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成了画皮妖,顶着陆潋心上人的皮囊骗吃骗喝骗感情。
可日子久了,我不想当替身了。
于是撕碎美人皮,离家出走了。三个月后我画了张最脏的乞丐皮回来,他却认出了我:“青婳,你可饿着了?”
后来,要被天师收走那日,他剜目断手换我魂魄不灭,血溅上腕间红绳时我才看清——那截绳子缠着三百根琴弦,正是我吊死那夜,他生生扯断的右手筋。01从索魂链里挣出来那会儿其实挺轻松。估计是前世怨气太重, 这辈子才成了这么厉害的妖。可就算成了大妖,照样被那群天师追得满世界跑。从上京到余江,跑得我肺管子都快炸了才反应过来, 再这么逃下去不是个事儿, 得找法子混进人群里。那天我逃到云山深处,忽然听见一阵琴声。说来也怪。 听着听着,浑身筋骨都松快起来。施了个窥心术才晓得, 弹琴人心里揣着个叫苍兰的姑娘。 于是我用手一挥, 给自己画了个与苍兰一般无二的皮。02“公子。” 我硬憋出两滴眼泪,把逃跑时在戏台子上学的那套全用上了。 琴声戛然而止。 那人嗓子比琴弦还清亮:“姑娘...可是遇上难处了?”
我立马现编了个苦情戏: 亲娘死得早,后娘为三锭银子要把我卖给杀猪的。不从就往死里打,这才逃进山里躲灾。 求他要是见着抓我的人,千万帮着打马虎眼。 说到动情处,我特意用左手捋了捋左耳发丝, 这可是他心上人生前的标志动作。 这招果然奏效。 他不仅应了,还邀我进屋,端来盏热腾腾的茶。 那茶是什么我不知道,只觉得甚是合我口味。我抿着温热的瓷盏,余光扫见满室墨香里悬着十数卷美人图。 画中眉目与我此刻皮囊像是同个模子拓的。我差点没憋住笑, 和戏台子里唱得痴情郎君一个样。03两个时辰后天师果然追来了。我竖起耳朵听外头动静。
“可曾见过红衣女子?”
琴师答得干脆:“未曾。” 等他们走远,与琴师又编了些苦情戏后,我起身就要告辞。 谁知那琴师盯着我的脸看了半晌: “青婳姑娘若无去处...” “不妨暂住西厢房。” 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我低头绞着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