意。
“别急。”她语气闲适,“他说归他说,你不必放在心上。”
“奴婢就是听不得他羞辱小姐。”明月气得想杀人,“我想今晚就去云家,把那个趾高气昂的云雪瑶剁成一块块,看她还怎么做太子妃。”
萧倾雪瞥她一眼:“你把云雪瑶剁成一片片,还会出现王雪瑶,李雪瑶,沈雪瑶……变心的人是裴子琰,跟其他人又有什么关系?”
就像裴子琰所说,皇帝三宫六院必不可少,没有云雪瑶,也还会有别的女子。
他们早晚要走到那一步的。
既然如此,早分开不比晚分开强?
她反而觉得应该感谢云雪瑶。
“奴婢方才出去观察了一下,霜雪院外面多了一些守卫。”明月蹙眉,有些担忧地看着萧如雪,“小姐,我们能如愿离开吗?”
“裴子琰既然不答应和离,当然也不会让我轻易离开。”萧倾雪喝了口茶,声音波澜不惊,“不过不用担心,我已经让隐风把信送出去了,不出十天,我们就能顺利离开雍国。”
明月点头:“嗯。”
萧倾雪垂眸轻笑:“正好我也需要用这十天时间,收回我曾经给出去的东西。”
若想今晚就离开,萧倾雪也不是做不到。
但她必须拿到跟裴子琰的和离书。
她要让雍朝皇族权贵和百官都知道,从此她跟裴子琰不再有任何关系。
要断就要断个彻彻底底,免得以后藕断丝连,纠缠不清。
霜雪院外多了一些守卫。
裴子琰被萧倾雪坚决和离的态度气得情绪失控,走出霜雪院,就命晋王府统领把护卫调过来一些:“前面、后门都守住,不许王妃和她的侍女离开霜雪院。”
“是。”
“太子殿下。”一名护卫匆匆而来,单膝跪地,“辅国大将军府云公子求见。”
裴子琰转头看向霜雪院,轻轻闭眼,压下眼底阴郁:“把云公子请到前厅奉茶。”
“是。”
裴子琰抬脚离开。
辅国大将军云宝成出身贫寒,为了省一份口粮,十二岁就参了军,因为勤于习武,在军中表现突出,一次次被破格提升,最后做到了正二品辅国大将军之职。
他的出身注定了他跟京中其他贵胄世家不一样。
他常年在边关,对女儿疏于管教,他的夫人是他尚未做大将军时,娶的一个副参领女儿,跟京中世家贵女也完全不一样。
所以云家的子女并未接受过真正的规范和教养。
云家长子云骁然,其人正如他父亲给他起的这个名字一样,是个骁勇之辈,但脾气不太好,且极为护短,妹妹云雪瑶是他捧在手心的宝贝,不许任何人欺负。
今日云雪瑶受了委屈,云骁然过来替她出口气本是应该,可他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裴子琰是太子。
不管萧倾雪是王妃还是太子侧妃,她都是太子的人,轮不到他来兴师问罪。
裴子琰神色不虞,带着侍卫抵达前厅。
刚被下旨赐婚的准太子妃云雪瑶坐在厅里小声哭着,云萧然面色冷凝,一副怒气腾腾的表情。
“太子殿下到!”
云雪瑶连忙擦了擦眼泪,跟大哥一起站起身,朝裴子琰行礼。
云骁然单膝跪地:“参见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了,都坐吧。”裴子琰走到主位坐下来,面无表情地开口,“倾雪身边的丫鬟在王府三年,性子直,被孤和倾雪惯坏了,今天为自家王妃打抱不平,对云家侍女动了手,是她不对,孤已经惩罚过她。”
云萧然拱手:“太子殿下,雪瑶被赐婚给太子殿下,是皇上亲下的旨意,并非云家强求而来,就算王妃心有不平,也不该纵容丫鬟欺负到云瑶头上。”
裴子琰没说话。
“今天在宫门外,她的丫鬟打了云瑶的丫鬟,在御林军眼中就是侧妃打了未来的太子妃,这是以下犯上。”云骁然垂眸,“还望太子殿下秉公处置。”
裴子琰淡道:“你想如何?”
