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刘清明陈志远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千禧年:官场之路从片警开始刘清明陈志远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码到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喔,说说看。”林铮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想听听这个小警察,能说出什么见解。“那我就斗胆了,我衷心拥护中央的政策,华夏目前的中心任务是发展,大力发展经济,摆脱贫困的面貌,才能体现出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但是,这一切的前提,应该是一个安定的社会环境,没有任何投资者,愿意看到他的企业,落在一个治安混乱,犯罪丛生,人民朝不保夕的环境下,书记刚才说林城的治安问题不小,其实全省,全国的治安都有不小的问题。”“中央对此不会视而不见,一定会出台严厉的措施,规范执法,打击黑恶势力,肃清保护伞,还人民一个朗朗乾坤。”林铮心里震憾不已,因为刘清明说的,正是中央目前想做的事。这怎么可能!他再是怀疑对方的居心,也不可能把他现在的说辞,想像成作弊。这已经不是...
《重生千禧年:官场之路从片警开始刘清明陈志远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喔,说说看。”
林铮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想听听这个小警察,能说出什么见解。
“那我就斗胆了,我衷心拥护中央的政策,华夏目前的中心任务是发展,大力发展经济,摆脱贫困的面貌,才能体现出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应该是一个安定的社会环境,没有任何投资者,愿意看到他的企业,落在一个治安混乱,犯罪丛生,人民朝不保夕的环境下,书记刚才说林城的治安问题不小,其实全省,全国的治安都有不小的问题。”
“中央对此不会视而不见,一定会出台严厉的措施,规范执法,打击黑恶势力,肃清保护伞,还人民一个朗朗乾坤。”
林铮心里震憾不已,因为刘清明说的,正是中央目前想做的事。
这怎么可能!
他再是怀疑对方的居心,也不可能把他现在的说辞,想像成作弊。
这已经不是一个基层民警的思维了。
甚至,很多高级干部,都还看不到这一点。
发展就是硬道理,招商引资才是政绩,一切以GDP为先的论调,是2000年的官场主流。
为此,不管是硬环境还是软环境,都是可以牺牲的。
他重新看向刘清明。
“你刚才去处理什么案子了?”
“报告林书记,是715案件的后续侦查工作,我在医院对主要嫌疑人钱大彪进行了审讯,获取了一些新的线索。”刘清明如实回答,但隐去了具体内容。
林铮眉毛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这个年轻人,不仅现场处置果断,审讯工作也有进展?
“很好。”林铮站起身,“专案组的工作要抓紧,务必查清事实,给林城人民一个交待。”
他踱步到窗前,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你先出去,叫高焱进来。”
刘清明只是微微点头,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
只有他自己清楚,刚才那短短十几分钟的对话,每一步都走在刀刃上。
林铮的每一个问题,每一个停顿,都充满了试探和审视。
自己那番看似天衣无缝的说辞,究竟有没有打消这位省委书记的疑虑,尚未可知。
但至少,第一关算是过了。
“高秘书,书记叫你进去。”
高焱赶紧推门进去,走到林铮背后:“书记,我来了。”
“你找个机会,去趟清江大学,和跃民谈谈,问问他那天晚上倒底发生了什么,你们都是年轻人,他或许愿意和你说。”
“书记请放心,我一定和跃民好好聊。”
林铮并不放心,来之前,他想了无数种见到刘清明的场景。
但对方今天的表现,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反而给了他更加深刻的印象。
因此,他需要从儿子的角度,来做出最后的判断。
也因此,他没有给刘清明任何承诺。
走在市委大楼的走廊里,马胜利才彻底放松下来,脸上重新堆起笑容。
“小刘,可以啊,面对林书记都面不改色,有前途!”
刘清明笑了笑,没接话。
前途?
重活一世,他要的,远不止这点前途。
“马局,借下手机。”
马胜利拿出手机,刘清明接过来,拨通了病房的电话。
“老吴,情况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吴铁军兴奋的声音。
“钱大彪真撂了......呯!”
枪声震破耳膜,刘清明脸色巨变!
人民医院出事了。
枪声在听筒里炸响,刘清明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老吴!”他对着话筒吼了一声,那边只剩下忙音。
马胜利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怎么了?”
吴铁军重重点头,他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
“放心。”
刘清明跟着马胜利快步离开病房,坐上分局那辆半旧的桑塔纳。
马胜利稍稍松了口气,掏出皱巴巴的烟盒摸出一根放嘴上,点了两下才点着。
“小刘,林书记本来是接见全体专案组人员,你在外头办案,又没有手机,一时联系不上,我也就没多想。”
刘清明知他还有下文,并没有插嘴。
“没想到,林书记问得很仔细,你也知道,分局这边没什么进展,这一问就麻烦了。”
他侧头打量着刘清明,这个年轻人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太镇定了。
“后来看了名册,发现你没来,林书记便指示,要找到你,我问了一圈,才知道你在人民医院,这要是在外头,今天这关就难过了。”
马胜利一脸的后怕,刘清明听完原委,笑了笑。
“马局,我刚参加工作,没钱买手机。”
“你不是刚坑了我两万吗,去买一个,省得想找找不到人。”
刘清明一愣:“马局的意思,给我配发手机?”
“嗯,赶紧去买。”
马胜利没有再说什么,刘清明靠在椅背上,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
省委书记林铮,前世只在新闻里见过的大人物。
他为什么会突然要见自己?
肯定是因为周跃民?
