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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寒门学渣,我一路科举舌战群儒崔岘崔仲渊小说

日照前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在教书育人。也在教授多年前、在简陋茅屋里独学寡闻、不慎求解的,那个年少迷茫的自己。吴清澜在耳房案前坐下。因为实在太喜欢《虹猫蓝兔七侠传》这个故事,他一坐下后,便迫不及待二次翻阅。一边翻阅,一边心中思索着,该如何给这拙劣的文笔做润色。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故事啊!因为过于投入。吴清澜甚至都没注意到,今日案上又悄然多了一张字帖。可现在那张字帖,却被他带来的那一沓厚厚的话本手稿,压在了最下面。“长虹剑,当真霸气!”“黑心虎这厮,竟然企图饮下麒麟血,当真痴心妄想!”哪怕是第二遍翻阅。吴清澜仍旧看的如痴如醉,又因为学生没在身边,他不必拘谨着,一边看,一边神情激动‘吐槽’。案上的手稿一页、一页减少。察觉到这一点的吴清澜,下意识翻慢一些,再慢一些。...

主角:崔岘崔仲渊   更新:2025-05-15 14: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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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崔岘崔仲渊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寒门学渣,我一路科举舌战群儒崔岘崔仲渊小说》,由网络作家“日照前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在教书育人。也在教授多年前、在简陋茅屋里独学寡闻、不慎求解的,那个年少迷茫的自己。吴清澜在耳房案前坐下。因为实在太喜欢《虹猫蓝兔七侠传》这个故事,他一坐下后,便迫不及待二次翻阅。一边翻阅,一边心中思索着,该如何给这拙劣的文笔做润色。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故事啊!因为过于投入。吴清澜甚至都没注意到,今日案上又悄然多了一张字帖。可现在那张字帖,却被他带来的那一沓厚厚的话本手稿,压在了最下面。“长虹剑,当真霸气!”“黑心虎这厮,竟然企图饮下麒麟血,当真痴心妄想!”哪怕是第二遍翻阅。吴清澜仍旧看的如痴如醉,又因为学生没在身边,他不必拘谨着,一边看,一边神情激动‘吐槽’。案上的手稿一页、一页减少。察觉到这一点的吴清澜,下意识翻慢一些,再慢一些。...

《穿成寒门学渣,我一路科举舌战群儒崔岘崔仲渊小说》精彩片段


他在教书育人。

也在教授多年前、在简陋茅屋里独学寡闻、不慎求解的,那个年少迷茫的自己。

吴清澜在耳房案前坐下。

因为实在太喜欢《虹猫蓝兔七侠传》这个故事,他一坐下后,便迫不及待二次翻阅。

一边翻阅,一边心中思索着,该如何给这拙劣的文笔做润色。

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故事啊!

因为过于投入。

吴清澜甚至都没注意到,今日案上又悄然多了一张字帖。

可现在那张字帖,却被他带来的那一沓厚厚的话本手稿,压在了最下面。

“长虹剑,当真霸气!”

“黑心虎这厮,竟然企图饮下麒麟血,当真痴心妄想!”

哪怕是第二遍翻阅。

吴清澜仍旧看的如痴如醉,又因为学生没在身边,他不必拘谨着,一边看,一边神情激动‘吐槽’。

案上的手稿一页、一页减少。

察觉到这一点的吴清澜,下意识翻慢一些,再慢一些。

但可恶的是,稿子还是很快便看完了。

而且仍旧看不到后续!

急死了!

等终于翻到最下面那一页,吴清澜恋恋不舍拿起来,遗憾心想,这一页看完就没咯。

做足心理准备后,他低头定睛阅读。

而后——

吴清澜发出一声惊呼,甚至颤抖着拿起那张‘手稿’,猛然站了起来!

因为那最后一张,不是‘手稿’,是字帖啊!

熟悉的笔迹字帖!

和裴坚四人那拙劣、如鬼画符般的字迹不一样,这张字帖怎么说呢——

怎么说呢!

天呐!

吴夫子激动的脸色涨红,用颤抖的手拿着那张字帖反复观看,甚至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但见那字帖上,是一封信,内容是这样的。

“暌违日久,未悉近况,问夫子安!”