云骁然回道:“就算不将那打人的丫鬟杖毙,至少也该罚二十板子。”
他觉得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裴子琰端起茶盏,不发一语地敛眸啜了口茶。
云骁然提的这个要求确实不过分,但倾雪看似温柔好说话,性子却极为倔强,她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明月挨打而无动于衷。
若闹起来,稍后免不了又是一场争执。
“太子殿下觉得臣的要求不合理?”云骁然抬起头,看着沉默不语的裴子琰,“臣在军中长大,习惯了军中有错必罚的规矩,太子殿下如今贵为储君,应该做众皇子和群臣的表率。府里尊卑有度,赏罚分明,才能服众,请太子殿下秉公决断。”
裴子琰放下茶盏:“孤知晓少将军习惯军中的赏罚分明,但今日之事,并不能把责任都推到倾雪一个人身上。”
云雪瑶猝然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渐渐红了眼眶:“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怪我吗?”
云骁然皱眉,面色沉了下来。
“父皇虽然已下旨,但雪瑶一日没进东宫之前,暂时就还不是太子妃。”裴子琰轻轻拨弄着手上的玉扳指,“萧倾雪虽然已为侧妃,但她是孤明媒正娶的原配正妻,雪瑶,你作为将军府嫡女,本该跟她行礼。”
云雪瑶脸色煞白。
让她朝萧倾雪那个贱人行礼?
“你的侍女冒犯侧妃,明月代为教训一下,并无不可。”裴子琰淡道,“若你觉得太子府里没有尊卑之别,待以后嫁进东宫,你有整顿内院的权力和责任,但没成亲之前,还不行。”
此言一出,云雪瑶面色僵住:“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我的侍女白白被打,我也白白被羞辱了?”
云骁然面色不虞,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裴子琰转头吩咐侍卫:“让周嬷嬷去霜雪院,把王妃和明月叫过来。”
侍卫领命而去。
裴子琰道:“孤让明月过来,当面给你赔罪。”
萧倾雪的马车回到晋王府时,裴子琰正好也骑马追了上来。
从马车上下来,萧倾雪没有看一眼裴子琰,而是走到大门前,抬头望着正上方的匾额。
“晋王府”三个鎏金大字威武尊贵,代表着帝王之子的身份,天家贵胄,生来尊贵。
可三年前这个时候……
“三年前这个时候,我孤身来到这里,彼时的晋王府沉寂萧条,门可罗雀,府里没有一点人气,像一座空府。”
裴子琰刚下马就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刷白,眼神里闪过愧疚之色。
“王府里的下人能偷懒的都在偷懒,躲在角落里打瞌睡的打瞌睡,小厮跟丫鬟嬉笑的嬉笑,还有贪心的婆子偷偷拿了王府里一些不起眼的东西去变卖。”萧倾雪回想着三年前的光景,只觉得光阴如梭,“三年前的王爷躺在床上不能自理,连侍女都不愿意上前。”
裴子琰紧攥着双手,面色青白交错,嗓音紧绷:“倾雪,我知道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也明白我们互相扶持,情谊难得,可你医女出身……”
“原本我并未想过要做你的王妃。”萧倾雪转过头看,目光里掺了些许孤傲和不屑,“两年前你身体渐愈,亲自去御前求来一道赐婚圣旨。”
裴子琰垂眸,眼底有着深深的愧疚和自责。
“若非你表现出了坚不可摧的意志,若非你对我承诺这辈子不负我,若非你亲口说出‘一生一世,一夫一妻,绝不纳妾’这句话,我不会答应嫁给你。”
裴子琰唇瓣抿紧,似是替自己辩解:“我如今是太子,以后免不了要——”
“对,所以我不勉强你遵守承诺。”萧倾雪淡道,“我们和离就行。”
“我不同意!”裴子琰疾步上前,猛的抓住她的手腕,语气激动而强硬,“倾雪,我不会同意和离,你想都别想——”
“这件事轮不到你做主。”明月上前,愤怒地拍开他放肆的手,“离我家小姐远一点,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裴子琰怒道:“明月,你休得放肆!”
一个小小的侍女,接二连三以下犯上,真当他没脾气吗?