那个被他从“金色年华”救出来的年轻人。
也正是因为记得周跃民的真实身份,他才会在那个关键时刻,毫不犹豫地选择开枪,既是救人,也是为自己铺路。
只是,林铮这么快就到了林城。
还直接点名要见自己这个最底层的小警察?
看似过问专案组,但有没有必要做得这么明显?
不符合常理啊。
除非……林铮对自己的动机产生了怀疑。
怀疑自己是不是早就洞悉了他儿子的身份,故意演了一出救驾的好戏。
一定是这样。
刘清明习惯料敌从宽,从没想过,会有省委大佬空降为了报恩这种戏码。
车里的空气有些沉闷,马胜利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小刘,见到林书记,问什么答什么,千万别自作聪明。”
刘清明嗯了一声,他清楚马胜利的意思,无非是怕自己年轻气盛,说错话,牵连到他。
市委大楼前,气氛明显不同。
专案组一干人等站在走廊上,看到他,眼神十分复杂,就连小张都不敢再出言讥讽。
小会议室的门很厚重。
推开门,里面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王耀成市长站在一旁,脸色不太自然,秘书高焱站在另一边,打量着进门的小警察。
主位上坐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面容清癯,不怒自威。
正是清江省新任省委书记,林铮。
他没有看进来的人,目光落在桌上的文件中,似乎在思考什么。
“林书记,人到了。”王耀成轻声开口。
林铮缓缓转过头,视线落在刘清明身上,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你就是刘清明?”
“报告林书记,715专案组成员,警员刘清明奉命来到,请您指示。”
刘清明立正敬礼,声音洪亮。
林铮打量了他几秒钟。
倒是一副好皮相,符合秘书高焱找到的资料描述,本人比证件照上还要精神。
林铮摆摆手:“王市长,你和高秘书先出去。”
王耀成诧异地看了刘清明一眼,赶紧和高焱一起退出。
会议室的门轻轻合上,林铮再度开口。
“715那天晚上,是你开的枪?”林铮的声音不高不低。
吴铁军经验老道,性格稳重。
徐婕年轻热血,正直敢言,作为女性,某些场合更方便。
“715案,绝不止是夜总会纠纷那么简单。”刘清明看着两人,“背后牵扯的东西,很麻烦。具体情况,等你们进组再说。”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是个机会。我不保证一定能立功,但案子结束后,我会尽力运作,让你们离开城关所,去分局或者更好的地方。”
丑话说在前面,是交易。
但两人在他未挑明时就作出选择,结果超出预期。
吴铁军摆摆手:“用不着。老宋在城关所,还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徐婕也挺起胸脯:“我才不怕他!”
“不,你们必须清楚。”刘清明眼神锐利目视二人,“我们面对的,可能不只是街头混混,还有穿着制服的败类,甚至……更高层的人物。危险相当大。”
他需要的是能并肩作战的刀,不是等着分蛋糕或者随时可能从背后捅刀子的所谓“同事”。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刘清明端起茶杯,“调令我可以去跟马胜利说,你们留在所里,至少安全。”
包间里沉默下来。
吴铁军放下茶杯,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这个年轻人比他预想的更成熟,也更狠。
“我老吴干了十多年警察,案子没少碰,专案组,还是第一次进。”吴铁军声音低沉,却异常坚定,“我倒想看看,你小子说的这个‘大案’,究竟有多大。”
徐婕用力点头,短发轻轻摆动:“刘哥,吴所,算我一个!我就不信,这朗朗乾坤,真能让那些王八蛋无法无天!”
看着两人眼中的决绝,刘清明心中最后一块石头落了地。
重活一世,他不再是孤军。
“工作时间,以茶代酒。”刘清明端起茶杯,
“干。”
“干。”
三个杯子碰在一起。
以刘清明为核心的三人小组,悄然成型。
……
饭后,约定好明天报到的时间,三人各自告别。
夜色渐浓,华灯初上。
他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走向了不远的夜市。
穿过夜市,就是家的方向。
重生以来,他还未曾好好看看父母。
前世发生一切,让他的余生充满了愧疚。
没想到,还有补偿的机会。
夜市喧嚣,油烟、汗味、廉价香水味混杂在闷热的空气里。
是他无比熟悉的味道。
刘清明穿过拥挤的人潮,在角落一个昏暗的灯泡下,意外看到了一个身影。
母亲王秀莲守着一个小小的服装摊,上面挂着些过时的衣服袜子。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工装,额头布满汗珠,正对着一个挑剔的顾客,耐心地赔着笑脸。
记忆瞬间决堤。
前世,父母就是这样,一分一毛地攒钱,供他和弟弟读书。
父亲下岗后身体垮了,家里的重担,几乎全压在母亲瘦弱的肩上。
摆摊,零工,只要能挣钱,再苦再累她从不抱怨。
而自己呢?
拿着父母的血汗钱读完大学,却因所谓的“原则”和“不合群”,在体制内撞得头破血流,最后黯然离开,让父母操碎了心,郁郁而终。
这一世,绝不能再让悲剧重演!
他站在阴影里,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又酸又胀。
眼眶不知不觉变得湿润,心里无比难受。
就在这时,几个流里流气的黄毛小青年晃悠着走过来,停在王秀莲的摊前。
为首的黄毛嘴里叼着烟,一脚踢在地上散落的袜子上:“老太婆,这个月保护费,该交了吧?”