“一月余前,学生斗胆,来耳房写字。承蒙夫子指点,教导学生开蒙写字,学生不胜感激。”

“如今回头看,先前第一次执笔写的字帖,属实不堪入目,夫子教训的极对。”

“学生以后,必定勤加练习!望夫子莫要嫌弃。”

夫子不仅不嫌弃。

反而快要内疚、自责到碎掉了!

原来,一月前自己批下‘朽木不可雕也’的那张字帖,竟然是对方第一次执笔写出来的‘开蒙贴’?

等到了第二天。

此人便能模仿批语上‘朽木不可雕也’的笔锋?!

如今将近一月过去。

消失的那人,他又回来了!

这一次,字帖上的字仍旧隐隐有些熟悉,却和先前,出现了天差地别、堪称质的飞跃!

看得出来,执笔之人腕力不足,应该刚练字不久。

这不是废话!

人家就练了一个月!

但——

不重要,腕力不足需要后天勤学苦练,先天资质,才是旁人倾其一生,都无法追赶的啊!

这篇字帖,惊艳之处,在意、在势、在韵、更在形与神的结合!

横,如千里阵云;点,如高峰坠石。

撇,如陆断犀象 ;折,如百钧弩发。

竖,如万岁枯藤;捺,如崩浪雷奔。

横折钩,如劲弩筋节!

甚至连造型结构,都有流畅奔放之美感。线条粗中有细,笔墨浓淡适宜,富有节奏韵律!

而最为让吴清澜惊艳的,是字帖当中的意境!

潇洒飘逸,书生意气!

书圣王羲之的笔法,随着崔岘一起,强势降临这个时代。

因此,吴清澜直接被震撼到失声。

“旷世奇才……旷世奇才啊!”

吴清澜喃喃激动自语。

更震撼的是,此人练就如此惊人书法,只用了短短……一个月?!

一个月啊!!

最震撼的是,他看了吴清澜‘朽木不可雕也’的批语,如今很有可能误以为自己是个‘庸才’!


但写话本终究是小道。

也是时候,给自己精挑细选的‘第一位观众朋友’,带来一点小小的震撼。

铺垫了这么久,该到‘天才神童’隆重出场了!

学堂里读书声阵阵。

无人在意的耳房里。

崔岘眉眼专注,右手执笔,默默回想上一世,自己临摹过书圣字帖百次、千次的场景,没来由心生豪迈。

正所谓: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在古代重活一世,他如今又正年少。自然该写出激扬文字,为自己、为崔家谋个璀璨将来。

故事里,虹猫少侠举起了长虹剑。

故事外,崔岘将毛笔放进砚台,浸染墨汁。

剑出,贯长虹!

笔落,惊风雨!

他崔岘,誓要青云直上,做那万户侯!

裴氏族学。

“兄弟们,回家继续干活咯!”

看到吴清澜的反应后,裴坚神情超得意。

如果他有尾巴的话,此刻估计早就翘到天上去了。

其余三位纨绔少爷,同样表情贱兮兮的。

唯独捏着前半部话本,被钓成翘嘴的吴清澜焦急嘱托道:“回家了好好写,赶紧写,写完了第一时间拿来给老夫看……咳,给老夫帮忙斧正,听到了吗?!”

裴坚没有第一时间吭声。

庄瑾在旁边拿乔道:“再说吧,毕竟平时课业也挺忙的。”

吴夫子顿时被气到吐血,拿起手中的稿子,便作势要朝着庄瑾脑袋砸去。

庄瑾如泥鳅般躲开,对他做了个鬼脸:“臭老头,让你以后还敢骂少爷们是朽木!现在知道少爷们有多厉害了吧!”

这种让夫子大为惊艳的滋味,实在太爽啦!

吴清澜闻言脸色一红。

他确实被这本《虹猫蓝兔七侠传》深深吸引了。

四位纨绔见状,嘻嘻哈哈、勾肩搭背神气离开。

刚没走两步,裴坚疑惑道:“哎?岘弟呢!”

