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了。”
母亲说,“早点回去,对你们两个都好。”
我忽然想笑,笑自己这么多天的幻想,居然在一纸机票前如此轻薄。
我看向她,她也看向我。
那一眼,没有眼泪,没有哀求,只有极深极深的安静。
我听见她说:“好,我明天走。”
我也点头,说:“我送她。”
他们松了一口气,像终于放下一桩担忧。
几分钟后,他们离开了,门被轻轻带上,阳光还照在桌角,一束斜斜的影子拖得很长。
我看向她,她没有动。
我坐过去,轻轻抱住她,她的身体颤了一下,像一块被捂热了却忽然浸进冷水的布。
她在我怀里一句话没说,只是突然哭出声来。
不是啜泣,是压抑太久之后那种低低的、撕心的哭声。
我抱紧她,像抱住一个要被整个世界推走的人。
我对她说:“我不会送你回去。”
她还在哭,脸埋在我胸口,说不出话。
“我们就假装答应他们。”
我说,“你留下,我每天装作去上班,再来找你。”
她点头,哭得更厉害了。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她不是不愿走,是太怕希望会变成笑话。
而我,也终于明白,爱一个人,最痛苦的不是分别,是必须演一场不属于自己的退场戏。
——我们悄悄把一生压缩进七天,偷偷活了一次未来每天早上我都像往常一样,走出家门。
母亲在厨房煮着粥,父亲看着天气预报,我假装点头回应,说一句“我去上班了”,像一个按剧本行动的儿子。
出了门,我不是上班,而是奔赴另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里没有时间表、没有计划、没有家族的命令,只有她——林嘉婳。
车程一小时,她住在那条街尽头的民宿里,旁边是一条长长的河,房间在二楼,窗帘总是拉着一半。
我到的时候,她总会在里面听到脚步声,提前打开门。
穿着睡衣,头发松散,声音还带着点没睡醒的哑,“你来了。”
我们从不讨论昨晚父母说了什么,也从不谈我到底撒了多少谎才能继续来见她。
我们只是尽量,把白天过得像未来。
那是我人生中最真实的七天。
也是最不被允许的七天。
我们去了博物馆,牵着手,看一排排沉默的历史。
她手心冒汗,却没有松开。
她在一幅描绘海与山的浮雕前站了很久,小声念着展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