王秀莲脸色瞬间煞白,连忙挤出笑容:“几位小哥,这几天生意不好,手头紧,能不能……宽限两天?”
高新分局询问室门外的走廊,马胜利不紧不慢地踱着步,脚下一地烟头。
从“金色年华”夜总会把人带回局里,他一点也不敢耽误,直接命令预审大队大队长谭仲源亲自主持问询工作,得到的笔录,证实了他的猜测。
这绝不是一件简单的案子。
表面上看,事情的起因是宋向东在包房里对女服务员动手动脚,甚至有强奸未遂的嫌疑,但后果并不严重。
女警带冯轻窈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好险没有失去清白。
那么问题来了,只够得上治安处罚的案子,到场的警员为什么会连开三枪?
他才不信,为了一个宋向东,“金色年华”的员工,会明目张胆地暴力抗法。
“马局。”
谭仲源推门出来,一眼看到他。
“老谭,怎么样?”
谭仲源摇摇头:“男的一口咬定,夜总会的人欺骗、禁锢他的同学,女的只会哭,看样子心理上受伤不轻。”
“你这个名提,也问不出所以然?”
“蹊跷就蹊跷在这里,两个人背景清白,没什么社会经历,大学都没毕业的年轻人,对我提问里的钩子完全没有反应。”
“你的判断呢?”
“目前,我倾向于,他们是受害者,张志强那伙人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我也不信,但他背后有人呐。“
马胜利心里有了数,其实陈锋在交接之前,已经搞清楚了案情,他要做的,是如何善后。
宋向东肯定是要放的,宋向东一放,两个大学生的口供就不能归档了,只能采信张志强等人的说法。
这他妈叫个什么事啊。
马胜利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算得罪了老领导,也应该推掉此事,谁爱来谁来。
”现在张志强一口咬定110警察违规执法,打伤他的员工,他们公司的律师也到了,说是要向上面投诉。“
马胜利一想到等在自己办公室门外,那个衣冠楚楚的家伙,心里便无比烦燥。
”四海集团那个法律顾问董凌霄?“
”不就是他。“
潭仲源默然,林城谁不知道,张志强只是名义上的”金色年华“老板,他的背后,站着林城著名民营企业四海集团。
他不光是林城最大的民企,也是清江省的纳税大户,老板何四海,早年捞偏门起家,生意越做越大,如今上岸洗白,成为了著名企业家,头顶还有省政协委员的光环。
一个张志强,就能搬出陆中原为他说话,如果何四海出面,背后的能量,简直不可想像。
董凌霄这个时候出现在高新分局,是不是意味着,何四海也在等待处理结果?
实在不行,就按陆中原指示的办吧。
马胜利虽然很同情那对小年轻,但胳膊拗不过大腿,只好先委屈他们了。
”这份笔录......“
话还没说完,他的秘书匆匆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马局,电话。”
“谁来的?”
马胜利心情很差,没完没了是吧。
“他自称是省厅的王厅长。”
“什么?”
连谭仲源都吃了一惊,马胜利更是目瞪口呆,这么快,省厅都知道了?
省厅一把手,怎么会隔了市局,直接把电话打到他这里?
难道不是因为这个案子?
带着种种疑问,马胜利丝毫不敢耽误,他虽然不认识王厅,不过省厅的电话一查就知道,做不得假。
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他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董凌霄,用眼神制止了他跟进来的动作。
“王厅,我是马胜利。”
“马局长,我听说,林城发生了重大案件,是不是在你的辖区?”
对面一句话,便打破了他的侥幸心理。
动枪便是大案,省厅关注案情,合情合理,只是这效率未免也太快了点。
“是的,我正在连夜处理此案。”
“先说说你掌握的情况。”
“是这样的,据我们的调查......”
马胜利搞不清楚对方的立场,只能有选择地说出一些情况,“事情就是这样,请王厅指示。”
“别紧张,我只是了解一下情况,你们该怎么办,还怎么办,一定要做到公平公正,证据确凿,不能有任何疏漏。”
“请首长放心。”
马胜利听得云里雾里,思索片刻,慢慢回过味来。
这些话,看似都是套话,什么也没说,其实,另有深意。
领导的话得反着听,意思就是,你们不要想搞什么刑讯逼供,也不要妄想颠倒黑白,这个案子,省厅会盯着。
政治斗争意味太明显了。
会不会是自己的过度解读?
马胜利左右为难,电话铃声突然又响起,他抓起来一听。
是陆中原打来的。
“陆局。”
“刚才我接到省厅王厅长的电话,省厅已经得知我市发生枪击案,准备派指导小组莅临我市,你到时候接待一下。”
“啊。”
马胜利赶紧把王厅先找自己的事情汇报给他,陆中原沉吟片刻。
“我还是小看了这件事的份量,省厅出面,事情不好办呐,你把卷宗整理一下,给我一个副件。”
“是,我一定办好,那两个大学生怎么办?”
“来历问清楚了吗?”
“没什么疑点,都是清江大学在校学生,照程序,应该通知学校,让他们的辅导员来领人。”
马胜利还想再争取一下,被陆中原直接打断:“背景呢?”
“父母都是普通人,没有什么背景。”
“不能放,一定要在他们身上打开缺口,在省厅来人之前,拿到他们的口供,还有,证据要凿实,别让人挑出错,明白吗?”
马胜利冷汗直冒,陆中原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既要口供也要证据,没有证据就制造证据。
拿不到口供,就要上手段!