“来咯。”

崔岘在远处回应一句,笑着小跑过来。

目送四个纨绔少爷离开,吴清澜心里仍旧在回味虹猫少侠的故事。

越回味越觉得精彩绝伦,他拿着半部手稿,没忍住继续翻阅,抬脚朝着耳房走去。

去耳房的路上,吴夫子和崔岘刚好擦肩而过。

崔岘打招呼:“夫子好!”

这孩子,好像是裴坚的书童吧。

吴清澜朝着他礼貌点头,但明显还在回味剧情,所以有些心不在焉。

余光里。

他瞧见崔岘跟裴坚四人汇合。

几人神情得意往外走,隐约还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岘弟,你是不知道,方才老吴看话本的时候,表情时而激动、时而担忧,那叫一个精彩!”

“后来看到一半没了,给他着急的哈哈哈!”

“没想到古板的夫子,也会喜欢看话本,突然觉得他也没那么讨人厌了。”

听到这里,吴清澜抽了抽嘴角。

瞧给这四个小纨绔猖狂的!

而且,谁说夫子就不能喜欢看话本啦?

吴清澜幼时家贫,能读书已是奢望,自然是没闲钱、也没有时间看话本的。

再后来。

他一路顺利考中秀才,本想在科举考场继续一展宏图抱负。

但却多年都没能中举。

为了养活全家老小,吴清澜不得不放弃科考,受裴氏父子相邀,来族学做了夫子。

做夫子后,不必日日焦灼科考,自然也有闲情逸致看话本了。

大概,这是对小时候自己的一种变相补偿?

包括吴清澜授意,学堂里的书童、仆从,都可以来耳房练字。

他会给予指点。

那也是因为,吴夫子年幼的时候,缺乏老师教导。

如今自己做了夫子,吴清澜总是下意识,对那些出身寒微的学生,多一些照拂指点。


“崔岘小哥。”

从河西村驶向裴家的马车里。

老管家看向崔岘,笑道:“我同小少爷说,今日下午接你进府。所以小少爷上午外出玩耍了,下午才会回来。待会儿进了府,你先去见见我们裴府的老夫人,也就是小少爷的祖母。”

“她老人家有些话,想提前跟你交代清楚。而后……”

说到这里,老管家适时停顿,思忖着该怎么委婉的把意思表达清楚。

崔岘闻言了然,笑道:“而后我再随您一起出府,佯装下午是第一次登门,和少爷见面,对吧?”

富贵哥人傻钱多好忽悠。

只是裴府高门大户,又怎么会真随便找个不知根底的孩子,跟小少爷一起厮混呢。

肯定得先‘掌掌眼’。

但没关系,既然已经忽悠到了富贵哥。

那就他祖母也一起忽悠了呗。

老管家惊异于崔岘的通透,又怕他多想,解释道:“对,是这个意思。但崔岘小哥你千万别因此心生芥蒂,老夫人她没有恶意……”

崔岘笑着附和:“我懂,您和老夫人都是为了少爷,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管家听的心花怒放。

跟这孩子聊天,实在太舒心了,一点就透,说话还好听。

约莫一刻钟后。

马车驶进裴府。

作为南阳县有名的高门,裴家的三进大宅十分气派,内有亭台假山、阶柳庭花。

富硕,又不失清贵底蕴。

裴老夫人住在后院。

管家带崔岘进去的时候,家丁们正在冲洗青石板地面。

崔岘看了看眼前湿漉漉、不染一丝尘埃的地板,再低头看看自己沾满泥巴的鞋子,笑了笑。

“劳烦您稍等片刻。”

向管家打了个招呼,崔岘四下环视,跟旁边一位家丁借了抹布,细细将鞋底擦拭干净。

结束后,将抹布清洗干净,再还给对方。

做这一切的时候,他神情坦然,没有半分窘迫。

甚至还笑着同管家讲:“乡下泥巴多,让您见笑了。”

老管家连连摆手。

裴老夫人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尚且年幼的小小少年,在一院子人的注视下,泰然自若清理鞋底的泥巴。

很多人,尤其是男子,要数年、数十年后才会懂得一个道理——

少年时候,是人生中最无需自卑自怜的时候。

哪怕你一无所有。

但少年的脊梁可抵万金,你只需挺直脊梁,世界便会为你喝彩。

“是崔家岘哥儿吧,好孩子。”