萧倾雪淡道:“明月,从现在开始,我跟他之间我们自己解决,你不必再开口。”
“是。”明月恨恨瞪了裴子琰一眼,退到萧倾雪身后。
萧倾雪目光如水,一瞬不瞬地看着裴子琰。
裴子琰抿着唇,眼神闪躲,表情透着几分愧疚和心虚:“我知道这个决定委屈了你——”
“你知道我委屈,却还是眼睁睁看着我委屈,并希望我懂事一点。”萧倾雪嘴角微扬,面上却没有一丝笑意,“皇上贬我为侧妃的旨意,你应该早就就知道了,但从未与我说过。”
裴子琰闪避着她的目光:“父皇说……你医女出身,做王妃已是高攀,万万不可能做太子妃,我……”
他不安地握着她的手,低声下气地开口:“倾雪,我们成婚两年,夫妻感情和睦,互相扶持,我知你一片柔情,我对你亦是真心相待,我们的感情应该经得起考验。”
萧倾雪不发一语地看着他,耳畔不停地回荡着他的话:
医女出身,做王妃已是高攀。
医女出身,高攀……
高攀……
原来她的身份在他眼里,始终是低人一等的。
她笑了笑,带着几许讽刺意味:“如果不是我这个医女,你三年前就去见了阎王。”
她目光微抬,不似往日温柔似水,而是清冷疏离:“三年前你毒入肺腑,病入膏肓,满朝太医束手无策,皇上已打算下旨准备后事,是我凭着过人的医术,硬是把你的命从阎王爷手里抢了回来。”
“两年前,你大病初愈,亲自去皇上面前跪求一天一夜,求来一道赐婚圣旨,并承诺此生绝不负我。”
“成亲当晚,你高兴得眼睛发红,说如果违背诺言,必遭天打雷劈。”
“裴子琰,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如果你连自己说过的话都能不作数,又有什么资格做这个太子?”
这三年来,她一点点调理着他病愈后的身体,让他成为一个正常人,不但拥有一副健康的体魄,还有了争储的资格。
甚至就连他的储位,都是她暗中帮忙,否则他真以为一个病入膏肓没有丝毫根基的皇子,能在身体痊愈之后就立刻坐上储位?
他口口声声感激她的救命之恩,亦亲口承认倾心于她,这辈子绝不辜负。
而今才两年过去……不过才两年而已。
裴子琰显然也想到了自己当初的承诺,面色不由沉了沉:“过去承诺的时候,我确实是真心的,可如今我已是太子,将来还会成为皇帝,三宫六院必不可少,倾雪,你不该如此——”
“我不该什么?”萧倾雪挑眉反问,“我只是尊重你的决定,并决定跟你和离罢了。”
裴子琰噎了一下,薄唇抿紧,面上明显已有几分不悦:“萧倾雪,我是在乎你,才耐心与你商议此事。”
“太子殿下这是商议的口吻吗?”明月忍不住,冰冷嘲讽,“君子一言九鼎!昔日承诺才过去区区两年,你就把自己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你别忘了,若没有我们小姐,你这条命早被阎王爷收去了,哪里还有如今当太子的机会?”
裴子琰沉下脸:“放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太子殿下还真是威风凛凛呢!可惜我不怕你,我们小姐更不怕你!”明月柳眉倒竖,一双眼充满着鄙夷,“你以为我们小姐真配不上一个区区太子妃身份?真是狗眼看人低,要不是因为喜欢——”
“明月。”萧倾雪打断她的话,语调平静至极,“莫要再说。”
明月不善地瞪着裴子琰,表情愤愤不平。
裴子琰看着萧倾雪,脸色阴沉:“倾雪,你的侍女让你惯坏了,连太子都敢顶撞,她眼里还有一点尊卑规矩吗?”
他从来没有被一个侍女如此顶撞过。
明月今天接二连三冒犯太子,按律早就该被处死了。
若不是今日愧对萧倾雪,他一定命人把她拖出去杖毙。
明月冷笑:“三年前太子殿下躺在床上病入膏肓之时,身上到处都是溃烂,王府侍女连给你擦身体都不愿,你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高贵的东西吗?要不是我家小姐——”
“放肆!”裴子琰终于被她激怒,抬手就朝她脸上掴去。
萧倾雪带着明月出宫时,看到宫门外候着一辆奢华的马车。
这两年她跟德安长公主打过无数次交道,尤其最近这半年,经常出入长公主府,所以一眼就认出了这辆马车属于德安长公主府。
马车前站着顾嬷嬷,马车两旁还有六名侍女,车后八名侍卫跟随。
德安长公主出行的阵仗不算大也不算小,但每次必定奢华而正式,绝不委屈自己半分。
“王妃。”顾嬷嬷上前,恭敬地朝萧倾雪行礼,“我家长公主有话跟您说。”
萧倾雪不发一语地走到马车旁,站在车窗前:“长公主。”
德安长公主撩开帘子,露出一张明艳华贵的脸——确实华贵,满头朱钗叮当,比皇后宫妃奢华得多。
“你让人带话给我,说要跟太子和离。”德安长公主一双眼落在萧倾雪面上,隐藏探究之色,“这是威胁太子,还是威胁我,亦或者是真要和离?”