“马胜利,你在干什么!”
只犹豫了片刻,陆中原的压力如影随形。
“陆局,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开枪的那个警察,调查得怎么样?”
“我让梁震去了城关镇派出所,应该很快会有报告。”
“马胜利呀马胜利,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手里是没人了吗?把梁震派过去,你能不能干,不能干我换别人来。”
马胜利如闻天籁,赶紧接上:“陆局英明,在下愚昧,换个聪明点的挺好。”
“滚,什么时候了还嬉皮笑脸,把事办好了,对你有好处。”
陆中原又好气又好笑,骂了他一句:“他这枪一开,把省厅都招来了,咱们市局的形象还要不要,不办他办谁,办案方向我给你了,别给我弄砸,否则,你顶上。”
威胁利诱全都用上,马胜利也只能低头:“放心吧,老领导。”
结束通话,马胜利暗叹了一口气,转头拨出一个号码。
“城关所吗?我马胜利,叫梁震听电话。”
“认识?”吴铁军察觉到刘清明的走神,却不知他内心已掀起惊涛骇浪。
怎能不认识!重生前几天,两人还曾把酒言欢,只是对方已经步入中年,远没有此刻的青涩稚嫩。
“不,有点不对劲。”
刘清明压下心头的波澜,迅速进入警察的角色,公事公办地问道。
“是你报的警?”
年轻人见来了警察,胆气也壮了几分: “是我,我同学被他们骗到这儿,说是招服务员,结果是要陪酒、陪舞,还……还有更过分的!求你们快救救她!”
年轻人涨红了脸,有些难以启齿。
“身份证。” 刘清明当然明白“更过分”意味着什么,但他此刻更急于证实心中的猜测。
“没带在身上,学生证可以吗?”
“可以。”
年轻人递过一本蓝色封皮的小册子,上面印着烫金的“清江大学”四个字。
刘清明翻开第一页,目光落在“姓名”一栏—— “周跃民”三个字赫然在目!
果然是他!
刘清明心潮再次翻涌,眼前这个衣着朴素的大学生,其实有着惊人的背景—— 他是履新不足三月的省委书记林铮的......
独子!
他的姓随了母亲周雪琴,这桩秘辛,在如今的清江省,知情者廖廖无几。
然而,一个疑问涌上刘清明心头:堂堂省委书记的公子,为何会落入如此窘迫的境地?
除了不愿暴露身份,以免影响父亲,恐怕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他与那位身居高位的父亲,存在着难以弥合的隔阂。
前世,两人相识时,刘清明也正受困于类似的父子僵局,他还曾以自身经历开导过周跃民,只是效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林铮此后的仕途并不平坦,最终止步于人大,没有再进一步。
要知道,此时的林铮,以50出头的年纪成为一方大员,如果没有意外,未来几年内,进入中央领导核心层,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想到这里,刘清明心里悚然一惊。
难道,周跃民今日的困境,并非偶然,而是另有隐情?
两世为人,刘清明早已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结合历史进程,一些潜藏的暗流便逐渐清晰。
前世,周跃民在这场冲突中身受重伤,经全力抢救,最终落下了永久性的残疾,也因此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当时已经离开体制南下经商,并不了解其中的内情,但后来与周跃民结识,总能从他的嘴里听到只言片语。
很显然,林铮为此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从而影响到他的仕途。
电光火石间,无数念头在刘清明脑海中闪过,他迅速抓住当下最关键的环节—— 无论如何,必须确保周跃民的安全!
“好了,你说你的同学被他们骗进来,她叫什么名字?” 刘清明将学生证递还给周跃民。
“冯轻窈。”
刘清明心头又是一震。
他知道这个女孩,前世,大约一个月后,这个名叫“冯轻窈”的女孩,就是从这栋楼的顶层纵身跃下,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晰,是因为这件事曾轰动全城,在信息闭塞的年代,成为街头巷议的热点,各种传言甚嚣尘上。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这件事,注定会被某些人恶意牵连到周跃民身上,甚至,冯轻窈的死,很可能就是某些幕后黑手精心策划的阴谋!
此刻,他愈发确信,今晚绝非偶然事件,而是一场人为布局,目标直指周跃民的阴谋!
就在刘清明苦苦思索破局之法时,彪子不耐烦地吼道。
“小子,别他妈乱嚼舌根!我不认识你说的同学,谁知道她死哪儿鬼混去了!”
“是不是乱说,我们会调查清楚,请你配合!” 吴铁军伸手想推开彪子,却发现对方像一座铁塔般纹丝不动。
“让开!别妨碍公务!” 吴铁军语气愠怒,失去了往日的平和。
“吴所是吧?我这儿开门做生意,哪个阿猫阿狗的警察都想来捞一手,还让不让人开张了?” 彪子阴阳怪气地冷笑: “就凭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一句话,你们就要搜查,打扰我的贵客,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身份?!你一个小小的副所长,担得起吗?”
吴铁军有些迟疑了。
陈志远在他耳边低语: “吴所,这家夜总会的老板背景深厚,咱们又没确凿证据,万一搜不出人,恐怕会有大麻烦。”
这些话,无需陈志远提醒,吴铁军也心知肚明。他对自己辖区内的商家底细了如指掌,“金色年华”背后的靠山,他比陈志远了解得更深。
然而,老刑警的直觉告诉他,年轻人绝非虚报,冯轻窈一定就在这里!