裴老夫人一眼就喜欢上这孩子,语气便很是热络:“也怪坚哥儿愚笨厌学,性子顽劣,一心闹着念叨着你,我才让管家贸然登门,请你来府上,你可莫要多想。”

这话说的极为客气。

崔岘快步走过去,朝老夫人行礼:“家中羞涩清贫,承蒙老夫人心善,给小子一个生计来源,小子很是感激。”

“但容小子斗胆反驳一句,少爷聪明伶俐、秀外慧中、大智若愚,哪里称得上是愚笨!”

啊?

裴老夫人笑出声,嗔怪道:“你这孩子,倒是会说漂亮话。只是我那孙子什么德行,我心里有数。”

但崔岘却抬起头,认真道:“我认为,老夫人对小少爷有偏见。”

真的吗?

裴老夫人想了想自家那个能把人气死的混世小魔王,幽幽道:“全因他自己就是个偏的。”

“……”

这话差点给崔岘整不会了。

他重新拾起思路,继续忽悠……

不对,继续说道:“您看,这就是偏见。我虽和少爷相处不久,但却看到了少爷身上无数的优点。若是您还不信,那我来问问您,少爷是不是有很强的手工能力?”

裴老夫人闻言微愣,随后不确定的说道:“好像……坚哥儿手工能力确实不错?前年他爹书房里一个笔筒坏了,心疼的不行,最后还是坚哥儿给修好的呢。”

管家在旁边默默地想,那笔筒,就是小少爷弄坏的。

崔岘却快速道:“您看,那就说明少爷有着极强的专注力,和解决难题的能力!这要是匀三分心思在学习上,那所有难题还不是手到擒来!”

老夫人本以为崔岘是在说好听话,可听到这里,突然就开始不确定了。

好像,有点道理?

就听崔岘又问:“小少爷玩游戏是不是很厉害?”

裴老夫人这次快速点头:“不管是放风筝,踢毽子,还是玩九连环,下围棋,他都擅长。”

老管家心想:纨绔嘛,爱玩。

但崔岘却说出惊掉所有人下巴的另一种解读:“风筝放得好,说明少爷身体和脑子配合协调。”

“围棋、九连环这种益智游戏,都能迅速掌握规则,且玩的得心应手,说明少爷思维灵活,还有着快速的学习能力。这要是运用在学习上,成绩绝对突飞猛进!”

“我再来问您,少爷是不是很受朋友欢迎?”

老管家心想:是有一群狐朋狗友。

说起这个,老夫人也头疼:“确实受欢迎,但他那堆朋友,唉,一言难尽。”

崔岘道:“受欢迎就对了,包括我,也是短时间内就和少爷一见如故。这说明少爷为人和善,心思细腻,懂得照顾朋友,游刃有余处理身边人的关系。这种能力,来日高中做官,绝对能如鱼得水啊!”

“老夫人,我不问您了,我现在还敢笃定,少爷他很有创造力,而且记忆力也惊人,对不对?”

裴老夫人这下激动了:“对对,你怎么知道?他从小就能自己在墙上作画,画的我都看不懂。而且他记性是真好,我两年前骂他的话,他都一字不落全记着!”

崔岘一锤定音:“创造想象力好,就是灵气足,若是专心读书,必定事半功倍。甚至上了考场,也会有神来之笔,思路见解清奇!”

“而记忆力惊人,这个就不必多说,学习一事,对少爷来说,完全手到拈来!”

天呐!

一整个院子的人都傻了。

他们听着崔岘的话,再想想往日各种不靠谱的小少爷,犹犹豫豫的想着——

难不成,小少爷真是个被埋没的天才?

老夫人脸色发红,但还有三分理智:“可他聪慧是聪慧,也浑身都是优点,但就是不肯读书学习啊,还被……还被七八位夫子骂朽木,把夫子们气走了。”

说到这里,老夫人又开始生气了。

但崔岘却说出让老夫人浑身一震的话:“那是因为这些夫子不行!少爷明明浑身优点,他们却无法教少爷认真读书,还奚落少爷,简直无能!他们埋没了一位年轻的天才啊!”