对于皇族长公主来说,和离显然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尤其是命妇跟储君提和离,这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萧倾雪淡笑:“我没必要威胁谁。昨天我已经跟裴子琰谈过,他不同意和离,方才进宫见了皇后,皇后两年前曾许诺过,有朝一日我若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涉及谋逆造反,她都会答应,可当我拿出和离书要求她履行承诺时,她却将我写好的和离书撕得粉碎。”
德安长公主眼睛微眯:“你来真的?”
“绝不掺假。”萧倾雪徐徐点头,“只要长公主能让裴子琰答应在和离书上签字,我即刻奉上药方,从此长公主服药不必再假手于人。”
德安长公主淡问:“你不是京城人士,跟太子和离之后,你打算去哪儿?”
萧倾雪一笑:“天下之大,总有我容身之地。”
“天下之大,或许真的没有你容身之地。”德安长公主不是吓唬她,而是实话实说,“虽然太子根基未稳,但对付你一个小小的医女完全没问题,你就算真的和离了,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萧倾雪淡哂,不知是否对此嗤之以鼻。
她淡道:“这点无需长公主操心,我总有我的去处。”
德安长公主沉默片刻,淡道:“你觉得我能替你办到?”
“我并不确定。”萧倾雪语气波澜不惊,似乎也不在乎她能不能办到,“我只是暂时没心思再配药,除非有人替我解决了跟太子和离的问题。”
德安长公主听出来了。
她是真的想和离,并且无所谓这件事是谁替她解决的,她只要一个结果。
她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气萧倾雪如此明目张胆地威胁她,笑她的天真可笑。
皇族亲王妃,太子侧妃,居然敢生出跟太子和离的心思?她不知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更可笑的是,德安长公主竟觉得自己应该帮她这个忙。
不仅仅是因为萧倾雪替她治病,也不仅仅是因为她还需要萧倾雪的药方,更重要的是,她厌恶裴子琰这种背信弃义之辈。
都说过河拆桥。
他这河还没走到头呢,就要亲自毁诺,有失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
说曹操,曹操到。
德安长公主透过车窗,看到了出宫的裴子琰,身后跟着两个贴身侍卫。
裴子琰脸色阴郁,活像是刚被人绿了一样,当他抬头看到萧倾雪站在马车前跟德安长公主说话时,嘴角倏地抿紧,缓缓攥起双手。
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迈着沉稳的步子上前,朝德安长公主行礼:“姑姑。”
“太子。”德安长公主声音淡淡,“倾雪出身低,习惯了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她习惯不了皇族的各种规矩和约束,你给她一份和离书,放她自由吧。”
裴子琰脸色一瞬间铁青:“不可能。”
德安长公主面色沉凝,连笑意都带着几分睥睨不屑:“太子,本宫不是在跟你商议。你之所以要娶大将军之女,不就是为了巩固你的储位吗?只要你答应给倾雪一份和离书,本宫可以保你储位安然,以后登上帝位也稳如磐石。”
裴子琰咬牙:“我不会给她和离书,我绝不答应和离——”
“定国公府的周奕安爱慕姗姗已久,差人上门说亲数次,本宫一直以姗姗年纪尚小为由,拖延至今。”德安长公主声音冷淡,“你该知道,若长公主府跟定国公府联姻,会意味着什么。”
定国公府以军功起家,当年战功比现在的辅国大将军显赫得多,只是定国公伤了条腿,落下终身残疾,无法继续领兵征战。
定国公嫡长子周奕安继承父志,自小熟读兵书,文武双全,却被皇上以膝下尽孝为由困在皇城,不能边关效力,这是定国公父子的遗憾。
靠军功起家的武将,若后续不再领兵,权势就会渐渐没落,渐渐湮灭于权贵之列,所以定国公一直想找机会让周奕安去战场。
德安长公主的驸马苏骋出身伯府,他的兄长苏驰是成安伯,成安伯之子苏砚同样文武双全,掌管羽林禁军。
德安长公主和苏家不站队任何皇子,所以深得皇帝信任。
苏家跟长公主府关系密切,苏家子侄对德安长公主尊重有加,跟长公主府世子是堂兄弟,感情深厚。
一旦德安长公主跟定国公府联姻,就意味着定国公府跟德安长公主府利益共享,而定国公支持的一直是睿王裴子钰——定国公妹妹是当今贤妃,睿王则是贤妃之子。
若德安长公主明确倒向睿王,朝中风向又会跟着变,因为德安长公主的势力不仅限于驸马苏家,她自己手里也握着筹码。
裴子琰因为身体原因,多年来中宫嫡出的优势几乎忽略不计,如今好不容易做了太子,地位也并不稳固,一旦德安长公主跟定国公府联姻,只怕……
“太子可能还不知道,周奕安跟姗姗一直两情相悦,婚事提了好几次了。”德安长公主嘴角微扬,带着点淡淡的嘲弄,“撇开两家立场不谈,本宫是喜欢奕安那个孩子的,他是个有担当的好男儿,但你知道为何这一年多来,我对姗姗的婚事一拖再拖?”