但陈志远还有句话没说出口—— 无凭无据的搜查,一旦扑空,他这个副所长的仕途恐怕就到头了,手下这几个兄弟,怕是一个都逃不掉干系,甚至可能因此断送一生前程!
后果太过严重,他不得不慎之又慎。
“我知道她在哪儿!就在前面的包房!” 周跃民突然开口,语气急切,刘清明敏锐地捕捉到,彪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把人交出来?”吴铁军向前迈了一步,声音压低。
“说了不知道!”彪子双臂交叉,挡在通往包房区的通道前,嘴角咧出一个轻蔑的笑,“吴所,,我劝你带着你的人赶紧走人,别自讨没趣。”
周围,十几个黑衣保安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围拢,手中橡胶棍、甩棍分明可见。
舞池里的灯光旋转,四面八方的炫光闪烁,晃得人发晕。
“你们干什么,想袭警吗?”吴铁军厉声喝问,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拉开与彪子等人的距离。
陈志远用手肘碰了碰吴铁军,压低声音:“吴所,势头不对,咱们才四个人,硬来会吃亏。”
刘清明看了眼周围的阵势,心中暗自盘算。
前世,正是在这里,他们被团团围住,局势失控,进而引发了那场改变他一生的冲突。
如今,历史又在重演,只是这次,他绝不会被动挨打。
“吴所,先退一步再说。”刘清明突然开口,手指搭上枪柄。
彪子注意到这个动作,嗤笑一声:“怎么,想动家伙?小警察,别装腔作势,我见过的枪多了去了,就你这样的毛头小子,别说开枪,拔枪的胆子都没有。”
吴铁军皱起眉头,向刘清明使了个眼色:“先撤。”
刘清明点点头,拉住周跃民的手臂,准备带他一起离开。
“等等!”彪子突然伸出一只肌肉虬结的手臂,指向周跃民,“这小子留下。他在我的场子里捣乱,我要跟他好好聊聊。”
刘清明立刻挡在周跃民面前:“不行,他是报案人,我们有责任保护他的安全。”
彪子冷笑着上前一步:“保护?就凭你们四个?”他环顾四周,抬手一挥,十几个保安立刻将他们团团围住,“现在,你们四个可以滚了,这小子必须留下。”
周跃民脸色发白,但目光坚定:“我不走,我要见到冯轻窈!”
“妈的,你想走也没门!”彪子猛地转身,欺身逼向周跃民,右手手腕一翻,亮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刘清明眼疾手快,箭步挡在周跃民的身前,同时右手掏出配枪,直指彪子眉心:“警告一次,后退!”
包厢内一片哗然,音乐戛然而止。保安们愣在原地,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文弱的年轻警察会突然亮枪。
“刘清明!你疯了?快把枪放下!”陈志远惊恐地后退两步。
“冷静点,别冲动。”吴铁军声音沉稳,但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刘清明…”徐婕担忧地看着他,右手也悄悄摸向了枪套。
彪子先是一愣,随即狂笑起来:“哟,小警察还真敢拔枪啊?你知道在我的地盘上拔枪是什么后果吗?”他向前迈了一步,枪口几乎顶在他额头,“来啊,开枪啊!你敢开吗?”
匕首就在眼前晃动。
刘清明手臂纹丝不动,眼神如刀:“我已经发出警告,你动一下,就是持械袭警。”
彪子轻蔑地撇撇嘴:“吓唬谁呢?就你这种刚出警校的菜鸟,敢不敢扣扳机。以为我没见过真家伙?”
刘清明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盯着彪子,枪口稳如磐石。
内心却在飞速计算——周跃民必须保住,冯轻窈必须找到,但同时,他不能让吴铁军等人陷入危险。
陈志远不怀好意地插嘴:“刘清明,开枪事情就大了,别自找麻烦!”
“闭嘴!”吴铁军厉声喝止陈志远,然后转向彪子,“钱大彪,现在我正式通知你,我们接到确切线索,有人被非法拘禁在你的场所,阻挠执法是严重犯罪。”
彪子不为所动,反而挑衅地向前又迈了一小步:“行啊,那就搜啊!不过得先把这小子留下,否则…你们谁也别想走。”他挥手示意,保安们立刻掏出了甩棍和匕首。
“最后警告,后退。”刘清明声音低沉,右手食指已经搭在扳机上。
彪子看了看他平静的眼神,突然扬起嘴角:“小子,你没那个胆儿。”
说完,猛地一挥手,匕首直刺刘清明的胸膛,嘴里大喊。
“把那小子给我抓起来!”
两名保安立刻向周跃民扑去。
刘清明眼神一凛,迅速将枪口下移,扣动扳机。
“砰!”
枪声在封闭的空间内格外刺耳。
彪子膝盖爆出一团血雾,随即重重摔倒在地,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双手抱住左腿,匕首“锵锵”落地。
“啊!我的腿!我的腿!”
大厅内一片混乱,尖叫声四起,顾客们争相逃窜。保安们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年轻警察真敢开枪。
刘清明枪口丝毫不抖,转向剩下的保安:“谁再动一下,下一枪就是他的脑袋。”
“你…你敢打我!”彪子捂着血流如注的膝盖,面目狰狞,“你完了!你死定了!”
刘清明面不改色,一脚踩住彪子的头,枪口顶在太阳穴上。
“人在哪里?”