什,什么?

原来坚哥儿不好好读书,不是坚哥儿朽木,而是夫子们无能吗?

也……也不无道理啊!

毕竟连自己都对小孙子抱有偏见,更何况那些老古板夫子呢!

裴老夫人这下真急了:“岘哥儿,那你说怎么办,可不能让我们坚哥儿明珠蒙尘啊!哎呦气死我了,这孩子,明明聪慧伶俐,可偏偏就是不爱学习。”

老管家心想:这就从朽木愚钝,到聪明伶俐了?

“老夫人莫急,小子自有办法!”

崔岘看向裴老夫人,目光炯炯:“七日,小子只要七日,就能让少爷爱上学习!”

少爷,爱上学习,这几个字真的能组合在一起吗?

院子里的裴家仆从们震惊到瞠目。

裴老夫人想想那个画面,觉得自己激动的要晕厥过去了。

她颤声道:“好,好!岘哥儿,只要你能办到,以后你就是我裴府的座上宾!”

“岘哥儿,好孩子,裴家的未来,还有坚哥儿的未来,都靠你了啊!”


崔岘回去的时候,里长已经走了。

但,家里的氛围却凝重到了极点。

林氏、陈氏正抽噎着抹眼泪。

崔伯山跪在地上,不停给崔老太太磕头,哀声乞求:“娘,我不读了。我去服徭役,让小弟继续参加今年的院试吧。”

崔仲渊闻言急急跟着跪下:“不可!理应大哥去参加科考……”

他的话没说完。

就见崔老太太突然拿起戒尺,狠狠砸向两个儿子,狰狞着脸尖声道:

“我打死你们两个不孝子!为了能让你们兄弟俩安心读书,你们老子娘这十几年来,从没睡过一个好觉。如今你们说不读就不读?你们对得起我,对得起你爹吗?”

“谁再敢说一句不读,我当场一头撞死,去下面找你们爹去!”

这话,歇斯底里中透着癫狂。

崔家兄弟二人心神俱震,颤抖着一个字也不敢再多说。

林氏、陈氏哭声骤停。

跟在崔岘身后回来的崔璇、崔钰姐弟俩,同样被骇到面色发白。

这是怎么了啊!

唯有崔岘捕捉到‘服徭役’三个字,心头一沉。

前世,他翻阅史书。

看到服徭役、服兵役,心中总会生起淡淡的怜悯,同时庆幸自己生于盛世。

如今一朝穿越,他生活在了‘史书’里,亲自直面古代封建社会的压迫,才真正体会到——

这种阶级森严的扭曲制度,会让普通百姓多么无助。

堂屋里。

见呵斥到了两个儿子,崔老太太沉默着转身回卧房,将压箱底的一个布包小心翼翼打开。

里面是一对金玉手镯。

她掏出手绢,仔细将那对手镯擦拭干净。

一如当年嫁进崔家。

新妇敬茶的时候,婆母也是这样将手镯细细擦拭,笑着戴到她洁白、纤细的手腕上。

数十年匆匆而过,新妇熬成了老妇。

手腕处布满皱皱巴巴的糙皮。

老太太压下眼眸中的追忆与不舍,将镯子收进怀里。

罢了,明知留不住,卖便卖了吧。

从卧房走出来。

崔老太太看着神情凄惨的一家人,平静道:“老大老二继续去温书,其余的不用管,娘去一趟县城。”

陈氏哭道:“娘是不是又要去典当东西?两个人头的徭役钱,可是要十两银子,家里值钱的东西,这些年早就被当光了啊。”

崔老太太置若罔闻,抬脚就往外走。

崔岘不自觉攥紧手掌。

十两银子!

对于这个穷苦的家来说,绝对是一笔非常可怕的支出。

看着一屋子面色凄惶的家人,崔岘心想,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他得做点什么。

恰逢这时候,崔老太太走的急,还没出家门,便一个踉跄,差点没稳住步子。

崔岘眼睛猛然亮起来。

好机会!

他十分夸张的发出一声惊呼,跑过去搀扶住崔老太太:“祖母小心,我来扶您!”