裴子琰瞳眸微缩,一个念头浮上心头。
他看着德安长公主的眼神渐渐变了:“姑姑说的是……”
“就是你心里猜测的那般。”德安长公主淡漠一笑,“子琰,并非我要故意为难你,而是本宫的身体也挺重要的,你觉得呢?”
裴子琰敛眸,眼底色泽晦暗,让人看不出喜怒。
锦盒里装的应该就是那所谓的藤杖了。
明月故作不知,挑衅似的问道:“这位嬷嬷求见王妃,是想干什么?”
秦嬷嬷盯着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宫女,眼神里阴沉沉一片,面上如罩寒霜:“你就是太子侧妃身边的侍女明月?”
明月点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明月。”
秦嬷嬷眯眼,眼底冷光乍现:“你很胆大。”
“多谢夸奖。”
秦嬷嬷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我奉皇后娘娘之命,过来教你们规矩,一个是身为太子侧妃的规矩,一个是身为奴婢的规矩。”
“秦嬷嬷既然要教规矩,那一定比别人更懂规矩。”明月笑了笑,笑意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不管是你奉谁的命令而来,都改变不了你是下人的事实,既然想见王妃,那你应该先朝王妃跪拜大礼,可你行礼了吗?”
秦嬷嬷冷道:“我尚未见到太子侧妃的面。”
“我家王妃有令,让你先在院子里跪上一个时辰,试试你的规矩如何。”明月淡道,“如果秦嬷嬷自己都做不到,又有什么资格教别人规矩?”
秦嬷嬷脸色铁青:“你放肆!”
明月不解:“秦嬷嬷这就恼羞成怒了?看来你定力不行,脾气暴躁,没两句话都失去了理智,我如何相信你有资格教王妃规矩?如果确保你是真的教规矩,还是心存恶意,故意要刁难我家王妃?”
秦嬷嬷怒道:“伶牙俐齿,毫无规矩,果然是粗鄙之态!”
说罢,转头吩咐:“去教她规矩。”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官走过去,抬手就要往明月脸上掌掴而去,却被明月一把攫住手腕。
“想打我?”明月面色沉凝,抬手一巴掌还了回去,“真是不自量力!”
啪的一声脆响。
整个院子都跟着安静了下来。
不仅挨打的女官捂着脸不敢置信,便是秦嬷嬷也跟着错愕。
她在宫里这么多年,可能从未见过如此不怕死的侍女——就算以前偶尔能遇到一些刁难跋扈的秀女,因为在家里被宠坏了,进宫之后,不知死活地耍大小姐脾气,很快也会被教得服服帖帖。
没想到今天尚未见过太子侧妃,就先见识到了一个不怕死的侍女。
秦嬷嬷面色冷怒,眼底却罕见地浮现一丝兴奋的火苗,越是桀骜不驯的人,收拾起来才越有成就感,让她流着泪,低着头,凄惨地跪在地上求饶,她才能感受到那种深沉的快意和满足感。
秦嬷嬷命令想着,又开口:“春芳,春桃。”
“在!”
除了手捧长条锦盒的女子,其他两人面无表情地走上前,一直走到明月面前,然后齐齐出手,一左一右试图架住她的肩膀。
明月眼底寒芒一闪,闪电般抬手抓着她们的手腕,然后朝前一推。
两个女官心头一惊,转头对视一眼,然后更快地出手朝明月肩膀抓去。
明月冷哼一声:“本来看在你们一把年纪的份上,不想动粗的,但既然两位如此没眼力见,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落下,只见明月出手如电,抓着对方的肩膀和腹部,毫不留情地把人甩了出去!