“在…在顶层VIP包房…”彪子疼得额头冒汗,咬牙切齿地回答。
刘清明松了一口气,自己赌对了。
枪声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刘清明控制住局面。
吴铁军首先回过神来,迅速掏出对讲机:“总台,总台,“金色年华”夜总会发生持刀袭警事件,现场有人受伤,请求增援,完毕。”
陈志远傻在原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徐婕迅速掏出配枪,与刘清明形成犄角之势,冷声道:“所有人退后,双手抱头蹲下!”
保安们面面相觑,终于在徐婕的喝令下放下武器,纷纷抱头蹲下。
“周跃民,你跟着吴所和徐婕,去找你的同学。”刘清明果断发号施令,“陈志远,你在这看着这些人,等增援。”
他此时的气势说一不二,就连副所长吴铁军也默认了他的指挥,闻言点点头,带着徐婕和周跃民快步向楼上走去。
刘清明一把拖起彪子,紧随其后。
陈志远张张嘴,却什么也不敢说。
二楼走廊尽头,一扇贴着“贵宾专用”金字的房门紧闭着。
从门缝中隐约传出女人的挣扎、抽泣和男人的淫笑。
周跃民听到声音,脸色骤变:“是轻窈的声音!”他冲上前去猛拍房门,“轻窈!是我!周跃民!”
门内声音戛然而止,随即传来一阵急促的窸窣声。
吴铁军示意众人后退,抬脚就要踹门,却被刘清明拦住。
“等等。”刘清明冷声道,把彪子推到门前,“你来开。”
彪子挣扎着站稳,掏出一张磁卡贴在门锁上。“咔哒”一声,门开了。
刘清明一把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中年男子正手忙脚乱地提着裤子,而靠墙的长沙发上,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孩蜷缩在角落,泪痕遍布脸颊。
“轻窈!”周跃民冲上前去,脱下外套盖在女孩身上。
中年男子已经系好皮带,试图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你们是哪个所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也敢随随便便闯进来?”
刘清明走上前,一眼认出了这张脸,市住建局副局长宋向东。
前世,此人官运享通,在他重生之前,已经升到了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19年在中央巡视组的一次行动中落马。
“警察。”刘清明亮出证件,“放老实点,深夜在此处对未成年女性实施性侵,这是犯罪。”
宋向东脸色大变:“胡说!我只是和朋友喝酒!再说谁知道她成年没有!”
“我成年了…”冯轻窈轻声辩解,声音却因恐惧而颤抖,“但他们骗我说是招聘服务员。”
宋向东怒视彪子:“你们怎么搞的!不是说很安全吗?”
彪子跪在地上,捂着血流不止的膝盖,已经说不出话来。
吴铁军走上前来,严肃地对宋向东道:“闭嘴,警察执法,请你配合,抱头蹲下。”
宋向东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乖乖照做,与彪子蹲在一起。
徐婕搂住已经崩溃的冯轻窈,一边安抚,一边轻声询问情况。
刘清明走到周跃民身边,低声说道:“带她先走,去楼下拦辆出租直接去最近的医院检查,我会派人保护你们。”
周跃民感激地看了刘清明一眼:“谢谢,警察同志,你叫什么?”
“这不重要。”刘清明打断他,“重要的是,赶紧离开这里。”
徐婕护送两人出去,吴铁军将他拉到窗边,低声说道:“这么处理,不合规矩。”
“相信我,吴所,只有这么做,咱们今天才能全身而退。”
刘清明有意无意扫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宋向东,吴铁军顺着他的目光,心里一动:“你认识他?”
“嗯,他的级别,我们处理不了,这件事也不是简单的嫖娼,他不会向我们几个小角色透露身份,我们也大可装作不知情,按一般的治安案件来处理吧。”
吴铁军脑子有点乱,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想象。
刘清明这个初出茅庐的学生仔,竟然如此果断,第一次出警就敢开枪打伤嫌疑人,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此时他们是一个整体,天大的事情也只能办完案子再说。
不知道为什么,吴铁军对刘清明有种莫名的信任,出于一个老警察的直觉,他提醒道。
“既然如此,程序上就不能有瑕疵,受害人的供词是关键,一定要取得他们俩的口供,把案子做实。”
“谢谢吴所,我会让徐婕去办。”
刘清明之所以对吴铁军和盘托出,是因为他知道吴铁军性格沉稳,内心有底线,徐婕富有正义感,其他人就难说了。
“枪一响,事情就大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我知道,如果我被审查,吴所,请对报案人和受害人照顾一下,他们毕竟只是大学生,还有很好的前途。”
吴铁军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在我职权范围内,我一定......”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从门外传来极大的喧闹声,两人脸色同时一变。
楼梯口脚步杂沓,呵斥声四起。
徐婕护着周跃民和冯轻窈退回二楼平台,一群人堵住了去路。
为首的是个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个头不高,气场却很足。
“金色年华”的老板,黑道大佬张志强。
他身后跟着十几个手持棍棒砍刀的马仔,个个凶相毕露。
“强哥!”
原本蹲在地上的保安们看见张志强,立刻来了精神,纷纷爬起,捡起武器围拢过来。他们看向警察,表情充满挑衅。
“妈的,敢在强哥地盘动枪,胆儿挺肥!”
“小妞有点辣。”
“新来的吧?强哥都不认得!”
污言秽语扑面而来。
徐婕把周跃民和冯轻窈挡在身后,右手紧握枪柄,声音发紧:“警察执行公务,退后!”