“岘哥儿乖。”

崔老太太明显心事重重,见小孙儿如此懂事,心头宽慰不少。

于是。

她下意识就这样被崔岘搀扶着,祖孙两个在全家人的目送下,步履匆匆离家。

许久后。

崔钰第一个反应过来,傻傻道:“阿弟跟着祖母一起去县城了。”

陈氏抹干净眼泪,气道:“这臭小子,一听去县城,比谁都殷勤,看我回来不把他屁股打开花!”

其余人则是没工夫理会这些小事儿。

尤其是崔伯山、崔仲渊兄弟二人,眼睛里尽是哀伤与羞愧。

·

另一边。

崔岘搀扶着祖母出门,刚到村口,碰巧瞧见前面有辆驴车。

赶车那老汉背影瞧着眼熟,像是村里的三叔公。

河西村距离南阳县城有些距离,单靠走路,来回怎么也得五六个时辰。

若是能搭‘顺风车’,一个多时辰便能赶到。

因此,崔岘赶忙喊道:“三叔公,三叔公,等等我们!”

前面赶驴车的老汉闻声停了车:“是岘娃子,咋了?”

崔岘迈开小步子跑过去,气喘吁吁道:“我跟祖母想去城里,刚好瞧见您也要出门,顺路的话,捎带上我们嘛。”

老汉闻言笑道:“顺路顺路,上来吧。”

崔岘道了谢,自个儿爬上驴车,还不忘张罗没及时跟上的崔老太太:“祖母快一点,咱们能坐驴车啦!”

等崔老太太坐上去往县城的车,这才回过味儿来,瞪了小孙子一眼:“数你心眼子多,我何时答应要带你去县城了?”

崔岘讨好般笑道:“祖母放心,孙儿保证不给您惹麻烦。”

说话的同时,他还殷勤来给崔老太太捶腿。

纵然心情沉重,崔老太太也没忍住被小孙子给逗笑了。

她惊奇的想,岘哥儿自从落水之后,看着比以前机灵不少,将来或许会是个读书的好料子。

可惜……

家里这情况,最多也只能再供一个钰哥儿。

崔老太太心中歉疚,对崔岘说道:“待会儿进了城,你跟着三叔公,祖母忙完了,再来找你们。你莫淘气,祖母给你买肉包子吃。”

崔岘对肉包子兴趣不大。

他对即将要去的南阳县城更感兴趣。

穿越来这么些天,一直待在偏僻的河西村里,这还是他第一次走出村庄。

约莫一个半时辰后,牛车赶到了南阳县城。

崔岘看着眼前古朴的城门,来往的熙攘人群,眼睛不舍得挪开。

一梦数百年,此刻正式置身于这个陌生的王朝,有种终于尘埃落定的恍惚感。

以后他便要在这里,重活一世了。

南阳县是附郭县,隶属于南阳府。

再简单来说,如今的南阳城里,有着知县、知府两套衙门班底。

所以南阳既是县城,又是府城,相对来说,比一般的县城更加热闹、繁华。

进城后,崔老太太只身前往典当铺。

崔岘则是坐着驴车,跟三叔公一起去了集市。

三叔公是来卖鸡蛋、河鱼的。

双方约定好,两个时辰后,在城门外汇合。

沿街一路走来,崔岘默默打量这座热闹的南阳城,眼睛里尽是惊叹。

纸扎铺、刷牙铺、头巾铺、粉心铺、药铺、七宝铺、绒线铺、冠子铺、肉市、菜市、米市……各种铺面琳琅满目,商贩叫卖声不断。

南阳府隶属河南省,文化风俗和开封府相似。

而上辈子的崔岘,曾观看过那幅传世名画——《清明上河图》。

眼前的一切,和画里非常像,颇有种‘人在画中游’的滋味!

商业繁荣,对于崔岘来说,自然是好事。

因为只要发现商机,便能轻松赚到钱。

可他一个八岁孩童,又能做点什么生意呢?

崔岘的目光默默扫过整个集市,有些焦急。

家中情况窘迫,他好不容易来一次县城,得珍惜这次机会。

“黄胖!卖黄胖喽,好玩的泥黄胖!”