砰!
年纪略长些的女官被重重摔在地上,眼冒金星,老胳膊老腰都快摔断了,半晌没爬起来。
另外一个女官见状,不自觉地退后两步,两眼戒备地盯着明月:“你放肆,简直……简直胆大包天!”
秦嬷嬷脸色终于绷不住了,面上流露出震惊之色:“你……你竟然敢对女官动手?你这是以下犯上!你想造反吗?!”
“太子可能还不知道,周奕安跟姗姗一直两情相悦,婚事提了好几次了。”德安长公主嘴角微扬,带着点淡淡的嘲弄,“撇开两家立场不谈,本宫是喜欢奕安那个孩子的,他是个有担当的好男儿,但你知道为何这一年多来,我对姗姗的婚事一拖再拖?”
裴子琰瞳眸微缩,一个念头浮上心头。
他看着德安长公主的眼神渐渐变了:“姑姑说的是……”
“就是你心里猜测的那般。”德安长公主淡漠一笑,“子琰,并非我要故意为难你,而是本宫的身体也挺重要的,你觉得呢?”
裴子琰敛眸,眼底色泽晦暗,让人看不出喜怒。
萧倾雪已经坐马车离开了。
她不关心德安长公主跟裴子琰如何谈判,她也不在乎他们谈判的结果是什么,虽然和离一定是她和裴子琰的结局,但十天之内,她注重的是这个过程。
裴子琰如何得到的这个太子之位,她会如何让他失去。
毕竟这些本来就不该属于他。
回到王府时,正好是午膳时间。
萧倾雪命人准备膳食,待侍女们把一道道菜肴摆放到桌上时,裴子琰走了进来,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珍馐,他沉默良久,面上看不出多少情绪。
萧倾雪坐在桌前用膳,对他的到来视而不见。
裴子琰走到桌前坐下,命侍女添一副碗筷,然后抬眸看着萧倾雪:“如果我说我并不喜欢云雪瑶,娶她只是为了大将军府兵权,并且保证她入主东宫之后,不会有机会对付你,你的待遇跟以前也没什么两样……倾雪,你还会选择和离吗?”
萧倾雪安静地吃饭,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我只喜欢你一个人。”裴子琰垂眸,看着碗里晶莹如珍珠似的米饭,“娶云雪瑶是迫不得已。等她做了太子妃,我会让人以教规矩为由,控制她的权力,让她没机会针对你,若是可以,我还可以把东宫大权交由你掌管,这样一来——”
“裴子琰,你是不是意识到了危机,所以过来跟我谈判?”萧倾雪放下筷子,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德安长公主要跟定国公府联姻,这个决定吓到你了?”
裴子琰抿着唇,神色阴郁:“你想报复我。”
“你还真是自以为是。”萧倾雪毫不掩饰对他的不屑,“裴子琰,我不妨告诉你,德安长公主的女儿一直爱慕着定国公嫡长子周奕安,周奕安也喜欢她,按照两人的年纪,原本去年就该谈婚论嫁。”
“你该知道以德安长公主在皇上面前的地位,她女儿的婚事完全由她这个母亲做主,旁人干涉不得,就连当今太后都无权做主。”
“你知道她为什么一直没有张罗两人婚事吗?”
萧倾雪冷笑:“是我给她治病谈的条件。”
裴子琰垂眸:“长公主已经跟我说了。”
“我不想再给她治病,自然也就没理由干涉她女儿的婚事。”萧倾雪淡道,“除非你同意跟我和离,我把药方子给她,这样一来,至少她可以按照原本的约定,等明年这个时候再成亲。”
苏玉姗年方十六,去年十五年谈婚论嫁,一来长公主觉得年纪确实还有点小,二来有萧倾雪提出的条件,她觉得延迟两年没什么,女子十七岁出阁很正常。
若是按照原定计划,今年裴子琰被立为太子,到明年这个时候,萧倾雪还有足足一年时间可以替他铺路,完全有能力让他这个太子之位坐得稳当。
到那时候,苏玉姗和周奕安再成亲,就不会动摇到裴子琰的储位。
可是他太急了。
立太子和选太子妃两道旨意同一天下来,想让萧倾雪被迫接受事实,事后再赔个罪,黯然诉说自己的不得已,就以为她会体谅他,原谅他的隐瞒?
萧倾雪觉得他真是天真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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