张志强踱步上前,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打量着徐婕:“小妹妹,火气不小。我的人不懂事,冲撞了各位,我先赔个不是。”
他嘴里说着道歉,态度却轻慢至极。
周跃民死死护住发抖的冯轻窈,愤怒地瞪着张志强。冯轻窈脸色惨白,抖得更厉害了。
陈志远缩在后面,脸色发白,腿肚子打颤。
他现在后悔到了极点,为什么要跟出来?心里把刘清明翻来覆去骂了无数遍。都是这个愣头青!非要开枪!现在捅了马蜂窝,黑社会老大都来了,大家都要倒霉!扫把星!
刘清明和吴铁军快步赶到,看到这阵仗,心直往下沉。
情况比记忆中更糟。
前世冲突激烈,但张志强并未亲自出面。
这种人物,不会轻易为这点“小事”现身。
是重生引发了变数?还是前世自己层次太低,根本没接触到事件的核心?
刘清明大脑飞速运转。张志强如此有恃无恐,绝非仅凭人多。
敢公然围堵持枪警察,身后的人物能量不小。
“强哥是吧?”刘清明挤到前面,直面张志强,“城关镇派出所,接到报警,这里发生恶性伤人、持刀袭警。我们要带走嫌疑人和受害人。”
张志强瞟了他一眼,注意力落在他年轻的脸上,嗤笑:“城关所?我认识宋所,你们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
他转向吴铁军:“吴所,你的人,不讲规矩,敢在这里动枪,你应该知道,这里不只是我的产业。”
吴铁军面色铁青,声音低沉:“张志强,我们接到110报警中心指令出警,程序合法。让你的人让开,否则就是妨碍公务!”
“妨碍公务?”张志强像是听见笑话,夸张地笑了两声,“吴所,话不能乱说。我的人维护秩序,倒是你们,冲进我的地盘,打伤我的人,还想随便带走人?”
他手指楼上房间,又指指被徐婕护着的周跃民和冯轻窈:“里面的人,还有这两个学生,都不能走。至于我那受伤的兄弟,”他阴狠地扫过刘清明,“医药费,精神损失费,总得给个说法。”
赤裸裸的威胁。
吴铁军胸口起伏,对方人多势众,硬拼绝对不行。
徐婕咬着唇,握枪的手指关节发白。
周跃民怒视对方,强忍着没动,把冯轻窈护得更紧。
陈志远恨不得立刻消失。
刘清明心思急转。张志强的目的明确:保宋向东,留下周跃民和冯轻窈灭口或控制,报复开枪的自己。
他如此有恃无恐,凭的是什么呢。
如果他不傻,一定知道警方的增援马上就到,刘清明的心里突然涌起不好的感觉。
不能再等!必须破局!
刘清明猛地抬臂,再次扣动扳机!
砰!
子弹射向天花板,石膏碎屑簌簌落下。
巨大的枪声在楼道回荡,震得所有人耳膜发麻。
张志强和他手下马仔脸上的笑容僵住,下意识后退。保安们也吓得缩了脖子。
“后退!”刘清明枪口压低,声音冷厉,“再上前一步,按袭警处理,我有权开枪!”
他此刻的气势锐利迫人。
吴铁军反应极快,上前一步与刘清明并肩,举起枪:“张志强,你想清楚!袭警、妨碍公务,什么后果!”
徐婕也毫不犹豫举枪,娇小的身躯挡在周跃民和冯轻窈身前,枪口对准前方:“我们已呼叫增援,分局和市局的人马上就到!”
三把枪,对峙几十个持械的黑社会分子。
空气凝固,紧张到极点。
张志强脸上的惊愕只持续了片刻,又恢复了那种玩味的笑,甚至带了点怜悯。
他慢悠悠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吐出烟圈:“支援?呵呵……”
笑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别指望了。”张志强掸掸烟灰,眼神透出一股怜悯,“今晚,什么支援都不会来。”
他朝着某个方向努了努嘴,脸上是“你懂的”表情。
众人脸色一变。
吴铁军当面掏出对讲机,大声呼叫:“总台、总台,我是7号车,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回答他的是阵阵忙音。
刘清明心脏猛地一缩。
张志强的话,像一盆冰水浇下,扑灭了最后的希望,也印证了刘清明最坏的猜测——警局内部,有张志强的保护伞,级别不低,甚至能直接干预110指挥中心!
他们被彻底隔离了。
前世的暴力抗法,并非偶然,是早就布好的局。
只是这一次,因为自己,因为宋向东和周跃民,这个陷阱变得更加致命。
楼道里,只剩下烟雾弥漫和令人窒息的沉默。
楼道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张志强指间的烟头,一明一灭。
吴铁军握着对讲机的手微微颤抖,屏幕上持续的忙音像是一记记重锤,砸碎了他最后的侥幸。
他脸色灰败,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自己这几个人被彻底隔绝了。
一种深深的绝望,瞬间涌上所有人的心头。
陈志远第一个崩溃,他几乎是瘫软下去,靠着墙壁,声音带着哭腔:“完了……全完了……我就说不该来……”
徐婕的脸颊失去了血色,紧握着枪的手背青筋凸显,枪口却不由自主地微微下沉。
她看看身后面色惨白的冯轻窈和死死护着她的周跃民,又看看前方黑压压的人群,手指发出微微的颤抖。
只有刘清明,依然挺立如松,眼神一片冰冷。
张志强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他慢条斯理地弹掉烟灰,目光在吴铁军和刘清明之间逡巡,最后落在吴铁军身上。
“吴所,识时务者为俊杰。”张志强吐出一口烟雾,“放了我的手下还有楼上的客人,留下这两个学生。其他人,现在离开,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另外,还有一份心意送上。”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诱惑:“我以道上的信誉担保,绝不会为难这两个学生,留下他们只是不想他们出去乱说话,明天保证送回学校,一根毫毛都不会少。至于我那受伤的兄弟,”
他瞥向刘清明,“医药费我也不追究了。怎么样?给我个面子,也给你们自己一个机会。”
这番话像是有魔力,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陈志远眼中一亮,急切地看向吴铁军:“吴所!强哥都这么说了!咱们……咱们没必要硬抗啊!把人交给他们,咱们赶紧走!”
