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祥子屏住呼吸,从箩筐缝隙中看到三个警察跑过去,其中一个捂着流血的胳膊,正是他刚才打中的那个。
“再来一枪,他就永远安静了。”
枪低声诱惑道。
祥子摇头,冷汗顺着鼻尖滴落。
他已经杀了一个刘四爷,再杀警察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但另一个声音在他心底说:不杀他们,死的就是你。
警察的脚步声去而复返。
领头的突然停下,指着胡同说:“脚印到这儿就没了,肯定藏在里面!”
祥子知道躲不过去了。
他举起枪,那种熟悉的引导感立刻掌控了他的手臂。
准星自动锁定领队警察的眉心,祥子甚至能看清对方脸上的麻子。
“砰!”
领队的帽子飞了出去,后脑勺喷出一团血雾。
另外两个警察愣了一秒,随即举枪还击。
子弹打在箩筐上,木屑四溅。
祥子感到一阵眩晕,但比之前轻微得多,仿佛有人替他分担了消耗。
“移动,别停。”
枪命令道。
祥子本能地服从,一个翻滚躲到一堆破家具后面。
他抬手又是两枪,精准命中剩下两个警察的胸口。
枪声在胡同里回荡,随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祥子瘫坐在地,看着三具尸体,胃里翻江倒海。
他杀人了,而且一口气杀了三个。
可奇怪的是,除了最初的恶心,他竟感到一丝诡异的满足,就像饿极的人喝下第一口热粥。
“感觉好多了,对吧?”
枪问。
祥子没有回答。
他爬起来,搜了搜警察的尸体,找到七发子弹和两块大洋。
他把子弹压入弹匣,大洋塞进口袋,然后脱下染血的外衣裹住枪,快步离开胡同。
正午时分,祥子蹲在护城河边洗脸。
水中倒影让他吓了一跳——眼窝深陷,颧骨凸出,活像个骷髅。
才一天工夫,他就像老了十岁。
“代价。”
枪说,“有得必有失。”
祥子捧起河水猛灌几口,又洗了把脸。
他必须找个地方过夜,再弄点吃的。
城里是待不下去了,得想办法出城。
“去城南。”
枪突然说,“有座破庙,那里没人。”
祥子皱眉:“你怎么知道?”
“前几个主人去过。”
这个回答让祥子后背发凉。
他想起当铺老头说过,这把枪有过三个主人。
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为什么枪会流落到当铺?
但眼下他顾不上这些,活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