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弦月侧过身,轻轻贴着他手臂软声说:
“讲到江炽,就不得不讲讲江暮云,我都跟你讲讲,好不好?”
“好。”周汝正牵住她手,喉结轻滚点了点下巴,“你讲。”
江弦月睫毛垂敛,似柔软乌黑的鸦羽遮住眼底情绪,徐声细语地话里也听听不出悲喜。
“...那时,我开始躲着江炽,不敢再吃他端来的饭菜,也提防着他进我的房间。”
“有一次,他硬闯进来,我闹得动静太大,引来隔壁的佣人,江炽见被人发现,才就此作罢。”
“后来我偷了一把刀,藏在枕头底下,他再来的时候,被我刺伤了,事情这才闹大。”
“大房的人不想让这件丑闻传出去,就把我反锁在房间里,三天三夜没一个人进来。”
“就在我以为自己就快饿死的时候,江暮云来了.....”
记忆被拉回曾经那个夜晚。
江弦月真正意识到,这世界早就冰冷黑暗。
从她失去爸爸和奶奶,妈妈也成为植物人的那一刻起,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在苟延残喘。
活着,就只配做别人的玩物。
*
十二年前,江家祖宅。
佣人居住的老旧两层小楼,走廊角落的阴暗小房间里。
小江弦月饿到浑身发软,被迎头洒了一脸狗粮,她蜷缩在床角一动不动,眼里最后一丝冷光也被暗色吞灭。
‘哐当’
狗碗被随手丢在地上。
江暮云抱起胳膊,居高临下鄙睨小江弦月,厌恶的眼神跟她的语气一样尖锐刻薄。
“吃吧,小母狗。”
小江弦月眼帘缓缓掀起,一双黑瞳古井无波,定定盯着她看,一动不动。
江暮云拧眉,“看什么看?有吃的就不错了,这可是阿炽担心你饿死,专程拜托我给你送来的。”
“你捅伤了他,他还担心你,你这个不知道感恩还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有狗粮吃就不错了!”
“不吃,就等饿死吧!”
小江弦月眼皮下垂,看着洒了满床铺的狗粮,指尖动了动,慢慢伸出手抓了一把。
江暮云见状,眼里掠过丝轻蔑和冷嘲。
“知道阿福的狗粮有多贵么?你能跟它一个待遇,阿炽也算对你网开一面了。”
“识相的,就老老实实吃干净,也不至于饿死。什么时候阿炽能出院,什么时候你就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