他几乎是在哀求,声音尖利:“刘清明惹的事,凭什么让我们跟着倒霉!吴所!你别糊涂!”
张志强笑了笑:“ 这位警官说得不错,一桩民事纠纷而已,又没出什么事,就算你们带回所里,也就是个治安处罚吧,何必呢?”
吴铁军的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张志强的话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的理智。
离开?保全自己和手下?这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对方人多势众,还有未知的背景,硬拼只有死路一条。
至于那两个学生……他不敢深想下去。
他艰难地转头,看向刘清明。
刘清明迎上他的视线,面沉如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信。
他太了解张志强这个人了,信誉什么 的就是个屁。
前世,他为了灭口,连自己的亲信都毫不犹豫地干掉。
如果把周跃民和冯轻窈交出去,他们绝对活不过今晚。
周跃民的身份特殊,一旦暴露,张志强只会死得更快,他怎么可能留下活口?
至于放过自己?更是笑话。
彪子那种穷凶兆极恶之徒,自己把他打伤,肯定被他恨死了,落在他手里,下场只会比死更惨。
甚至连累家人!
张志强的保证,不过是想瓦解他们抵抗意志的毒药。
陈志远这个蠢货怕死可以理解,如果连吴铁军也在动摇的边缘,那就危险了。
必须打破僵局,而且要快!
刘清明的大脑飞速运转,前世的记忆碎片不断闪现。
暴力抗法、警员受伤、事件被压下、不了了之……等等,压下?
不对,前世这个案子最终还是被捅了出去,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是谁捅出去的?
一个身影在他脑海里逐渐清晰。
短发,干练,拿着相机和话筒,眼神锐利,无所畏惧。
苏清璇!
那个背景神秘、极有正义感的美女记者!
这些事情是他后来才知道的,当时苏清璇就在现场,或者说,她很快就赶到了现场,并且拍到了关键证据,最终顶着巨大压力把事情曝光。
她现在会在哪呢?
刘清明不动声色地快速扫视四周。
楼道狭窄,光线昏暗,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但金色年华这种地方,夜夜笙歌,外面肯定有围观的人群,甚至可能有其他记者在蹲守新闻。
苏清璇极有可能就在外面!
只要让她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以她的能量和职业素养,一定会想办法!
怎么通知她?
这年头手机虽然渐渐普及,但动辄几千块的价格,不是每个人都买得起的。
刘清明一个刚上班的普通警察,一个月才450块,哪里敢去想?
就算有,信号也极有可能被屏蔽了。
喊话会被淹没,甚至可能刺激张志强提前动手。
需要一个足够响亮、足够异常的信号,一个能穿透喧嚣、引起外面注意的信号!
他的视线猛地定格在楼道拐角窗口外,那盏孤零零悬挂在电线杆上的街灯!
昏黄的光晕透过窗户,映照在众人紧张的脸上。
就是它了!
张志强见吴铁军还在犹豫,耐心渐渐耗尽,脸色阴沉下来:“吴所,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马仔们立刻发出威胁的低吼,握紧了手里的棍棒砍刀,缓缓逼近。
气氛瞬间绷紧到极点。
陈志远吓得腿软,声音颤抖:“吴所!怎么办!”
吴铁军闭上眼,似乎做出了某种痛苦的决定。
徐婕绝望地看着逼近的歹徒,枪口再次抬起,却抖得厉害。
周跃民将冯轻窈死死护在身后,准备拼死一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刘清明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动作。
他反手打出一枪,子弹精准地穿过窗口,击碎了街灯的灯罩和灯泡!
砰!
第三声枪响,比前两次更加突兀,更加令人猝不及防!
清脆的枪声划破黑夜。
外面传来玻璃碎裂的响动,紧接着,那片原本被昏黄光线笼罩的区域,瞬间陷入了黑暗!
夜总会里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张志强脸上的狞笑僵住,愕然地看向刘清明,又转向窗外突然降临的黑暗。
吴铁军猛地睁开眼,不解地看着刘清明。
陈志远疑惑地张大嘴巴。
徐婕也愣住了,不明白刘清明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射击街灯。
“你他妈……”张志强的一个手下刚要怒骂。
“闭嘴!”张志强厉声喝止,眼神阴晴不定地盯着刘清明,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这小子,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如果说打天花板是示警,打街灯是什么意思?
制造混乱?还是……传递信号?
信号?
张志强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外面还有警察?
不可能,他明明已经安排好了。
刘清明射出这一枪后,迅速转回身,枪口再次对准张志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不知道苏清璇是否就在外面,不知道这一枪能否引起她的注意,更不知道她会不会及时做出反应。
但这已经是绝境中,能想到的唯一破局之法。
剩下的,交给老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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