突然,一道叫卖声传入耳中。

崔岘微愣,随后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他们可是听说了,这三家夫人,竟然是来抢崔岘小哥的。

那怎么可以!

“岘哥儿,这是《蒙童训》的手抄本。”

“这是竹胎兔毫笔,粗瓷笔洗,松烟墨锭,歙县金星砚坯,黄铜书拨……”

裴老夫人一样一样介绍礼物,又道:“以后,你跟着坚哥儿去族学一同读书,切记要互相帮扶,共同进步。”

裴老夫人这些礼物一拿出来,就把其余三家给震慑住了。

不愧是举人世家!

裴坚很是得意的看了看自己三位损友。

而后对崔岘道:“岘弟,我祖母给你的,你就收着,莫要推辞。谁让我是你大哥呢。”

三位夫人满脸不甘心。

李鹤聿、高奇、庄瑾,此刻则是急急看向崔岘,表情焦灼。

大家的意思很明确:岘弟,选我,我才是最稀罕你的那一个!

跟我吧,我以后一辈子对你好!

被这么多炙热视线盯着的崔岘,只觉得压力山大。

太受欢迎了怎么办!

硬着头皮忽略掉几位婶婶炙热的目光。

崔岘朝裴老夫人拱手:“多谢老夫人抬爱。”

这便是选择继续留在裴府的意思。

裴老夫人含笑点头,视线不着痕迹瞥过那三位神情咬牙切齿的夫人,心中暗道:

“跟老婆子我抢人,你们还嫩了点哟。”

裴坚见状嘿嘿直笑。

其余三位纨绔少爷嫉妒到面目全非。

可恶,你在神气什么!

大家都是纨绔朽木,凭什么就你能给岘弟做大哥?

高奇第一个嚷嚷道:“岘弟,你方才分明很喜欢我娘送你的礼。可是因为你暂住裴府,寄人篱下,所以抹不开面子!”

“不如你先随我回府住上几日,然后咱们再做决定。”

这话翻译一下:

岘弟,你必定是有苦衷,所以才选了裴坚。其实你最愿意亲近的人,肯定是我!

听到这话,崔岘暗道不好。

这是要打起来的节奏啊!

果然。

听到高奇这话。

高夫人反应过来,附和儿子:“是呢!我们母子喜欢岘哥儿,所以才琢磨着,请岘哥儿来府上小住。”

“老夫人摆出这架势,像是把岘哥儿拘在府里似的。”

庄瑾娘阴阳怪气跟进:“对啊对啊,岘哥儿住在裴府,怎地还不能自由走动了呢。”

李鹤聿娘最后补刀:“我可怜的岘哥儿哟,不如跟婶婶回家吧。以后想去哪里,婶婶都让鹤聿陪你。”

裴老夫人被气的绷不住了,恼道:“一派胡言!我何时限制岘哥儿自由,分明是你们几个不安好心!”

“对岘哥儿好,怎么就不安好心了?”

“就是说呢。”

裴老夫人先前的优势荡然无存。

四个女人针尖对麦芒,吵作一团。

崔岘:“……”

真打起来了!

另一边。

不顾裴坚难堪的脸色。

庄瑾反驳高奇:“高奇你可真无耻,岘哥儿明明最喜欢我家送的礼物!是吧岘哥儿。”

李鹤聿则是开启无差别攻击:“你们是在逼迫岘哥儿吗?不管岘哥儿怎么选,我都支持他,做他背后的好大哥。”

裴坚三人闻言:?

好你个李鹤聿,平时看着一本正经,实则阴损的很呐!

于是。

四位少爷也红了脸,因‘岘弟最想认谁做大哥’而互相争吵。

崔岘懵了。

不是,你们怎么也打起来了啊!

客厅里顿时乱作一团。

裴、高、李、庄四家带来的仆从们,一个个瞠目结舌、震惊呆滞。

这些夫人、少爷,身份尊贵,在南阳城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想要来巴结。

如今却因为一个小书童,当场‘打’了起来!

天呐!

数十位家仆直愣愣看向被哄抢的崔岘,心想,此人究竟有何过人之处,魅力竟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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